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闺事_谢荼蘼-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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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姒见势便和姚娡立在一旁,很识趣的再不出声,黄大奶奶便适时的上前对黄太太和曾氏笑着道:“小姑娘们碰到了一起,总有说不完的话,好在一会子姑娘们是在一起坐席,且由得她们一起玩闹去,咱们呀,还是不碍她们的眼了。”
    曾氏不动声色的把各人的神情都瞧在了眼里,见目的已经过到了,自然就顺着黄大奶奶的话笑道:“说了这会子话,是该去瞧瞧新娘子了,瞧这时辰,只怕坐完席新郎官便要来迎新娘子了吧。”
    黄太太听了心中一喜,自然是高高兴兴的把曾氏请去了女儿的屋里。
    接下来坐席,姚姒和姚娡自然是被安排和年纪相仿的姑娘们一起坐席,一桌子上八个姑娘,姚姒和姚娡便被这些姑娘有意无意的排挤在外。丫鬟站在后边布菜,也不知是不用心还是有心让她们姐妹面上难堪,席才坐了一半,两人的衣裳上头便叫这些丫鬟弄上了菜渍。
    姑娘们言语上的挤兑,丫鬟们的轻漫,太太们的势利,这就是姚娡今儿一天的感受,回程时,她坐在马车上,望着妹妹无动于衷的表情,她摸了摸手上曾氏给的玉镯,心里止不住一阵阵的疼。

  ☆、第124章 夜话

世子夫人曾氏回到定国公府,先回屋里换了身衣裳,歇得一会子后,就叫乳娘把才二岁大的幼子抱过来,逗弄了一回孩子,便抱着幼子往定国公夫人的上房来。
    定国公夫人五十开外的年纪,可瞧着才四十如许,看到大儿媳妇抱着小孙子来,便从儿媳妇手上把孙子接过来,放在了自己膝上逗弄。
    “这小子越来越沉手,便是媳妇抱着他都觉着吃力,母亲您还是把他放在炕上自己玩。”曾氏笑呤呤的劝,看到幼子在婆婆膝上十分的不老实,短胖的小手不住的够着炕桌上的茶果点心,心里柔得能滴出水来。
    这个孩子跟他前头的两个哥哥姐姐相差了十来岁,皇帝疼长子,百姓爱幺儿,这话一点都没说错。
    定国公夫人不以为然,“小孩子家长得快,去年生下来才那么一点点大,连我都跟着愁。”拣了颗松子糖给小孙子,便道:“老五生下来也是这么丁点儿大,才三岁就被老爷带到边关去,如今看着信哥儿,才知道一晃都快过去二十年了。”
    曾氏不知婆婆这个时候是有意提起赵斾还是有感而发,便顺着婆婆的话笑道:“可不是么?仁哥儿一眨眼都十二岁了,孩子小的进候盼着他们快快长大,真个儿孩子大了,又替他们有操不完的心。”
    定国公夫便笑着颌首,指了指下首的一张围椅叫曾氏坐,“做娘的都这样。”便问媳妇今日吃酒的事情,末了一句话却说到了重点,“可有合眼缘的姑娘家,旁的我不愁,只老五这个坏小子,一年拖一年的,死活不同意成亲,眼看着都快二十了,他不成亲,底下头的弟弟却都到了年纪,拖不起了。”
    曾氏心中早有成算,知道婆婆这话是要借自己的口传达给丈夫听,便笑着回道:“世子爷回回写了信给五弟,也说的是这件事,自古成家立业,成家在先立业在后,只五弟却是倒了过来,这回又立了这样大的军功,这男儿有出息了,不怕找不到一门好亲。母亲您也别发愁,说不得五弟自有主意。他也大了,这回过年能回来一趟,到时让世子爷私底下去问问五弟,究竟中意甚个样的姑娘。”
    定国公夫人连连点头,“他们兄弟一向说得来,这回老五回来,很是该让老大去问问他。”许是想到这小儿子自小没在身边长大,便是连他喜欢吃用些什么,也都是问了他身边的人才知道,便又觉得心酸,“他们兄弟几个,我疼他们的心是一样的,只老五自小不是在我身边长大的,我心里只想着能替他挑一房出身样貌都上佳的姑娘给他,将来他就算分出去单过,身边有个知冷知热的人代替我这做娘的疼他,我也就安心了。”
    曾氏一听婆婆这话,接下来想说的话就有些说不出口了,他们这样的人家,已然是富贵至极,累几世积攒出来的名门底蕴在,挑媳妇时,只要姑娘家人品好,姑娘家的身份反而是其次。只是这人都有些执念,婆婆觉得亏欠了幺儿,出于一片补偿心理,便心心念念的要替幺儿挑一门好亲事,可现在的问题是,赵斾看中的姑娘却是个好的,只可惜出身不好。曾氏嫁过来十几年,多少是清楚婆婆的心思的,婆婆若是知道赵斾喜欢上了这样的姑娘,抬进来做妾尚可,这做正妻却是多半不会赞同的。
    曾氏在婆婆这里讨了口风,晚上歇下时,就和丈夫叹气,“我今儿试了试母亲的口风,一个劲的想替五弟讨个出身好模样佳的姑娘为妻,有些话我也就不好多说什么。我瞧着五弟这事儿挺玄的,两边儿都有立场,母亲也没错,五弟这回呀也是主意太大了些,自古婚姻之事媒妁之言,五弟和个姑娘家私订终身,怎么着都是五弟的不是。”
    世子赵旌揽了妻子的腰却是笑了笑,“在为夫面前还打马虎眼儿。”夫妻两人感情极好,赵旌极是了解妻子心里的那点子弯弯绕绕,妻子从来在不自己跟前说婆婆的不是,“说说,今儿亲眼瞧了那姑娘,人怎么样?”
    曾氏朝丈夫嗔了一眼,往丈夫怀里靠了靠,才道:“那姐儿两个都生得一幅好容色,姐姐温顺和气,妹妹持重端方,瞧着倒是个不错的。只那姑娘确实年纪不大,倒是挺沉得住气的,只不过当时人多,同这姑娘接触得有限,若说才看一眼便能看出些什么不妥来,却也不容易,看来还得找个机会和那姑娘说上几句话才行。”
    妻子从来都是个稳重的人,不是那么肯定话儿不会说出来,赵旌却在心里松了口气,“只要姑娘人品好,那就成了。待五弟回来了,咱们再从旁说些好话,只盼着母亲能改变心意接纳那姑娘。”
    曾氏却在心里叹了口气,婆婆一向固执己见,对于认定的事显少去妥协,不然公公也不会左一房又一房的妾抬进门,可这些话,她哪里能当着丈夫的面说出来。
    黄府一行,姚姒和姚娡很有默契的再没有提起过什么。于姚娡来说,心里又添了一重心事,旁人待她们姐妹的排挤和冷遇都不算什么,可定国公世子夫人曾氏的态度却很是令她忧心。
    可瞧着妹妹一幅并不放在心上的样子,她几番想出口问她和赵斾是怎么一个打算,话到嘴边,到底还是咽了下去。她若真个儿问出了口,岂不是令妹妹难堪。
    姚姒很是感激姐姐的体贴,她和赵斾的事又哪里是三言两语可说得清的,索性闭口不提。其实除开这件事,真正令她忧心的却是另外的事情。
    从黄府回来,她的心情就很沉重,从前她的想法是,只要慢慢的接近那些个曾经与姜家案子有牵连的人家,总会找到些蛛丝马迹的,她也做好了心里准备,交际应酬时,即便受再大的委屈她也能忍得住。可当真正踏入那个圈子,才发现一切和她自己想象的相差甚远。
    因为门弟观念,她的身份摆在那,那些个官家太太奶奶们面上说得再是漂亮,可也难同她交心,她光是一想到得花上无数的心力和时间周旋在这些妇人之间,最后可能得到的很是有限,内心就涌上一阵阵的无力感。
    可是若不这么做,还能有什么法子可想?若她现在否认自己,那她从前将谭吉夫妇弄到京城来经营了这些年,岂不是都白费了心力?
    可她转头又安慰自己,姜家的案子当年牵连得那样广,里头涉及到的人事只多不少,只要她有心,不拘从这里头的哪一家打开一个缺口,后面的事情她才能有方向使力。
    谭娘子隔了两三天后,陆续又接到了几张帖子,那日姚姒姐妹在黄太太家里受到的一应冷遇和排挤还历历在目,因此这几张帖子就有些烫手。
    她到底没敢耽搁,心里却不无忐忑,拿了帖子就往姚姒这里来。
    天儿越来越冷,才下过一场雪,连着又阴了几日,太阳却迟迟不肯露出脸来。谭娘子搓着手进了屋,姚姒便笑着迎了上来。
    “这样的天气,怎地这会子过来了?”姚姒抬眼往外头一瞧,就见呼啸的北风把院子里几株光秃秃的树木吹得吱吱作响,见谭娘子脸上冻得通红,忙吩咐绿蕉去厨房做些热热的点心汤水上来。
    两人边说边进屋,屋里烧着炕,又摆了炭盆,谭娘子进来便把披风给脱了,姚姒便递给她一个小手炉,谭娘子身上暖和过来了,便从袖袋里拿出几张颜色不一的帖子朝她递过去,“这两日陆陆续续的又收到了些帖子,就赶紧的给姑娘送来了。”
    见屋里没人在,谭娘子边说边覤了眼她的脸色,便斟酌着道:“若是姑娘不愿意,也不要一味的勉强,姑娘若是信得过我,只管交待了我去办,若再来一回前儿的事,只怕我再无颜见姑娘了。”
    “说这些做甚,哪里就那样经不起了。”姚姒翻开帖子看了看,都是些和谭吉有着那样关系的人家。
    她合上了帖子,很是正色的朝谭娘子道:“你不必介怀那天的事情,从我安排你们到京城来,便是在为着今天铺路。”她叹了口气,提壶给谭娘子倒了杯茶,很有些推心置腹,“那天回来后,其实我也曾动摇过,倒不是为着受这些委屈而觉得难过,我就是觉着害怕,外祖父的案子当年闹得那样的大,早已物事人非,怕做这些功夫都是些无用功,也累得你们跟着我受苦;可我更害怕什么也不做,只是一想想远在琼州岛的姜家那些人,可能正在受着难以承受的苦难,我就不允许自己害怕。”
    谭娘子叫她这番话勾惹了出无限惆怅,当年的谭家在福建不说呼风唤雨,可也是富甲四方一个大族,后来斗然间叫朝庭抄了家,死的死流放的流放,好好的一个家叫弄得家不成家,可丈夫和自己还是在这条振兴家业的路上孜孜不倦的努力着,在很多方面,她们何其的相像,越是苦日子的熬着,反而叫人越能生出些孤勇。
    “姑娘,这里头有多苦多难,你说的我都明白。当年谭家瞬间没落下去,若非太太拉了一把,我和相公还不知道在哪里受苦。可这么些年来,我和相公也从未放弃过振兴家业的这个理想,但凡有一丁点儿的可能,我也希望姑娘也不要有所动摇。”谭娘子便劝她,“若实在不行,便去请赵公子帮忙,姑娘也别把自己逼得太狠了,咱们慢慢的来。”
    姚姒便摇头,“五哥有五哥的难处,若能帮得上忙,他是一定不会推脱的,只是这件事里头涉及的太过复杂,我一时半会也不知怎么同你说,姜家的事情,只能由我们这样在私底下暗着来。”她到底没把话说得明白,这件事不过是帝王的一点子私心,为了保全一个儿子而冤枉了一个耿直的臣子,若是赵斾有什么动作,首先头一个不饶的便是皇帝。
    屋外,姚娡定定的立在厚布帘子下,脸上一片怔怔的神情。她从来不知道,妹妹心里竟然藏了这样多的事情,而她这个做姐姐的,何曾为妹妹分担过半分?

  ☆、第125章 侧妃

进了冬月后,姚姒也越发的忙碌起来,她再没有让姚娡跟着她一起出去应酬。姚娡也明白,若是自己跟着妹妹一起,只怕妹妹她必定会放不开手脚,与其这样,她索性把家事都接手过来,又主动将采菱和红樱的婚事也一并揽了过来。
    红樱的嫁妆先前陆陆续续的置办了一些头面首饰和布料,姚娡接手过来后,便和焦嫂子及兰嬷嬷三个出了几趟门,直到走了大半个京城,才把东西置得七七八八。
    姚娡出门要么是兰嬷嬷要么是焦嫂子作陪,可是她再是想不到,不过是出去了几趟,便叫有心人给惦记上了。
    那日姚娡从喜饼铺里出来时,才申初过一刻钟,可天儿却早早的就阴沉下来,姚娡和兰嬷嬷上了马车打算回府时,不想马车行经一条小胡同时,却叫一群不明来路的人给拦了路。
    马车无端停了下来,兰嬷嬷正要出声询问车夫出了甚事,才掀了车帘子,便瞧得七八个青衣小厮拦在巷子中间,正正的挡住马车的去路,靠墙根下,却立着个极年轻的绯衣公子,手里拿着把折扇,脸上却涎着不怀好意的笑。
    兰嬷嬷顿时被这样的情形唬了一大跳,堂堂天子脚下,竟然会有这种不可一世的拦路虎?他们这是想干什么?
    姚娡并不知外头的情形,听不见兰嬷嬷的声音,她这才觉着有异,顺着打起的帘子往开一看,顿时惊呆了。“这是……?
    兰嬷嬷毕竟是经过些事的,看那绯衣公子一脸的邪气,惊骇之下急忙把手一甩,帘子便遮住了姚娡的脸。
    “姑娘,只怕是要坏事了。”兰嬷嬷吓得一脸的汗,才说得这么一句,外边便传来那车夫的惨叫声。
    姚娡气急,顾不得兰嬷嬷下死力的拦着,一把掀了帘子,帏帽都忘了戴上便跳下车,朝那绯衣公子呼咤,“你们是什么人?半道上不分青红皂白便抓了我的车夫一顿打,还有王法么?你们还不住手!”
    “小美人,还道你要一直躲在车里头,得要爷请你出来才行,没成想是个性辣的,我喜欢。”绯衣公子话儿一出,便是这幅痞相,姚娡顿时叫气得浑身发抖。
    看美人一幅柳眉倒竖怒不可遏的涨红着一张脸,也是难得的一道好风景,绯衣公子几个跨步便行到了马车前,隔得近了看美人,果真是这几日让自己想得挠心挠肺的美人,“爷惦记你好些日子了,今儿总算是有缘与小姐一见。”说音才落,他的扇子便抵住了姚娡的脸,要多轻挑便有多轻挑。
    兰嬷嬷舍了老命一把打掉那扇子,把姚娡护在了自己身后,便大声喊道:“你这贼子,光天化日之下便敢调戏良家女子,还有没有王法?若你们再不住手,我便要喊人了。”
    绯衣公子这才声都没出,便有两个小厮上前不管不顾的就把兰嬷嬷制住了,“你个老婆子,恁地聒噪卦。”
    旁边的小厮听得他这一声,不知从哪掏出一团乌七八黑的布团就把兰嬷嬷的嘴给堵上了。那绯衣公子又上前了几步,将将抵到姚娡跟前,眼中的淫光渐盛,拿手极轻挑的就往姚娡脸上摸来。姚娡哪里能叫这登徒子得逞,急退到马车边,背脊抵住了车壁,冷汗直流,心里吓得魂儿都没了一半,“你是何人?我们从未见过面,你……你是不是认错了人?”
    “错不了,那日在黄府,小爷一眼便瞧上了你,这几日小爷早早的就把你的底给摸透了。小美人,你就乖乖的从了小爷吧。”
    姚娡眼看他就要朝自己扑上来,吓得面无血色,一阵尖叫,闭了眼拨了头上的金簪就不管不顾的朝这贼人刺去……
    只是并没有预想中的皮肉被金簪穿透的闷声,她就像是对着穿气胡乱的挥舞了一阵,渐渐的感觉到有些不对劲。她不敢置信,急急的睁开了双眼,便见着适才还活蹦乱跳的小厮们一个个的不知道为什么都躺在了地下,而那个登徒子,嘴里被人拿了塞兰嬷嬷的那团布料死死的塞着,双手双脚却逞着诡异的外八形倚在墙角根上。
    “姑娘受惊了!”打头的一个高壮男子朝她走来,便对停在几步开外的马车指了指了,“姑娘且上那辆马车去,主子在里边等着姑娘。”
    姚娡狠狠的抹了把眼泪,这才看清面前站着的男子竟然是恒王护卫,她缓了半晌,才颤抖着身子走向那两毫不起眼的马车去。
    姚娡上了马车,看到恒王冷峻着一张脸,那眼神既深遂又冰冷。她不禁缩了缩肩膀,抱着双肩背抵着了马车壁,呆呆愣愣的样子,咬着唇一声儿也不吭,可身体却抖得如风中的落叶。
    恒王心里闷着一团火,想到她一直未曾给刘氏答复,这些天来就莫名的觉得气恼烦燥,刚才下头人报上来,说她叫人堵在了这儿,他立时就丢下了一干幕僚,心急火燎的就赶到了这里,所幸,没来晚了,当他看到她手里持着金簪状似疯魔的样子,那团火忽地就熄得无影无踪。
    他不过是在端着样子,叫她知道这世道险恶,叫她明白这世上唯有他能保护好她,可瞧瞧她现在这么幅可怜的模样,他再也端不下去,一把将她捉在了怀中,“若是我赶不来,你会怎样?怎地那样叫人不省心……”一边喃喃低语,一边紧紧的把她箍在胸前,仿佛这样,就能安抚她的惊吓。
    姚娡的眼泪顿时就像决堤的洪水一样止也止不住,无边的委屈漫延开来,她死紧的揽住了他的腰,就像攀上了唯一的浮木,哭得撕心裂肺……
    姚姒黄昏时一脸疲惫的回了屋子,就见到焦嫂子很是焦急的样子,“二姑娘,大姑娘今儿出去一整天了,这个点了还没有归家,奴婢实在是担心。”
    姚姒今儿被人劝着喝了点果子酒,脑子还在晕着,听到焦嫂子这样一说,顿时脑子一阵阵抽痛,“姐姐今儿几时出门的,是去了哪里,身边何人陪着。”
    焦嫂子连忙回道:“只有兰嬷嬷一个陪着,好似听大姑娘说要去喜铺店喜饼,车夫是张四,奴婢适才已经打发人去喜铺着人问了信,那边回说大姑娘是申初的点儿出的铺头,后来奴婢沿着那条路叫长生着人去找,长生刚才回来了一趟,也是没找着人,姑娘,大姑娘不见了。”
    姚姒听焦嫂子这样一说,她眼前一阵阵的冒金星。姚娡才上的京城,一个人都不认识,就算是出门去,也一定会在黄昏前归家,她第一时间便意识到,姐姐一定是出事了。
    “快去叫人把张叔和贞娘找来,再给谭娘子那处送信,把能叫上的人都叫上,全部出去找人。”她疾声就吩咐起来,也不要丫头服侍,她一把拿起才刚挂在衣架子上的斗蓬,就往正堂去。
    姚娡这晚并没有归家,姚姒带着人冒着寒风找了大半夜,因为京城宵禁,半夜里人都回来了,可每个人脸上的神情都不好看。
    姚姒无奈,只得叫所有人都回屋去歇着。她不敢去想,一个妙年女子就这么凭空失了踪,等人一离开,她就再也撑不住而低泣起来。若是姐姐有个万一,她怎么能活得下去?
    红樱和绿蕉立在床边却不知如何去劝,大姑娘不见了,姑娘的天也塌下来了一半,京城这样大,三教九流什么都有,万一……万一,两个丫鬟也不敢想下去。
    这一晚姚姒眼睁睁的坐着等到了天亮,一大早的张顺便敲了屋门,红樱去开了门,张顺便垂着头对姚姒道:“若今儿再没有大姑娘的消息,小的便去发悬赏银子给道上的人,不管怎么样,小的都要找到大姑娘的人。”
    姚姒自然听得明白张顺话里的意思,姚娡这样一来,便再无名声可言。可她如今也管不得了。
    张顺略一抬眸,便瞧见她一双红肿的眼晴衬着青白的面色,才一夜间,她便似一朵凋谢的花儿,再也没有了往日鲜活。
    张顺并未再多说什么,转头便出了屋子,行至院中时,他狠狠地朝着院子里那株树杆捶了下去。
    天儿一亮,谭娘子夫妇和贞娘几个就聚在了一起,昨儿大家伙找了半夜,连一丝线索也无。个个眉头紧皱,束手无策。

  ☆、第126章 心迹

恒王要纳侧妃的消息才送到姚姒这里,恒王府便打发了人进府。
    来的婆子却是恒王妃身边得用的向嬷嬷,向嬷嬷穿着很是体面,一张圆团团的脸笑得和气。
    姚姒迎了她在屋里坐下,海棠上了茶,向嬷嬷不动声色的打量了几眼屋里的摆设,叫姚姒猜不出她的来意。
    向嬷嬷端了茶盏抿了一小口,再放在小几上时,就朝屋里的几个丫鬟睃了几眼。姚姒会意,挥手把屋里的丫鬟都打发出去,向嬷嬷便满意的笑了。“不是信不过姑娘身边的人,今儿奴婢过来,是奉的王妃娘娘的令,因着此事关系重大,是以老奴不得不谨慎些。”
    送个帖子需要恒王妃身边得力的婆子亲自来,姚姒的心慢慢的就沉了下去,愤怒,绝望,怨叹还是自责,这些词都不足以表达此时她内心的真实感觉。
    她的手在袖子里握了又放,放了又握,面上却是无风无波,“民女初到京城,实在是想不出王妃娘娘找民女所为何事,我瞧嬷嬷是个爽快人,这里也没旁人,还请直说。”
    向嬷嬷在心里赞了声,好个沉得住气的丫头!便笑道:“老奴也就不在姑娘跟前绕弯子了,娡姑娘如今确实是在王府的别院里。”说着,便把三天前姚娡半路被人拦路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娡姑娘受了一翻惊吓,殿下动了大怒,那襄阳候家的庶孙叫殿下的人折断了手脚。这件事情是殿下吩咐下来,意思自然是不欲让姑娘牵扯进来。是以直到今日,宫里发了明旨,将娡姑娘指给了咱们殿下为侧妃,王妃娘娘这才命奴婢来给姑娘说一声。”
    事情竟然是这样的,姚姒心里不禁悔恨万分,怪不得姐姐自回来后,总有几分不对劲;她早应该想到,恒王也是个男人,姚娡那样的纯真善良又涉世未深,江南的几个月,她二人朝夕相对;恒王全须全尾的把人给带回来了,却是个有心人,原来都应在了这里。
    姚姒一幅呆若木鸡的表情,向嬷嬷并不以为意,“娡姑娘在江南救了殿下,这也算是缘分,王妃娘娘宽厚贤惠,怜悯娡姑娘这样的出身,特地让承恩公府的大老爷认了娡姑娘做义女,皇后娘娘的懿旨是直接发到了承恩公那边去。”
    向嬷嬷的话无疑又是一重打击,姚姒再无心和向嬷嬷周旋下去,立起来就朝向嬷嬷福身,“怒民女失礼了,还请嬷嬷一会回去帮民女向殿下和王妃娘娘讨个恩典,无论如何让我和姐姐见一次面。”
    她言辞哀恳,向嬷嬷却没有一口就应承下来,“姑娘放心,我一定会替姑娘把话儿带到,只是王妃娘娘要张罗纳侧妃的一应事体,这些日子是否得空儿,便是我也不知。”
    姚姒心里明白,大抵贵人们都喜欢玩这种感恩戴德的一套,她对向嬷嬷便深深道了个万福,“那就一切都拜托嬷嬷了。”
    向嬷嬷脸上的表情就更和气了,再坐得一会,便辞了出去,姚姒一路送她到二门口,直到看到向嬷嬷上了马车驶出院子,她顿时肩头一垮,双手死紧的抠住了格棂门上的格眼,手上的青筋一络络的,任谁劝都不松手。
    两天后,一顶小轿把姚姒抬进了承恩公府,姚姒下了轿,扶着海棠的手跟着个引路的嬷嬷七弯八拐的进了一坐精巧的院子,进了月洞门,姚姒便看见姚娡立在屋门前,正朝她笑着招手。
    姚姒忽地不敢上前,近乡反而情怯,才几日不见,姚姒便觉得姐姐变得有些不一样了,她立在屋门前的台阶上,梳了个堕髻,身上的衣裳秾丽,美丽得叫人耀眼。
    姚姒心中满满的酸涩,她多么希望这时候与姐姐的相见是坐在她们家中,丫头们叽叽喳喳的说话,隔得老远就能闻到厨房里头炖的佛跳墙的味道……
    姚娡看到妹妹来了,上前几步便拉了她的手,眼泪明明在眼眶里打转,却忍着不让它落下来。
    姚姒轻声的唤了声“姐姐”,心中有千言万语,却不知道要说哪一句。
    姚娡身后却走出个中年嬷嬷,笑呤呤的上前对姚娡欠身,“天儿冷,侧妃娘娘且和姑娘进屋说话去。”
    姚姒这才注意到这嬷嬷是个脸生的,可瞧她对姚娡一幅恭恭敬敬的样子,心里却诧异。
    姚娡便朝那嬷嬷颌首点头,便挽着妹妹进屋,一边走一边对妹妹道:“这是殿下给我的管事嬷嬷——春嬷嬷,兰嬷嬷那日受了伤扭着了腰,殿下便让她暂时在别院里养伤。”
    姐妹两个在屋里并肩坐在炕上,春嬷嬷带了几个丫鬟手脚极快的上了茶水点心便退出一仗开外,姚姒晓得这是规距,又见姚娡一个劲儿的劝她用些点心,又问她这些日子好不好,尽说些不痛不痒的话。姚姒的眼泪这回没忍住,她揽住了姐姐的肩膀,伏在她肩头无声的流泪,“姐姐,一切怎么会成了这个样子?都怨我,是我太粗心大意,是我害得姐姐变成这样的……”
    姚娡见她这样的自责,掩下满腹心酸,“傻妹妹,殿下他待我极好。我这样的出身,能得殿下的厚爱,已经是几世修来的福份了,你该替姐姐高兴!”她摸了摸妹妹柔软的青丝,“这样也好,我知道你自小便不要我操心,只是往后不能再和你住在一起了,想来能够见面的日子也不会很多,你往后就一个人住在外头了,样样都要小心谨慎,若实在是想姐姐了,便给姐姐送信。殿下说,若是实在想你得紧了,便让我每隔一些时日,把你接到王府里小住些日子……”
    “不要再说了!”姚姒哽咽着打断了姚娡絮叨的话,抬起眼一脸的泪痕,她定定的望着她,那眼神仿佛要望到人心里去,“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恒王他勉强你的,只要你说是,我总会想到法子出来,咱们就算将来亡命天涯,也不要你活成这样。”
    “胡说些什么!”姚娡急快的伸手掩住了妹妹的嘴巴,又怕妹妹再说胡话,她别过了脸去,脸上就有了几分娇羞,“殿下他……他对我真的很好,殿下是个君子,那日是我心甘情愿的。”她仿佛怕妹妹不相信自己的话,垂下了脸,期期艾艾的,终是附嘴在妹妹耳边蚊声道:“我已经是殿下的人了,不是殿下对我用强的,我,我心里是喜欢殿下的……”
    姚姒如遭雷击,她仔仔细细地盯着她瞧了半晌,姚娡的脸上像搽了胭脂一样直红到耳根,晓得妹妹在打量她,十分的不好意思,别过了脸,不知该怎么办好。
    姚姒瞧着她柔顺的侧脸,欣长的脖颈,玲珑有致的身段儿,也不知道该要说什么才好。
    两个这样干坐着,彼此都有些难为情,还是姚姒先释然,她轻轻的拍了拍姚娡的手,“姐姐是以侧妃的身份入王府,那我回去后就给姐姐置些嫁妆吧。妹妹旁的不多,这银子却托了五哥的福,手头上这些东西再是不缺的。”她幽幽叹了一口气,“冠了刘氏这个姓也好,往后姚家就算有些个什么事情,也连累不到姐姐的头上来,姐姐往后可一定要幸福,更要爱惜自己。也不要替我担心,姐姐是知道我的本事的,再说我还有五哥,旁的人再难欺负到我头上来。”
    姚娡握紧了妹妹的手,重重的一点头。
    那些个辗转反侧的失眠夜里,那样多的纠结,其实都只因她发现自己爱上了那个男人,而那个男人却并不属于她。许是老天见怜,替她做了选择。
    爱一个人总爱有些牺牲,不管是为着自己内心里的那点子绮念,还是真的顺水推舟,亦或是为了妹妹将来能有个高些的出身,如今都没有回头路可以走了。
    她这辈子从此就依附在那个男人身上,是她的男人,却也是别的女人的男人。殿下说,他喜欢她的纯真和良善,喜欢她没有经过世俗红尘的侵染,那她就做他一辈子的莲花,守着本分的心,安安静静的爱他。
    姐妹两个在屋里说了不过半个时辰的话,春嬷嬷便来提醒,“姑娘,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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