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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香-第1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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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菜给他报平安,“我哥他没事儿,明天早上就能出来了。”
一听芫荽没事,明宣放心了很多。要让他完全放心,他得亲眼看到芫荽没事才行。
“哦,那我能不能进去看看他?”
说实话,香菜心里特感动。虽然明宣这小子看上去不怎么靠谱,但是她特庆幸芫荽能交到像他这样的朋友。
不过,这俩小子之间的发展势头有点儿不对啊……
可不能这样!
明家是俩兄弟,弟弟出柜了,还有哥哥。但是他们老林家就芫荽这么一个男丁,她还指望她哥哥能给林家开枝散叶呢!
“行了行了!”香菜强把他拉离巡捕房,“这么晚了,你搁这儿溜达,你哥要是知道了,回头还不得剋我一顿啊!我让司机送你回家!”
“那好吧。”明宣有点失望。
临被香菜塞进车里之前,他还一脸恋恋不舍得用充满担忧的眼神望了巡捕房方向一眼。
香菜心里森森担忧了……
这俩人的关系可不能朝她想的那种方向发展啊,但愿是她想多了。
这儿离世和医院不远,香菜就顺道儿去看看江映雪,到了医院才知道她已经出院了。
香菜在心里怨念了一声,这女人出院了也不说一声。
离开世和医院,香菜直奔家里,到了家,遇到藤彦堂派来蹲点的人才知道,荣记三佬满世界找她都快找疯了。
得,他们找她,肯定没什么好事。
她今儿带人那么大张旗鼓的在荣家作祟,他们能坐的住才怪咧!
香菜先回家把亮亮喂饱,出门前抓了个菜盒子啃。她都大半天没东西没喝水了,一个菜盒子哪管饱?走到百悦门的时候,她感觉刚吃的菜盒子就已经消化掉了。
她走进藤彦堂的办公室,用一嘴的韭菜味儿冲淡了满室的压抑气氛,“哟,藤二爷,你这办公室里怎么塞这么多人啊!”
藤彦堂白她一眼。这丫头居然还有心思开玩笑!
族奶奶亲自带荣家的几位长辈来找他要人了,要不是身为荣家族长的荣家坐镇压着,只怕他这办公室已经变成菜市场了。
这么热闹的场面,怎么能少的了马三爷。马峰听到了消息后抱着看热闹的心思来旁观。
他的办公室什么时候也没塞下这么多人过,这还不是拜她所赐!
香菜绕了一大圈跑来,结果发现族奶奶他们这些端着姿态坐着的长辈比她还风尘仆仆的样子,心里一下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荣女士该不会是带人去我锦绣布行,结果发现我人不在那里,才跑藤二爷这儿来的吧。”香菜对她深深鞠了一躬,一副诚恳老实的样子,“让您受累白跑一趟,真是对不住了。我们布行实行的是朝九晚五的工作制度,下午五点一到,我们就给员工下班了。”
所以荣女士带人找到锦绣布行的时候,布行早就已经打烊了。
见族奶奶全程黑脸,香菜心里那个乐啊。
藤彦堂目露无奈,“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那我不说了,我听你们说——”香菜见没有地方坐,就靠在桌边,与荣家的人划清界限各据一方。“说吧,找我来除了让我看你们的脸色,还有什么事。”
“看看看看,她这什么态度你们也都看到了!”族奶奶一怒之下霍然起身,抖着手指着香菜,却没有拿正眼儿瞧她,一个劲儿的用激烈的情绪和话语闪动荣家的诸位长辈,“我们荣家何时受过这等气,一地鸡毛都能欺负到我们荣家头上来了!阿鞅,这样的事要收传扬出去,你还让外面的人怎么看咱们荣家?”
“哼哼。”香菜大大的冷笑一声。
族奶奶闻声转过头去看她,只见香菜靠在桌边,正若无其事的抠着指甲。见她这副模样,族奶奶眼前发黑,险些气昏过去。
香菜本是想静静的在这儿看族奶奶装比,但是听了她老人家那话,一时没忍住就笑出声来。
香菜对着晶莹透亮的指甲吹了一口气,瞥了一眼跌坐进沙发拍着胸口为自己顺气的族奶奶说了一句,“我现在可算知道阿芸那德性遗传自你们荣家的谁了。”接着她又感慨了一句,“还是隔代遗传,厉害。”
族奶奶整张脸都绿了,几十年来风里来雨里过,她何时在人前受过这样的侮辱!(未完待续。)
☆、第390章 帮腔
即使身体陷在沙发里,族奶奶仍觉得头重脚轻,气闷得几欲昏过去。
拿出身尊贵的她,跟一个私生女相提并论,就算那私生女是荣家的血脉,这对她而言也是一种极大的侮辱!
荣家的一个长辈见族奶奶气的不轻,当即沉不住气,直面荣鞅,将他痛斥一顿:“阿鞅,这什么人啊,你看看把族奶奶气的!”
今天下午香菜带人去荣家闹腾时,这位长辈也在场,当时他就看出来这丫头不是个任人搓圆捏扁的软角色,所以这会儿他不敢直接跟香菜硬碰硬,索性拿自家的小辈撒气。
荣鞅还没说什么,藤彦堂站出来当和事老。他好声好气得对荣家的几位长辈说道:“族奶奶,还有各位叔叔伯伯,今天的事,想必您们也清楚了,真要追根究底也怨不得香菜。不过她带人硬闯荣家,确实是她不对,我让她给您们赔礼道歉——”
说罢,藤彦堂用眼神催促香菜。
今天碰到那么多不顺心的事,香菜已经够憋屈了,她凭什么还要在这些人跟前受这窝囊气?
“鸡毛还能凑掸子呢,他们算什么,我凭什么要跟他们赔礼道歉?!”香菜怒了,将压抑的情绪爆发出来,变得蛮不讲理起来。她指着荣家的一帮人,愤然道,“我告诉你们,我既然把事情闹到这个地步,就没打算息事宁人!我还没去找你们算账,你们倒是先找上我了!本来这件事你们要是保持沉默或者态度好点,咱们还有商量的余地,但是现在瞧你们一个个的德性,闯你们家门一次好像我抄了你们的家一样——别欺人太甚!”
“到底谁欺人太甚!”荣家一个跟荣鞅表到十万八千里的表叔与香菜对峙了一句。
香菜无视他,怒红着双眼继续跟他们叫板:“你们该庆幸阿芸那个贱女人没能把我哥怎样就被我给截下了,不然她要是让我哥少一根毫毛,我就剃光你们全家老少的头发,她要是害了我哥的性命,我就让你们整个荣家陪葬!”
“黄毛丫头,休得张狂!”
藤彦堂也斥她一声,“香菜,好好说话!”
“我是想好好说话来着,可是今天我去荣家拜访,直接被拒之门外了。怎么,还让我三顾茅庐用诚意打动您啊荣女士。”香菜对族奶奶冷笑一声,怒容中多了些冷嘲热讽。她看向藤彦堂,“就算我能打动得了她,你觉得时间允许吗,后天我哥就要出国了,他们家养的那个小贱人可是掐准了时间把我哥设计到监狱里去。自己家养得狗没有栓好跑出来咬了我一口,我没招她没惹她,被咬了一口还要跟养狗的人赔礼道歉,凭什么啊!我哥现在还在牢里蹲着反省呐,你们一个个不心安理得在家里待着,跑来找我兴师问罪,我问你们,你们有理吗?”
藤彦堂一边给香菜倒水,一边观察荣家长辈的脸色。他们脸色越是难看,他心里就越是无奈。虽说他从来都不用直接跟荣家的这些长辈打交道,但逢年过节的总会打照面,香菜对他们这么不留情面,这让他以后在他们面前很难做人啊。
这丫头还真会给他出难题。
一旁看热闹的马峰忍不住插嘴,“族奶奶,我说什么来着,把这丫头找来,纯粹就是给您自己心里添堵。大概是怎么个事儿,您也知道了。这事儿真怨不得香菜,要不是阿芸买通各方把香菜她哥哥送进班房,不然香菜也不至于搞这么大动静得罪您不是。”
荣鞅眉宇间凝着不悦之色,“谁把阿芸接进家的,就是谁的错,怨不得别人。”
族奶奶一愣,她万万没想到事情都闹到这份儿上,自己看大的荣鞅居然还向着外人说话,看来荣鞅真的被这个丫头迷得五迷三道了。
她顿觉委屈,忍着泪水控诉道:“合着你们谁怨我这个老太婆做的不对了!?”
荣鞅的一个伯伯说:“虽说我们荣家三代以前是个没落户,那祖上也是出身勋贵,要不是你爹辛苦打拼支撑起这么大一个家,阿鞅,你能有现在?我们这些长辈不指望你能光耀门楣,但是你也不能看着你族奶奶任由一个外人欺负吧。”
“路伯,您这是唆使我当着您们的面把她打一顿给你们解气?我们荣家的家教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恶劣了?”荣鞅冷着脸说,“您们都是经历过大起大落的过来人,怎么还一个个把眼睛放到脑袋顶上。上门都是客,你们要是客客气气的把客人迎进门,能有接下来那么多事吗?这些气,该你们受的。”
他又淡淡的对族奶奶说:“族奶奶,您要是起不到表率作用,我看这个副族长的位置,还是换个有能力的人来坐吧。照您的规矩办事,我看荣家迟早败在您手上!”
被荣鞅称为“路伯”的长辈拍案而起,“你怎么跟族奶奶说话的!竟然教训起长辈来了,谁教你这样的!”
“家规不正,家风不正。族奶奶,您就是家规这一条规矩,我看应该改一改了。”荣鞅一脸冷酷,显得有些六亲不认,“至于阿芸,您们要还是揪着这件事不放,可能明天的报纸——全城的人都会知道荣家出了一个恶毒的私生女。族奶奶,这就是您想要的?”
族奶奶脸色泛白,心里的委屈渐渐被恐惧取代。她副族长的位置不保是小,荣家的声誉可不能因为一个血统不正的私生女毁于一旦啊!
族奶奶端肃起颜色,凌厉的目光扫了香菜一下,“阿芸的事,我可以不追究,但是她——”
见族奶奶抬手指向自己,香菜嗤笑一声,“阿芸的事,你当然不用追究了,搞清楚,是我要追究你们!别告诉我说你们荣家把阿芸扫地出门,我就不用追究你们的责任了。就算你们把她扫地出门,也撇不干净——就算你要追究我,我也可以说我没有责任。你别忘了,今天我可是一步也没踏进你们荣家的大门!”
最后一句,香菜几乎是一字一句说的。
真要是她的错,香菜低头认错,这事儿也就过去了。可荣家这帮人简直欺人太甚,仗着自己家里有几个臭钱了不起吗?为了脸面却不要脸面的跟她在这儿理论,真是可笑!
族奶奶愤然起身,面斥香菜:“以后你也别想踏进我们荣家的大门!”
“这一点,您放心。”香菜不屑的笑了一下。“没别的事,我就先回去了。我跟某些养尊处优、悠闲度日的人可不一样,我的时间可金贵着呐。”
见香菜往外走,藤彦堂追上去,“我送你。”
这两人一走,等于是办公室内两股强大的气场撤出,众人身上变得一阵轻松,仿佛刚才被压制的太久。
“现在的年轻人啊,都不把长辈放眼里了!”荣家一个长辈感慨道。
荣鞅冷眼看他,“你们还没倚老卖老够吗?今天的事要不是族奶奶处理的有欠妥当,会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吗?关着门不让客人进,你们是从门缝里看人,习惯了把人看扁了吧!”
“行了,阿鞅,族奶奶受了这么大的气,你就少说几句吧,别让她再难过了。”
“现在谁不难过?我问问你们,现在谁不难过?让别人难过,你们就好过了是吧!”荣鞅情绪有点激动。
天晓得刚才香菜转身离开的时候,他也是想追出去的那个人!
马峰在一旁弱弱的帮腔荣鞅,“族奶奶,您怎么能把香菜拒之门外呢?”
族奶奶死不认为自己有错,“你们不知道她带了多少人手啊,她那是有备而来,就算我用八抬大轿把她迎进家里来,她还是会让人冒犯我们荣家!”
马峰不赞同她的话,虽说他平时跟香菜也不对盘,但对香菜的为人还是比较了解的。这一回要不熟荣家真的把她给逼急了,她也不会搞出这么大的动静。
马峰说:“香菜这人脾气大是大了点,但做事向来给人留有余地。当时您要是开门把她放进去,她肯定和和气气的跟您解决阿芸的事。她就她哥哥一个亲人,你们动她,她顶多跟你们急脸。但是你们要去动她哥哥,那比动她的命还严重,她还不得跟你们拼命啊!”
荣鞅一个通情达理的长辈听马峰这么一说,当即对香菜的印象有所改观,“这丫头不但性子烈,还是个重情重义的,呵呵,谁家养出了这么一个厉害的闺女。”
“小瞧她会吃大亏,”马峰一副过来人模样,满脸明媚的忧桑,“真的,相信我。”
荣鞅心中烦躁难以平复,他现在脑袋里全是刚才香菜和藤彦堂一前一后的两道背影。
听了马峰帮腔的那些话,过了一会儿,他心中忽然涌出一阵哭笑不得的感觉,“你怎么转性了?我还以为你会帮着族奶奶讨伐她呢。”
马峰轻叹一声,说:“本来我是想这么做的,但是一看到她孤零零的一个人进来,我这心一下就软了。”
他再怎么看香菜不顺眼,也不能帮着荣家的长辈以大欺小、以多欺少啊。
“最近这一阵,韶晴一直跟我念着香菜的好,我大概是被韶晴影响,对香菜有所改观了吧。还有——”马峰神情沉肃下来,难得见他有这么认真的一面。“主要还是我爷爷再三跟我耳提面命,要我不要与她为敌,说她如今是站在金字塔顶端的人,在沪市,没几个人能奈何得了她。以前我不信,现在我信了。”
他愣了一下,随即疑惑的向荣鞅发问:“大哥,你说那丫头今儿带去你们荣家的那些人,都打哪儿来的?”
“我也觉得奇怪……”
他们觉得奇怪,可藤彦堂一点儿也不觉得奇怪。他清楚香菜背后的那股势力是什么来路。
藤彦堂追着香菜出了百悦门,见她赌气似的始终不肯拿正脸看他,无奈的笑了起来。
“还生气呐,刚才还不够出气啊?”今天的事过后,他以后再见荣家那些长辈,难免就会尴尬了。不过他比藤彦堂少受了一些夹板气。“我大哥、二哥都帮着你说话了,你要是觉得不够出气,那走,咱们回去,再去把族奶奶他们教训一顿。”
说着,藤彦堂还真拉着香菜往回走。
香菜真要被他气笑了,使劲儿一挣,把他给拽了回来。
“他们是他们,你是你,你跟他们不一样,刚才我怎么没听你帮我说话啊?”
藤彦堂无辜的眨了眨眼,“我怎么没帮啊。”
“我没见你怎么动嘴皮子,就见你杵那儿不动了!”
“虽然刚才在上面我话说的很少,但我不是配合你演了一出苦肉计了嘛。你指桑骂槐,指着我骂他们,我不是配合你了嘛。”
“行吧,算你说的有理。”
香菜心想幸亏这次是她占理儿,不然她要是在荣家的长辈面前无理取闹,恐怕藤彦堂当场就跟她翻脸了。
藤彦堂虽然没跟她翻脸,但少不了耿耿于怀,一往深里想下去,心里就更不痛快了。“我说以后你有什么事,能不能先跟我商量商量?”
怎么说他也是她丈夫,虽然暂时只是名义上的,他还是香菜能够在各个方面多多依赖他。
“我不是叫小四去通知你了吗。”
“他通知到我的时候,你都已经把人从荣家揪出来送去巡捕房了……”
“所以说,藤二爷,你手下的人办事效率低,那就不能怪我了。我哥后天就要坐船走人了,这件事本来就拖不得。等我找你来商量,都猴年马月了,船都开到太平洋了,我哥还在牢里待着呢!”
“所以你就去找大联盟?”藤彦堂的声音跟他此刻的心情一样低沉。
“噢,说起大联盟,我过两天要跟金爷见一面。我三番两次用了他们的资源,总觉得太厚颜无耻了,所以我决定卖身给大联盟了。”
藤彦堂一怔,尽管他早料到会有今日,可亲口听香菜承认之后,还是觉得很惊讶,“你真的要接替金爷的位置?”(未完待续。)
☆、第391章 风波再起
说及大联盟盟主一位的继承问题,香菜望天长叹,满目沧桑与无奈,跟个生无可恋的小老太太似的。
她向藤彦堂如实吐露:“说真心的,我对金爷的位置也不是一点兴趣都没有。不过你也知道我这人比较怕麻烦啦,我在锦绣布行可以当个甩手掌柜,你说我去了大联盟还能那么闲散么。”
藤彦堂与她十指紧扣,原本起伏不定的心绪在这一刻平静下来,叹息似的感慨一句:“谁没有野心呢。”接着他又说,“你要是想当这个盟主,应了金爷也无妨。只是……恐怕这个盟主不好当。”
香菜不忍见他忧心忡忡,一派轻松的开玩笑道:“没事儿,就算我坐不稳那个位置,不还有你呢么。”
藤彦堂哭笑不得,虽然他很想香菜能够在各个方面依赖他,但真当她依赖过来的时候,他怎么突然感觉压力山好大……
“人家金爷看上的又不是我。”
“一开始他不是看上你了么。”
“那你呢。”藤彦堂笑吟吟的看着她,幽深的目光在黑夜中熠熠生辉,让大好的月色也逊色了几分。“你一开始是不是也看上我了?”
对上他温柔缱绻的目光,香菜感觉耳根子一阵发烫,异常的温度很快蔓延到她的脸颊上。
“你想听实话还是假话?”
满心期待的藤彦堂听她来了这么一句,脸立马垮下来,有些气不打一处来,“算了,你还是别说了。”
见他如此幽怨,香菜忍俊不禁。她刚一露出笑容,半边脸就被藤彦堂拧了一下。
两人刚走到巷子口,一辆军用车驶来。司机似乎是要引起谁的注意,疯狂的鸣笛。
“香菜,香菜——”
车还没停下,车上的人就大喊着香菜的名字。
香菜和藤彦堂一同转身望去,只见车子停在了巷子口对面的街边,敞开的车窗露出一个人的脑袋。
藤彦堂眼力好,即便夜色很暗,他也认出了车上的人。
“燕松?”
香菜心弦紧绷起来,她和燕松于巡捕房告别,前后不过才两三个小时。他深夜飙车找来,难不成——
难不成是被她撂在班房的芫荽出事了?
香菜所料不错,燕松这回确实给她带来了一个跟芫荽有关的坏消息。
“你哥被转移了!”燕松下车时气喘吁吁,好像刚跑完一场马拉松。
脑袋被这个消息狠狠撞击一下,蓦地变得一片空白,一阵头重脚轻,香菜感觉自己几乎要站立不住。她抬手去扶墙,却扶上了一条递来的结实臂膀。
见香菜受打击不轻,藤彦堂胸口揪紧,将摇摇欲坠的她扶好后,抬头时一脸凝重,“到底怎么回事,说具体一点。”
“大概四十多分钟之前,巡捕房来了一队日本兵,他们什么手续也没有,就说要把一名叫‘林芫荽’的犯人转移到别的地方去。”燕松没法将当时的情况给香菜和藤彦堂仔细描述出来。
不过从他沉肃的神色中,他们也能想象的出来当时的情况有多么严峻。
燕松还说:“你哥不是犯人,我们跟他们说不清。他们带枪硬闯,还挟持了我们一个巡捕,我们不得已才把你哥交给了他们!”
香菜身子一软,一时失去重心,整个人向下坠去,幸得藤彦堂及时将她抱住。
此刻她悔恨不已,无力的甩着头,声音孱弱得像一缕微风的絮语,“我不该……”
她不改因为一时意气就把芫荽撂在巡捕房里。
她怎么这么蠢这么幼稚!
先是被阿芸设计被关牢房,洗清了嫌疑却又被日本人当成“犯人”转移到别的地方去,别说香菜,连芫荽本人都不知道今天他怎么走了这么大的霉运。
这跟香菜有很大的关系——无论是阿芸,还是日本人,都是她招惹上的。
她正是比谁都清楚这一点,才悔恨交加、深受打击。如果芫荽有个三长两短,她最无法原谅的那个人就是她自己!
藤彦堂将她扶稳,见她失魂落魄,感觉心脏放佛正被利爪撕扯一样。仅仅是一则芫荽落入敌手的消息,就能打倒香菜。他无法想象她哪天真的收到了芫荽遇难或者是遇害的消息,她又会怎样。
藤彦堂知道越是在这种关键的时候,就越是需要一颗冷静理智的头脑。
“一定是空知秋!”几乎不用多加细想,藤彦堂就能肯定幕后推手的身份。
香菜打过交道且想跟她打交道的日本人,就只有一个,藤彦堂能想到也就只有这一个——空知秋!
空知秋!
一听到这个名字,绵弱无力的香菜愣了一下,继而亢奋起来,甩开藤彦堂就要往大街上冲。
她要去寿司屋,当面跟空知秋要人!
香菜一动,藤彦堂就知道她想要去干什么。他一个箭步冲上去,将香菜拦下。任凭香菜怎么剧烈挣扎,他也不松脱对她的钳制。
香菜如魔鬼上身一般,双目赤红,满脸狰狞,用力嘶吼着:“放开我!”
“你冷静一点!”藤彦堂紧紧抓着她的双肩,几乎是用咆哮道,“空知秋这会儿肯定等着你找上门呢,你今天晚上要是去找他,等于是落入了他的圈套!”
藤彦堂的声音抨击着她紊乱的思绪,香菜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却无法抑制心跳如擂鼓一般的剧烈节奏。
见香菜不再挣扎,藤彦堂放缓声音:“如果真是空知秋带走的你哥,我想他八成是要拿你哥当筹码,跟你进行谈判!你这种状态去找他,对你跟你哥都很不利。他抓你哥,就是要把你逼急,你手里没有筹码,他手里又捏着你哥的性命,你这样直接去找他,还不是他要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
香菜胡乱点头,她感觉自己像是在做噩梦,周围的一切和发生的一切都那么不切实际。
如果这真的是一场梦,她真希望自己能快点清醒过来。
没能阻止日本人,燕松觉得自己多少有点连带责任,他希望自己能够派上用场,尽快帮香菜把芫荽从日本人手中解救出来。
燕松自告奋勇问:“我能帮你们做什么?”
藤彦堂看他一眼,尔后又将注意力放在香菜身上,神情颇为镇定,“什么都不要做。”他又将自己的意思仔细重复了一遍,“现在最好什么都不要做,香菜你不去找空知秋,他一定会主动来找你。不管空知秋想利用你和你哥做什么,这一次,谁主动,谁手中的筹码就丧失了一半的价值。你手上现在什么筹码都没有,去了就是吃亏——”
香菜望着他,满脸无助,她语无伦次道:“后天……后天船……”
“放心!”藤彦堂用力抓紧她,仿佛要将自己的力量借给她,他目光笃定且让人不由自主的信任,“我们一定能把你哥安然无恙的接回来!就算他赶不上后天的船,我们就给他准备下一班的船票!”
香菜虚弱的点头,大概是受了藤彦堂的影响,她心里充满了希望,脸色看上去好多了。
藤彦堂谢过了带消息来的燕松,然后将香菜送回林家。
比起往常来,林家似乎找了一些生气。
亮亮从香菜低落的情绪中察觉到什么,在香菜进门的时候,难得没有扑上去闹腾,在她脚边打转时,一直用担忧的眼神望着她,喉咙里还发出类似安慰的低鸣。
藤彦堂安慰她说:“你也别太担心了,你哥现在可能好吃好喝,被伺候的好好的呢。”
“空知秋……”如今香菜叫出这个名字,声音里都带着一股子恨意。眼中不停地闪动着厉光,她咬牙切齿得问藤彦堂也是问自己,“他到底想让我干什么!”
“我想,可能跟苏家有关。”
闻言,香菜抬头看向藤彦堂,目光中有些狐疑。她现在无法冷静的分析他这话中背后的意思。
藤彦堂神情凝着,轻抿了一下薄唇后才又说:“你还记得苏利琛跟日本人结盟要除去苏青鸿这件事吧。你想,苏利琛和日本人既然是合作关系,双方肯定会有互惠互利的条件,苏利琛想利用日本人助他坐上苏家家主的位置上,那日本人一定也是想从他身上得到什么好处。现在苏利琛倒台,日本人在他身上投入了那么多却没有得到回报。做了一笔赔本的买卖,你觉得他们会轻易罢手吗?”
香菜点头赞同,不由自主回想起江映雪出事那日,也就是苏青鸿召开记者招待会对外公布接任沪市商会总会长的那日,她被空知秋堵在河马西餐厅——
那天空知秋和苏利琛联手布下天罗地网,还是没能让苏青鸿死成。当时计划告破,空知秋几乎认定是香菜坏了他计划的主要因素。
这一次,空知秋将芫荽从龙城巡捕房要走,恐怕是想要挟持芫荽,从而向香菜“讨债”来了。
香菜抓住藤彦堂的手,央求道:“你帮我打听打听,我哥被空知秋关在哪里。”
藤彦堂反握住香菜的手,用宽大温厚的手中包裹住她冰凉的小手。他轻笑一下,柔声说:“放心,我不会放着我大舅子不管的。我刚才已经拜托燕松去通知我大哥他们,还有金爷了。只要你哥一有消息,就会有人来给我们报告的。”
香菜稍稍安心,但仍不感到轻松。藤彦堂让她休息,但是她根本不敢合眼。只要一闭上眼睛,她大脑的回路就想脱缰了一样,脑海中就会浮现芫荽倒在血泊中的血腥画面,吓得她手心里全身冷汗。
后半夜,林家院里响起狗吠的声音。
藤彦堂用眼神安抚住香菜,起身说:“我去看看”
他下楼去查看院里的动静,再回来时,身边多带了一个个人。
要不是此人和藤彦堂一同出现,香菜几乎都察觉不到他的存在。她认得这个人,此人是金爷身边的贴身护卫之一,千聿。
“查到了人在哪儿了。”千聿算是给香菜和藤彦堂带来了好消息,但他凝重的表情让他们知道情况一定不容乐观。
院里的一阵狗吠声打断了千聿接下来要说的话。
“可能是我大哥派出去查探消息的人来了。”藤彦堂跟香菜和千聿示意了一眼,便下楼去了。
直至藤彦堂的背影消失在余光的视野中,千聿方才收回目光看向香菜,“事情有点棘手。”
“我哥他现在怎么样?”香菜现在就想知道芫荽是否安全。
“你哥被连夜送至羊城最大的日本寿司店,被当成贵客一样招待,所以他现在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香菜暗暗松了一口气,但见千聿神情不轻松,她的心情也无法完全轻松下来。“但是?”
好消息的下面总是会有一个转折。
“但是你哥在羊城,这就是棘手的地方。”
见千聿皱起眉头,香菜的心也跟着揪起来。她张大眼等着千聿的下文。
千聿稍稍压低声音,“大联盟与青龙商会有两不相犯的君子之约,羊城是青龙商会的地盘,我们大联盟的人不便在那儿活动。”
言下之意,大联盟就算有心有力能把芫荽从日本人手中解救出来,却受到某方面的制约,无法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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