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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倾华-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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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何要怕?”她轻轻一笑,“我警告过太子,若敢赐罪,定将今日之事禀报皇上。兴许他惧怕皇上,当下就灰溜溜走了。”
  
  “他是当朝的太子,而姑娘只是一介草民,将来……”
  
  “或许半年前还是个默默无闻的草民,可半年后成了帝都闻名的草民,还得以面圣,碍于声势,太子总会有所顾忌的。”
  
  “既然姑娘心安理得,我也不必担忧了。”他低头喝了一口清茶,放下杯子,那握着杯子的手猛然紧了紧,频频望向她,但见她望着窗外怔怔出神,低低询道:“姑娘看来不像这里的人,为何那太子会认识你?”
  
  她回头一笑,“半年前来过帝都一次,当时他在街上调戏一名姑娘,被我揍了一顿。”
  这事情也是皇甫胤说他是太子那时,她才猛然想起半年前在街上偶遇的那件事。
  
  “原来如此。”他勉强笑道,一颗心就像趟过滚烫的火炉,焦急又慌乱,只能频频低首喝茶,那修长的手指将茶杯握得发紧,连杯子也烫了起来。
  
  她似乎有感受到他的紧张,笑道:“怎么,穆公子被我吓到了吗?”
  一介女流之辈揍了太子,还将那帮人打得落花流水,这传出去都会让人害怕吧?
  
  他忽然镇定了下来,那双浅淡如琉璃的蓝眸似有光芒闪过,微笑道:“姑娘一个女子尚不畏惧权贵,敢出手教训太子,我一个男子又有何好惧怕的!”
  “只是刚刚得知姑娘就是帝都闻名的凌云心,一时有些难以置信。”
  
  她轻笑出声,“是不是坊间都传闻,那个凌云心是个妖女,蛊惑凤王,连平淮王也被迷了心窍……”闻言,那双蓝眸里缓缓流过一道波光,脸上浮起一抹淡笑,“流言止于智者,那些污蔑姑娘的人若看到今日之事,一定会觉得谣言荒诞可笑。”
  他的态度不卑不亢,语气里更是少见的温和,与当日的清冷迥然有别,她顿时释怀不少,开口歉道:“那日是我慌不择言,公子不要放在心上。”
  
  他的目光一顿,赫然想起当日她竟想出钱买他的曲子,笑道:“姑娘知道自己错在何处吗?”
  
  她点点头,淡笑道:“我不该以银两来衡量公子曲中的脉脉情意,这世间任何的真心都无法用银两来衡量。”
  
  他面带微笑,赫然道:“不错,奏乐者奏乐并非只是为了卖个好价钱,所求不过是心有灵犀之人。昔有高山流水遇知音,钟子期亡后,伯牙绝弦,可见知音难求,姑娘愿意当这个知音吗?”
  
  “我?”她显然有些吃惊,他微笑道:“姑娘听得懂曲中意思,足够当瑾安的知音了。”
  她没想到事情会峰回路转,前一日还冷眼以对,今日却笑颜以对,心下莫名地欣喜,悦道:“我也想结识像公子这么难得的朋友,那一日的笛曲至今难忘。”
  
  “好,如果以后你天天来这里,我定会将那曲子写成琴谱送给你。”
  “多谢公子,我定不负约。”
  
  她笑了,眉眼弯弯似月牙,他掩下心中莫名的悸动,起身道:“我去帮阿姐把饭菜端上来。”她颔首,他快步下了二楼,兴许是因为欣喜的缘故,那步伐轻快,青衫飘飘,修长的身影迅速奔向厨房。
  
  厨房里,厨子和穆老板已经准备好一桌的美味佳肴,正准备端过去,两人看到他皆是一愣,平日里,他从不来这里,今日实在令人意外。
  “阿姐,我来帮忙端菜。”他微笑道,穆老板轻声一哼,“今日真是难得,平日也不见你这么殷勤!”
  “她救了阿姐,理应好好款待。”
  “哦,这么听来,该感恩戴德的是你阿姐我了?”
  “当然。”
  穆老板翻了翻白眼,当下唤来苏二等人先端菜过去,眼看厨房只剩下两人,当下叹道:“瑾安,阿姐以后怕是不能赶走凌姑娘了。”
  
  “为何?”他笑问。
  “方才你没看到她教训太子和那帮人,英姿飒爽,颇有女侠风范,我喜欢这样的姑娘。”
  
  他忽然轻笑出声,“阿姐,我记得前些时候你不是这样说的……”
  
  “唉,你阿姐突然改变主意了,如果以后她天天来,我一定会天天款待。”
  “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
  “那么,阿姐做好赔本的准备,以后她会天天来。”
  “啊?”她讶异,连连追问,他始终笑而不语。
  
  午时,一桌的美味佳肴,穆老板陪同凌云心一起用膳,他径自回房里用膳。
  “穆老板,穆公子为何不一起用膳?”
  “他习惯一个人看书,一个人吹箫弹琴,还喜欢一个人吃饭。”
  “原来如此。”
  席间,穆老板待她和颜悦色,几乎无话不谈,饭后离开时亲自送她到门口,还叮嘱明日再来,与之前相比实在是天囊之别。
  值得欣喜的是,那位穆公子终于要将那首曲子送给她,以后天天去雅园即可。
  
  屋里,穆老板静静聆听他的吩咐。
  “今日之事,只怕太子不会善罢甘休,阿姐先躲一段时日,近来各州的消息转由他地。”
  “好,客栈的一切暂由苏二打点。”
  “是。”
  穆老板当下回屋收拾行李,他坐在屋里无心吹笛,满脑子都是她说过的那句话——
  “半年前来过帝都一次,当时他在街上调戏一名姑娘,被我揍了一顿。”
  
  半年前正是他前往夷州之前,那时候她被赶出圣教,前来帝都是来寻他的吗?
  那么,那期间究竟发生了何事?他到底错过了什么?
  瞬间,他的思绪纷乱,当下唤来一名下人。
  “暗中调查半年前凌云心来帝都做过什么,见过什么人,总之,查得越详细越好,不可漏过任何细节。”
  “是,公子。”
                      
作者有话要说:  前天晚上梦到十更,突然笑醒了~~~~~~~~~
  原谅我这龟速的更新~~~~~~~

☆、第一百一十二章 攻心

  暮秋时分,西风飒飒,草木萧瑟。
  
  夜色凝重,刚刚赴完酒宴的夏侯祈缓步走在帝都的街道上,一仰首看到的便是远处巍峨雄伟的宫城,那里象征着帝王的气息,那森严的气势不可方物,咄咄逼人得令人无法直视。
  
  他笑了笑,忽然觉得此刻的心情如同萧瑟秋风一般凄凉,这帝都的繁华映照的是他满心的荒凉。
  长久以来,夏侯家便为守护皇朝而生,当年的夏侯罹为守住边疆被白狐诅咒,历代单传,代代不得善终,到他这一代终于解开那百年的桎梏。然而当今皇上屡屡忌惮,当年夷州一战成名后明着封郡王,实际上瓜分他的兵权,那些得力的下属早已分散到九州各地。
  
  五年后夷州再起战乱,皇帝派宁王出征,打败仗后才派他前往那里。
  在那里出现了夏侯家的天敌、白狐的后人姬离殇,此人本就非同一般,然而皇帝给他的并非精兵,哪怕带上“天玄”双剑,起初的胜仗只是一时的侥幸,后来连连的败仗似乎早已预见。
  这是他有史以来打得最为惨烈的战役,数十万的大军到最后只剩下五千,屡屡求助被视若无睹,他也从最初的意气风发逐渐变成后来颓废消极的心态。
  
  那一场战役中死去的将士,每每念起就会惊痛,将来的夏侯家也会像那些人一样吗?
  这半月来的情形似乎快印证了这点。
  
  “王爷,郡商阁的衣锦坊出事了,当地官府介入调查……”
  “王爷,枢密阁的机密消息似乎向外泄露,有人向官府禀报……”
  “王爷,御守阁的阁主被刺,至今下落不明……”
  
  连日来,三阁屡出事端,而皇帝却不许他回彗州,将朝政授予殷相处理,又恰好彗州官员涉嫌犯案,这事情有可能是巧合吗?
  一切早有安排,将他留在帝都,不过等着安一个正大光明的大罪,这一次他面临的是绝境,跟夷州那时的情形一模一样……
  
  这几日来,与他父亲曾有交情的数名将军暗地里劝他娶公主,羽林将军曲晟更是告诉他——事关家族生死存亡之际,不可为了一名女子断送前程。
  
  “王爷莫要为了一个女子毁了夏侯家!”
  “现今殷相当道,王爷孤掌难鸣,只有帝皇之家才能给王爷依靠!”
  “那凌云心只是一介野蛮的江湖女子,区区一个圣教又能给王爷带来什么?”
  “王爷娶一个江湖女子也可以,可她能为王爷带来最大的利益是什么?眼下兆王一方按兵不动,皇甫策早已退居幕后,如果王爷能让她说服皇甫策……”
  “听说皇甫策为她连千军万马都愿意放弃,将来她会成为王爷最好的棋子,也是夏侯家最后的保障。”
  “王爷为她连辞官的念头都有了,她为王爷牺牲理所当然。”
  
  那些话语一次次晃过脑海,像魔鬼的声音蛊惑着他,诱惑着他,仿佛只要照做,前方就是平坦大道。
  那双琥珀色的眸子眯了又眯,眸间的浓雾散了又聚,最终化为一道犀利的目光一闪而逝。
  
  听郦别院。
  眼下已是三更时分,她本想早早睡下,惦记着夏侯家的事情始终在等夏侯祈回来。
  眼看时候不早了,她略有焦急,连忙唤道:“离魅。”
  一身黑衣的影杀迅速从屋顶跃下,匆匆进屋询道:“主人,何事?”
  她蹙眉忧道:“夏侯祈今日去了何处,为何还不回来?”
  离魅沉思半晌道:“大概是同朝中的几位将军喝酒吧,王爷还是将军的时候跟他们颇有交情。”
  “你可知道他们聚会之地?”她正说着,“吱呀”一声,半敞开的房门被打开,夏侯祈踉踉跄跄走来,眼看他快要跌倒,她连忙上前扶住他,那一身的酒气颇是呛人,他却径自靠了过来,“小云,晚上我要住这里。”
  她愣了愣,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倒了过来,她只能半扶半抱将他拖往床边,一旁的离魅见状悄然退下,离开时顺带将房门关上。
  她费力将他拖到床上,刚要松手之际,他已然拉住她,半眯着眼道:“小云,晚上留下来陪我。”
  这情形似乎醉得不清,她叹了口气道:“夏侯祈,你喝醉了,好好休息,我到隔壁睡。”
  他不依不饶,像无赖一般,死死拉着她的手不放,哀声乞求道:“只是一晚,听我说话,什么都不用做。”
  
  她松了口气,坐在床边郑重道:“好吧,你说,我听。”
  他躺在床上笑了笑,赫然有几分落寞,“好像几天不见,我们又生分了?还是小云的心中从未有我,所以靠得越近越戒备。”
  “戒备?”她疑惑,他笑了笑,“不然你坐那么远做什么,我会吃了你吗?”
  这一次他说得在理,两个一人横躺在床头,一个坐在床尾,中间还隔着半张床。
  她笑了笑,挪过去一些,“有话快说吧,我答应穆公子,明日去雅园学曲子。”
  闻言,他有些不悦,冷声道:“又是穆公子,那个人很令人着迷吗?”
  
  “夏侯祈,你想多了,令我着迷的是那些曲子。”想起那夜的《悲凋》还有后来的笛曲,她由衷地感到心动,那种感觉就好像亘古永恒的温暖在心底缓缓流过一般,让人由衷地幸福和快乐,更令她从容面对血咒而无所畏惧。
  
  “若不令人着迷怎么会弹出那么动人的曲子?”他笑了笑,讽道:“你我相识数年,与那个人只是相识短短数日,如此便迷了心窍吗?”
  从没见过他对这等小事如此在意,她一时有些困惑,“夏侯祈,你怎么了?”
  “我,吃醋了。”说着,他陡然拉她入怀,突来的亲近让她有些抗拒,想起身却被拉住,“躺着,像当年的我们一样。”她心中一动,靠在他身侧没有动,只是向外挪了一些躺好。
  
  他枕着双手,眼波迷离,缓缓回忆道:“从懂事起,让我备受煎熬是身在夷州的那段日子,有一个强劲的对手赫连鹤迦,还有一个夏侯家的天敌姬离殇。”
  
  “那年我离开时,你跟慕容风澈站在暮色里为我送别,那情形真是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站在你身侧的是一个堪称完美的男人,男人一贯的劣根性在他身上一点都没看到,对于姬霓裳还有其他女人的爱恋从未动心,因为一点小误会在慕容山庄傻傻等了你三年,真是固执又傻气,哦,不,准确的说,那人一直很白痴,他认知的东西只有凌云心……”
  
  “我既鄙夷他的痴傻,又羡慕他因此得到你的心,所以那一日,我在夕阳下跟你挥手道别,总想着这世上没有你还有其他的女子,所以那一日想彻底跟你诀别……”
  
  “然而到了战场上,却发现这是一场笑话……”
  “那一次,战场上出现了一位白衣女子,那衣袂飘飘的倩影,跟小云一模一样,我急匆匆往她那里赶,结果中了一箭……”
  “那人是姬离殇所扮,当他对我笑的时候,一箭射来正中胸口,就因为那个身影就中了陷阱,那时候方觉自己忘不了小云……
  “在那里,每每看到白衣总会想起你……”
  “明明说要忘记,结果还是念念不忘……”
  
  他喃喃自语,半晌便睡了过去,躺在一旁的她静静望着他,时至今日终于明白他为何会接二连三地败在姬离殇手上,只因为对方抓住他的弱点,而那个弱点正是她自己!
  他在云月水榭的落寞,朝上求婚的坚决,一如此刻落寞的回忆,她忽然感动莫名。
  恍然想起从前,那些痛苦的日子,是他激励她,教导她,所以才有了绝色坊的上妆公子林云,才有了武林风华绝代的风月公子,这一切只因有夏侯祈。
  像是下了一个重大的决定,她贴在他胸口低低道:“夏侯祈,你若不离不弃,我便生死相随。”
  
  屋里的烛光一闪一闪,烛泪汩汩落下,沉寂的屋里,两人静静躺着,沉沉地睡去。
  
  翌日,晨光透过窗棂照进屋里,她揉着眼睛醒来,一旁的夏侯祈一个翻身,似乎有什么东西滚落在地。她连忙起身一望,那是一个精致的盒子,她弯腰捡起它,里面是一支金光熠熠的凤钗,那垂下的流苏华丽至极,她笑了笑连忙将盒子放回他身边。
  
  想到跟穆公子的约定,她连忙起身洗漱,匆匆便离开别院。
  今日跟往日不同,苏二带她进了客栈的后院,那院中的景致清幽恬淡,跟平常的家宅大院并无分别,这时她恍然想起那日下人跟夏侯祈禀报的话——
  
  “雅园原本是一处别院,后来改成客栈,专门招待远道而来的外乡人,上京赶考的贫困书生,有时候也救济无家可归的孩子,多年来一直如此,受到当地人们的爱戴。”
  
  既然改成客栈,为何这后院闲适得如同家宅?
  她当下疑惑道:“苏二,为何这后院跟家宅毫无区别?”
  苏二笑答:“穆老板本来想将后院重建,可穆公子说了,若闲适惬意得如同家宅,会让客栈里的外乡人由心感到温暖,少去一番思乡之苦。”
  
  她有些意外,想不到那个清清冷冷的公子也有这么体贴的一面,当即笑道:“穆公子想得挺周到的。”
  苏二笑了笑,“是啊,穆公子还体恤下人,以后相处久了,姑娘会发现穆公子的好。”
  两人正说着,前方拐角处的一个屋里发出“噔噔”之声,她笑问:“穆公子就在那里吗?”
  苏二点了点头,她笑了笑,“不必送了,我自己过去。”苏二笑着退下。
  她缓步走向那里。
  那是一个风雅干净的小屋,墙上可见名人字画,靠墙的书柜上罗列不少书籍,还摆放着瑶琴、古筝、箫等等的乐器,一切都有条不紊,整洁干净。
  
  案几前,那位穆公子正在抚琴,似乎弹得入神,连她进屋都没有发觉。
  
  起初那琴声淙淙如流水,似从山间漫过,继而又清清冷冷,如松根之细流,声至高处,跌宕如海上潮水,激荡起伏,如此反复,其韵悠悠然,令人愉悦之情油然而生。
  
  秋日的晨光静静映照这一幕,蓝衫白衣的清秀公子忘乎所以地弹着,偶尔的微笑像冬日里的一束晨光,微不足道却弥足珍贵。一身白衣的女子静静坐着,浑然忘了自己身在何处,只是随着他的悲而悲,随着他的喜而喜,全然不由的自己。
  那修长的手指灵动得像是握着人的心弦,一切的喜怒哀乐皆由此而生。
  
  一曲完毕,像是弹了一曲满意之作,他心满意足地收手,这一抬首才看到她在坐在身畔,不禁呆了呆,疑惑道:“你何时到的?”
  她也恍然回神,笑道:“来了有片刻之久,因为穆公子弹得太入神,所以尚未察觉我到来。”
  他歉意一笑,“失礼了,我先让下人送上茶水。”这么说着,他立即起身招呼一名随从端上茶水,两人喝了一边喝茶一边交谈。
  
  “关于那首笛曲,这几日会谱成琴谱送给姑娘,但是一向的琴谱只有音节,指法还需姑娘在一旁学习,所以姑娘这几日要辛苦些。”
  “无妨,我会专心学好这首曲子。”
  “不知姑娘悟性如何,万一学个曲子要一年半载,那……”他忽地笑问,她总觉得那笑容里有一点点的狡黠,可见人家正襟危坐,一时只觉得是错觉,连忙道:“请公子放心,我悟性极好,不会让公子失望。”
  
  “口说无凭,不如考验一番?”
  “好,公子请说吧。”
  “我们先来猜字吧,姑娘要看琴谱,至少要识字吧?”
  
  琴谱不是一向只有五音——宫、商、角、徵、羽,他怎会以为她不认识这五个字?
  虽有疑惑,她还是应道:“好,公子请说吧。”
  
  他笑了笑道:“第一个字,长安一片月。”
  她不假思索,答道:“是‘胀’字。”
  他点了点头,继续道:“第二个字,池中没有水,地上没有泥。”
  她略微思索,笑问:“公子说的是‘池’字吗?”
  他呆了呆,显然有些失望,怔怔道:“看来姑娘很聪明。”
  她轻嗤一声,不屑道:“难道公子以为我很傻吗?”
  他轻笑一声,叮嘱道:“越是聪明的人越要学会谦虚,姑娘谨记这点。”
  
  如此教导如同她小时候碰到的教书先生,她叹口气恭敬道:“先生说得是,学生谨受教诲。”
  
  他莞尔一笑,当下一边弹琴一边谱曲,她径自坐在一旁观看。
  半个时辰后已是中午,曲子尚未谱成,他留她在客栈吃饭,她却念着回去。
  “先生,学生还是明日再来吧。”
  “为何?客栈的饭菜不合你胃口?”他小心翼翼道。
  “刚好有事,学生明日再来。”
  他略有失望,只能道:“那么,明日记得过来。”
  她点了点头,匆匆走出后院,他望着她远去的背影不禁发笑,“先生,学生,这称呼实在有趣!”
  
  她走出后院,径自走向前院买了一道开胃的汤回听鹂别院。
  她想夏侯祈昨夜喝酒,今夜午饭怕是吃不了饭,所以特地买了清淡的汤回去。                    
作者有话要说:  字谜:长安一片月——胀
  池中没有水,地上没有泥——池。
  
  他呆了呆,显然有些失望,怔怔道:“看来姑娘很聪明。”————失望是因为本想增加两人的相处,但某人太聪明,话题就少了。
  感觉男主一直很闷骚,智商还好,情商好像比不过夏侯祈。
  
  半年前的真相下章会完全解开。
  原谅我写错章节的数字,那章知音的看过就不用看了。

☆、第一百一十三章 真相

  听鹂别院。
  夏侯祈醒来已近午时,床边空荡荡的,只有一个精致的盒子,他眯了眯眼将盒子放入袖中,立即唤来离魅。
  
  “昨夜,小云没有离开吗?”
  “禀王爷,主人昨夜没有离开。”
  
  闻言,他的目光深邃,兀自沉思了半晌,似笑非笑道:“今早她去了何处?”
  面容沉静的影杀低首禀道:“早上,主人去雅园找穆公子。”
  他眼睛一眯,继续问道:“那位穆公子将琴谱送给她了吗?”
  离魅连连摇头,禀道:“因为主人不想我时刻跟在身边,不曾进入那里,所以并不清楚此事。”
  “好了,你先退下。”
  “是,王爷。”
  
  离魅刚走,她便提着汤进屋,笑吟吟道:“夏侯祈,快来喝汤。”
  他笑了笑道:“今日真是难得,小云终于知道关心我了。”
  她“扑哧”一笑,“听起来很委屈,好似本姑娘亏待你了。”她一边说着一边舀汤,他轻咳一声,“因为亏待,所以今日特意带汤来补偿吗?”
  “放心,以后不会亏待你了,会时刻关心你,留意你,不会像从前那般没心没肺了。”
  “真的吗?”他脸上赫然有几分欣喜。
  她点了点头,将舀好的汤递了过去,“这是枸杞叶汤,据说是雅园的招牌菜,明目清淡,是开胃的佳品。”
  “小云有心了。”他轻笑一声,低首喝汤,味道的确清淡爽口,对于昨夜喝酒的人而言,的确很开胃。
  她望着他狼吞虎咽地喝汤,笑道:“味道不错吧?”
  夏侯祈连连点头,“小云也喝点,稍晚些一起吃午膳。”
  
  她颔首,正在舀汤时,夏侯祈冷不防说了一句,“听说那位凤王和曲姑娘好事将近了……”她的手猛然一顿,垂着头令人看不到表情,他轻笑道:“昨夜宴上曲将军说的,消息应该假不了。”
  
  她握着汤勺一时怔怔,一个多月来不曾听到他的消息,没想到第一个消息是他即将成婚,原本以为放下了,一颗心早已麻木,可听到这个消息,心一阵钝痛,静静地舀汤,忽然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凤王已快成婚,小云何时嫁给本王呢?”夏侯祈忽然笑问,她侧首一望,笑着叮嘱:“先喝汤吧,等下凉了未必好喝。”
  他端倪她半晌,继续喝汤。
  
  午后,她坐在镜台前怔怔发呆。
  “听说那位曲小姐时常出入重光殿……”
  “听说凤王和曲小姐好事将近……”
  他快成亲了,她应该替他高兴,但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门外,夏侯祈轻叩了几声,见她坐在屋内便迈步入屋,将一个精致的盒子放在桌前,笑着道:“小云,这个送给你。”
  她回过神来,打开盒子,里面正是那支金光熠熠的凤钗,当下笑道:“怎会突然送我这支钗子?”
  夏侯祈轻笑道:“平日鲜少看到小云精心打扮,昨日特意去看了这支凤钗,来,我为小云戴上。”他伸手一按她的发髻,顺手将凤钗插入墨发间,她望着插发钗的他恍然想起郡太君的那番话——
  “丫头,不管受多大的委屈,这日子总要过下去,总是惦念着过去,永远也看不到前面的路,也许前方的人才是值得你相伴一生的人啊!”
  “要及时珍惜,莫让岁月蹉跎了彼此的缘分!”
  每每失意之际,总是他在身边,那些难熬的日子是他一次次温暖着她的心扉,也许这样的人才是她最后的归宿。
  
  她伸手抓住他的手,郑重道:“夏侯祈,我愿意嫁给你。”
  夏侯祈欣喜若狂,猛然抱起她转了好几圈,开怀大笑道:“上天有眼,本王终于等到了这一日!”
  
  夜里,重光殿。
  多日不见的兆王皇甫奕前来,正在写琴谱的皇甫策连忙请他入殿。
  两人坐在案前谈笑风生。
  “六皇兄,这一趟游玩是否舒心?”
  “还好,算是柳暗花明又一村。”那样的际遇算是绝处逢生,想到以后会以另外的身份跟她相处,不由得暗自欣喜,展露笑颜。
  皇甫奕见状,随即道:“看来皇兄不虚此行,气色比前些时候好多了。”
  皇甫策微微一笑,似已看穿他的心思,睨着他道:“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事不妨直说吧。”
  皇甫奕将袖中的册子放在案上,郑重道:“父皇命我调查夏侯家一事,牵涉在内的所有案件都记在里面,还有相关的证人以及证据,还请皇兄帮我过目,是否有不妥的地方。”
  
  这时,四护卫之一的云明朗匆忙入殿,两人的谈话突然被中断。
  “属下参见两位王爷。”他行礼道,抬首望了凤王一眼,神情突然变得凝重,皇甫策见状连忙道:“奕,我尚有要事在身,此事改日再议。”
  皇甫奕虽有疑惑,可还是起身告辞,临走前叮嘱他一定要看那本册子,他连连颔首。
  
  待皇甫奕走后,皇甫策立即询道:“事情查得如何?”
  云明朗心情沉重,垂首禀道:“如王爷所料,凌姑娘半年前的确来过帝都,然……”他望着皇甫策于心不忍,顿了顿道:“这一切王爷还是亲自询问医馆里的大夫吧。”
  他已料到此事绝非寻常,但见云明朗欲言又止,顿时心急如焚,当夜坐着马车出宫。
  云明朗带着他前往兆王府附近的一家医馆。
  
  夜间灯火寥落,街上行人寥寥无几,宝宗医馆里的下人都休息了,尚在医馆的正是医馆的主人纪家夫妇。
  两人已年过四旬,头发微白,前来这里看病的人们都笑称两人的头发是因为病人们才变白的,其医德彰显,为人敬重。
  
  “夫人,时候不早了,关店吧。”纪大夫吩咐道。
  “好。”纪夫人应道,走到门前正想关店,冷不防走来两人,她抬头一望,为首之人一身华服,朝她温和道:“能否晚点关店,我找纪大夫。”那位纪夫人连忙让他们进屋,随行的云明朗四下观望一番,探到无人跟踪这才跟进医馆。
  
  里屋,烛光明亮闪烁,三人坐在桌前。
  皇甫策将一幅画像摊开,郑重道:“请问两位,半年前,这位姑娘是否来过这里,所为何事?”
  纪家夫妇对望了一眼,皆是叹气。
  纪大夫如实道:“半年前,那位姑娘怀有身孕,因呕吐不适来这里拿药,脸色不怎么好,不怎么吃得下,听说千里迢迢来帝都,坐船吐了一路……”
  
  半年前……怀有身孕……
  这话像是晴天霹雳一般,他坐在那里,一颗心忍不住颤抖,颤声道:“后来那个孩子呢?”
  
  一旁的纪夫人叹息道:“本来好好的,去了一趟郊外的桃林,不知受了怎样的刺激,回来时是一名男子抱她过来,身下都是血……”那情形她至今仍印象深刻,“她央求我们救那个孩子,可那已是个死胎,若不用药让它流出来,对大人有害……”
  
  他满目惊痛,只觉得一把刀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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