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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纪事-第3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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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手,管事的送上一个大盘子,里面装的总有一百来个金银锞子,满满当当的堆着尖。

    一个锞子不止一两,又还有金的,这一盘子就早超过一百两。

    抓上一大把,梁山王妃要往加寿姑娘背的红包儿里塞。加寿再对着她歪脑袋笑:“谢谢王妃,但不装这里,”

    她应答如流,梁山王妃愈发觉得有趣,再想到自己就要有孙子,更是打心里要好好疼面前这个小小人儿,就和她有问有答:“那是装哪里呢?”

    小手指自己身上,加寿笑眯眯:“这是母亲做的,用多了,就旧得早。塞钱的,是那个。”宫女们手上,早展出一个娇黄色大红包儿,比加寿姑娘身上背的这个可大得多。

    但这大,不是提醒主人们要多给钱,加寿不是才说过,一次只收一百两。这是公主后来给加寿做的,因为宝珠做的那个,加寿现背着的,已经小了,以前小屁股都盖不住。

    梁山王妃就往这个里面放钱,边放边笑:“和我说不上客气话,今儿要多收,可别嫌我备得少,我也不同你客气,要是少了,明儿你还来。”

    遇到一定要多给的人,加寿也早学过。不收像看不起人,眨动她水汪汪的大眼睛,说声谢谢也就是了。

    加寿今天收的可真不少,梁山王妃给过,连夫人等也准备的有,也放到大红包儿里去。加寿再学矜持,也是个小小孩子,还不到三周岁,这就喜欢得格格直笑,对老太太道:“回去给英敏哥哥看,他说得不对。”

    英敏殿下不能像加寿这样时常出宫吃酒席,就总说:“人家下回再也不会给你钱了,全让你要光了。”

    加寿在这里想到他,小心眼子里充满得意。等下回宫,又可以对着姑姑和小哥哥得瑟,让他们帮着数钱,再分几个给他们,大家一起欢笑,那才叫好玩儿呢。

    她笑得豁牙闪动,跟着梁山王妃等人进去。

    那些早回来,和没有去的女眷们瞧见,胸口都堵上,都有纳闷,王妃为什么肯破格的疼她呢?

    重回正厅上坐着,梁山王妃又让人拿稀奇果子给加寿,又叫来几个小孩子,五到七岁不等,全是干净娟秀的小姑娘,是梁山王妃连家沈家找来的小姑娘,来前都交待过,今天只陪加寿小姑娘玩儿。

    又派几个老成家人看着,还有加寿姑娘自己的宫女嬷嬷陪着,送到暖阁上赏梅花。

    这一切安排好,梁山王妃和连尚沈卢四家夫人们相视而笑,把眼底的尴尬掩饰下去。

    她们是尴尬的。

    她们尴尬在收到大同城破的消息那天,兵部里一传出来,各家夫人的亲爹娘先慌了手脚,一起登上亲家的门,当娘的哭得如泪人儿般,说自己女儿让你们生生断送,我女儿要有个好歹,你们亏心不亏心?

    有两家子亲家甚至因此不和。

    因为当初走的时候,是征求过娘家答应,难道当时不知道边城是有战事的地方?现在要接人,可以,没问题,跑来闹却是不该。

    十几家子女眷,当时还不知道有一部分人先回来,加上亲家就有二十家出去,齐集梁山王府,请梁山王妃安排这事。

    都知道梁山王府有大船候在山西,预备着世子妃明年回来。

    梁山王妃就答应下来。

    不想没有几天,世子妃等人有孕的信先于回京的女眷到达京中,大家又齐集梁山王府后悔,掐指算算后悔也晚了,按日子算,世子妃等人应该在半路上。

    这就连家怪亲家,尚家怪亲家,小沈夫人没出嫁前就是婆婆面前的娇外甥女儿,沈夫人没有亲家怪,就怪她自己。

    梁山王妃不能怪病卧的镇南王妃,只怪别人来怂恿。

    一起道:“才有过一场战事,哪能转天儿就有?又大雪冰寒的,这个年料来无事,应该让她们安养胎儿,不应该早接回来。”

    这就齐齐对宝珠歉疚上来,想她总有一场招待,又战事中诸人无事,袁将军又不在家,袁将军夫人无功也要有功才是。

    她们的歉意就全表现在这里,接出来加寿给她钱,单独收拾出看梅的地方,给加寿好好的玩耍。

    还能讨好中宫,真是一箭好几雕。

    但看在别人眼里,像那十几个没去和早回来的女眷眼中,心头就要一寒。

    她们也是应该对宝珠有歉疚的,在大同城破以后,没去的人庆幸我早远见,公开说过:“袁将军夫人说好,我才不信她!”

    言下之意,她一个人在那里苦闷,就是骗我们去陪她的。

    早回来的女眷公开也说过:“走的时候就不说凶险,刀子剑全在脖子前面晃,想哄我们去死地上,真是个险恶用心的人。”

    把宝珠的名声败坏一通不说,还要显摆自己早有见地,早回来的有见地。

    这会儿对着加寿姑娘得众人之宠,无疑又给她们的一击。

    小宋夫人悄悄告诉同来的人:“咱们回去吧,免得等下说话不好听,不是白听了话?”等下说话不好听的人,只能是指就要到家门的世子妃等人。

    别的人硬着头皮不肯走:“我们做错哪里,要灰溜溜的走开,已经来了,见个面再走不迟。”约着互相陪伴,去厅上重新坐下。

    世子妃等人进门的时候,已经是午后一个时辰,梁山王妃酒宴开到一半。

    没有人怪她们,全有了,车轿都不能快。又孕妇是不是要多吃,这就多餐,船到码头,先吃一顿再回来,可不就耽误功夫。

    说一声到了的时候,凡是亲人的全有了泪光。女眷们取帕子,外面厅上坐的父亲公公兄弟等人,就伸长头颈。

    见到一行软轿直接抬进来。

    ……

    “爱姐儿!”颤颤巍巍的先站起一个老妇人,看年纪怕没有六十出去,得几个女眷扶着,才不让人担心风一吹就倒。

    小沈夫人走到她怀里:“祖母,我回来了。”

    连将军夫人的母亲接住她,尚卢两将军的夫人也让家人接住。梁山王妃接住自己儿媳,抱她到怀里,悄声地道:“稍坐一会儿,休息休息,你就去看你母亲,不用在这里陪着客人。”又现安排:“备轿子,这有了不是玩的,要处处当心。”

    那边老妇人也泪眼花花的交待:“爱姐儿,有了,要当心。”

    “我正要问呢,要我当心,怎么还接我回来?”小沈夫人开始发脾气。当着人收敛的多,但话中埋怨浓浓,好似大雨前乌云滚滚,不管这雨这会儿下不下得来,先乌云盖住人再说。

    老妇人耐心的哄着她:“担心你,才接你回来。”

    小沈夫人嘟起嘴,更是不悦:“我好着呢,我见天儿吃好东西,再说……我不能坐车,怎么就敢折腾我?”

    她的父亲在外面听着不像话,这是在外面怕让人笑话,走进来道:“乖女儿,怎么这样对祖母说话?祖母自从知道那里战乱,哭了一宿又一……。”

    下巴上一疼,一把好胡子让女儿揪住。

    小沈夫人发娇嗔:“这一定是父亲闹的,是父亲的主意?当初是祖母心疼表哥,打发我去的,才住下来,还没有玩得好,表哥说野梅好,也没有细看,国公府里请客,还没有去过几回,祖母怎么会打断我玩?是父亲,一定是你!”

    这是她的亲生父亲,赶紧救自己胡子:“好女儿,哎,你松手,不要玩为父的胡须,哎呀,你越发的淘气,你就要作娘,怎么还是不改憨跳?”

    这个一向是家中娇宠,先发作也不奇怪。

    那边小连夫人第二个跟上,对着自己公婆不好使性子,对着自己母亲正色:“既送我去了,为什么不疼我,大远的路,哪有当年去,当年就让人回的?给我做的是四季衣裳,我还没有和国公府里赛衣裳,就让我回来,路远,难道不知道吗?”

    她的母亲张口结舌,见女儿一片认真,反倒陪笑脸儿:“听说有战乱!”

    “什么战乱!”小尚夫人也对着父母兄弟不悦:“我好着呢!我还杀了人!”她的娘眼前一黑,说一声:“我的儿啊,不应该让你去……”

    正和家人闹腾的小沈夫人翻了脸:“这是我的话,说过不许抢!”舞着父亲胡子对他得瑟:“是我杀的!”

    小卢夫人在回来的路上,亲口答应过小沈夫人不和她抢这句,但这会儿也翻脸及时:“什么你杀的,你就记了个数儿,”

    “我不记数儿,怎么知道杀了多少?”小沈夫人继续得瑟:“我还杀了人!”

    这里面就世子妃不说话,如果不是家里有客人在,她下船就直接想去看母亲。按婆婆说的,稍陪客人就走,就对着闹腾的几个人笑,在旁边不住点头。

    她的婆婆最知道什么是杀人,小心翼翼问媳妇:“这说的是真话?”

    “自然是真的,我杀的最多!不过我不和她们抢话。”

    梁山王妃这才深信不疑,兴致也就上来,笑容满面吩咐家人:“快开好席面来,为我们的女英雄们接风洗尘。”

    席面安好,同坐的少不了宝珠的祖母老太太和宝珠的宝贝女儿加寿。

    老太太和娇滴滴的小沈夫人搭上话:“可曾吃过我最爱用的那羊肉烧饼?”

    “吃了吃了的。”

    “吃了好多。”

    连尚卢三位争着回话,把小沈夫人挤得没说上话,干瞪眼睛。

    “那,有没有吃过我的野蜂蜜?”加寿问出来。

    “吃了吃了的。”

    “那是寿姐儿,我们吃了,这要感谢你做东家招待。”

    小沈夫人又没抢到话,再次干瞪眼。

    好在她的母亲的婆婆听不懂,又恰好坐在她后面那桌,一起来问:“什么是寿姐儿的蜂蜜?”小沈夫人打开话匣子:“这个我最知道!”

    包括世子妃在内,都对她翻白眼儿。你又最知道了。

    “那片林子是加寿的,所以那里出来的野蜂蜜,全是加寿的。”

    加寿点小脑袋,证明这话属实。再问道:“有没有吃我的小鱼?”

    镇外那条河,是寿姐儿常去抓鱼,也是加寿的。

    “有有,”几个大人一起点头如捣蒜。

    “有没有吃我种的菜?”寿姐儿是浇过水的。

    “有没有吃城里的蜜饯点心?”寿姐儿常吃的。

    “有没有吃……”

    梁山王妃和连夫人等当婆婆和当母亲的人全放下心,在这一会儿长长的出口气,心想难怪她们进家门就埋怨不应该接,原来在那里玩的这样好。

    南安老侯也在这里,听到里面说的热闹,也勾动馋虫。

    今天梁山王府大摆酒席,老侯是连大人拉来。他仗着年老,又全是官眷们,总是多少会过面,走到厅口儿上侧着身子往里问:“有没有吃城里的黄河鲤鱼?那鱼一定要从陕西那段儿捕来的才叫好,要是破冰出来的鱼,更是鲜美。”

    说得小沈夫人沉下脸,对着自己母亲又要闹:“全是你让我回来,下次我再去,不住上好几年,接我也不回来!”

    老侯在外面乐了,这一位也太娇纵。重回席上,对着一干子男人去吹嘘,这时候吹就有了根据,女眷们帮作证不是?证明老侯说的那些好东西,他说吃过的全是真的。

    先回京的女眷们,在这一刻无地自容。

    其实她们也是发人之常情,遇到危险又都不是圣人,有几句怨言出来。但凡事儿不能太过,怨言过了头,这就收不回来。

    她们各家的婆婆和母亲,凡是官眷的,也有几位在这里。当婆婆的就要冷笑。媳妇们走这一趟山西,回家里来好似公婆欠她无数钱。

    更可笑的是她的娘,纠集家里的几个妯娌跑到当婆婆的面前来哭,好似当婆婆的和她有八世的仇,生生把人家的好女儿往火炕里送。

    当婆婆的这就扬眉吐气,看在当母亲的眼里就让她们怒不可逷。凭什么扬眉吐气?听听这后一批人说的,杀了人?去的本就是个凶险地方。

    当母亲的就要不屑,亏亲家还认为扳回理来?难道你耳朵不好,没听到这里句句说的全是杀人?

    当母亲的可以不必买婆婆的帐,当媳妇的可就难做人。回家去是要和婆婆一处过日子的且不说,就是女眷们之间有个攀比的心来看,这一回她们大输特输。

    看那一桌谈得十分热闹。

    小加寿的尖嗓子。

    老太太的笑容灿烂。

    女眷们抢着话说。

    当公婆和母亲的又争着附合。

    活似她们立下大功。

    不忿的心里并没有想到,这一回确是立下大功。这大功她们也有份儿,但功劳让她们的怨言坏了个干净。

    人生许多事就是如此,走这一步看不到下一步,能劝解自己的也就过去。遇到不能劝解自己的,眸中迸出泪水,好似赏花会上掐的花让比下去,好似赛春衣料子不时新一样,这就丢人上来。

    葛通夫人手在袖子里沁出汗水,这是大冬天不是吗?她只能嫌这厅上火盆太暖,生得太多。偷偷儿的看自己婆婆,好在她婆婆是个明理的人,并没有一丝儿面容沉下。但旁边坐的几位,全是儿子去边城的,脸色就沉得很鲜明。

    同样让葛通夫人觉得是种威慑。

    酒宴成了别人的欢乐,却成了自己没来由的羞辱。就盼着这场宴席早早结束,早早的逃离这里,外面又带进来一个人。

    老太太脱口而道:“方姨太太你怎么来了?”

    小沈夫人等就知道这是方明珠的母亲,全站了起来。方姨妈吓得腿一软,原地儿就趴下。这里衣香比鬓影,明饰暗香,又是王府里面,不用带她来的人说,也知道是个不能造次的地方。又见到因小沈夫人等人的离座,视线纷纷过来,方姨妈更跪下就叩头:“民妇见过王妃夫人们。”

    小沈夫人嚷道:“快扶起来,你是我们的长辈,怎么敢受这样的大礼?”

    不说还好,说过方姨妈更如坠梦里,以为自己走错地方听错了话。

    有人强扶起她来,连尚卢夫人看出她害怕,安慰她道:“不要怕,我们和明珠好,她有家信托我们带来,所以请你来见上一见。”

    和明珠是浇油泼出来的交情,本想还见个礼儿,见方姨妈十分害怕,也就只这席面上安个座儿,让她坐在加寿下面,和老太太一席之隔,方姨妈才战战兢兢坐下,又十分的恭维加寿和老太太。

    说加寿生得仙女儿似的,说老太太是老寿星。

    世子妃取出信给她,一起看过来,目光中都有猜测。小沈夫人屏气模样:“明珠说你看得懂这信,我们不信。”

    一张信笺上三个圈,在路上无聊她们就猜,猜来猜去最佳答案是,糖葫芦!

    明珠想吃京里的糖葫芦,又很少提笔,把三个糖葫芦分开了画,一定是这个!

    方姨妈打开信,看上一眼,如雷轰顶般震惊。

    那模样儿,活似白日见鬼的反应之一,惊呆!

    “呜呜……”丢下信,掩面就哭。不顾这里是诸多贵夫人们,也不怕别人笑话她。方姨妈一刹时哭得看似伤心无比,哭得瞬间泪流满面。

    厅上的人随着呆住。

    这是怎么了?

    梁山王妃小声问媳妇:“是不是她女儿有不测?”

    世子妃纳闷:“没啊,明珠一顿吃三碗饭,好着呢。”

    “那她哭什么?”梁山王妃和世子妃一同奇怪。

    老太太问出来,方姨妈总是她家的人,不能让她在这大庭广众下丢人,免得沾到寿姐儿身上。自从加寿定下亲事,又有柳家出来闹上一场,老太太是步步惊心,步步谨慎,自己也言行诸多注意,也让老侯管住他自己,不能有半点儿行止差错,别人要说寿姐儿的长辈不好,以后给寿姐儿添几点不中看名声。

    “姨太太,世子妃诸将军夫人们今日凯旋归来,”老太太也是念过书有文才的,一句凯旋归来,先让回来的人喜不自禁,回来人的婆婆母亲也都道:“到底年高的人见识比我们足,这话说得多得体。”

    世子妃神往自己,我凯旋归来?

    小沈夫人对着母亲婆婆祖母噘嘴儿,不好插进老太太话里面说,悄声道:“听见没有?我是凯旋归来。”

    老祖母上了年纪,都有神思糊涂的时候,就怪小沈夫人的婆婆和母亲,是她的亲生女儿,瘪着嘴:“回去打你们,乱出主意,耽误她凯旋。”

    小沈夫人就得了意,把下巴昂得跟加寿似的。

    连尚卢三夫人全是满意的,看我凯旋归来,这话胜似美酒让人不喝也醉。连夫人的婆婆和亲家母开玩笑,低低道:“你看咱们是不是也摆个凯旋接风的家宴,这可是女英雄,”连夫人的母亲窃笑:“依你依你。”

    她们说完,老太太也把方姨妈劝好:“大喜的日子,有话就说,不要哭泣。”

    “给!”加寿又把自己的帕子举起,博得厅上喝彩声:“再没有见过这样懂事的孩子。”知道是夸她,加寿“稳重”地笑出一嘴小豁牙。

    方姨妈是不哭了,但又有个惊人之举,起身离座,对着老太太就是重重一个头叩下去,叩过又给加寿叩头,加寿再次稳稳当当:“请起,是长辈,当不得!”

    这小小的孩子养在宫里,并没有见过外面人几回,由刚才安席面,已能知道这中年妇人是长辈。

    席面上不再是啧啧稀奇,啧啧有时候是假的,这一回是暗中稀奇。暗中谈论:“说她有福泽,我还不信,今天亲眼见到,”

    “这么小,又这么有仪态,中宫娘娘慧眼过人,这亲事没有给皇太孙定错。”

    再看加寿,伸手要后面的宫女抱她下来,这就不能再坐,依到老太太身边,安安静静看着这个长辈到处叩头。

    方姨妈叩昏了头,对着世子妃王妃诸夫人们一起叩。

    世子妃让人扶起她,诧异地问:“您怎么了?”

    “信上写了什么?”小沈夫人急着问。

    方姨妈又哭了:“明珠有了,”转向安老太太:“这是托老太太的福气,寿姐儿的福气,宝珠的大恩大德,亲家太太和小哥儿们的恩情,四姑爷……多亏有宝珠啊。”

    她嘴里出来一大片,听得人人发晕,最后这一句才听清楚,世子妃等人都微笑应声:“是啊,这事儿全是有宝珠才能成。”

    要说女眷们起意去山西,也是看上宝珠生的好孩子,梁山王妃头一个打发媳妇走,才引出一干女眷去边城。

    方姨妈的下一句:“边城真是好风水啊。”

    “这话说得对!”

    “很对!”

    凡是说话的人,都是媳妇有了身子的。葛通夫人这一行人都带出焦躁不安,那两个有身子的固然羞愧,更是难为情早回来,没有身子和没有去的,全遭当婆婆的一记白眼。

    没忍住,就有人冷笑:“这有丈夫不能当没有丈夫的过,总要体贴一星半点的不是?”只这一句,又红了媳妇的面庞,也心中能生出不忿出来。

    娘家母亲的怒容出来,又不好在这里争执,愤然忍下。

    梁山王妃正要用话劝开,见她的丫头走上来,凑耳边说上一句话,王妃吃惊不已:“她竟然能出来吗?”对世子妃使个眼色,婆媳一起出厅,见大门外面停着轿子,里面人面上居然有一段精神,正是世子妃的生母镇南王妃。

    镇南王妃瘦若枯柴,却面有微笑,对女儿伸出手:“听说你回来了,我等不及,就来见你。”对正厅上颔首,重病已久,说话居然不喘息:“不要惊动别人,我也没力气招待。”世子妃忙告诉她自己有了,镇南王妃格格还能笑出一声,说了一个好字。

    她形容儿和正常人没有两样,世子妃是欣喜的,梁山王妃痛上来,强忍泪水。这是回光返照啊,这人…。真的就要去了。

    回光返照一来,离去不远。

    当下吩咐世子妃在这里陪母亲说话,王妃重新进来,更不后悔接世子妃回来,也就能体谅那几个亲家为女儿就要红眼。

    进来要劝,却见得一片笑声。

    小沈夫人带着不死心,追问方姨妈:“真的不是糖葫芦?”她的婆婆母亲一起帮着她说话:“是像糖葫芦。”这个娇女儿,得空儿就得哄着她。

    加寿听到,就悄悄告诉老太太:“我还有糖葫芦没吃完呢,回去我可以接着吃吧。”老太太抚着她:“牙要漂亮,就要少吃。”

    方姨妈陪笑:“这是明珠有了小明珠,不是糖葫芦。”转脸儿见到梁山王妃进来,上前请问:“我想借地方拜拜菩萨。”梁山王妃就让人带她去佛堂。

    都说方姨妈喜欢是应当的,谢菩萨也是对的,这里继续说笑方明珠的信,方姨妈来到佛堂中。

    她跪下来,默默的祷告:“菩萨在上神有灵,天可怜见如了我的愿,明珠这就可以不用回来,长留在宝珠身边,她若是回来,怎好母女两个大人留下来吃白饭。她若是回来,难为情的,只能回自家,那里屋小浅窄,没有半点儿体面,我女婿就要当官的人,我怎么不为他照管好我的女儿,天啊天,你总算如了我的愿,”

    不会有人想到方姨妈真正喜欢的却是这个原因。

    她总算肯去想一些事理,也肯生羞容。母女两个有手有脚,如果不是借着她病倒,袁夫人接回府,长住亲戚家中又不能帮有用的忙,这就认为不可以。

    这就从方明珠随宝珠走以后,方姨妈日日祷告,保佑她的女儿随着宝珠吧,不要回来。

    女婿虽然有薪俸送回,但有钱与有人照管又是两种日子。

    有人肯管你,凡事儿带着你,总比自己梗着脖子说我不要的要温暖,硬这种头皮,不见得就叫好。

    但有人是前面好后面骗了你的,那可不叫肯管你,那叫个套。

    宝珠一直好性子,在安家三姐妹里,她没有掌珠的强,强少不了有盛气时候。盛气,不见得不对,但不见得全对。

    也没有玉珠的清高,清高难免有目无下尘的时候,不是有意看不起人,但总给人这种感觉。

    明珠能长跟着宝珠,方姨妈的心自女儿离开以后,这才稳稳落下,又哭了一会儿,抹干泪水重新来吃酒席。

    见两边屋宇威严,就生出无限光辉。这可是王府的酒席,这是哪辈子里修来的体面?

    今非昔比,肯推敲源头,还是因为有宝珠。

    在心里把宝珠感激不尽,到客厅上去,听也在谈论宝珠。葛通夫人忍不下去,犹豫不决的心呼呼直跳,就当众问小沈夫人边城好不好?

    拐弯抹角的是打听你们真的不怕打仗吗?

    小沈夫人等人争着告诉她:“花儿好水儿好,加寿的诸般东西都可吃,好景致纯出天然,和府中大价钱运来的太湖石大不相同,完全不能相比。”

    加寿可就开了心,寿姐儿的东西样样都好。

    下午回宫,洋洋得意,得意洋洋,宫女抱着她,后面跟的人抱着她得的钱,去给中宫和公主看。

    加寿说不全的,老太太来补充:“把宝珠的名声给正回来。”中宫嗤之以鼻,是对前面那一批回来的人而发:“人家费了心思招待,我就说呢,怎么就落个不好,”更要冷笑:“说我们不好,全是糊涂人!”

    这完全是宝珠长辈的打抱不平口吻,老太太私下早听习惯,笑容满面奉承:“娘娘说得是。”

    英敏殿下放了学就急急回来,加寿让他过来数钱分钱,又眉飞色舞告诉他:“母亲给我送好大一船的东西,明天全放到我的铺子里卖钱,你来买吗?”

    “好吧,不过这个月要给我留一半儿的钱,上个月我全花在你铺子里了,害得我没钱用。”英敏殿下嘟囔。

    加寿更委屈:“可我又给了你钱不是?”

    “你拐走我所有的钱,最后落得你给我。小骗子!你是黑心大掌柜。”英敏殿下扮鬼脸儿。

    加寿不觉得难听,回个鬼脸儿:“你又说我不好,以后你的钱,全要放在我铺子里!”又把瑞庆殿下拉来:“姑姑,明天你来买东西吗?”

    瑞庆殿下亦是愁眉苦脸,装模作样的推托:“哎呀,加寿,你是黑心大掌柜的,你月月哄我们的钱。”

    加寿要想上一想,就有对策:“姑姑,我送你东西呢。”

    “哈,又是一块小鱼干!”英敏殿下哈哈大笑:“黑心大掌柜。”

    黑心大掌柜举起两只小手,打小儿撵过鸡,对着未婚夫就轰:“不许说话!”转脸儿就来讨好瑞庆公主:“姑姑,这次送你两块小鱼干,好不好?”

    瑞庆殿下装腔作势:“听上去,加寿是不赚我钱的?”

    加寿回答得响亮:“不赚钱的!”

    “那我就去吧,”瑞庆殿下嘻嘻。

    ……

    “都说杀了人,都说不怕。”老太太正容严肃,把下午听到的话,又回到皇帝。

    皇帝晚饭后回来,中宫告诉他:“回来几个女英雄,还敢杀人,我明儿想见见,赐宴宫中,请皇上旨意。”

    皇帝本来是不当回儿事,这就来了精神:“哦?柔弱女眷也敢杀人,朕要听听。”把老太太叫来详细问过,皇帝眉头大展,对中宫道:“赐宴,明儿我也来听听,让太子也来听听。苏赫夸口是员猛将,真是可笑!这名声一定有假!几个女眷,一户家人,就把他挡住半夜,哼,还杀了他不少人。如果这事情属实,应该表彰!”

    即命:“让昭勇将军夫人细细的写来我看!”

    趁着他喜欢,中宫就把有人说宝珠不好的话回了一遍,皇帝面沉如水:“她们不要丈夫,不要往别人身上抹黑!昭勇将军夫人长呆几年,不是很好!这梁山王世妃她们,不也说很好!她们临行之前,朕为何勉励,勉励出糊涂人不成?”

    正在不喜欢,外面有人急急来回:“镇南王妃已去!”

    帝后皆惊,都问:“几时没的?”

    “从梁山王府回来,路上晕厥,到家后一直不醒,才刚没的。”

    中宫面容戚戚上来,说了一句:“瑞庆可怎么办啊?”这一停亲事就要三年,公主殿下要为天下表率才行,更不能少上一天。

    皇帝却道:“我们可以多留女儿三年。”

    中宫柔软的让触动心肠,眸子如星,深情地看过去,低低地道:“是啊。”

    偏殿中争执声出来。

    “为什么不送我东西?”

    “你不是姑姑,所以不送!明儿来买,不买…。”

    瑞庆殿下听着就前仰后合的笑声出来。

    皇帝微微一笑,中宫颦眉头责怪:“不去骂她吗?还要陪着她笑?她可不能再这般嬉戏了。我叫她来吧,交待她这三年里,可是不能有玩乐的样子让人知道。”

    皇帝在她身边坐下,幽幽状:“可怜生在皇家人。”

    中宫扑哧一笑,才说过女儿不要笑,她自己笑得嫣然若花:“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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