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闺事_谢荼蘼-第44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姚姒把自己关在屋里好几天,一会儿想赵斾的事情,一会又思量恒王和姚家的事情,有太多的牵绊占了她的心思,几天下来脑中一片乱。
若不是贞娘大着胆子拿了宝昌号的账本来求见,她还不知道要在屋里闷多久。
这两年来,贞娘实际上跟在姚姒身边的日子并不多,姚姒聪慧好学,往往贞娘稍一提点她就想透,是以这两年下来,生意上的决窍她该教的都教完了,而姚姒显然是不负她的期望,宝昌号又有其它几个生意上的老手,自然是越做越大。这趟粮食生意,使得宝昌号的资产翻了将近两倍,如今谁能相信,二三十万两银子挣回来,不过是短短两三年的事儿。
贞娘坐在厅里,想到赵斾前些天与她说的一番话,她不禁很是好笑。自古情之一事最是磨人,似五爷这样的天之骄子,也会有这样为情苦恼的时候。这两个冤家,偏生都是聪明人,怎地这感情的事儿上,就这样的钻了牛角尖去。
姚姒略做收拾,换了身天青色的焦布比甲,素着一张脸,眼窝有些陷进去,一看便知是思虑过甚。
红樱打起帘子,贞娘一眼就瞧见了她这样憔悴的样子,迎了上来,屈膝朝她见礼,虚扶了她一把就惊道:“姑娘这几日可是睡不大好,怎地把这自己弄成了这幅样子?”
贞娘虽是卖了身与赵斾,但与姚姒之间亦师亦友,有些话她并不拐弯抹角。
红樱上了茶水,朝贞娘若有所指的皱眉,就退了下去。
姚姒就朝贞娘颌首,微微笑道:“这些日子睡得不大好,叫你担心了,今儿上来,可是账目都核算出来了?”
见她不想提,贞娘自然不好再纠缠这个话题。她打开包袱,把面前的茶水拿开,就把里头几本厚厚的账册都摊在了桌子上,“姑娘猜得不错,宝昌号手头上该收起来的铺子也都收了,粮食的账也已经做了出来。”她指了指面前的几本账册道:“今儿上山来,一来是让姑娘看看账,二来,也是杨大盛他们几个来托我问一声,今后宝昌后该怎么如何走,姑娘可是有了打算?”
“喔,”姚姒拿起桌上那堆账册里的写着总账的账本翻开来看,若有所指的道:“莫非他们有什么好的主意?”
贞娘不过是个传话人,闻言就回道:“姑娘莫要恼,这些日子左右他们也没事做,大家伙就商议了一下,如今咱们手头上只有京城还有两家铺子,其余的全部收了起来,再就是南京的巧针坊那几成股,加上手头上的这些银子,姑娘,现在宝昌号的出路迫在眉睫,也不怪他们如此着急。”
姚姒听贞娘的意思,心里想着他们只怕是已经有了主意,也是,做为宝昌号的老人,急主人之急,他们能有这个主动,她怎么会怪责他们,其实她心里有数,看着账面上那二三十万两银子白白放着,确实叫人难安心。
“说说,他们都是个什么主意?”她笑了笑,把账本覆起,拿了茶轻轻的啜了口,就示意贞娘放开来说,那神情,分明没一丝不悦。
贞娘放了心,笑着回道:“他们几个的意思是,一是巧针坊这两年来接了不少的大单,资金上周转还是有些困难,不若趁着这一次咱们手头有些银子,再议增资;再有就是,姑娘既然要打算离了彰州,去哪不是去,咱们不如把宝昌号的重心挪向京城去。”
贞娘小心翼翼的道:“这几年各处都有灾情,外头乱糟糟的,生意人最怕乱相,再没有哪处能稳过京城,杨大盛走南闯北的,到了京城择几门营生不是难事儿,既然五爷这边不需要咱们暗中帮扶着,那咱们选择京城去,至少五爷能把心放下来不是,免得他记挂着两头。”
姚姒算是听出来了,什么他心挂着两头,分明是他还在计较这次的事儿,她半晌没有说话,看来,贞娘和杨大盛他们几个,必定是受了赵斾的指使,来游说她往京城而去。一时间,她心头大震,一时间苦涩难当。
那日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她狠了心说了那样的狠话,说这一辈子再不想见他,他离去时她一幅不原谅他的样子,现在想来她心头都一阵阵的痉挛,他为何不放手,还要把她安排到京城去?
“你同我说实话,这是不是五爷的意思?”她幽幽一声叹息,终究还是问出了口。
“就知道瞒不过姑娘去,五爷确实是这个意思。”她起了身,走到姚姒面前蹲下身来,握了姚姒的一双冰凉的细手叹道:“姑娘难道真的对五爷没一点儿男女之情吗?”
见她别过了头去,贞娘语重心长的道:“我多少能猜到姑娘这几日为何事而烦恼,在我看来,姑娘这般聪慧,如今却是一叶障目啊!”
“宝昌号有了这么多的银子,姑娘合该要把这些银子好生利用起来,姑娘想一想,您的外祖父姜家众人可还等着姑娘替她们洗去冤情,等着姑娘替她们翻案呢,若恒王真的拿住了姚家的把柄,那姚家就绝对的跑不了,要下狱要抄家灭族不过是迟早的事儿,恒王眼下肯定在彰州有了一翻布局,姑娘若再呆下去,就怕姚家逼急了会对两位姑娘不利,五爷的用心,姑娘可知?”
☆、第111章 悔婚
这几日她神思恍惚,烦躁难安,好像一切都是从赵斾离开后开始的,从前那种安然若泰的心态再不复存,她摸着胸口跳得急快的心不停的自问,究竟是为姚家还是为着与赵斾牵扯不清的事情而烦恼。
姚姒被贞娘的话问得哑口无言。
贞娘挽了嘴微微笑了笑,再不多言,有些话稍微提点一两句,余下的就要当事人去想开了。
“五爷他除了是这么个意思,还有别的吗?”姚姒恍惚了一阵,好在很快回过神来,见贞娘摇了摇头,她把贞娘扶起来,送她坐下,就道:“若是去京城,也未尝不可,叫他们写个章程出来,要预备多少银子多少人手,这些都要他们仔仔细细的商量。”
贞娘见她话里的意思多半是赞成的,就知她这是听了自己的劝告,心里不禁对赵斾更加的赞叹,只要拿姜家的事情这么一说,赵斾当时就料定了她绝不会拒绝的。
贞娘便回道:“这是一定的,只要姑娘吩咐下去,具体去京城的一应事宜,他们就可以着手开始计划起来。”
姚姒微微颌首,站起来在屋里走了两圈,就对贞娘道:“至于巧针坊增资的事情,就由周留去跑一趟南京,再让他把咱们宝昌号要去京城落脚的事儿透一些出去,这两年巧针坊虽接了些单子,只都是在回本,若真要做大,自然是要增资的,想那锦绣坊这几年做了内库的生意,把巧针坊甩了几里地远,郑老大是个有气性的,未必就没有想要大干一场的心思,这样一来,咱们提增资的事情就顺理成章。”
贞娘满是欣慰的不住点头,这件事姑娘的想法跟杨大盛他们几个是差不离的,再没有什么能比上下一心抱成团要来得好,她来之前还满是担心,她们算是赵斾的人,还怕她心里存了些想法,如今看来,姑娘分明不是那样的人,宝昌号能做大,她们几个比任何人都要欢喜。
“那敢情好,这两件事还得奴婢亲自去跟他们说,姑娘有这份雄心,咱们跟着姑娘的人也浑身充满了干劲,奴婢这就下山去。”贞娘满面笑意,她心里想着,只要姑娘一日还做宝昌号的主,就一日不可能真的同赵斾一刀两断,如今看来,姑娘也不像那等左性之人,赵斾交待下来的事情,她总算是没有办砸。
姚姒送了贞娘下山后,刚刚回屋,红樱就急冲冲的上前来道:“姑娘,出事了,你快去大姑娘那瞧瞧。”
听见说姚娡出了事,她第一时间想到可能姐姐头上的伤势有什么问题,急忙问红樱:“就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叫人去请大夫了没?”
红樱扶着她一边小跑一边回道:“不是大姑娘的伤情反覆,是周家来了人,姑娘陪着说了会子话后,那婆子就急急的下了山,之后姑娘就把自个儿关在屋里,任谁敲门都不应。
姚姒听完她的话,心里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想到那日她拉着姐姐的手说什么后果难料的话,难道真的是一语成谶?周家反悔了不成?
她三步并两步的跑到了姚娡屋里,内室的门果然紧闭着,兰嬷嬷带着采芙和采菱三个人守在门前,三个人都急得一脸的汗。
她朝兰嬷嬷睃了一眼,兰嬷嬷会意,随她避到屋外,就恨声道:“姑娘,这事儿可真是他周家不厚道,派了婆子来说了几句话,送了些礼来,就能把先前的两家的婚约当作从没发生过,这样的出尔反尔,亏他周家还自诩什么书香世家,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不成?”
“嬷嬷先别恼,慢慢的把事情的经过说给我听,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姚姒大概猜到了事情的始末,心里止不住的一阵阵叹息。
兰嬷嬷说得急,但好歹把事情给说清楚了,原来周家派了个婆子来,那婆子却不是周太太身边服侍的,是周大人的奶娘,直接从任上过来的,带了一车的赔礼,话儿却说得很明确,当初周太太与姜氏两人只是口头有约定儿女做亲之事,周家是信诺守义之人,周大人便派人前去广州府提亲,哪知姚三老爷气恨两个女儿在彰州的所做所为,根本没让周家的人进门,还放话出来,说她姚家已经将那两个孽障除了族,姚家不承认这门亲事也不认这两个女儿,周家受了气,大惊之下就派人打探了彰州发生的事情,于是周家这才知道她们姐妹状告姚家的事情,周大人性子本就古板,当即就说这门亲事作罢,就派了婆子来结了这件事情。
姚姒听了半晌无语,竟然是姚三老爷在坏事儿,想那周大人本就为人甚是古板,就算周太太有心做亲,却也不能违逆丈夫的意思,这样看来,却也怪不得周家,姐姐算是和周家无缘了。
她吩咐兰嬷嬷:“姐姐如今指不定怎么伤心,嬷嬷你吩咐下去,谁也不准在姐姐面前再提起周家,既是要撇清关系,那嬷嬷赶紧去库房将周家前前后后送来给姐姐的所有东西都整出来,并派人追上那周家来的婆子把东西全数还给她们吧。”
“这。。。。。。”兰嬷嬷还在犹豫,这件事就没半分转圜的余地吗?
姚姒疲惫的捏了捏额角,对兰嬷嬷摇了摇头,“即便能挽回什么,就能保证姐姐嫁过去不受委屈吗?便是有半分的疑虑,我也不能冒这个险。”
姚姒立在姚娡的屋门前,把所有丫鬟都支了下去,她轻轻的叩了叩门,对着里头道:“姐姐你开开门,有什么你跟我说,姐姐你人这样好,善良又乖顺,是她们周家没福气。”
她把耳朵贴在门上,隐约能听到里头传来姐姐的抽泣声,她又叩了叩门,一幅她不开门她就不走的样子。
没过一会,门吱吖一声打开来,姚娡肿胀着一双眼,苍白的脸上满是泪痕,姚姒心里隐隐作痛。
她唤了身姐姐,进了屋扶她到窗边坐下,又把屋门打开,窗棂支起来,风一阵阵的吹进来,好歹吹散了些郁气,见洗脸架上有水,就绞了帕子亲自给姐姐擦脸。
姚娡的眼泪止都止不住,这回是真的伤了心,她没想到姚三老爷真是能这般狠心,亲手毁了亲生女儿的亲事,二来也是为周家悔约而痛苦难过。
“哭吧,好好的放声哭一场,别都憋在了心里。”姚姒揽了姐姐在怀,用手轻轻的拍着姐姐的肩背,并不狠劝她。
姚娡伏在妹妹的怀里狠狠的哭起来,她想到这些年来的遭遇,直叹上天不公,为何要叫她遭受这些磨难。
等姚娡哭得累了,她对姐姐道:“咱们去京城,再也不回这伤心地了,从此天高海阔,还怕没有姐姐和我的一条活路么?咱们一切从头开始,把这里的一切都忘了,你说好不好?”
姚娡哭得睁不开眼,她拉了妹妹的手哽咽道:“去京城好吗?真的能从头来过吗?”想到她们身上还有官司,就问道:“那咱们不告姚家了吗?就这么放过他们,我,我怎甘心?”
她拍了拍姐姐的手,像是保证似的,道:“咱们把状纸撤了,姚家往后如何,你且瞧着,人做孽天在看,总有一天会有人收拾她们的。”
这个风口浪尖的撤销状词,外头的人一定会认为她们姐妹是为姚家所迫不得已而为,先前是她想差了,就如贞娘所说,姚家的把柄握在恒王的手上,恒王必定是会找一个最佳的发作时间,恒王有什么布局,那不是她能猜得到的,但姚家一定跑不了,这个她可以肯定。
她没有同姐姐细说里头的原由,晓得姐姐伤了心,她就和她描绘到京城里生活的样子,“咱们买个二进的小院子,要在院里栽几株果树,再搭一架葡萄架,春天花儿开了,满院都是香味儿,夏天我和姐姐可以在院里的葡萄架下面乘凉,秋天果子熟了,就可以酿果子酒,做果脯,听说京城的冬天特别的冷,会下大雪,她们的屋里都要砌炕,不似咱们南方人生个火盆就行。唉呀,那咱们得准备一些皮子和冬衣的料子出来,这样就算是下个月动身,到了京城刚好天冷,那只能在路上加紧做冬衣了。。。。。。”
她啰啰嗦嗦的,把未来的日子该要如何,说得事无巨细,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曾经在京城生活过。
姚娡起先只是麻木的听着,看着妹妹脸上对新生活无限寄予的模样,也渐渐的听得入了神,若是真能那样过日子,该有多好啊!不,是一定能过上那样的好日子,就她和妹妹守着彼此,即便是她一辈子不嫁人,也会活得很好。
她摸了摸妹妹的头,“那咱们就去京城,到时姐姐给你布置闺房,冬天要用绒布做帘子,夏天换上银红的细纱,窗玻璃上要贴上高丽纸,你屋里要摆一张大书桌,博古架上不摆那些个金玉器,咱们放些洋人的稀罕东西。。。。。。”
许是未来的日子描绘得太好,两姐妹在屋里说了一个下午,直到撑灯时分,兰嬷嬷亲自进来问饭摆在哪里,她们两人这才打住。
见姚娡再不似先前那样伤心,屋里一干服侍的都松了口气。
第二日,姚姒便吩咐张顺去衙门撤消状纸,林知县自然是同意的,这件事于他也很是苦恼,手一抬也就准了。
☆、第112章 害怕(略修)
既然决定要搬去京城,姚姒要做的事情就多了起来。
张顺把状词拿回来后,姚姒就吩咐他把留意恒王和姚家的人手都撤了。
对此张顺很是不理解,姚姒就道:“姚家跑不了去,如何替姜家翻案才是最重要的,咱们此番去京城徐徐图之,总好过在这里空等着强。”
她望着张顺激动不已的神情,心里一阵感慨,“我和姐姐打算这个月底就起程,越快越好,日子有些赶,张叔你这里的一应事情就都要加紧收手了,等人都回来齐全了,你和手底下的伙计一起随我和姐姐进京。”
张顺重重的点了点头。
姚姒便给谭娘子夫妻写信,在信中她告知他们,她和姐姐七月底就要起程进京,请他们帮忙尽快在京城找一处合适的房子,具体原因并未在信中详说;接着她又提笔给青橙也写了封信作告别,想着青橙的产期就在冬月,便吩咐兰嬷嬷挑了些皮子和细软的布料出来,叫张顺亲自去送。
眼看着姚娡开始打点行装,遣散一些不愿离开故土的仆役,姚姒也开始着手处理姜氏在彰州的一些产业。姜氏从前在彰州置下了四个铺面和一个田庄,她就和姐姐商量,希望能把铺子卖掉,至于田庄就先留着,她心里清楚,那田庄是个几百亩的上等良田的庄子,原本是姜氏留给姐姐作陪嫁用的。
姚娡想着这辈子也许再不会回来彰州,对于妹妹的意见,她没有多说什么,田庄留不留下都不打紧,左右是下人在打点,于她来说,彰州是个伤心地,她再不想同这里有什么瓜葛,若是能尽快离开这里,最好不过。
过了两天,张顺从月儿港回来,一见到姚姒,他满是欢喜,“姑娘,五爷那边一早的就安排好了海船,就等着姑娘具体几时起程。”
姚姒眼神一闪,赵斾这是料定了她会去京城吗?
张顺并未注意到她的神情,想着赵斾这样安排,却是再好不过了,“五爷交待了青衣,到时就让两位姑娘从月儿港上船,旁的一概不用姑娘操心,小的也觉着这样妥当,这两年来陆路上确实不大太平,两位姑娘坐了船一路航行到天津港下船,再从天津走陆路去京城,这样也不至于让两位姑娘一路上太过疲乏。”
确实是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姚姒心里说不上是个什么滋味,他若是要对一个人好,是容不得别人有拒绝的机会的。
“这样会不会太过麻烦五爷了?”她不死心,想要让张顺察觉出她并不太想领赵斾这份人情,脸上就有几分踌躇。
谁知张顺却会错了意,以为姚姒这是女儿家面子薄,在不好意思,故而在他面前有此一问,他就笑道:“不会不会,五爷留下话来,说这也不是为着姑娘一人。姑娘想想,两位姑娘身边服侍的就有十几口人,再有宝昌号那边杨掌柜他们几个,还有小的身边几号人,这样一算二三十几号人,还有各人的行李等杂物,五爷还拨了几名护卫一路跟随,五爷说不过一条船,比起大家伙这一路的安全,算不得什么。”
姚姒便知道这件事只能依着赵斾了。
晚饭时候,姚姒把这个事情跟姚娡这么一说,几个大丫鬟顿时满脸的期待,她们长这么大又何曾坐过海船。
姚娡看着屋里热闹的样子,心情好了不少,连忙问妹妹:“这是真的吗?赵公子他人真好,方方面面都想得周到,只是咱们承了人家这份人情,该怎么是好?”她望着妹妹笑得若有所指,顿时叫姚姒一个头两个大。
她垂了脸避开姐姐含笑的目光,嗔了句:“反正债多不愁,欠得多了也不在乎这一处了。”
姚娡抿了嘴直笑,“你这丫头,都叫他把你惯坏了,哪有这样说话的。”她摸了摸妹妹柔软的秀发,眼神亮晶晶的。
立在一旁的人都瞧得出来,这姐妹两是在耍花枪。
姚姒却一幅怔愣的样子,姚娡以为她面皮薄,忙又把话补回来:“罢了,他既是有这片心意,你受着也无妨,姐姐这回呀,算是沾了你的光,也叫我坐一回海船,看看是个什么滋味!”
一屋子的人都笑了起来,叽叽喳喳的就开始讨论着,在船上要带些什么吃的用的,衣裳要准备哪些。。。。。。
姚姒一个激灵,难道真像姐姐说的那样,仗着他对自己的情意,从前她真的是任性妄为?
她猛地记起来,那天夜里他生气时紧紧禁锢着她,说从前是他太过放纵她了,才叫她做了那样不顾后果的事。。。。。。怪不得就连姐姐也觉得是他宠着她。
想想这些日子以来,她确实一边在享受着赵斾给她的一切,一边又矫情的说要与他划清界限,就在这一刻,她才看清楚自己的内心。她这是在害怕,她在自卑,赵斾是那样的好,他像天上的太阳,有着一切令她仰望的美好,而她却是那样的阴暗,还有那不值钱的可怜的自尊在做祟,说到底,不过是她怕自己配不上他,其它的什么说辞通通都是借口。
她悄悄的出了屋子,倚在檐下的廊柱上浑身虚脱无力。
她终于知道为何自己这些时日会莫名的烦燥,为何眼见姚家倾覆在即却没有一丝的快意,因为她把心丢了,在她以为她不过是利用他时,那颗卑微的心早已为他沉沦。
晚上是红樱值夜,半夜里起夜时,就见着月光下有个人影儿坐在屋檐下,她揉了揉眼晴,仔细的看了下背影,这才发现是她家姑娘。
虽然是夏夜,但山上的风大,姚姒一向的身子弱,红樱摸黑拿了件外袍,轻手轻脚的上前给她披上,“姑娘什么时候起来的,更深露重的,也不披件外衣,夏日里要是得了风寒可是要遭罪的。”
“睡不着,就想起来看看月色。”姚姒转过头来,拉了红樱坐在身边,“来,陪我坐坐。”
红樱抬了头,就见天边挂着老大一轮明月,不知名的虫儿在周遭鸣叫,月色四胧,隐约可听见远处阵阵的海浪声,层层树影摇摆,像个巨大的怪物在起舞,她心里有些害怕,朝姚姒身边紧紧挨过去,离得近了,这才发现她两颊好似染了胭脂一样的红。
红樱很是吃惊,赶紧用手遮了口鼻故意打了声哈欠来作掩饰,心里止不住阵阵猜想。
姚姒哪里知道自己的情状被红樱发现了,她望着天边的月亮,很小心的问道:“你可有喜欢一个人?那是一种什么感觉?”
红樱惊讶得眼珠子都要掉下来,她张了张嘴喃喃几声,实在不知如何作答。
姚姒看了眼红樱,笑了笑,“其实我知道,你心里有人,这几年来张叔脚上的鞋身上的衣裳,一大半是出自你的手。”不待红樱解释什么,她又出了声,“等这回去了京城,我就示意张叔来提亲,女儿家青春年华有限,张叔也老大不小了,你们两个既是彼此都看对了眼,那就赶紧的把婚事办了,我知道,你们有心替我娘守孝,眼看你都快二十了,原是我耽误了你们。”
“姑娘。。。。。。”被姚姒一把道破了心事,红樱又羞又喜,“奴婢,奴婢哪有?”到底是面皮薄,不肯轻易承认这等羞人的事情,她把头偏了过去,脸上燥得慌。
姚姒善意的笑出了声,红樱这才敢朝她望过来,心底不是不纳罕的,姑娘大半夜的不睡觉,又说这些稀奇古怪的话,看来,还是心里存了那事儿。
姚姒起身走到廊下那桅子花树下,轻轻的叹息,“你是不是觉得我有些不识好歹,又矫情,又自私?他那样待我好,我却拿冷脸子甩他?”
“不不,姑娘,这。。。。。。”红樱急着否认,旁人只看到她冷淡的外表,那却是她的伪装,她的姑娘,是那样的善良美好,她一再的拒绝赵公子,不过是心里存了障碍,姜氏的悲惨遭遇,到底是给她家姑娘的心底留下了阴影。
姚姒却自言自语的道:“到今天我才知道,我也是个懦夫,面上再假装得无坚不催,心底其实却是在害怕。”
“姑娘你在害怕什么?赵公子他待姑娘这样的好,样样体贴周到,什么事情都替姑娘想到做到在前,奴婢瞧着,这世上再找不出一个这样待姑娘的人,奴婢不明白,姑娘为何要对自己那样狠心?明明心里有着赵公子,却还要那样伤他?”红樱鼓起勇气,终于把藏在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都说旁观者清,当局都迷,这话红樱一早就想拿出来劝,只是一直没有个好时机说出来。
红樱的话问得很犀利,姚姒并没有作答,隔了好大会子,她才缓缓道:“那年随我娘去见外祖母,回来的路上的遇到了贼人,他那么个时机出现,巧得很,我心里便对他起了疑心,后来几经试探,为了祸水东引,便把外祖父的东西交给了他,我心里其实明白,他那样的自负骄傲,岂会是空欠别人人情的样子,我当时就用了心机,装作一幅大方的样子把东西交给他而不索求任何回报,而他却同我说,他许我三个愿望,只要不违背道义人伦,只要我要求,他都会为我做到。”
她揪了一片桅子花树的叶子,在手中转了转,陷在了回忆里。
“自那以后,我和他虽不时常见面,却总能互相通信,那时我总跟自己说,我娘再不会出事的,哪知。。。。。。却事与愿为,我娘还是那样走了。琉璃寺肯接纳我和姐姐长住,又免了闲杂人等的打扰,他不说我也知道是他出面才有了这份人情,从前听人说,看一个男子待人好不好,不是看她锦上添花,而是落难时的不离不弃,我心里是感激他的。”
她的声音飘荡在寂静的夜色里,是红樱从没有听到过的温柔。
“后来,我跟他说,我想做这海上的生意,他二话不说,这才有了宝昌号的成立,他一样样的把京中的情形说予我听,又带着我出海,几次三番的救我和姐姐出危难,这世为人,能碰到这样一个待我真心的人,是我幸,我的心被他撑得无限大,偶尔从他赞赏和期待的目光中,我开始渐渐明白了些东西,他那样的男子,所欣赏的女子必定不是在深闺呤风弄月的小姐,他想要的大概是个能和他两心相同而志同道合之人,我慢慢的发现,我开始渴望成为他所欣赏的人,对他偶尔的孟浪我会心跳加速,在他出海的日子,我会为他担惊受怕。他给我的越多,而我却是越来越自卑,姐姐劝我,说我和他是没有未来的,我何尝不明白我和他将来会有多难,我处处摆弄心机,毁了自己的名声,为了就是要绝了那条后路,我自私,我怕,我怕我和他有缘无分,到头来不得不屈服在强权下,情爱成了井中月水中花,我更怕走了我娘的老路。”
☆、第113章 失踪
眼见过了中元节,彰州城里开始有流民带了头开始四处抢粮,连带的隔邻几个县也都开始不太平,海上频频传来炮响,沿海一带渔民再也不敢出海,而彰州这个曾经是海上走私的猖獗的地方,乱了起来。
这时,不知从哪里传来的消息,说是恒王到了福建,很快就会发粮食振灾。
等到消息传到姚姒这里时,恒王的第一批振灾的粮食已经到了彰州,那日,整个彰州城空前热闹。
张顺急冲冲的上山来,等见到姚姒,他激动的道:“姑娘,恒王动手了,这回振灾的粮食您道是从何而来?”
屋外树上的知鸟叫个不停,屋里亮堂堂的,正是中午的时候,热气仿佛从地上冒出来,见张顺一头一脸的汗,姚姒往他杯里续了凉茶,“莫非。。。。。。”她这尾音拖得长,朝张顺看了眼,眼神亮晶晶的。
张顺朝她点头,掩不住眼中的笑意,道:“这粮食却非从别处运来的,城里的几家大户屯粮最多,暗地里都开了粮仓向恒王殿下献粮。”
“恒王算无遗策,先前毫无动静,偏偏等到起了爆乱后便筹来了粮食灾振,光是这仁爱的名声就能传千里远。”她摇了摇手上的素面娟扇,问道:“那姚家呢?姚博瑞的粮库还是没动静吗?老宅那边可有什么异常?”
彰州这些大户,哪个敢说自己是清白人家,海上走私,勾结倭寇烧杀抢掠,样样都是杀头的大罪,他们能轻易向恒王殿下献粮,这就很不寻常,莫非是叫人拿住了把柄?若是这样,那姚家这会子就不可能毫无动静。
张顺却皱起了眉头,疑惑不已,“先前姑娘叫小的把人都撤了,这不小的还是不大放心,就叫人乔装去那粮库前转悠了几下,这才发现不大对劲,那粮库四周都无人看守,咱们的人装着无意露过,那时正是黄昏时分,里头却不小心闪过一丝奇怪的光,那分明是刀锋被阳光折射所映的寒光,如若不是恒王的人还能是谁?可怪就怪在姚家没有任何的动静,这样才叫人十分费解。”
姚姒也想不明白,隐隐觉着她好像抓住了些什么关健,却又模糊得没有方向。
两人都陷入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