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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易凤(柒梧)-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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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还未说完,李奶娘便捂住了煜煊的嘴巴,铜色面具下的双眸带着惶恐对着煜煊猛摇头。
    煜煊靠在李奶娘的怀中,低泣念着,“蓼蓼者莪,匪莪伊蒿;哀哀父母生我劬劳。蓼蓼者莪,匪莪伊蔚;哀哀父母,生我劳瘁。母后,儿臣知晓您生下儿臣、养大儿臣亦是受了许多苦楚,儿臣只是不想再做这个皇帝了!”
    煜煊本是自责自己今日之举不能像根丛生的莪蒿一般尽孝于母后跟前,可被李奶娘抱在怀中的她吟出这两句诗时,便令阮太后想到了他处。
    阮太后听着煜煊碎碎念的话语,若有所思的盯看着护女心切的李奶娘,大声对外面道:“来人,命太医院院首萧渃即刻来见哀家!”
    “遵旨!”
    赵信河得了命令,忙吩咐了两个小太监,一个去太医院寻,一个去皇城外萧府寻。寝殿帷幔垂着,候守在外的他不知晓里面是何场面,不过皇上的怒吼,他倒是不真切的听到了。
    向来皇帝母子争执,倒霉的总是一干宫人,他心中把菩萨佛祖皆念了一遍,生怕连罪了自己
    彼时萧渃送煜煊回来后,并未远走。见到煜煊的那一霎,他的酒已醒了一半,如今担忧煜煊的心又为他醒了另一半的酒。他怕阮太后为难煜煊,便候守在勤政殿外,想等阮太后一行人走了再回府上。
    萧渃来之快令赵信河有些愕然,他挥了挥净鞭,忙请了萧渃进寝殿,多一个担罪之人总是好的。
    萧渃一进去,便惊住了。阮太后端坐在木榻上,煜煊焦躁的候立在她身侧,另一侧候立的是阮太后的贴身宫女茗萼。
    而李奶娘跪拜在阮太后脚侧,受托着一盏铃兰花状的烛台底座。那铃兰烛台是一青铜底座上延伸滋生出五朵铃兰小烛台,每一烛台上点着一根蜡烛。蜡泪顺着铃兰往下滑,滴落在李奶娘的手及手臂上。
    萧渃心中轻叹了一声,李奶娘把烛台托得稳如放在玉几上,想来是常托,才可练到如此地步。他上前跪拜在李奶娘身后,“微臣萧渃见过皇上!见过太后!”
    “萧院首这个太医院院首当得甚好!哀家真是没看错人!”
    萧渃闻得阮太后满是嘲讽的话语,而阮太后并未让他起身,他只得跪着抬首看向阮太后,透过五根蜡烛,阮太后似繁星簇拥的朗月般,雍容华贵。同是寻常发髻,萧渃心中觉得虽李奶娘终日戴着面具,但定是容貌姣姣者。
    他低沉回道:“微臣不知太后所言何意?”
    阮太后冷笑了几声,“好,哀家就说些懂得给萧院首听。近些年来,萧老夫人的双目不是很好,哀家近日看了些医书,寻了个方子给她诊治。想来明日萧院首便可与萧老夫人相见,方时,萧院首这个名冠天下的神医瞧一瞧哀家的医术如何!”
    萧渃一惊,阮太后已挥起袖袍,扶就着茗萼的手往外走去。萧渃在她身后叩首哀求道:“请太后责罚萧渃一人,不要连罪我母亲!”
    茗萼立即呵斥萧渃道:“萧院首真是不知好歹!太后好心给萧老夫人治病,怎么会是责罚!”
    阮太后微微侧首,斜睨着萧渃,一字一句道:“哀家绝不姑息养奸!”
    待阮太后一行人出了勤政殿,煜煊上前把萧渃扶起来,不解的问他道:“萧渃哥哥,萧老夫人怎么了?”
    萧渃担忧回道:“煜,皇上,微臣有急事,先回府了!”说完不待煜煊开口,便急急的跑出了勤政殿。
    金阙宫娥笼在一片月色之内,勤政殿内,烛影晃动在帷幔上。煜煊把萧渃送她的首饰皆收在锦盒中,与阮凌锡的信笺一同放置在龙凤呈祥的软木枕下面。
    继而她拉过候立在自己身侧伺候的李奶娘坐于龙榻上,唤人去拿了治烫伤的药膏来。她边把冰凉的药膏涂抹在李奶娘被烛泪烫伤的手及手臂上,边自言自语的告知了她自己又回皇城的始末。
    “我们和萧渃分别后,行了一段路程,便有大司徒府的人追上了我们。他们告知凌锡,罗姬中毒病危了。我知道凌锡是不能放下他病重的母亲,同我离开帝都的。若是那样让他见不到罗姬最后一面,他此生心中都存着遗憾与愧疚。好在大司徒府的人不认识我,凌锡让薛佩堂把我送到了萧渃哥哥府上,然后我又回到皇城了。”
    这些话,她无法告知萧渃,萧渃一定不会轻饶了阮凌锡。又不想憋在心中,可却无处诉说,只能告知自己的哑巴奶娘。
    她清秀面容带着无奈的笑意,轻叹着,“李奶娘,我是不是在做梦啊!不过一日光景,我出了皇城,出了帝都,如今又回来了。想来也是一场梦境,明日醒来,我依旧是大魏国的傀儡皇帝。”
    李奶娘把玉瓷瓶从煜煊的手中拿走,她扶着煜煊躺在自己怀里,手轻轻拍着煜煊,像儿时那般哄她睡觉。煜煊亦是像小时候般,盯看着李奶娘轻轻动着的唇瓣,那是李奶娘在唱曲子,无声却胜似有声。
    盯看了一会儿,煜煊双眸微微合着,嫣红娇小的唇瓣嘟囔着,“李奶娘,凌锡说,卞陵是一个很美的地方。可为何这么难去啊?”
    李奶娘看着靠在自己怀中睡去的煜煊,想着今日她对太后吟的诗句,那虽不是说与她听的,她却佯当作是念于自己听的。她灵动的眸子显出浅浅的笑意,其实她方才没有唱曲子,是念了煜煊所念的那几句诗。
    母妃的女儿,母妃从此会拼命守着你,不再懦弱,不再让你受委屈。
    次日,皇城上空天朗气清,浮云中闪现紫霞光。群臣皆赞这是吉兆,是出使南宋国的使臣完成了使命,大魏国的先祖方显灵赞我当朝圣上治国有功。
    煜煊坐于龙椅上听着那些谄媚之臣的颂词,昏昏欲睡,直到此刻,她依旧分不清昨日与今日,哪个是梦?是否现在自己昏睡在某个驿站中,梦到了自己上朝。她想要自己快些醒来,想要看到阮凌锡,却是如何都醒不过来。
    “铛!”
    王冕磕碰在龙案上的声响令煜煊与大臣们心中皆是一惊,墨凡依旧眸光似雄鹰的盯看着着煜煊的一举一动。他得到密报,说阮二公子带着一女子私奔不成,被阮重抓回。他心中思忖着,这女子若不是宇文绾那便是坐于龙椅上的这个女帝。
    煜煊扶着撞疼的额头,有些清醒的坐直了身子,眸光仍是雾蒙蒙的。她远远望见一朝袍不整、发束散乱的大臣朝这边走来,却看不清是何人。直到阮重冷哼了一声,“宇文国丈纵使出使南宋国有功,也不能如此对皇上不敬罢!”
    宇文相拓血红的双眸倏地看向阮凌辗,一双空洞的眼眸中满是绝望与愤怒,阮凌辗心中一惊,脚步连连后退。宇文相拓扬起手,一直藏匿在袖袍中的手早已紧握着匕首,他不言一语,猛地刺向阮凌辗。
    “宇文相拓,你个老东西疯了!”
    阮凌辗嘴上大骂着,脚下急急后退着躲闪逃命,其他文臣亦怕宇文相拓误伤了自己,也踉跄着往外跑,朝堂上一片混乱不堪。
    墨凡大步跨向宇文相拓,两三下便从他手中夺过了匕首,厉色劝慰道:“宇文国丈,你就算舍得下自己的性命,也要顾及绾夫人在后宫的处境!”
    “绾夫人”三字令宇文相拓身上无了方才进来的戾气,他瘫软在墨凡脚下,嘴角抽搐着,仰首长吼道:“绾儿,是为父的懦弱害了你啊!”
    群臣中有为宇文相拓悲叹的,亦有咒骂他倚老卖老的,当了国丈还如此的哗众取宠。
    煜煊被朝堂上演的一幕惊得从龙椅上站立起来,听得宇文相拓一声苍老无力的悲叹,她心中不忍,清了清嗓子,“若众爱卿无事,便退朝吧!赵忠,带宇文国丈整理一番,去锁黛宫拜见绾夫人。”
    阮重拦住了出朝堂的煜煊,威逼道:“宇文相拓如此藐视朝堂,皇上便这样轻饶了他么?”
    煜煊藏有心事,淡淡反问道:“罗姬可好些了?”
    阮重听得煜煊如此问,看她双眸清澈,不知她是知晓了自己对罗姬下毒一事,还是想询问锡儿。只得拱手道:“劳皇上记在心上,老臣爱姬已无事!”
    煜煊颔首,“那就好!”随后便扶着赵忠的手上了龙辇。
    自那日一别,阮凌锡再无了消息。煜煊派人去询问了罗姬的身体,回禀的人说毒已解。当问及阮二公子时,便个个摇首,说并未见到阮二公子。早在回来那日,煜煊便想到了,阮重与阮太后自此定是要紧紧防着自己与阮凌锡。
    萧渃一连几日都未来太医院当值,煜煊暗中派去打探的人皆说萧府大门紧闭,拒绝来访。煜煊心中思忖着自己母后那日的话,可依旧想不通萧老夫人不是出家了么?如何还会与红尘相染?
    煜煊一连两日未出寝殿,兆泰王及南宋国、大齐国等国使臣恩求进皇城觐见的奏折稳稳的躺在玉几上。她不知该如何应对,这些人个个生就的火眼金睛,若是一步差池,便是丧命之渊。好在这事无须她独自烦恼,阮重与阮太后亦是多日愁眉不展。
    长寿宫内,阮重与阮太后屏退了左右,中间玉几上的玉瓷香炉燃着花瓣,二人隔着花烟相看,阴狠的眸子同时做了一个决定。
    若是露出一丝破绽,即刻毒死这女帝,谎称阮灵鸢腹中怀有魏家骨肉。待十月之后,从皇城外寻来一个婴儿,阮重便以当朝太后之父的名义摄政。
    注:1、“蓼蓼者莪,匪莪伊蒿;哀哀父母,生我劬劳。蓼蓼者莪,匪莪伊蔚;哀哀父母,生我劳瘁。”取自诗经《蓼莪》。莪一种草,即莪蒿。莪抱根丛生,俗谓之抱娘蒿。


☆、第七十四章 雨絮飘零化细作
萧府宁心斋内,黄昏渐别柳荫,濛濛细雨之中丝丝柳条舞动身姿。正厢房的廊檐下,萧渃一身白袍满是泥泞污垢,发束乱着,昔日温润似玉的面容,如今胡茬泛着青光。
    “渃儿!”
    厢房内一声呼唤,萧渃即可缓过神来,转身朝屋子里走去。临跨进门之际,他逼着自己散去面上的愤怒与怨恨,换了一副轻松的面色。
    沉色的雕花木床上,萧老夫人缓缓的坐起来,她双目上蒙着一条白布,双目的位置有深绿色的草药汁渗出。她手在床榻上摸索着想要下床榻,萧渃大步跨了过去,紧握住她的手,急急道:“母亲想要做什么,吩咐孩儿便是!”他看着萧老夫人双目上的白布条,双眸中的血红变得愈加猖獗。
    萧老夫人嘴角轻笑了一下,柔声安慰萧渃道:“若不是遭此劫难,咱们母子如何能相处待这么久?我儿不要再为母亲担忧了。”她言语满是对遭人刺瞎双目的不在意,殊不知这轻松的语气更加刺痛了萧渃。
    萧渃握着萧老夫人的手猛然一紧,疲倦血红的双眸怒意昭然,“母亲不要再宽慰孩儿了!孩儿一定会为母亲报仇的!”
    君君臣臣,君让臣今日死,臣又如何敢见得明日的晨曦红光。萧老夫人惶恐道:“渃儿不可胡言乱语!她是当朝太后,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一句话便可夺了你我母子的性命。”她握着萧渃的手无措的抖动着。
    是么?
    萧渃看向开着的窗棂斜落入丝丝细雨,翠碧的枝条轻轻摇曳,与他眸中的血红相对着。他淡淡道:“母亲忘记了么!孩儿是太医,杀人不过是指尖轻点一下而已!”凭他的医术,神不知鬼不觉的便可下毒毒害了当朝太后。
    萧渃的语气轻若游丝,不带半分情感,萧老夫人看不到他的神情,心中更加担忧他。暗自思忖了一会儿,她把当年在府内药房外所听有关将军府的秘密告知了萧渃。
    “渃儿,十余年前,我曾在药房外听得你父亲与墨大司马的密谈,依稀听到他们在说墨大公子假死一事。”
    “假死?”
    萧渃惊诧得重复了一遍,“母亲是说墨肃是假死?”十余年前,他亲眼看墨肃入土的场景仍在眼前,那日帝都下了他儿时记忆中最大的一场雨,似要把整个城池淹没。
    萧老夫人听得萧渃语带诧异,她木讷的点点头,“你私下把此事调查一番,寻得确凿的证据。若来日太后真的要对你痛下杀手,而墨大司马不顾昔日与你父亲的情分,你便以此要挟墨大司马,让他救下你。”
    躺于屋顶上偷听的翊辰心中敲起了堂鼓,父亲一手策划的假死之事,隐瞒了十余年。如今被萧渃知晓了,他会如何?
    翊辰摇了摇头,他虽八岁那年便离开了帝都,但与萧渃一起长大的情意笃深,他不会把此事宣扬出去的。
    雾蒙蒙的天空下,翊辰一身银白长袍被绵绵细雨打湿,小巧的雨珠从他似刀锋雕刻的面容上滑落。他的宝剑别在腰后,袖袍口用黑色锦缎束着,利落武断,不似帝都样式的长袍飘逸,愈发英姿俊朗。
    翊辰剑眉星目紧蹙在一起,翻身下了屋顶。飞跃出萧府后,他用胸襟中的短笛召唤出了躲藏在萧府后门外的属下。
    两个身姿婀娜的少女从拐角街巷中快速走出,白色油纸伞下,青色衣裙飞舞着。二人对着翊辰拱手,“属下青歌(青扬)见过阁主!”
    翊辰颔首,命令道:“你们把这里守好了,若是有人来带走萧老夫人,一定要紧紧跟随,找出萧老夫人被软禁在何处!”
    一想到自己上次把人跟丢了,翊辰心中便涌出一股挫败感,他吩咐完青歌与青扬后便双手束在身后朝千金阁方向走去。
    青歌与青扬携手走在萧府后面的石子小道上,似观赏雨景的闺中小姐。徘徊之时,二人皆偷偷回首看着远去的翊辰,他身影修长,步伐矫健,银白长袍渐渐隐在了一片锦翠雨帘之中。
    青歌悄声问青扬,“你说,阁主又来洛华是为何啊?阁主上次来洛华谁都不带,这次带了你我二人,自己却整日的神龙见首不见尾。”
    青扬蹙了蹙蛾眉,“赤炎不是说洛华有阁主的心上人么?”
    青歌急急道:“不要听赤炎那鬼家伙乱说,他被二王子教唆坏了,嘴里没有一句实话。”说完,便轻轻叹了一口气,她心中亦是有些信赤炎的话。
    回到将军府后,翊辰只把自己听到阮太后命人刺瞎了萧老夫人双目一事告知了墨凡。而萧渃知晓自己假死一事,他隐瞒了墨凡。
    想到自己只在勤政殿当值一晚,连煜煊的影子都没看到,便被父亲密令跟踪萧老夫人,匆匆出了皇城。翊辰试探着开口道:“父亲,孩儿还没有见到皇上,便连同那些侍卫一起被阮太后赶到侧宫去了,孩儿还需再去么?”
    墨凡轻锊了一下胡子,沉色道:“不可!兆泰王已经快到帝都了,你与他两个王子皆有往来,若是待在皇上身侧,他们觐见面圣时,你会暴露了身份。还有,以后不要再随意来将军府了,有事我会令天向去千金阁告知你。”
    翊辰用剑柄挠了挠头,小声嘟囔道:“他早就在帝都了,怎么现在倒防范起来了!”墨凡看着他冷哼一声,他无奈的挑了挑眉,行了一礼,便退出了书房。
    薛漪澜在陈府守候了两天两夜,更混进陈府打探了一番,发现那两个疑为大齐国武将的人并非陈赦随从,陈赦更把二人奉为府上上宾。查探出了虚实,她便前往将军府,想把此事告知墨凡。
    临近将军府之际,薛漪澜看到从府里走出来翊辰,脑海中依稀浮现出自己初来帝都时打斗过的那个少年,但只看到了翊辰的侧面和背影,她无法确定翊辰是不是曾与自己打斗过的那个侠士。
    将军府时常有毛遂自荐的江湖侠士,薛漪澜并不觉得奇怪,便快步走进了将军府,报上自己的名讳后,管家领着她前往墨凡书房。
    薛漪澜跨进书房,正值太尉石然也在书房等候着墨凡,她对他拱手一礼,“末将见过石太尉!”随后坐在了石然下位。
    石然爽朗的笑了两声,“好啊!薛崇田的女儿,果真是巾帼不让须眉,想当年我与你父亲皆是墨大司马手下的副将。你父亲比我强了数百倍,可惜啊,战场上刀剑无眼。”
    薛漪澜浅笑回道:“末将也常听闻家父提起石太尉,说他只是武艺比你略胜一筹,若论兵法,他是远远不如你。”
    石然笑着摆了摆手,“如今也是不行了,帝都的安稳日子过得久了,一身老骨头早已挥不起刀枪了。你一人在帝都,无亲无故,闲暇时候就到石伯父府上转一转。我也有个女儿,她母亲整日娇生惯养,毫无武将之女的风采,好让她向你学习一番。”
    薛漪澜挠了挠发束,有些窘意道:“末将自小在军营长大,不懂得如何与闺中小姐相处,定会冲撞了石小姐。若是把石小姐熏染得一身恶习,便是末将的罪过了。”
    石然不认同道:“哎,话不可如此说,武将的女儿就该有武将的风范······”
    二人正说着,墨凡沉稳、矫健的脚步声传来,石然与薛漪澜即刻停了闲谈,起身向进来的墨凡行礼。
    “末将见过大司马!”
    墨凡单手束在身后,坐于主位,锐利的眼眸看向二人,“何事?”
    石然满面堆起慈爱笑意,“薛贤侄女怕是等会还要回去守城门,便由她先禀告罢!”
    墨凡一言不发,却眼眸盯看着薛漪澜。
    薛漪澜拱手一礼,“禀大司马,出使南宋国使臣回帝都那日,微臣在使臣队伍中发现了两个曾经交过手的大齐国武将。”
    薛漪澜还未说完,墨凡挥手阻拦了薛漪澜,对一侧的太尉石然道:“石太尉的事比较要紧些,你待石太尉禀告完再同本将禀告。”
    石然眼中闪过一丝异样,他拱手道:“启禀大司马,兆泰王领了三万兵马正朝我洛华逼近,大概明日一早便可到洛华城外。”
    墨凡眸子中厉色突显,“那又如何,我洛华城外有帝都八校尉,中垒、屯骑、步兵、越骑、长水、胡骑、射声、虎贲校尉手中各有兵马五千;我墨家兵亦有四万之众在洛华。”墨凡看向石然,眸光锐利了许多,“石太尉,你说,咱们还畏惧他区区三万兵马么!”
    石然露出尴尬之色,笑道:“末将并未畏惧,只是得到这个消息后便来禀告给大司马了。”
    薛漪澜见石然已经禀告完,正欲拱手禀告细作一事,墨凡再次打断了她,“再有三五日,你哥哥便到帝都了。”
    薛漪澜立即欢喜道:“真的么?”
    石然见墨凡有意不想让自己听到薛漪澜所禀告的细作一事,为了不让墨凡起疑自己,他拱手道:“大司马若无别的吩咐,末将先告退了!”
    墨凡颔首,锐利的双眸似雄鹰般盯看着躬身离去的石然。
    薛漪澜面上露出惑然,“大司马似乎有意不让石太尉听到末将要禀告的事?”


☆、第七十五章 生非生身真相白
墨凡沉声道:“本将军在给他最后一个机会,若他仍是不自省,就休怪本将军不顾惜昔日的情分了!”
    屋子里的光线昏暗,墨凡肃穆的神情令薛漪澜心中愈发疑惑,又见墨凡无说下去的样态,她便重新拱起手,“启禀大司马,末将发现陈右光禄大夫的府上有两个大齐的武将,陈右光禄大夫把他们奉为上宾。”
    墨凡眸光一紧,“你可有确凿证据?”
    薛漪澜闻言,摇了摇头,“末将没有,只是早先大齐国时常派兵滋扰我夷川军镇,我曾替我父亲打过一仗,这二人诡计多端,我便存了些印象。但若他二人身份不可疑,陈右光禄大夫又怎么会把两个随从视为上宾!”
    墨凡心中是信薛漪澜所言的,宇文相拓他们刚出南宋国,南宋国便派人出使了大齐国,两国相交的大事仅凭两个无名武将是办不到的。
    我大魏国出使南宋国可是派了当朝的两个高位重臣,且不论他们手中有无实权,但大司空与右光禄大夫此等官位亦是告知了南宋国君主,我大魏是诚心相交的。
    墨凡不知是大齐国的何人有如此大的说服力,可不现身,亦能混在我大魏中与大齐私下相交。
    赫连勃年事已高,无了这份细细研磨的耐性,此事一定与赫连英或是赫连夏有关。陈赦此人虽贪图名利,却不愚笨,若想笼络住他,须得大齐国的王子现身。
    那,赫连英与赫连夏二人中一定有一个在我大魏国境内,且是在帝都。
    细细琢磨了一番,墨凡的手紧握成拳,在短腿案几上拖沓出细微的声响。他肃谨的吩咐薛漪澜道:“你继续监视着陈赦府上的一举一动,有何异动,立即向本将军禀告!”
    “遵命!”
    薛漪澜朗声应道,应着墨凡轻挥的手转身退了出去。
    墨凡似崇山高耸的身躯微微瘫软下来,他墨家世代忠将,追随大魏国国主征战四方,为打下大魏国江山立下汗马功劳。他十二从征,于他而言,若是八十能下得床榻,拎得刀剑,他亦有心杀敌一二。可如今,国君身份难明,若当今圣上真是女子,他该如何?墨凡紧紧闭着双眸,满面的沧桑颤抖着。
    先帝啊!您只告知末将拥护幼主,若幼主昏庸无能,末将可凭您的御剑斩于他龙椅之上。您为何不告知末将,若当今圣上为女子,末将该如何啊!
    墨凡倏地睁开双眼,散着雄鹰般的锐利,他紧紧攥着双拳。倘若不能保全先帝一脉,那大魏国的江山也应交于魏家旁系宗室,万万不能落入阮家人之手。
    雨濛濛的水帘遮掩着天空上的霞光,似柔和的霞影锦缎覆在帝都上空。环城河河面激起细碎的涟漪,绿树枝条横生于细雨中,街巷中店铺的招牌布帘随风轻转。
    许久不见这样柔绵细腻的小雨,帝都行人皆缓行在街上,任凭细细雨丝沾湿衣袍。
    不闻国事的百姓皆叹着雨景醉人,洞悉世事的文人侠士皆暗自思忖着夏日落春雨,雨亦称奇。帝都洛华的外来人日益多了起来,奇观异景紧凑在街巷之内。今日的雨若不是狂风暴雨的先兆,亦是洛华将有大事发生。乱世方能出豪杰,心怀雄才大略的人皆待着洛华这一场混战。
    除此之外,亦有不观雨景,不思世事的人。心怀忐忑的薛佩堂出了点心店铺,边用伞护着手中的点心,边一路往后瞧着有无人跟踪自己。自罗姬中毒,公子重新回了府上后。老爷便把公子软禁了起来,更不允许其与外互通书信。
    今日趁着给罗姬买点心,他才能出来把公子交代的话转告给萧院首。他心中疑惑着,罗姬这毒中得倒也奇怪,不到一日便好利索了。
    薛佩堂心中念着,许是夫人害得罗姬,后见老爷大怒,便又为罗姬解了毒。想到此,他握紧了手中的油皮纸袋,里面是罗姬最爱吃的点心,不可再让人下了毒。
    他一步三回头的来到了萧府大门前,嘴上念了几句自家公子交代的“生非生身,弃车保帅!”生怕忘了这句话,误了公子的大事。他初听到这句话后诧异不已,这是什么话语,但公子说只需告知萧院首,他听了便知是何意。
    薛佩堂再次确定了一遍,自己没有忘记公子交代的话,他上前叩响了萧府大门上的铁圆环。自知道当今圣上是女子后,他脑子整日像煮了一锅浆糊似的混沌不开。
    迟了片刻,霍楚业打开大门后,见薛佩堂是个生面孔,出言问道:“这位小哥可是有事?”
    薛佩堂露出一个憨厚的笑容,“管家老伯,我是大司徒府阮二公子的随从,有事要见萧院首,老伯能否通禀一声?”
    霍楚业听得大司徒府,面上的和善减了一半,他冷冷说了一句,“我家公子不在府上!”便把门关上了。
    “咚!”
    一声沉重的关门声摩擦着薛佩堂的鼻尖轰然响起,薛佩堂挠了挠脑袋,疑惑道:“这老伯看着和善,怎么一点都不近人情!”他把装着点心的油纸袋扎好口,撩起袖口,“铛铛!”锲而不舍的敲着萧府的大门。
    公子说这关乎煜煊姑娘的性命,虽然自己到现在都无法相信当今皇上是姑娘,但自家公子说什么便是什么了。他也觉得煜煊姑娘的女儿装扮比龙袍看着顺眼多了,让他不会再担心自己的脑袋被皇上砍掉。
    薛佩堂一边胡乱想着,一边叩响着门,手掌已红了一片,萧府里面依旧无人来开门。敲了半日,薛佩堂想着许是萧院首真的不在府上,便就地坐在石阶上,捋着背后衣袍上的雨水,等萧院首回府。
    暮色微微西斜,连着雨幕,昏暗的比平日早了许多。有丫鬟进来掌灯,萧渃挥手令她们退了出去,萧老夫人已经安然睡下,他不想让烛光扰了她。
    萧渃嘱咐守在一侧的两个丫鬟不可有一丝晃神,老夫人有半点响动,她们便要伺候着。
    萧渃轻轻的掩上了正厢房的门,出了宁心斋便前往药房。路上忽而想到,若是太后的人突然来带走母亲,自己定是无法阻拦,他便转了方向朝府门走去,想进皇城求阮太后允准母亲多在府上住一段时日;如何也要住到自己毒杀了阮太后那日,否则他便无处寻到母亲了。。
    青歌与青扬二人牢牢紧盯着萧府的前后门,薛佩堂敲了半日的门,盯梢前门的青歌心中觉得此人可疑,便以求医者的身份前去与薛佩堂搭讪。
    “敢问小哥,这可是帝都神医太医院院首萧院首的府上?”
    青歌说着,捂着胸口咳嗽了一声,“咳咳······”本就溟泠的天色,身姿苗条的青歌愈发引人怜惜。
    薛佩堂寻着声音,抬眸看去,见眼前的女子体柔若柳枝,心中生出了怜惜之意,他点头道:“是!不过萧院首如今不在府上,姑娘若是等得,便与我一起等着罢!”
    青歌笑着颔首,便在薛佩堂身侧坐下,柔声问道:“小哥是哪位老爷府上的?可也是寻萧院首出诊?”
    薛佩堂摇摇头,又点了点头,公子说,煜煊姑娘的身份若是被旁人知道,煜煊姑娘便会丧命。他挠了挠头,“我是大司徒府的家奴,身子不爽,便来寻萧院首瞧病。”
    “哦,”青歌看了一眼薛佩堂紧攥在手中的点心,对他莞尔一笑,正欲相问其他时,耳中传来府内有人朝大门走来的急促脚步声。青歌起身,对薛佩堂急急道:“这位小哥,小女子实在等不及萧院首,先去寻其他大夫了。”
    “哎,姑娘,你叫什么,家住哪里啊?我见到萧院首,好替你告知他。”
    薛佩堂大声询问着,青歌已经脚步轻快的离开了他的视线。他皱着眉眼,“这姑娘不是生病了么,怎么走得比我还快?”
    正疑惑着,身后的府门响动,薛佩堂一跃跳了起来,当看见出府的是萧院首,立即大步跑了过去,“萧院首,小的可等到你了!”
    萧渃连着几日的心力交瘁,令他无暇再顾及阮凌锡愚弄煜煊一事,如今见阮凌锡的贴身随从,他眉眼冷淡着,“本院首还有要事!”
    薛佩堂第一次瞧见萧渃面色冰冷,堪比自家公子,他惊诧之余,连忙拉住了萧院首,“生非生身,弃车保帅!”
    萧渃不解的看向薛佩堂,薛佩堂又补了一句,“这是我家公子令我告知萧院首的,我家公子如今被老爷软禁在碾玉轩,不得自由。”
    “生非生身,弃车保帅!”
    萧渃又念了一遍这句话,蹙起眉眼,思忖着。
    阮凌锡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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