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雕栏玉砌应犹在-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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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几日,付少成跟裴洛洛千挑万选,终于给蛮蛮选了皇子妃。范悦的嫡长女范宣。赐婚旨意一出,满朝皆惊。皇帝竟然给三皇子选了一个这么有背景的妃子,这位是故意的还是被静妃撺掇的。众朝臣心里的算盘又扒拉了一遍,暗骂这皇帝不靠谱。站错队是要命的,还有可能是全家的命,大臣也是人,也是惜命得很。天天这样,这皇帝是不想让人活了还是怎地?要不你就把太子废了,立三皇子,要不然你就好好待东宫,三皇子找个母家不显的皇子也就罢了。这么做,到底什么意思?真想把皇帝脑子撬开看看里面装的都是什么!
其实,连付少成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会给蛮蛮选了范悦家的姑娘。他只是希望静妃能过得好一点,再好一点,能把自己力所能及最好的,都捧给她。
魏国公晋国公闻讯,两个人秘密地商议了好几个时辰,又递了消息给东宫。赵美闻讯,却狠了狠心,跟着夫君王明达去了任上。她夫君说的对,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金陵,还是跟以往一样,处处祥和,但是私底下,却波涛暗涌。一场惊天的阴谋,悄然酝酿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暴风雨前的平静
第80章
皇子的大婚, 自是繁琐,虽是赐婚旨意已下,但是六礼到成婚, 至少得一年。礼部深知蛮蛮备受宠爱, 凡事自然力求尽善尽美, 司天监呈上来的吉日, 付少成看了又看,最后选到了后年八月。礼部这才松了口气, 难得赞叹一句皇帝厚道,
蛮蛮到底才十三岁,听了这个消息,脸红了好几天。在两仪殿碰见范悦,整个人都有些手足无措, 面红耳赤,说话都磕磕巴巴的。付少成见状, 回去就学给裴洛洛听,逗得她为了一睹蛮蛮的窘相,没少拿他打趣。不得不说,这小子羞红脸的样子, 还真是可爱。
除夕宴, 蛮蛮隔着远远的,看了一眼范宣,小姑娘才十二岁,还没张开呢, 可是能看出来是个美人胚子, 日后也必是风姿绰约的佳人。阿鸾在裴洛洛身边,悄悄地用手戳了一下她的胳膊, 然后指了指兄长。裴洛洛看了一眼,没说话,面上却笑了起来。
付少成命付景瑜给功臣敬酒,却是让蛮蛮执壶。赵秀坐在上首,面上一变,旋即又恢复正常。这执壶的差事,原就应该是她二儿子的差事。裴洛洛看着她,举起酒杯,遥遥地冲她一点头,抬手就喝了。东宫跟安仁殿的那点事,她早打听得一清二楚。付少成也不是傻子,现在按兵不动,只不过是在继续观望罢了。毕竟,付少成还是希望父慈子孝的,他又怎么会这么轻易就承认自己的儿子有了不臣之心。
皇后静妃眉眼官司打得火热,底下的众臣也没闲着,也是眼神乱飞,有的还接错了人会错了意,好不热闹。陆柯因为这一年军功显赫,也得了太子敬酒。付景瑜走到他身边的时候,不经意地看了许复一眼,陆柯差点炸毛,他喝完酒,默默地戳着眼前的肘子,不许看我娘子,谁让你看我娘子了。许复在一边抿着嘴又笑了,这傻小子,这么多年了,还是这么喜欢吃醋。
裴洛洛自从那年生病之后,身体就不是很好,多吹了一点冷风就要闹咳嗽。付少成见时辰晚了,天气越发寒凉,就让张福英拿着自己的大氅过去,护着她先回承恩殿。阿鸾年岁尚小,又觉得这除夕宴没意思,也扶着裴洛洛的手跟着回去了。裴洛洛回去卸了钗环,见阿鸾坐在一边直打哈欠,就让她回去先睡了。她是横竖要等付少成过来的。
冬日的火盆烧得旺,承恩殿暖如春日。裴洛洛坐在一边看书,脚边睡着小黄。小狗长得极快,现在已经有些大狗的模样了。它盘成一个团,偶尔还哼唧两下,可见是做了个好梦。
付少成进来的时候,子时已经过了。小黄听见动静,睡眼朦胧的醒来,冲着他摇了摇尾巴。裴洛洛上前扶住他,说:“今日可是有酒了。怎么喝这么多?”
“没什么。”
付少成靠着裴洛洛进了内室,躺在榻上就不想动了。裴洛洛接过内侍端了醒酒汤来,哄着他喝了半碗。又接过苏叶递过来的帕子,给付少成擦了擦脸。
“都这时辰了,洗漱以后就赶紧睡吧。”裴洛洛边说边招呼内侍把付少成扶起来,“明天还一天的事儿呢。”
付少成点点头,借着力坐了起来。
“蛮蛮那边怎么样?”裴洛洛问道。
付少成没说话,张福英却在一边接了话。
“回静妃娘娘,老奴让赵谨跟着去了昭庆殿,那小子办事儿,您放心。”
裴洛洛点点头,挥挥手就让他们退了下去。
付少成躺在床上,抱着裴洛洛,说:“蛮蛮今日很有皇子气度。”
裴洛洛却瞪了他一眼。
“你今日让他执壶,是还嫌他不够招眼吗?”
付少成笑了一下,却没说话。东宫若是连这都忍不下,他的蛮蛮,日后还会有好日子过吗?他的儿子,智勇双全,他可不想让他做一个憋屈的闲散王爷。
裴洛洛等了半天,见付少成没回话,这才发现他已经睡着了。气得她掐了一下付少成的胳膊,又赶紧揉了揉。他都睡着了,再醒了可怎么办?
上元节,付少成带着裴洛洛并蛮蛮跟阿鸾,一起溜出去看灯会。阿鸾第一次出宫,兴奋极了,晚膳过后,就迫不及待地换了衣裳,坐在那里等着。付少成给裴洛洛准备了一件大红猩猩毡斗篷,更衬得裴洛洛肌肤雪白,眉目如画。蛮蛮换了衣服进来,正看见这一幕,不由得笑着说道。
“娘亲真美。”
“这用你说。”付少成接话道,“我娘子一直貌美如花。”
一行人坐马车出了安礼门,没走多远就被人群堵得只能下车步行。付少成领着裴洛洛,蛮蛮则带着阿鸾,前后左右都有穿着常服的侍卫,倒也安全。自从有了蛮蛮,裴洛洛怕御史台找麻烦,就再也没跟付少成出宫游玩过。所以,这一次出来,她很是开心。
“也不知道于家的铺子还在不在?”裴洛洛说道。
付少成听了这话,也来了兴致,说:“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一行人走了过去,于家的铺子还在,只是比以前要大上一倍。裴洛洛面上一喜,拉着付少成就走了过去。
于父于母正在后厨忙活,是店小二招呼的他们。四个人落座之后,裴洛洛要了四碗圆子,四碗盐豉汤,并一些小食。圆子端上来,付少成舀了一个吹了吹送到裴洛洛嘴里,自己又尝了一个,还是以前的味道,一点都没变。阿鸾没经历过这些,只觉得好玩,坐在那里一边吃一边左顾右盼。
于母从后厨出来,看见付少成裴洛洛他们坐在那里,先是揉揉眼睛,接着赶紧把于父叫了出来。两个人自从于北溟做了官,也是知道了一些礼节,明白皇帝这是微服出来,不可声张,便悄悄地走到他们跟前,叫了声贵人,声音激动得发颤。
付少成见是他们,倒是笑了,指了指条凳,让他们坐下说话。于父于母激动得都恨不得给付少成磕上几个头,又哪里肯坐,只是勉强挨个边罢了。一会儿见店里没人了,就急急地想跪下,却被付少成一把扶住了。二人见状,又把于南溟叫过来。
裴洛洛看着他,不由得笑了,当年,他还是个小奶娃,转眼间,都这么大了。付少成看着他,觉得这小子长得可真精神,笑着就开了口。
“叫什么名字啊?”
“于南溟。”他看着付少成跟裴洛洛,红着脸说道,“我兄长给起的。”
“这名字不好听。”付少成说,“你兄长的名字是我起的,你的名字,我也来取可好?”
于南溟听了,点点头。
“叫于图南吧。”付少成说,“跟你兄长的名字相辅相成。”
于图南见不方便磕头,就给付少成行了礼,悄声说道:“于图南谢贵人赐名。”
裴洛洛拉过蛮蛮跟阿鸾,把他们介绍给于父于母。
“这个是我儿子,小名叫蛮蛮。”裴洛洛笑着说,“不瞒您说,就是抱了你家小儿子当年有的。”
“哎呦,这小子可真俊啊。”于母喜滋滋地说道。
“这个是我闺女,叫阿鸾。”裴洛洛又把阿鸾领到于母跟前。
于母看着阿鸾,念了佛。
“哎呦,这姑娘漂亮的,怕不是天上的仙女投胎来的吧。怎么能这么俊。”
于母的话虽然糙,但是听到阿鸾耳朵里,却是很新鲜,她不由得红了脸。
“您也没变。”于母接着说道,“还是这么漂亮,就跟那画上画的似的。”
付少成几个人交谈甚欢,仿佛多年未见的朋友,聊着分别以后的旧事。
这时,于北溟领着一个姑娘走了进来,见付少成跟裴洛洛坐在店里,激动得差点跳起来。他走上前,对着二人就是长长一礼。后面的姑娘,见了他们,却是一愣。
“妞妞姐姐?”阿鸾先开了口。
付少成跟裴洛洛听见了,抬头看过去,果然是严礼家的小闺女,妞妞。付少成见状不禁大笑,严礼宝贝了这么久的姑娘,居然已经有心上人了。
“你娘亲知道你跟谁出来的吗?”裴洛洛问道。
妞妞红着脸点点头,说:“知道。”
裴洛洛走过去拉着妞妞的手,把她带到于父于母跟前,说:“这是小北溟的爹娘。”
妞妞的脸更红了,她强作镇定地行了个礼,说:“严菁见过叔叔婶婶。”
严菁长得漂亮,说话声音又清脆爽甜,喜得于父于母牙不见眼,这要是能讨到这么漂亮的儿媳妇,可真是祖上积德。
“这可是我的专用御医家的小姑娘。”付少成说道。
于母听了这话,扎煞着两手,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她是听儿子说过,有个做官人家想招他做女婿,可是万没想到是皇帝的御医。他们家,高攀不起啊。
“前些日子,严礼就跟我说给他闺女相了个女婿,还说我也认识,没想到竟然是于家儿子。可见,我才是他们的媒人。”付少成笑着对裴洛洛说道。
于北溟机灵,听了这话,又冲着付少成行了个礼。裴洛洛在一边看着,伸手就拍了拍蛮蛮,说:“你看看人家多机灵,再看看你,见了范丞相,除了脸红,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蛮蛮在一边没说话,心里却想,未来岳父跟媒人能一样吗?
这时,外面传来了惊呼声,放烟花了,付少成拉着裴洛洛,蛮蛮领着阿鸾,于北溟带着严菁,一齐出了门
正月十五,已经入了春,虽是春寒料峭,但是温度已经稍微暖了起来。那烟火,在空中肆无忌惮的绽放着,炫美灿烂。整个天空,被烟火照亮,火树银花一般,繁花似锦。阿鸾笑着拍手,蛮蛮就在一边看着她笑。付少成揽着裴洛洛的肩膀,悄声地跟她说些什么,逗得裴洛洛笑得停不下来。于北溟领着严菁的手,一会儿见爆竹声太响,便伸手捂住了她的耳朵,羞得小姑娘红着脸低了头,面上的笑意,却藏都藏不住。于父于母并于图南,站在那里,也抬着头看着天空,这漫天的烟火,可真美。
作者有话要说:
又是一年上元节。
第81章
魏国公跟晋国公手里的兵权, 早已经被付少成收的差不多了,但是作为国公府,到底都会有养自己的府兵, 虽然不多, 但是也有三四千人了, 两个国公府加在一起, 勉勉强强也上万了。付景瑜自己手里,也培养了一批亲信。两个老狐狸狡猾, 在皇宫侍卫里,掺了不少自己的亲信,就是怕有点什么事情,以防万一,再不济了, 好歹还能有个通风报信的。谁承想,还真是用上了。
付景瑜做事, 自是有自己的考量,他手底下,也是有些能人的。顺藤摸瓜,查到了静妃手里居然还有两支暗线, 自己的私产也是不少, 最关键的,是付景瑜发现金陵书院的地契,居然是静妃的名字,这就意味着, 金陵书院出来的人, 实际上,全部都是付景琋的人。付景瑜想, 他是等不到顺利继位的那一天的,三皇子手里的兵权,太多了。等到他继位,到时候,三皇子必反,付景瑜觉得恐怕他将死无葬身之地。
而真正给他致命一击的,却是过年前发生的事情。
年前,礼部尚书赵思上奏皇帝,太庙仪注,太子拜褥应置于槛内(1)。付少成见了这个奏疏,忍不住笑了,他递给了范悦,说:“看看,这都有人开始盼着我死了,着急了呢。”
付少成这话说的诛心,范悦慌忙站了起来,深深地行了个礼。
“皇帝慎言。”
付少成没说话,指了指奏疏,示意他看看。范悦一目十行,看完之后,只觉得付景瑜身边的人都是蠢货,要不是这赵思前些日子跟魏国公连了宗,他简直都怀疑这是静妃让人给太子使的绊子。这和逼宫有什么区别?范悦犹豫了一下,请付少成先按下不表,等过了年再行处置。付少成却摇摇头,他现在正值壮年,东宫那边的人就已经如此着急了,若是将来待他百年之后,他们指不定如何对待静妃,难不成想要活活逼死她?
范悦见皇帝不说话,想了想,还是开了口。
“朝上约定俗成的规定,非重大事情,一律过了年以后再说。”
付少成闻言却笑了,他看着范悦,一字一句地说道:“丞相觉得这还是小事?我看东宫那边,是等不及了吧。”
范悦听了此话,竟是一个机灵,原来皇帝对东宫,防备已经如此之深。
“革了赵思的职。”付少成说道。
“皇上不可。”范悦说道,“这一革职,您跟东宫之间,恐有嫌隙。”
“嫌隙?”付少成笑了一声,“恐怕东宫跟我早就不是一心了。”
赵思革职的消息传来,满朝皆惊。大臣们的心,终于偏向了付景琋,不是三皇子受皇帝宠爱,而是付景瑜太蠢了。
裴洛洛在承恩殿闻言,不由得笑了,愚蠢的同盟比敌人更可怕。付景瑜是没有詹士院还是怎地,这么诛心的奏疏,他怎么就能同意递上去,怕不是嫌命长吧。
这件事,如同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彻底摧垮了付景瑜内心的防线。他终于明白,自己这个太子之位,坐不长了。
过年的时候,前朝后宫一片和谐,但是付少成跟付景瑜,却各怀心思。付少成秘密地把陆达从西北调了回来,暗地里驻扎在金陵郊外,有事的话,随时进城。魏国公跟晋国公也没闲着,在禁军里又安插了一些自己的人,付少成却只当没看见,他到底想要看看,他的儿子,会不会背叛他。裴洛洛却明白,付少成对于付景瑜,还是抱有一丝幻想。他终归是他的父亲,二十几年的父子情,不是假的。
长春节,裴洛洛预感到今天恐怕不会有什么好事发生,她让阿鸾时刻跟着自己,又提醒蛮蛮小心提防。自己却坐在那里,看着付少成。虽然她一直希望付景瑜按捺不住,起兵造反,但是,她真的不希望是今天。对于付少成而言,他的生辰本就是禁忌,等蛮蛮出生,才好一点。她不希望他刚刚欢喜几年,又因为付景瑜,对这个日子再次记恨起来。
太极殿,君臣其乐融融,月上中天的时候,大家都有了酒,那酒量小的,已经开始犯迷糊了。裴洛洛抬眼望去,却发现付少成眼神一片清明,不由得心下一惊,他极少有这种情况,难不成真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
不知不觉,付景瑜早已经不见了踪影,等他再进来的时候,身后跟着众多身着铠甲的士兵。大臣们被这一幕惊呆了,瞬间酒就醒了一半。付少成坐在上面看着付景瑜,说:“阿瑜如此这般是要逼宫吗?”
付景瑜看着坐在上面的付少成,没说话,只是做了个手势,一众士兵,冲了上去。
付少成身边的侍卫瞬间分成两拨,裴洛洛见状,摘了翟冠,从一个躺下的侍卫手中拿起剑,站到了付少成跟前。
“护驾,护驾。”文臣不会武功,但是会吆喝,强撑着在那里挡着来人,其实一个个都想要钻案子。
这时,陆达带着人从外面冲了进来,魏国公见状,一伸手,从外面冲进了一排弓箭兵,对着付少成就拉开了弓。裴洛洛不禁骂了一句,这群兔崽子,这就是奔着要命去的。
付景瑜看见弓箭兵,瞬间闪了下神,他的外祖父,没有跟他说这个安排。但是,他已经来不及多想,太极宫的侍卫,已经涌了上来。
蛮蛮却一下子挡在了付少成跟裴洛洛跟前,他的爹娘,不能有事。阿鸾被许复拉到一边,噙着眼泪看着他们。
一支一支的箭射了过来,太极殿开始传来惨叫声,有那上岁数的老臣,腿脚不利,还没来得及钻进案子底下就被飞箭射中了大腿,疼他直叫唤。
陆达跟陆柯,一个带人护住付少成,另一个就冲了过去。付景瑜太狠了,弓箭都用上了。
忽然,一支箭射到了裴洛洛的左肩,她却死死地咬住嘴唇,直接用手里的剑把箭杆削掉,这个时候,她不能让付少成分心。阿鸾却在一边看个满眼。
“阿娘。”小姑娘不禁喊出了声,却被许复捂住了嘴巴。
“别出声,这个时候,他们谁都不能分心。静妃受伤的位置不是要害,无碍的。”许复的声音平淡冷静,却安抚了小姑娘的心。
赵秀坐在一边,整个人却已经懵了,她的儿子跟她的父亲,背着她做出这等事来,为什么没有人跟她说?为什么没有人来告诉她?如果她知道,她拼了这条命也要把这件事情拦下来。这是砍头的事情啊,不做太子又怎样,她只希望她的儿子,好好活着。付景瑞见此情形,犹豫了一下就站在了付少成前面,用身体挡住了他。赵美临行前单独见过付景瑞一次,就跟他说了十个字。“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他想,他得保全了娘亲的性命。
蛮蛮见此情形,立时就明白这付景瑞要比付景瑜聪明很多,小时候推他下水,只不过是年幼无知罢了。若是他在太子的位置,自己想要做些什么,恐怕难上加难。虽然知道他必有后招,但是紧急关头,须得二人联手。
“二哥,您挡在父皇前面,我在父皇身侧,太子念及手足之情,不会轻易对您下手。”
蛮蛮此话一出,付景瑞愣了一下,却还是点点头,这三皇子果然聪明,瞬间就知晓了他的用意。
陆柯带着人悄悄走了出去,从背后包抄。但是陆柯因为对方终归是太子,不能直取性命,招招避开要害,收着劲儿打,对于士兵来说,太过辛苦。陆柯到底还是被付景瑜刺中了几下。陆达见自己儿子渐渐招架不住,提着剑冲了过去。姜还是老的辣,付景瑜终于被陆达生擒。
付少成看着跪在下面的付景瑜,不禁大恸,他们父子,居然已经到了兵戎相见的地步。
付景瑜却抬头看着付少成,轻轻地笑了。
“爹爹果然对景瑜戒备颇深。”付景瑜说道,“景瑜幼年之时就奉爹爹为神明,一心想成为跟爹爹一样的大将军。可惜造化弄人,您竟成了皇帝,景瑜做了太子。这么多年,景瑜思前想后,终于明白,这太子之位,不是景瑜该做,而是您不得不让景瑜做罢了。”
付景瑜说完,深吸了一口气,看着付少成,继续开了口。
“景瑜无所求,只是娘亲跟弟弟无辜,他们对此事并不知晓,望您念在娘亲跟随您多年的份上,善待娘亲跟弟弟。太子妃对此事也是毫不知情,景瑜叩拜,望您看在二十几年的父子情上,善待她们母女三人。”
付景瑜说完,趁侍卫不备,从他手中抽出宝剑,自刎于太极殿内,血溅三尺。
付少成见此情形,忽然一阵腥甜涌上喉咙,竟是喷出一口血来。
“少成。”裴洛洛不禁喊出了声。
付少成摆摆手。
“来人。将太子尸身送到东宫,按照太子规制料理后事,别惊着太子妃跟小郡主们,其他不可多言。送皇后并二皇子回安仁殿,陆达着人看管。三皇子留下处理后续事情。”
众人齐齐答应,付少成见赵秀并付景琋离开了太极殿,这才松了一口气,缓缓地倒了下去。
蛮蛮让人把付少成抬回甘露殿,裴洛洛也跟着过去。因为慌乱,除了阿鸾并许复,谁也没注意到她肩膀上的箭伤,虽然衣服上血迹斑斑,大家却都以为是别人留下的,毕竟裴洛洛除了面色苍白一点之外,竟是分毫不显。
许复见状,让人请严礼的时候,顺道把严夫人一起请过来,毕竟静妃伤势严重,普通医女,怕是没有如此高明的医术。
裴洛洛守在付少成身边,严礼过来,却说只是急怒攻心,这口血吐出来,还好一些,总比闷在心里要好。他拿出银针,在穴位处扎了几下,付少成悠悠醒了过来。
“少成。”裴洛洛带着哭腔说道。
付少成伸手摸了摸她的脸,勉强笑了一下。
“不哭,我没事的。”
裴洛洛点点头,说:“我刚才被人用剑划伤了手指,你既然没事了,我过去找医女包扎一下。”
付少成点点头,说:“快些回来,我想你陪我。”
“好,等我,我一会儿就回来。”
裴洛洛强撑着站了起来,缓缓地走了出去。出了门,她看着众内侍,说:“不许声张。”接着,就倒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1)清史:礼部尚书沙穆哈奏奉先殿仪注置皇太子拜褥于槛内,帝革沙穆哈职。
付景瑜也是个可怜人
第82章 (修)
谢芳华仿若行尸走肉一般回了东宫, 她强撑着精神把两个闺女安排好,自己回了正殿。
付景瑜的尸身已经被宫人擦拭干净,开始准备换衣服了。谢芳华挥挥手, 示意众人离开, 她想跟付景瑜单独再待一会儿。
众人迟疑了片刻, 想到皇帝说以太子规制下葬, 应该是想保全太子名声,行了礼就齐齐退到了门外。
谢芳华小心翼翼地摸了摸付景瑜的脸, 指尖传来的只是冰冷,再无往日的温暖。她的眼泪无声无息地落了下来,她跟这个男人生活了十年,却始终没有办法走进他的心。他终于还是走了自己最怕的那一步,一句话都没有给自己, 就走了。
在谢芳华心里,付景瑜只不过是一个渴望父亲关注的孩子。他的种种行径, 只不过想要得到付少成的爱。这次逼宫,真的是他想造反吗?应该说,是他拿自己的生命,跟付少成赌了一把, 耗尽了二十几年的力气, 任性的跟付少成撒了个娇而已。
谢芳华看着他的脸,竟然看出来他面上挂着一丝笑意。她想,付景瑜应该是赢了吧,他倒下的瞬间, 一定看到了自己父亲喷出的鲜血。他用自己的死验证了付少成对他的爱。他们父子, 终于在最后用一种极其惨烈的方式达成了和解。只是,这个和解的代价, 太大了。
“你这个傻子。”谢芳华轻声说道。
接着,她给轻手轻脚付景瑜换好衣裳,又整理了头发,跟往日没有什么区别,仿佛下一秒他就会起身,出了东宫,去上朝一样。她又摸了摸他的手,接着坐在那里,继续仔仔细细地看着他,能多看一会儿就多看一会儿。她得把他的样子牢牢记住,记上三生三世。
“下一世我们再做夫妻好不好?”谢芳华又开了口,“我一定加倍对你好。路上走慢一点,在奈何桥上多等等我,别急着喝那孟婆汤,会忘了我的。”
谢芳华的眼泪滴到衣服上,晕开一片又一片。她还记得自己当年跟付景瑜新婚,有时候会无故寻愁觅恨撒娇卖痴,动不动就哭上一场。每一次,付景瑜总是轻轻地擦干她的眼泪,温温柔柔地看着她,让她不要哭了。
而现在,他躺在那里,无声无息。
东宫一片缟素,谢芳华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或许很久,或许才一会儿而已。她站起来,吩咐宫人们都进来,自己则去了内室,她得把衣裳换了。
谢芳华坐在那里,卸了钗环,换了衣裳,更显得她弱不胜衣。
这时,付景瑜的心腹太监杜安从外面走了进来,恭恭敬敬地给谢芳华行了礼之后,说道:“回太子妃,内侍省过来问问,太子生前有什么喜欢的想一起下葬的东西吗?”
谢芳华愣了一下,说:“让他们等等,我去太子书房看看。”
杜安抹抹眼泪,行了个礼就出去了。
付景瑜的书房,谢芳华很少进来。他的书房很大,明面上放的都是一些史书典籍。谢芳华蹲下来,打开书柜下的柜子,里面放着一个金丝楠木箱子,她小心翼翼地拿了出来,打开以后,确实一摞码得整整齐齐的盒子。
谢芳华伸手取出最上面那个小的,打开来,却是一把小小的匕首,一看就是给小孩子玩的。她愣了一下,这个匕首她听付景瑜提起过,是当年他父亲从凉州寄回来的。她又伸手拿出另外一个盒子,里面是一个狼牙做小佩饰,再下面那个,是西夏人特制的夏人剑。这些,都是付少成当年送给付景瑜的,被他小心翼翼地收藏起来。谢芳华起身打开另一个柜子,只有一个小小地盒子放在那儿,她取出来,却发现上了锁,她想了想,从付景瑜书案上的砚台旁找到了一把精精巧巧的钥匙。她抖着手打开盒子,里面却是一张度牒,上面赫然写着付景瑜的名字。谢芳华愣住了,付景瑜已经给自己安排好了后路,却又为什么安排弓箭兵,飞箭无眼,那可是奔着要付少成命去的。
谢芳华仔仔细细地回忆之前发生的事情,从付景瑜进入太极宫开始,一点一点的想,不放过任何细节。忽然间,她想起来付景瑜看见魏国公指挥着弓箭兵进来时那张错愕的脸,还有她父亲晋国公难以置信的眼神。谢芳华站了起来,指挥宫人把这些东西收拾好,她要见皇帝,她得为付景瑜做最后一件事情。
太极殿内,阿鸾到底年虽小,没经历过事,面对这种情形,她有些慌乱。她看着许复,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了。
“能麻烦您跟我去甘露殿看看吗?我不放心我阿娘。”
按理说,诰命夫人进不得甘露殿,可是事出紧急,那边又实在没有拿主意的人,许复犹豫了一下,点点头。
阿鸾带着许复一路快走过去,刚进殿,迎头就看见裴洛洛从内室出来,阿鸾刚想说话,就见娘亲昏了过去。阿鸾呆愣在那里,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转头看向许复。
裴洛洛那句话,许复听个满耳,知道她是怕皇帝知道以后再出点什么问题,这个时候,皇帝死不得。她想了想,附耳对阿鸾说道:“先让人把静妃娘娘抬到偏殿,严夫人应该在那儿等着了。我陪你一起过去。我到底痴长你十几岁,有些事情经验丰富一些。”、
阿鸾点点头,吩咐宫人宫人之后就想进内室看看她爹,被许复拉住了。
“静妃娘娘刚才说了不许声张,就是怕皇上知道了出点什么意外。你先去偏殿,万一皇帝问起来,还能用你害怕了静妃陪着你的名义搪塞一阵。你吩咐宫人在门口守着,一会儿三皇子来了说一声,别漏了。”
阿鸾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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