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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纪事-第5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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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在他们忧愁的这段日子里,侯爷能做的,就是哄他们开心。

    堆上笑容,袁训张开手臂先等着。

    加福先进来,还有些戚戚然:“爹爹,战哥儿有话对您说。”她的小手挡在身前,不想让袁训到,但袁训也看到那里有一串崭新的珊瑚珠子。

    这是战哥儿又送女儿东西,袁训视角就变成把这东西好好夸上一通,让加福高兴她又有好首饰时,一把微泛寒光的短剑挡住他眼睛。

    一双黝黑的小手,和同年纪的人相比,骨节宽大。萧战不无讨好的黑脸儿上带着小心:“送给岳父。”

    袁训接在手上,抽开一看,寒光浸人,这是把古剑。以寒冷杀气来看,没有少喝人血。

    “好剑,战哥儿你又乱花钱。”袁训板起面庞。

    萧战见说好,知道岳父满意,他咧开嘴儿,加福的话先出来。加福带着伤心:“爹爹,这是祖父收了东西,就要跟你算帐了。”

    雪白肥胖的小手还是挡着身前那串珠子。

    袁训微笑蹲下身子,和女儿平视着:“让我看看,加福的这串上好珠子,也是答应了别人和我过不去收下来的?”只看女儿这为难的维护自己,就让侯爷纵使有无数伤痕,也能瞬间愈合。

    萧战骄傲的回了话:“是这样的!”小王爷看过奏章心里有谱,面对袁训他底气十足,祖父要跟岳父开战,那真是太好太好太……所以岳父,战哥儿先来哄哄你。

    当然岳父你会很生气,但偏偏战哥儿太喜欢。

    “这还是战哥儿的主意。”加福泫然欲泣。

    袁训和萧战一起慌了手脚,哄着加福不要哭,袁训的笑意终于没忍住,失笑道:“战哥儿你可越来越鬼了,再大几岁,岂不是个人也让你算计进去。”

    萧战得意洋洋:“岳父喜欢就好,就不会生祖父的气了。”再狡黠地试探着,凑到袁训身边蹭一蹭,嘻嘻道:“岳父以后也不要生我的气,以后有好东西,战哥儿送你。”

    “怎么着这没了官,反而收上贿赂?”小女婿一个劲儿的哄,哄的侯爷心花怒放。把剑拔出再看一回,雪临大地万丈冰一般,是把上好短剑。

    侯爷倒也好贿赂:“看在这把剑的份上,我可以不生气。”

    眼前一闪,萧战翘起大拇指,跟巴结祖父的语气没有改变:“岳父你最好不过。”

    又一次把岳父逗笑,岳父也是个鬼精灵,何况这让孩子为难的事情他参与其中,自然不会问萧战,你家祖父打算怎么办?只是看着小女婿志得意满,越看越想乐。

    “呜…。”加福终于哭出来:“怎么都不难过吗?”加福边哭边道:“公公打输了,为什么要怪上爹爹。祖父又为什么要跟爹爹过不去,加福好伤心。”

    这样才把本打算把岳父按一个时辰讨好的萧战,和打算把奉承话接收到底的侯爷,把他们再一次从讨好与被讨好中拔出来。

    袁训把女儿抱到膝上,萧战在房中乱跑一通:“加福别生气,看我像不像大飞蛾,”

    加福嘟起嘴儿,今天不捧场:“不像哦。”

    萧战把个大脸晃动过来:“那我像不像战哥儿呢?”

    加福格格一声,又重嘟起嘴儿:“像呢,你本来就是战哥儿啊。”

    萧战把胸脯拍得通通响,来问袁训:“岳父,你信不信战哥儿。”袁训又要笑,拿起短剑柄在他头上一拍:“浑小子,我信你。你要怎样?”

    萧战耸起肩头,把一只小手伸出来:“那咱们约好了,不许生气,不许不让我和加福在一起。”

    大手伸出来,“啪啪啪”,三击掌过后,在萧战脑袋上一巴掌:“你小子还敢跟我击掌。”

    萧战嘻笑着要躲避,但左闪右闪,这一巴掌如影附形般的还是打下来,不轻不重的,萧战居然从中感受到岳父对他没有芥蒂。他嘿嘿地揉着巴掌印子,对着加福一个大鬼脸儿:“不哭了哦,看一看你就知道了。”

    袁训也道:“加福乖女儿,你且看看再说。”

    加福屏住呼吸,好一会儿把父亲和未婚夫打量完毕。细声细气地道:“那好吧。”

    ……

    夜晚,星辰不多,但熠熠明亮,把街道有限的照亮。宗御史换上普通的衣巾,从自家的后门溜出来,确定没有人看到以后,捡暗影中行走,来到常家角门外面。

    “当,当,当”,三声敲过,闪身出来一个家人。接进宗御史以后,留在门外等了等,见没有可疑的人走动,把角门关上。

    宗御史让人带着,已走在贯穿这宅院的道路上。道路的尽头,隐约见到一个人坐在烛光下面,似在沉思,又像在等人。

    他看着斯文彬彬,面上有皱纹,还有一把胡子,已是老人。宗御史走得稍近,脚步声让他注视过来,一双眸子中都有书卷气,这是新任的右都御史常大人。

    宗御史走上台阶,带路的家人无声无息守在外面。

    “大人,”常都御史肃然迎客。

    “大人。”宗御史默然拱手。

    厅内左侧一溜四把椅子上,都御史和御史并肩坐下,开始喁喁私语。

    “梁山老王接了礼物,他们这就要动手。”

    “知道是从哪里下手吗?”

    宗御史摇着头:“梁山老王我可不知道,我只知道陆中修和丁前准备近一年,”

    常都御史再怎么压抑,也有吃惊溢出来:“近一年?这是在陈留郡王大捷以前就……”

    “你和我全是老臣,还能不知道陆中修的心思。他担心自己的官职不保,丁前让你说中,他确实报私仇。”宗御史喃喃地骂:“丢死人了,跟他共事。”

    常都御史忍俊不禁,丁前跟萧瞻峻的仇,当事人最有数。作为袁家的亲戚,常都御史也就得知。

    他是个老牌御史,侍候过几任都御史,个中沉浮眼见过好几回。别的都御史都挡过别人的前程,常都御史想我也不能例外。

    他上任以后步步小心,陈留郡王第一次报大捷,多疑也好,慎重也好,常都御史闻出同僚中味儿不对。

    但好在他和宗御史自收拾过欧阳住以后,表面上还是一般。这就拜托宗御史走上一回,背后发几句牢骚:“这朝里有人好当官,老头子花白胡子,全没有个俏模样,也能有个裙带关系?这还讲理不讲,又不是红月楼新来的红姑娘,裙带还说得通情理。”

    严御史一听,就知道是说常都御史。严御史把宗御史扯下水,宗御史半推半就的跟上。

    所以丁前的内幕,宗御史早早听常都御史说过。但二品大员恋上青楼女子这大新闻,宗御史哪里肯信。他将就着听,直到张良陵亲口说出,刑部尚书还能说错吗?再说丁前也当场翻脸,算明白的承认。

    宗御史一面觉得常都御史肯对自己说私房话,一面暗暗庆幸这一回又攀上他。

    上一回帮着常都御史陷害欧阳住,是宗御史有把柄落到常都御史手里。

    这一回的事情,宗御史暗自盘算过,袁家能把这不算仕途精明的老书呆推到都御史的位置上,圣眷是过人,能耐也不小。要知道这老书呆学问是不错的,但与上司下属相处的花天酒地和谐度,他可是差得太远。

    玉珠嫁进常家,可算没进错人家。玉珠恼恨二嫂好几年,也没有恨错。她的公公常都御史跟她一样的性子,清高的只知道诗和竹,酒气脂粉全是不屑入眼的东西。

    当官几十年改变不少,但没攀上袁家以前,他是红也红不起来,黑也黑不到哪里去。

    这样的官员在没有突出的表现时,本应该如此这般的直到告老,但也能一飞冲天在都察院亮了名头儿。宗御史暗想的还是朝中有人好当官。

    这一回宗御史内奸当的心甘情愿。

    把丁前说完,再来说严御史。这是在常御史家里,宗御史也嗓音更低近耳语:“老严这老小子,是非扳下你不可。他这半年里废寝忘食,把你以前监查过的公事都看了一遍。真没想到他拼命的架势,这是他自己对我说的,他要是不说,我哪里猜得到。”

    常都御史沉吟:“几十年的公事,错误还是有的。但只这些,未必扳得倒我。”

    “只这些,扳得倒你,却挨不上忠毅侯。老严的口风,他跟陆中修、丁前三个人另有筹划,但是什么,他不肯说。再多问,只怕他起疑心。”

    常都御史感激的拱起手:“老宗,这已经感激不尽。你只管放心,等这件事情过去,你要当外官,我记在心里。”

    宗御史也感激满面,有几分扭捏:“不是到老了要失足,是久在京里当官,趁着还走得动,孩子们也成了家,都不用挂念,出京逛一逛去。都说外官有钱,我身为御史,倒不敢太贪。但想来任上吃喝总有,算出公差玩山水,呆上几年,也就告老,一生就这么过去了。”

    打趣几句过来:“跟你常大人不能比啊,你是老了老了,倒生发上来。如今你是亲戚中重要的人物吧?好生让我羡慕,却是我学不来哈哈。没这样的好亲戚。”

    “哈哈,你老宗拿我开心不是。我不过是尽份儿力。”常都御史陪他笑上一回,亲自把他送出月洞门,郑重的同他道别,

    宗御史身影隐入花树丛中后,常都御史收起笑容,带着沉重回到内宅。

    正房里,或坐或站着全家人。见到常都御史进来,常夫人和儿子媳妇们欠身一礼:“老爷,你让我们等你,有什么话要说呢?”

    眉睫之上都有不安,忠毅侯最近的窘迫显然也影响到他们。

    常都御史让全家人坐下,腰杆一绷,老书呆从来没有过的凌厉:“外面的事情我不多说,都应该有数。波及到我身上,也不奇怪。但要老夫倒下,还没有那么容易呢!”

    他的长子以谨慎出名:“父亲,依我来看,忠毅侯不是不顾王法的人,这是陈留郡王不顾亲戚情意。山西还有他的岳父老国公在,不如请老国公出面调停,”

    “老大!”常都御史断喝一声,把他打断:“现在就是陈留郡王面缚梁山王认罪,也解救不了忠毅侯眼前的难关,为父我也一样如此。”

    长公子迷惑的一惊神,呆若木鸡似的盯着他。

    常都御史更为不悦:“你只是看我做什么!难道我满面晦气不成!”胡子抖动几下,火气加重不少。

    长公子傻住眼,忽然失笑一声:“父亲,我没有取笑的意思。”

    他的兄弟、弟妹们震惊住。常夫人也生气地责备:“老大,你父亲就要让人对付,你怎么还在笑?”

    “母亲您也误会我,”长公子连连摆手,对着父母亲深深一躬:“不是儿子取笑,而是从没有见过父亲怒发冲冠,儿子我是意想不到的笑,是惊骇的笑,是出其不意,是……”

    常夫人放下心:“这也罢了,”对丈夫道:“老爷,他不是看你的笑话。”常都御史嗯上一声,还是阴沉着脸。

    长公子走上一步:“父亲,儿子不但不是看您的笑话,再说哪有儿子看父亲笑话的道理。儿子的意思,是从没见过父亲豪气如此。”他把个拳头一握,也有个大义凛然出来:“父亲不怕,儿子理当追随。要我常家倒下来,还早得很呢。”

    与袁家有真正亲戚关系的,是常五公子。见父兄们都如对生死,五公子也想失笑。但有长兄前车之鉴,五公子强忍住,走出来道:“父亲大哥听我说,忠毅侯是什么人?虽然年青,却已是曾经威震,让瓦刺名将苏赫为杀他不惜进京的大将军。太后还在,寿姐儿也还在,儿子相信此事很快风平浪静。一旦忠毅侯安然无事,父亲的官职也自然稳如泰山。”

    另外几个儿子纷纷点头:“老五说的有道理,父亲大哥不要太过担心。”

    “你们呐!”常都御史今天安心在家里大展威风,把个袍袖重重一拂,还是斥责:“为父老书呆,出来你们这一堆的小书呆!为父难道想不到这件事情虽有波折,但忠毅侯不是那容易压倒的人。为父难道不知道忠毅侯好,为父也就无事。”

    儿子们一脸的糊涂,常夫人问出来:“老爷,既然您件件知道,还着什么急?”

    “夫人呐,听我对你慢慢道来。”常都御史露出神秘的神色,见到妻子和孩子们都屏气凝神恭听着,他又多出来一丝满意。

    “我为官数十年,都察院是我呆得最久的地方。这里诡异也好,人情世故也好,我自问一本清帐在肚子里。但账目再清,没有花花世界的手段,官运也就一般。我是一边儿诗酒说洒脱,一边儿瞅着人家能耐不见得有我好,官升得让我眼热。”

    他一本正经的说心里话,儿子们啼笑皆非。虽然父亲面上郑重,但两副心思由平时肃然古板人说出来,有滑稽感。

    只有常夫人把个帕子向眼角一拭,竟然出来两滴子泪。语气也心酸出来:“几十年里我看在眼里,怕你难过我没有说。老爷,你如今升上官职,偏又遇上这不如意的事情。唉,那郡王,唉,他眼里不想着亲戚吗?”

    玉珠动动眼神,在最后这句话里面容微挪,与斜上首的二奶奶碰在一起,两个人一起低头。

    闻言,儿子们收起好笑的心情。转思一想,是啊,父亲不是没有才干,但这世上光有才干还不行,他们也轻叹不止。

    “所幸!……为父我不是骄傲的人,却也算不得谦虚。但我思来想去,用所幸这两个字再贴切不过。所幸的,老五娶进老五媳妇,”

    妯娌们都对玉珠陪个笑脸儿,玉珠这会儿清高用不上,也忙还个笑脸儿。

    “为父我升了官!有人说我裙带?宵小之辈罢了!难道我没有裙带以前,全是呆在都察院白混日子!”常都御史愤然不满。

    常夫人带头:“是啊,老爷你平素起早睡晚,公事上勤谨在我眼里是当朝第一人。”

    “夫人,你这有吹捧的嫌疑。”常都御史露出笑容。

    “是啊,我们也和母亲一样的看父亲。”儿子们附合。

    “儿子们,你们也是吹捧。”常都御史笑容加深。

    等到奉承的话落下去,常都御史加重语气,缓缓地道:“所以,为父我不是无能之人,这是一。二,幸有袁家相助。三,袁家助我,是要酒囊饭袋吗?忠毅侯不得意的时候,就是要我们这受过他助力的人出头,挡下来挺下来熬下来!”

    一口气冲腾出来,胡子直橛橛挺着,眉头紧簇簇撮着,烛光下的老大人吹胡子瞪眼睛停在这里。

    这情景还是透着可笑,但看一看这一家别的人,从常夫人到公子们,再从公子们到进家门最晚的媳妇玉珠身上,都随着话挺直腰身。

    人在世上,谁不想天生富贵有人帮忙。但天生富贵也要能扛得下来,败家二世祖难道是凤毛麟角?满心里期盼着有人帮忙,一点儿回馈也没有,这种人放自己身上,谁肯再帮他一把?

    大难来临各自飞,难成参天树与山。

    这样的话在常夫人和公子奶奶们脑海里转了又转,终于他们不约而同的起来,对着常都御史弯下腰去,以从来没有过的整齐嗓音道:“谨遵父亲教诲,一家人自当的齐心合力,把这个难关渡过去。”

    常夫人则是眼含喜悦激动的泪水:“老爷你放心,我们家里没有人会后退一步。”

    “老夫我可再也不让步了!”常都御史说得目露凶光,似乎要把一生不平事都在这里横扫一空。

    随后,他爱怜的看看妻子,又慈爱的看看孩子们,掩不住的大笑声响彻房中:“哈哈哈哈……这样的一家人,对得起祖宗!”

    ……

    月光又一次从乌云后面出来,把床前照亮一片时,玉珠动一动身子,还是没有睡意。

    在她的面前出现几个虚幻的身影,一个是嘘寒问暖的,一个带笑殷切的,一个是戾气四溢地叫嚷着:“公婆偏爱你们,给你们的好东西多,如今是乱世,福王造反,这些东西大家分了也罢。”

    这是一个人,常二奶奶。

    公公在今晚的话,像幻影的话外音,“我们一家人要一心起来”,玉珠叹着气嘟囔:“真没有想到,我会跟她在这样的情形下和解。”

    她以为自言自语不会有人听到,却没有想到看似沉睡的丈夫,常五公子辗转下身子,探究的望过:“跟谁?”

    “哎哟,”玉珠涨红了脸,慌忙的枕头旁边拿起一条帕子,往脸上一盖,胡乱地道:“你怎么没有睡?”

    常五公子没有乘胜追击,他也还沉浸在常都御史的话里,喃喃道:“真是没有想到,父亲还有这豪放的一面……四十年来家国,三千里地山河。凤阁龙楼连霄汉,?玉树琼枝作烟萝。几曾识干戈?”

    玉珠溜圆眼睛,由不得扑哧一笑:“这是千古词帝李煜的词,个中意思用来比喻父亲今天心境虽然契合,但父亲是打算投降吗?你念这投降皇帝的名作?”

    说得五公子也笑了,还是年青俊朗的面上,眸光颇有意味的在玉珠面上一转,先回玉珠的话:“诗词由心而起,管他投降不投降,你也亲耳听到,父亲他可不投降。”

    “是啊,”玉珠也正要感叹几句,冷不防的五公子笑道:“但这词形容你倒也合适。”

    玉珠嗔道:“你这是什么话。”

    “你顽固数年,这就要同二嫂和解了是吗?”五公子学着玉珠的口吻:“真没想到,我要同她在这样的情形下和解。”

    玉珠飞红面庞,把个帕子打过来:“你这个人不好,不睡觉却来笑话人。”把个被头盖到额头上,好在常五公子在他自己心事里,也没有再来追问。

    纱帐内,五公子不时有一声赞赏的叹息,为他的父亲。而玉珠则自由自在的想心事,回想她对常二奶奶的数年不满,玉珠不得不承认,有时候自己是错的。

    一时的看别人不习惯,但不能抹杀她的本质。一时的令自己不痛快,下结论也不必过早。

    ……

    一早,天色重又阴沉起来,花草的苍翠就格外显眼。袁训踱步进书房,在廊下叫一声:“老关”,笑道:“看看这梧桐如碧洗一般,你说我只写字,只怕不会作画。你好好看着,我画给你看。”

    小子回话:“关爷陪老婆孩子呢,还没有过来。”袁训轻拍一下额头,说声是,走到房中来。

    清壁静晖中,大书架透着古朴,但不习惯的感觉还是在袁训心里。

    一连数天他没有去衙门,正在大战的当中,袁尚书适应不了。就像天天陪在身边的关安得了儿子,袁训让他以照看妻子为主,不在身边,这就少了什么。

    听说他要作画,小子们送上东西来,公文在这个时候才到来。鬼鬼祟祟的装在包袱里,上面绣着大朵大朵的繁花,怎么看也像女眷们用的衣包。袁训忍无可忍的骂道:“荀川出的好主意!正经有公文匣子他不肯用,非说掩人耳目,用包袱送来。这什么味道?是他老婆的压箱包袱吗?香的怪怪的。”

    小子们听见也不敢笑,欠身退出去。

    打开包袱,袁训拿出最上面的纸笺,打开来,面上现出错愕。

    “我们来了。”

    “这是什么意思?”尚书说着,把纸笺放到一旁。

    这个时候的街上,一行人威风八面,吸引住行人的眼光,对着袁家过来。

    一辆华丽的马车,后面是一排青色小轿,隐约可以见到是女眷。后面跟着高头大马,为首的一个老人,面容骄横,趾高气扬,正是梁山老王爷。

    兵部侍郎荀川陪在他身边,笑容里全是讨好:“您这算是奉旨前往的不是?忠毅侯一定知趣,乖乖把福姑娘送出来。”

    老王哼上一声:“他敢不送,今天要他好看!”

    “对!要他好看!”马车里钻出一个小脑袋,黑脸蛋子粗肌肤。老王乐了:“战哥儿,你不能这样说,那是你岳父,你得尊重他!”

    “那好吧,当我没说。”萧战又钻进去。

    直到马车在忠毅侯府角门外停下,萧战重新出来。马后跟的几个家人,抬来一把太师椅,往地上一放,老王大马金刀坐上去,萧战荀川一左一右。

    “那看门的,叫你家侯爷出来!老夫我宫里请过旨意,来接我的孙媳来了。”

    看门的见到不对,早就去一个请侯爷。留在这里的人不知道怎么面对,把他轰走,这是亲家。都尴尬的呆站着。

    老王扬眉吐气的抚须暗想,老夫我可是皇上面前、太后面前,都过了一遍的。

    ……。

    “某年某月某日,给加福做一箱新衣裳,第二天加福没有穿,这是怠慢老臣,”

    瑞庆长公主念完,太后对太上皇抱怨着:“这不懂事的,人家做好衣裳,怎么不赶紧给加福穿呢?”

    太上皇添油加醋:“不像话!”

    “大雪纷飞,天寒地冻,接加福早了半个时辰,这是不把老臣放在眼里。”御书房里,皇帝也在看,厚厚一叠,成了皇帝看奏章累时的消遣。

    “笑坏朕了,”皇帝这样说着,对侍候的太监:“打起来没有?”

    太监也笑:“奴才让随时传话,老王又往太后宫里去告状,这会儿刚到侯府门外。”

    娇纵不知事体,目中没有规矩……皇帝瞬间就出来好几个罪名,准备等争斗结束,挑一个安给袁训。

    在皇帝来看,敲打表弟正是时候。虽然他也揪心远方的大战,盼着下一回报上来的,是他心心念念的喜讯。

    丁前在户部下马,走进来单独会见陆中修:“听到没有,老王去袁家的名头,还是为了两家的亲事。”

    丁前不满意:“这不能压制忠毅侯吧?”

    “恰恰相反,这是最好的法子。”陆中修一直关注,在丁前进来以前收到消息,他早就琢磨过,这就指出来。

    “军中打仗的事情,老王远在京里,就评点上说,是鞭长莫及。用忠毅侯和陈留郡王串通的名头动他,老王手中证据不全。两家要撕破脸,要等到这一仗打完,梁山王再拿出新的证据。现在拿加福姑娘说话,倒是个好说法。”陆中修冷笑:“你往这里来的时候,我收到新的回话,老王指责忠毅侯的罪名有一名,跋扈霸道。”

    “好,”丁前深吸一口气,有什么紧迫的从他心里迸出,他热烈地低声问:“你都准备好了的,可以发动了。”

    陆中修用力点了点头。

    ……。

    丞相官署,魏行从怀里取出一道奏章,上面的封皮是从外省来的。魏行提笔,在上面盖上今天收到的印章,把奏章神不知鬼不觉的放到呈送的匣子里。

    放下笔,让心安定下来。三三两两的官员们才过来,有两个走进他这间房,招呼道:“魏大人最勤快,您办来得真是早啊。”

    “呵呵,昨儿值夜的老田,让他早回去休息。以后我有事情晚来,他也让我。”魏行轻松的把话掩饰过去。

    “哦,席大人来了,今天要给他看的,现在可以送上去。”一个官员说道。

    魏行有些意外席连讳来得早,但也没有多想,托起匣子往大的公事房里去,手中滚烫,托的像是随时就要爆炸的火药。

    开始了,魏行对自己道。

    ------题外话------

    键盘忽然不好用了,怪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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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百五十三章不中用的女婿

    发福的身影在宽大黑漆案几后面,与其说是坐进去,不如说是挤进去。

    席老大人比去年又胖一些,带出来上年纪人的虚胖。

    他是皇帝厚待的人,在夏天里每天赏冰给他,现在的屋角就摆着一大盆,丝丝放着寒气。

    但他有咳喘症,又不能受凉。寒气融化的多出来时,他就咳上几声。

    看上去真是难过,跟他在自己宅院后花园的荷花池子旁纳凉相比,那是差得太远。

    可他是个尽职责的人,从陈留郡王第一次大捷开始,席老丞相就一改以前几天才上一次衙门的习惯,每天都会出现。有时候半天,有时候一天,密切注视受报捷影响的官员们。

    魏行出现在房门外时,想到手中奏章的力量,微勾了勾嘴角。只怕等下太医要跑着去请吧?

    躬身进去,把奏章放下来。

    “最近可又有新的议论?”席连讳问的是官场。

    魏行用恭敬的口吻回答道:“议论纷纷啊。”席连讳皱起眉头:“也难怪他们,如果真的是忠毅侯枉法,会有很多的人心中不服。”

    魏行狡猾地为袁训说了句话:“以下官看来,忠毅侯不是不知法度的人,而陈留郡王少年成名,他是自己血战出来的名声。”

    席连讳高兴的连声道:“你有见地,你说得好。”虽然眉头还有一丝没有解开。

    魏行看出来他的心里话,陪笑道:“但官员们不是个个都想到这里,又或者他们想到这里,也不肯承认罢了。”

    “墙倒众人推,这是个老话。又让你说中。”席连讳投来赞赏的一瞥,显然魏行今天的几句话都合了他的心思。

    席连讳略带亲密的叮咛道:“既然你看得这般明白,还按我原来的吩咐,多上心,多劝解开吧。”

    他抚额头:“唉,外忧内患这事情,可是要动国之根本的。万万使不得,不能听之任之。”

    魏行答应着出来,在外面一带灌木丛后面装踌躇公事,等着随时会出来的动静。

    丞相官署,在本朝代为传递部分奏章,也代为过滤。不然全国的奏章由皇帝一个人看,他累到吐血也看不完。

    正常奏事的折子,和紧急奏事的折子,封皮上面标注的不同。凡正常奏事,另有值班官员检阅。紧急的,就送交席老大人先行阅过,提出他的见解再转呈给皇帝。

    在这里相权和帝权有所冲突,帝权加重的时候,丞相往往是皇帝信任之人。

    席连讳就是这样的一位。

    他飞快地把奏章阅过一遍,留下三、五个最重要的。拿起最上面的一个,他还是抽了抽嘴角,心头也跟着不痛快起来。

    赶紧喝口太医配制的药酒,歇一歇,才算缓过劲儿,重新有精神再看一遍。

    外省来的这个奏章在字里行间还是让他坐立难安,但等下他要面见皇帝回话,必须再熟悉才行。

    “本年五月十四,由本城县令胡之文收到密信举报,京中新派监查御史陈堪雨收受贿赂,狎妓纵酒。经查,陈堪雨系新任右都御史常守用所派,职责监查一省政、商、军需……”

    为官数十年的精明,让席连讳的眼睛火辣辣了一下,激得他眼珠子生痛。

    军需!

    常守用。

    与忠毅侯有关的事件这就算来了。

    席连讳不仅不意外,反而早在等着。常都御史在都察院几十年,见过几任都御史让抹黑。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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