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雕栏玉砌应犹在-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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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付少成躺在那里,紧闭着眼睛,喃喃自语。
  “阿娘,阿娘,阿娘。”
  裴洛洛一言不发地听着。
  “阿娘,你在哪儿,阿娘。”
  付少成的声音低沉又沙哑,却一句一句地撞着裴洛洛的心。她坐在付少成身旁,伸出手,就像哄蛮蛮跟阿鸾一样,轻轻地拍着付少成。
  第二天,付少成醒了过来,却见裴洛洛坐在脚踏上,上半身趴在他身边,一只手还搭在他身上。他轻轻地推了她一下,见她不动,又推了一下,裴洛洛这才醒了过来。她揉揉眼睛,见付少成醒了,说:“你终于醒了,我去叫严礼。”
  说完,裴洛洛就要站起来,却发现自己在脚踏上睡了半宿,腿都麻了,根本起不来。倒是严礼听见动静,在门口喊了一嗓子,听见付少成允了,这才走了进来。桑枝跟在他身后,也一同进了去。
  裴洛洛在桑枝的搀扶下,才站了起来,她坐回榻上,让桑枝给她揉揉,她这两条腿,别提多难受了。严礼给付少成诊了脉,又看了看舌苔,说:“到底是少年习武,底子还在,这要是换了旁人,估计得躺上十天半个月了。您这是急火攻心,好容易松懈下来,可不就表出来了。”
  严礼说完,又看向裴洛洛,愣了一下,说:“您这眼睛。”
  付少成顺着他的视线,才发现裴洛洛两只眼睛肿得跟个桃儿一样,裴洛洛自己倒不觉得,还看向桑枝,说:“我这眼睛怎么了?”
  桑枝没说话,捧了铜镜过来,裴洛洛自己看了也吓了一跳,说:“可能是昨晚熬了半宿的缘故吧。”
  严礼轻轻地咳了一声,说:“倒不如说是您昨晚上哭了得有半宿的缘故。”
  付少成听了这话,说:“洛洛过来,我看看。”
  严礼挑了挑眉,说:“桑枝,走,跟我端药去,咱啊,别在这儿碍眼。”
  桑枝抿着嘴笑了一下,看了一眼裴洛洛,就低头走了出去。
  裴洛洛走到付少成跟前,伸手摸了摸他的头,果然温度降了很多。她坐在他身边,说:“别听严礼胡说八道,没有的事儿。”
  付少成没说话,只是握着她的手。昨天晚上,他曾经醒过来一次,裴洛洛一下一下地哄着他的事,他知道,只是还没等说些什么,就又睡了过去。
  赵秀得到消息,也从安仁殿赶了过来,休息了一夜,她的脸色还是没有恢复得太好,付少成安慰了她几句,就让她先回安仁殿了。
  赵秀倒是没客气,谢过付少成就走了,她觉得,命更重要一点。
  裴洛洛倒是在甘露殿陪了付少成几日,见他好了,才回了承恩殿。付少成一直不知道自己当晚的梦话,只是认为裴洛洛担心自己,才哭得厉害。
  付少成休息了几日才好,他上朝以后,太子却又跟着病倒了,吓得严礼并众御医以为宫里闹时疫,着实忙活了一番,后来见付景瑜只是普通风寒,这才放下心来。
  其实,付景瑜哪里是风寒,分明就是心病。这几日,他处理政事,却发现付少成过于铁血。如果我是皇帝,他不由自主地想道。可是,这个念头一出,付景瑜就被自己吓得出了一身冷汗,父亲正值壮年,他作为太子却有了这个年头,简直就是大逆不道。他日思夜想,深觉得自己这样很是不孝。
  付少成见付景瑜病了,还以为他是因为处理政事累的,特意去东宫看了他一回,弄得付景瑜更加内疚,他更加觉得萌生出的那个念头是有愧于自己父亲的,一场风寒,绵延了半个月才好。等他病好了,正月都快过去了。
  可是,一个人的念头犹如一颗的种子,种了下去,就基本上不会枯萎,它只会慢慢地生根发芽,越长越大,最终成为一棵参天大树。
  作者有话要说:
  求留言求收藏求点评,有意见尽情地说吧。爱你们。


第50章 
  听闻裴洛洛得了个公主, 鲁妈妈等到出了正月,又进宫来瞧瞧她。宫外的日子想来过得极好,鲁妈妈比先前又胖了一圈, 半夏这次到没跟着, 她新得了一个儿子, 得在家看孩子。
  鲁妈妈年岁大了, 记性又不好,很多东西记不下来, 裴洛洛见她使了个眼色,就挥退了众人,只留桑枝在身边。
  裴洛洛接过鲁妈妈递过来的纸条,飞快地看了一遍,就扔进了手边烹茶的炉子。裴家后人在豫州这事, 她听付少成提过,所以, 这个消息不让人惊讶,真正让人惊讶的,是后面那一条。晋国公贪财,朝廷上下人尽皆知, 她万没想到, 这钱,却是全都进了太子的口袋。要么说晋国公跟魏国公是拜把子兄弟,脾气秉性都一样,专爱扶姑爷上位。不过, 也难怪, 这两家都是家主极其聪明,儿子呢, 领兵打仗是把好手,至于其他,不提也罢。
  “老身那小子前几日去豫州,好像看见了陆将军。”鲁妈妈低声说道,“陆将军,好像也见着他了。”
  裴洛洛听完这话,沉默了一会儿,说:“看见就看见吧。”
  鲁妈妈闻言惊讶地抬头看着她,说:“您这是?”
  “蛮蛮今年就该开蒙了。我手里的人,早晚要交给他,衬着太子式微,过了明路,总比等太子势壮以后,被两边提防要好。”裴洛洛说,“当然,他不问,我也是不会说的。
  这时,阿鸾睡醒了,乳母严氏把小姑娘抱了过来,鲁妈妈伸手接了过来,看着她,说:“这娃娃,跟您小时候一模一样。”
  裴洛洛仔细端详了一番,说:“真的?我小时候有这么好看。”
  鲁妈妈点点头,裴洛洛从小就是美人胚子,像极了她娘。
  初春,天黑得早,鲁妈妈用过午饭就回去了,蛮蛮跟阿鸾被抱到偏殿午睡,只留下裴洛洛一个人,坐在书案前,琢磨着鲁妈妈带过来的消息。
  付少成生病的时候,她带着蛮蛮跟阿鸾在甘露殿住了几日,跟太子也是见过几面。他眼神里的戒备,藏都藏不住。付景瑜生病的消息传来的时候,裴洛洛就知道太子的心,已经产生了变化,他哪里是累病的,纯粹是被自己吓病的。尝过权利滋味的人,想收手,是不可能的。
  裴洛洛笑了起来,如果她没猜错,三月末,陆柯从凉州回来之后,最迟明年,付少成就要去打西夏。他心心念念的,就是把西夏占着的旧土,收回来,当年在凉州,他就说了无数次。裴洛洛想,这一仗,他肯定是要赢的。付少成等了这么多年,终于要把兵权都收回来了。
  今日,是赵秀生辰,付少成应该留在安仁殿,裴洛洛也就没等他,反正有蛮蛮陪她,也不寂寞。阿鸾还小,只能吃几口蛋羹尝尝味儿。小姑娘却是个极贪嘴的人儿,在旁边咿咿呀呀闹个不停,逗得裴洛洛一直在笑。
  安仁殿,赵秀破天荒备了一壶酒,付少成看得惊奇,心说皇后这是要干什么,鸿门宴吗?
  赵秀给付少成又到了一杯,又给自己到了一杯。她举起酒杯,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犹豫了一下,就直接一口干了。付少成举着酒杯看着她,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他愣了一下,也一口干了。
  赵秀极少喝酒,一杯下去,脸就红了,她看着付少成,说:“我今年三十一了。”
  付少成点点头,是啊,岁月荏苒,当年那个羞涩拘谨的小姑娘长成了端庄娴雅的皇后。
  安仁殿里只有他们两个人,赵秀伸手给付少成夹了一块羊肉,说:“多年以前,谁会想到现在的日子。”
  这话倒是说道付少成的心里,是啊,多年以前,他怎么都想不到自己能成为皇帝。
  赵秀又给付少成斟满了酒,自己喝干了一杯之后,眼睛看着他,付少成只得又陪着她喝了一杯。
  付少成有点摸不透赵秀的想法,难不成她想给自己灌醉了,然后?很快,他打消了这个念头,他了解赵秀的为人,这种事情,她应该是做不出来的。
  赵秀量小,一会儿就有些醉了,她看着付少成,说:“付少成,这么多年,你有没有喜欢过我?”
  付少成被这话问傻了,他沉默了很久,说:“没有。”
  “为什么?”赵秀不甘愿地追问。
  付少成看着她,说:“你说呢?”
  赵秀坐在那儿,愣愣地看着付少成,她当然知道为什么。当年,付家为了赵家的手里的兵权,而赵家,又贪图从龙之功,才把赵秀嫁给付少成,如果当年付少成的大哥没有娶亲,她嫁的,就会是他大哥。所以,赵秀嫁的,根本就是不付少成这个人,而是付家。
  “裴洛洛的父亲,杀了你付家一十五口。”赵秀说道,“你为什么还这么喜欢她?”
  付少成听了这话,站起来看着赵秀,说:“我娘亲去世的那一天起,我就不是付家人。”
  这几年,付少成一直对当年的事情念念不忘,他派人明里暗里的追查,才知道付家大夫人,当年收买了稳婆,拖延时间,才使得他娘亲难产去世,而他的父亲,付家大爷,是知道的,只不过,碍于付家夫人娘家的势力,默默地认了。
  “就算是这样,可是付少成,你别忘了,你当年破了紫宸宫,逼得成平帝自尽,他,可是裴洛洛的父亲。”赵秀的声音有些嘶哑。
  付少成居高临下地看着赵秀,忽然间就笑了。
  “当年,魏国公早我一步进了紫宸殿,成平帝并众皇子是否自尽而亡,裴洛洛不清楚,你还不清楚吗?”付少成笑着对赵秀说道。
  赵秀听了这话,猛地站了起来,又颓然地坐了下去。
  “我不说,并不代表我不知道。瑜哥儿现在是太子,还是一个入朝的太子。赵秀,你还想干什么?”付少成问道,“我承认,我对不起你,但是该给你的荣华富贵,少了吗?”
  赵秀看着付少成,是啊,这绫罗绸缎金银珠宝,她一样不缺,可是,她就仿佛住在金屋里一般,冷冰冰的,一点人气儿都没有。
  “你啊,嘴上说喜欢我,实际上,你最喜欢的还是你自己。”付少成说,“刚进了这太极宫的时候,我没少往你这儿来,结果呢,这么多年了,你现在连我喜欢吃什么都不清楚,怎么就算喜欢我?你太骄傲了。从成亲的那一天起,你就端着你赵家嫡女的架子。你哪里是喜欢我,分明就是想让我喜欢上你罢了。”付少成说完,转头就走了出去。
  赵秀一个人坐在那里,无法辩驳,付少成说话,句句致命。
  承恩殿,裴洛洛哄睡了蛮蛮,就回到正殿,准备挑一本书看,就见付少成从外面气冲冲地走了进来。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就被付少成一把抱住。他这一身酒气,熏得裴洛洛直皱眉头,她伸手拍了拍他的后背,说:“怎么了?”
  付少成抱了裴洛洛一会儿,说:“没事儿。”他松开裴洛洛,坐到桌边,对张福英说:“去尚膳监拿点吃的过来。”
  “喏。”张福英说完领着众内侍就走了,裴洛洛见此情形,对桑枝使了个眼色,转眼间,承恩殿就只剩下他们两个。
  裴洛洛也不说话,只是陪着付少成坐着,他不说,她就不问。
  一会儿,裴洛洛见付少成皱起了眉头,她起身走了过去,说:“怎么了?是不是胃疼?”
  付少成点点头,靠在裴洛洛身上,说:“有点。”
  “我去让人叫严礼。”裴洛洛的声音有些慌张。
  “不用。一会儿吃点东西就好。”付少成说,“刚才空腹喝了两杯酒,有点烧得慌。”
  赵秀今日生辰,这俩是怎么了,居然能在今天吵起来。裴洛洛抱着付少成,百思不得其解。
  一会儿,桑枝端了碗白粥进来,裴洛洛接过来放到桌上,拿着勺子递到付少成手里。
  “先喝点白粥吧。说好了,一会儿还没好,我就找人去叫严礼。”裴洛洛说完坐在付少成身边。
  付少成喝了几勺,觉得好了一些,说:“这是哪来的?”
  裴洛洛听完这话就笑了,说:“喝完才问,不怕我下把药啊。我让桑枝从承恩殿小厨房端来的。”
  “你小厨房还备着白粥,可真齐备。”付少成笑着说。
  “那怎么办呢,有人不听话,我就得自己掏银子把东西备齐了。”裴洛洛说完,自己就撑不住笑了起来。
  付少成伸手捏了捏她的脸。
  “油嘴滑舌。”
  这时,张福英领着内侍端着盘子进来,裴洛洛看了一眼,说:“没几样你能吃的,都油腻腻的。”她拿着筷子,拈了几样放到盘子里,递给付少成,又转过头看着桑枝,说:“去小厨房把晚上给蛮蛮备的鸭子肉粥并蛋羹拿过来。”
  接着,她看着付少成,说:“虽然不搭配,你就凑活吧。这也怨不得尚膳监,这都几点了。能有东西就不错了。”
  “怎么你这儿这么多吃的?”付少成好奇地问道。
  “蛮蛮有时候不好好吃饭,我又不习惯按着规矩要求他,就给他备着点,饿了吃两口。”裴洛洛说,“结果,他倒是一直都没闹着吃,今天全便宜你了。”
  桑枝手脚麻利,很快就把东西端了过来。
  付少成吃了一口,点点头,说:“你这小厨房的东西味道不错。”
  裴洛洛听了这话笑了,说:“那是自然。所以我刚才就说了,我这可是自己掏的银子。”
  付少成吃完,内侍把东西都撤了下去,裴洛洛递过来一个茶杯,说:“饭后就别喝茶了,喝点这个,红枣桂圆泡的。”他接过来尝了一口,倒是甜丝丝的,也不难喝。
  裴洛洛抬眼看了看自鸣钟,说:“睡吧。都快子时了。”
  付少成今天累了,躺在床上就睁不开眼了,裴洛洛伸手抱着他,说:“胃还疼吗?”
  付少成摇摇头,说:“没事儿了。别担心。”
  裴洛洛听他声音疲惫,也就没再说什么。
  一会儿,付少成就睡着了,裴洛洛却睁着眼,今天那二位,到底发生了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世间,还真有赵秀这种人,嘴上说着喜欢别人,其实,最喜欢的还是自己。


第51章 (修)
  安仁殿的事情, 裴洛洛到底还是让桑枝从喜乐那里打听出来,虽然不完整,但是能大概拼凑起事情的经过。赵秀, 怎么这么有意思。
  裴洛洛觉得魏国公真是悲哀, 自己聪明一世, 三个孩子脑子都不太够用。赵秀把付少成灌醉强了他, 都比昨天的招数要明智千百倍。她那哪里是酒后吐真言,分明就是借酒盖脸, 把早就想说的话问出来罢了。
  一个皇后,如此认真地去问皇帝喜不喜欢她,裴洛洛觉得赵秀天真得可以,或者说,她太过自视甚高了。帝王家, 哪里会有情爱。裴洛洛笑了起来,她自己之于付少成, 简直占尽了天时地利,饶是这样,她都不敢多问付少成一句。他说,她就听着;他笑, 她就拍拍手。可是, 这又能怨谁呢?这承恩殿,是她自己心甘情愿走进来的。
  裴洛洛清楚,如果那一日,她真若是以死相逼, 付少成或许会放了她, 可是,那样, 她又能去哪里?她生于皇家,养尊处优,民间的日子,她是过不下去的。至于许家,她若是公主,许家可嫁,她不是公主,许家嫁不得。几百年的世家,光是规矩,就能压得她透不过气来。
  承恩殿这一方天地,仿若付少成为她构建的桃花源,远离尘世,不受世俗烦扰。他们彼此心照不宣,却又都清楚,这样的日子,过不了太久。蛮蛮三岁开蒙,四岁进学,接着就是娶亲入朝。付少成在一日,就能护他们一天安宁。可是,他终归会有不在的那一天的,到时候,以付景瑜的心性,她跟蛮蛮还有阿鸾,除了一死,别无他路。
  付少成的打算,裴洛洛自信能猜出几分。早早地给蛮蛮封王,他百年之后,让蛮蛮带着她去封地过逍遥日子。可是这根本不可能。皇权自古以来至高无上,不说别的,赵秀现在要真是豁出去下道懿旨赐死她,只要付少成当时没在她身边,她也就只能去死上一死。更不用说日后当了皇帝的付景瑜,一道圣旨,蛮蛮就是远在天边也得赶回京城,到时候,要杀要剐,也就全凭他做主了。
  蛮蛮年岁尚小,裴洛洛除了加深他们父子之间的情感之外,什么都做不了。她祈求上苍,让太子妃千万不要诞下男婴,真是立了太孙,那就什么都来不及了。
  裴洛洛清楚,她可以挑拨付少成与太子的关系,但是她绝对不会对太子妃的孩子下手,人,都是有底线的,她的底线,就是稚子无辜。
  可是,她拿不准付少成对她的心,赵秀问的问题,其实她也想问上一问。
  付少成到承恩殿的时候,蛮蛮带着阿鸾并乳母在正殿玩得开心,看见他来,蛮蛮就扑倒付少成腿上,仰着头看着他,说:“爹爹。”
  阿鸾年岁小,坐在乳母腿上咿咿呀呀地喊着。他把蛮蛮抱起来举了几下,又从乳母手里接过阿鸾,说:“静妃呢?”
  “娘亲在书房想事情。”蛮蛮抢先说道,“都不陪我们玩了。”
  “告状。”付少成笑着对蛮蛮说,“爹爹带你们去找娘亲。”
  承恩殿的内侍清楚付少成的习惯,都立在那里没有上前。他推开书房的大门,就看见裴洛洛坐在夕阳的余晖里,身上洒满了阳光,看见他们进来,这才从自己的世界里走了出来,脸上还带着一丝迷茫。
  付少成忽然就笑了起来,说:“洛洛,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裴洛洛没说话,只是接过阿鸾,伸手摸了摸小姑娘的头发。可能是夕阳太美,也可能是她悠闲的日子过得太久了,又或者,赵秀的那番话,开启了她的心魔。她可能天生就是个赌徒,逮到机会,就想赌上一把。
  鬼使神差的,裴洛洛开了口。
  “少成,你喜不喜欢我?”
  付少成被这话问傻了,他愣了一会儿,把阿鸾又抱了回来,领着蛮蛮走出书房,裴洛洛看着他的举动,张着嘴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咬着下嘴唇,这什么意思?
  付少成出了书房,把阿鸾教给严氏手里,又让张氏牵好蛮蛮,这才转身走回书房。他看见裴洛洛还是直愣愣地看着他,眼泪顺着脸颊一颗一颗地滴到书案上。
  “我的傻姑娘,怎么哭了?”付少成说完伸手,小心翼翼地擦干净裴洛洛脸上的泪水。他的手指细长冰冷,一下一下地划过裴洛洛的皮肤,弄得她好痒,后背仿佛有一只蚂蚁爬过。
  “我喜欢你。”付少成的声音又低又暖,仿若冬日里的阳光一般,“就像在凉州说过的,我爱你,至死不渝。”
  付少成说完就抱住裴洛洛。
  “怎么想到问这个问题,赵秀对安仁殿管得不严了吗,这话居然都能传出来。”
  “我打听来的,不行吗?”裴洛洛声音有些发软。
  “行啊,怎么不行。”付少成说道。
  “你为什么一直不跟我说?”裴洛洛还是不停地问下去。
  “你不问,我怎么好意思说。”付少成笑道,“你又不是不了解我。我这人,嘴笨得可以。”
  “那你刚才为什么走了?”裴洛洛的声音还带着哭腔。
  付少成听了这话,伸手摸着裴洛洛的头,看着她,说:“刚才蛮蛮跟阿鸾都在,你让我怎么好意思说出口?”
  裴洛洛听了这话,笑了起来,是啊,她怎么把蛮蛮他们忘了。
  “不哭了啊。”付少成亲了裴洛洛一下,“你真美。”
  “那如果我老了丑了,你还会不会爱我?这世间,最不缺的就是年轻漂亮的姑娘。”裴洛洛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仿若疯魔一般。
  “我比你大那么多。怕是你要先嫌弃我才是。况且,年轻漂亮的姑娘再多又怎样,她们,又不是你。”付少成低头看着裴洛洛的眼睛,她的眼睛明亮,仿若有光。
  裴洛洛伸手环住付少成,她踮起脚亲了他嘴唇一下。
  付少成顿时觉得一股无名之火从脚尖窜到了头顶,打了一个转,又往下燃烧,他搂住裴洛洛的腰肢,刚想把她抱起来,就听见外面传来了蛮蛮的声音。
  “爹爹,娘亲,你们在里面玩什么呢?”童声有些尖利,仿佛一盆冷水,瞬间就把付少成那股无名之火浇得透彻。
  “臭小子,以后有机会一定要揍他一顿。”付少成低声嘟囔了一句,就走了出去。裴洛洛在后面整理好衣服也跟了出来,老话说得对,一物降一物,一点不假。
  蛮蛮见付少成出来,快步跑到他跟前,仰着头看着他,说:“您跟娘亲在干什么啊?”
  裴洛洛听了这话,忽然觉得付少成说得对,她也很想揍这小子一顿。
  “我跟你娘亲在说话呢。”付少成耐着性子跟蛮蛮说道,“蛮蛮下个月就要开蒙了。爹爹要给你找个好师傅。”
  “我想要陆将军当我师傅。”蛮蛮高兴地说。
  付少成一把将蛮蛮抱起来,说:“陆将军是武将,怎么能当你师傅呢?”
  “蛮蛮也想当将军。跟爹爹一样的大将军。”小孩子的声音软软糯糯,付少成的心都要化了。
  裴洛洛听到后面一句,却心下一惊,她转头看向付少成,却见他伸手摸着蛮蛮的头发,眼神极尽宠爱。她这才放下心来。
  “快点长大吧,蛮蛮。”付少成看着他笑着说。
  “我倒是希望他长得慢一点。”裴洛洛说,“他长大了,你就老了。”
  付少成看着裴洛洛,说:“到时候我满头白发,可是要被你嫌弃的。”
  “怎么会呢?”裴洛洛把头靠在付少成的肩膀上。
  蛮蛮被付少成抱在怀里,抬头看着父亲跟母亲,他忽然咯咯地笑了起来。
  “蛮蛮你在笑什么?”裴洛洛伸手捏了捏他的脸。
  “我也不知道。”蛮蛮说。
  就算承恩殿是桃花源又能怎样,这样的时光虽然短暂,但到底还是有过的。多少年以后,付景琋坐在甘露殿回忆起童年的时候,都会不由自主地笑起来,这样的日子,可真好。
  蛮蛮跟阿鸾睡得早,裴洛洛刚从偏殿出来,就被付少成一路抱回内室。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就已经躺在了床上。付少成双手撑在她肩膀两侧,低着头看着她。
  “你……”裴洛洛一句话根本就没来得及说出口。
  早春二月,天气微寒,裴洛洛的皮肤微微颤栗了起来,一颗一颗的鸡皮疙瘩从身体里冒了出来,她的脚掌向下蹬了一下,触到的,却是一片虚无,在这一片虚无中,却微微地透出一些光来,仿佛幽冥黑暗的洞底闯入了无名之客。
  “洛洛。”付少成的声音低沉,“说爱我。”
  “少成。”裴洛洛的声音带有一丝不可言说地妩媚,又滑又甜,让付少成想到了凉州夏天的时候,从祁连山流淌下来的雪水。
  第二天清晨,裴洛洛醒来,付少成已经穿好衣服准备去上朝了,他见裴洛洛醒了,走过去,附身亲了她脸颊一下,说:“我喜欢你。”
  裴洛洛惊讶地看着他,付少成却笑了,说:“昨天不是怨我没说过吗?以后我天天说给你听。”
  作者有话要说:
  裴洛洛放手赌了一把,至少在当下,她赢了。
  求留言求收藏,爱你们


第52章 
  赵秀第二天酒醒以后, 深感后悔,却已经无计可施。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却觉得松了一口气, 仿佛卸掉了一块沉重的石头。可能, 当一个人死了心到时候, 痛过以后, 反而会觉得轻松很多。她把自己关在小佛堂待了一天,晚上出来的时候, 平心静气,还是那个举止端方波浪不惊的皇后。
  晚上,她刚吃过饭,东宫的大宫女碧玺就走了进来,她先行了礼, 然后面上挂着笑,说:“皇后娘娘, 太子让婢子过来跟您说一声,太子妃又有喜信儿了。”
  听了这话,赵秀笑了,她赶忙吩咐如意去自己的库房, 把过年从万寿寺请的白玉观音拿出来, 又看着碧玺,说:“告诉皇上了没?已经几个月了?太医有没有说胎相好不好?”
  赵秀这一串儿话说下来,碧玺都有些懵了。
  “皇后娘娘,您别着急, 婢子慢慢说给您听。”碧玺性子爽利, 说话却不急不缓。
  “太子已经让孙寿海去了甘露殿。估计这会儿都已经拿了不少赏赐会东宫了。”碧玺道,“太医说已经两个多月了, 胎相极好,您就放心吧。”
  赵秀听了这话,内心稍稍松了一口气。她现在啊,只想把全身心都在瑜哥儿跟瑞哥儿身上。一个赶紧得个儿子,立了太孙;另一个呢,快快长大早日封王。这样,她也就圆满了。
  孙寿海去甘露殿扑了个空,他想了一下,就直奔承恩殿。付少成听了这个消息,倒是高兴,正如碧玺猜的那样,倒是赏了一堆东西到东宫,裴洛洛在一边听着,却笑了,付少成赏的这些东西,一点都不走心,东宫现在,根本就不缺钱。她犹豫了一下,决定找个机会把晋国公这事透给付少成。晋国公这事儿做得隐蔽,要不是她特意查了一下,根本就发现不了,付少成不知道,也是正常。
  三月初十,长春节,同样,也是蛮蛮的生辰。付少成因为蛮蛮,倒是开始不抵触自己的生辰,他坐在上面,看着众人,虽然仍旧心思各异,却也有很大一部分是自己的人了。
  蛮蛮坐在裴洛洛身边却不老实,他不明白为什么平日跟他坐在一起的爹爹离他这么远。裴洛洛见他淘气,低声在他耳边说:“蛮蛮听话,咱们一会儿就回去了。”
  蛮蛮抬头看着裴洛洛,嘟着嘴,小声说:“蛮蛮想跟爹爹在一起。”
  “乖,现在不行。”裴洛洛哄着蛮蛮。
  “为什么?”
  裴洛洛却无法给他解释,太长又太复杂。
  “晚上回去说,好不好?”她只能哄着他。
  这时,阿鸾闹了起来,小姑娘还太小,这时候,她困了。裴洛洛见状倒是高兴,她让赵瑾跟付少成说了一声,就带着蛮蛮跟阿鸾回了承恩殿。付少成见状,也让太子妃带着小郡主回了东宫。两个小娃娃前后只差了一天,辈分上倒是差了一辈。
  蛮蛮回到承恩殿,坐在那里等裴洛洛把阿鸾哄睡,乳母劝了他很多次,他都不听。等到裴洛洛从偏殿出来,就看见小家伙嘟着嘴坐在那儿。
  裴洛洛让乳母先回去,自己把蛮蛮抱在怀里,轻声细语地解释了起来。
  “今天是你爹爹生辰,可是他是皇帝,就得坐在那高高的位置才可以。”
  “可是为什么他旁边坐的不是娘亲?”蛮蛮歪着头看着裴洛洛问道。
  裴洛洛一时语塞,她轻轻地咬着嘴唇,半天没有说话。
  蛮蛮等了许久,不见动静,伸手拽了拽裴洛洛的袖子,却发现有一滴眼泪滴到了他的手上。
  “娘亲。”蛮蛮有些不知所措。
  裴洛洛这才回过神来,她轻轻地拍了拍蛮蛮,说:“娘亲刚才在想事情。”
  “哦。”蛮蛮学着付少成的样子点了点头,“娘亲,您还没告诉我为什么呢?”
  “因为坐在上面的只能是皇后。娘亲不是。”裴洛洛决定先给蛮蛮糊弄过去,他还太小。
  “为什么娘亲不是?”蛮蛮继续追问道。
  裴洛洛想了一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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