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侯门纪事-第29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张氏和卫氏让她提醒,也跟着打扮玉珠和宝珠。

    宝珠忍笑悄声:“幸好是小王爷,要是见到王爷、殿下的,是不是要赶着鸭子上架,才可以得见?”

    掌珠和玉珠就都嘻嘻笑起来。

    姑娘们出来从来是晚的,外面的人也不着急。常林坐着和老太太说闲话,约一刻钟后,才听到紫檀木刻泥金山水的大屏风后有动静。

    动静一出来,他先站起来。

    “哎哟,使不得,全是妹妹们,你坐吧。”安老太太初回京,不但在家人面前展示自己有个好兄长,还得到旧闺友很大的助力,把她喜欢得皱纹缝填平近一半儿。

    常林还是站起来,且道:“总是头一回见,怎么好叫妹妹们说我无礼?”南安侯没有插话,但抚须在笑。

    以小王爷之尊,他却没有起身。安老太太没起身,是清楚常林的身份,是她的晚辈,此时不论国法。

    而南安侯没站,是他和忠勇王熟悉,两家原就世交不拘礼节,还有常林排行在三,并不是王世子。

    屏风后听到小王爷已候着,姑娘们早鱼贯而出,怎么能让小王爷等?

    常林来看她们,见头一个出来的,大红罗衣粉红罗裙,眸子明亮中迸出神采,气质上一看就是大胆的人。

    眉梢高挑,主显泼辣。

    第二个出来的,水色罗衣水色罗裙,眼角处有出尘之态,好似谪仙降下凡尘,又对凡尘有不满。

    这是个清高的相貌。

    第三个身量儿还不高,稚气犹在面庞。杏仁儿眼乌溜溜的,微有转动,又见到常林看过来,忙收回往外看的眸光,但又偷偷扫一眼院中浓荫。

    三个姑娘三个相貌,没有半点儿相似的地方。这让常林想到自己兄弟们,也有几个容貌似别人家的,其实是隔母隔了房头。

    头一眼,常林断定,这些都未必是安家祖母的血脉,是别人肚子里钻出来的。

    他才奇怪怎么三个姑娘都往外看,当然就数最小的那个看得最多,又见姑娘们眼光放在他身上,一瞥就走。

    掌珠终于灰心,阮表兄没来。但随即神采飞扬,小王爷兄长虽已青年,但这样的人物能来一个,还能再来第二个。

    玉珠幽怨顿生,董表兄竟然是个骗人的。须知道表兄们不上门,姑娘们总不能上门去请。罢罢罢,不来就不来吧。

    他即无意抱琴来,何必倚门作相望?

    宝珠则眼睛骨碌碌一回,骨碌碌又一回,那眸光越过常林,恨不能把地上树荫看成袁训。她小脾气上来,岂有此理,一面也不来接?

    明年找他讨金子去,给金钱决不可以把自己打发!

    宝珠又忘记她打算再不向他拜年问好。

    三姐妹都以为自己能忘记,但片刻后又要想起,片刻后又想忘了吧,谁又稀罕?陷入这样的矜持矛盾中。

    这骨碌碌的眸光,让常林也下意识往外看看,外面空有院子和搬东西走动的家人,又看的是什么?

    哦,她们才到家,对这里好奇。

    这一天安下家,又收拾房内摆设,从主到仆都没有半点儿闲空。又有南安侯府的亲戚来送东西,老太太以前的几家闺友,嫁在京里的也来。

    阮家董家也前来,但来的是家人,代传老太太表姐等人的话:“知道忙,先收拾着,不必就回拜,等乏劲儿歇过去,就送请帖,请来做客吧。”

    掌珠和玉珠都小得安慰,忙,所以不来。又恨,知道忙,还不来?

    但真的是忙,也就丢开。

    ……

    “红花,把美人枕放正,”宝珠手扶着古铜香炉,吩咐红花。这是第二天,还是没有收拾清楚。

    舅祖父南安侯安排算是周到,摆设全一新。可他的安排,是按自己妹妹当年在闺中的喜好,对姑娘们喜好半点不知,就是知道,也不会理会。

    而姑娘们喜爱的摆设,有些早打包先随船进京,又要取出来解封,又要去找,找是最麻烦的,因不知道要的东西压在库房的哪一角。

    是以这才第二天的早饭后,各房还是在忙活。

    红花依言摆正,从床上下来,经过窗户时往外瞄瞄:“姑娘,又有客来了。”见孔青带着两个人进来。

    只得两个人的客人,就是一个主人,一个跟从。

    在昨天来拜的客人中,算是寒酸的。

    红花多看几眼,见孔青恭恭敬敬,半哈着腰,后面走的是一个满头白发的妇人,红花就咦上一声。

    “你认得客?”宝珠调侃她,又咦什么?难道是见到熟人。

    红花哈地扭头:“来的客头发全白了,但面庞呢,却还是年青的。”

    宝珠亲手安放自己的笔架,道:“这也是有的,天生白发的人也可以见到。”梅英就进来了,悄声又急切地道:“四姑娘快换衣服,老太太让见客呢。”

    这并不奇怪,从昨天起,虽不是逢客就见,也出去见了好几回。

    宝珠就答应,红花去取衣服。梅英又道:“红花,取最好的,把四姑娘端午节下的衣裳换上,再首饰要最好。”这样说还不算,她就留下来帮宝珠梳头。

    “早上才梳过,又梳多麻烦?再说那客能等得?”宝珠让她按在梳妆台前,这样道。话音才落,见齐氏和老太太的陪嫁,在安府呆上多年的施氏何氏一起进来,说四姑娘我们帮你收拾,加上梅英四个人,把宝珠早上梳的头发打开,又重梳了一个,看上去更加的美丽,又给她首饰满头。

    那只玉蝉,以前是佩在衣内。换衣时,齐氏陪笑:“这是老太太给的,不如放在外面的好看。”宝珠也陪笑:“祖母竟单给了我,问过姐姐们都没有。”包括梅英在内,四个人全抿嘴而笑,把玉蝉取出放在衣领下面,也不用红花,四个人拥着宝珠出来,去拜见新到的客人。

    客人如红花所说,面庞年青,但发已早白。

    她的衣着,是来的客人中最不好的,是普通的布衣。但她的举动,却安详过于别人。她像是多些年都不笑,打骨子里透出清冷味道,和玉珠的冷大为不同,但见到宝珠拜倒,安老太太笑道:“这就是四丫头。”她扶起宝珠,细细看了肌肤和面庞,居然有了一笑。

    “好。”她言极简单,就这一个字。宝珠项下的玉蝉,她也看在眼中,就有了笑意。

    随即,宝珠让扶进来。卫氏去找东西,从后门进来,问:“过节的衣服穿了,过节可穿什么?是什么客,这么的要紧?”

    宝珠也纳闷:“不知道,说是袁家婶娘,可姐姐们都不在,独有我见。”一语未了,就见到卫氏手中的东西,宝珠惊喜的笑:“我的绣花绷子也带了出来?”

    “凡姑娘常用的,我全打了包送上船,这不才取出来,从明儿起,收拾东西我和红花来,姑娘认真静心,做做活吧。有客人来见,也气质文静。”卫氏处处为宝珠想的周到。

    “哎哟,”红花推着个大瓷瓶进来,又险些撞到头。

    这样一闹,宝珠把心中疑惑丢开。

    掌珠和玉珠后来知道有客来,只宝珠去拜,大家打听过那客衣着一般,从人不多,没当成重要的客,就不理会。

    到下午时,南安侯又过来。邵氏和张氏从窗户眼里张见,忙让女儿们来看:“舅祖父太盛情,又给你祖母带来几担子的东西,那上面蒙着红布,后面跟着……媒婆?”邵氏和张氏在东西厢中各自惊呼出声。

    四担子的礼物,上面有红布,这是喜事订亲的标志。而走在担子旁边的,是两个摇摇摆摆的官媒婆。

    这是向谁提亲?

    邵氏和张氏在南安侯过去后,不约而同的溜到耳房后,从后面门进到老太太房中。她们匆匆忙忙,又好似做贼般鬼祟,全然不避齐氏等人,站到屏风后面听。

    宝珠!

    宝珠要订亲?

    这这,也太急了吧。这才进京,没好好歇息一天,就定宝珠亲事,这是哪一家,这么的着急?

    又盏茶时分后,该知道的人全知道了。

    齐氏等人奉老太太命去告诉宝珠:“恭喜四姑娘,姑娘要大喜了,老太太说,从明天起,把姑娘嫁衣先收拾出来,奶妈你要清点姑娘的嫁妆,可是全带了来的,再和老太太那里对一对,老太太另有准备嫁妆,这亲事是今年要过门的。”

    卫氏和宝珠一起魂飞魄散:“袁家,哪个袁家?”倒不是不愿意,而压根儿没想到。

    这种速度,是让人吃惊。

 第一百零三章惊闻

    宝珠从呆怔中醒来,见房中只有自己。奶妈不知道去了哪里,像是她离开的时候说为自己去烧香。

    女眷们都爱烧香念几句经文,这里的小佛堂是昨天晚上祖母带着全家人一起去认的,还现场烧了平安香。

    齐氏等人离开时的话还在耳边,她们笑语:“四姑娘,就是您的袁表兄家,是见过的,知根又知底,知性又知情,您放心了?”

    宝珠苦笑,这能放下什么心呢?

    除了见过以外,别的知根又知底,表兄他是哪里原籍,家中人口若干,无父却有多少亲眷,可有姐妹,可有兄弟,这些全不知道,说什么知根又知底。

    而知性又知情,倒还扯得上去。至少宝珠知道袁表兄算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儿汉,这是在宝珠心里,还有就是,表兄实在凶!

    凶的不得了,而且是亲眼所见。

    这门亲事定的,换成任何人都会突兀。

    一般姑娘们大了,家里开始走媒婆。这时候,就有“好事人”装作无意的知会一下:“给姑娘寻亲事呢,今天说的是哪一家,”

    这一家来求不成,过上几天,又有一家出来。

    很多夫妻洞房前没见过面,但不妨碍他们互相知名。

    像宝珠这样上午相看过,下午就定亲,还定的是熟人,而那熟人明显走时就已有数,独宝珠蒙在鼓里,让她如何不惊,如何不恼?

    玉蝉已取下,丢在宝珠床上。宝珠有十分的把握,认定这东西原是袁训之物。那上面有他的熟悉感,兴许是打小儿起就贴身而藏。

    这还怎么带!

    偏不带,偏取下,偏……宝珠哀哀怨怨叹了口气,似哭不哭的对着自己撒了个娇:“气死人了。”

    红花走进来,她还在搬东西,双手抱着个尺许见方的兽面银盒子,是个摆设。见到宝珠颦眉生气,红花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在红花心里,自从观灯节那天后,她觉得袁表公子很是不错。

    红花喜欢这门亲事,在齐氏等人劝宝珠的时候,红花早跑出来对着小丫头吹嘘一通:“我们姑娘头一个定亲事,知道吗?这叫贤淑出了门。”

    喜欢不尽的红花就在宝珠的眼皮子下面,蹑手蹑脚的抱着银盒子,轻手轻脚放于博古架上,再转身,手中不拿东西,也弯腰偻背,走得像三更在做贼,缩头缩脚的出去。

    她用肢体语言表示红花不存在,姑娘只管恼吧。

    红花不来劝,已把心思表露无疑。

    宝珠啼笑皆非,顿觉小婢已有叛变迹象,就更把手中的帕子揉了又揉,在手指间搅了再搅。银红色帕子搅得如丝条状时,宝珠想到一件事。

    观灯节那天,袁训护住她,他身量儿高,下巴压在她的额头上,虽没有直接肌肤相接,却彼此气息可以闻到,在别人眼中,和自己的心里,都算是肌肤已相接。

    当时事急,自然从权。宝珠又才起相思,没想太远。现在想想,袁表兄从来到以后,就没表示有意,而走时更是不说,匆忙在自己进京第二天就长辈上门,当天定亲,莫非表兄他在怜惜自己,他在做负责任的事?

    他怕自己嫁不出去么?

    宝珠腾腾升起无数火气,把玉蝉捏在指间,骨嘟起嘴想,这太瞧不起人,这太……瞧得起他自己。

    你问过宝珠愿嫁你吗?

    安氏宝珠若定给别家,一定没有这么的心思。现在定的是她相思的那个人,她陷于情关中,原本不深,又让这亲事狠推一把,落入情关深处。自己有情,自然盼着对方同样有情。宝珠很快泪眼汪汪,见红花还没有进来,带着哭腔问那玉蝉:“我要你可怜么?你有问过我么?……。”

    换成别人见到,还以为宝珠打心里不情愿。

    情到浓处情转薄,这就是最好的写照。

    “咳咳,”红花在外面咳嗽。她又抱了个东西来,并没听到宝珠说的话,但听到房中有哭似的噪音,忙先发个信号,红花要进来了。

    再一脚进去,目不斜视,把抱着的又一个唐三彩安放架上,才讪讪望向自家姑娘。见宝珠姑娘扭身对着床内,那意思是不让人打搅,红花反而如卸重负,走出门悄悄松口气,再嘻嘻一笑去搬别的东西。

    姑娘在害羞呢,这是红花所想。

    ……

    很快入夜,京中的四合院里,大多天井石榴花,再就丁香、海棠、老槐树。月下木叶摇曳,没风也生出风,地上影子半吐半露出花模样,光低头看就是不少景致。

    三奶奶张氏昨天还是享受这京中四月夏夜,今晚却倚着窗户,摇着团扇一副不想睡模样。玉珠洗过出来,只着浅青色罗衣,下系薄襦裙,奇道:“母亲白天还说累,不早歇着?”又手点自己鼻子:“是等我吧。”

    回答她的,是张氏的幽幽叹气,好似月下有感而发。

    玉珠就过来,认真端详母亲面色:“不高兴?是来了一天就想家了?”才洗过的头发黑漆漆的还滴着水珠,发下是标致的一副面容。

    张氏见到就更伤心:“玉珠啊,你说我们是不是来错了?”她说的有气无力,好似大病在身的感觉。

    “没啊,我挺喜欢这儿,祖母说端午节可以去看龙舟,又说比在咱们那城里安全,桥洞有这么大,一次可以过好几艘龙舟,看得喜欢,又可以抛彩头,”玉珠噼哩啪啦说了一通,才吐吐舌头,问:“母亲为什么不喜欢?”

    张氏面现苦恼,把手中团扇揪来揪去:“那袁家,过年来时不显山不露水,几时相中的宝珠,我们竟然蒙在鼓里!”

    “原来是这个,”玉珠明白了,笑道:“袁表兄的家境不是官,您还吃这个醋?”

    张氏嗔怪的给个眼色,道:“你这傻孩子!你看你祖母相与的,和你舅祖母相与的,会有穷光蛋吗!袁家来求,你祖母就肯给,竟像是早说好的,就咱们不知道!”

    “宝珠的亲事,您要早知道作什么?”玉珠觉得可乐。

    “说你傻,你还继续说傻话!袁家要没藏着什么,我断然不信!就他说的那家境,你祖母会这么急的把宝珠给了人!她和宝珠又没有仇,倒给了那样不当官的一家子!冷眼旁观的,你祖母最疼的,还是宝珠。”

    玉珠还是不放心上:“宝珠乖巧么,宝珠肯安静做活,大伯大伯娘都没了,祖母不照管宝珠,谁照管她呢?”

    张氏抿抿嘴唇,她知道女儿说的有理。可再有理,张氏也有吃亏一等的心思。自己嘀咕道:“在家的时候,冯家来求亲,这老太太是怎么说的,哎哟喂,大的还没有聘,小的可不能许人,这掌珠和你都没有亲事,宝珠倒先占鳌头!”

    她不是为宝珠抢先而不悦,说来说去,是担心袁家藏着什么而她不知道,错过玉珠的好姻缘,因此在这里闷着生气。

    玉珠见哄不好母亲,就逗她:“那您如今也在京里,出去打听打听吧,看袁家是天上掉下来的,还是水里钻出来的,打听个清楚明白,才得放心睡觉。”

    “我正想和你商议,”张氏有了笑容,玉珠度母亲的面色,吃惊道:“您还真的听我的话啊,我那是玩笑话。母亲您,在家里就不乱出去。如今在京里,更是水涨船高,南安侯的外甥媳妇,怎可抛头露面去?”

    玉珠半打趣半惊讶的话,让张氏又是气又是笑,把团扇在玉珠手上拍了一下,笑道:“我就不是南安侯府的外甥媳妇,我也不能抛头露面去。”

    “那您的意思是?”玉珠做请教状。

    张氏微笑:“不是对你说过,让我跟进京,我是为了你,不过,我也有后着。我让你舅舅们托了几个熟人,在京里找到一个同乡,我正在想,让保柱明天去找他,打听打听这袁家,可是一个官儿,你说好不好?”

    保柱,是张氏的心腹人,娶的也是张氏的陪嫁。保柱和保柱家的,都跟进京来。

    玉珠刮目相看状:“不错母亲还能想到这么远,”

    张氏佯怒:“还不是为了你!不为着你,老太太进京,我才不跟来。上面没了婆母,自自在在的在家里享受,岂不是好?”

    玉珠嘻嘻:“原来不是为了跟进京来玩的。”

    恨得张氏又给了她一团扇:“你这坏丫头,”又问:“我说的主意可行不行?”玉珠踌躇:“打听一下也好,但就打听了,宝珠这亲事也成了,”

    “我自己难过行不行,也比憋闷着好。”

    玉珠见母亲来真的,就认真回答:“但不知舅舅托的那个同乡,在哪个衙门,是什么官儿?”寻常闺阁女未必就懂当朝的衙门官职,但玉珠认字,因舅祖父是个官,问过余伯南,对官制多些懂些。

    张氏取出一张纸条,玉珠接过,念道:“古树胡同口进去第三家,吏部主事方镜清。”她一乐:“这人名字够清的,”就不知当官清不清。

    “可行么,”玉珠的字初时是张氏教的,但后面玉珠成了书呆子,玉珠懂的,张氏倒不懂,就眼巴巴地问。

    玉珠把纸条还回来,道:“行是行的,吏部主事,六品官职,”

    “才六品?”张氏失望:“我让你舅舅找个官大的,官大的,看他找的,这官还不比余家的大!”

    “可靠就行。”玉珠告诉母亲:“主事官虽不大,却知道很多事,又是吏部里的,姓袁的官员有几个,他是一定知道的。”

    张氏转嗔为喜,仔细收好纸条:“好好好,明天我就叫保柱去找他。”又手指桌子上:“带这些土仪去,你看行吗?”

    桌子上摆着七、八个纸包。

    玉珠气结:“您都准备好了,还问我作什么。”扭身走了,喊青花来擦头发。

    为宝珠飞速定亲不自在的,还有对面东厢住的邵氏和掌珠。

    邵氏就找不到这里有熟人,也想不到妯娌们联手。就问掌珠:“这亲事怪吧?”掌珠仰着个脸,半天道:“看祖母给什么嫁妆,到我的时候,也得一样,嗯,还得再多些出来。”

    这一对母女想的,却是怕老太太多分给宝珠钱。

    她们对于袁家的身份,没有怀疑的心思。

    这个时候,卫氏走到老太太房外,对外面坐的梅英道:“我要见老太太,帮我通报进去。”梅英进去,即刻出来,让卫氏自进。卫氏进去,见安老太太已洗过,穿着一件棕色薄罗衣,倚在榻上看月色。

    她身边椅子上,坐着那几个以前的旧家人,似乎大家正在说闲话。

    “老太太,我有话单独和您说。”

    齐氏带人出去,安老太太悠然的摇着扇子,眸子放在卫氏面上:“为宝珠丫头的亲事?”

    “是,”卫氏不安的搓着双手,眸光对着地:“姑娘小呢,”下面一句怎么就先定亲的话还没有出来,安老太太接话道:“不小了,过了年十五。”

    “可还是小,那袁家急着娶媳妇过门生孩子吗?”

    安老太太犀利地道:“是怪亲事定得急吧?”

    卫氏默然承认。

    “那我可以告诉你,这门亲事并不急,”安老太太拿起榻前彻的茶,温热正好,一饮而尽,又这样道。

    卫氏颤抖一下,抬起眼:“我猜到了,袁表公子过年上门,是为相看去的?”

    “是啊,”老太太淡淡。

    “那我们怎么不知道!”卫氏爆发出以仆对主不应该有的愤怒。莫明其妙姑娘让人相看了,而自己和姑娘都不知情。

    老太太,这算什么!卫氏以眸光指责。

    安老太太没有怪她,还是笑了笑,徐徐地用解释的口吻道:“你一片心思为姑娘,我岂不知道?可宝珠是我的孙女儿,你就忘记?”

    卫氏不语,她虽承认这位老太太有功,也理解她持家数十年的不易,但这位老太太在姑娘小时,是不待见她的,卫氏永远记得。

    当然,老太太不是针对宝珠,她是对三个孙女儿都不待见,不分彼此。

    但掌珠玉珠还有母亲可依,宝珠却没处依偎,卫氏对这件事很有成见,一直窝在心头。

    “袁家这亲事,是侯爷当保山,你还不放心?”安老太太的耐心并不多,以她身份,可以体谅卫氏的心情,却不能对她一直解释。

    卫氏大胆的问:“那袁家到底是什么官儿?”

    这话让安老太太皱眉:“他家长辈是很大的官儿吧,你放心,宝珠是我的孙女儿!”这是老太太第二次说,卫氏也听出她隐有不悦,卫氏就不再问,对着老太太跪下叩了个头,挺直身子后,*道:“老太太别怪我犯上,姑娘这亲事要有半点儿不好,我和您把命拼了!”

    说过,再叩几个响头,恭敬的倒退出去。

    安老太太不知是气是惊,怔住半天。直到月色幽静上来,才啐道:“这老货!”摇着扇子,她还是没有生气的表情,喃喃自语:“这袁家,是什么来头?”

    胞兄南安侯硬作保山,说等以后自然知道。老太太原本是相信的,但让卫氏这么一闹,也有些没底子。

    脚步声响,齐氏丘氏等人又进来。她们全是老南安侯夫人的人,看着老太太长大,或和老太太一起长大,南安侯爱妹心切,把父母亲旧人尽数给妹妹送来,陪着妹妹述旧,又颇能知妹妹心意。

    大家重坐好,又说起旧事一二,正开心时,安老太太就问了:“侯爷让我把四姑娘许给袁家,这袁家到底是个什么人家,妈妈们可曾听说过?”

    丘妈妈瘪着嘴:“这袁家啊,我倒知道一些。他来认亲的时候,侯爷常年在外,留哥儿说有旧亲上门,我说亲戚我最记得,别看我上年纪。留哥儿就说有这样的人,我说是亲戚不假,不过这亲戚远得不能再提,是咱们亲戚和他家亲戚曾成过亲,五服早出了,”

    安老太太听得津津有味。

    “留哥儿就对我说,这是宫里淑妃娘娘的同乡,淑妃娘娘照看他,娘娘在中宫娘娘面前有脸面,代他在太子府上求到事做,当时年纪才十二,也就领一份银子养他的娘,这孩子孝顺呢,我爱他这一条。”

    安老太太也就明了,袁训却原来除却母亲是贵族小姐外,还是后面有人,宫中有人,身后又是太子,难怪兄长肯作保山。

    她是世家小姐出身,知道牵扯到宫中的话,少说最好。就把话题扯开,大家看一回月亮,各自去睡。

    至于淑妃娘娘为什么乐善好施到肯照顾同乡,因为同乡也太多,她要想照顾,光在京中的,她就照顾不过来。

    又为什么照顾到才十二岁的年纪,就求到太子门下领俸银。而老太太今天见到的那位小姐,虽然布衣,却不像忧愁衣食,需要儿子十二岁就养家的人,这些都不必再问。

    老太太原就知道袁训母亲的底细,现在又大概明了袁家的底细,心想凤凰岂肯配凡鸡呢,必然家世好,小姐才肯嫁。

    她安然睡去。

    隔不了几天,张氏也得知消息。那方大人肯念同乡情,把自己打听的告诉保柱,保柱回来学:“说是太子府上的人,太子很喜欢他,时常离不开他,又好学敏捷,太子举荐,在宫中教导公主们礼仪学问过,”

    方大人知道的,只有这些。

    张氏就告诉玉珠:“这门亲事好,太子府上的,”玉珠一晒,不放心上,由着母亲去难过。反正过几天忠勇王府上下请帖来,母亲去见过,就不会再忧愁。

    ……

    “什么,她回来了!”说话的人一声低呼,手中玉杯落下。这是一个硬玉制作出的玉杯,主人又坐着,玉杯落地后滚了一滚,并没有碎,有人捡起,握在手中检视,且语含责备:“夫人您不必慌张。”

    这个说话的人虽穿戴得好,却原先在旁侍立,因捡玉杯才走动一两步。而摔玉杯的人,则是满头珠翠,虽上了年纪,但衣绫罗而饰华贵,才是这房中的主人。

    主人一身宝蓝色衣裳,上绣松柏寿星。她的面容看上去也似寿星,只见满面皱纹,浑然而不知年纪,有时候看上去像五十出头,有时候又像过了花甲。

    听到仆妈的指责,她“腾”地跳起,扭半个身子,又坐下,脸儿朝外,怒容满面:“她还敢回来!”

    这敏捷劲儿,又像近四十的身手。

    当然,她怎么也不会是近四十的人。

    她满面皱纹,又带着刻意保养的痕迹。但不管是皱纹也好,还是保养痕迹也好,都满含沧桑,像吃足了红尘的苦,又还在红尘中。

    仆妇也不年青,是个老妈妈。把玉杯放回,见地上茶汁横流,暗中皱眉过,先不叫人来扫地,而是低声再道:“看您说的,老姑奶奶的娘家在这里,她想几时回来,就几时回来,这不是侯爷也回来了?”

    那夫人听过,就更气得如一只鼓足了气的皮珠,直着眼睛片刻,破口大骂:“贱人,她还有脸回来,死了丈夫,死了儿子,可笑空有三个赔钱货,却没有一个从她肚子里过过,”

    老妈妈听她骂得恶毒,更是皱眉。

    这位夫人每每听到老姑奶奶这几个字,就气得不顾形象当场大骂。全然不想想,她自己也没有孩子,这府里空有儿子孙子姑娘孙姑娘,也没有一个是从她肚子里过的。

    往外面看过,老妈妈再道:“您不必再骂,让人听到,岂不说侯夫人不像个侯夫人,”

    这话更扎到那夫人的心病,她不再怒骂,而是呜呜掩面痛哭:“我还像侯夫人吗?有谁拿我当侯夫人看!”

    “这不是别人看不看的,再不看,您也是这南安侯府的女主人,南安侯夫人。”老妈妈安她的心。

    却原来,这个愤怒的上年纪夫人,就是南安侯的正妻,安老太太的嫂嫂。

    哭声持续了没多久,南安侯夫人又恼怒起来,大声对外面道:“去叫大爷二爷来见我!”外面有人答应,南安侯夫人再对身边劝的老妈妈郑氏泣道:“这个家里没有一个人当我是个人!我白对大爷二爷那么好,有这样的信儿,他们却瞒着我!”

    郑氏也叹气,南安侯夫妻一生就没有和气过,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又回京,在侯夫人心里又插上一根刺。

    但是她还得劝:“这还是我那孙媳妇,蒙夫人的恩典,上个月进府里当差,才刚偶然经过园子里,听到一句,说老夫人的人,丘氏齐氏等,全去侍候老姑奶奶,像是不再回咱们府上,以后这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