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雕栏玉砌应犹在-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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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鸾想了想,觉得许复说的有道理,点点头,指了两个宫人吩咐了几句,就跟着许复一起去了偏殿。
  严夫人早就在那里等着了。众人把静妃小心翼翼地放到床上,她指挥宫人把静妃的衣服剪开,自己净了手走过去,看了一眼,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
  “箭杆呢?”严夫人问道。
  “阿娘怕爹爹他们发现分心,自己用剑砍了。”阿鸾被裴洛洛的伤口吓到了,声音带着哭腔,却想到自己目前是唯一能主事的人,强打着镇定,让人好不心疼。
  严夫人又仔细地看了看,说:“这箭头得用刀剜出来才行。”
  阿鸾听了这话,整个人差点瘫在那里,被许复一把扶住。她借着许复的力,缓缓地坐到窗边的椅子上。
  “就听您的。”
  严夫人又给裴洛洛诊了脉,接着仔细地看了看伤口,说:“还好箭头没有淬毒,不然大罗神仙来了都难救。长公主,老身自作主张,先剜了箭头再让静妃醒过来吧,不然这疼痛,她受不住的。”
  阿鸾噙着眼泪点点头。许复看着心酸,走过去站在她身边把她揽在自己怀里,说:“别怕。”
  严夫人这手外伤的技术,是跟严礼学的,当时只是觉得有意思,万没想到竟然能派上用场。这箭伤,如果箭杆还在,倒是好处理,**以后止血,可是这箭杆没了,就只能用被火烧过的小刀剜出来,疼痛程度,堪比刮骨疗伤。严夫人又怕这伤疤太大,影响日后活动,小心翼翼的剜着,饶是裴洛洛在昏迷中,仍旧疼的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终于,箭头被拿了出来,严夫人又仔细地上了药缠好纱布,这才松了一口气。
  “万幸不是要害,没有大出血,一会儿静妃就能醒过来了,我开了方子,让宫人去煎药吧,现在就剩伤后高热了,如果熬过去,就没事儿了。”
  阿鸾走过去蹲在床前,看着自家娘亲,素白的一张脸上不见一丝血色,阿鸾无声无息地哭了起来。
  这时,蛮蛮带人从太极宫赶回甘露殿,刚进殿就听了宫人的回报,立时就呆楞住了,他娘亲受伤了,他居然一点都不知道。他站在那儿不知道自己该先去哪边,他想了想,决定还是先去看爹爹,先把他安抚住了再说。
  付少成坐在那儿,刚喝了一碗药,准备等裴洛洛过来,交代一些事情就去东宫并安仁殿一趟,结果,没等来裴洛洛,却见蛮蛮一脸焦急地进来,不由得深感欣慰,他这个儿子,还是担心他的。
  “别急,我没事儿了。严礼说急怒攻心,憋在心里反而不好。”
  蛮蛮这才松了口气,走上前仔细地看了看他爹的脸色,果然已经恢复过来。
  “你娘亲呢?她说手指被剑划伤,去找医女包扎了,怎么样?严不严重,怎么这么久还没过来?”
  蛮蛮被这话问的瞬间出了一头汗,他就应该先去看娘亲才对。
  “娘亲没事儿了。只是阿鸾到底年虽小,害怕,娘亲在偏殿陪着她呢。”
  付少成本就不是个傻子,又做了这么多年皇帝,那双眼睛,简直能看到人心里去,蛮蛮的神情哪能瞒得住他。
  “说,你娘亲怎么了?”
  蛮蛮本就忍得辛苦,见付少成如此,竟是忍不住大哭起来。
  “娘亲受了箭伤,严夫人在偏殿正为娘亲医治呢。”
  付少成听了这话,起身直接拽着蛮蛮就去了偏殿。
  严夫人开了方子,又让人拿去给严礼看一眼,毕竟这外伤,还是严礼更精通。严礼听了宫人的话,深觉得自己以前的直觉是对的,这静妃,是个狠人。他看了看方子,斟酌地改了改,就拿回给宫人,让她赶快煎了去。
  付少成进来的时候,阿鸾还守在裴洛洛床前,见她爹进来了,仿佛找到了主心骨,忍不住哭出了声。
  “爹爹!”
  许复在一边见皇帝来了,行了个礼,付少成压根没看见,许复撇了撇嘴,自顾自地站了起来,出了偏殿。这个时候,她这个外人,还是不留在这儿了。皇帝对静妃情根深种,这当口,指不定做点什么事出来,她还是躲远一点好。
  付少成快步走到床前,他蹲下来,用手轻轻地把裴洛洛额前的碎发拨开,又摸了摸她的额头,细细密密地都是汗珠。
  “洛洛。”付少成声音轻轻地,“洛洛,醒醒好吗?”
  裴洛洛却躺在那里一动不动,付少成开始害怕起来,多年以前的那个梦,他一直忘不了,他害怕有一天,这个梦成为了现实。
  “洛洛。你说的让我等你呢,做人不能言而无信,知不知道?”付少成声音温柔,蛮蛮跟阿鸾听在耳朵里,却觉得有无尽的酸楚。兄妹两个手拉手站在那里,一声不吭,只是默默地流泪。
  这时,宫人端着药进来,付少成伸手接过来,让苏叶扶起裴洛洛,自己则小心翼翼地把药喂给她。
  裴洛洛靠在苏叶怀里,轻轻地皱了一下眉头,付少成一激动,差点把药全撒了,他稳了稳神,决定先让裴洛洛把药喝了。
  还好,裴洛洛还知道咽下去,付少成这才稍微轻松一点。宫人在一边接过空碗,苏叶扶着裴洛洛躺下的时候,锦被不小心滑了一点,露出她左肩上包扎过的伤口,有大团的血迹渗了出来。
  付少成见了一愣,他上过战场,明明是箭伤,怎么这么深?他转头看过阿鸾,说:“不是说是箭伤吗?”
  阿鸾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把实情说出来。小姑娘哭得抽抽搭搭的,一件事情说了好长时间,付少成听完,晃了两晃,蛮蛮赶忙上前扶住他。
  “我没事。”付少成说,“去请严御医并严夫人进来。”
  宫人应了一声就走了出去。苏叶在一边站着,眼睛也是红红的。
  严礼跟严夫人走进来的时候,付少成还是坐在脚踏上,见他们来了,也没起身,只是让蛮蛮请他们上座。
  “请二位说实话,静妃情形如何?”
  “伤口很深,处理得又不及时。怕是后面高热这一关不太好过。”
  严夫人斟酌了一下,还是说了实话。
  “几成把握?”
  “如果我跟夫君一齐守在这里,六七成。”严夫人说。
  付少成点点头,起身站了起来,深深地对着严礼并严夫人行了揖礼,慌得二人连忙避开。
  “付少成在此谢过二位了。”
  许复在外面喝茶,见宫人进来,后面跟着一身缟素的太子妃,不由得愣住了。她这是?但是她还是站起来,给太子妃行了个礼。
  谢芳华精神已经有些恍惚,因为激动,她的手一直在发抖,她冲着许复点了点头,一个不小心,手里的盒子掉了下来,露出里面那张度牒。
  许复眼神好,看了一眼,忽然就明白了。她悄悄地走到谢芳华跟前,轻声说道:“魏国公新得的那个儿子,天资过人,聪敏早慧。”
  谢芳华看着许复,点点头,也轻声说:“一会儿你赶紧走吧,有些话,你听不得。”
  “好。”许复说道,“你得撑住了,还有两个孩子呢。”
  付少成听宫人的话,说太子妃求见,不禁纳罕,这孩子平日寡言少语,今日在这当口求见,难不成太子之事有蹊跷不成?他想了想,起身走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太子妃出场了


第83章 (捉虫)
  阿鸾见付少成要出去, 这才想起来许复还在外面等着,她赶忙拽住付少成,说:“爹爹, 陆夫人刚才陪我过来的, 她现在还在大殿坐着呢, 您赶快让她回去吧。”
  付少成停住脚步, 伸手抱了阿鸾一下,说:“爹爹知道了, 跟你三哥在这儿守好你娘亲,有事情就遣人过去叫我。你太子哥哥的事情,恐有蹊跷,我得去看看。”
  “嗯。”阿鸾乖巧地应了,“爹爹也注意身体, 万万不可再动怒了。”
  “知道了。爹爹会注意的。”付少成摸了摸阿鸾的头发,刚想走出去, 看见蛮蛮站在那儿,想了一下,还是开了口,“蛮蛮还是跟我过去吧。”
  蛮蛮听了这话, 转头看了看躺在床上的娘亲, 说:“是。阿鸾在这儿乖乖守着,听话。”
  许复见皇帝并三皇子从偏殿过来,赶忙站起来行礼。付少成一抬手,说:“今日之事多谢将军夫人帮忙。赶快回去吧, 陆柯也受了点伤, 赶紧去看看吧。”
  “举手之劳,当不得您道谢。”许复说道, “静妃娘娘可好?”
  “静妃还是没醒,严御医跟严夫人说今晚留在甘露殿。这情况,不好说。”
  “请皇帝宽心,严御医跟严夫人医术了得,静妃不会有事的。”许复说完,行了个礼就由宫人带着出去了。
  谢芳华在一边听着,却是感激地看了许复一眼,这些话,是问给她听的。
  陆柯在太极殿偏殿,被御医包扎好伤口,正要寻许复,就看见她快步走了进来。
  许复上前从上到下仔仔细细地把陆柯看了一遍,见只是胳膊上有几处划伤,虽然略深,却都不在要害处,这才松了口气,抬头看着他,说:“还疼吗?”
  “没事儿。早就不疼了。”陆柯说完伸手给许复擦了擦眼泪,“不哭了,都是小伤。”
  陆柯就从来没见许复哭,这一次见她因为自己受伤哭了一场,两条胳膊虽然还是疼得厉害,心里却是开心的。
  这时,张福英打外面进来,对着众人行了礼,说:“皇上说今个儿辛苦大家了,这天都快亮了,请诸位都回去先休息,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今个儿的朝会,就免了。还有,诸位回家,不该说的,都忍住了。”
  众臣也是累了,那年老上岁数的,都坐在那儿打起了瞌睡。张福英命众内侍掺着年老的大臣走了出去,送到承天门口,扶他们上了马车这才回去。
  付少成坐在承恩殿上首,看着站在下面的太子妃,说:“太子妃这时过来,是有什么要紧事不成?”
  谢芳华捧着盒子跪在地上,冲着付少成磕了一个头,开了口。
  “父皇,这是儿臣从太子书房找到的,请您先看看。”
  蛮蛮极有眼力见,走过去双手接过盒子,捧到付少成跟前。
  付少成就着蛮蛮的手打开,见是一张度牒,伸手拿了出来,发现上面写着付景瑜的名字。蛮蛮立在一边也是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谢芳华跪在那儿,见付少成眼睛明显因为惊诧瞪大了一圈。这才继续开了口。
  “父皇也很惊讶对吧。儿臣刚刚也是如此。太子逼宫,儿臣辩无可辩,但是,那排弓兵,儿臣保证绝对不是太子的手笔。您也见了,太子连自己兵败之后的后路都安排好了,又怎会再安排人取您性命。”谢芳华说完,回身示意宫人把手里捧着的盒子都打开。
  “这些是内侍省过来询问太子有无心爱之物陪葬时,儿臣从东宫书房里找到的。这些东西儿臣听太子提过,都是他小时候您从凉州给他寄过来的,他都小心翼翼的收好,保存起来。”谢芳华说着说着,眼泪就流了下来。
  付少成听了这话,起身走了过去,蛮蛮担心他出事,伸手扶着他的胳膊,一起走了过去。
  宫人见付少成过来,都跪了下来,把盒子高高地举过头顶。
  盒子里的东西,每一件付少成都再熟悉不过,当年他在凉州,虽然跟付景瑜接触甚少,但是对这个长子,却仍旧充满疼爱,淘换到什么好玩意,都想着寄回汴梁,以期可以弥补他父亲不在身边所带来的缺憾。
  “儿臣见了这些东西,思来想去,觉得太子逼宫之事恐有蹊跷,不是儿臣为太子洗白,只是觉得或许是被别人蛊惑也说不定。所以,儿臣请求父皇彻查此事。”谢芳华说完之后,重重地给付少成磕一个头。额头撞地时“咚”的那一声,让付少成心不由自主地抽搐一下。
  “父皇,儿臣还有几句想说,可以吗?”谢芳华仰着头看着付少成,满脸泪水。
  付少成点点头。
  “太子闲暇之时,在东宫与儿臣聊天,时常提及他在凉州的旧事。言语之间,对您极尽孺慕之情。可是,儿臣自嫁入皇宫,也有十年了吧,这么多年,儿臣一直看着,却看不出您对太子的喜爱之情。儿臣今日斗胆问您一句,您有没有拿太子当过自己的儿子来看待?”谢芳华说完这番话,已是泣不成声。
  付少成坐在那里,不由自主地晃了两晃,蛮蛮害怕,轻声叫了一声爹爹,付少成却摆摆手,示意自己无事。
  “儿臣与太子闲时,会沿着金水河缓步散心,多次见您带着三皇子并长公主在那里游玩。恐怕,您都没有注意过我们吧。”谢芳华继续说道,“这么多年,您关心过太子吗?那年,晋国公敛财被御史台参,您把折子扣下叫了太子过去,您知道回来的时候他有多高兴吗?他跟儿臣说,父皇是爱他的,他还说,您告诉他自己没有做过太子,不知道在这个位置还要许多银子,让他缺了银子就去找您。儿臣至今记得太子当时的样子,眼睛里仿若有火光一般,笑得比三月的桃花都要灿烂。儿臣还从未见过太子如此高兴。而这个事情,恐怕您都忘了吧?”
  付少成看跪在下面的谢芳华,手上不禁使力,紧紧地攥住手里的茶杯,“啪”的一声,上好的汝窑竟是碎了,鲜血顺着指缝滴到衣服上。付少成竟是浑然不觉,只是看着跪在下面的谢芳华。蛮蛮在一边不敢出声,他从未见过父亲如此形状,一时间,竟是怕了起来。
  “您宠爱三皇子与长公主,无可厚非,但是您有没有想过太子也是您的孩子。或许因为母亲不同,您做不到一碗水端平,但是,总不能偏心到如此地步。您这么多年,有没有把视线放在太子身上过?三皇子发热出疹子,您为此竟辍朝一日,太子生病那几次,您有没有去东宫探望过一次?又或者说,太子生病,您知道吗?关心过吗?”谢芳华继续说道。
  此话出口,付少成竟是抓起桌子上的茶杯就扔了出去,谢芳华却没有避开,任凭杯子砸在她脚边,溅湿了自己的衣裳。
  付少成恍惚间觉得自己是在两仪殿,有一年,太子做错事情,也是这样跪在那里,他怒急,随手就拿起奏疏扔了过去,付景瑜竟是躲都没躲,任凭奏疏打在自己身上,仍旧挺直脊背,一言不发。
  谢芳华见付少成如此这般,知道自己的话戳中了他的内心,付少成此时已是痛极,她犹豫了一下,还是继续开了口。
  “儿臣今日在东宫为太子穿衣,竟然从他的面上看出一丝笑意。太子不善言辞,很多话无法出口,他哪里是谋反逼宫,他是用自己的命来赌您对他的爱。儿臣说句大不敬的话,您怒急吐血,想必太子最后一眼是看见的。儿臣庆幸,太子死而无憾,您还是爱他的,对吗?”
  谢芳华字字泣血,付少成坐在那里,看着她,觉得从心口出传来一阵绞痛,痛得他连话都说不出来。
  “爹爹。”蛮蛮在一边看见付少成脸色不对,忍不住叫出了声。
  付少成摆摆手,说:“爹爹没事儿。着人看好太子妃,别让她出事。我去东宫看看,一会儿就回来。”
  付少成说完话,借着蛮蛮的力站了起来,没走两步,却又倒了下去。
  蛮蛮慌忙喊宫人把付少成抬回内室,并让人请严礼过去。自己却走过去看着谢芳华。
  “太子妃如此这般,究竟何意?”
  谢芳华看着蛮蛮,说:“太子已死。这太子之位,已是你的囊中之物。我别无所求,只望父皇并三皇子能彻查魏国公,还我夫君一个公道。那排弓兵,想来是魏国公的手笔,恐怕他另有图谋。”
  蛮蛮听了这话,忽然间也想到了太子当时的情形。
  “确实如此,弓兵进来的时候,我也见到太子哥哥当时面露诧异。”
  谢芳华点点头。
  “三皇子也上过战场,知道飞箭无眼,魏国公此番,怕是奔着要父皇的命去的。我也听闻,当日魏国公本就打算自己上位,只是可惜他两个儿子有勇无谋,后继无人。才不得不扶父皇做了新朝的皇帝。魏国公新得的小儿子年岁渐长,虽是庶出,却是天资过人,聪敏早慧。魏国公怕是因为此子,又存着自己上位的心了。况且,我父亲晋国公也参与其中,我不求别的,只求父亲能保住性命,母亲兄长不受牢狱之苦。”
  谢芳华说完又要给蛮蛮磕头,却被他一把拦住,又强拽着扶她起来。
  “太子妃嫂嫂的礼,景琋受不起。上辈人的恩怨,景琋作为小辈无法说什么,但是,太子哥哥之事,请您放心,景琋必彻查到底。也望太子妃嫂嫂放宽心,照顾好自己身体,毕竟两个侄女尚小,离不得母亲。父皇此番也是伤心过度,但是请您放心,娘亲知晓后必定不会对您严加苛责。”
  谢芳华见蛮蛮的话说得敞亮,这心才略微放下一点。
  “我还有句话,请三皇子待静妃醒来以后转达给她。柳家的人,跟魏国公,有些勾连。你自己,也要小心。”谢芳华犹豫半天,还是把这个消息告诉了蛮蛮。
  蛮蛮听完此话,对谢芳华行了个礼,说:“景琋多谢太子妃嫂嫂提点。”
  谢芳华见状,说:“我要回去了,你太子哥哥一个人怪寂寞的,我得去陪着他。有事情,就遣人去东宫。父皇要是过去,你陪着点。”
  蛮蛮听了此话,不禁鼻子一酸,竟是流下泪来,他目送太子妃出了承恩殿,又让赵瑾去东宫把付少成的话嘱咐给杜安,这才急忙回去。他爹跟他娘,都不能有事啊!
  而赵秀此时在安仁殿,状若疯癫。
  “你大哥的事情你事前到底知不知道?”她看着付景瑞问道。
  付景瑞摇摇头,他大哥向来不爱多言,很多事情都喜欢闷在心里,他的事情,恐怕只有外祖父最清楚吧。
  赵秀呆呆的坐在那里,早知道现在这个局面,她就不应该让她的阿瑜做太子,当个闲散王爷也没什么,大不了,就做个庶人。她的儿子,她生养了二十多年的儿子,就这么没了。
  赵秀想冲出安仁殿,去找自己的父亲问个究竟,他为什么不拦着他?自古以来,造反的太子,有几个能成事的,付景瑜不清楚,他还不清楚吗?她又想去问付少成,为何如此苛待自己的儿子,如果不想让他做太子,直说就好,这么试探来试探去,有什么意思?
  付景瑞坐在那里,一直回忆着今晚发生的事情,他忽然间灵光一闪,想起来魏国公带着弓箭兵冲进来的时候,自己兄长一瞬间的错愕跟惊讶。这个安排,他的兄长,是不知情的吧?而他外祖父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如果他兄长逼宫成功,也只会成为魏国公的傀儡,他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母后,外祖父恐怕没安好心。”
  付景瑞思来想去,是开了口。
  “你胡说,魏国公是你们外祖父。”
  “母后,太子哥哥定不会安排弓兵,飞箭无眼,他不会谋害父皇的。”
  赵秀被付景瑞的话惊得坐在椅子上,她的父亲,竟然利用她的儿子。
  作者有话要说:
  太子妃终于把想说的话都说了


第84章 
  蛮蛮蛮先回的内室, 严礼已经给付少成诊了脉,情志过激,行了针, 估计可能一会儿就会醒来。蛮蛮坐在窗边的榻上, 用手覆住脸。他终归还是个孩子, 这一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 他有些承受不住了。
  严礼看着他,轻声开了口:“让人去偏殿换长公主过来守着, 你得去守着静妃,这事,等静妃醒了赶紧问她,明白吗?”
  蛮蛮听了这话,点点头, 让石兴德去请阿鸾,自己又趁着这个时候把事情捋了一遍。
  阿鸾过来以后, 蛮蛮嘱咐了她几句就快步去了偏殿。裴洛洛情况比严夫人预想得要好,高热并没有太严重,蛮蛮这才松了一口气。
  裴洛洛醒来的时候,天光大亮, 她看见蛮蛮守在身边, 轻声开了口。
  “你爹呢?”
  “爹爹又昏过去了。”蛮蛮不由得哽咽了一下,接着简单清楚的把刚才在承恩殿发生的事情说给裴洛洛听。
  “扶我去内室。”裴洛洛听完以后挣扎着坐了起来。
  “娘亲刚刚醒过来,实在不宜挪动。”蛮蛮声音发急,都带了哭腔。
  裴洛洛却没理他, 强撑着下了地。
  “我必须去, 这事东宫已经占了先机。”裴洛洛说道,“活人是争不过死人的。”
  “既然魏国公的事情已经败露, 娘亲又为何还有如此这般?”蛮蛮扶着裴洛洛问道。
  “魏国公狡猾,他这一步,有谁算到了?他这个人操守极低,连自己的亲外孙亲闺女都能算计。万一他要是留了后手,把这事推到晋国公身上,那赵秀再哭上一哭,这太子之位肯定就是付景瑞了,你觉得到时候还有咱们几个的活路吗?”裴洛洛轻声解释给蛮蛮听。
  “那太子妃?”蛮蛮继续问道。
  “她恨极了赵家,连带着赵秀也不落好。她替我开了个好局,所以我更得过去。况且,你爹帝王心日重,单看御医,除了严礼他找过何人?我必须让他心无芥蒂,明白吗?这事须要全都推到魏国公身上。”裴洛洛到底伤重,话没说几句,便已有些气短。
  “阿娘。”蛮蛮哭了出来。
  “蛮蛮听话。”裴洛洛说道,“面上不许带出来,就当我不知道,听见没有?”
  严礼见静妃来了,行了礼,就带着蛮蛮跟阿鸾出了内室,裴洛洛坐在床边,借着阳光,看着付少成。
  纵然满心算计,裴洛洛却是真的爱付少成,见他这样,一下子就红了眼睛。她拉了拉付少成的手。
  “少成,快点醒过来。”
  付少成躺在那里,却是丝毫醒来的痕迹都没有。
  裴洛洛坐在那儿,又想了一下谢芳华的话,想来她恨急了赵家,连带赵秀,都受了牵连,不然,她不会想跟自己联手。况且,虽然她话说得诚恳,但却仍旧得防一步,万一这要是她联合赵秀做的套可如何是好?
  付少成昏睡的时候,却做了一个冗长繁杂的梦。梦里,付景瑜还是小时候的模样,他抱着小景瑜跟他轻声细语的说话,逗他喊爹爹。
  一晃眼,付景瑜长大了,穿着喜服给他行礼,十几岁的少年,挺拔秀美,一副好样貌。他笑吟吟地抬手,却发现红色的衣服渐渐退成白色。付景瑜笑着看着他,说:“爹爹保重,景瑜先走一步。”
  付少成慌忙伸手想要拉住他,却抓了空,付景瑜离他越来越远,越来越远,最后终于不见了。他睁开眼,恍然发觉刚才是一场梦,可是他的景瑜,从小就寄予厚望的景瑜,却真的不在了。
  “少成。”
  裴洛洛的声音把付少成拉回现实,他看着她,面色苍白,肩膀处还有丝丝血迹。
  “洛洛,你怎么过来了?承恩殿的人是死的吗?怎么不拦着点。”
  裴洛洛却笑了,拉着他的手,说:“她们哪里拦得住我,听见蛮蛮说你又不舒服,我又怎么躺得住。”
  付少成坐了起来,看着裴洛洛,忍不住抱着她,无声无息地哭了。
  裴洛洛抱着他,像安抚幼年的蛮蛮一样,轻轻地抚着他的后背。
  渐渐的,裴洛洛觉得自己的左肩又疼了起来,疼得她快支撑不住了。而且,她觉得自己的热度又上来了,她的后背都开始疼了。裴洛洛一边安抚付少成,一边咬着牙忍着,这时候,她必须撑住才行。
  付少成哭了很久,哭到裴洛洛觉得自己的肩膀已经湿了一片。
  “少成,怎么了?”裴洛洛的声音已经有些发飘了。
  “洛洛,我想去趟东宫。”付少成哭的声音有些沙哑。
  “好。不过东宫我去不合适,让蛮蛮陪着你,行吗?”
  付少成听了这话,犹豫了起来。付景瑜本身就因为蛮蛮对他心存芥蒂,这个时候了,他不想他再难过,万一他的景瑜在天上看着呢?
  “让阿鸾跟我过去吧。”付少成说,“毕竟太子妃也在。”
  裴洛洛没说话,心里却明白付少成的天平已经倾斜了,可是她却不能说什么。
  “好。”裴洛洛温温柔柔地说,“我在这儿等你。”
  裴洛洛起身帮着付少成换衣裳,她忽然觉得一阵眩晕,借着给他整理下摆褶皱,蹲了下来。付少成感觉不对劲,弯腰扶起裴洛洛,发现她身上烫的厉害。
  “洛洛,你怎么了?”付少成抱着她,又伸手摸了摸她的头,简直烫手,而且,她的左肩有大团大团的血迹渗了出来。
  “我没事。可能就是伤口裂了,无碍的,我都没有觉得很疼,一会儿让严夫人再来看看就好。”裴洛洛说道,“你赶紧去东宫吧,我等你回来一起用饭,好吗?”
  付少成见裴洛洛精神尚好,自己又着实挂念东宫那边的情况,点点头,走了出去。
  裴洛洛嘱咐阿鸾照顾好付少成,又把他们送出门口,直到付少成的背影不见了,这才瘫坐在地上。宫人慌忙把她扶回内室床上。
  “蛮蛮,魏国公晋国公他们现在关在何处?”裴洛洛挥退众人问道。
  “大理寺。”蛮蛮说道,“大理寺卿汤郁是爹爹的人,不过,他女儿,是许家的儿媳。”
  “好。”裴洛洛说道,“找人去大理寺,把太子妃的话悄悄透给晋国公。”
  “娘亲,这个时候您就别想这些了,赶快请严夫人进来瞧瞧好吗?”蛮蛮哭着说道。
  “没事。”裴洛洛说,“记住,我有什么事情都不能去东宫叫你爹,明白吗?遣人盯着东宫,你爹出来若是直奔安仁殿,再去拦他,除此之外,你爹去哪儿都不要管,不管我出了什么事都不许说。”
  “阿娘。”
  “千万记住了,知道没?”裴洛洛伸手把蛮蛮的眼泪擦干,“不许哭了啊,小孩子哭哭啼啼可就不讨人喜欢了。去吧,叫严夫人进来。”
  蛮蛮点点头,赶快往外走。
  “等等。”裴洛洛忽然叫住蛮蛮,“如果我有什么事,你记得告诉苏叶,我妆匣最下面那层单独放着的小盒子里的那个簪子,到时候想着给我戴上。”
  “阿娘。”蛮蛮大哭起来,他跑到外面去请严夫人,又让石兴德遣人去东宫外面盯着,他自己坐在外面,实在抑制不住,抱着严礼哭了起来。他特别害怕,害怕娘亲就这么离开他。他终于从承恩殿这个美好的桃花源走了出来,面对这个现实的人间。
  东宫,满目的缟素刺痛了付少成的眼。太子妃并两个小郡主,跪在那里哀哀地哭着。阿鸾见到此景,也是忍不住的心酸。付少成摆摆手,示意众人不要理会他,自己走到付景瑜的棺椁前,看着里面躺着的付景瑜。这是付少成自付景瑜长大以后,第一次这么仔细地观察他。他这个儿子长得可真好看,高挺的鼻梁随了自己,薄薄的嘴唇跟自己也很像,还有脸型,付家的男人,全都是窄脸。他面上真的是笑的,付少成不禁落下泪来,他这个儿子,怎么内敛成这样?他又哪里知道,自己在甘露殿的书房里,至今还好好守着他十二岁送给自己的那副百寿图。
  付少成伸手摸了摸付景瑜的脸,忽然间很想晃一晃他,会不会他就睁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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