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天下倾华-第4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她面色不变,暗地里攥紧手心后退了一步。
  好险,差点中计!萧誉风根本没有远行,否则杨青不会来这里找他。
  “杨护法真是来找萧教主?”她问。
  “一半一半,”他勾勾手指,笑容暧昧十足,“听说这里住人了,我当然要看看风的床伴何许人也。”想起最近教里疯传两人的亲密关系,他笑得更加愉悦,“连他最喜欢的女人都无法住进这里,你还真是与众不同啊!”
  闻言,她嘴角微微上扬,恶趣味丛生。
  “事到如今,本公子不得不坦白了。”她轻叹一声,深情款款,“其实,我们心仪对方多年,只是碍于世人俗见不敢跨越那一步,直到本公子中毒之际,他为了救我一命不惜自残双手,本公子才彻底觉悟……”
  杨青脸色刷地变青又变白。
  门外“砰”地一声巨响,似有人昏倒在地,两人打开门一看,竟是新任的左护法杨一笑。
  杨青窃笑不已,一副看好戏的模样,杨一笑忍住眼角的抽动,禀道:“杨护法,林公子,教主约你们今夜在浮云楼赏月。”话罢他人影一闪,脚下像抹油似的,转眼就不见人影。
  “看来,这个左护法虚有其表,名不其实,这等小事也要他来通传!”林云遥望远去的背影笑道。
  “这是否说明,风很在乎你?”杨青低低笑着,眼神更加暧昧。
  “因为很在乎,所以特意派左护法来通传?”她眼里一派冷然,两位护法先后到临,分明是想看看她是否有所动作,留在这里的目的是否是为了倾城之泪,这才是萧誉风真正的目的。
  “当然,一般人哪里需要杨一笑来通传!”杨青挥着玉扇笑得邪魅,凑近她耳边低声道,“他有洁癖,从来不让他人的血沾到床上,你是第一个。”那眼里晃动的暧昧气息一点点透入她心里,一抹轻笑从她脸上划过,犹如昙花一现,“听起来真是让人万分欣喜!”
  杨青似笑非笑,转身告辞。
  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走廊里,林云这才关上门窗,靠着那扇门松了一口气。
  萧誉风将她留在自己的房间养伤,看似眷顾实则试探,试探她留在魔教的动机,是否应该来点实际行动表明她根本无心留在这里?
  想到这里,她的眸光一沉,今夜倒是一个好时机!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章 惊闻

作者有话要说:  
                    
  海上潮水时起时落,一轮孤月高悬空中,月光照耀潮水万顷光华,一波万里。
  海上琼楼玉宇,亭台楼榭,美不胜收,但登高望月的最佳之地只有浮云楼。
  放眼望去,万顷光华如同琳琅美玉,忽近忽远,闪烁不止。
  一抬头便可看见那硕大的玉盘近在眼前,仿佛身在月宫,那楼前的参天大树便是宫里的桂树,而杯中摇曳的琥珀色香酿正是那桂树酿酒而来。
  本是中秋佳节,万家团圆的喜庆之夜,他却感受到月宫的清冷,嫦娥的寂寥,吴刚的无奈。
  指间一动,一曲萧瑟之音低沉萧索,一缕悲伤在广阔无垠的月空下流溢。
  站在不远处的林云顿住脚步,凝望着楼中的身影。
  她眼里的萧誉风一贯意气风发,气宇轩昂,怎会有诗人的悲春伤秋?是什么让他触景伤怀?她皱眉深思,一身红衣的玉扇公子已先前一步迈入楼中。
  “风,怎么吹这么伤感的曲子?”他揶揄,玉扇晃了晃,嬉笑道:“这花好月圆夜应该来一曲《月下美人吟》,才不辜负这美好时光!”
  “这样的日子并不属于你我,如何辜负?”他放下琴箫,一抹淡笑伤逝而过。
  玉扇公子轻叹一声,低低道:“若是他在,必然不是这样。”
  他神色一震,良久无言。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林云轻笑吟道,捧着一架古琴放在他们面前,“不管你高兴也好,伤心也好,天上的月亮总是那样,倒不如把酒话襟期,岂不快哉?”
  “说得不错,还是风月公子潇洒快意,风,你应该学学人家!”那双桃花眼眨了眨,蛊惑人心。
  酒杯微转,他望月沉吟,“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望相似。”脸上那抹萧瑟已经消逝,只有意气风发之态。
  林云微笑,伸手拨弄琴弦,两人一睹当年的绝世风姿。
  那白衣飘飘欲举,指尖风华流转,仰首望月,眸间光华胜似天上月魄。
  琴声悠悠,低诉缠绵不见感伤,似在思念远方故人,又似吐露情人间的千里相思。
  他低头一抿,顿觉杯中佳酿化为心头绵绵情意,千丝万缕。
  玉扇公子舒心展眉,在他耳边低笑道:“风,不觉得他们很像吗?”
  他的目光一顿,仿佛在林云身上搜寻什么,片刻后又恢复寂然。
  片刻后,一曲终了,林云举杯笑问:“不知你们这辈子最大的心愿是什么?”
  “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萧誉风昂首傲视天地,终有一日,他会坐拥万里江山,执掌江湖武林,天下因他改姓,历史由他谱写,这是他毕生的愿望。
  “风,若有那一日,我希望与你并肩作战。”杨青信誓旦旦道。
  闻言,林云忽然发现自己的心愿卑微得如同尘埃,在他们面前根本抬不起头来。
  楼中有片刻的静寂,两人定定望着她,异口同声道:“那你呢,你的心愿又是什么?”
  她释然一笑,纵然卑微,却是她这辈子终其所有也难以实现的愿望。
  “有一个可以倾心相许的人,我们并肩看天下风光,执手相伴到老。”
  “就这么简单?”杨青一脸难以置信。
  “是呀,本公子不可以拥有平凡人的幸福吗?”她笑得坦荡。
  “可以,可身为男子,这心愿未免也……”太没出息了!他硬是咽下后面那句话,瞟了一眼萧誉风,却见他眉头越皱越紧,始终沉默着。
  察觉到他们的诧异,她轻轻一笑,坦然道:“很可笑吧,可它是我一直以来的心愿,也许,这样的我们应该成为陌路……”她起身望了一眼被浮云遮住的月亮,“本来还想多看看几眼,可惜天公不作美,也好,本公子明天就离开了,往后还有机会看到的。”
  她看了一眼萧誉风,拱手作揖道:“多谢萧教主这些日子盛情款待,林云铭记在心,他日有缘再聚,告辞。”话罢转身就走,杨青一把挡在她前面,凑在她耳边邪邪一笑,“怎么说走就走,难道是吃醋了?”她头皮一阵发麻,顿时定在那里。
  只见那个妖媚公子走到萧誉风跟前,“风,这就是你不对了,好端端的摆什么美人画,害你心上人误解,现在急着要辞行……”林云瞪着杨青,恨不得一把堵住他的嘴,可他还在那里添油加醋。
  诡异的是,萧誉风出奇的安静,安静得令人意外。
  “画中之人是我娘,玉清莲。”他淡淡道。
  难怪会那么眼熟,原来是她父亲凌霄青梅竹马的恋人,她在凌霄书柜里看过那画像!
  萧誉风淡淡的笑,脸上的神情出奇的平静,“我记得小时候在她枕头下发现一把匕首……”林云心中一窒,居然在枕头下藏匕首,那匕首是用来杀萧远?一切似乎跟她听到的不同,当年玉清莲可是主动拒绝凌霄,嫁给萧誉风的父亲萧远……
  “真是歹毒的美人计!圣教的人死万次都不足惜!”杨青冷哼道,目光阴沉。
  “这跟圣教有何关系?”林云急于解开谜题。
  “当年凌华音表面上赞成圣教与魔教和平共处,极力促成我爹娘的姻缘,实际上暗中叮嘱她借机杀了我爹,待魔教群龙无首时再让圣教取而代之。”
  最后,玉清莲甚至为了救凌霄死在断月崖……
  身为圣教圣主,这样的真相令她无言以对,萧誉风的确有理由痛恨圣教!
  亭里有片刻的静寂,莫名的哀伤肆意涌动。
  蓦地,杨青眯眼一笑,迅速倒了三杯酒,“今天可是团圆佳节,难得我们三个赫赫有名的武林公子聚在一起,应该不醉不归!”林云和萧誉风迅速拿起酒杯,默默无言,一口饮尽。
  “林云,听说多年来你四处漂泊,不如留在魔教,风不会亏待你!”
  “多谢杨护法,但我去意已决,不想留下。”
  “唉,风不是说了吗,那画像上的女子不是他心仪之人,为何还要走?”杨青一脸惋惜甚至拉着两人的手放在一起,林云想缩回手,萧誉风紧握她的手,“留在魔教,我会实现我们的诺言。”
  她只觉得一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无意间瞥见杨青紧憋的笑脸,目光一冷,弹指间已挥开他的手,“只是一个玩笑,萧教主当真了!”她挥扇离开,楼中响起两人的笑声。
  “风,他以后再也不敢开你的玩笑了。”
  “是,他会记住这次的教训。”
  深沉如萧誉风,怎会随意被人愚弄?林云跟他相比还是差了一截。
  “风,真的准备放他离开?”
  “不想又如何?”
  “呵,只要他一离开魔教,马上就会有很多仇家找上门,第一个就是圣教,玉魄公子受了那么重的伤,圣教岂能善罢甘休?”
  躲在树荫下的林云身形一颤,脸上瞬间毫无血色。
  一番试探本想知道萧誉风的反应,没想到居然听到这样的消息!

☆、第十一章 刺激

作者有话要说:  
                    
  梦里,桃花树下。
  那个温润如玉的公子微微一笑,温暖如春风,那双浅淡的蓝眸里是化不开的温柔。
  她像小时候那样,笑嘻嘻地跑向他,不料,手中那把剑刺中他的胸口!
  那双浅淡蓝眸苍茫如云色,神情悲戚,笑意凄凉,一直在问为什么。
  林云从梦中惊醒,怔怔望着手心,心一阵阵抽紧。
  “对不起,慕容风澈……”
  那晚她只是挥掌相向,他倒下去的那一瞬,她难过却无可奈何,如果可以选择,她宁可那个倒下的人是自己,宁可背负一切也不要现在这么痛苦。
  可惜没有,手上那条血线时刻提醒她来这里的目的,若无法解开血咒,总有一天她会先他而去,如何实现两人的誓言?
  听到她身受重伤,她心绪如麻,迫切想见到他,一整夜她备受煎熬,辗转难眠,最后索性坐在床边等待天亮。
  眼前的烛光静静燃着,烛泪汩汩落下,一滴,两滴,三滴,当烛泪落满烛台,只剩下奄奄一息的烛芯,天终于亮了。
  像一只迫切渴望自由的鸟儿,她迫不及待打开房门,却撞见正想敲门的萧誉风。
  “萧教主,告辞。”她作揖,转身要走,他笑意淡淡,在她经过身侧时低声说了一句,她脚步一沉,心里更加忐忑不安,蓦地加快速度下山。
  一路顺通无阻,离开阴山上船的时候,一名魔教弟子匆忙赶了过来,递上一封信,“林公子,教主吩咐你带这封信去青囊坊,到时会见到你想念的那个人。”
  刹那,她只觉得那封信沉甸甸的,一言不发地离开那里。
  
  凡是到过稽州的人,无人不知青囊坊。
  那里的白墨神医医术高明,任何疑难杂症到了那里都能药到病除。
  可惜,那个神医却有着古怪的规矩:一药千金,月不过三。
  一张药方千两黄金,一个月只看三名病人,这是青囊坊从来不变的规矩。
  所以能去那里的只有皇族贵胄,家财万贯之人。
  这日,一辆马车缓缓绕过山道,徐徐驶向那片平野。绕过那片平野便是辰渊郡,青囊坊就在郊外的那个小山坡上。那里黄花遍地,枯木逢生,几栋木屋孤零零地伫立在那里。
  马车停在山下,一名面若桃花的侍从扶着一名白衣公子走了出来,两人便是女扮男装的素雪和慕容山庄的二公子慕容风澈。
  两人徒步上山,这是青囊坊的规矩,凡是前来求医的必须徒步上山,没有特例。
  白衣胜雪,那温润的眉间染上一抹忧色,苍白如纸的脸庞几乎令人以为只要一阵狂风便可以将他吹倒,果不其然,还没走到十步,他步履沉浮,扶着枯木拼命地咳嗽,几乎快倒了下去。
  素雪用力扶住他,双眉紧蹙,脸色因气愤而嫣红。
  “这里哪来的破规矩,竟然让病人徒步上山,真是太过分了!”
  慕容风澈轻叹一声,“神医在试探我们,是否诚心求医。”
  “啊?竟然是这样……”她低头,为自己的无知懊恼,偷偷瞧了一眼,发现他神色平静,没有察觉到她的异样,这才舒心展颜。
  又是一阵咳嗽,他扶着枯木已然咳出血来,她一脸着急,又是为他擦去唇边的血迹又是为他抚背,眼眶红得差点掉下泪来,“我没事。”他淡淡一笑,温柔地给她安抚,她只觉得一股暖流漫过心间,无限欢喜。
  “澈,那里有条小道可以快点上山,我们可以走那里。”她窃喜不已,他却凝目慎重道:“那里设有阵法,若是以前我还可勉强一试……”她拍拍脑袋,再次为自己的愚昧懊恼,偏着脑袋看他,却见他眼神黯淡,思绪不知飘向何处,“那我扶澈上山。”她伸手扶他走上山坡,他一路沉默,没有说话。
  坊里一名下人笑脸相迎,领着他们经过栅门,走过桥栅,停在木屋前。
  “两位请先休息一宿,神医过两天会给公子答复。”
  想不到他们辛辛苦苦来到这里,竟然还要等上两天才能拿到药方,她恼怒,正想发难,他及时按住她的肩膀,“无妨,我可以等。”难得碰见以礼相待的病人,那下人笑着叮嘱几句方才离开。
  
  月色皎皎,慕容风澈坐在轮椅上看着飘下的落叶,心境犹如垂暮的老人,萧瑟苍凉。
  曾几何时,他行走自如,武功高强,身体康健,何须靠这轮椅行走?
  现在呢?
  他犹如一个垂暮的老人,不仅行动不便,连半点武功也使不出来。
  以前那个武功高强的玉魄公子,现在只是一个废人。
  他低声笑着,满腹心酸,苦涩无言。
  清冽的月光映着那一张美如冠玉的脸,一滴泪水从他眼角滑落。
  一路上马不停歇,千里赶来的林云看到那一幕,无比震惊。
  为什么他会如此萧瑟冷寂?为什么他会坐在轮椅上?心中一个又一个疑问急需解开,她身形一闪,已朝木屋的另一端掠去。
  一灯如豆,灯下的女子揉着发酸的眼睛缝着一件白色长衫。
  放下长发,素雪长得极其好看,眉似新月,芙蓉如面,拿捏针线的模样楚楚动人。
  风一闪,一个黑影从窗而入,拿针线的手蓦然被捏紧,“素雪,告诉我,为什么他会变成这样?”这个声音,是林云!
  她霍然抬首,手里的长衫落地,眼里闪着怨光。
  “为什么?你竟然还来问我为什么!”她咄咄逼人,步步紧逼,“当初是谁挥掌相向,拿剑刺中他的胸口?”
  林云如受雷击,低头喃喃,“不是这样的,我明明……”当初她明明只是挥掌相向,怎么会拿剑刺向他心口?蓦地想起萧誉风在她耳边的低语,一个月的时间可以改变什么?
  她果然忽略了极为重要的事情。
  当她进入魔教等待时机,外面已经传言满天,人人都在说她偏离正道,与魔教中人为伍,是萧誉风得力的助手,更有传言,她已助萧誉风解开倾城之泪,魔教一统江湖指日可待。
  萧誉风将她留在魔教,为的就是促使流言成真,她竟然忽略了这一点。
  一定是萧誉风派人从中作梗,重伤慕容风澈,一切她已了然于胸,却不知从何辩解。
  “怎么,没话说了?为了倾城之泪你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他真是瞎了眼才会……”
  “那是因为……”她忽然抱住素雪,在她耳边低语一阵,素雪终于平静下来。
  阴暗的角落里,一道黑影迅速消失。
  林云松了一口气,放开素雪,伸手关掉门窗。
  “素雪,你要帮我。”她一脸凝重,今后每一步都在对方的监视之内,绝不能掉以轻心。
  
  清晨,慕容风澈住的木屋里。
  一身浅红衣裳的女子望着床上沉睡的男子,眸里一片惊痛。
  只是一月多未见,他消瘦得令人惊讶,下巴胡渣依稀可见,憔悴不堪。
  听素雪说,他伤在心肺,气息凝滞,常常咳嗽出血,甚至连武功也使不出来。
  她心口剧痛,眼泪簌簌落下,下意识握紧他的手,一股凉意袭上指尖。
  他的身体伤到何种地步,竟然连双手也是冰凉的?
  她伸手摩挲着他的双手,希望能给他温暖,直到听到他的低唤,“心儿,你来了。”
  那双浅蓝色的双眸不复以往的温润祥和,连唇边温暖的笑意也早已不见,余下的只有寂然,一派死气的寂然。
  “澈,你还好吗?伤口还疼吗?”她关切道,慕容风澈冷冷看着她,“这话是林云让你来问的吗?”虽然昨晚他匆匆一瞥只看到背影,但他相信那人一定是林云!
  “不是,是我自己来问的,你现在一定要振作起来,只要努力一定可以康复!”她鼓励道,慕容风澈显然不信,嘲讽道:“这些话是林云让你说的吗?为何他不敢来见我?”他的落寞疏离令她怔住,两人何时那样陌生?
  “为什么林云不敢来见我?”他握紧她的手腕,眼神冷冽如冰。
  这样的冷漠出人意料,话中的意思更耐人寻味,她挣开他的手奔出门外。
  回到屋里,假扮成林云的素雪正躺在床上睡觉,现在,外面的那些人都以为林云连夜赶路累倒在床,根本无人注意屋里的一切。
  沉默一阵,她终于叫醒了素雪,那丫头揉着惺忪的睡眼,迷迷糊糊的问起慕容风澈的状况,她双眉紧蹙,叹道:“他根本听不进劝说。”素雪一脸气馁,与男装的自己天差地别,她眼色一转,两人迅速换回自己的衣裳。
  “自从他发现自己跟废人无异,脾气很暴躁,跟平时判若两人。这次听说青囊坊的白墨神医能医好他,脾气才有所收敛。外面都在传言你加入魔教,他听了好像很难过,一直很消沉,要怎么样才能让他不消沉呢?”
  林云眸色一沉,握在指间的扇子蓦地拧紧,“既然劝解无用,只能用刺激点的法子了。”
  夜里,坐在轮椅上的慕容风澈正等候青囊坊的药方,蓦地,一声惊喊划破夜空,“不好,药方被偷了——”一道身影迅速掠过眼前,踏过树枝,赫然立在屋顶,折扇微晃,白衣翩然,眸光流转如月华,“慕容公子,多日不见,不会忘了本公子吧?”林云扬声笑道。
  此时此刻,看到自己几乎瘫痪,他竟然还能笑出声来,慕容风澈用力撑着轮椅站了起来,一时气息不顺,顿时跌回椅上。
  他一直以为林云害他是迫不得已,一直等林云前来解释,没想到林云前来是为了偷走他的药方。
  “为什么要拿走那张药方?”
  “这不是明知故问吗?当然是——”林云轻声笑着,身形一掠,在他耳边低语,“不想你早日痊愈,继续看你行走不便,连上一回茅厕都要下人扶着,真是无用啊!”
  到了此时此刻竟然还能奚落嘲讽,慕容风澈的双拳想也不想就挥了出去,只是瞬间便被林云擒住双手,“别忘了,现在你只是一个废人,连本公子半个手指都动不了还想动手!”那嘲讽在他耳边一遍遍回响。
  没什么比这更伤人,曾经亲密无间的人竟然极尽嘲讽,嘲笑他的无能!
  “不甘心,愤怒,想杀了本公子吗?”
  “可惜,你永远等不到那一天!”
  他犹如被人掐住心脏,脸上血色尽失,眼睁睁看着林云撕碎那张药方,纷纷扬扬的纸屑落满他一身。
  此生从未受过这样羞辱,一股悲愤在他心底破土发芽,茁壮成长。
  他的神色清冷,无视身上纸屑,一字一句掷地有声,“林云,总有一日,我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说完口吐鲜血,昏倒在地。

☆、第十二章 盟约

作者有话要说:  
                    
  她不知道自己如何离开稽州的,一路上浑浑噩噩,浑然不知身在何处,犹如行尸走肉。
  经过那一夜,慕容风澈会恨她,疯狂地报复吧?
  如果是,也不枉费她的一番苦心,只有极致的恨意才会激发人的斗志,相信不远的将来又可以看到武功不凡的他,可那时候的他们又是怎样的立场?耳边仿佛又响起他的话,“林云,总有一日,我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那样狠绝的话令她不寒而栗,转身就奔出青囊坊。
  这一路上都是他的身影,痛苦,绝望,愤怒,一个又一个淹没了她的脑海,总是忍不住就要转身回头,可是手腕上那条血线时时刻刻都在提醒她已没有回转的余地,从她暗算了那些参会人开始,只能继续往前走,没有退路。
  她仰头看看那灰暗的山顶,默默握紧拳头上山。
  一路畅通无阻,到达山顶的时候,亭子里那抹肃静的黑影悠然转身,“你回来了。”眼前忽地一亮,那黑衣人萧疏意举,丰姿隽逸,一抹淡笑犹如天际飞鸿,转瞬即逝。
  想起萧誉风的利用,林云想也不想就揪住对方的衣襟,压抑在心口的愤怒几乎要脱口而出。是他一手操控,离间他们,让慕容风澈变成残废,让他生不如死,有那么一刻她几乎要杀了眼前这个人,可想起身上的血咒,她忽地松开手,现在还不是时候。
  “托你送封信,结果把青囊坊的招牌砸了。”他轻叹一声,自他经营青囊坊开始,收了诊金从未失信于人,没想到林云这一闹害青囊坊信誉难存,往后前往看病的人将寥寥无几。
  “那真是救人的药方?本公子是不是听错了?堂堂的魔教教主竟然会救自己的敌人?”圣教与魔教势不两立,慕容山庄与圣教相互扶持,这些年来被魔教视为眼中钉,他巴不得毁掉慕容山庄,又怎会救慕容风澈?
  “在那里的人是白墨,只收诊金救人,不管江湖是非。”他在提醒她,那里的人是悬壶济世的白墨神医,而不是魔教教主萧誉风,立场不同,结果自然不同。
  “表里不一,虚伪透顶,萧教主的话令本公子想到这八个字。”
  “难道凌云心不是吗?”他眸光一沉,声音是从未有的冷彻,“明明心系慕容风澈却对你温言软语,含情脉脉,这样的女人表里如一吗?”
  果然,那夜躲在暗处监视的人是他派去的。
  她冷冷道:“本公子的事不劳萧教主操心。”蓦地,手腕被扼住,耳边是他愤怒的声音,“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样子?”月光倾泻的湖里,那一身白衣狼狈,发丝纷乱,早已失了以往的风度,“一个欺骗你的女人值得如此吗?”他怒问,林云挥开他的手,“她没有欺骗我!”
  “那为何撕毁慕容风澈的药方?不是因为无法忍受欺骗?”面对他的质问,林云一时无言,萧誉风以为她喜欢凌云心,因一时的欺骗而报复慕容风澈,殊不知她才是真正的凌云心,在慕容风澈身边的只是她的丫鬟素雪。
  “好好看看,你眼里那个纯净善良的丫头究竟是个怎样的人!”一本蓝色本子丢了过来,萧誉风甩袖离开,林云翻开那蓝色本子,认真看了起来。
  里面详细记载了她从出生到十五岁那年的事情,小时候如何丑陋平凡,顽劣不堪,对长辈无礼,不思进取,天天想着吃喝玩乐,直到喜欢上慕容风澈才有所上进,儿女情长,不愿担负圣教之主的位子,眼里只有那个慕容风澈……
  她哑然失笑,从小到大做了那么多的坏事也只有这本记得最全,有些连她也记不清了。
  萧誉风给自己这本书的目的何在?只是劝自己放弃心上人这么简单?
  她狡黠一笑,拿着那本子奔往萧誉风的住处,他正襟危坐,看到林云时微微皱眉,轻声询问:“都想明白了?”林云笑得欢快,“是啊,多谢你了,那本子安抚了本公子受伤的心,让本公子重新喜欢上那丫头!”
  他错愕,“那样顽劣的丫头也值得人喜欢?”
  林云连声叹息,轻笑连连,“她哪里顽劣了,你不觉得她很可爱吗?会抓虫子吓人,会扮鬼捉弄下人,这样的女子不特别吗?不引人注目吗?”
  他怒目相视,她视而不见,径自挥扇打趣,“要不你把倾城之泪借给我,以它为聘,她一定会嫁给我!”话音刚落,一旁的茶盏四分五裂,若非她闪避及时,那滚烫的茶水早已溅了一身。
  “这辈子,我与凌云心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将倾城之泪送给她简直是痴人说梦!”
  瞬间,心口仿佛有什么东西遗落一般,她的笑意僵住,下意识握紧折扇。
  他是魔教教主,她是圣教圣主,从他们出生的那一刻就已注定两人的立场,以前她牢记慕容致远的教导,不想周旋于两教恩怨,现在一切却由不得她了!
  那一日两人不欢而散,她住回先前的地方,一切波澜不惊,平静如水。
  这夜,星光璀璨,她躺在屋顶上,心事重重无暇顾及那一片美丽的星空。
  倾城之泪依然毫无线索,而萧誉风一再挽留,种种迹象表明不是解开倾城之泪的秘密那么简单。究竟是为了什么,她百思不得其解,最后索性闭眸睡去。
  翌日,她被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吵醒,刚坐起身便听见下方一个冷然的声音,“林公子,教主有请。”这声音如此熟悉,她怎会忘记,当下飞身纵下屋檐,只见冷墨不知何时出来了,此刻正沉着脸,一双犀利的目光似乎要将她钉出洞来。
  他们找了林云一整夜,几乎要将整个魔教翻了过来,没想到对方竟然睡在屋顶上。
  那位白衣公子对他们的着急视若无睹,一贯的散漫, “许久不见,冷护法别来无恙啊!”一语戳中冷墨的痛处,他为魔教忠心耿耿那么多年,竟因林云失职,一时脸色铁青,又听林云笑道,“差点忘了,现在的左护法另有其人!”
  “那又如何?有我在,你的阴谋永远不会得逞!”话音刚落,那挥扇的白衣公子一脸狐疑,笑着在他耳边低语几句,瞬间他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红,瞪着林云狠声道:“教主命你半个时辰内到青空阁。”话完带着所有人离开,完全不给林云问话的余地,过了一个时辰,林云才找到萧誉风。
  树荫下,坐在凉亭内的萧誉风神情凝重,一脸肃穆,心情看起来十分沉重。
  此刻并不适合开玩笑,林云静静坐下,目光落在前方那座七重塔上,明明是怀贤塔,冷墨却告诉她说是青空阁,害她好找,幸亏碰到那个妖孽公子杨青才知道这个地方,不然她还在原地打转。
  静默片刻,萧誉风终于开口,“今天,我要带你去见一个很重要的人,他是魔教最大的功臣。”她将魔教史回想了一遍,又将“青空”两字念了数遍,目光陡然变冷,心口一寸寸发凉,终于明白为何冷墨说的是青空阁。
  那个充满黑暗的地方何时变成令人缅怀的七重塔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