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雕栏玉砌应犹在-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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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有错。
  他忍着羞愧,走到付少成跟裴洛洛跟前,半跪了下去,一把抱住付少成的大腿。
  “爹爹。”就这么两个字,被他叫得百转千回。可惜,半大小子撒娇自然不如小姑娘可爱,付少成差点伸腿把他踹出去,这一嗓子,让他寒毛都竖起来了。
  裴洛洛在一边撑不住笑了,她这闺女,瞎出主意。
  “滚滚滚。”付少成说,“这么大个人了,不会好好说话吗?”
  阿鸾这下绷不住了,一口茶就喷了出来。蛮蛮可怜巴巴地看着裴洛洛,怎么他说话,就跟妹妹不一样呢。
  付少成看在站在他面前的蛮蛮,垂头丧气的样子还真是可爱。他又仔细地端详了一下,才发现自己这个小儿子都已经这么高了,面上的稚气虽然还在,但是已经混杂着成熟的气息,这样的惨绿少年,正是付少成期许的样子。他仿佛看见了十三岁时候的自己,蛮蛮却又比他更加朝气蓬勃。
  付少成想,自己十三岁的时候,应该是个阴郁冰冷的少年,确实不够讨人喜欢。
  蛮蛮察觉到付少成看他,咧着嘴冲他笑了一下,比哭还难看。
  “去吧。”付少成鬼使神差地开了口。
  蛮蛮听了这话,直接跳了起来,裴洛洛却是把眼睛一瞪,看着付少成,这个人,怎么意志这么不坚定,被自己儿子磨上一磨,就松了口。
  阿鸾看出爹娘之间的暗涌,笑着站起来,说:“阿兄,我最近在学画,你来帮我看看画得好不好,行吗?”
  说完以后,她的手指在下面,冲着蛮蛮悄悄地指了指他们爹娘。
  蛮蛮聪敏,一下子就明白了。
  “好。”
  说完,两个小的就去了偏殿,屋里只剩下付少成跟裴洛洛,以及众内侍。张福英见状,也对紫苏使了个眼色,承恩殿的人,悄无声息的都退了出去。
  裴洛洛见周围没人了,起身走到付少成面前。
  “付少成,你想什么呢,蛮蛮才多大,你怎么就答应他了,他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吗?”
  付少成看着裴洛洛,伸手把她揽在怀里。
  “咱这个儿子什么脾气你又不是不了解。从小,他不就是想当大将军吗?现在西夏王刚过世,几个王子争得正凶,正是好时候。他过去,有陆柯看着,那边还有许哲在后方,怎么能让他吃了亏。”
  裴洛洛叹了口气,付少成说的这些,她又怎么可能不知道。
  “我怕的不是这个。”裴洛洛说,“他是三皇子,这兵权给不给他?不给他,他去了能干什么?给他,一个有兵权又有军功的皇子,你让他以后如何自处?”
  付少成看着裴洛洛,说:“我的儿子,有如此志向,又如此聪敏,我不能养废了他。”
  裴洛洛听了这话,垂着头,好半天没出声。
  “说到底,还是因为我。”裴洛洛说,“早知道这样,当初就不应该让他练什么武,净听陆柯那小子讲打西夏的事儿了。”
  付少成心虚的摸了摸鼻子,他实在不好意思告诉裴洛洛,关于西夏的事儿,是他先给蛮蛮讲的。
  自从确定了蛮蛮去凉州,裴洛洛连着三天没给付少成好脸,愁得他最后把陆柯家养的小狗抱来,这才换回裴洛洛一笑。陆柯家的小狗,是阿黄崽崽的崽崽。当年陆柯从凉州回来的时候,舍不得阿黄,就顺手把它抱了回来。这小狗,长得跟阿黄特别像,裴洛洛就管它叫小黄。一个多月的小奶狗,正是好玩的时候,裴洛洛天天抱着它,不是捏捏爪子,就是摸摸尾巴,弄得付少成都有些吃醋了。
  陆柯知道蛮蛮要跟着他去北凉,愁得都快哭了,第二次去凉州,皇帝亲征,差点死在那儿。第三次去凉州,三皇子又要跟着过来了,那位可是皇帝跟静妃心尖上的人啊。陆柯觉得再这样下去,自己可能有英年早逝的危险,他承受能力差,受不了大刺激,他只求这次三皇子平平安安就好,什么军功什么胜仗,都没有平安来得实在。
  陆柯回家就抱着许复一通嚎,付家一家子老少都让他提心吊胆不说,还抱走他家一只狗,这皇帝,真不地道。
  许复拍拍陆柯,抿着嘴笑了,这呆子,这么多年,怎么还没长大。她觉得陆柯现在这个样子,跟小狗,也没什么太大的区别。
  “别担心,我五叔在呢。”许复说道,“他的心思你清楚,有他看着三皇子,出不了事的。”
  听了许复的话,陆柯才稍微放心一点,是啊,五叔在呢,他那么聪明,肯定能看住三皇子。
  四月中旬,蛮蛮终于跟着陆柯北上去了凉州,裴洛洛给他准备的东西,齐全得阿鸾认为她娘是要把整个承恩殿都搬过去。
  陆柯带着蛮蛮,一路上心里都在默默地骂人。他祈求上天忽略他骂骂咧咧的话,只是听到他虔诚的祈求。可是,这世界上有一个词,叫做天不遂人愿。来到凉州的第十天,蛮蛮带着一支小分队,失踪了。一直驻守在后方的许哲,听了这个消息,差点没昏过去。三皇子是静妃唯一的儿子,他要是有点什么事,静妃肯定受不了。许哲抖抖索索地让人备马,他得自己找人去。
  陆柯听完这个消息,直接就瘫在椅子上了。三皇子带着的小分队,里面根本就没有经验的人,都是勋贵或者世家子弟,趁着这次过来挣个军功的,这要是都折在凉州,他十条命都不够赔的。这个时候,又有人过来说许哲要亲自过去找人,陆柯这下急了,从椅子上跳了起来,都这时候了,这位就别添乱了,许家的老儿子,也是不好惹的。况且,他还是媳妇的五叔。
  陆柯跟许哲带着人,在帐子里对着舆图研究了很久,依着经验,总结了两条路线,横竖他们也跑不远,众人商议了一下,决定等第二天天亮就分头去寻,他们脚程快,又有经验,应该能追上他们。陆柯叹了口气,现在只求他们一行人没有走散,还有,就是没遇上西夏人。
  许哲答应陆柯,消息只瞒三天,若是三天后他们还没有踪迹,他就得上报给朝廷了。陆柯心里也是没底,但是事已至此,报过去也没有意义,反正出事了自己横竖都是一死,反倒没什么顾虑了。
  最可恶的是,当天晚上就下了一场大雨,脚印什么的,被冲刷的一干二净。他们找了两天,都不见踪影。陆柯颓然地坐在椅子上,这下可完了。他吩咐人把笔墨拿来,斟酌着开始写折子。陆柯提笔,却一个字都写不出来,恨恨地把毛笔从中间折断,崩了自己一脸的墨汁。他还没来得及把脸擦干净,就听见外面传来欢呼声,隐约还有人喊三皇子。陆柯放下手里的东西赶忙冲了出去,只见三皇子付景琋带着一众人,破衣烂衫地站在外面,还押着一个穿着西夏皇族衣服的男人。许哲听见动静也冲了出来,见到付景琋,他觉得自己激动得都快要昏过去了。
  蛮蛮一行人这几天没吃好没睡好,洗漱干净,吃了一顿饱饭之后,躺在床上就睡着了。这一晚上,陆柯就坐在帐子里骂骂咧咧,以前跟老兵油子学得浑话全都说出来了。许哲这个斯文人,难得的不出声,偶尔还在一边点点头,表示骂得对。
  第二天中午,三皇子醒来,陆柯并许哲这才过去问个究竟,不禁感叹,这三皇子的命,可真好。
  原来,他们一行人想去探探路,没成想半路就迷失了方向,又赶上阴天,连个太阳都没有,沿着溪流走了一天,渴了就喝生水,饿了,就猎山里的小动物吃,这才活了下来,谁承想第二天又碰上西夏王最小的儿子出来游玩,万幸他是偷着出来,带的人极少,这才被他们生擒了去。一行人见擒了西夏小王子,精神又振奋了起来,等到太阳出来,靠着太阳辨别方向,这才一路走了回来。
  陆柯翻了个白眼,所谓乱拳打死老师傅,一点都不假。
  消息传回金陵的时候,付少成在朝会上,笑了起来,说:“三皇子果然智勇双全,肖父。”
  底下众人听了这话,都心头一凛,小算盘又扒拉上了。付景瑜一系的人,却心道不好,这三皇子的威胁,越来越大了。尤其是付景瑜,脸色难看到极点。一些还在左右摇摆的大臣见了,不禁暗自摇摇头,这东宫如此心智,怕是悬了。
  裴洛洛在承恩殿得到消息,差点想冲到凉州揍蛮蛮一顿,她暗自下了决心,等他回来,别想好过。阿鸾见她娘咬牙切齿的样子,偷着给蛮蛮写了封信,趁着蜚蜚进宫来玩的时候,让他带出去,跟着给他爹的信,一起寄到凉州。
  蛮蛮接到信后,脸色瞬间就变了,看得陆柯特别开心。他眼神极好,偷着扫了一眼,八个字,却足以让蛮蛮胆战心惊。
  “娘亲气急,自求多福。”
  作者有话要说:
  付景瑜终于坐不住了。


第78章 
  晚上, 付景瑜一个人坐在东宫的大殿内,耳边隐隐约约有自家孩子们玩耍的笑声。小时候可真开心,付景瑜想, 可惜, 人总是要长大的。
  付景瑜的童年, 是赵秀借着赵家给他构建的桃花源, 付家的风风雨雨,全由她一人承担, 付景瑜只需要好好长大。
  他出生的时候,付少成在凉州,赵秀一个人在闷热逼仄的罗床上挣扎了两天,没有人来安慰她。等到他四岁的时候,已经记事了, 付少成才回来一次,待了不到一个月, 就又走了。在他八岁的时候,付少成又回来待了几天。
  小时候的付景瑜,甚至连他父亲什么样都没记住,只依稀记得是一个很高的男人, 着铠甲的时候, 很英勇,穿着常服的时候,却意外的很瘦削。
  付景瑜对自己父亲的印象,其实, 全部都是从母亲那里得来的。
  在赵秀口中, 付少成是一个俊秀英武的男人,他武功盖世, 又能领兵打仗,他驻守在凉州,带着士兵,抵御着西夏人的入侵。他还很有文采,可以称得上是文武双全。他是世界上最好的男人,最好的父亲。
  每一年,小景瑜都能收到从凉州寄过来的东西。有时候,是一把宝剑;有时候,是一只小小的匕首;还有时候,是黑得发亮动物毛皮,听母亲说,那是狼群里最勇猛的头狼的皮毛,是父亲亲手猎杀的。
  每到这个时候,小景瑜就能从她母亲的眼睛里看到宝石,闪闪发亮,比她头上戴的猫眼还要亮。母亲这个样子可真好看。
  小景瑜有时候也会想父亲具体的样子,他母亲这么漂亮,他父亲应该也是个很英俊的男人吧,比他大伯父还要俊上几分。
  有时候,祖父会把他抱到自己腿上,摸着他的头,轻声细语地问他以后的志向。
  小景瑜每次都挺着胸脯,骄傲地说自己要当一个将军,一个像父亲一样的大将军。在他心里,付少成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英勇威猛,仿若战神一般。
  付景瑜有个秘密,压在心里很久很久,谁都没有告诉。就是祖父听完他的话之后,每每都会长叹一声。有一次,他迷迷糊糊地在祖父怀里睡着了,半梦半醒之间,他听见祖父小声地说,付家对不起你父亲啊。当时,年幼他不明白什么意思,知道后来,他慢慢地了解很多旧事,才明白祖父这话的意思。现在想想,付家岂止对不起他父亲,付家更对不起,是他母亲才对。
  付景瑜十岁那年,付少成来信让母亲带着他一起去凉州,赵秀跟付少成都不知道,付景瑜当时兴奋得连着好几日都没睡好。他终于可以跟他的大哥哥一样,能够跟父亲母亲生活在一起了,真好。小小的付景瑜趁着丫鬟都睡了,偷偷地在床上翻了好几个跟头。
  到现在,付景瑜都觉得,他们一家三口在凉州那段又短暂又平稳的日子,是他这一生中最开心的。父亲母亲在院子里喝茶聊天,他在一边练拳或者舞剑给他们看,然后站在那儿,红着脸听他们夸赞他。凉州的冬天来得早,有时候,他父亲还会带着他在院子堆雪人,母亲就站在廊下,抱着手炉子笑着看着他们。这样的日子,美好得如同仙境一般。
  再后来,汴梁来信,付家意图谋反的事情暴露,皇帝斩了付家十几口人,只有他的父亲活了下来。因为,长乐公主,为了救他父亲,在宣政殿跪了一天。
  他还记得,他父亲辗转得到这个消息之后,把自己关在书房里整整一天一夜,不吃不喝。再出来的时候,父亲的眼下乌得发青,两颊也凹了进去。这幅样子,付景瑜吓了一跳。他恍然觉得父亲好像哪里不一样了。
  接下来,父亲顺理成章接了祖父的旧部,他一路南下,终于骑着马进了紫微宫,他的父亲,成了新帝。那个救了他的长乐公主,变成了静妃。
  而他,过了几年,做了太子。随着年岁渐长,付景瑜终于明白,他奉若神明的父亲,根本不爱他们。
  有时候,他带着弟弟,会远远地看着父亲带着三皇子玩耍,觉得他们之间仿佛隔着一层看不见屏障,即便撞得头破血流,那道屏障,也固若金汤。
  三皇子的小名叫蛮蛮,这是他父亲给起的。他跟弟弟,从来就没有过小名,就是瑜哥儿瑞哥儿的叫着。付景瑜承认,他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第一个反应是嫉妒,他嫉妒得发狂。
  静妃,他见过。这女人才比他大了四岁,漂亮极了,而且极会说话。晋国公曾经说过,这女人,精明得可以,他外祖父跟他绑在一起,都不是她的对手。
  付景瑜清楚,她是前朝的公主,在她生下三皇子的那一天起,他们就自然而然地分站在两边,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只有他的父亲,还单纯的希望他们能够平和的共同生活下去,可能吗?静妃进了这后宫的目的,不就是把前朝的血脉混进来吗。他的父亲,怎么能够如此相信一个女人。
  自古以来,太子就是一个危险的职位,付景瑜已经战战兢兢地坐了十几年,有时候,他会偷偷地想,他到底还要当多久的太子,二十年还是三十年?到时候,是不是三皇子身后的势力,早已经远远地超过了他。那时,他又该如何是好。
  付景瑜觉得,他这个太子职位,并不是因为他能做,而是因为,他占着嫡长子这个位置,他父亲不得不让他做罢了。他的父亲,用太子这个位置,给静妃换来了多少好处。
  付少成生病那几次,付景瑜的内心是矛盾的。那是他从小敬重的父亲,他自然希望他没事,可是,他又清楚的知道,如果父亲过世了,那么他也就不用如此诚惶诚恐地活着。
  他代理过朝政,知道那种手握至高无上权力的滋味,让人心醉。从他册立太子的那一天起,付景瑜就知道,他太喜欢那种高高在上的感觉了。
  付少成是个好皇帝,这么多年,兵权全部收回自己手中,不骄不躁,就那么一点一点的,不急不缓,让人挑不出任何错处。政事上也是如此,收故土、开边贸、重农事、兴商贸,御史台都说不出什么。付景瑜知道,他父亲这么做,就是为了让御史台说不出话来。他日日宿在承恩殿,后宫除了他娘跟静妃,一个女人都没有。
  朝臣们也不是傻子,近年来,付景瑜已经感觉他们心里的天平,开始慢慢倾向于三皇子那边。是啊,设身处地,如果他是朝臣,他也会犹豫一下。他今年已经二十多岁了,父亲也才四十出头,父壮子成,天家大忌。他的父亲,对他,也渐渐起了猜忌吧。
  他身边亲信都劝他,劝他要忍。在他们眼里,三皇子迟早是要反的。可是,只有等他顺利继位,他才能名正言顺的打压三皇子,不然,落在他父亲眼里,就是不恤手足。可是,三皇子哪里算他的手足,他的母亲,抢了自己的父亲,说是仇人都不为过。他父亲又凭什么来要求他善待三皇子。
  付景瑜清楚,如果他早早有一个儿子,魏国公跟晋国公就会上书立太孙,这样他的地位就彻底稳住了,只是可惜,他没有。他也不敢往宫里添人,他知道,这个太孙,必须得是他跟太子妃的孩子,要跟他一样,既嫡又长才可以。如果他敢立一个和别的女人生的儿子做太孙,静妃那儿估计绝对会利用这点把他拽下来,让三皇子坐上去。
  过了年,跟父亲分庭抗礼的北朝皇帝的嫡子过来游学,结果,父亲却派了三皇子过去迎接,付景瑜听到这个消息,全身都是凉的,他竟已经到了如此地步。今日,父亲又在朝会上如此说话,付景瑜觉得自己已经走投无路,他被逼到了角落里,无处可逃。
  深夜的东宫,安静极了,只有烛火偶尔爆出的声音。付景瑜用手蒙住脸,无声无息地哭了。他想起来那个道士说的话,五年,一点没错。付景琋从凉州回来,就应该要定亲了吧,父亲会把谁家女儿许配给他,陆家,还是范家,或者许家?不管是谁家,付景瑜都知道,付景琋的皇子妃,绝对家世显赫。
  付景瑜又想起了许复,那个总爱板着脸的世家小姑娘。前些日子,在长春节,他见过她一回,虽然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了,却仍旧是一副小姑娘的样子,单纯又天真。她一定过得很好,付景瑜想,或许,他从来就不是一个良配。
  太子妃深夜醒来,发现身边的人没有在,她起身批了衣裳,没有让宫女跟着,自己一个人出了内室。
  大殿内,只有点点烛火,以及坐在那儿发呆的男人。谢芳华只是站在那儿,静静地看着他。这么多年了,她跟他即便是在肌肤相亲的时候,都觉得两个人之间隔得很远很远。她曾经一度怀疑付景瑜心里又别的女人,后来却又发现他的心里空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她曾经试图用自己的温柔去填满他的空虚,却发现仿若无底洞一般,久而久之,她累了,她放弃了。
  谢芳华想起父亲说得话,是没有错,可是,那也要身边这个人配合才行。他每天回来都如此这般不苟言笑,这东宫,能不冷冰冰的吗?时间久了,谢芳华觉得自己都沾染了这样的习气,整个人变得冰冷起来。她有些懊悔,有时候却又埋怨自己,如果她能顺利生个儿子,这日子,是不是就会好过起来?可惜,这种事情不是她努力就能做到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谢芳华站累了,她转身回了内室,躺在床上,闭上眼睛。没多久,从外面传来了付景瑜的脚步声。他让宫女脱了衣裳也躺了过去,背对着她。
  谢芳华犹豫了很久,鼓足勇气从背后抱住了付景瑜。她感觉到他后背明显僵住了,却又慢慢地松弛下来,他的手,覆在了她的手上。冰冷纤长的手指,缓缓地攥住了她的手。
  她的手可真暖啊,付景瑜想。
  过了一会儿,付景瑜转过身,抱住了谢芳华。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发,小心翼翼地亲吻着她的额头。这片刻的温暖,仿佛能给予人无限的力量。
  作者有话要说:
  付景瑜的内心独白


第79章 
  蛮蛮在凉州, 虽然误打误撞擒住了西夏的小王子,但是陆柯跟许哲都不想让他在这儿多待了。他们都觉得三皇子要是再继续多待几天,还指不定捅出多大篓子出来。两个人商量了一下, 决定由陆柯带着三皇子并西夏小王子回金陵, 理由么, 也很冠冕堂皇, 国力不足,见好就收, 回金陵等着跟西夏王谈判去。
  临行前一晚,蛮蛮在许哲的房间磨磨蹭蹭了半天,不肯走。最后,许哲实在困了,忍不住开了口。
  “三皇子可是怕回去没法面对静妃娘娘?”
  蛮蛮听了这话, 狂点头,他娘生气了, 回去他会挨揍的。
  许哲笑了一下,说:“三皇子可是听过负荆请罪?您回去,只要把姿态做足了,诚心实意地认个错, 静妃娘娘不会把您如何的。”
  蛮蛮听了这话, 觉得很有道理,他谢过许哲,高高兴兴地就回去了。许哲坐在屋里看着他的背影,确实笑了。这小子, 我不怕人, 不代表我不生气。哼!读书人,有时候是不能惹的。
  一路南下, 陆柯心情格外轻松,终于把三皇子平平安安地送回来了,不用再每天提心吊胆的过日子,还能睡个好觉,这感觉,真好。蛮蛮一路却寻寻觅觅,终于让他找到了一根合适的荆条,他决定到时候背着它往娘亲身前一跪,估计,这事儿,就能掩过去了。蛮蛮自己笑了起来,好像一只小猫一样,陆柯看在眼里,不禁摇摇头,这孩子,还是太单纯了。
  金陵郊外,蛮蛮一行人正好赶上那北朝嫡子返乡。陆柯看着一行人越走越远,心道这事安排的不妥,估计又是东宫的手笔,那位在政事上,还是太稚嫩了。
  蛮蛮到了太极宫,进了两仪殿,先是给付少成请了安,接着就开始跟他讲自己在凉州的经历,说得眉飞色舞,付少成看得直手痒,因为这个小子,裴洛洛前几天又没给他好脸看。好不容易等他说完了,付少成笑着看着他,说:“走吧,去承恩殿给你娘请安去。”
  本以为蛮蛮会面色一变。没想到,他笑着点点头,说:“好。蛮蛮想娘亲了。”
  付少成不禁纳罕,这孩子是不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
  两个人一路走来,到了承恩殿,蛮蛮先不急着进去,他从石兴德捧着的盒子里拿出一个荆条,背上去以后,这才走进承恩殿。付少成在一边饶有趣味地看着,悄悄地落后他两步,决定先看个热闹。
  裴洛洛此时坐在正殿,脸板得比那泥塑的人像还僵硬,阿鸾在一边坐着都不敢多说话。曹妈妈前两天被裴洛洛以照顾怀着孕的紫苏的名义,送回家待了几天。其实,阿鸾知道,自己娘亲是怕兄长回来以后有人护着。
  这时,蛮蛮的身影出现在承恩殿门口,他一步一步地走了进来,到了裴洛洛跟前,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把背着的荆条取了下来,双手捧到裴洛洛跟前。
  “娘亲,蛮蛮错了。”
  裴洛洛看着跪在下面的蛮蛮,一言不发就站了起来,伸手拿过他手里的荆条,照着他后背就抽了过去。
  “哎呦,娘亲,疼。”蛮蛮没防备,一下子就叫出了声。
  裴洛洛没理他,又是一下子。阿鸾听着荆条抽打在她兄长身上的声音,眉毛鼻子都皱了起来,听着就疼。可是她又不敢劝,她知道,她娘亲是真生气了,这时候过去劝,纯属火上浇油。
  付少成听见声音,快步走了进来,见裴洛洛又抽了两下,这才上前挡在蛮蛮面前。
  “洛洛,教训两下就得了。”
  裴洛洛却是气急,根本没理他,抬手又是一下,也是付少成疼儿子,正正好好地挡住了,直接抽到他胳膊上,疼得他都快叫出来。
  阿鸾见她爹来了,这才上前,抱住裴洛洛的胳膊。
  “娘亲,不生气了。”
  裴洛洛看着阿鸾,手一松,荆条就掉到了地上。指着蛮蛮跟付少成,说:“你们两个,怎么都这么喜欢让我提心吊胆。”
  蛮蛮跪在下面,听了这话,却是明白了。当年他爹去了凉州,就差点死在那里,自己这一次又差点出事,也难怪他娘如此生气。想到这儿,蛮蛮膝行两步,抱住裴洛洛的大腿,仰着头看着她,说道:“娘亲,蛮蛮真的知错了,蛮蛮下次一定注意。娘亲别气了。”
  付少成也赶忙走了过去,轻轻地抚着裴洛洛的后背,说:“这打也打完了,连我都挨了一下,别气了。”
  裴洛洛瞪了付少成一眼,又看着蛮蛮,开了口。
  “去偏殿让石兴德请御医来看看有事没?”
  阿鸾见状,扶着蛮蛮起来,说:“娘亲,我扶兄长进去。”
  裴洛洛坐在椅子上挥挥手,这一个两个的,都不省心。
  付少成见两个孩子去了偏殿,坐到裴洛洛身边,举着胳膊看着她,说:“我还替那小子挨了一下呢。”
  裴洛洛伸手撩开他衣袖,只见一道红色的血印子。
  “疼吗?”裴洛洛问道,“要不要找御医来看看?”
  付少成摇摇头,见左右没人,顺着椅子就出溜下去了,他坐在裴洛洛的脚边,抱着她的小腿,说:“洛洛,别气了。”
  裴洛洛见他这样,没撑住,笑出了声。她伸手点点付少成的额头,说:“这又是跟谁学的?”
  付少成见裴洛洛笑了,说:“严礼呗。不然还能有谁。”
  “还快起来,被别人看见了成什么样子?”裴洛洛说,“堂堂皇帝如此耍赖。”
  “还气么?”付少成问道,“不气了我才起来。”
  付少成说完,还把头靠在裴洛洛腿上,蹭来蹭去,跟小黄也没什么区别。
  裴洛洛伸手摸了摸他的头。
  “呆子。”
  偏殿,御医看了看蛮蛮后背的上,表示一点都不严重,开了点药就走了。阿鸾等他上好了药,穿好衣裳,这才走了进来。看着她兄长还在皱着眉头,想了想,还是开了口。
  “阿兄别怨娘亲,要是你在凉州出点什么事儿,你让娘亲怎么活?而且,你清楚安仁殿跟东宫那边的心思,你要是出了事儿,我跟娘亲,那可就真就任他们宰割了。”
  蛮蛮听了这话,沉默了一会儿。
  “是我莽撞了。”
  “听娘亲说,前些日子,爹爹前些日子在朝会赞你,东宫当时就变了脸色。虽说他的势力没有多少,但是他身后有魏国公跟晋国公,明面上的兵权,被爹爹收得七七八八了,实际上呢,谁都不信他们手里没人。”阿鸾继续开口说道,“你只要没事儿,东宫就稳不住,他稳不住了,咱们才有机会。所以,你现在,保全自己才是第一。”
  蛮蛮点点头,他这个妹妹,从小就聪明,心智还要比他略高上一筹。
  “我知道。不过你放心,东宫稳不住的。”蛮蛮说道,“我可是快要定亲了呢。”
  “不害臊。”阿鸾说完,就遣人去前面看看,要是爹娘亲热够了,他们就出去,要是没有,就再待会儿,她可不想跟兄长一下,没事儿就挨软枕。
  一会儿,宫人回来,笑着说还得再等一会儿。蛮蛮趴在床上送了口气,他娘亲,终于不生气了。接着他又想起了许哲,这许叔的话,也是不能全信的。他又讲给阿鸾听,阿鸾差点笑倒在床上,她这个兄长,有时候,傻得可爱。
  六月,金陵炎热。裴洛洛像往年一样,每隔几天,都要给付少成腿上腐一层膏药。这天,付少成看这坐在脚踏上的裴洛洛,说:“这些事情,让宫人来做不就好了,干什么非要亲自动手呢?”
  裴洛洛抬头看了他一眼,接过苏叶递过来的细棉布,一边小心翼翼地缠着,一边开了口。
  “上药这事儿简单,可是这层棉布可是不好缠的。松了,一会儿就掉下来。紧了,又勒得你腿难受。这么多年,我早就习惯了。换别人,还不放心呢。”
  付少成听了这话,摸了摸裴洛洛的头发,是啊,这么多年了,一晃,他们都已经在一起这么多年了,他们的孩子都快要成亲了。
  前几日,付少成跟裴洛洛千挑万选,终于给蛮蛮选了皇子妃。范悦的嫡长女范宣。赐婚旨意一出,满朝皆惊。皇帝竟然给三皇子选了一个这么有背景的妃子,这位是故意的还是被静妃撺掇的。众朝臣心里的算盘又扒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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