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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倾华-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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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妃,你总是希望我远离这里,一生无忧快乐成长,可每每想起当年那一幕,我如何不恨呢?如果不是因为那篇《君臣论》,你怎么会死?一朝扬名换来我们的生离死别,此生铭记此训,莫不敢忘!”
“母妃,我爱上了一位江湖女子,她所要的是世间最简单纯粹的爱情,所爱之人亦是如此,那数年里我隐忍自己,不让她发现我的凉薄与冷血,只有单纯的美好,作为无所事事的二公子,不用外出办事,不用行走江湖,那些年我隐藏得很好,只是如今步入宫廷,只怕将来要让她失望了……”
“我盼着见到她,可又害怕她真正看清我,帝皇之家的人有几个不凉薄冷血呢?”
“母妃,曾经以为她是我的天下,可生死关头她却救另外一个男人,我错了吗?”
“……”
一声声低喃,空寂的宫殿想起他低沉的声音,那字字句句敲打着周不二的心头,片刻后当他想要离开时,眼前白影一闪,一只手迅速扼住他的喉咙,那力道几乎让他窒息,张开口道:“王爷……是我……”闻言,那只手才松开,一身白衣的人儿冷冷看着他,灯笼照着他的脸,一片肃杀,“不二,这么晚了,你在这里做什么?”
“刚才看到一团白影掠过这宫殿,觉得有些蹊跷就跟上来了,想不到是王爷。”
“若有下一次,你见不到明日的朝阳。”
“是,王爷。”
周不二低头叩首,他提着灯笼离开那里,一阵清风吹来,殿中的帷幔摆了摆,周不二只觉得冷寂森然,幽幽叹息,片刻后才离开那里。
有间客栈里,凌云心终于提笔写信,写了一张又一张,有的写完被揉成一团丢在地上,有的写完被撕成两半,最终画好一张图才了事。想起他的温柔包容,她满怀期望地将那张图放入信封里,小心翼翼折好,又从包袱里拿出了一叠信,那都是她在慕容山庄那时候写的,一封封数了过去,竟然有二十多封,他离开不过两个多月,她竟然写了那么多信,连她自己也感到意外!
可这么多封信托谁送去好呢?她想了片刻,终于想到兆王皇甫奕,当初在华州见过此人,此人一身正气,芝兰玉树,是值得托付之人,这样想着,她收好那些信,安然入梦,这一觉竟然没有噩梦缠身,只是梦到他,两人在桃花树下一人弹琴,一人跳舞,琴瑟在御,莫不静好。
翌日,她想上街送信,离魅担心她的身子,怎么也不让她走出客栈。
“凌姑娘,这里离兆王府第尚有一段路途,你身体不适,不如我替姑娘送信,姑娘安心在这里等。”
“离魅,我已经喝药了,应该没事了,你让我出门送信吧。”
“姑娘,你怎么跟小孩似地——”
“好吧,我休息一天,明日再出门。”
“姑娘明白就好。”
于是她转身回屋,在床上睡了一上午,吃午饭的时候借着要吃蜜饯的机会支开离魅,带着那些信前往兆王府。
喧嚷的街道人来人往,快要到达兆王的府第,猛然瞥见一名锦袍公子正在调戏路边的姑娘,奇怪的是周围很多人,竟然无人出手阻拦,她一时气愤,出手便将那人教训了一顿,围攻而来的下人一个个被打趴在地。
“好啊,胆敢教训本太子,我要让你灭族!”那衣着光鲜的男子捂着受伤的脸大声叫嚣。
“太子?当朝太子要是像你这么窝囊,将来岂不是国之不国?”
“有本事留下姓名,将来本太子要将你抄家灭门!”
“抄家灭门?真是不知悔改!”她一个拧手,那个自称是太子的人倒在地哇哇大叫,一群下人扛起他迅速离开,周围突然响起一片掌声,她觉得莫名其妙,身旁一人连忙告诉她,方才那人的确是当朝太子,她顿时愣在那里,半晌才道:“当朝太子这么嚣张跋扈?”
“是啊,平日里我们敢怒不敢言,今日多亏了公子仗义相助!”
“是啊,公子以后要小心了,这帝都都是殷家的人说了算,等会儿说不定官兵就来了,公子还是赶紧走吧。”
“……”
闻言,她想起还要送信,随即离开,刚刚走到兆王府的大门前,便看到一名瘦小的男子从府里走了出来,那熟悉的面孔让她欣喜万分,挥手唤道:“不二!”
周不二闻言抬头望去,只见一名俊俏的紫衣公子欢快走来,待近了才看清那人明眸皓齿,巧笑若兮,赫然是名女子,还是他熟悉的凌云心。
他本是依照吩咐送东西到兆王府,万万想不到会在这里碰上凌云心,当下拉着她走到一间茶楼,两人落座,小二送上两杯清茶,顿时茶香袅袅,热气腾腾。
“云心,你怎么会来这里?”不止错愕,他更多的是担忧。
“我是来找澈的,没想到会碰到你。”鉴于周不二曾是慕容山庄的下人,她对他亲切了几分,心里自然也是信任此人。
“王爷在皇宫,你怎会来兆王府找他?”周不二皱眉问道,心存疑惑。
“我想托兆王送信,刚好碰到你,”说着,她将一个小包裹递到他面前,恳求道:“不二,麻烦你将这些信交给澈,就说我在城郊外那片桃林里等他。”周不二的目光放在那个包裹上,犹豫了半晌才接过包裹,沉声道:“眼下公子刚入皇宫,宫里殷后对他虎视眈眈,宫外还有殷家的人也时刻提防着他,所以你不要贸然进宫,那样会拖累王爷。”
“澈有危险吗?”她一脸担忧,周不二叹道:“眼下不会有危险,可若是你进宫,必然会成为他的累赘。”
“不二,这话有些过头了,我有武功尚能自保,怎会拖累澈?”
“这里是帝都,不是你的江湖,有些事情不能只靠武力解决!”
“我明白了,暂时不会进宫给澈添麻烦……”她正说着,不远处走来一行官兵,为首的高声喊道:“太子吩咐了,一定要找到那个紫衣公子!”她连忙将包裹塞给周不二,“不二,一定要将这些信送到澈那里,我在城郊外的桃林里等他。”话完人影一闪,随即不见踪影。
周不二拿着那个包裹走出茶楼,离开时听到路人议论纷纷,说是一个紫衣公子揍了当朝太子一顿,现在官府正在四处抓人,听到这些的周不二心下愤然,江湖女子的行事作风真是令人不敢恭维,凭着自己有武功就仗义相助,实在是鲁莽草率!若是殷后知晓她的真实身份,和凤王的关系,后果定是不堪设想!
想起这些,周不二心下愤然,转首快步离开街巷。
这夜,城郊外的桃林里,她坐在望月亭里,时不时地望向远方,离魅静静地守在一旁。
“离魅,这里是不是太暗了,万一他看不到路怎么办?”她望了一眼树影婆娑的桃林,提议道:“离魅,你去买灯笼吧,将这一路都挂上,不然他看不到我在这里。”
离魅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凌云心,焦急万分,翘首以待,跟平时完全判若两人。
“好,姑娘先等着,我去去就来。”那夜他买不到灯笼,信手将街道两边宅里的灯笼全部偷走,将它们都挂在桃林里,一路亮堂,整片桃林一时亮如白昼,她坐在望月亭里笑道:“这样他一定会知道我在这里。”离魅欲言又止,最后闷着脸坐在一旁。
她坐在亭中一直等啊等,直到三更半夜还不肯离开,离魅开口劝道:“姑娘,也许他今日有事来不了,我们明日再来。”
“你放心,我早有准备。”她笑着拿出薄被铺在地上,又盖上另一件薄被,“今夜就睡在这里,他一定回来的。”
“姑娘……”离魅长叹一声,最终为她准备夜宵,直到天色已亮,那个人还是没有来,离魅望了一眼睡在地上的女子,握着剑守在一旁。
第二日,她依然坐在亭里等候,眼前那片桃林灿若云霞,一阵清风吹来,花瓣落了一地,那情形令她猛然想起风逸轩外的那片桃林,那一片漫天花雨中,他温柔地朝她微笑,轻唤她的名字,两人在林中、共谱那曲《青梅》。
“古有晏女侠的一曲《风月》,今有凌女侠的一曲《青梅》,将来我们也将它传遍武林……”她得意洋洋道,他只是笑着不说话,直到后来她弹了那曲《风月》才知道两者之间简直是天差地别,《风月》已成绝响,而《青梅》只是懵懂青涩的曲子,万万不及《风月》的万分之一。
这世间只有他才如此她的天真和自以为是吧?所以她相信他会原谅自己!
只是一天又过去了,他依然没有来,离魅却急了。
“姑娘,你现在需要好好调养身体,不能呆在这里了!”
“离魅,他一定会来的,我们再等一会儿。”
“如果他今夜没有来,我便去皇宫找他!”
“好。”
离魅叹口气,转身去准备晚饭,她望着桃林一时怔怔,从来没有人告诉她等待如此煎熬,那样的期待又那样的忐忑,生怕错过了他又生怕被他回绝,她一直望着远处,粉红色的花瓣落了一身也毫无所觉。
吃过午饭后,她又坐在亭里等候,直到桃林里的灯笼再度亮起,他还是没有来。
“姑娘不能再这样等下去了,我去皇宫找他!”离魅拿起剑转身就要走,却见前方一个人走来,身材瘦小,瘦削的脸上罩着一层寒霜,身着太监服,显然刚从宫里出来。
“不二,你怎么来了,澈呢?”她上前追问,频频向后方张望,
周不二望了一眼离魅,沉声道:“王爷有话让我转告你。”她连忙支开离魅,跟周不二走进写月亭,一时惴惴不安,立即问道:“不二,他为何没来?”
“今夜殷后设宴,说是欢迎王爷归来,王爷无法脱身,所以特意派我前来。”
“他是让你来接我进宫吗?”
闻言,周不二忽然皱眉,这江湖女子果然太天真了,皇宫岂是一般人能进的!
“王爷让我转告你,立即离开帝都,他永远都不想见到你!”
“为什么?”
“那日回帝都他不是都跟你说清楚了?生死之际你弃他于不顾却救了另外一名男子,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了,你负了王爷,恋上魔教教主萧誉风……”
“不是那样的!我宁可那日自己坠崖也不想伤害他!”
“你不止跟萧誉风有关系,还有平淮王,连兆王也曾对你有心思,一个女子周旋于这么多男人之间让王爷伤透了心,今后他再也不想伤心了,你好自为之,永远别来帝都了!”
“你骗我,他不可能说这样的话!”她红着眼眶怒道,周不二冷笑道:“如果王爷真的在意你,为何不唤人去找你?”她一时怔怔,这一个多月来他的确没有派人来找她,即使如此,她仍哀求道:“不二,你带我去找他,我会当面解释清楚。”
“不必了!”周不二一把挥开她的手,“你是什么身份,王爷是什么身份,你能给他带来什么?他身负母妃的仇恨,还有这天下的重任,你能为他分担这一切吗?”
“只要留在他身边,我会学着去帮他分担一切。”
“太晚了,王爷已经不相信你了!”
“为什么?因为断月崖的事情吗?我只是希望所有人都活着,不是因为他比较重要而轻视他人的性命,况且我知道姬霓桑会救他啊!”
“你果真愚不可及,魔教和圣教势同水火,你竟然救自己的敌人——”
“像你这样黑白不分,是非不明的人,王爷怎会一直喜欢你?”
“将来身为他的妻子必然是身家清白,身份高贵,懂礼仪守规矩的女子,而你不是!”
听到“身家清白”这四字,她脸色一白,哽声道:“是因为五年前的那件事吗?”
“这一切你心中有数,何必问我!”
“从今以后,王爷跟你一刀两断,你们毫无瓜葛!”
这字字句句就像刀刃刺在她心窝,痛得难以呼吸,一脸惨白地望着周不二扬长而去,整个人颓然坐在地上,低声哽咽,最后失声痛哭。
“为什么……我一直以为你是最相信最了解我的人……为什么要一刀两断……”
“还是这么迂腐不堪的理由……”
“我再也不相信你了……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她从来都没有哭得这么伤心,满脸泪水,怎么也止不住,远处听到哭声的离魅赶了过来,看到她身下一片血迹,惊呼道:“主人——”她迷惘地望了他一眼,那一眼是从所未有的哀伤和绝望,随后整个人向后倒去,离魅连忙抱起她离开。
三日后,细雨霏霏。
城郊外的桃林里,一身绯衣的女子跪在小小的山坡前,耳边仿佛响着大夫的叹息声,“姑娘,孩子没了,请节哀。”那一刻她惊呆了一般,怎么也不相信这个事实,苦苦哀求大夫最后看到的只有大夫无奈的叹息,那一瞬间她痛哭失声,曾经期盼孩子到来的希望在这一刻被粉碎得彻底……
细细的雨丝渐渐迷蒙她的眼,泪水一颗颗滚落泥土,伸手触及街上买的拨浪鼓,那日还幻想着将来的孩子拿着它玩耍是怎样的情形,如今再也用不上了,还有那可爱的虎头鞋子,银色的铃铛,她拿着它们突然失声痛哭。
“孩子,对不起,是娘太没用了……”
雨越下越大,她跪在雨中哭泣,从来没有的悲伤绝望。
第一天,她为无辜失去的孩子哭泣,那是从所未有的心酸和痛苦。
第二天,她握着胸前的玉佩,望了一眼灼灼芳华的桃林,想起他曾经的誓言,突然觉得像个笑话!
第三天,她拿着剑挖了一个小小的坑,扯下玉佩,亲手将它和那些小孩的东西埋入土中,立了一块墓碑,那上面的名字就叫慕容云澈。
从来没有一个人伤她如此彻底,将她的自尊和骄傲践踏得如此彻底,这半辈子以来痴心一片最后得到了什么?是刻骨铭心的遗弃和绝望!她以后绝对不会那么傻了!
“慕容风澈,我发誓,今后若对你还有丝毫的眷恋,我就不是凌云心。”
“慕容风澈,从今往后我们恩断义绝,我不会再为你留一滴泪!”
那三天里她大彻大悟,心死如灰,那一年的三月是她内心永久的伤疤,哪怕岁月流逝,永生铭记!
几日后,身在华州的颜倾玉收到了一封信,那上面写着:“颜倾玉,从今往后,我只为圣教而活,等我回来。”
重光殿里,一身白衣的他再次从梦中惊醒,梦里好像看到她在哭,悲伤又绝望,连忙唤来周不二。
“不二,心儿现在怎样了?”最终率先妥协,询问有关她的一切。
“请王爷放心,听说她回圣教了,圣尊听闻断月崖的事情,罚她面壁思过,现在正在思过崖……”周不二垂着头低声禀道,他心中隐隐不安,顿时又问:“为何我总是梦到她在哭……”
“王爷大概是忧虑过度了。”周不二沉声道,低垂的眼里闪过波澜。
“也许是吧,近来殷家可有动作?”
“……”
待禀报一切后,周不二回到自己居住的屋里,迅速从床底拿出那个包裹,拆开后一堆信涌了出来,为了永远隐瞒下去,他决定烧了那些信,迅速拿来一个火盆子,将那些信一封封递了进去,那燃烧的火势让他瞬间想起她哭泣的脸。
“凌云心,为了这个天下,为了王爷,还有宸妃娘娘,只能牺牲你了!”
“这个天下需要一位明君,他是最好的人选,而陪在他身边的人不应该是你!”
“就当这是一场梦吧,醒了还有另外的人等你。”
一封封信化为灰烬,那漂浮的灰像是哀声的道别,最终归于沉寂。
作者有话要说: 增加细节。
☆、第七十二章 断袖(上)
与沧州帝都的轻歌曼舞,繁华太平相比,此刻的夷州却是兵荒马乱,满目疮痍。
自从两年前赫连鹤迦的铁骑踏过喀塔里,守在边疆的将士节节败退,连连向朝廷告急,朝廷先是派遣宁王皇甫渊统领十万兵马前来夷州对敌,岂知宁王皇甫渊只知纸上谈兵,不会临阵应变,结果导致十万兵马全军覆没,昭帝不得已再次派遣休养多年的平淮王夏侯祈再次重返战场……
须知,当年二十岁还是将军的夏侯祈凭借夷州一战扬名天下,那一次败在他手里的正是赫连鹤迦,五年后赫连鹤迦卷土重来,等待的便是这位宿敌,唯一一个可以跟他并立沙场,毫不逊色于他的敌人!
蔚蓝的天空下,一碧千里,一匹矫健的马儿在草原上驰骋,坐在上面的男子约莫二十五六岁,一身胡服,刀削般的面容上浓眉鹰目,鼻梁高挺,只见他骑马飞奔,拿弓对准远方的稻草人,“嗖嗖”数声,那箭矢如流星飞过,迅速射中稻草人头上的箭靶,一连三箭都射中靶心,显然是力道过大,那稻草人整个崩塌在地,上面写着“冯子衡”的布条赫然落地,他一眼扫去,只见躺倒在地的共有二十四个稻草人,分别代表平淮王的得力部将,不是赫赫有名的将军就是小有名气的兵士,想到这里,他双眉一扬,眼里尽是得意之色。
“平淮王,总有一天你会败于我之下,哈哈——”他放声大笑,整个草原都是他豪迈的大笑声,道不尽的狂妄和张扬。
这人就是左英王,被赫连一族誉为“战神”的赫连鹤迦!
历时六年,他终于一雪前耻,现今的平淮王不仅身受重伤,连他的数名得力部下也死于他手下,今日死去的便是冯子衡,据探子回报,平淮王手下伤病残将众多,再无与他抗衡之人!如此喜讯真令人大快人心!
他纵马驰骋草原,英勇非凡的身姿掠过草原,似要将心中的快意挥洒个痛快,然而——
耳边的风声逝去,眼前的草原忽然凝住了一般,那远处的帐篷也似乎凭空消失,万籁俱寂,万紫千红,繁花似锦的花丛中,一名白衣男子缓缓走来,肌肤胜雪,唇红齿白,他眼波一转,妩媚妖娆,胜过女人的万千风情,迷倒世间男儿无数。
赫连鹤迦微怔,突然想起多年前问过的那句话——你究竟是男子还是女子?
这人笑得前俯后仰,最后咬着他的耳朵道:“王爷,你真是可爱。”
如此戏谑之举自然引来他的暴怒,誓死要杀此人,没有想到这人竟然告诉他,愿意助他对付平淮王,亲眼见识过他的厉害,他忍下心头的暴怒,将他收纳麾下,静待对付平淮王的时机。比较神奇的是,这人不止精通奇门遁甲,五行八卦,还会夜观天象,预言未来,屡次一语成谶,从两年前起兵打仗至今,按照其指示从未有过败绩,所以他非常信任此人,让他担任自己的军师,每逢出战前总是少不了他的出谋划策。
此人姓段名离殇,今日前来必定有要事,不然不会设下屏障隔绝一切,想到此处,赫连鹤迦沉声问道:“军师到此可是有要事相商?”
段离殇笑了笑,信手一拈,一朵白色小花被玩弄于鼓掌之中,笑道:“王爷,她来了,那个像荆棘草的女子已经来了,你不是她的对手……”
“荆棘草的女子?是你上次说的那个,将来会打败我的女子?”
“不错!”
“哈哈——”赫连鹤迦拍掌大笑,“我正愁没有对手,现在又来了一个,好,我等着!”
这便是赫连一族英勇好战的战神,全然不将即将到来的危险放在眼里,见惯了他的狂傲和自大,段离殇轻轻一笑,双手一挥,手中的白色花瓣纷纷扬扬,仔细一看,那白色小花竟然跟丰神山上的云月水榭前那片明月花一模一样。
“希望她带给王爷从所未有的震撼。”
“哈哈,本王也期待——”
那豪迈的大笑声传遍整个草原,整个部落的人都为之骄傲,因为他们相信用不了多久,身受重伤的平淮王一定会败在赫连鹤迦手下!
与此同时,塔里河以北的夏侯军营里,现今的平淮王夏侯祈坐在帐中,赤着上身任由一名青衫男子处理胸前的伤口,那双琥珀色的眸子怔怔地,不知望向何处,直到那人抹上药膏,他才猛然察觉到胸口疼得厉害,苦笑一声,道:“卓前辈下手不轻啊!”
此人正是武林高人,被誉为天剑,还是萧誉风的师父——卓玉。
卓玉轻声叹道:“为了尽快痊愈,请王爷放宽心,现在一切以战事为重,其余的暂时放下罢。”
那双琥珀色的眸子微澜,笑意里赫然带了几分落寞,道:“我当然明白这些,夏侯家历来都以守卫国土为重,只是,我最后的结果会像我父母那样吗?”闻言,卓玉再次叹息,当年边疆一战,他的父母死于战场,以最惨烈的方式守住边疆,听说是五马分尸……
“王爷应该相信,凡事都有转机。”
“相信吗?”眼下的情形已经让他觉得自己已经穷途末路,曾经意气风发,英姿挺拔的男子此刻余下的只有萧瑟的气息,卓玉叹息一声,迅速为他包好胸前的伤口,转身便走了出去,望了一眼远处荒芜空旷的沙漠,只觉得任何的转机都极其的渺茫……
夜幕降临,一道人影以最快的速度掠过军营直奔平淮王居住的帐篷。
烛光幽幽一闪,在夏侯祈抬头的那一瞬,一名白衣女子已然站在身侧,那人冷冷看着他,眼里一片杀意。
“小云……”来人正是凌云心。
“啪”地一声,一巴掌挥来,清脆又响亮,他不闪不躲,脸上顿时一片红肿,凌云心冷冷睨着他道:“这一巴掌是还给你为我带来的耻辱!”
他面露苦笑,想到迟早会有这么一天,只是想不到是他穷途末路之时。
“告诉我,丰神山附近的那个小村子,全存上下一百多人是不是你杀的?他们是不是因我而死?”
瞬间,他眸光一沉,苦笑道:“已经过去五年了,小云何必耿耿于怀?”
她一把揪着他怒道:“今天我要你说个清楚,那个跟你厮混的到底是男是女,他究竟是谁?为什么我总是梦到他?”
她记得那些梦境,那是五年前,她刚刚得知身中血咒,命不久矣,被月孤鸿和卓玉带往彗州的夏侯家,那一段日子她心灰意冷,偶然一次无意撞见他和一名男子装扮的人抱在一起,两人在床上耳鬓厮磨,看起来像是情人。那时,躺在他胸前的男子抬头看了她一眼,她顿时呆了,那男人长得面容白皙,妖娆妩媚,一双眼睛转了转,竟然比女人还勾人魂魄,只是她不知那人究竟是男是女,那人穿着男人的衣服,可胸前的特征分明是女人,可为什么会有喉结?
又一个梦里,黑暗的屋里,那人拿着烛台走来,带来的明明是光亮,可令人感到莫名的恐惧,她被绑在在木柱上,那妖娆的男子冷冷看着她,那眼神刺骨的冰冷,可是他依然在笑,抚着她的脸问道:“你喜欢王爷,对吗?”那声音柔柔的,像是春风拂过心底一般,她一时怔怔没有回答,那人的手顺着脸颊抚上她颈间,“再问一次,你喜欢王爷,是吗?”这次的声音赫然冷了几分,她立刻回过神来,冷声怒道:“我是否喜欢他跟你有什么关系!”
“好倔强的人儿!想不到你这样冰冷的女人,他也会喜欢……”他脸色一沉,面容忽然狰狞了几分,猛然晃着她道:“他是我的,不容许其他女人觊觎!”
“我对他没有任何兴趣!”她抬眸冷声道,那人终于恢复平静,可下一刻他忽然低首喃喃道:“可是他喜欢你,我看出来了,像他那样的人,怎会一直爱着一个人……”那声音有种淡淡的忧伤,莫名地让人心疼。
当年她中了姬霓桑的离间计,因误会慕容风澈而伤心,只觉得曾经的海誓山盟到头来得到的只有背叛,再加上那时候血咒未解,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更是伤心绝望,看到那人为情所伤顿时想到自己,只觉得可笑,她冷声朝他笑道:“这世上怎会有天长地久的爱情?”
“这世上怎会有天长地久的爱情?”他低声重复了一遍,笑呵呵道:“王爷也说过这样的话,可见将来你会多么讨他喜欢,我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即使得不到他的心,我也要毁了他珍爱的一切!”
颈后一麻,她便失去了意识,须知五年前她武功尽废,根本不是那人的对手。
醒来时,昏暗的屋里,坐在案前的他挡住了所有的光亮,而她躺在木板上不能动弹,没有任何的束缚,只是下意识察觉到从所未有的危险。
“同样是男人,我比你漂亮,他为什么会喜欢你呢?”他一脸不解,缓步走来,她已是一身冷汗,因为女扮男装,那人并不知道她其实是女子,“你为什么害怕呢?”她没有说话,那人笑得暧昧不明,“因为你已经知道我想做什么了!”说着,他解开她的腰带,意识到即将受辱,她想咬唇自尽,奈何他早有准备,衣服被解开,看到胸前的那一瞬间,那人突然愣在那里,惊声道:“你竟然是女人?”
如果当时有一把刀,她一定会亲手杀死这个男人!
“我不喜欢女人,不过若是他喜欢的女子……”他笑得暧昧不明,一点点靠了过来,她只觉得那笑容狰狞恶劣,如同姬霓桑那样的孩子气却也如同恶魔,随后她似乎陷入了一个意识无法动弹的地方,两人似乎赤身相对,那人带给她从所未有的耻辱和痛苦,反反复复纠缠于当中,她几度差点崩溃,因为那人曾穿过白衣,所以那时候她无法面对慕容风澈,只觉得一身污秽,难以洗清……
因为这点引起两人的隔阂导致后来的误会,她怎会不痛恨那人?
屋内静了许久,夏侯祈再度坐下,烛光映着他苦笑的脸。
“那个人叫段离殇,也是妖舞殿的人,以他的性子不可能侮辱你。”
“什么?”她愣在那里,难道到头来竟是一场乌龙?
“他喜欢的是男人,是个彻彻底底的断袖。”
“可那个梦是怎么回事?”
“那是白狐一族的魇术,让人沉湎于梦境之中难以自拔,最后崩溃而死。”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恶劣的人?利用梦境让人难堪和痛苦?”
“他就是这种人。”夏侯祈笑容苦涩,“因为他,我输给了赫连鹤迦。”
“哼,天作孽犹可恕,人作孽不可活,明知他是白狐的后人还纠缠不清……”
“错了,起初我并不知道他是白狐的后人,说白点,从遇见他到最后都是一个阴谋,一个用来击垮我的阴谋,而且最初我也以为他是女子……”那涉及到白狐的后人和夏侯世家的故事,他望着眼前那眸光清湛的女子,将当年的事情娓娓道来。
作者有话要说: 改错字和增加细节。
☆、第七十三章 断袖(下)
彗州清平郡的夏侯家世代尽出将才,为朝廷征战四方,守卫国土,纵横历史数百年从未见过败绩。
然而这个历代尽出将才的家族却有这样一个恶毒的诅咒,代代单传,代代不得善终。
事情追溯到夏侯先祖夏侯罹的时期,那时候戎狄南下,夷州以北的各个部落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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