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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香-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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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香菜出现,自负的骆冰眼里划过一丝得意,“我就知道你会来这里!”她不信任香菜,却对这点深信不疑。
    香菜将手上的报纸丢在桌子上。
    骆冰端着菜单,装模作样的问:“你想吃什么?”
    香菜摆了一下手说:“不了,我吃过才来的。”想坑她,门儿都没有!
    骆冰兴致索然,将菜单放到了一边。
    香菜用眼神指了一下桌上的报纸,“你们今天发行的报纸,我已经看过了。连百悦门汞毒事件都被你挖了出来,我对你刮目相看。”
    骆冰抄起手来,十分得意,对着报纸的一角露出的阿芸的照片冷嗤一声,“这件事,我也不光是为你而做的。得罪了我骆冰,”她将目光倏然转移到香菜身上,接下来的话中带着浓浓的警告,“下场会跟她一样!”
    香菜不以为意的一笑,像她这么聪明的人,怎么可能会有把柄落到她手上。
    看出香菜的不屑,骆冰优雅的抿了一口咖啡后继续说道:“我写几段文字中伤这个叫阿芸的,你以为事情就这么简单?”
    香菜挑眉,表示自己有听下去的兴趣。
    她是真想知道骆大小姐又对阿芸那个小婊砸做了什么事情,只要是坏事,对她来说就算是额外福利。
    骆冰含笑说:“这个女人日后在人前永远也抬不起头,”她撇撇嘴,耸耸肩,“不过她现在连在人前抬头的机会都没有。”
    香菜鼓励她说下去,“哦,你对她做了什么好事?”
    “我以诽谤和故意伤人的罪名,将她送进了巡捕房,”骆冰原本精致的五官因狰狞之色而变得微微扭曲,“她起码有大半年的事件生活在不见天日的牢狱之中!”
    香菜内心一阵悸动,她就知道骆大小姐对阿芸的仇恨不比她小。
    “嗯——麻烦你重新说一次,我还想再听一遍——”
    再听一遍阿芸的下场!
    见香菜一副极其舒畅和享受的模样,骆冰脸上的狞笑变大了,明知故问:“她现在巡捕房的暗牢里,这个结果,你还满意吗?”
    香菜点点头,“我想去见见她。”
    骆冰目光一闪,“我不介意送你一程。”
    如果之后香菜让她失望,她更不介意当场就把香菜丢到大牢之中!(未完待续)

  ☆、第136章 牢房

出了凯特餐厅,骆冰和香菜各乘一辆黄包车直奔龙城巡捕房。
    龙城巡捕房大致位于城中,交通位置十分方便。整栋大楼高达三层,采用西式的建筑风格,由颜色醒目的红砖砌成,庄严又肃穆。
    每一层的走廊格局异常工整简洁,走廊边沿的窗台都成拱形。每一扇拱形窗都是镂空设计,象征着执法透明。
    正门处有水泥堆砌成的三层台阶,两边是雅观的长方形花圃,还有两盏黑柱路灯。大门前方有一座主席台,台上孤零零的伫立着一根旗杆,旗杆上空荡荡的。
    主席台的周围是一片很空旷的平整场地,大约是巡捕们日常操练用的。左右两边各停着三辆大型的军用车,和两辆小型的吉普。
    立在巡捕房的正门外,放眼往里头看,隐约还能看见对门的墙上挂的“公正廉明”的匾额。
    到了龙城巡捕房,骆冰让香菜等在外面,说她进去找人安排。
    其实骆冰后悔没多带一个人出来,说到底她还是信不过香菜,唯恐香菜跑了。她三步一回头,总要确定香菜还在不在后面。蹬上了水泥台阶之后,她的步子变快,一头扎进了巡捕房内。
    见骆冰的身影没入巡捕房的正门内,香菜笑了。
    这个骆大小姐在她面前就如同一张白纸,太容易看穿啦!她现在心里在想些什么,香菜完全可以猜得出来。
    那个女人肯定还留有后手,如果香菜不把允诺过的东西交给她,只怕进去牢房后就出不来了。
    骆冰轻而易举在巡捕房找到燕松,让他安排香菜与阿芸见一面。燕松是龙城巡捕房的探长,借着身份很容易就能促成这件事。
    燕松一开始是拒绝的。当他透过拱窗看到楼下的人是香菜,于是就在心里改变了主意,不过脸色不大好看。
    是他亲手将阿芸送进了牢房——
    当日在倚虹园,他是抱着怎样的心情敲开阿芸和阿克姐弟的房门,他至今还能感受到那种沉重留下的余韵,就像是心在一点一点的往无底深渊里坠。当时他还自嘲,原来自己也有怜香惜玉之心。
    当初就是因为可怜阿芸和阿克姐弟沦落街头行乞。他才给他们提供了一个容身之所……
    突然之间想到了遥远的事情。燕松恍惚的神情中带着一种难言的苦楚——
    人的心,并不是一开始就这么丑陋的,只会是越来越丑陋。偏偏又喜欢用无辜来伪装。谁会想到当初眼神那么干干净净的一个姑娘,如今会变得让人不敢直视她的双眼呢?
    想想阿克那孩子,燕松又动了恻隐之心。他狠狠吸一口香烟,吐出一团浓浓的烟雾。那双眯缝的眼睛中让人读不到任何情绪,他半开玩笑道:“骆大小姐。你一定要把人逼得走投无路吗?你知不知道阿芸姑娘家里还有个嗷嗷待哺的小弟弟?”
    “那是她咎由自取!”骆冰并不认为那是自己的错,还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想让她走投无路的,又不是我一个人!”
    要不是骆冰今日将香菜带来。燕松压根儿没想到香菜也掺和了这件事,更不会知道她就是害得阿芸身陷囹圄的始作俑者。
    燕松背靠在拱窗边上,偏斜的视线从楼下收回。懒洋洋的抓了抓头发,“让她在下面等一会儿吧。我去刮个胡子。”
    骆冰原本就怕香菜跑了,万一香菜等的不耐烦真的跑掉了怎么办?她的损失,这个男人赔的起吗?
    她跺了跺脚,不见了方才从容的姿态,对早不刮胡子晚不刮胡子偏偏这节骨眼儿上刮胡子的芫荽怒目而视,恨不得俩眼能喷射出脱毛激光来,让他永远也长不出胡子!
    “不行,你现在就把她带到牢房里去!”骆冰口气强硬的命令。
    燕松很不爽她这目中无人的态度,脸上也不大愉快,“骆大小姐,请你看清楚这是什么地方,要耍你的大小姐脾气,请回你们家去!”
    他不顾骆冰的脸色,径自去大办公室的桌上拿了刮胡刀,往水房而去,从始至终都没有回头看过紧黏在他身后的骆冰一眼。
    骆冰对着他的后脑勺,兀自得瞪着眼。她知道燕松是个唯利是图的家伙,只要拿捏住他的软肋,不怕他不听差遣。
    她亦步亦趋的跟着燕松来到水房,用充满诱/惑力的声音说:“只要你帮了我这一回,少不了你的好处!”
    站在水池前,对着镜子看了一眼,不忍直视镜中不修边幅的自己,在拧开水龙头捧水打湿脸之前,他问:“那你说我能有什么好处?”
    骆冰心情一松,愉快的笑起来,“你们局长不是一直惦记着你的那个园子吗,我帮你让他断了这个念头。”
    燕松住的倚虹园是他名下的私人财产,岂是别人动动念头就能拿走的?不过他们局长一直惦记着这处园子倒是真的,想让他把这座园子充公,改建成巡捕的宿舍。
    充公?
    开玩笑!
    燕松怎么可能同意!
    他也知道这位骆大小姐没什么诚信可言,随口一问:“我倒是想知道你怎么让我们局长断了这个念头。”
    骆冰自信一笑,“我在报头上多写点你们局长的名字,你说他还敢对你的园子有什么想法吗?”
    现在谁都不想上龙城日报的头条。
    别人揽下这事,怕是要花花钱走走后门动动人脉,可对她来说不过就是挥一挥笔杆子的事情,简直就是不费吹灰之力。
    燕松对自我感觉良好的骆冰相当不以为意,将刮胡刀在水池边上磕得砰砰直响,“骆大小姐,我劝你还是趁早收手。”
    骆冰笑的不屑。如今她发行的报纸在沪市的影响力不可估量,一日的销量比其他有些小报社加起来还要多。她的事业正是如火如荼的时候。凭什么要收手?
    名誉和利益就摆在眼前,她相信要是燕松处在与她相同的位置上,绝对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她心里对燕松很是不耐烦,只用一句简单的话敷衍过去,“你不懂!”
    对此,燕松一笑置之。
    骆冰眼神阴鸷,被长长的睫影掩去。话中带着一丝丝质询:“你跟楼下的那个人是什么关系?”
    “没什么关系。”燕松倒是一厢情愿得把香菜当朋友。很清楚香菜压根儿没把他放在眼里。
    再说人家跟藤二爷的关系不一般,他哪敢跟这样的人胡乱攀交情。
    骆冰貌似对燕松多了一些提防,“那你跟她是怎么认识的?”
    “我在查百悦门汞毒的那个案子的时候认识的。”燕松扯了个谎。其实早在那之前。他就认识香菜了。
    听出他在私下里跟香菜没有交情,骆冰就放心多了。
    “等会儿你在场的时候,我会问她要一样东西,她要是不给我。你就以‘诽谤’和‘诈骗’的罪由把她逮捕起来!”骆冰的眼中闪过狰狞之色。她不怕香菜跟她玩假的,对付一个乡下丫头的手段。她多的是!
    燕松瞥她一眼,收回目光,一边对着镜子刮胡子一边问:“她诽谤你了?”
    “没有。”
    “那她勒索你了?”
    “没有。”
    燕松也不认为香菜会做出这样的事,那他就奇怪了。“既然她没有诽谤你也没有勒索你,那你让我把她抓起来做什么?”
    香菜是没有对骆冰做过这些事情。
    骆冰的笑容里有一丝阴险的味道,“你先把她抓起来再说。之后我会给你证据!”
    只怕到时候到燕松手上的这些证据,都是这位骆大小姐凭空捏造出来的!
    燕松摇摇头。心中暗叹:女人啊,心里面都藏着一个魔鬼!这位骆大小姐沉迷太深,已经无药可救了!
    燕松好心提醒她,“你知不知道,伪造证据的罪名也非同小可?”
    骆冰倨傲,“她只不过是一个乡下野丫头,我可是骆家的大小姐,你觉得大家会相信谁?”
    燕松心想,骆冰这么小看香菜,迟早是要在这件事上栽跟头的。就算他现在给她打一剂预防针,只怕骆大小姐也听不见去。
    刮了胡子之后,燕松顿觉神清气爽多了。他跟着骆冰下楼,在巡捕房的操练场上与香菜碰头。
    对于骆冰会把燕大探长带来,香菜一点儿也不觉得意外。
    像骆大小姐这种眼高于顶的人,自然看不上小喽啰,不差遣一个身份差不多的人,怎么能够显示出她的能耐?
    骆冰站在香菜与燕松的两边,“你们两个早就见过了,我就不多做介绍了。”她朝香菜伸出手,“燕探长会以探监的名义带你去牢房见那个女人,你现在可以把东西给我了吧!”
    燕松的目光来回在这两个女人身上摇摆不定,他实在好奇,不禁问道:“你们到底做了什么交易?”
    “以你的猪脑袋要是能想的出来,那天上的太阳就要打北边出来了!”香菜奚落了燕松一句后,对急不可耐的骆冰说道,“东西,等我见完我要见的人之后再给你。”
    骆冰恼怒,“你想耍赖!?”
    她给燕松使眼色,见燕松好似没看见,压根儿就没有动手的打算,她心里更气。
    香菜冷笑,“骆大小姐,我是怕你耍赖。你仔细对比一下,咱们两个的为人,谁比较有可信度一点。”
    让她在外面等了这么长时间,她就不信骆冰没在背后搞鬼。就算骆冰没有张罗好天罗地网,等待香菜的也不会是什么好事情。
    骆冰本来以为这次掌握了主导权,没想到自己又陷入被动的位置,心里对香菜恨到了极点,如刀子一般锋利的目光恨不得将她整个人碎尸万段!
    她骆大小姐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这么失败过!
    粉拳紧了又松,松了又紧,强压下扑过去撕烂香菜那张脸的冲动,骆冰咬牙道:“信任是相互的,你要我对你有绝对的信任,难道你就不该信任我一点吗?”
    “抱歉啊,我忘了告诉你,我对任何人,都没有这种感情。”香菜冷淡的让人害怕。她冷冷瞥了一眼怔在原地的骆冰,随后对燕松道,“带路。”
    燕松领着香菜上了一辆吉普车,他开车绕过巡捕房后面的大院,大院四处都是高高的围墙,这里的岗哨布置的也十分严谨。
    只有经过牢卒严守的那道军绿色的大铁门,才能通往院子里头。
    燕松将车停在防线外,与守卫打了招呼,然后就见两名背着长枪的牢卒将门前的那道地刺搬开。
    与此同时,另外两名装扮一样的牢卒打开大铁门,铁门吱嗡嗡的响声回荡在空旷的院落中,让人蓦地一听时,心里会产生很大的不适感。
    骆冰自持身份,那是绝对不会跟他们一块儿进到这种地方的,只能在外面等。
    跟牢卒打听了关押女犯的牢房位置,燕松引香菜进去。
    这里关押着罪行较轻的犯人,女犯牢房十分简陋,内阴暗潮湿,还有一股很大的异味。
    途中,燕松打破沉默,“是你让骆冰把阿芸姑娘送进来的?”
    香菜摆出一副无辜的模样,“燕大探长,口说无凭就是含血喷人,知不知道。”
    燕松叹了一句,“女人的心眼儿啊,比针眼还小!”
    “没错了,最好不要招惹女人。”香菜表示赞同。
    燕松有些无语,他就不相信如香菜这般精明的人会听不出他刚才那句话是对她的影射!
    香菜只是装作一副听不懂的样子罢了。
    听到一间牢房门前,燕松问香菜,“需要我把牢门打开吗?”
    隔着冰冷漆黑的铁栅栏,香菜望着抱着双肩蜷缩在角落里的那个身形落魄的人,她的目光闪了闪,看不出有任何的愉悦。
    “不需要。”香菜目不转睛道,似乎是想把阿芸的狼狈深刻的印在眼中,于是想再多看一会儿,多看一眼。
    燕松兴致索然,将手上的那串牢房要是抛上抛下,在手上把玩。
    钥匙互相碰撞,发出叮叮当当清脆的声响,惊动了墙角里瑟缩的那个人。
    阿芸抬起头来,一见是香菜,茫茫然的双眼中立时迸发出怨毒的寒光,“是你!?”
    她怎么也不敢相信,香菜居然变/态到这般程度,在她潦倒时,还要来落井下石一番!
    呵,她要不是来落井下石的,难不成还是好心探望吗?(未完待续)

  ☆、第137章 看清所以看轻

香菜唇边噙着冷冷的笑,双眼里却没什么温度,更没有什么波动,就连她的声音也是那么清冷,听不出一丝丝情绪,“燕大探长,请允许我和她独处一会儿。”
    不待燕松有反应,阿芸就冷哼一声说:“怎么了,你是怕你的真面目被人看到吗?”
    香菜不留余力的反唇相讥:“难道你不该害怕吗?这么久了,你那无辜的小白兔形象也该撕下来了吧。还是你害怕,我在这里会对你做什么?”
    阿芸的脸埋在散乱头发的阴影中,却不难让人想象得到她此刻的脸色有多恐怖多难看。
    燕松比较识趣,撤出牢房前也支走了牢卒,让原本囚犯就不多的牢房中,霎时变得冷清下来。
    香菜在关押阿芸的那间牢房前漫不经心的踱了一个来回,一副很新奇的模样将这铁笼子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打量了个遍,一手像是在拨弄琴弦一样划过铁栏杆。数道铁栏杆在她手指上留下毫无二致的锈涩和冰凉的触感。
    她用清亮而干净的指盖稍稍使力磕了一下其中一根铁栏杆,耳边立时响起一阵嗡嗡的轻鸣声。在空寂的牢房之中,这阵轻响显得异常突兀。
    “怎么样,”香菜刻意停顿了一下,挑眉观察仍瑟缩在角落中不动的阿芸,没收获到任何反应后又继续出言挑拨她,“在这里住的还习惯吧?”
    阿芸蓦地抬起头来,眼中恨意满满,腾的一下站起来几乎是以俯冲的姿势扑来,要不是被一道牢固的铁栏,她怕是要张牙舞爪得直接冲到香菜跟前来进行人身攻击。
    她充满怒和恨的双眼紧紧盯着香菜,双手撞到铁栏上发出“砰”得一声巨响,整道铁栏在颤抖中嗡嗡直响,下一秒就会只撑不住而瓦解一样。她紧抓着铁栏的双手关节已然泛白,但是她还在不断的收紧十指上的力道,仿佛要捏碎摧毁整间牢房。这也是她悲愤的力量!
    阿芸那张披头散发如鬼一般凶煞的脸在眼前放大。变得近在咫尺,这依旧没能在香菜眼中掀起一丝波澜。
    “是你!”阿芸嘶声竭力的呐喊,凄厉的指控香菜,“是你!!”
    “是我。”香菜面不改色,声音也软绵绵轻飘飘的,放佛带着一丝甜而不腻的气息,听着极是舒服。“我说过的话,这会儿都想起来啦?”
    招惹她。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阿芸只当那天在百悦门,香菜只是为逞口舌之能在撂下狠话,没想到她说到做到,这么快就展开了报复行动,狠狠地打了自己一个措手不及!报复来的太快,太猝不及防!
    香菜眉头轻蹙,故作一副怜悯的样子,“不过,今日你落得这般田地,可怪不得我。我可不是没提醒过你。是你自作聪明屡次三番来招惹我。”
    “你这个怪物!”阿芸睚眦欲裂。
    香菜不恼不怒,反倒像是受到褒奖一样,很是享受“怪物”这个称呼,甚至大大方方承认,“是啊,如你所说,我就是一只怪物,颤抖了没有啊,凡人?”
    阿芸眼里闪过一丝畏惧,紧接着恨声道:“我弟弟以前很听我的话。自从你出现,他就像是着了魔一样,只要我说一句你的不好,他就跟我大吵大闹——”
    他们姐弟相处的怎么样。香菜并不想知道也不感兴趣,不过还是耐心得听完阿芸的话。
    “我倒是想听听,我有哪一点不好了?你是怎么跟你弟弟洗脑的,还请你也跟我说到说到。”
    阿芸紧绷着嘴,始终瞪着香菜不放。
    香菜故作恍然大悟,“哦。我知道了,你弟弟崇拜我,是不是让你的心里很不爽?那现在的滋味儿,会不会让你好受一点?”
    阿芸冷笑,“你害得我坐牢,你以为我弟弟会原谅你吗?”
    “第一,你坐牢,不是我害得,是你咎由自取。第二,”香菜做停顿时摆出一副伤脑筋的样子,“我为什么需要你弟弟的原谅?”
    阿芸脸色铁青,剧烈摇动着铁栏,冲香菜尖叫,“就是你害得!你就不该出现在我们姐弟的生命里,不然我也不会这样!”
    “怪我咯?”香菜哭笑不得,“当你心安理得的花着我的钱,心里也在怪我咯?怪我给你的钱太少吗?没有我的出现,你以为你还能穿着漂亮衣服出门吗?”
    拿着别人的施舍,却一点也不知道感恩,不知道阿芸打哪儿娇养出的这种德性,真让人反感!
    阿芸大声反驳:“我能!就算没有你的出现,我一样能得到一切!荣鞅是我的哥哥,我姓荣!我姓荣!我姓荣!”
    香菜心里有些小小的意外,还真没想到阿芸会有这样的身世,心中的某个疑团渐渐消散,同时也想明白了很多事情——
    在汞毒事件中,阿芸站在与百悦门敌对的立场,事后非但没有得到惩治,还能再次登台唱歌,她一直觉得藤二爷对阿芸太包容了。
    原来藤二爷对阿芸的包容,还有这样的一层原因。
    见香菜不为所动,阿芸问:“你不信?”
    香菜相信阿芸不会即兴编出这样的理由吓唬她,其实从荣鞅的德性,她就能够推断出托父亲是一个什么德性的人,也就不难想象阿芸身世的背后那段狗血的故事了无非是他生前在外面与哪个女人苟/合最终结了恶果。
    “我信,”香菜耸肩,接着又说,“然而这有什么用呢?”
    阿芸愣住,却听香菜又道:
    “也许你跟荣鞅血脉相连,他认你这个妹妹了吗?或者我该这么问,他知道有你这个妹妹的存在吗?”
    阿芸神色仓皇,当即低下头来,恨不得找个地缝逃遁。她不想看到香菜眼中的鄙夷,不想让任何人看轻自己!
    可是一想到她认祖归宗,从此过上富贵无忧的日子,心中充满了莫大的信念和勇气。
    倏然,她抬起头来,用充斥着许多复杂情绪的眼睛与香菜对抗,“他会认我的!我们是同一个父亲,他一定会认我的!”
    像是在看一个病入膏肓的可怜虫。香菜目光中满是同情。她手指戳着自己的脑门,发功一样,闭眼神叨叨的说:“我已经预见你的将来了——”她张开眼,漆黑的瞳孔像是两道具有巨大吸引力的无底深渊。“你想知道我看到了什么吗?”她一个人自说自话,不给阿芸喘息的机会,“你不用求我,我也会告诉你的。我看到了现实,现实就是。就算你有幸从这间牢笼里走出去,再回到百悦门的舞台上,也不会有一个人听你唱歌。你弟弟会更加讨厌你,只要有你在他身边一天,他走哪儿都会被人嘲笑,原来他有一个犯过罪坐过牢的姐姐。荣鞅更加不会与你相认,别说你身上有洗不掉的污点,你存在的本身对他来说,就是荣家最大的污点!”
    阿芸双眼猩红,在香菜说到最后的时候。她拼命的摇晃着铁栏杆,偏偏“哐哐哐”的巨响声不起半点作用,香菜的话还是一字一句的传到了他耳中。
    “你骗人!你骗人!你骗人——”阿芸的叫声一阵比一阵尖锐,一阵笔一阵凄厉。
    此刻,她像是从地里爬出来的恶鬼,又或者说,她此刻已身在地狱!
    一个个现实将她常常在脑海中织就的美梦打得支离破碎,抑制不住的泪水从眼角溢出在苍白的脸颊上无力垂下,阿芸很想不遗余力的去仇恨眼前的人,然而此刻她的魂魄就像是从身体里抽离了一样。全身心都变得空荡荡的。
    随着她身体的坠落,她的双手慢慢从铁栏上滑下。
    “你骗人,你骗人……”她机械的重复着一遍又一遍。
    燕松闻声赶来,却只看到精神崩溃的阿芸瘫软在地上。双眼空洞,嘴里还喃喃自语些什么。
    而香菜,依旧是那么淡然,放佛眼前发生的这一切都与她无关。
    这个女人心冷的让人心寒,燕松真不敢相信自己会这样的女人有那么一刻的心动!
    燕松冲香菜怒吼:“你对她做了什么!”
    香菜看着他,笑的无辜无邪。“我能对她做什么?怎么,你心疼啦?心疼的话就好好安慰安慰她。”
    阿芸半疯半魔,肯定事出有因!燕松当然不会简单的就相信香菜的话。
    见香菜慢慢蹲下身,燕松唯恐她会对阿芸做出不利的事情,没想到只听她轻飘飘的说了一句——
    “当你看到我哥哥被车撞飞出去的时候,有没有觉得很开心?我可以告诉你,看到你现在这样,我可是高兴得很呐。”
    阿芸浑身一震,整个人像个筛子一样瑟瑟发抖起来。
    燕松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甚至产生了一种感觉——这世间无论什么样恶毒的话,香菜都可以用一种极轻极温柔的口吻说出来,威力丝毫不减。
    香菜起身,转身越过燕松,离开这阴暗又肮脏的牢房。
    在她重见天日的那一刻,眼中的森寒才被明媚的阳光消融了一点点。
    见她出来,骆冰忙迎上去,“你的事情办完了,可以把东西给我了吧!”
    香菜掏出折叠好的信封,递到骆冰跟前时又突然收了回来,让骆冰那只迫不及待的手抓了个空。
    骆冰脸色一遍,目光直逼香菜,急切的声音中透着危险,“你想反悔!?”
    “你不要那么着急嘛,我又没说不把东西给你,但是——”香菜扬了扬手上的信封,笑眯眯的解释,“难道你就不想听听这张入场券的使用说明吗?”
    骆冰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关于这一点,之前她完全没有听香菜说起过!
    “你耍我!”骆冰怒不可遏。
    香菜自以为无辜,脸上就差没写着“我是好人”的字样,“我可是为你好。说明其实很简单,这第一呢,东西我给你,但是你不能拆开。第二,你要将这封信亲手交到藤二爷手上。以上两条说明,只要你违反了其中一条,这张通往菖蒲学院奖助学基金独家报道的入场券,就作废啦!”
    听着不难。骆冰脸色这才缓和下来。
    香菜看穿了她的心思,又知道她极其自负的个性,当下又着重强调乐一遍,“你可是要牢牢记住这两天说明,只要你违反了其中一条,没得到你想要的东西,到时候可别怪在我头上。”
    将信封拿到手上的那一刻,骆冰竟有些不敢相信她花了那么大力气,只为了从香菜手上拿到这么一封轻飘飘的东西。
    骆冰拿着信封翻来覆去的看,出了封口上那道极为别致的蜡封,并看不出其他有特别之处,不过她能感觉的出来,信封里是装着东西的,会是什么呢?
    凭什么这一样东西,就能说动藤彦堂呢?
    骆冰着实感到不安,“就这么一个东西?”
    骆大小姐不觉得这时候才说这样的话很可笑吗?
    “你不是早知道就这么一个东西了么。”
    “我拿着它,交到藤彦堂手里,他就能把菖蒲学院奖助学基金的那个独家报道权给我啦?”骆冰不敢确认这信封中藏着能够改变藤彦堂的力量。
    “你拿着它,到藤二爷面前,把东西交给他然后告诉他你想要的,如果不灵,你再来找我。”
    “如果不灵?”骆冰狐疑。
    香菜略微一怔,接着不耐烦的催着她,“你在这儿跟我费那么多口舌,还不如现在就赶紧找藤二爷去!”
    骆冰眼中仍存有怀疑,不过心中也很迫切的想把菖蒲学院的那个独家拿到手里,同时也很想验证一下这个信封的威力。
    为确保蜡封不会毁坏,骆冰小心翼翼的将信封折叠起来放到手提包里,与香菜在巡捕房的操练场上分道扬镳。
    这个时候,藤彦堂并不在百悦门。
    未免夜长梦多,骆冰马不停蹄的去了藤宅。
    对于她不请自来,藤彦堂显得很不高兴,当从她手上接到那封信的时候,看了一眼之后就合上。
    细细追问之下,他才知道骆冰跟香菜做了交易的事情。
    让骆冰意外的是,藤彦堂听完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之后,很爽快的答应把菖蒲学院奖助学基金的独家报道权交给她。
    骆冰按捺不住好奇问:“那封信上写了什么?”
    像是遮遮掩掩,藤彦堂当即就把信连同信封放到了抽屉里,微笑着说了一句,“没什么。”
    骆冰以为信上的内容对外密不可宣,大概怎么也不会想到藤彦堂这句“没什么”真正是字面上的意思!
    信封里是白纸一张,信上什么内容都没有!
    骆冰要是知道的话,估计肺都要气炸了!(未完待续。)

  ☆、第138章 小尾巴

今儿的天气晴好,暖阳普照,适合出游。
    当香菜一开窗,芫荽就听到外头传来清晰的鸟鸣声,深吸一口闯进来的新鲜空气,都觉得其中带着花香的味道。他就香菜说想出去走走。
    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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