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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纪事-第7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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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一声房门大响惊动院子里的人,龙书慧看过去,见到念姐儿一气冲出来,虽然看不到面容,也能感觉出她的恼怒羞涨,而在她的后面,房门内走出吟吟悠然的殿下。
这对未婚夫妻又玩笑了,而显然殿下又占据上风,把念姑娘气的夺门而出。
护卫们这样想着,转开眼睛继续巡逻。龙书慧也是一样的心思,窃笑在必经之路上等着,准备好好审审念姐儿。
看看她和殿下又玩笑的是什么?
但念姐儿并没有机会和龙书慧单独遇上,她只奔开三步,齐王就出来。在齐王眼皮子下面又跑出一步,有人来回话:“车已备好,请殿下和县主登车。”
“哎,你有什么恼的?我也恼呢,咱们去见加寿评评理如何?寿姐儿要说你应该去,咱们举手表决。”齐王把念姐儿叫住。
念姐儿回过身,不服输的道:“寿姐儿才不会向着你。”齐王耸耸肩头:“那你就是答应了?走吧。钟南媳妇在哪里,叫上她陪你?”
“不用了!”念姐儿气呼呼往门外去:“她刚跟舅母学一道菜,做出来颇费功夫,说过今天不出门儿,只我和你去吧。”
在车里,念姐儿板着脸,做个不理会殿下的神态,齐王暗暗好笑,一路上真的没有理她。
……
门外下车,念姐儿发足就走:“您先见大小爷,我去见加寿,一会儿咱们再来说话。”
“不带串通的啊。”齐王叮咛着。
……
太子和张大学士在窗下坐着说话,见到齐王进来,张大学士起身出去。太子请齐王坐下,不过一天不见,含笑的面庞上又添一层沉稳,看上去如对万事不疾不徐。
“游园?好啊。加寿他们都快玩遍半个苏州,我还只跟着走了少少的地方,我也闷着狠了,到那一天,我跟着哥哥去。”
“去和本地的名士对诗,好啊好啊,我在京里就羡慕阮英明时常的去书社,如今我也能玩上一回,这倒不错。”
“铺子?”太子的沉着没挂住,有片刻的惊愕出来。如果不是他和齐王在路上算情投意合,太子险些以为齐王是有意的。再一想,齐王有他的专属快马,他不会知道也没机会知道自己快马往京里送信的内容。
眸光如两道击穿人心屏障的明镜,在齐王面上晃了晃,太子笑得依然温文尔雅:“好好的,哥哥为什么要赏孩子们铺子?”
“不是赏,是还。”齐王没看到太子不经意间的失态,殷殷介绍着他自以为的好主张:“在扬州我们收了你的铺子不是吗?英敏你别说,我想到咱们在这里有间铺子的好处。扬州也好,苏州也好,还有接下来要去的杭州也好,都是出息高的地方。有钱的地方就有贿赂贪官,监查御史在这里,他们自然不敢,又或者,把御史也拉下水。有一个监管的好地方,就是咱们的人在这里。可好好的派几个人在这里,跟挑他们错似的,这样不好,不能乱怀疑官员们。有间铺子,物价高也好,民心乱也好,咱们就多一个监查的渠道不是吗?自然的,对外不说是咱们的。”
齐王还想说指着孩子们出头有铺子,也不会轻易让京里怀疑。但话到嘴边,觉得自己话多了,齐王后面的话就没有说,只在眸子里炯炯灿灿出神采。
显然,他是兴奋的,他满意于自己的主张。
太子明白过以后,还是慢吞吞声调:“还人情啊……”尾音拖的长长的,直到齐王警醒的有了疑心,太子才决定和盘托出。
轻描淡写,并不能掩盖所说的话之严重性。“哥哥,已讨父皇的示下,在苏州这里赏给所有孩子们各一间铺子。跟哥哥一样,我也备下念姐儿,也备下钟南家的。”
他故意的在这里没说出阮瑛阮琬,但齐王一刹时有毛发倒竖之感。在齐王脑海里,太子这好些字的话分明化成两个名字,一个是阮瑛,一个是阮琬。
所有孩子们的话,也就不会少了他们。
这俩个,一个是吏部尚书阮梁明之子,一个是最近动作颇大的阮英明之子。
北风呼啸不过就是此时的浑身冰寒吧?齐王惊恐的发现,太子这个举动是正式宣告他位于朝堂中的地位,公开的请求皇帝答应。
十八周岁的太子英敏,在他参政的几年里,这是他头一次的振鸣清声。
他要笼络阮家!
他不久前,刚打过韩正经的主意!
一道道电光火石贯穿齐王脑海之中,也让他僵在原地。无意中,自己在和太子抢人?
此时是让,还是不让他?
让一步,不是不行,自己地位也在英敏之下,让让无妨。但只怕落他眼中的一个阿谀奉承之徒,那可太不美了。
不让英敏,坚持自己要赏铺子。不但阻挠太子笼络阮家,而且做对似的分庭抗礼,兄弟这一路上出来的融洽就此断开。以后再想寻找在路上这难得的机会修复,是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
齐王默然了。
他既佩服太子的胆量,也为难于此时的进退两难。本来是想和太子进一步交好的举动,现在成了卡在咽喉中的鱼刺,咽也不是,不咽也不好。
……
念姐儿走到加寿房里,见到孩子们全在这里做功课。
梁山老王带着萧战和加福出门,执瑜执璞不会常在姐姐的管辖之地当乖弟弟,这里排开的小案几,是小六苏似玉、拌嘴三差人、一个皮匠小红和阮瑛阮琬。
香姐儿坐在阮瑛阮琬身边,还当他们是刚来的小客人,悉心招待的殷勤。
有元皓在,加寿大多守着他,这就拿着一卷书,和元皓在一个案几上,不时的看他写的字。
见到念姐儿进来,孩子们纷纷招呼,只有元皓是嘟囔:“我还没有写完字呢,为什么又来抢加寿姐姐?”
念姐儿对他的此类抱怨习以为常,嫣然的说上两句好听话儿:“借出你的加寿姐姐一小会儿好不好?等我回京闲了,用心缝一个帕子给你,”
元皓放下笔,扳动胖手指数起来:“在扬州欠我十个帕子,到了这里抢了加寿姐姐这是第七回,欠我十一个帕子,三个帽头儿,两双鞋,和一个腰带。”
好孩子从自己座位上白一眼过来,也嘟囔他:“抢东西精。”香姐儿怕他们又吵,忍住笑叮嘱:“写你的吧,早早写完,去厨房里吃汤水。”
元皓拉着念姐儿还在问:“欠我十七回东西,我没有算错?”念姐儿夸他算的好,才得已在加寿身边安生的坐下。
元皓看似重新写字,其实有人注意到他肥白耳朵的话,微微的颤动着,一心二用的一面写字,一面打算听听二位姐姐的私房言语。
念姐儿不想让他听到,故意东拉西扯的说了些别的话,以为元皓专心在写字上面,悄悄的对加寿把话说了。
“殿下要我张扬的陪他游园,就不想想我回京里怎么见人?加寿,等会儿他问你主张,你要向着我。”
加寿眨巴着眼睛,手指对香姐儿勾动。香姐儿让好孩子乖乖的,她也走过来,元皓的耳朵就支得更高。
香姐儿听完,小声问为难的表姐:“是犯愁没有带女孩儿衣服吗?我和大姐三妹带的还有一套衣裳在,我出套衣裳帮表姐行吗?”
念姐儿尴尬:“二妹,你没有听明白不是?我带的有衣裳。”
“我出枚女孩儿簪子,红宝石绿宝石寿星簪子,让二丫取来。”加寿的话把她打断。
念姐儿仿佛明了,嘟起嘴儿:“哎呀,不是让你们起哄,是帮我回绝殿下……。”
一个身影扑上来,嚷道:“我出个元皓,去哪里玩?我出元皓,元皓随你去。”
胖队长扑到加寿怀里。
加寿格格笑上一声,好孩子哪里肯示弱,扬眉起身:“我出好孩子。”
别的人就都让打扰,韩正经眯了眼,眼神里也有心动,但是他一贯的一本正经,慢条斯理的先把胖孩子和好孩子教训了:“看看你们遇上好玩的事情只出自己,把别人全忘记。我出六表哥,我不出自己。”
小六理所当然:“我出正经。”扭过头安慰苏似玉:“下回我出你,今天你就别掺和了。”
苏似玉不慌不忙:“我出称心表姐和如意姐姐,她们会出我的。”说完,也银铃似的笑起来:“好似吃螃蟹,你出姜醋我出绿豆面子洗手似的,念姐姐是带咱们对份子吃螃蟹吗?不是天天有得吃,咱们小,每人每天一大只,不足够吗?”
秀才遇到兵,有话也说不清,就是念姐儿此时的境遇。她懊恼着:“不是吃螃蟹,”
“那对份子做什么?”好孩子歪着脑袋。
“对呀,吃什么去?”元皓对吃从来兴趣浓厚。
“不管做什么,我都出六表哥。”韩正经有老谋深算的味道。
小六又一回想当然的:“不管吃还是玩,当差还是念书,我出正经。苏似玉你退后一步。”
阮瑛阮琬总算明白了,争先恐后来扎堆:“我出哥哥。”
“我出弟弟。”
念姐儿跺脚:“不是的呀!我已经让你们搅和糊涂。”院门响动中,很快,称心和如意进来。
“大姐,咦?念姐姐也在,太好了,”称心穿着出门的衣裳,一看就是刚从外面采买回来。
她和如意气愤的道:“街上贴出告示说大哥哥与民同乐,与民同游狮子林,别的人还没有怎么样?一堆的姑娘们涌到裁缝铺子里、绸缎铺子里,首饰和珠宝铺子也挤满了人。”
念姐儿没反应过来:“这与裁缝铺子有什么相干?”
“她们抢裁缝做衣裳,要在游园以前做好看衣裳,好和大哥哥游园呢!”称心嘴儿一噘:“念姐姐您可一步也别退,到那一天打扮的十分好,在大哥哥身边一步也不要离开。”
如意热心的道:“一定要帮忙的?不然那么些姑娘,姐姐一个人怎么会得过来?等等,我去叫璞哥来,”扭身就要出门。
念姐儿紫涨面庞叫住她:“打住!还嫌我人丢的不够是怎么着?叫璞哥来,多一个看笑话的人吗?”
如意愕然:“姐姐怎么这样说话?我想,难道那天不要护驾的吗?”念姐儿后悔失言的模样:“你别生气,我的意思是……唉,我应该是什么意思来着?”
一个如意还没有解释清楚,称心也跟着伶俐:“是啊,我去告诉瑜哥,让他那天也陪着姐姐不走开。来一个,咱们会一个,来俩个,咱们会一双。”
挽上如意的手儿,两个人跟进来的时候一样,急急忙忙的去了。
念姐儿的脸已经成块大红布,有个地缝钻最好,随后在身边发现有一个才是真正看笑话的。
“哈哈哈……”加寿终于没忍住,大笑道:“我也帮忙,我出加寿。”
“我出元皓我出元皓!”胖队长又乱上来。
“我出好孩子,”
“我出……”
念姐儿双手掩住耳朵,知道自己寻错帮忙的人。
……
房间里,兄弟二人忽然有了隔阂一般,齐王好半天想不出下面该说什么,太子也静静呷茶。
太子可以解释几句打开僵局,但他想还是由齐王先表明立场的好,就貌似平静的不动形容。
“不,”齐王张口,毫不拖泥带水的反对。
太子一瞥过来,非常乐意听听皇兄的高见,笑容慢慢的堆积到唇角上。
“在这里不还你的铺子,难道让我到杭州才还?”齐王在脱口的反驳以后,委婉许多。
他敢于反驳,是他有了两全的主意。既能让太子满意,也不轻易退却失了自己的尊贵身份。
太子固然是人上人,齐王也有自己的尊严。深思熟虑的话,出自于好心的话,一碰就走,齐王想这也太没骨气,也失了主见。
就像漫山遍野的草,历经严寒来春必发,却永远长不高。只有那敢于坚持自己笔直身躯的树,在强风中不倒,在暴雨中不弯,才慢慢的树立起自己的一席之地。
他真心的是想还间铺子,但事情顺流而下成了要么趋炎附势惧怕太子,要么就和太子生分。齐王已想的明白,这不是他的行事风格。太子都敢向京里宣称他对阮家的示好,自己倒听到句话就要掉头就跑?
“英敏,你的铺子还是让我还了吧。给阮家两间也好,三间五间也好,都由我来出,但是确实是你要赏的,是你的名义给他们。你看,好不好?”
齐王心平气和的微笑:“这债,欠到杭州去也不像样儿。”
太子略作踌躇:“好。”
他何必强着一定自己出钱,名头儿是他的已是他要的。太子想到在海上打鱼,那大网是他拉上来的吗?他也拉不动。送回京的鱼干,他洗了剖了,他做完全程了吗?他一样没本事干得完。但名头儿是他的。
齐王让这一步,已是表明立场不跟他争,也坚持他的决定,保持他的也许称得上“骨气”的说法吧。
真的齐王软下来,太子想自己也会大失所望。他跟随岳父一行走来,这队里的人有哪一个是软的,就是以前名声不佳的文章老侯兄弟,也像是该英勇的时候英勇了。对于齐王另一部分的不让步,太子想可以包容。
相视的一笑,俩兄弟重新有和契之感。此时说点儿亲热的话最好不过,也都想了几句出来,还没有说,让一阵乱嚷打断:“我出元皓!我出加寿姐姐,帮着表姐……”
太子失笑:“他们又玩上了?”
齐王有点儿担心,往前坐上一坐:“这件事儿只有你帮我,让加寿不向着念姐儿,你去说最合适。”就把和念姐儿说的话告诉一遍。
“哈哈哈,原来如此!”太子大笑:“哥哥放心,哥哥你想,我和加寿几时避过嫌?寿姐儿才不会帮这忙,”
“我帮忙!”加寿的嗓音也出来,没办法,这院子着实不大。
齐王对太子挑一挑眉头看去,太子莞尔:“不信咱们去看看,我赌寿姐儿不帮忙,要帮也帮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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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标题回头好找啦啦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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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二十章 未婚夫妻情意笃定
随着太子的话,这一份儿和加寿两小无猜的自信一览无遗。小说 令得齐王暗想,有时候落后的一步两步,并不都是由身份和资历而来。
无话可说。
带着这样的心思,齐王和太子并肩去往加寿房中。而那个门里还在喧闹:“我出舅舅,”这个只能是胖孩子队长。
“我出姨丈,”好孩子挺身。
“我出婶娘行不行,行不行!”这一个是阮瑛。阮梁明年长于袁训,阮瑛对宝珠就是如此称呼。见到胖队长又得意,阮瑛虽还没有挂上拌嘴名声,也不介意再跟胖队长争上一回。
房里还有别的动静:“叽哩啪啦,哗啦砰砰……”,不是拍了案几,就是踢了椅子。
……
晚上,袁训照例在院中巡查。等他回到房中,见到宝珠打开衣箱,正在取他的鲜亮颜色衣裳。
在路上,袁训的行装大多比在京里还要暗沉,路上灰也大是真的。但还是备下浅色的衣裳用来会客,这会儿宝珠全取出来,在手上掂量着。
自言自语着:“就这几件我都不满意,明儿喊裁缝来做几件吧。”话刚说完,见到丈夫回来,宝珠堆上笑容:“你回来了。”
夫妻成亲已有十数年,但每每见到还是“恨晚”似的,这面庞充满缱绻和缠绵。
袁训走过去,自然而然的手往宝珠肩上一拂,也是解不开的亲昵。笑问道:“你搬我衣裳做什么?又为了什么要给我做衣裳?”
宝珠取过一件玉白色的,向丈夫身上比划,语气中说是嗔怪不如说是娇恋:“看你,白当舅舅了,外甥将有大事情,你就不出面不成?既出面,就得有几件会人的衣裳是不是?”
“元皓又怎么了?”袁训想也不想就道。
宝珠扑哧一笑,手指在自己面颊上轻轻一刮:“让我逮到了,你不疼念姐儿。”随后咕咕囔囔:“亏得姐姐为你什么都肯做,你就只记得是元皓的舅舅。”
“是吗?我想起来了,姐姐为了我,曾经叫我不要理会宝珠,干脆最好的,不要宝珠也罢。”袁训故意道。
宝珠白个眼儿:“陈芝麻烂谷子的,我和姐姐早就忘记了,你又提它又做什么?”转过身去,把手中衣裳另换一件雪白的拿在手上,人还没有转回来对着袁训衡量,话又出来:“元皓都要出元皓了,舅舅还能不出舅舅?饶是舅舅不出,舅母也要把舅舅出了。”
有时候的宝珠在袁训眼里,是娇憨这辈子不能改。就像此时,袁训由她的话想到白天孩子们的乱,能把缘由明白。但再明了原因,也看妻子娇娇的还似个捣乱的女孩儿。哪怕她一片的心思不是为自己,是为了自己的外甥女儿。
袁训就和妻子玩笑:“舅母出舅舅有什么用?这舅舅不想出自己,舅母又能怎么样?”
“那舅母就把自己出了,”宝珠原本在袁训身上晃动的衣裳,放到自己身前。走到铜镜前去照,故意地气一气丈夫:“二爷难道生得比舅舅丑吗?二爷原本是俊的。”
袁训清清嗓子又取笑一回:“我又想起来了,这二爷没当二爷的时候,曾和姐姐吵过嘴不是?”
“咄!”宝珠撇嘴:“别再提了!这二爷跟姐姐何曾有过什么?再说就全是你编造的。索性,二爷吩咐你吧。姐姐对你好,你也要姐姐好。你为加寿出的力气,外甥女儿也摊上这事,侯爷从来作成的心不少,为外甥女儿卖一回脸面儿又有什么?你若是不去啊,元皓等着去,执瑜等着去,战哥也争着去呢。”
眼前闪过战哥的黑脸儿,当岳父的跌脚大笑:“罢了罢了,为了战哥我去了,好女婿还是陪着加福的好。”
“就是嘛,就你去最合适不过,你办过这样的事情不是?”宝珠嘀咕着:“怎么能把外甥女儿和女儿不一样对待呢?念姐儿知道也要叫你坏蛋舅舅了。”
这抱怨的话听在袁训耳朵里,总是为他的外甥女儿,袁训愈发的觉得这红烛跳动的房里温暖上来。
……
陈留郡王府上的县主,齐王殿下的未婚妻子,到那一天伴随王驾同游园林的话,风一样的在苏州城中卷开。
如念姐儿猜的一样,谣言如火如荼的起来。关于她是什么时候到的,不管是追随王驾前来,还是随同王驾前来,都有人安她一个“不羞耻”名声。
关于她伴随王驾游园,又安她一个“不知廉耻、未婚夫妻不避嫌”的名声。
人多嘴就杂,这些闲话虽然不是公然在大街小巷里谈论,但还是有星星点点能让钟南等人听到,龙书慧一字不少的传给念姐儿,方便她游园那天有合适的对策。
知己知彼,总比什么都不知道要好。
至于念姐儿会不会听到很生气?以龙书慧的话来说:“姑丈是天下第一名将,表妹你是太后面前养大,想来你应该是教训这些人,不会跟她们置气。”
因此不管谣言有多凶猛,丝毫没有吹进桂林环绕,过了明路的县主居所。
游园的这一天,一早念姐儿起来,妆台前跟丫头们挑选着首饰,映出她的面庞带着开心。
她出京的时候衣裳带的足够,宫装应有尽有。跟着舅舅上路的时候简装出行,服饰箱子和侍候的丫头大多跟随齐王的车驾。这车驾先是返京,后来一起来到苏州。
龙书慧早早收拾好自己,在这里帮着挑出蜜合色黄折枝牡丹宫装,又是一件鹅黄色百褶裙。换上以后,念姐儿自己看镜中的人,亭亭玉立,也是得意的。
直到齐王打发人请她出门,院中第一眼看到藤蔓架下如白云出岫似的殿下时,念姐儿百感交集,在这几天稳定的心情油然的乱了。
天清地净中,附近的房屋、随从等都似化去,只余下傲然挺立的殿下在那一方。似隔水伊人,脚上有白露为霜。
共同游园,是殿下对自己的讨好,当然也可能他受到一些来自本地官员或乡绅的“暗示”,殿下要躲开。但不管是哪种心情,齐王殿下公然宣称自己伴随他而来,是毫不避讳的表达了他的爱意。
而念姐儿乱了心,也能查知自己动了心乱了情。虽然当初走近他时,为的只是加寿。
……
回想那年,太子作主夜查齐王府,一举拿下齐王的所有姬妾,念姐儿去往规劝齐王,还不是为了自己显未婚妻子的威风,为的是她金镶玉贵的表妹,寿姐儿。
定亲的那一年,念姐儿算小有懂事的孩子。她知道虽然这亲事出自于太后疼爱,但太后并没有疼爱到由着念姐儿自己选亲事,而是执意定给最年长的皇孙,姐姐辅佐妹妹已成格局。
在事后她那出身于老老国公夫人膝下教导的母亲,也或挑明或隐晦的对女儿反复陈述她的亲事利弊:“你父亲是外臣,轻易是不能进京的,手中有兵权,又容易遭猜忌。你的两个哥哥,迟早要打发去陪你父亲,可怜他独自在外面,儿子们去陪是早晚的事情。只有你舅舅独自在京里,寿姐儿独自在宫里。瑜哥璞哥小你好几岁,在他们成年以前,寿姐儿已经大婚。这几年加寿在姐妹兄弟上面有谁呢?只有你是最年长的。太平时候的太子,有一位愿意太平的王爷辅助,再到以后的皇帝有一位愿意太平的王爷辅助,这是你一生的大事情。”
话说到这个份上,在念姐儿心里刻的如烙印一般。她不是那或刁钻,或自私,眼里只有自己的姑娘,不会认为凭什么寿姐儿高人一等。念姐儿默默的接受她的命运,成为太后和郡王妃希冀的,满心里只有大表妹的人。
一次次的接近齐王,小心探查齐王的心思,对他做可能有的规劝。当然齐王如果真的有二心,不是一个姑娘的规劝就能有效。但齐王尚在年青,东想西想在所难免。念姐儿还是起到作用,并且也一直告诫自己不要轻易的喜欢上殿下。
在这一点上,念姐儿格外推崇母亲的言语。
“唉,嫁个好丈夫,人物一流,权势一流,随之而来眼红的人也一流。你要是爱慕上他,你可就吃苦头了。家里给你请先生念过书,你去翻翻诗经上,爱慕,往往是身为妻子灾难的开始。让你心乱,让你做错事,让你嫉妒,让你猜疑他,最后让你夫妻生分,有可能此生不和。”
郡王妃在名为祖母,实际上为外祖母的老老国公夫人教导下,是个世事剔透的人。她也让她唯一的女儿,成为玲珑七窍。
念姐儿一面欣赏舅舅夫妻的恩爱,一面愉悦于太子和加寿的青梅竹马,同时也没有陷进去,知道自己的未婚丈夫,齐王殿下他不是舅舅,也不是太子。自己不是舅母,也不是加寿。
这是个难得的明白姑娘,一直和齐王若即若离。用本朝的话来说,叫自重身份。
直到今天,她没有失了庄重,也不表现冷傲。对齐王循循关切,也提醒自己他可以有妾,他为什么不能有呢?他不是舅舅,自己不是舅母。
对感情的渴望不属于自己,怎么保护加寿才是自己一生的责任。
这种心情原本可以维持下去,凝冰似的是念姐儿得体的屏障。但殿下的话如直射万里的强光,把这层屏障冰消雪融。
他要众目睽睽之下和自己并肩出游。
他等于先向全苏州,再对全天下昭告未婚夫妻长伴旅途。
他同时也一样披上那给念姐儿的“未婚不避嫌”面纱,不介意让他的名声染上流言蜚语的尘污。
此时,他静静的站在通红的枫树下,笃定的等候着自己。怎能不掀起念姐儿心中翻天覆地的钟爱呢?
……
含上笑容,念姐儿走向齐王,在他身前几步外站住,轻施一礼:“有劳殿下带我游玩。”
齐王说的轻描淡写:“啊,有你陪我,应该比官员们有趣的多。”轻淡的语气掩盖不住他面上的容光焕发,也掩饰不住他的兴奋。
这算是自己长这么大,最出格的一件事情吧?
不顾名声,不怕由此而来的耻笑,不在乎粉碎本地妄想的心。
……
“走吧,今儿是个好天气,早去可以多玩会儿。”齐王说着,当先往外面走去。念姐儿带着龙书慧和丫头随后跟上。
到了门外,齐王没忍住一乐,哈地有了一声。念姐儿和龙书慧也掩面轻笑。
马车旁边,站立两个小胖子。执瑜昂首挺胸,执璞挺胸昂首,兄弟两个全副披挂,背负弓箭,腰垂断开的短棍,两手叉腰雄纠纠,真的来当今天护驾的人。
一切为了加寿,是念姐儿令人感动的关怀,但她得到回报的时候,一样令她感动。比如这会儿,这对太后眼里奇珍异宝也不换的双胞胎们来保护表姐了,怎能不让念姐儿又感动一回呢?
念姐儿眨眨眼上了车,不忘记给表弟们嫣然一笑。
……
“孩子们,收拾好没有?该出门了。”袁训在院子里又催促一回,房里还是着急慌忙的嗓音:“舅舅再等会儿,就好了。”
袁训看看地上日光移动的影子:“早半个时辰就这样回我,你们到底在做什么?”
走到房门前,往里一望,袁训微微一笑:“又胡闹了,都在等你们,你们还在玩牌?”
房里,摆开一张小案几。两边,一个是元皓,一个是萧战。别的人围在四周。案几中间,放着一副骨牌。
加寿骨嘟起嘴,但看的也兴致盎然。见到父亲过来,撒娇道:“爹爹快教训战哥,他说我是瘪十。”
萧战咧着嘴儿推出骨牌:“你自己点点,是不是最小?你不是瘪十,难道是至尊宝吗?”
元皓点脑袋:“我是至尊宝,我出元皓通杀!”
“爹爹,您快看战哥教元皓赌博呢。”香姐儿告状的话,自己先笑起来。
萧战给她一个鄙夷的脸儿:“刚刚你不是还看的很热闹,说发牌你不比别人慢。”
沈沐麟就鄙夷他:“刚才是给你捧场,可怜见儿的,跟你说捧场你也不懂,你眼里哪有捧场这样的字眼。只告诉你一句吧,现在岳父来了,我们可不就维持秩序。说!好好的为什么教小孩子赌博,你太不像话了。”
“明儿早上练武的时候我约下你了!看我打不好你!从你来了,小古怪就改名叫一丘之貉。这里没有你,你不要往脸上贴金子,一丘之貉全是小古怪,你只能算是个刮耳边的风。但是你瞎帮忙!又上来了。她跟我说话关你什么事!”萧战抓一把骨牌在手里,瞄一瞄袁训,那神情如果不是岳父在,早就开打。
“打就打!”禇大路振振手臂。
“我出元皓!”胖手臂捣乱从来是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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