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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妃之福来运转(为伊)-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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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枚青边收拾桌子边道:“才奴婢出去,路上遇到的宫人都谈论太后要回宫的事”。

    皇上不是太后亲生,端宁太后无子,曾养育一低等宫妃之子,初封豫王,按祖制,有嫡立嫡,无嫡立长,先皇下旨立豫王萧恙为太子。

    豫王却拥兵造反,兵败自刎。

    继任的二皇子萧裕,也因触怒先皇下旨废黜。

    群臣力举三皇子萧昂,萧昂才得以成继大统。

    三日后,满朝文武,六宫妃嫔,阖宫人等,跪迎端宁太后返宫。

    季宝珠跪靠后,从妃嫔身子缝隙瞥见一抹耀眼的明黄裙裾,与皇上的明黄莽缎龙袍角,行上玉矶之上。

    众人山呼:皇上万岁!太后千岁千千岁!

    这天下最尊贵和荣耀的女人。

    次日,太后在慈宁宫召见后宫妃嫔,嫔以上的方允许面见太后。

    季宝珠无事,谓枚青道;“你去找个花篮子来”。

    枚青不解地道:“主子要花篮子做什么?”

    季宝珠道:“做点胭脂膏子,我嫌宫里领的成色不好”。

    可不是,季宝珠位分低,什么东西到了她这里,也都是层层挑剩的。

    季宝珠就垮了个藤蔓编的篮子和青枚去御花园摘了十几朵开得最盛红玫瑰。

    回来后,同青枚和雨燕,细细地用小玉石磨盘,轻轻碾碎,研磨成浆;然后用细精纺绢纱滤去杂质后,取其厚而纯的红色液汁,待一周后取出玫瑰汁,选晴好天气曝晒四五日至干透,做成胭脂膏子;即可盛于青玉凤鸟纹胭脂盒,用时只需以清水稍儒,即芬芳扑鼻。

    刚刚弄完,就有坤宁宫小太监来传皇后旨意,“太后宣季贵人觐见”。

    季宝珠愣住,忙放下手里东西,匆忙未及换上衣裳,站在铜镜前照照,略说得过去,就忙忙跟了小太监过去。

    听闻端宁太后,可是作风凌厉之人,怠慢不得。

    不用宣召,季宝珠直接随那太监进殿,偶有笑声从里传来。

    进殿就见,太后上坐,陈皇后侧坐相陪。

    其他妃嫔都在地上站着,妃嫔倒也不太拘谨,想是方才谁说了什么趣事,众人脸上都挂着笑。

    季宝珠大礼拜了,清脆声道:“嫔妾季宝珠给太后娘娘请安,太后娘娘玉体金安”

    一个清朗声道:“季贵人,起吧”。

    季宝珠起身,垂首站立一旁,端宁太后和悦声道:“季贵人出来冷宫,哀家该恭喜你啊!”。

    季宝珠忙探身恭谨地答道:“蒙皇上太后恩典”。

    端宁太后声儿越发柔和,“哀家看季贵人好像比三年前瘦了,年轻轻的,可要注意身子”。

    几句话,听在季宝珠耳朵里,却如丝丝暖风拂过,心徒然暖暖的酸酸的,这宫里鲜有关心自己的人,陌生的太后才一回宫,就破例召见自己,这是有脸面的事,也是告诉后宫诸人,今后有太后为她撑腰。

    季宝珠茫然,百思不得其解。

    以季妃原主的性子,不大可能得太后青眼,可这太后却对她青睐有加,这又是为何?

 16秀女

    舒贵妃复了宠,皇上连着三日留了她的牌子,自寿筵后,季宝珠就没见过萧昂。

    这日,季宝珠在廊下歇凉,坤宁宫总管权福一溜碎步奔熙和宫而来,见季贵人在屋檐下,躺在竹椅上,宫女打着扇子,好一派舒服。

    紧走几步上了台阶,上前躬身道:“季贵人,皇后娘娘有请”。

    季宝珠仰靠着,斜睨见他奔自己宫中过来,佯作没见,也没起身。

    待权福到跟前,季宝珠才坐直了身子,听权福说皇后找自己,道:“公公稍等,我进去换件衣裳”

    进到东间,脱下家常衣衫,换上月白绫绣枝梅的长裙,枚青为其简单挽个抛家髻,随权福走去坤宁宫

    到了坤宁宫,在门外立了一小会,权福进去通报,回来说:“季主子跟奴才来”。

    权福前面引着,绕过坤宁宫正殿,穿过重重宫阙,转过九曲回廊,来到一方清净所在。

    权福停步,道:“季主子,皇后娘娘在里面等您”。

    季宝珠心下忐忑,皇后娘娘为何事在这清幽之处见自己。

    里间静静的,季宝珠一人上了石矶,一个宫女打起堂帘,季宝珠进到外间,屋子不大,家具摆设寥寥,却见雅致。

    季宝珠素手撩起里间撒金花软帘的同时,出言道:“嫔妾季宝珠求见皇后娘娘”。

    陈皇后,陈素宜背对着门,正修剪一株石榴盆栽,闻声徐徐转过身来,脸上浮现出温和的笑容,道:“季妹妹来得好快”。

    季宝珠大礼拜了,起身,恭立。

    陈皇后和悦地瞧瞧她道:“季妹妹每次见,都让本宫心里豁亮,不似那些嫔妃们,矫揉造作,唧唧袅袅,无病三分□,看了让人胃里不舒服”。

    季宝珠笑了,道:“那是皇后娘娘抬举嫔妾,看嫔妾不顺眼的人多,难得皇后娘娘看得上”。

    陈皇后笑道:“季妹妹还是那么会说话”。

    季宝珠道:“皇后娘娘这里的布置,别具一格,雅致清幽,见之忘俗”。

    陈皇后知道季贵人话里,隐着奉承讨好的成分,但听着舒服,声儿越发柔了,道:“本宫找妹妹来是有一事,求妹妹帮忙”。

    季宝珠头略低几分,谦恭地道:“皇后娘娘有事吩咐,季宝珠当尽力而为”。

    陈皇后笑了,道:“是这么回事,想你也听说了,这届有个秀女疯了,本宫公务繁忙,也抽不开身理这档子事,想来想去,派你去最合适,替本宫代劳,季妹妹可愿意?”

    季宝珠什么都算到就是算不到,皇后派了自己这差事。

    皇后不等她回答,又接着道:“满宫里,本宫数了数,也就季妹妹堪当此任,季妹妹定不负本宫重望”。

    由不得她不去,既是不去也得去,去也得去,季宝珠就爽快答应道:“嫔妾遵旨,有不当处,望皇后娘娘担待一二”。

    陈皇后看她答应得痛快,满意道:“妹妹聪慧,多余的话不用我说,有些事,皇家的体面还是要顾的,妹妹明白的”。

    季宝珠心想,这是别人牵驴自己拔橛子。

    看来这事也只能应承下来,若做好了,与皇后这从前的紧张关系得以缓和,有利用价值,自身可暂保无事。

    季宝珠道:“皇后娘娘放心,嫔妾会相机行事,不负娘娘所托”。

    皇后微笑道:“好,我看人是不会错的,季妹妹是堪当大任之人”。

    季宝珠可没被她几句好听的话,冲昏头脑,这件棘手的事,若处理不好,怕连冷宫都回不去了。

    季宝珠退出后。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陈皇后一丝笑隐没在暗淡的余晖中。

    翌日

    季宝珠带着枚青、赵胜等一干宫人乘撵前往秀女住的景泰宫,景泰宫靠皇宫北门,离内廷颇远,一柱香的功夫方到。

    搭着枚青的手才一下撵,就有管理这批秀女的吴嬷嬷带着众人迎候,吴嬷嬷跪伏与地,朗声道:“恭迎季贵人”。

    季宝珠挥挥手道:“起吧”。

    吴嬷嬷才敢起身,躬腰道:“贵人主子劳顿,请里面歇息”。

    季宝珠没答言,枚青扶着往里走,吴嬷嬷颇有眼色,不敢多问,疾走两步,前面带路,把季宝珠迎到景泰宫正殿。

    季宝珠上面坐了,宫女沏上茶来,吴嬷嬷亲手接过,躬身呈上,道:“贵人主子,饮杯粗茶,略解解渴”。

    季宝珠接过,却没喝,只端在手里把玩,不疾不徐道:“嬷嬷是宫中老人,想也知道我此来的目的,

    吴嬷嬷这把年纪,阅人无数,经的事多,颇能猜透人心思,对这季贵人她是打心眼里惧怕,季妃从前心黑手狠,当年有两三个秀女折在她手里,如果让她盯上,会被她踩得死死的,连翻身的机会都没有。

    她没想到皇后娘娘却派了这个主过来,因此,越发谨小慎微,话在肚子里打着转才敢说出,“贵人要老奴做什么,老奴当鞠躬尽瘁,不负贵人主子”。

    季宝珠满意地点点头,道:“嬷嬷也是这些年在宫里待老的,多余的话我不用说,嬷嬷把这阵子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学给我听”。

    吴嬷嬷知道这事躲不过的,搞不好自己背了黑锅,枉这二三十年辛苦,混到如今也是踏着多少人上来的。

    季贵人问话,她知道不能有丝毫懈怠,就略顿,要说的话在脑子里回旋一遍,却保周全,才道:“半月前,一宫女夜里出外小解,一夜未归,天亮同屋的人起来,发现她床铺空着,四下里找,才在附近林子里发现尸首,脖子上有用手掐过的痕迹,老奴赶到,周围看了,才下了场小雨,没有人来过的痕迹,众人都说,让鬼魂给带走了”。

    季宝珠当然不信有鬼,又接着问:“听说,一个姓冷的秀女疯了”。

    吴嬷嬷早已想好说辞,道:“那宫女死的那日早上,冷秀女早起被同屋的人推醒,神情恍惚,疯疯癫癫的,嘴里胡言乱语,不干净的话,不敢在主子面前说,老奴找了御医过来看,说人疯了”。

    季宝珠越发来了兴趣,道:“好好的睡一宿觉,就疯了”。

    吴嬷嬷不慌不忙道:“都传这冷秀女撞见了不干净的东西,老奴这寻思着禀了皇后娘娘想个折驱鬼,宫里又严禁蛊惑”。

    季宝珠听她把什么都推给鬼神,自己摘得干净,心里暗骂:老狐狸。

    待她说完,开口道:“夜来多派点人手,免得在起祸端”。

    吴嬷嬷探身道:“是,主子”。

    季宝珠道:“明个我过来,嬷嬷叫齐所有景泰宫的人,我亲自过目”。

    吴嬷嬷郑重道:“是,奴婢谨遵贵人吩咐”。

    “送贵人”。

    季宝珠留下春财照应着,乘撵回宫。

    一回到宫里,季宝珠就问赵胜道:“赵公公,这事你看呢?”

    赵胜道:“奴才愚钝,以奴才看这是吴嬷嬷推脱之词,宫中有鬼谁见了,此事蹊跷,死了个宫女,又疯了秀女个,其他人怎么都好好的”。

    季宝珠道:“我也正寻思这事”。

    这正说着,宫女春儿进来回禀:“主子,御膳房送来午膳,现在摆吗?”

    季宝珠道:“折腾一趟也饿了,摆上吧”。

    季宝珠这餐饭吃得有点心不在焉,耳边回响着无意中听得的两个宫女的对话:这冷秀女也够倒霉的,只被皇上赞了一句,就疯了。

    伸出筷子,枚青却叫了声:主子,低头一看,笑了,原来自己用银箸去夹一盆汤。

    刚吃了晌饭,在东次间香妃榻上歇着,罗常在来了,一进门,就紧张地问:“姐姐去了景泰宫?”

    枚青笑道:“还是孩子家心性”。

    季宝珠让她一同来榻上坐,罗常在时间长了,熟悉了,就不拘礼了,上下尊卑这虚礼也不讲了。

    季宝珠道:“这宫里头有个风吹草动的,消息就像长了腿样快,这不才去了景泰殿,就都知道了“。

    罗常在道:“皇后娘娘派姐姐去,姐姐虽不好推,但姐姐要小心,听说那地方不干净,别招惹了什么回来”,自己这么一说,身子一抖,吓得脸色都变了。

    季宝珠看着她笑了,道:“姐姐与神鬼无缘,放心吧”。

    想在冷宫时,一到刮风下雨,枚青就害怕,可自己一点不觉得怕,这就是古代人和现在人不一样的地方,古代人是相信神灵鬼怪的。

    “常在、常在”,罗常在的一个小宫女叫小鸾急唤进来,见季宝珠深施了一礼,对罗常在道:“主子,尚衣局的春姑姑找您,问衣裳的尺码还改吗?”

    罗常在嘻嘻笑说:“这才出门,炕还没坐热,就找”。

    季宝珠道:“回吧,改日得闲在聊”。

    罗常在告辞去了。

 17毒手

    季宝珠倚着竹青翠云锦团花引枕,枚青轻轻给她捶着腿,慢慢地双眼阖上,竟睡着了。

    恍惚梦里全是那疯了的秀女。

    醒来,季宝珠吁了一口,看天色将晚,日头西沉,屋内光线暗淡,胸口堵得慌。

    遂坐起身,道:“天这么晚了,该掌灯了”。

    这宫殿白日里看着奢华靡费,待天黑了,空旷幽深,要是不点灯,还真有点阴森森的。

    枚青找了火折子,点亮了琉璃罩灯,顿时,屋里明亮起来。

    季宝珠沉沉的心才漂浮起来。

    次日,季宝珠一早就到了景泰宫,早膳传在那里,吴嬷嬷殷勤侍候着,道:“贵人过来,老奴心里着实松快不少,身上的担子轻了”。

    看季宝珠指那清汤雪耳,不等枚青、雨燕等动手,吴嬷嬷极有眼色地拿起一翡翠小碗,盛了小半碗汤,双手呈给季宝珠。

    季宝珠轻轻抿了几口,就撂下。

    春财自殿外进来,近身附耳对季宝珠说着什么,吴嬷嬷有点紧张,观季贵人的脸色没什么异样,提着心才放下。

    春财说完,站在一旁,季宝珠对吴嬷嬷道:“本宫今儿要看一下秀女们宫中礼仪学得如何”。

    吴嬷嬷赔笑道:“秀女们学得用心,就是还不熟络”。

    季宝珠微笑道:“这倒不急于一时”。

    吴嬷嬷一走,看殿内都是自己宫里的人,春财小声道:“昨儿奴才一整晚没睡,盯着,见寝宫门前人影一闪,奴才大喝声:“谁在那里?”那人马上就消失不见了。

    季宝珠道:“那人影出现在何处?”

    春财道:“在靠西头一间屋子门口,我这一喊,就吓跑了”。

    季宝珠道:“紧西头,谁住的?”。

    春财道;“好像是穆秀女和兰秀女的屋子”。

    不大工夫

    吴嬷嬷入殿,穿戴整齐利落,脑后梳了个圆髻,鬓发一丝不苟,一看就是爽利之人。

    束手恭敬道:“按娘娘吩咐,秀女们在殿外等候”。

    “宣”随着一声喝喊,二十八名秀女分成两队,鱼贯入内,七人一排站在殿上,齐齐福身,唱诺:“贵人主子金安”。

    “免”,季宝珠不高不低音道。

    吴嬷嬷跨前一步道:“去了一个死的,一个疯的,二十八名秀女到齐,请主子示下”。

    季宝珠指尖掠了下秀发,一眼搭见二排一个秀女衣衫不整,裙下漏出金莲往里直缩,季宝珠一看,明白了,敢是鞋口露出一双赤脚。

    那秀女看季宝珠盯着她看,吓得更加紧张,身子不易察觉微微下蹲,用长裙盖住一双绣鞋。

    季宝珠往脸上看,这秀女像是没梳妆,乌云散乱,钗环歪斜,暗自称奇,别的秀女都浓妆淡抹,云鬓高绾,衣裳鲜亮整洁,独这秀女与众不同。

    吴嬷嬷也发现季贵人朝那厢看,顺着目光看去,这一看,吓得脸都绿了,差点没当庭晕倒,心里暗骂:这些不省事的小蹄子,竟给我打脸。

    这厢,季宝珠却说话了:“那名秀女你姓甚名谁?”

    那秀女朝左右看看,看季贵人盯着自己,犹自不能确定是对自己说话,赵胜厉声喝道:“贵人问你话,哑了”。

    那秀女这才惶恐地出列跪了,结结巴巴地道:“民…。。女兰珠儿”。

    季宝珠重复道:“兰珠,兰秀女”。

    像无意瞟眼春财,春财不易察觉点点头。

    季宝珠叫名字时却没带儿,这一重复,秀女中有几人就憋不住想笑,又不敢,使劲把头低下,怕贵人主子看出来。

    季宝珠也觉出不对,恍然,也想笑,难怪,懒猪,倒配得。

    赵胜大声喝道:“大胆兰秀女冲犯贵人名讳”。

    那秀女吓得朝上叩头道:“民女不知,贵人饶恕”。

    才正笑的几位秀女以为这季贵人也叫兰珠,顿时绷脸,不敢在笑。

    季宝珠抿唇看了眼赵胜,嗔他多嘴。

    吴嬷嬷看贵人脸色和缓,心里松口气,白了叫兰珠的秀女一眼,心里嘀咕:这差事真是难做,好不好的皇后娘娘委了自个这个事,这接二连三的出事,是要了自个老命,都是那秦嬷嬷使的怀,在皇后面前荐了自己。

    听季宝珠又问兰秀女道:“你是不是早起赶不及了,没有梳妆”。

    那兰珠儿吓得“咚咚”叩头道:“是,贵人圣明,民女不知为何昨儿睡得死,从来不这样,请贵人主子饶恕”。

    吴嬷嬷又横了兰珠儿一眼,沉声道:“秀女衣饰不捡,请主子示下,怎么责罚?”

    季宝珠看那叫兰珠儿的秀女也就十三四岁的模样,同自己当年进宫时一般大小,吓得不轻,就道:“责罚就免了,日后在宫中注意才行”。

    吴嬷嬷看她愣着,出言提醒说:“快叩谢主子,今儿也就是季主子心慈,换个别的主子你就得挨板子”。

    那秀女叩头谢恩,归了队。

    冷眼看一干秀女皆天生丽质,待逐一细看,季宝珠发现除了那冷秀女,头排站着的左数第二的女子,最是顶尖,肤色净白细腻,秋水明眸,削肩细腰,身段妖娆,与那姓冷的秀女比美得自然毫不张扬,颇有韵味,比那傅韩二位胜出一筹。

    那日离着远倒没怎么看出她的美来,这种美人经时日打磨会越加显现出光彩,这就似醇厚的美酒,越品越有滋味。

    一想到品,怎么个品法,无端季宝珠心里微恙,这大概能合萧昂胃口,略一走神,季宝珠暗怨自己,怎么想起这些,萧昂喜欢谁与自个有什么相关。

    又不自觉朝那女子看了一眼。

    季宝珠前前后后看了她好几眼,就连吴嬷嬷都觉察出来贵人对她上了心,吴嬷嬷心里直打鼓,是不是这秀女要倒霉了,被季贵人盯上了,而那秀女却波澜不惊,鼻观口口对心,目不斜视。

    季宝珠心道:这女子堪当大任,处事不惊。

    道:“你叫什么?”

    那秀女落落大方低身道:“回贵人,民女姓穆,名子萱”。

    季宝珠想这与自己前世同姓。

    又觉出那里不对,上下打量她,心突地一跳,低声默念道:“穆秀女”。

    朝侧旁又撇眼春财,春财借着低头之际,微点了下头。

    季宝珠心里顿时有了算计。

    季宝珠不好老是盯着她,朝傅韩二女看去,傅玉容脸带娇吟之色,韩媛绣一派清高,随暗自摇头,心道:缺历练,这二人不足为惧。

    吴嬷嬷担心功夫大了,那个秀女又惹出什么事端,向前探身道;“请主子示下”。

    季宝珠却没看她,扫眼众人,道:“宫规都知道了,我在重申一遍,无事不得外出,晚间出去找个人同去”。

    众秀女齐齐答应。

    季宝珠看下来,心里有了底,道;“没事了,下去吧”。

    众人行礼告退。

    吴嬷嬷在众人走后,独留下不敢就走,听贵人是否还有吩咐,季宝珠看她知趣,有眼色,佩服皇后娘娘□出来的人,谓她道:“嬷嬷亲去一趟,把那疯了的秀女给我带来,不准伤了”。

    吴嬷嬷就知会有这一遭,忙答应道:“是,主子”。

    不大功夫,吴嬷嬷匆匆上殿,躬身道:“冷秀女带到,在殿外候见”。

    “带进来吧”。

    两个派去看守冷秀女的姑姑扯了她上来。这冷秀女上殿不请安也不跪,其中一个姑姑,吆喝道:“季贵人在上,还不快跪”。

    那冷秀女看到季宝珠瞬间,眼中一丝疑惧没逃过季宝珠的眼睛,季宝珠心里越发有了数,问:“你就是冷秀女”。

    冷秀女‘嘻嘻、嘻嘻’笑而不答。

    吴嬷嬷在旁替答道:“她就是冷秀女,如今疯了,不认识人,听不懂话”。

    就听那冷秀女嘴里兀自念叨,“我要回家,回家”。

    季宝珠微抬了下手,道:“你们都下去吧,春公公留下”。

    随即对赵胜示意,赵胜明白在阶下守着人。

    吴嬷嬷不放心欲言又止,季宝珠朝她点点头,示意她不用担心,道;“嬷嬷下去歇着,本宫有事在唤你”。

    吴嬷嬷不敢多嘴,只好也跟着下去。

    人都走净了,春财知道有话要问,过去掩了殿门。

    季宝珠身子往前探了探,低声道:“人都走了,说吧,怎么回事?”

    那冷秀女眼中精光一闪,瞬即疯疯癫癫地道:“走了,都走了,我也该走了”说着就转身,直勾勾朝外走,边走边念叨:回家了。

    春财就想过去抓她,还没挪步,季宝珠冷笑声道:“说了,我可保你不死,我一向说话算话”。

    冷秀女惊愣住,停下来,不在走了,似是揣摩这话里的可信度。

    季宝珠端起桌上的茶盏,轻轻道:“你别无选择”。

    冷秀女缓缓回身,对上季宝珠的明眸,季宝珠温厚地笑容,让她决定信她。

    突然,冷秀女‘咕咚’双膝跪了,道:“求娘娘搭救“。

    季宝珠松口气,总算她肯说,便道:“你如实说了我方好救”。

    那冷秀女此刻也不在装疯,眼神异常的冷静,叩头道:“民女冷寒,家住陕西,父亲是八品县丞,头些日子闹鬼,我和一同进宫的秀女小玉一房,每晚我们都把门插得死死的,那日,我睡得特别沉,从没有过的沉,睡梦中只觉得脖子被人掐住,提不上气,憋得难受,一下醒了,赫然就见眼前一黑衣蒙面人,双手钳住我的脖颈,我越来越气不够用,想喊却喊不出来,正在我要魂归天外之时,那人却突然松了手,动作极快地躲到门后,我混沌中尚有一丝神智,瞧见窗外白影一闪,就没了,那人隔会听听没动静,拉开门跑了”。

    季宝珠越听越毛骨悚然,一口凉茶喝下去,润了润因紧张而干涩的嗓子。

    冷秀女表情僵硬,紧张得大喘了口气,接着道:“二日,就听说,隔壁的一个秀女死了,我好怕,从此就装疯想借以躲过劫难”。

    季宝珠头皮都发麻,心都跟着提到嗓子眼,待她说完,季宝珠又呷了口茶水,心跳慢慢平稳了,略思道:“我既答应就会想办法让你出去,你还是继续装疯”。

    那冷秀女抬头祈求地眼神看着她,朝下叩头道:“谢贵人主子”。

    冷秀女下去,季宝珠坐着不动,凝思苦想,这事就怪了,她是不信鬼的。

    春财听了,也觉得有点怕,道:“主子,是不是这宫里真的有鬼?”

    季宝珠无一丝笑容,道:“只怕这宫里鬼怪多了”。

    春财听主子这话,没明白其中意思,越觉得有鬼这事是真的。

    季宝珠由于精神紧张,觉着乏了,看白日里不会发生什么事,就对春财道:“你留下,晚上注意观察动静”。

    春财躬身道:“主子放心,奴才晚上不睡,就盯着这宫里动静”。

    她对春财很放心,春财办事一向稳妥。

    “娘娘起驾啊!”。

    一声高呼,季宝珠乘撵前呼后拥回宫去了。

 18手段

    刚进寝宫,季宝珠衣裳尚未换下,厢贵人的贴身宫女鸾凤急三火四赶来,虚行了个礼,变颜变色道:“贵人,不好了,我家公主病了”。

    季宝珠闻言吓了跳,脱口道:“快请御医!”。

    鸾凤想是跑得急了,额上布满细密的汗珠,道:“皇后去万佛寺进香,皇上朝堂议事,后宫无人主事”。

    季宝珠急道:“快去禀淑妃娘娘”,按惯例皇后不在,内廷之事,皆委淑妃。

    鸾凤急得眼泪含在眼圈,不管不顾道:“淑妃不管事,宫中事务皇后委了贵妃娘娘,贵妃娘娘那奴婢去了,在宫门外海棠姐姐不让进去,说贵妃娘娘身子有痒,不叫打扰,这实在没法子,我家主子全无章法,乱了分寸,是以奴婢才来找季主子过去看看”。

    季宝珠直觉有点异样,皇后极少让舒贵妃插手宫中事务,平素都是淑妃帮忙打理,今儿奇怪,来不及细想,道:“什么症候?”

    鸾凤道:“烧得小身子跟火炭似的,我们娘娘急得干哭”。

    季宝珠来不及多想,对枚青道:“去东间五斗橱里把乌木镶金边缠枝莲匣子里的瓷瓶拿来,那里有几丸退热的小药”。

    枚青很快取了来。

    季宝珠拿了,抬腿就往宫门外走,鸾凤紧走几步跟上。

    上了撵,此时也顾不得尊卑,让鸾凤一起乘了。

    半盏茶功夫就到了厢贵人住的紫宸宫,紫宸宫主位是楚昭仪,厢贵人住东偏殿,季宝珠就直接奔去了。

    才进正殿,就听见厢贵人低低的嘤嘤哭声从东次间传来,不等通传,季宝珠撩帘子就疾步入内。

    厢贵人正守在女儿床前,手里捏的帕子都打湿了,见了季宝珠像救命稻草叫道:“妹妹你可来了,这可怎么好”,说着又哭起来。

    季宝珠来到床前,看一眼,也吓了一跳,端静公主小脸烧得红彤彤的,季宝珠俯身伸手摸了摸额头,滚烫,季宝珠差点落下泪来。

    对枚青道:“快去把药丸用水化了”。

    厢贵人止了哭,弱弱声儿道:“才吃了药”。

    季宝珠道:“这小药退热很管用的”。

    又命鸾凤道:“弄盆子温水来”。

    鸾凤赶紧答应下去,季宝珠看厢贵人泪眼巴巴看她,道:“温水擦擦身子能济事”。

    鸾凤端了铜盆温水来,季宝珠和厢贵人轻轻给这小身子解开衣裳扣子,自手、耳根,腋窝、脚心,乃至浑身轻柔一一擦拭。

    又服了丸药。

    忙活了大半个时辰,端静公主的额头凉快了点。

    季宝珠松口气,厢贵人也不哭了。

    这时,外间太监高声喊道:“皇上驾到”。

    二人忙整衣衫出去迎驾,才走到正屋,皇上萧昂大踏步进门来,扫了一眼季宝珠,也没搭理,就进去东间屋,厢贵人含泪唤了声:“皇上”,也跟了进去。

    这时,御医赶到了。

    季宝珠一看,心才落了地,望着里间撂下的帘子一瞬间那挺拔的身躯消失在帘子后,悄悄退下,这是季宝珠半月来头一次见到萧昂。

    不知怎地想起那穆秀女,恐怕能对他的脾气,一番宠爱是免不了的。

    枚青看主子一动不动眼睛还在盯着门帘子,说了句:“主子,不用担心,还是回吧”。

    季宝珠才摇摇头,自个这是怎么了,老想这事,难道是……才往这上一想,自己也吓住,不能,真动了那样的心思,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平心而论,这男人抛开至高无上的权利不说,沉稳、机敏、睿智,不乏柔情,若芳心不乱,需要很强的定力。

    掌灯时分

    季宝珠在灯下看书,总是心神不宁的,思想着这段日子宫中发生了这些事,皇后却在此时离开,躲了出去。

    舒贵妃深宫多年,也称病不出,大概也瞄着点风头。

    思来想去,不行,还得去景泰宫看看。

    朝外招呼道:“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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