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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纪事-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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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老太太回来,袁训就不能再进去,到底还是未婚夫妻,他就没看到房中那一堆宛如木胎泥塑的女眷。

    从安老太太开始,到刚才还尖叫扑到床前的红花,不管是站着的,还是扶着门的,全用一个姿势,再用同样的眼神去看宝珠。

    她们不能不这样看,因为她们得到的消息,是宝珠在光天化日之下,在宫里让宫里的人掳走。

    而她们火急火燎的赶回来,在路上作过种种猜测,认定宝珠会受到各种伤害后,她们见到的宝珠,是以下的样子。

    宝珠气色红润,面颊有红有白。

    宫人们把她归还给袁训以前,肯定是好好的把宝珠打扮一番,以她们能打扮宫妃邀固圣宠的巧手,重新收拾出一个完好的美人儿。

    宝珠发髻是最新的,掌珠和玉珠还记得是她们刚才一直羡慕别人的那个发髻。而她的衣服,金线银珠绣荷花出水宫缎面,衣上有小小的珍珠和宝石。再加上八宝攒珠钗,赤金花叶簪,碧玺金步摇,金线挂明珠……

    和着急慌忙赶回来的女眷们相比,女眷们的面色才是受到惊吓的那个,宝珠倒是悠悠然的。

    袁训见到的宝珠,大约也是这个样子,不过宝珠眸中浓浓的不安。而经过他安抚又一路送回,宝珠又此时回到自己房中,好似倦鸟归巢,天大的事外面有袁训,里面有祖母,她是羞答答的抚在枕上,轻声问安:“惊动长辈和姐妹们没有玩好,这可怎么好,”

    外省的姑娘难得的进宫一次,以宝珠对袁家的不了解,她不知道下一次进会是什么时候。

    安老太太:“嘎?”

    邵氏张氏眼珠子快掉出来。

    掌珠忍不住上前,手按在宝珠手腕上,出去的时候三姐妹都一样,各是一副赤金镯子。而现在,宝珠除了那赤金镯子外,又多出一套全翡翠镯,翡翠绿盈盈的,好似花深处的木叶,青盈而灵动。

    “这是哪里来的?”掌珠说不眼红是假的。

    宝珠涨红脸,这是哪里来的,要她怎么说呢?

    她当时让人剥衣裳,又让送到香汤中,然后穿衣打扮时一概是魂魄全飞,自己穿的什么戴的什么,宝珠都无法提起,也无法解释。

    就飞一眸到房外。

    “唰!”女眷们扭过头。

    隔窗可见南安侯已到,袁训正和他交头接耳。寥寥几句过后,袁训往外面走。

    安老太太也没忍住,胞兄和自己一样,在宫中接到消息后就一直寻找。而宝珠看样子难为情说,那知道内情的,就只有袁训。

    这是她确定养老的孙女儿,才由胞兄安排定给袁家。这袁家,到底是什么来头?老太太就往外去,想叫住袁训问个心中明亮。

    南安侯听到脚步声,又见到妹妹隐有怒气和惧怕,就知道妹妹想说什么,他摇了摇头,安老太太瞠目结舌,问也不能问?

    袁训已走出这个院门。

    老太太径直问兄长:“他说的什么?”

    “淑妃娘娘想看看定亲的那个。”这是袁训给南安侯的回答。

    老太太可是个明眼人,一般的话瞒不过她。当即道:“娘娘想看,怎么不明着召见?又有中宫所出的端庆公主在……”

    她的手让握住。

    兄长稳定的手掌,让安老太太知趣闭嘴。

    “没事儿,他会处置。”南安侯的语气中,充满对袁训的信任。

    他这般的信任,只更添老太太的疑惑。安老太太迟疑的问:“这亲事……”

    “这孩子最可靠不过,过上几年十几年我不在了,有他当你的晚辈,我可以放心的走。”南安侯静静地道。

    老太太悲从中来,又强忍住不再说这不讨人喜欢的话题,想随便岔个话题出来,一张嘴又是:“袁家是什么来头?”

    这是她心里一直转的,张口就来。

    兄妹四目相对,南安侯微笑看着妹妹面上遮不住的皱纹。这是父母最疼爱的孩子,是自己唯一的亲妹妹,打小的时候开始,就没有一件事不依着她。妹妹喜欢,自己就喜欢,妹妹不高兴,变着法儿的也要哄她喜欢,从小就这样的过来。

    不想一件亲事,伤了妹妹的心,害她痛失闺友,又受到委屈。想到自己的正妻,南安侯夫人,南安侯就说不出来的厌恶。他一生觉得对不住妹妹的地方,就是娶错了亲事。

    他就不再隐瞒,含笑:“我也不清楚。”

    安老太太没有吃惊,而是无奈:“兄长就这么的相信这孩子?”

    “是啊,那位大人做保山,又有……。”南安侯低语几个字,安老太太愈发的扑悚迷离。她索性干脆地道:“好吧,我信兄长的,你总是为我操心才是。”

    南安侯笑了:“是的。”如同小时候一样,他抬掌拍拍老太太的白发,道:“去看看你的四丫头,想来在宫中受到的,必有一番招待。”

    这“招待”二字,让安老太太叹气:“还真贴切。”

    兄妹二人往房里来时,窗户后面,邵氏张氏移开的面庞,也和老太太一样,是充满了疑惑。虽然兄妹二人的感情让她们羡慕,可她们更关心的,是宝珠这是让掳走?还是被赏赐?

    ……。

    袁训走出安家,以马车前犹豫一会儿,跺跺脚,赶着车往宫里去。

    他在气头上时,不想去冲撞“娘娘”,就告诉自己回去告诉母亲,让母亲去转达。可他还得去还车,虽然这车一天不还没要紧,可因这车的存在,袁训就生出回宫去的心思。

    既然打算去宫中,那去问问是必然的。

    少年的袁训,当着人做事是稳重的。可不代表他的内心,也苍老如老年人。他愤愤在想着,宝珠是能吓的吗?

    吓坏了还抱什么孩子!

    就这么离开。

    他离开后约有盏茶时分,两匹马冲入这巷子中。那叫世拓的青年勒住马缰,问身边的小厮:“就是这一家?”

    安家大门上,不知何时画了一个小小的白粉圈。

    小厮笑:“世子爷,小三子跟人,不会跟错。这里应该就是安家在京里的住所。”

    “等等,”世拓眼神一凛,与小厮同时听到开门声。主仆马术都很好,拨马就走。冲到街口,在转角装作无意的停留,见一个家人牵着马走出来。

    主仆眼睛都一亮:“没错,美人儿就是住在这里!”

    这个家人,是南安侯的随身家人。他在这里,南安侯也在这里。南安侯最近去的最多的地方,就是他的胞妹住处。

    这也是南安侯夫人最恨的地方,对世拓说过多次,有让世拓帮忙去捣乱的意思。而世拓对姑母大人数十年夫妻不和,早就麻木不仁。

    他小时候还曾愤慨地挥舞拳头:“为什么,姑父对姑母不好,我要寻他事情!”一晃这些年,世拓都会追美人甩美人,对姑母不得姑父欢心只有一句话:“你忍着。”

    他世子爷甩掉的美人儿不知道有多少,都像姑母这样的自己没能耐同丈夫和好,又抓住夫妻不和这事不放,以为还和老太妃在时一样,是南安侯这当丈夫的一个把柄,世拓心想,真没道理!

    但是姑母指的美人儿,世子爷还是蛮有兴趣。须知道世子爷世拓要风有风,要雨有雨,要狐朋来狗友,要媚骨来娇柔,放过任何一个美人儿,都是对世子爷极大的污辱。

    美人儿,那大红衣裳的美人儿,看上去火辣辣的,咬一口,一定辣到心里,酥到脚尖。

    世拓第一眼相中的,是大方标致,又不怕人看的掌珠。

    等南安侯的家人过去,世拓对跟从的小厮一笑:“你去看看地形,我呢,还有点儿事得去找冯家兄弟一趟。要找我,就去彩月楼。”

    说过打马离去。

    小厮在他身后笑,世子爷碗里快吃不完,这不,接上的又来了。

    以他跟世子爷的这几年,凡是世子爷相中的美人儿,不管是忠贞的还是固执的,经过世子爷的手,没有一个不乖乖就范,接下来,就是相思、情恋、火热、咒骂。

    这四步曲,至今没有错过。

    但女人吃了亏,她还能怎么样?只能自己忍着,除非不想再嫁人。

    ……。

    深宫流云,绿叶森森。袁训候在宫门上,他不去理论几句,怕几宿会睡不着。

    好半天,有一个太监小跑着过来,过来先悄声埋怨:“小爷,您也是太较真,不就是相看相看,您这又进见是想说什么,娘娘正在不悦,本不想见你,怕小爷你牛性上来不肯走,这不,让我带您进去,您可说话小心点儿,”

    袁训面无表情:“嗯。”

    随太监进来的地方,是中宫皇后的宫室。袁训进来无人奇怪,因一直在“关照”他的淑妃,就住在皇后的东偏殿。

    袁训没有去东偏殿,而是直接进入皇后正殿。殿内无人,他也不奇怪,越过帘幔进去,又是一间殿室,尽头是一道珍珠帘子,白日里也放出数丈白光。

    袁训在珠帘外,又离开的几步地方上,跪了下来。

    他跪下,也和外臣请安的礼节不同,往那一跪,直挺挺的,就紧抿着唇不发一言。

    里面那位恼火:“怎么了,你这是来怪我的?”

    “我只想回一句话!”

    “说!”

    “吓坏宝珠,可就没有康健的孩子抱!”袁训梗起脖子。

    气氛骤然紧张起来,空气冷凝得人手心里可以冒冷汗,又才一出汗,就冻在手中。

    半晌,帘内抛出刀子似的话来:“你敢这样威胁我!”

    “我据实而回,请娘娘三思。”袁训还是*的。

    帘外的他,和帘内的她,心思都想到一个人。在他所想的,那是一个羸弱的人,他从没有见过他的面,他是羸弱的他的遗腹子。

    而帘内的她,则是照顾过羸弱的他,甚至为了他,年纪小小被迫离家。当她经历辛苦劫难,终入富贵荣华,她去寻找羸弱的他,只有一捧黄土,一捧白骨。

    她狠狠瞪着帘外虽跪着,却毫不示弱的袁训。这要不是他唯一的骨血,早就一巴掌打过去。

    竟然敢拿孩子威胁我?

    你当本宫这么好说话!

    可她还是强势中虚弱下来,康健的孩子,“康健”,万一以后孩子不康健,她死了怎么去见去世的双亲,和家中的祖宗。

    “好吧,”受人威胁总不是好事,她内心虽服软,嘴头子上阴阳怪气:“就依你,你能耐!”

    袁训叩了三个头,个个响而有声,不等帘内人说退去,起身弯腰,倒退着出去。

    又是半晌,斜风入帘栊,将近黄昏时,帘内的那一位才气哼哼道:“没有孩子抱,哼,我倒怕了你,不敬长辈的东西,”

    旁边的人想劝又不敢劝,想笑又不敢笑。

    这一位还没有发泄完,皮笑肉不笑地道:“你们都听到没有,那个宝珠,名符其实是个宝珠!是要捧手心里的宝珠,可不是能摔打的宝珠……”想想又脾气上来:“全是那个老东西定的好亲事!我还蒙在鼓里,他倒和南安侯这个更坏的老东西不声不响的,把亲事互许。你们都知道,我为他的亲事,我相看的可是朝中的佳丽,看来看去,我眼睛都花了,那两个坏东西,死老头子,自作主张定亲事。哼,一个五品官的孙女儿,爹娘也一般,当爹的居然还不是官?”

    为了亲事,这一位几时想到几时恼火,她半点儿没插上手,全让别人作了主。

    说着,那倒霉的忠勇王又中枪。

    “家里没镜子怎么着?也不每天对着照照,一个庶女,也想攀我的亲事!没廉耻的东西!太子挡了他,他还有些不甘心,非要我自己个儿对他说,他方能清楚明白清醒领悟……。一个庶女!”

    难怪她生气,一个庶女也想当自己的亲戚。

    想到这里,更生气的是,那个宝珠,也一样是庶子的女儿!

    “母后,”帘后一声呼唤,端庆小殿下蹿进来。她从来活泼,性子没有半分安静的时候。一进来,小脸儿就晃动着笑,像漫天西下的日头,全到了小殿下脸上。

    端庆小殿下猴过去,双手扳住母亲的脸对着笑:“新娘子要敬婆家茶吗?”

    所有人都让逗笑。

    “敬,你又问这个作什么?不看书,不学礼,成天疯跑。我还没骂你呢,我就说要看看,你把人吓到了,知道吗?”

    那掳宝珠的主意,出自于十岁的小公主。十岁的她,能出来什么稳当的主意。

    “坏蛋哥哥生气了吗?”小公主眼珠子骨碌碌。

    “生气了,我也生气了。”

    “那,我帮母后做件事,您就可以不生气了。”

    “哦,你又想怎么样?”

    端庆小殿下笑眯眯:“坏蛋哥哥成亲,母后你不能出宫,我代你出去吧,我代你喝这碗茶。”

    “扑哧,”不知哪一个宫女先笑出来,余下的人全都笑了。

    “坏丫头,这事儿你是哪里打听的?出去可不能乱说。再就这新娘子敬的茶,是长辈喝,轮不到你。”

    小殿下继续转眼珠子,寻思馊主意:“让我想想,我回去睡一觉,就有喝茶的主意了。”她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一蹬小腿,又走了。

    外面自然有人跟上。

    让小殿下这么一闹,帘内的娘娘旧气消除,新的气又上来。

    她酸溜溜的:“成亲?哼哼,那个老东西不回京,就得等着,哼哼哼!他是男家亲戚吗?还要等他!我要是犯点儿坏,让他回不来!”

    侍候的人窃笑,那位大人还不老,但娘娘恼他,就一口一个老东西。另一个坏的老东西桂冠,让南安侯不费功夫的摘走戴头上,看这样子,这一辈子也取不下来。

    ……

    夜凉如水,邵氏又歪在榻上出神。掌珠一般的洗浴出来,随意回母亲:“您不累吗?宫里逛了那么一圈子,”

    “掌珠,你不觉得奇怪吗?”邵氏问女儿。

    掌珠一愣,又了然地道:“您说宝珠,宝珠这事儿啊,”还没有发表见解,邵氏道:“是你祖母。”

    掌珠彻底愣住,走到母亲对面坐下,深深的打量她,也做好长谈的架势,且失笑:“您素来不敢说话的人,怎么会对祖母起什么疑心?”

    “不是我起疑心,是疑心送到我面前。”邵氏就把安老太太遇到南安侯夫人的话告诉掌珠:“我虽然不认得她,也猜出几分。”

    她自以为有关子可以卖,就得意地问女儿:“你能猜到吗?”

    掌珠大大咧咧:“我的那位舅祖母,南安侯府的正房太太呗。还能有谁!”

    “吓!你又没见到,当时她和你祖母两个人,像两只斗鸡进了场,你怎么能猜到!”邵氏大大的惊奇。

    掌珠笑起来:“是她,好些事儿就都没了疑惑。”

    “哪些事儿?”邵氏糊涂。

    夜风中,掌珠徐徐而谈:“祖母自曾外祖母去世后,再也没有归宁。”

    “我也一样的不回娘家,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但你可不一样,你嫁出去可得常回来,不然我能让你祖母闷死。我肯定早死在她前面,这是一定的。”邵氏戚戚。

    想到她的娘家人,邵氏更为难过。

    掌珠骇笑,安慰母亲:“您不爱和祖母过日子,我就把您接走。”邵氏泪眼汪汪,像是离开婆婆单过就在明天,激动上来:“真的么,这是真的么?人家肯答应?”

    “他不答应,就不找他家呗。”掌珠素来大气霸道,而经过今天宫中逛过,更对自己的亲事成竹在胸。

    再说自己的祖母。

    “舅祖父对祖母,那是百里挑一的好兄长,祖母还不肯回来,回来又不进侯府,这还用怎么猜,和那位舅祖母一生不和。”

    邵氏点头。

    “祖母对我们姐妹怎么样?”掌珠又问母亲。

    邵氏弱弱地道:“以前对你们都是一样的不待见,后来又好些,如今来看,竟是对宝珠单独的好,”

    掌珠低笑:“宝珠是今天受了惊,先不说她。就说以前我也认为祖母不好,如今看她为我们往京里来这一趟,”

    “她为她自己,侯爷不回京,她怎么不回来!”

    “那是姑嫂不和,但姑嫂不和,祖母也回来了,一则不用多说,为养老,二来,为我们亲事。”掌珠这人,百般挑剔别人的时候多。难得的感动一回:“她要和舅祖母和气,亲事上还用她这般的劳动。”

    又为自家祖母出气:“舅祖母是吃错了什么药,大面子也不要了,也不请我们一请,当我们爱吃她那顿饭。”

    掌珠不由回想今天,她见到足的十几个小侯爷,十几个……这个数字真惊人。

    见到这么多的人,自然是累的。掌珠打哈欠:“睡吧,明天祖母说的,要陪宝珠,宝珠让吓着了,”

    “还说宝珠,宝珠成亲,我还要出东西呢。”邵氏后来才想到又上了老太太的当,白白的给宝珠添箱。

    掌珠也埋怨:“就是的,东西全是我的,怎么给了宝珠!我得睡了,从现在起到宝珠成亲,我得天天盯着祖母,不许多给宝珠东西!”

    她走向床榻,冷不丁的,母亲又迸出一句,静夜中,她低低的:“你说,我们打听打听老太太当年的旧怨如何?”

    “好啊。”掌珠讶然了,真的很意外。母亲这种见到祖母就怕的人,也敢有这样的背后心思。

    “你答应?”邵氏也一样的意外:“你才说祖母好,”

    “祖母在亲事上不会亏待我们,可打听南安侯府的旧事,以后遇到事情先有准备,这有什么。”掌珠喃喃:“但打听也是白打听吧,不过是姑嫂不和,家家都有。”

    “你三婶儿认识的有人,我都看到,她赖不掉,她今天在宫里,和一个太太说话,我问她半天,她才支吾着回答,是她娘家的亲戚……”

    掌珠不耐烦上来,她正发困,就呛道:“祖母娘家有舅祖父,三婶儿娘家有人,就我们是没人的!”

    一下子把邵氏打哑,无话可对起身去睡。而这个时候,一曲清亮悦耳的笛声,悠扬的响起。

    对面西厢,张氏伸头往外看,见一轮明月高挂:“这是谁,半夜不睡吹凤求凰,”

    安老太太房里也走出梅英,悄悄的去见孔青:“老太太让您出去瞧瞧,不要是冲着咱们家姑娘来的,这可不好。”

    老太太耳朵眼里,也听得出这是凤求凰。

    不远处的楼阁上,世拓世子爷身穿一件淡紫色罗衣,月下飘飘然若天人,手中一管横笛,正吹得如痴如醉的地方。

    追逐美人,是他的爱好。

    抛弃美人,是他的最爱。

    美人儿,先上我的手,再慢慢看你泪眼儿婆娑,烛下不干……

    他觉得全天下的美人儿,为他生为他死,都是应该的。

    小厮站他旁边:“世子爷,人家出来人了,五六个壮汉呢。”

    世拓停下笛声,微笑道:“离我们还远,他们也找不到这里来。”

    果然,孔青在宅前宅后找了一圈,没有见到半个人影,就回去关紧大门。

    这不长的笛声,让附近正经的人家全小小的慌乱。

    掌珠侧耳倾听,她已睡下,但眉眼儿带笑,想白天收到的爱慕眼光,会是哪一个在外面?当事人有完全的直觉,认为是为自己而来。

    张氏推醒睡着的玉珠,有些恼火:“是你吗?是你惹来的!你就要定亲了,今天见到多少好少年,”

    玉珠揉眼睛:“三更半夜又吵什么,是为了给宝珠添箱吗?您不是祖母对手,认输吧。去找那位方大人打听祖母旧事,我劝您不必去,祖母的事与我们扯不着。”

    张氏气馁,咬牙骂:“你就清高吧,不食烟火吧,不管什么事都和你扯不上,等宝珠掌珠全嫁的比你好,你就去哭又有谁理会?”

    玉珠继续大睡。

    而宝珠,则起了甜蜜。

    她知道外面吹笛的不是袁训,但这一曲凤求凰,让宝珠心中把袁训百转千回的想过,更相思,又不安,手抚玉蝉低低的问,你是谁,

    你到底是谁?

    此时离京数十里的集镇上,余伯南兴奋的睡不着觉。算路程,明天就可以进京。去安顿下住处,再一一拜会阮梁明等人。

    从他们那里,打听安家祖母的住处。

    宝珠,我也来了。

 第一百零八章喝茶

    关于宝珠被掳,南安侯不是没考虑到与他的夫人,那位终生不得他喜欢的正妻有关。

    一早起来,他睁开双目,先就在转这件事。

    他是侯爵,南安侯夫人此时的娘家也是侯爵,文章侯。

    这是当年的老太妃,她出自于南安侯夫人一族,与南安侯夫人娘家这一房是远堂亲。嫔妃们但凡聪明的,就会照顾不管多远的亲眷,何况南安侯去世的岳父,当年还是个官员,对在宫中的嫔妃们来说,外面有当官的亲戚,总好得多。

    老太妃曾很得宠,但再得宠,老皇帝和此时皇帝都清明。中宫所出,由太子而即帝位,就像此时的太子,也是顺利的在东宫,从表面上是无风无浪,无人敢撼。

    太妃争不来帝位,也不敢去争,就竭力的为娘家人求爵位。当时最出众的,就是南安侯的岳父那一房,又有南安侯夫妻不和的事,为压制南安侯,顺利求来侯爵一位,但无功而爵,东扯西扯的政绩又说不过去,就赐名文章侯。

    意指文章过人,所以为侯。

    一样是侯爵,和南安侯比起来,特别是在老太妃去世后,一年比一年稀松。

    世拓敢放狂言:“我不怕姑父,也不放在心上。”不过是句狂言。

    南安侯夫妻不和,又有太妃压制,精力全用在政绩上,此侯比世拓的父亲要强上很大一截子。但再强,他的夫人娘家也是侯爵家,南安侯由宝珠而想到自己夫人身上,就不得不考虑岳父家的这个爵位。

    南安侯对岳父家的下一代看法,如同世拓的狂言:“一代不如一代。”

    他的三个儿子里,有两个有孙子,背后都有争爵位的事。但好歹,孙子们中有出色的。就是趁他不在家,和南安侯夫人走得很近的大爷二爷这两位,也是老老实实自己挎着考篮下科场,扎扎实实的出功名。

    世拓?

    他能下的科场唯有一个,女人科场!

    考哄女人骗女人,世拓说摘桂,别人就不敢去。

    这样的“人材”,也能在宫中起风浪,敢于来一出子掳人记?

    南安侯打楠木大床上坐起,摇摇头,不可能是他!

    “侯爷起来了,”两个年青的女子进来,她们都生得明眸动人,是南安侯从任上带回来的妾。在古代这就是男人的便利之处,可能在现代也是。

    他夫妻不和,自然有妾可以填补。所以世拓渐长,就对姑母也有看法。你和姑父拼什么拼,和自己远嫁的小姑子也犯不着拼。

    除了自己生气,再就是一点儿好处也没有。

    所以成亲,要就嫁个能夫妻相得的,如果还相得不了,那就需要有点儿宽容,有点儿容忍。手段这东西,也是建立在忍让之上。

    很多夫妻都从互相忍让上来,当然这个言论,对某些现代姑娘们来说,她们反过来看。

    漱洗过后,南安侯还是要往妹妹府上去。他孙子都长大,虽有妾,也没有再生子的心。打算卸爵归田,再不出京,才让安老太太回京来,自己可以日日照应。

    “有信来。”

    书房里侍候的家人小跑过来,送上一封南安侯说过,到了哪怕是深夜,也即送进来的信。

    信上熟悉的字体,让南安侯精神一震。急忙拆开,目光搜寻最重要的几句。

    “圣命已下,定八月中秋进京面圣,”

    南安侯呵呵畅快的笑了,笑过以后,掐指算日子,自语道:“八月中秋,这才五月端午,还得三个月成亲。这中间,可不要再出什么事才好。”

    这位大人言而有信,他果然回京来看袁训成亲。

    南安侯还记得自己去年回京前,和他把盏而谈。两个人都对这件亲事寄于厚望:“只要夫妻能好,再就孝敬两家长辈,你和我就都安心了。”

    南安侯特地折回去,把信收好,重新再走出来。“父亲,”大老爷过来,陪笑道:“今儿端午佳节,父亲还要去姑母那里?”

    “是啊,端午节,你姑母总算回京,我和她过节去。”

    “那家里,”大老爷明知问也白问,不过也提一声儿。

    南安侯漫不经心:“我在外多少年,你们自己不也是一样的过节。自己过吧,要喜欢,你们三房一起过也行。”

    “我想陪父亲去姑母那里,”大老爷想,父亲多少年没见到姑母,自己也一样是多少年没和父亲一起过年过节。

    南安侯不愿意看到南安侯夫人,又任上道远,儿子们出仕前还接在身边教导,出仕后他过年也不回京。

    外官不奉命,本就不能回京。但自己愿意回来的,却可以上折子请回。

    南安侯微笑,长子就是长子,还能体贴到自己的几分心,也依恋自己。不过他吩咐道:“你在家吧,陪陪你媳妇。三个媳妇都是好的,大过节的,我陪你姑母,你们都跟着来,把媳妇们都闪下来不好。全家都去,家里空了也不好。”

    “是是。”大老爷躬身答应。

    二老爷和三老爷也从一旁走出来,他们晚来几步,也是明知南安侯今年过节一定陪姑母,也要来问一声的。

    见父亲这样的体贴媳妇们,兄弟三人都心中感动。

    他们全是跟随南安侯在任上长大,能下科场时才送回京,和南安侯很有感情。想父亲一生房中不和,但却教导儿子们不能辜负房中,纳妾是正当的,但三个媳妇,南安侯一向关切。

    南安侯夫人在南安侯府总站不住脚,她和自己的丈夫斗,实在不是对手。

    交待过,南安侯就要走。三老爷叫住他:“听说昨天姑母那里的四丫头受了惊吓,”南安侯脸色一沉,前后左右看看没有闲人,再斥责道:“这话是乱说的!”

    那可是在宫里受到惊吓。

    三老爷陪笑:“儿子是想说,女儿们想去看看,父亲既然要去,这就让她们上车,跟了去吧。”南安侯有了笑容,语调也轻松了:“啊,今天不必了,过节呢,我才说你们都留下和媳妇们过,又把孙女儿带走,你们不是团圆不了?明天去看吧,一房一房的去,既不显太热闹,也天天有人去,不显太冷清。”

    三个儿子一起答应,二老爷也有话要问:“行沛的亲事,还不知定下哪一家的好?”大爷钟恒沛已成亲,二爷行沛,三爷留沛,四爷引沛都还没有亲事。

    南安侯知道他的意思,直接堵实:“你姑母那里是不行。”

    “是,但亲上加亲是常有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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