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雕栏玉砌应犹在-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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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娘亲不是?”蛮蛮继续追问道。
裴洛洛想了一下,说:“因为爹爹生得早,娘亲呢,又生得太迟了。所以,爹爹就先娶了皇后。”
蛮蛮到底还是个孩子,彻底信了这话,他抬头看着裴洛洛,说:“那蛮蛮以后要娶一个跟自己差不多生辰的人,这样,她就能跟蛮蛮坐在一起了。”
裴洛洛听完这话点了点蛮蛮的额头,这小子,还真是能说,以后不知道要骗到多少小姑娘。
付少成站在承恩殿门口,把她和蛮蛮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他没有想到裴洛洛会如此解释,她在蛮蛮面前,小心翼翼地维护着自己的形象,生怕蛮蛮对自己有一点点不满。他抬起腿,买不走了进去。
蛮蛮听见动静,抬头望过去,见是付少成,一下子就从椅子上跳了下来,跑到付少成跟前,抬头望着他,说:“爹爹,你为什么要比娘亲早生那么多年?”
付少成伸手把他抱了起来,说:“这个爹爹也没有办法。每个人的生辰都是固定好的。时辰到了,就得出生了。”
蛮蛮听得半懂不懂,表情有些疑惑。
“你还小,等再大一点就明白了。”
付少成拿出来大人一贯糊弄小孩的手段,别说,还真是管用,蛮蛮乖巧地点点头,然后,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小家伙被乳母抱回去睡觉了,只剩裴洛洛跟付少成。
裴洛洛犹豫了一下,还是开了口。
“刚才的话,你都听见了?”
付少成点点头,说:“谢谢。”
“这有什么好谢的。”裴洛洛说,“你是蛮蛮的爹爹。在他心中,你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没有一点瑕疵。我又为什么要破坏你在他心中的形象呢?”
裴洛洛说完,起身去了书案,边走边说:“你等我一下,我有东西要送你。”
付少成坐在那里,看着裴洛洛捧着一套里衣出来,他伸手接了过去,居然针脚细密,一看就是下了很大功夫做出来的。他又抓住裴洛洛的手,轻轻地摸了两下,说:“可是被扎了很多次吧?”
裴洛洛笑了,说:“还好吧。这套里衣其实我做了好几年。”
“那我可舍不得穿。”付少成说,“这个要珍藏起来才行。”
“衣服做了就是拿来穿的。”裴洛洛说,“大不了我过几年再做一套里衣给你。”
“好。”付少成伸手点了点裴洛洛的鼻子,“我可记下了,过几年是要问你要的。”
裴洛洛被这话逗笑了,他这个人啊,一直都带着一丝天真的稚气。
付少成揽过裴洛洛,说:“四月张氏就出宫了。我让我以前的乳母来带蛮蛮可好?”
“好啊。”裴洛洛说,“不怕你不乐意。关于蛮蛮,我是一直防着赵秀的,来个你的人,挺好。”
付少成的乳母曹氏,是他亲生母亲的好友,他母亲临死前,把付少成托付给了她,从此以后,曹氏一直尽心尽力,不敢有一丝疏漏。也亏得有她,才让付少成在付家平平安安地长大成人。
“那蛮蛮以后的师傅是谁?”裴洛洛问道,“他要跟着三皇子一起念书吗?”
“范青。范悦的侄子,你应该也听过他的名字。”付少成说,“他是翰林院的编修。蛮蛮还小,而且也只是开蒙,不用太累。上午让他跟着范青,下午还是回你这儿。”
裴洛洛倒是知道范青这个人,听说学问极好,又是范家人。她点点头,说:“从什么时候开始?”
“四月吧。”
蛮蛮在偏殿睡得正香,丝毫不知道自己就要开始每日早起念书的日子。
“他还要学武呢。”裴洛洛忽然想了起来。
“这好办。”付少成说,“陆柯回来了,让他教呗。那小子,剑术可是一流。”
两个人谈话间就把蛮蛮的师傅都确定下来了。仿佛一对再普通不过的夫妻,为着自家孩子上进,操碎了心。
许家,许复拿着陆柯从凉州千里迢迢寄过来的书信,笑得灿烂,把许哲都吓了一跳,他伸手摸了摸小侄女的额头,没发烧啊,这表情,怎么这般吓人。
“五叔,你在做什么?”许复问道。
“我在看你是不是中邪了。”许哲说,“这么多年都没见你这么笑过,说你红鸾星动了还不承认,真应该拿铜镜过来,让你自己也看上一看。”
许复看完信,小心翼翼地收了起来,说:“别说我了。这么晚叫您过来,有事儿呢。”
许哲看着小姑娘,说:“可是静妃的事儿?”
许复点点头。
“您那院子,肯定有祖父的人。虽说这事不大,但是让祖父知道了终归是麻烦。所以还是我这儿安全。”许复说道,“今天长春节,我跟静妃见了一面,她说晋国公敛的财,都进了太子的口袋。您找个时机,透给皇上知道吧。”
许哲听完就笑了,说:“晋国公那哪里是敛财,简直就快是明抢了。御史台压着不少呢。这长春节过了,皇帝就该知道了。”
许复看着许哲,说:“这是您故意的吧?”
许哲摇摇头,说:“长春节一年一次,怎好在这时候扫了皇帝的兴,对不对?”
许复听完,两个人像小狐狸一样笑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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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付少成在两仪殿, 看着御史台鲁中丞递上来的奏疏。这晋国公是钻钱眼里了不成,抢占良田,强抢民女, 哦不, 强抢人家生意, 他这是想干什么。他把奏疏递给范悦, 范悦看了一会儿,说:“皇上, 此风不可长。长此以往,国将不国。”
“丞相请讲。”
付少成看着范悦,表情诚恳。
范悦轻轻地叹了口气,这皇帝武将出身,虽然也是念过四书五经, 但是到底还是差了一些。也亏了他政事勤勉,又不倨傲, 要不然,这朝政,早晚不是被魏国公一众人把持,就是这世家又卷土重来。他现在这样, 自己少不得要教上一教, 运气好的话,能在史书上留一笔,也是幸事一桩。
这历朝历代,赋税乃一国之本。轻不得也重不得。轻了, 虽于百姓有利, 但是国库空虚,遇事无法抵御;重了, 百姓民不聊生,这造反也就是早晚的事。
纵观历朝,初时,为了发展和稳定,都会扩大和稳定税源基础,耕者有其田,居者有其屋。这国嘛,自然欣欣向荣。到了后期,地主豪强勾结官府,强占农民土地,土地兼并日趋严重。田赋,既粮,粮之多寡,取决于地亩。兼并严重,国家赋税就会极具减少,长期以往,军费、官员俸禄等各项开支难以应对,财政入不敷出。
付少成听完沉吟了一会儿,说:“那您的意思是?”
“开国之初,政事不稳,勋贵又兵权在握。但是长期如此,恐又有陈桥兵变之祸。现如今,这税法改不得,至多二十年,这税法,不得不改。”
付少成点点头,范悦所说之事,也正是他担心的地方。
范悦犹豫了一下,接着又开了口。
“皇帝,您可知道晋国公的银子都去了哪里?”
付少成摇摇头,这些日子,他忙着春闱的事情,根本就没顾得上这些。
“晋国公的银子,有大半都进了东宫。”范悦犹豫了许久,终于开了口,他知道此话一出,再无挽回之地。
“东宫缺银子不成?”付少成问道。
“东宫不缺,太子可是缺的。”范悦小心翼翼地说。
“哦?”付少成听了这话一挑眉,看着范悦。
“太子可是结交了不少人物。”
付少成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怪不得晋国公跟魏国公是拜了把子的兄弟,儿子都蠢得一样,姑爷也是精明的一样。舍得在姑爷身上花银子,这俩也算是志同道合。
“东宫尚且年少,结交些人脉,未为不可。”付少成声音平淡,听不出喜怒哀乐。
“陛下说的对,可是正因为如此,这晋国公,才说不得。”范悦心思转得极快,直接把问题,又撤回到太子身上。
付少成想了一下,说:“那就让太子去跟他岳父说吧,朕就不管了。”
范悦听完,起身作了一揖,说:“皇上圣明。”
出了两仪殿,范悦抹了一把冷汗,他今天,有些操之过急了。到底太子是嫡长子,付少成对他,还是抱有期望的。还好付少成年轻,有的是时间,这事情,得慢慢磨。
付少成让张福英把付景瑜叫来,把御史台的奏疏扔到他面前,说:“看看晋国公做的好事。”
付景瑜拿起奏疏,一目十行地看完以后,说:“父皇,您这是?”
付少成看着他,说:“朕没做过太子,有些事情可能想不到,若是缺银子,跟朕讲就好。”
付景瑜听完这话,直接就跪了下去,说:“儿臣知错。”
付少成让张福英扶起他,看着这个年岁渐长的儿子,笑着安慰他。
“所以,这件事情朕压了下来,闹得人尽皆知,于你面子上也不好看。你回去跟晋国公说吧。”
“是。儿臣一定做到。”
付景瑜从两仪殿出来,想着付少成之前的话,越发觉得自己之前的想法太过混蛋。他父皇,明明还是爱护他的,自己却动了取而代之的念头,真真是不孝。他恨不得给当时的自己来两个嘴巴,抽醒自己。
裴洛洛知道这个消息,倒是没有惊讶,这事情,一次两次不算什么恶,怕的就是一直如此,时间久了,自然会心生怀疑。她做事情,从来不急于一时。一颗种子,总会有长成参天大树的时候。
三月末,张氏出宫回家,裴洛洛赏了她好有一车的东西,张氏有些手足无措,跟自小带大的蛮蛮分开,她已经很难过了,再加上裴洛洛如此这般,她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哭得手帕都湿了两条。
裴洛洛让桑枝把张氏扶到椅子上,说:“你待蛮蛮的心,我一直都看在眼里,这些东西你带回去,以后的日子,也就不愁了。再让你儿子去念个私塾,没准十几年以后,你也是个命妇,咱们还能再见呢。”
裴洛洛的话说得诚恳,张氏闻言,起身给她磕了个头,说:“婢子回去,日日佛前三炷香,保佑您长命百岁,保佑三皇子平安顺遂。”
桑枝赶忙又把张氏搀了起来,自己却也红了眼睛。张氏比她年长,带她犹如长姐,闲了的时候,还会给她做件衣裳,这让自小进宫做奴仆的桑枝第一次感受到来自仿若亲人的关怀。
赵秀听到曹氏要进宫当蛮蛮的教养妈妈这个消息,一口气差点没上来。当年,她嫁进付家,最受不了的就是这位。明明是付少成的乳母,却堪比正经婆婆,当年的付家大夫人,都比她好对付。
其实,赵秀不知道,曹氏也是非常不喜欢她的。至于为什么,她自己也不清楚,就是不喜欢,可能二人生辰不对,天生八字犯克吧。
曹氏第一次踏进承恩殿的时候,裴洛洛跟付少成已经坐在正殿等了很久,见她来了,付少成很自然地站起身来,裴洛洛见状,也跟着站了起来。她知道,曹氏是付少成荒凉的童年里为数不多的亮色,在他心里,分量极重。
蛮蛮被裴洛洛抱着,转头看着那个步履沉稳的老妇人,没来由地觉得亲切,冲着她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曹氏本来严肃的面容,被蛮蛮这一笑,弄得彻底绷不住了,她行了个礼,就从裴洛洛手里接过蛮蛮,笑着对她说:“您不知道,三皇子长得啊,跟皇帝小时候一模一样。”
裴洛洛看着蛮蛮,又转头看了看付少成,他们父子五官一样,裴洛洛是知道了,只是她万没有想到,付少成年幼的时候,也是肉团子。她不禁伸手捏了捏付少成的脸,说:“你身上肉呢?”
曹氏听了这话,哼了一声,又翻了白眼,说:“这就得问安仁殿那位了。”
裴洛洛被她这话逗得笑出声来,心道这位妈妈真是有意思,看来,跟赵秀梁子结得够深的。
付少成当年跟赵秀成亲以后,转个月就去了凉州,曹氏曾经劝过赵秀,让她跟着一起过去,可是赵秀没去,过了一段时间,还借口曹妈妈年纪大了应该回家颐养天年,让她出了付家。
裴洛洛衬着付少成跟曹妈妈说话,在一边仔细地打量着她。曹氏今年五十出头,发髻梳得紧紧的,油光水滑。看着,就知道是个严谨人儿。她是个容长脸,大眼睛,鼻梁不高,脸颊两侧有些斑点,整个人有些富态,带着一股慈祥。她觉得自己跟蛮蛮一样,没来由的就想亲近她。
这时,阿鸾睡醒了,被乳母抱了过来,小姑娘有些迷糊,见了裴洛洛就伸手要抱。
裴洛洛接了过来,轻声地哄了她一会儿,见她起床气下去了,把她抱到曹妈妈跟前,说:“阿鸾给老妇人见礼了。”
这一举动,慌得曹妈妈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说:“您这话老身可是当不起。”
付少成笑着把曹妈妈扶回椅子上,说:“怎么会当不起。”
蛮蛮在一边看着,指着阿鸾,故作小大人状,说:“曹妈妈,这是我妹妹,叫阿鸾。”
阿鸾在一边咿咿呀呀地说着,谁也听不懂她的意思,只当小姑娘好热闹,倒是都笑了起来
没几天,曹妈妈就熟悉了承恩殿的情况,倒是没说什么,新朝初立,哪里要什么规矩。这规矩,都是认定出来的。
这一日下午,蛮蛮跟阿鸾都去午睡了,裴洛洛心血来潮又裁了一块布料,打算接着给付少成做一件里衣。裴洛洛绣法极差,但是针线上倒是还可以,只不过,她懒得动针线罢了。
曹妈妈在一边看着,犹豫了很久,说:“这针线上的事,不是有尚衣监吗?”
“前些日子,少成生辰,我拿了一件做了几年才做成的里衣送他。喜得他跟个孩童一般,所以就想再做一件,明年生辰再送他。”裴洛洛笑着说道。
曹妈妈伸手把裴洛洛耳边掉落的碎发抿了过去,说:“真是好孩子。”
裴洛洛闻言,笑了起来。
曹妈妈沉默了一会儿,忽然间又开了口。
“您可认识林氏?林蓉贞?”
裴洛洛听了这话,瞪大眼睛看着曹妈妈,她的娘亲,就姓林,名蓉贞。
作者有话要说:
今日份新鲜出炉,明天估计还是恢复到以前的时间
第54章
裴洛洛看着曹妈妈, 大眼睛里满是疑惑。
“她是我娘亲,您认识她?”
曹妈妈听完这话,眼圈一下子就红了, 她抬手摸了摸裴洛洛的头发, 说:“你可曾听你娘亲提起过一个姑娘, 叫阿巧?”
裴洛洛一下子就明白了, 曹妈妈就是当年她娘亲一直提及的阿巧姑娘。她听了付少成说了这么年的曹妈妈,竟然没有想到, 她原来跟她娘亲,是旧相识。
裴洛洛的娘亲,因为家里父亲生病没钱医治,就被家里卖给人牙子,因为她长得漂亮, 身段又好,就被人牙子卖给了教坊司, 在那里,她就遇见了曹妈妈,当年,她还叫阿巧。两个人感情极好, 相互扶持, 在教坊司生活了七年。十四岁那年,柳蓉贞在紫宸宫巧遇成平帝,因着相貌娇媚,被他要到宣政殿伺候, 而阿巧, 辗转到了付家,成了付少成的乳母。
“娘亲说您那时候特别照顾她。”
这么多年, 裴洛洛都已经快要忘记了自己娘亲的样子,只记得她是一个温柔又聪明的女人。
曹妈妈看着裴洛洛,说:“你跟蓉贞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看到你,我就仿佛又看见了她。”
柳蓉贞家里也是耕读人家,父亲还是个秀才。当年因为生病,她被母亲卖给人牙子以后,就再也没有跟家里联系过。多年以后,当柳蓉贞成了成平帝的宠妃以后,成平帝曾经问过她,要不要找找家里人。柳蓉贞摇摇头,当年她被爹娘卖了,现在富贵了,再让他们回来沾光,根本不可能。成平帝只当她气量小,还着实宽慰了她几句。结果,柳蓉贞一句话,成功的让成平帝再也不曾提及。
“当年,我母亲卖我的时候,家里还有十亩薄田呢。”
所以,裴洛洛真的是一个母家的人都没有,在这后宫里,只有她孤零零的一个人。
“当年你母亲漂亮,又识文断字,教养嬷嬷很喜欢她。好几次我犯错,都是你母亲去求情,所以啊,哪里是我照顾她,分明就是她照顾我才是。”
曹妈妈说着说着,眼圈就红了。
裴洛洛的娘亲,对当年的事情提及甚少,她听得有些入迷,这世上,还有一个人,跟她一样,也记得她娘亲,这是一件多么值得开心的事情。
曹妈妈语气轻柔,裴洛洛听得入迷,桑枝极有眼力见,时不时地递一杯茶给曹妈妈。春日的下午,承恩殿暖洋洋的,那些积年的旧事,经过岁月的洗涤,早已荡去了当年的苦楚与凄惨,现在讲起来,只剩下满满的怀念。
付少成晚间过来的时候,就发现裴洛洛跟曹妈妈的眼圈都是红的,他不明所以地看着裴洛洛,语气惊讶地说:“难道你们被蛮蛮气哭了?”
裴洛洛听了这话笑了起来,她拉着付少成的胳膊,雀跃得犹如稚童。
“你知道吗?曹妈妈跟我娘亲是旧相识。”
付少成看着曹妈妈,见她点点头,觉得真是不可思议,他的乳母,居然认识裴洛洛的母亲。
“那是不是说,我跟洛洛,缘分颇深。”付少成看着裴洛洛笑道。
裴洛洛点点头,付少成这么说,还真是对的。
晚间,曹妈妈带着蛮蛮回了偏殿,裴洛洛拉着付少成的手,一直说个不停,付少成就一直微笑着听她说话,这样的裴洛洛,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到过了。
眼见自鸣钟响了又响,付少成拍了拍裴洛洛的手,指了指自鸣钟,说:“天晚了,我们睡吧,明天再说,好不好?”
裴洛洛这才发现已经子时了,原来,她说了整整一个晚上。付少成倒了一杯茶递到她手里,说:“喝点水吧,嗓子都干了。”
她接过茶杯,笑着看着付少成。
“你真好。”
付少成捏了捏裴洛洛的脸,说:“傻姑娘,笑了一晚上了,脸都僵了吧。”
裴洛洛摇摇头,她是真的开心。
付少成忙了一天,睡得很快,裴洛洛却因为高兴,有些睡不着,她瞪着眼睛看着帐子,这是她进了这承恩殿以后,第一次因为开心而睡不着。
这时,耳边传来付少成的梦呓,她转头看过去,却见付少成皱着眉头,显见不是什么好梦。她侧耳仔细听了听,原来,他一直在叫阿娘。
裴洛洛忽然觉得自己有些过分,拉着付少成说了一晚上她娘亲,却忘了顾及他的想法。她伸手抱住付少成,像哄蛮蛮那样,轻轻地安抚他。
付少成醒来的时候,天已经有些发亮,他刚想起身,却发现自己被裴洛洛抱着,他小心翼翼地把她的手挪开,这才翻身下床。裴洛洛睡得晚,竟是一直都没醒。等她醒来的时候,已经天光大亮,正殿传来蛮蛮跟阿鸾咿咿呀呀的声音,她坐着就笑了起来。
东宫,付景瑜把御史台的奏疏递给晋国公,说:“昨天父皇给我的,您自己看看吧。”
晋国公双手接了过来,看完以后,眼睛瞪得老大,说:“直娘贼,御史台真是闲得没事做了,转盯着我。”
付景瑜皱了皱眉,说:“父皇把帖子给我,就是想让我私下里劝劝你。”
晋国公想了一下,觉得付少成这次做事倒是地道,他咧着嘴笑了一下,说:“这好办,我就把这事儿推到谢远身上就好了。一句教子无方,我看那御史台还敢说什么。”
自古以来,都是父亲替儿子背锅,这晋国公家倒是个例外,也有可能,是儿子太蠢了。
“这银子,我也不缺,就不要再送了吧。”付景瑜说道。
“那怎么行?”晋国公粗声粗气地说,“魏国公家的大小子就快回来了。他是您舅舅,跟您自然亲近。那陆柯,可就不同了。他是陆达的儿子,想要把他拉拢过来,有些难度。”
晋国公说完这话之后直想嘬牙花子,他明明比魏国公那老小子小不了几岁,却因为自己小闺女嫁给了太子,硬生生的低了他一辈,想想也是憋气。说来说去还是怨自己儿子,要不是一个个蠢得冒烟,他何苦把闺女嫁到宫里,想见见不到,受了委屈他都没法替她出头。
陆柯,付景瑜想了一下,他是许家第三代嫡长女的未来夫君。许家历朝历代都是纯臣,拉拢他,着实有些困难。
晋国公却还在一边叨叨,虽然话有些糙,但是细细琢磨起来,也还算有理。
付景瑜转了个心思,试试吧,万一能成也说不定。许家是世家,许复他也见过,是个傲气十足的姑娘,二人成亲以后,陆柯要是想拿住她,自然就得有些本事,跟在太子身边,对他来讲,也算是容易出头一些。
这话如果被许复知道了,估计小姑娘可能极想撬开他的脑袋,看看里面是不是都是水。
晚间,裴洛洛在灯下做里衣,看得付少成都惊呆了,他不由自主地伸手过去摸了摸她的额头。
裴洛洛看着付少成,说:“怎么了?”
付少成犹豫了一下,说:“洛洛,你还记得当年在凉州,你生辰我送你的东西是什么吗?”
裴洛洛被他这话弄傻了,拿着针看了他很久,说:“记得啊,是一把宝剑,就在内室的柜子里放着了,怎么了?”
“没事儿,就是见你现在这般模样,怕不是中邪了。”付少成说玩,自己就笑了。
裴洛洛听完这话,把手里的针放好,照着付少成肩膀就是一拳,说:“好没良心的人。我辛辛苦苦想给你再做一件里衣,居然被你说成中邪。真是可恶。”
付少成起身对着裴洛洛行了个礼,说:“小生错了。”接着,他伸手拿过裴洛洛手里的针线并衣料,放到桌上。
“天晚了,这样太伤眼睛。哪天闲了就做几针,别当回事,听见没?”
裴洛洛点点头,做这东西确实很累,弄得她脖子疼。
付少成看着她,说:“怎么今天不说话了?累了?”
“你昨天晚上说梦话了。”裴洛洛开了口。
“哦?”付少成一挑眉,“我说什么了?”
“你一直在叫阿娘。”裴洛洛说,“前些日子,你高烧那天晚上,我守了你一宿,听了你喊了半宿的阿娘。”
裴洛洛说完起身抱住付少成,说:“昨天对不起,我没有顾及你的想法。”
付少成听完这话,看着裴洛洛,说:“不用说对不起。在我心里,曹妈妈就跟我娘亲一样,她现在日日在承恩殿,你又对她甚好,我已经心满意足了,真的。”
裴洛洛听完这话,忽然心念一动,说:“你父亲嫡母是不是还没有追封?”
付少成被裴洛洛这话弄得也是一愣,是啊,历朝历代,开国皇帝追封父母,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可是他不想,非常不想。裴洛洛看透了他的心思,说:“你要是不想,就提前想好对策,或者给礼部的人多找点事儿,让他们没心思想这些。”
付少成闻言点点头,裴洛洛这话说的有道理,给礼部找事多简单的啊,阿鸾的生辰快到了,公主不比皇子,阿鸾啊,得有封号了。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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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捉虫)
四月末, 蛮蛮开始去两仪殿,由范青给他开蒙。小家伙很是开心,每天早晨由赵谨牵着过去, 中午有时候留在两仪殿跟付少成吃饭, 有时候就跟着赵谨回承恩殿。这一来一去, 裴洛洛都要求他自己走过去, 这个小肉团子,太圆了。
赵良跟陆柯回金陵的时候, 已经是五月了,他们大胜而归,付少成自是高兴,亲自去了正殿门口迎接他们。陆柯首次上战场,就能有如此成绩, 面上的喜色,是怎么遮掩都遮掩不住的。赵良的表情, 可就有点耐人寻味了。
打仗,终归是要死人的,他折了几名良将不说,再次回京, 重要的位置, 都已经被别人占了。陆柯又仗着他父亲是皇帝的心腹,在凉州收买了一批人心。这趟凉州之行,怎么看,都不划算。
陆柯骑着高头大马从城外一路走来, 到处都是欢呼的人群。十六岁的少年郎, 虽然被凉州的风吹得有些略黑,却因着一身铠甲, 更显男儿气概。街边的少女,有那大胆的,把手里的香囊跟鲜花,朝着陆柯就扔了过去。陆柯左看右看,却始终找不到那个熟悉的身影,有些失望。路过金陵最有名的那家茶楼的时候,陆柯忽然被一只从天而降的荷包砸到了肩膀,他下意识地伸手接住,再仔细一看,上面有一个小小的许字,他不自觉地笑了起来,顺着荷包抛来的方向看了过去。
茶楼二楼,靠街的窗子是开的,陆柯眼神好,一眼就看见了站在窗边的许复。他笑了起来,比五月的阳光都要灿烂。这一笑,不知道迷倒了多少少女。他随手拿起身边侍卫背着的长弓与长箭,又从身边拿起一支不知道哪里扔过来的鲜花,把花茎缠在箭上朝着许复那边,射了出去。人群传来一阵惊呼声。陆柯射箭准头极好,箭头,不偏不倚,“嘣”的一声,正好插进窗棂上。
许复抿着嘴就笑了,伸手把花拿起来,把花茎剪短,就戴在了鬓边。这一幕,让街边众多的姑娘,分外眼红,心里酸的啊,都能拧出醋汁子来了。
赵良在一边看了个满眼,心里那叫一个气,就连打了胜仗回来,这风头,都被陆柯这小子抢了去。其实,他也不想想,一个已经过了不惑之年胡子拉碴的将军,哪比得上陆柯风华正茂。就算倒退二十年,他也比不得陆柯。
许复站在窗边,看着陆柯一行人越走越远,这才回到桌边。许哲今日负责护送自家小侄女,见她这幅模样,不禁笑了起来。
“陆柯这小子,看着呆呆愣愣的,没想到还会一套。这么俊俏的后生,你以后可要小心喽。”
许复喝了一口茶,看着许哲,说:“五叔,您自打进了御史台,这嘴皮子倒是越发的溜了。”
许哲伸手照着她头上就是一下,接着说道:“陆柯这小子也是有意思,明明长得英俊秀美,却硬是透着一股憨气。”
许复看着他,没说话,这人透着憨气还不好吗,总比一看就是个精明人儿要强。
“你今年及笄,明念可就要成亲了。”许哲说道。
许复听了这话,不像一般姑娘似的红了脸,她看着自家五叔,说:“我明年都成亲了,您这亲事,还八字没有一撇呢。”
“你五叔我风姿绰约,京城鲜有姑娘配得上我,不着急,不着急。”许哲笑嘻嘻地看着许复,一副讨打的表情。
许复叹了口气,伸手摸了摸鬓边的鲜花。
“五叔,您觉得您这样能骗得过谁?祖父不急着给您说亲,那是怕结仇,您这样,有意思吗?”
许哲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看着许复,这个清冷理智的小姑娘,已经开始渐渐知晓情爱的滋味。
“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
“可是五叔,那一瓢已经不是您的了。”许复的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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