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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香-第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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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抬眼望去,香菜将目光锁定在原告律师团中的方律师身上,
    虽说她早有预感,却也不是料事如神,她没想到方律师会做到这一步。
    从荣记三佬身上感受到一大波杀气,香菜左右张望了一眼,见藤彦堂和荣鞅无一不是向原告那边丢眼刀子的,尤其是马峰就像一头喷火的恐龙一样从里到外满身燃烧着熊熊怒焰。
    她突然觉得很好笑,真正的被告还没有着急呢,他们倒是先乱了阵脚。
    “其实那天方律师在我家,我就怀疑他了。按理说,这又不是多复杂的案子,他却问了我一大堆毫无意义的问题,还拐弯抹角的诱导我,有意无意的提起那幅画,还把话题转移到江映雪身上,我觉得他那天不是来了解情况的,而是打探情况。”
    打探他们到底知道多少,到底做了多少准备。。。。。。
    听香菜这么一说,藤彦堂很是气急败坏,“既然你那天就怀疑方律师不对劲儿,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还不如省点力气。”
    香菜越是表现的无所谓,藤彦堂就越是急躁。
    这丫头到底有没有一点防范意识,第一时间感觉方律师不对,就不能给他提个醒吗?不过也怪他疏忽大意,在此之前没有做两手准备。就算没有觉察方律师有二心,他也不该寄希望于他一人身上。
    一想到林家兄妹会惨败于公堂之上。马峰便有些不忍心继续在这里待下去了。
    “啊啊啊,方庭刚那个白眼狼!”马峰捶桌子暴躁道,“不管结果怎样,这件事之后,我一定不会放过那个贱人!”
    荣鞅起身道:“我去沟通一下,看看能不能拖延一段时间。”
    藤彦堂早就坐不住了,“那我去安排新的辩护律师——”
    只要想到他们这么积极主动的真正原因。香菜便一点儿也感动不起来。
    林家兄妹若输了这场官司。荣记三佬亦会脸上无光。为了重要的脸面,他们当然要拼手相搏,哪怕他们心底深处知道那只是徒劳。
    她憋着的那口气。又在胸口处浮动,轻吐一口也未能缓解。
    “骆骏不过就是请来了一整个律师团,收买了审判长,这就把你们吓到了?”香菜轻轻一笑。似有流辉溢出的眼角挂着蔑视之意,比她平时惯用的冷嘲热讽的口吻还要有冲击力。至少足够将将荣记三佬震慑当场。“骆骏在带着他的律师团走进法庭的那一刻,他就已经一败涂地了。”
    她早就说过,不怕骆骏那种人有所作为,就怕他不采取任何行动。他的动静越大。就越容易被人抓到错处。
    马峰不知香菜哪儿来的这股让人不爽的自信,虽然不想打击掉她的这份信心,不过还是忍不住说:“你会不会把事情看的太简单啦?”
    “是你们把事情想得太复杂了。”
    “可是没有辩护律师。你们兄妹要怎么打这场官司?原告那边可是有一整个律师团诶!律师团诶!”
    “唧唧歪歪的烦死了!”香菜对马峰失去耐心,同时也迁怒到荣鞅和藤彦堂二人身上。“你们也都给我坐下!不要跟骆骏一样,像个傻球似的!”
    傻。。。。。。傻球!?
    居然用这么低俗的字眼形容他们,马峰表示不能忍。他正要发作,却被藤彦堂眼尾甩来的一道冰冷的寒气制止。
    荣鞅重新坐回到位置上,神情淡淡的望一眼原告席位,双眸中再无异样激荡。其实冷静下来仔细想想,香菜说的话不无道理——
    荣鞅承认,“是我们把事情想的太复杂了。”
    现在他觉得,骆骏不过是在用强大的阵营武装他的心虚和弱小而已。
    这样的敌人,实在不足畏惧。
    藤彦堂眼中的阴鸷渐渐退去,浮现出些许柔和的笑意,轻轻挑起的眉宇间夹杂着无奈的情绪。多亏了香菜将他骂醒,让他能够尽早的看清骆骏——
    骆骏现如今不过是个跳梁小丑,他浑然不知自己在众目睽睽之下早已丑态毕露。
    他这算是关心则乱吗?
    藤彦堂不自觉的向身旁瞄去,一转动眼眸正对上香菜投来的目光,那一瞬间他觉得胸腔中似乎有什么东西轻轻颤抖了一下,紧接着一波莫名的情愫在其中蔓延开来。那种感觉像极了夹杂着酸楚的疼痛,竟还有一丝丝的甜蜜。
    以往直视藤彦堂,香菜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感觉自己挪不开眼睛,这个男人的目光中似乎有一股轻轻柔柔的力量要将她整个人缠绕进去,像是有一头活物在撞动她的心口,想要逃脱出来。
    藤彦堂轻笑了一下,“输了也没关系——骆骏不遗余力的对付你,就算他赢了,也很不光彩。”
    一旁的马峰恍然大悟,终于明白香菜一开始便不慌不乱。这场脸面之争无关成败,能成自然是最好,就算败了,骆骏也是胜之不武啊。
    马峰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既然对他们来说这场官司是输是赢已不重要,那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哪怕开庭之后,香菜那丫头在被告席上从头躺到尾都没关系。
    如果躺着能赢的话,何乐而不为?香菜当然知道不会有这么好的事,她现在没什么别的指望,只要队友不给她拖后腿就行了。
    心情豁然开朗之后,他们这些人倒有点希望那个被骆骏用关系收买的黄审判长快点到来。
    他们认为输赢无所谓,似乎有人并不像他们这样看得开——
    “林小姐——”
    两名日本人上前来,停在马峰身侧的过道边。
    来人正是空知秋和与他形影不离的日本武士。
    荣记三佬和香菜起身相迎,就算他们之中对日本人深恶痛绝。但总不能因此就失掉起码的礼仪与对人的尊重。
    空知秋一一见过荣记三佬,“藤先生,马先生,还有——这位想必就是荣先生了。”
    马峰一脸的问号,来的这是谁啊?
    他虽然觉得空知秋有些脸熟,却想不起在哪儿见过此人。
    而藤彦堂因为先前香菜早已给他打过预防针,倒不意外空知秋会出现在这里。
    荣记三佬纷纷回应空知秋的问候。轮到香菜——
    她抬手打招呼。“哟,秋桑。”
    空知秋定睛看了香菜两秒,眼中的隐忧渐渐消失的干干净净。
    “在这里见到了荣记的三位当家人。还是托林小姐的福。。。。。。我在后面看到你们,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应该来与你们打声招呼。”
    香菜撇嘴,她要是有福的。就不会遇着这样麻烦的事儿了。她也知道空知秋谦和的外表下包藏祸心,毕竟被告这边出了点意外。辩护律师之位一直空缺,想来是见此的空知秋坐不住了吧,于是前来确认她有没有把握打赢这场官司,看看这次在她身上的投资究竟值不值。
    有哪个商人喜欢做亏本的买卖?
    空知秋与荣记三佬寒暄了一阵。便要告辞离去,临走前别有深意的对香菜道了一句,“林小姐。祝你好运。”
    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当然,香菜也并不是只有这一点实力。
    审判长姗姗来迟。他一出现,律师团那边就炸开了锅,尤其是骆骏更是不由自主的自原告席位上起立。
    荣记三佬看上去跟骆骏一样震惊,只是他们眼中并没有流露出恐惧。
    “怎么回事?”骆骏似乎要冲下原告席位,扑到那个审判长面前这样大声质问他,“怎么回事?”
    他一连说了两句同样的话,却不知他是在问身旁的人,还是在问他自己。
    香菜听藤彦堂说了一句,“不是黄审判长。”
    藤彦堂不是没有尝试过在庭审上下功夫,但一来时间太过仓促,二来冥冥之中似乎有一股力量在阻挠着他。他没有充裕的时间准备,即便花再多的钱也砸不穿那道无形的铜墙铁壁。
    他原以为主宰那股力量的人是骆骏,可如今看来,他们都失算了——
    审判长换人了!
    原来的黄审判长被换下去了!?
    到底谁能做到这一步?
    藤彦堂浑然一惊,猛然间意识到什么,迅速转身望去,却是连他要找的那个人的背影都没有看到。
    他正过身子,肃起神色,看向香菜,幽暗的双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愠怒,“你跟那个日本人是不是做了什么交易?”
    不然跟香菜毫无瓜葛的空知秋怎么会跑到庭审现场来!
    “没有啊,”香菜一脸坦然,“他跟你们一样——”
    一样都是她打怪升级路上找来的强大助攻而已。
    藤彦堂脸色紧绷,任由不甘与愤怒在胸腔中交织,不握紧拳头似乎便无法压抑这两种情绪。他愤怒的是日本人插手其中,不甘的是空知秋做到了他没能做到的事——
    这个让他们,也让原告一方意外不已的审判长,大概就是空知秋安排的!
    审判长敲响法槌,宣布开庭。
    全场一片肃穆。
    审判员高亮的声音响起,“请被告入席——”
    香菜起身向被告席位阔步而去。
    没有人能从这名少女身上看到一丝狼狈与怯弱,她是那么自信,仿佛已稳操胜券。
    反观惊慌失措的原告,自开庭以后就一直愣愣的看着姜审判长,一副摸不清头绪的样子。
    芫荽被两名法务人员押解上庭。
    上一回在世和医院分别,香菜还记得他因一身伤痛而虚弱的样子,几日不见,哥哥反而精神了许多,并没有过分消瘦。
    然而一见芫荽双手被铐,香菜脸色骤然一变,愤然捶了一下桌子,喊了一声,“我抗议——”
    旁听席上哄然一片。
    这才刚开庭,几乎还没走任何程序,被告就喊起冤来,这也太随便了吧!
    “肃静!”姜审判长敲响法槌维持现场的法庭秩序,他那张如同此刻的气氛一样肃穆的脸庞面向紧握粉拳的香菜,“被告人,请说明你抗议的理由,不然就你刚才的言行,本审判长有权判定你故意扰乱法庭秩序,将会依法对你实施裁决。”
    原告席位上的骆骏虽然搞不明白他买通的黄审判长为什么会被换下去,不过这位姜审判长眼下的做法很合他的心意。让林家兄妹死个明白也好!
    他抱着手幸灾乐祸,等着姜审判长治香菜一个“扰乱法庭秩序罪”。
    出乎他意料的是,姜审判长并没有立刻给香菜定罪,反而很耐心的灯塔开口说明理由。
    香菜按着桌子站起来,义正词严的向高高在上的审判长发出请求,“请解除我哥哥的刑具!”
    原告的首席辩护律师孟律师振振有词:“荒唐!你和你哥哥都是本案的犯罪嫌疑人,你理应跟你哥哥一样,都戴刑具上庭。我们念在你是个姑娘家,对你网开一面。法庭之上,岂容你得寸进尺?”
    姜审判长本欲对孟律师发出警告,不待他张口,被告席那边便想起反驳的声音:
    “亏你还是个律师,门下还有那么多学生,在法庭之上胡言乱语,你也不觉得丢人!你平时就是用‘不可理喻’和‘泛滥的同情心’装点门面的吗?”香菜丝毫不显畏惧,“《司法刑事警务保障规则》有规定,在法庭审判活动中,应当为被告人解除戒具;对于有可能判处无期徒刑、死刑等较重刑罚和有迹象显示具有脱逃、行凶和自杀、自残可能的被告人,可以不解除戒具。”
    孟律师张口结舌,无论是律师团还是旁听的诸位,皆对被告席上亭亭玉立的香菜露出不敢置信的神色。
    看孟律师吃瘪的样子,香菜忍不住得意,“怎么,你以为我什么都不准备就上来了吗?好戏还在后头呢。”
    姜审判长深深看香菜一眼,随后将目光放在一样感到意外的芫荽身上,操着刚正雄浑的嗓音问道:“被告人,你有逃脱、行凶和自杀、自残的意愿吗?”
    芫荽抓抓头,憨憨回道:“没有。”
    姜审判长:“请解除被告人的刑具。”
    原告席处的骆骏岂止是不敢置信,把不甘心也写在脸上,但审判长代表着至高无上的法权,就算愤愤不甘又能怎样?
    荣记三佬振奋不已,马峰更是握拳暗叫了一声“好”。
    好的开始是成功的一半。
    这场官司,值得期待。(未完待续。)

  ☆、第253章 没有直接证据

原告一方陈述案情——
    六月十八日当晚,林家兄妹以客人身份被邀请到骆家敷衍,不料此二人竟怀狼子野心、见财起意,于当天晚上自骆二小姐的房间盗走了两样东西,一样是先秦时期的鎏金花瓶,另一样是一幅骆二小姐恩师之遗作。前者价值不可估量,后者意义十分非凡。
    而如今无价之宝鎏金花瓶已被追回,那幅画仍下落不明,不知被林家兄妹藏到了哪里去。
    代表原告的孟律师所陈述的那番发言,明显经过了精心修饰,竭力将林家兄妹描绘成罪大恶极的凶徒,还将骆骏本人渲染成了一位爱女心切的好父亲。
    不知内情的人听了他这番话,更不会知道他们不过是用冠冕堂皇的理由来粉饰其丑行。
    原告本人不做补充。
    轮到被告陈述——
    被告一方没有代理人也没有辩护律师,只能由当事人亲口陈述。
    芫荽还是头一次在这么多人面前、这么庄严的场合下说话,其实打一进场开始,他就觉得压力山大,此刻更是紧张的手心出汗、全身发抖、舌头打结,讲话的时候语无伦次。
    他此种憨态遭到原告一方的嘲笑。
    孟律师扬声打断他,“这么大个人了,话都说不清楚,我看你是心虚了吧!”
    法槌的声音蓦然响起,致使律师团的哄笑声戛然而止,而孟律师那来不及收回的嘲弄表情也因此僵在脸上。
    振聋发聩的槌音还未落下,姜审判长那不卑不亢且极具威严的声音又响起,“肃静。法庭之上,请原告辩护律师谨言慎行。”
    孟律师傻眼。不自觉喃喃出声:“是不是搞错了?”
    不是说审判长也是他们这边的人吗?
    他扭头看骆骏,发现后者的脸色比他好看不到哪儿去。
    孟律师面露强笑,摆着自信满满的姿态出言安抚心情差到极点的骆骏,“骆先生,你放心,我们人证物证齐全——”而被告那边什么也没有,他越说越有底气。“这场官司。我们赢定了!”
    “……如此甚好。”骆骏心想孟律师可是律师界首屈一指的人物,其门下得意弟子更是无数,能请到这样厉害的人来做辩护。他自是如虎添翼。
    而且为了这场官司,他四处奔走,可谓是做足了准备,但他为什么还会隐隐感到不安呢?
    姜审判长:“请被告继续陈述。”
    自陈述被打断以后。芫荽便两耳发鸣,仿佛有什么东西一直在他耳朵里嗡嗡响干扰他的听觉。他没有听到审判长的话。更没有听到原告那边刚才说了什么。
    住院的这几天,他什么也没能做,也没人告诉他该做什么。他想了很多很多,却没想到他们兄妹今日会面对的是这样的情形。被人扣上莫须有的罪名,甚至闹到与人对簿公堂的地步,那人还是骆悠悠的父亲……
    那么多双眼睛看着他。包含着不同意味的目光仿佛要把他洞穿得千疮百孔,将恐惧强塞进他的身体里。芫荽感觉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在颤抖。
    他惊慌失措到了极致,突然感觉手上一暖,低头便迎上香菜那双没有动摇痕迹的双眸。
    掌心的温度驱散了他遍体的寒意,芫荽听到香菜小声说:“哥,不要害怕。”
    从香菜投来的目光和安抚的话语中得到鼓励,芫荽不再感到那么恐慌。
    对方也不过就是阵仗摆的大了一点,大概也就是所谓的虚张声势。
    芫荽想到老家朋友养的一条黑犬,那黑犬个头很是威猛高大,见了生人要么狂吠不止要么龇牙咆哮,可它外表再怎么吓人叫的再怎么厉害,也不会扑到人跟前去咬一口。
    骆骏给他的感觉和那条黑犬很相似,也就看着吓人,实际上并不那么可怕。
    香菜都能为了洗去他们兄妹身上的污名而勇往直前,他这个做哥哥的怎么能畏缩?他非但不能畏缩,还要做些为兄长的样子出来。
    芫荽稳住心神,继续做陈述,虽然话说得还不是很连贯,至少不像刚才那样口齿不清,“……我把我妹妹送到骆二小姐的房间,之后我就回家了……”
    接着香菜作补充:“我第二天早上七点左右离开骆家。”她特别强调,“走的时候,我什么也没偷。”
    芫荽也澄清道:“打小我跟我妹妹连别人家地里的菜都没有偷过,我们没有偷骆家的东西,从别人家也没偷过任何东西。”
    确定原被告双方陈述完毕,并表示不再做多余的补充,审判台下的书记员宣布进入法庭辩论环节。
    原告出示物证,此物证便是几天前巡捕在林家搜出的先秦时期的古物鎏金花瓶。
    证物一被展出,便夺人眼球。花瓶通身金色,巧具匠心,一看便知不是俗物。简单来说,任谁看了都觉得那是一件很值钱的东西。
    芫荽表示:“我记得那天晚上我好像是在骆二小姐的房间里见过那只花瓶,我也不知道怎么会从我家里搜出来……我真的没有偷。”
    原告一再提起那幅画,让芫荽回想起了在巡捕房的地牢里所受酷刑的一幕——浸了盐水的鞭子一下又一下的抽打在他身上,同样的问题一遍又一遍的重复在他的耳边。
    芫荽有些激动,“就算你们问我多少遍,我的回答还是一样,我不知道那个花瓶为什么会在我家,我也不知道那幅画到底在哪。”
    香菜扯了一下他的手,让他的情绪安定下来。
    她向审判长请示,“审判长大人,我有几个问题想问原告。”
    得到审判长的允许后,香菜直直的看向原告席位的骆骏,压根儿不将他身旁的孟律师与他身后的律师团放在眼里。
    骆骏顿觉悚然一惊,全身不由自主的紧绷起来。意识到之后。他暗恼不已,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被一个小丫头片子影响到这种程度。
    香菜说:“众所周知,不是一般人物的骆总会长的大舅子也不是一般人物——”
    那丫头片子是在说绕口令吗?
    骆骏已经做好了接球的准备,不承想香菜踢过来的竟不是一记直球,一时间让他有点摸不清方向。
    他还没有来得及看向孟律师,后者便猛然起身喊道:“我抗议!”
    对上姜审判长正直而又严厉的眼睛,孟律师神情略有些狼狈。他稍微收拾形容。端正神色。嘴上谦恭了几分,“审判长大人,我抗议。本案与威廉总巡长毫无关系!”
    姜审判长看向香菜。
    香菜不慌不忙,“我在向法庭提供证据,证明我们兄妹无罪。”
    “抗议无效。”
    姜审判长已经作出了不容置喙的裁判,此刻孟律师说再多无异于公然挑战审判者的权威。于原告无益,对他自身更是不利。他只能把冲到嘴边的话憋回去。
    挑衅似的看了一眼满面通红的孟律师。香菜继续发言:“威廉总巡长是原告的妻兄,想必因为这样的关系,原告在巡捕界也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要买通巡捕栽赃我们兄妹更是轻而易举。骆总会长。请问你,是你故意让人把花瓶放到我家,当天巡捕从我家搜出那个花瓶也只是做做样子吧?”
    除了他家里两个女儿。骆骏何时被一个小辈儿用这么咄咄逼人的口气质问?他实在气不过,拍案而起。“信口雌黄!说我栽赃你,请你拿出切实的证据来!”
    “这不明摆着的吗,你用关系请来一整个律师团,还收买了我们的辩护律师,对你来说,动用巡捕的关系也是小菜一碟儿。”香菜冲骆骏做摊手状,尔后面向高高在上的审判长,“审判长大人,我说的这些算是间接证据吧?”
    姜审判长点头肯定香菜的话。
    孟律师小声安抚怒不可遏的骆骏,“骆先生,稍安勿躁,间接证据并不能作为定案的依据。”
    知道这一点,骆骏也无法静下心来。一个乡野丫头竟然骑在他脖子上撒野,这叫他怎么容忍?
    “我再请问原告,案发之时是6月18日,既然当天你家里丢了那么重要的东西,你为什么要拖一个多礼拜才报案?”
    骆骏阴沉着脸,将早已准备好的答案说出来,“是我家的佣人失职——我女儿房里丢了贵重的东西,打扫我女儿房间的女佣怕被怀疑,就一直没有向我报告东西失窃之事,直到我女儿——”
    香菜打断他,“原告你这么回答,不觉得太牵强吗?你之前也说过丢掉的那幅画对你女儿意义非凡,既然是那么重要的一幅画肯定是挂在房间墙上最显眼的位置吧!那幅画有多大,至少比那个花瓶还大吧,那么大一幅画挂在墙上那么显眼的位置上,又还是那么重要的一幅画,丢了一个多礼拜你女儿才想起来找,也不见得是多么重要的东西吧,这不是跟你之前说的自相矛盾吗?”
    “你之前还说过,我们兄妹是见财起意偷了你们家的东西,”香菜一手指着芫荽一手指着自己,“我们兄妹就是土生土长的乡下人,没受过什么教育,在我们眼里值钱的除了金银财宝没别的东西,你说我们见财起意,偷你们家一个金花瓶,这勉强还说的过去,栽赃我们偷画,你也太看得起我们了,就我们这欣赏水平哪里看得出一幅画值不值钱?”
    骆骏冷哼一声,“狡辩!”
    “我这叫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香菜轻声冷笑,继续道,“上一次骆二小姐成功获救,自羊城回来,她感念我们兄妹的救命之恩,便与我们走的很近,近日她与我哥尤其接触过多。堂堂一个千金大小姐居然跟一个乡下穷小子野丫头交朋友什么的,你眼里看不惯,就想找机会除掉我们兄妹,是与不是?”
    “公堂之上,你居然将报纸上写的那些玩意儿拿出来造谣,你眼里还有没有王法?”
    “凌驾于王法之上的总会长居然跟我谈王法,真是可笑!你陷害我们兄妹是革命党说不定还能让我们死的快一点。你处心积虑绕这么大一个弯子,不就是为了找到那幅画吗?据说藏着革命党秘密的那幅画——”
    香菜最后的发言,不可谓不惊人。
    全场哗然一片。
    别说原告骆骏,就连荣记三佬也没想到香菜会将那幅画的秘密公之于众。
    芫荽错愕不已,不知香菜现在是唱哪出。
    香菜坚持要将这出戏唱下去,“原告,你是革命党吗?”
    孟律师不顾仪态。大喊一声。“抗议!被告的问题与此案无关!”
    “抗议……”
    幸好姜审判长犹豫了一下。
    不然等他宣判“抗议有效”,香菜便没机会说接下来的话,“怎么与本案无关?我这是在揭穿原告的一石二鸟之计啊——画不是我们兄妹偷的。原告栽赃我们,就可以把我们当成他宝贝女儿身边的害虫一样除掉。如果画是我们偷的那更好,既可以除害虫,还可以找到那幅画。最终的结果。东西是不是我们偷的根本无所谓,只要能除掉我们兄妹就好了。不然我们兄妹被巡捕抓去之后会立刻受到严刑拷打?”
    芫荽脸色一动,急切之下脱口而出:“香菜,他们果然也对你——”
    “哥,我没事。就是嘴巴有点干。”毕竟说了那么多话。
    孟律师自方才喊“抗议”时便没再坐下,直愣愣的看着香菜把话说完,半晌后才反驳道:“你说的这些纯粹都是诛心论、阴谋论。请你拿出切实的证据来!”
    香菜指向他们提供给法庭的证物,就是那只鎏金花瓶。“你们要是能够从那只花瓶上提取一枚与我们兄妹相吻合的指纹,接下来的官司都不用打,我立马请审判长宣判你们赢!”
    姜审判长与诸位审判员交头接耳一阵,还委派书记员去原告那边做了一番确认,最后他一锤定音,“原告未提交指纹证据,本案证物鎏金瓶暂不能列入直接证据。休庭十分钟——”
    一休庭,全场便吵闹成片。
    芫荽背后有两名法务人员看管,即便休庭也不能自由活动。
    光是讲话,香菜就已口干舌燥,她现在没余力发火,不然她不止会炮轰骆骏,说不定还会冲上去揍他的脸。
    “哥,这几天有好好吃饭吧?”
    “嗯。”他住院的时候,藤彦堂按照与香菜的约定,每天都会派人送好吃的饭菜来。
    看出芫荽有些心不在焉,香菜问:“咋了你?”
    “你刚才说的那些话……”
    他的妹妹只是个乡下野丫头,他所知道的香菜怎么会说出那么多像样的话?
    “这几天我做了好多功课——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何况是人呢。我这也是被逼的,总不能任由他们欺负咱们。”嘴上说着让人信服的话,香菜心里却是虚的,她借机脚底抹油,“我去喝口水。”
    芫荽看着她走下被告席,恍然中竟生出一种错觉,他就这么止步不前的看着香菜的背影越来越远。
    他没有怀疑香菜是不是脱胎换骨,只懊恼自己做的远远不够,觉得自己形同废人一个……
    香菜一来,藤彦堂便将准备好的水壶递上,“早知你嘴巴如此厉害能当枪使唤,就不用费心给你请什么辩护律师了。”
    趁她咕咚咕咚喝水时,马峰抚掌道:“真精彩,我坐这儿都能看见骆骏那整张脸都是的乌青乌青的。”
    荣鞅说:“将画的事公之于众也好,就不用我们再派人四处散步消息了。”
    知道那幅画的秘密的人越多,盯着那幅画的人越多,对他们这边的情形就越有利。
    香菜喘口大气,“你们不要高兴的太早,那边那个老律师说的对,我现在拿不出直接证据证明我们无罪,我现在能做的也只是让他们拿出来的证据变成间接证据——”
    原被告两边都拿不出直接证据,就这场官司而言,谁赢谁输还不好说。
    “接下来骆骏肯定会上人证,你哥那边还应付的来吗?”藤彦堂有些担心。
    真心不是他鄙视芫荽,但事实摆在眼前——
    这个乡下出来的少年长这么大可能没经过这样的风浪,尤其是做陈述时。谁都能看得出来他怯场的很。之后他要是说错话,这盘棋可能就要因为他成为死局。
    反观香菜不知心眼儿是怎么长的,或许是吃熊心豹子胆长大的,天不怕地不怕,与原告一方针锋相对丝毫不露怯,反而步步紧逼,跟她平常的一些时候一样咄咄逼人。她在法庭上。有点儿本色出演的味道。
    香菜回头看被告席上魂不守舍不知在想什么的芫荽。心中忽然升腾起一股说不上的滋味儿。
    她知道,一直都知道——
    知道自己在任何时候都不该表现的那么活跃,妹妹的能力强过哥哥不是什么好事。看吧。芫荽现在就像是一颗失去光彩的宝珠,而阻挡他散发光辉的那道屏障正是他的妹妹!
    香菜收回视线,迟迟才对藤彦堂做了答复:“不要小看我哥。”
    藤彦堂神情略有些窘迫,局促道:“我没有小看他的意思。我是担心他会为了保护你,主动承担罪名。”
    香菜拧着眉头。一脸不快,“你当我哥傻吗,这罪名本来就是莫须有的,他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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