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雕栏玉砌应犹在-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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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清凉如水,无悲无喜地照着大地。
许家,许哲硬撑着回到家。进了院子就瘫在地上,烂醉如泥的人,一点力都使不上,比平时要重上很多倍,红袖并添香,两个人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抬进了屋里。今日中秋,许家因着进宫,让下人也回家过个团圆节,谁承想赶上这事儿,临时叫个人都不知道从哪里找。
许哲酒量不大,连着喝了那么多,又被风吹了一下,一会儿就吐了。添香去小厨房要醒酒汤去了,就剩红袖一个人,弄得她手忙脚乱。好不容易都收拾好了,添香才端着醒酒汤过来。
“怎么这么慢?”红袖问道。
“厨房人也少啊,红袖姐姐。”添香说着就去把熏香点了起来,这一屋子味道,简直没法待。
红袖喂了许哲喝完醒酒汤,见他不闹,这才松了一口气。这一晚,也别睡了,红袖坐在脚踏上,无奈地想。
过了一会儿,许哲又开始折腾起来,红袖起身去看,却一把被他搂住。
“洛洛。”许哲小声地说。
酒气混杂着呼出来的热气喷到红袖的耳边,她的脸一下子就红了,她奋力地挣扎着,却逃不出他的怀抱。
“洛洛,别走。洛洛,跟我回家好不好?”
红袖犹豫了一下,伸手照着许哲后脖颈来了一下,他哼了一声,就安静了下来。
红袖喘着粗气,抖抖索索地伸向他的鼻子,还好,鼻息尚在。她又整理了一下衣服,让添香在门口守着,自己跑去许家大爷的院子。
许家老妇人去世得早,现在管家的是许家大夫人,她见院子还亮着光,松了一口气,敲敲院门,让管事妈妈去通报一声。
许家夫人正在卸钗环,听说许哲院子里的丫鬟来了,还当他出了什么事,赶忙让红袖进来。却见红袖进门就跪在地上,把事情讲了一遍,然后磕了个头,说:“婢子知道这样做不对,可是实在没有别的办法,婢子甘愿受罚。”
许家大夫人听了这话,倒是笑了,让丫鬟把红袖扶起来,说:“好丫鬟,有志气。”
红袖听了这话,这才放下心来,说:“五少爷现在这样,您还是派个男仆过去吧。”
大夫人笑着点点头,让许司身边的人跟着过去了。
许司本就生气,这下更加恼怒,说:“这小子,明天定让父亲好好揍他。”
作者有话要说:
劳动节快乐,然而我现在很想当咸鱼
第44章
第二天清晨, 许家老爷坐在书房,看着许司,咬牙切齿地说:“把那个小子给我叫过来!”
许司已经过了不惑之年, 早已成家立业, 对着自己的儿女, 也是自有一番威严。但这次, 却仍旧被自己父亲的声音吓了一哆嗦,完了, 老爷子真是动怒了,五弟自求多福吧,为兄是帮不了你了。
许哲坐在床上,觉得浑身上下都是疼的,除了宿醉带来的头痛之外, 后脖颈子也好疼,胃也隐隐作痛, 看来,昨天真是醉了。红袖见他醒了,走进来就跪在了地上,抽抽搭搭的又讲了一遍昨天的事情, 许哲无奈地挥挥手, 这也怨不得她,这一下子,纯属他活该。
许司踏进正屋,就看见许哲梳洗完毕坐在书案前发呆, 面上还挂着宿醉特有的迷离, 手边是一碗白粥,看样子, 没动多少。他叹了口气,带着同情的语气,说:“五弟,父亲叫你去书房。”
许哲听了这话倒是笑了,这是他早就预想到的,该来的,总是会来。他站起身,拽平了衣服,昂首挺胸的走了出去,一个人都没带。添香留在院子里,红袖则在老爷的书房外面守着,万一有点什么事情,赶紧去找许复,许家,除了过世的老夫人,也就这个聪明伶俐的小孙女能劝得动许家老爷,或者说,也就她敢劝许老爷。
许司看着他的背影,摇了摇头。五弟,怎么如此执拗。
许哲进了书房,一言不发就跪在那儿,行云流水一般,一看就经常干这事儿。许老爷看了他一眼,把书案上摆着的那些拿得动的,全都扔了出去。许哲被砚台打到了肩膀,又被茶杯砸到了头。看来,父亲真生气了,他想。
扔了东西,许老爷仍觉得不过瘾,站在他面前,劈头盖脸的骂了起来,口沫横飞,一点世家的风范都没有,可见真是气急了。
“昨天你好气魄。深宫内院私会皇妃,你要是想死上一死,咱家院子里有树,我这儿有绳子,拿着出去挂上没人会拦着你,别拖累了全家。还有,不能喝酒还硬喝,不嫌丢人吗?酒品好也行。喝多了胡说八道,真当咱家后院铁桶一般水泼不进啊。你这么多年的教养都去哪儿了。”
最后,许老爷指着他,说:“就冲着你,我都能跟赵峰这个老货拜把子,生的儿子都是一样的蠢。滚出去,去院子给我跪着。”
许哲听了这话,一言不发地站了起来,走到院子中间,跪了下去,动作干脆利落,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八月的阳光,正午的时候,仍旧猛烈。许哲醒来以后就喝了几口水,什么都没吃。没一会儿,他就觉得天旋地转起来,腹中仿佛有一只无名的小兽,在啮咬着他。许哲挺直的脊背,慢慢地垮了下来。许家老爷隔着窗子见此情形,拿着鞭子出来,照着他后背就抽了一下。红袖见状,赶忙跑去找许复。
谁知,许复见了红袖,笑了起来,说:“再等一会儿,我现在去,就是火上浇油。五叔啊,他也得吃点教训了。”
许哲跪在院子里,渐渐觉得视线都开始模糊起来,这时,书房的门开了,许老爷拿着鞭子又走了出来,他抬头看着父亲,只觉得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许老爷见他这幅模样,吩咐小厮用冷水把他泼醒,许复这时走了进来,拦住了小厮。她看着祖父,说:“您这是打算弄死五叔吗?”
许家老爷指着躺在地上的许哲,说:“不弄死他,他就会拖累咱全家。”
“可是您这么做,不就证实五叔对静妃念念不忘了吗?”许复轻声说道,“魏国公正愁抓不着咱家的把柄呢,您这么一来,不就是把刀柄递给他么,他不捅上几刀,可能吗?”
许老爷看了眼孙女,觉得自己也是被这逆子气得脑子都不够用了。他让小厮把许哲抬回他自己的院子,又吩咐人去请郎中,自己一甩袖子,就回了书房,许复则跟在祖父身后,走了进去。
许复看着许家老爷坐在书案前,对着周围的人使了个眼色,让她们都退了出去。自己则走上前,倒了一杯茶递到祖父手里。
“您消消气。”
许老爷接过茶杯,看了眼小孙女,叹了口气,一个两个,都那么不省心。
许复像是看出了许老爷意思,笑了起来,说:“光五叔一个人就让您这么头疼,那您想想魏国公吧,家里就没一个省心的,岂不是气得头都要秃了。”
许老爷被许复这么一说,心情稍微好了那么一点。是啊,他家才出了这么一个情种。赵家,根本就是一家子蠢货。想来以魏国公的聪明才智,看着这么几个不省心的儿女,也是足够可怜了。
许复见许老爷面上带了一丝笑意,又继续说道。
“五叔虽然是做错了,但好歹还是将了魏国公一军。吃了这一次教训,想来五叔以后也不会这么莽撞了。况且,昨晚孙女在一边瞧着,静妃对五叔可是一点心思都没有。”
“所以我才不知道这小子是怎么想的。”许老爷说,“这么多年了,还念念不忘。一个世家子弟,竟然能放纵自己到如此失态的程度,这么多年的教诲,竟是忘得一干二净。”
许复听了这话却是一言不发,从许哲的眼神里,她知道,这一面非但没有让五叔忘了静妃,反而更加情真意切起来。如果说赵家的心眼全长在了魏国公一个人身上,这许哲,继承了许家所有的痴情。她又给祖父倒了一杯茶,说:“您也别生气了。五叔也是一时冲动。朝廷上,有范家盯着呢,他犯不了错。”
“你们两个啊,真应该匀一匀。”许家老爷子叹了口气,“一个那么痴情,你呢,做事又太冷静。”
许复听了这话却笑了,做人,冷静点多好。
“祖父,五叔怎么那么喜欢静妃?”许复年岁小,很多事情家里人又不说,她无从知晓。
许老爷长叹了一口气,这都是命。
“当年,你祖母一场急病就去了。你五叔一时无法接受,很是消沉了一阵。也亏了长乐公主,也就是静妃,着实开导了他一阵。只能说,造化弄人。若是前朝太子不死,前朝也亡不了。他们也算是一对佳偶了。”
许哲醒来的时候,已是下午,红袖在一边见他醒了,这才松了口气。他揉揉眼睛,虽然还是不舒服,但是这一关,算是过去了。
听闻许哲醒了,许老爷写了一纸条幅让许复给他带过去,让他挂在书房,日日看着。许复接了过来,看了一眼,“慎独”。她笑了起来,祖父这招,真损。
许哲接了条幅,见是这两个字,也笑了,说:“父亲这次是气狠了。”
“您还知道啊?”许复说,“我就不明白了,您昨儿个那一出,就不怕给静妃惹麻烦吗?”
许哲听了这话,看了眼许复,说:“不会的。”
许复听完这话,眨巴着眼睛看着他,表示完全没有听懂。
“她满心满眼都是付少成,根本就不留一点地方给别人。而付少成,也是爱她爱到骨子里。他们两个人,若是抛开世俗的桎梏,真的能算得上是神仙眷侣。所以,他非但不会生气,反而更是厌恶魏国公。”许哲仔细地解释道。
“好吧。”许复说,“您算是把静妃跟皇帝都研究透了。有这心思,干点什么不好。”
许哲被自己侄女老成的语气逗笑了,这孩子,真是不可爱。
许复咬着嘴唇,看着自家五叔,犹豫了很久,还是开了口。
“静妃真的就一点都没喜欢您?”
许哲听了这话,伸手摸了摸许复的头,说:“这话才应该是你这么大的小姑娘该说的话。怎么没有喜欢过,你五叔也不是那么一无是处。只不过,这点喜欢,对于她来讲,太少太浅,对于我来说,又太多太深。你看,这人世间,就是这么不公平。”
许复被许哲的话弄得一头雾水,这个向来冷静的小姑娘确实无法体会这种情感,毕竟她还年幼,无法感知爱情的力量。
“我回去了。您好好休息吧。明天必须得去翰林院,记着没?”
许哲笑着挥挥手,看着许复缓缓地走了出去,谁承想她走了一半忽然停下来,转过头看着他,说:“那您这一出是图什么啊?”
“我就是想再见她一面,一面就好,没什么可图的。”
许哲的声音很轻,但是听在许复耳朵里,却仿佛是这世间最张狂的声音。
“五叔,情深不寿,慧极必伤。”
许哲对着许复笑了一下,却没有再说什么。许哲笑起来,两个酒窝若隐若现,暖得仿佛冬日的阳光。而今天,可能是因为身体不适面色有些苍白的关系,他这一笑,却仿若即将堕入阿鼻地狱的谪仙,有种凄厉决绝的美。
许复心下一惊,只觉不好,却不知道从何说起,只觉得不安。
这一幕,就这样深深地刻在许复的心里,念念不忘。多年之后再想起来,却仿若一语成谶。
作者有话要说:
好像给许哲写的有点过于感性了,稍微有点崩,蠢作者应该能给圆回来。求不弃。
第45章
许复忍了几天, 终于还是去了父亲的书房。一落座,还没等说话,许司就先开了口。
“是不是想问问你五叔?”
许复点点头, 说:“五叔怎么这么天真?”
许司长叹了一口气, 他这个五弟啊, 纯属是被家里宠坏的。
有句老话说的很对, 小儿子,大孙子, 老太太的命根子。许哲就是许家老妇人的命根子。他出生的时候,许司的大儿子都已经两岁的,真真正正的老来得子。他生的又好,真是集合了许家人的所有优点。许复不知道,如今看儿子跟看仇人似的祖父, 当年,曾经抱着许哲, 一天一天的不撒手。
许哲年少聪敏,才华横溢,十五岁的探花郎,很是让他春风得意了一阵。许司觉得, 他这个五弟, 二十几年的人生,最悲惨的事情,除了十六岁时候母亲急病去世之外,就是没有能跟心上人在一起。
许复撇撇嘴, 说:“怪不得从大哥往下, 咱家这几个小辈一个比一个过得凄惨,敢情这根儿, 在五叔这儿了。”
“当年你还小。皇帝起兵的时候,你五叔还想过带静妃私奔,要不是你祖父发现了给他关了起来,估计咱家现在就全都流放东北苦寒之地了。”许司咬牙切齿地说。
“其实祖父多虑了。”许复说,“那位,是不会跟五叔走的。”
许司看着女儿,开始觉得他是不是矫枉过正,把个娇滴滴的小姑娘,教成了一个老古板。
“您别这么看着我啊,怪吓人的。”许复瞪了一眼父亲,“那位聪明着呢,知道五叔不靠谱。别看她是皇家出身,真论起娇宠来,五叔还略胜一筹呢。跟他私奔?估计出不了京城十里,那位就能被他气死。”
许司听了这话,也是笑了,他女儿说的没错,许哲,还是得再吃几次教训。
裴洛洛这天醒来,付少成早就去上朝了,外面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她围着被子坐在床上,想着前几日的事情。
多年未见许哲,他仍旧如以前一般,温暖明亮,虽是入了朝,却单纯依旧,付少成把他放在翰林院,真是一点错都没有。
许哲的日子太过顺遂,所以他不懂世事艰难,裴洛洛觉得,与其说许哲可用,还不如说站在他身后的许家可用,真指着他,她能被赵家捏死。
赵秀中秋节跟母亲见了一面以后,倒是一直记着魏国公的话,想着要把卑弱第一的弱字表现出来。可惜,在三十年的生活当中,除了不记事的那几年,赵秀还真就没弱过。
前十四年,作为武将的女儿,赵秀也是少年习武,练得一手好功夫,尤其是两把大刀,耍的虎虎生威。作为家里的小女儿,也是备受父母兄长宠爱。嫁给付少成以后,她又哪里敢弱,当年,付少成去了两周,她带着付景瑜孤零零的两个人,又是庶子媳妇,能在付家立足,靠的就是一手捏碎茶杯的本事,唬住了当时想要挑事儿的大夫人并下人。她已经习惯了独自强大,回不去了。
裴洛洛辗转得到了这个消息,倒是笑得把茶碗全扣在了裙子上。魏国公是个男人,自是知道什么样的女人讨男人怜惜,可是他忘了自己闺女是什么样的人物,东施效颦,更加可怕。她有些期待赵秀演上那么一出,也试试付少成的反应。她擦了擦眼角笑出来的泪水,她又哪里有资格嘲笑赵秀呢。
一场秋雨一场寒,转眼间,落了叶,飘了雪。这一年,就这么过去了。接着,天气转暖,树枝又萌出了新叶,抽了芽,开了花。孩童在一点一点地长大,大人在一点一点地变老,岁月就是这样无情地走过每一个季节。
裴洛洛这天陪蛮蛮在院子里玩耍,从远处传来隐约的乐声,蛮蛮不明所以地看着裴洛洛,仿佛在问她为什么会有声音。她指着东宫方向,看着蛮蛮,说:“你太子哥哥今天娶亲。”
“是太子,不是哥哥。”蛮蛮小声说道。
裴洛洛看着两岁多一点的蛮蛮,觉得这个孩子太过于早慧,她蹲下来,摸着他的头,又轻声细语地解释起来。
“太子是大皇子,你是三皇子,他就是你的太子哥哥,明白吗?二皇子也是,他们就是你的兄长。娘亲不管你心里是怎么想,但是,面上就是不能带出来,明白吗?”
蛮蛮点点头,乖巧地回答了一声好。裴洛洛却在一边头痛,皇家的孩子,得学会藏巧露拙才行。
晚间,裴洛洛看着跟蛮蛮一起玩的付少成,犹豫了半天,终于忍不住说话了。
“今天太子成亲,不去安仁殿,跑到我这儿来,你是怎么想到?”
听了这话,付少成让乳母看着蛮蛮,自己则走到裴洛洛身边,坐了下来,说:“太子新婚,我为什么要去安仁殿?”
“他们明天要去敬茶的。”裴洛洛说道。
“我知道。”付少成说,“他们去也是去甘露殿。而且,还得等我下了朝以后。你都说了,新婚嘛,自然不会起太早的。”
“不正经。”裴洛洛说完就拧了付少成胳膊一下。
付少成揉着胳膊,看着玩得正欢的蛮蛮,说:“不知道蛮蛮长大了,会找一个什么样的皇子妃。”
裴洛洛听了这话,也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分明就是个肉团子模样,矮墩墩的,实在不能想象他长大的样子。
“这想得也未免太早了吧,他才多大。”
蛮蛮仿佛听见父母正在议论他,抬起头冲他们笑了一下,露出了刚刚长齐的两排小白牙,憨态可掬,逗得两个人哈哈大笑。
“明天稍晚太子并太子妃会过来见你。”付少成忽然说道,“不过别怕,我会在的。”
裴洛洛惊讶地看着付少成,牙齿轻轻地咬着嘴唇,犹豫了半天,说:“如果被御史台知道了?”
付少成闻言笑了起来,伸手点了点她的鼻子,说:“太过小心了。我这么多年兢兢业业为的什么,不就是为了用国泰民安来赌御史台的嘴么。”
裴洛洛听了这话,也笑了。
第二天,付景瑜带着新晋太子妃去了甘露殿。付少成跟赵秀坐在上首,看着他们两个。一个玉树临风,一个闭月羞花,真是一对璧人。
两个人行了礼得了赏,就退出了甘露点。付景瑜牵着谢芳华的手,说:“走吧,我们还得去承恩殿。”
谢芳华闻言一愣,悄悄地指了一下承恩殿的方向,说:“那位这么大谱?”
付景瑜听了这话,苦笑了一下,悄声说:“忍忍吧。”
两个人进了承恩殿,却看见付少成坐在那儿跟裴洛洛聊天,谢芳华面上的微笑差点没挂住。也幸好付少成碍着晋国公的面子,只让他们行了揖礼跟万福礼,饶是这样,谢芳华仍旧觉得受到了莫大的耻辱,回了东宫,她犹豫了半晌,还是开了口。
“这静妃?”
话刚说了个开头,就被付景瑜打断了。
“这话不是你该说的。”付景瑜语气很是严肃,“进了皇家,最先学会的,就是忍,明白吗?”
谢芳华愣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心里却是不服,等过些日子,她定要让静妃吃个大亏才行。
付景瑜却仿佛读懂了她的心思似的,开口说道:“别想着些有的没的,静妃身后是父皇,没有必要去招惹她。等你顺利产下皇子立了皇太孙,自有她给你行礼的时候。”
谢芳华瞬间就羞红了脸,她对着付景瑜服了一服,说:“妾身焦躁了。”
可惜,付景瑜没他父亲这么好命,几个月,太子妃也不见动静,赵秀急得都有些要抓狂了。
这一日,她趁付少成过来,犹犹豫豫地开了口。
“妾身想请严夫人给太子妃瞧瞧,您看成吗?他们成婚都几个月了,一直都没有消息,着实让人着急。”
付少成看了赵秀一眼,有些好笑,。
“他们还是新婚夫妇,这么催他们,倒显得咱们不慈,不着急,再等等吧。”
赵秀听了这话,没再说什么。严夫人虽然身上只有四品诰命,性子却是极高傲,等闲人家请不动她。就冲着她跟承恩殿的热乎劲儿,赵秀也不想自己给自己找别扭。其实啊,她也想让严夫人给诊个脉,她想再有一个孩子,皇子公主都可以,或许能缓和一下她跟付少成的关系。虽然付少成已经很久没在安仁殿过夜了,但是她想,若是她用些计策,还是能留住他的。
一个女人,想要留住一个男人,简单又不简单。赵秀虽然人如其名,很是漂亮。可是她的美,四平八稳,中规中矩,仿佛老学究笔下的仕女图,庙里的泥胎菩萨,太过端方,没有一丝一毫的出格之处。太过平淡的女人,是可爱不起来的。
男人不就是这样吗,让他的生活太过顺遂的女人,无事的时候想不起来。有事钟无艳,无事夏冬春,这么浅显易懂的道理,赵秀怎么能不明白呢。她当然明白了,只不过她更清楚,付少成,根本不喜欢她。他们啊,真是一个皇帝跟一个皇后。
作者有话要说:
许哲啊,还没长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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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赵秀在这边还有没有想出什么好计策。这天中午, 付景瑜带着喜色就冲进安仁殿,急匆匆地给赵秀行了个礼,就告诉她太子妃有孕的消息。赵秀听了这话, 笑了起来, 又问付景瑜有没有告诉付少成。付景瑜点点头, 说:“父皇还赏了很多东西到东宫。”
太子妃谢芳华在东宫, 摸着平平的小腹,面上虽然一直挂着得体的微笑, 却终于松了一口气,这几个月,她的压力,太大了。
太子妃有孕,付少成的喜悦更多是出于对朝政的考虑。而他回到承恩殿, 知道裴洛洛再次怀孕的消息,才是真正发自内心的喜悦。他对着严夫人行了个礼, 说:“静妃上次生产凶险,这次,您就多费心了。”
严夫人赶忙避开,皇帝的礼, 她可受不得。面上却笑了起来, 心疼女人的男人,到底是讨人喜欢的。
赵秀欣喜了没多久就接到这个消息,气得她又撕了一条帕子,这个静妃, 专会给她添堵。太子妃有孕, 这么好的事,都会被她抢了风头。
裴洛洛这次有孕, 比上回顺畅,能吃能睡。几个月下来,小脸倒是胖上了一圈。付少成摸着她凸出来的肚子,说:“这个孩子会疼人。”
在一边玩九连环的蛮蛮听见了,蹭蹭地跑过来,靠在付少成的怀里,说:“蛮蛮也会。”
裴洛洛伸手捏了捏蛮蛮的小脸,说:“蛮蛮说的没错。娘亲每日在院子溜达,都是蛮蛮在一边陪着。”
蛮蛮听了这话,骄傲地挺着小胸脯看着付少成。
付少成见他可爱,把他抱在怀里,说:“蛮蛮看出来是要当哥哥的人了,越来越懂事了。”
羞得小家伙把头扎进付少成怀里,不肯抬起来。
时间过得很快,一晃就到了六月。这天早晨,裴洛洛被一阵抽痛弄醒,接着就觉得肚子发沉,跟上次生蛮蛮之前的情形一样。她叫醒了付少成,说:“我可能要生了。”
付少成被这话惊得瞬间就清醒了过来,他噌地一下就从床上跳了下来,因为起得急,还险些摔倒。他赶忙派人去请严夫人,自己则在屋里转来转去。裴洛洛靠在床边,说:“没事的,这都是第二次了。”
付少成不听这话还好,一听这话,又想起来上次的凶险,转的更欢了。裴洛洛觉得自己都快要被他转晕了。她伸手拽住付少成,说:“别转了,再转下去,我刚吃的东西就全都要吐出来了。”
说话间,严夫人就来了。付少成没等她行礼就请她进了内室,说:“这大清早的,劳您费心了。”
严夫人摸了一下,说:“时间还早,您赶紧上朝去吧。静妃这次怀相好,又是二次生产,说不准等您中午回来,就能见到白白胖胖的小皇子了。”
有了严夫人的话,付少成这才略微安心一点,一步三回头的出了承恩殿,逗得裴洛洛直想笑。
过了不到一个时辰,裴洛洛觉得肚子开始疼了起来,严夫人带着稳婆守在在里面,外面坐着严礼。
这事情也是巧了,上午的时候,太子妃也开始发动,赵秀去两仪殿让付少成把严礼并严夫人请到东宫,才知道裴洛洛也是今日发动。虽然生气,这紧要关头,却也顾不上这些。付少成让御医都去了东宫,这才略微平复了赵秀的怒气。
中午,付少成赶回承恩殿,他拨开众人,守在裴洛洛身边,用手帕轻轻地擦干她额头上的汗水,说:“别怕,我在。”
严夫人看了他一眼,也没说什么。裴洛洛觉得疼痛犹如潮水一般,一阵一阵地袭来,她紧紧地攥着付少成的手,却不发出一点声音,她知道,自己得省着力气。
这时,赵秀并付景瑜从东宫赶回来,直说要付少成。付少成皱了皱眉眉头,走了出去。
付景瑜见付少成出来,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说:“父皇,儿臣想请严夫人过去。”
付少成看了他一眼,说:“静妃此时正在生产,严夫人脱不开身。”
赵秀在一边有些发急,谢芳华年岁尚小,骨量未成,稳婆说,情况着实有些凶险。
“父皇,太子妃情况凶险。”付景瑜的声音急躁了起来。
付少成只是看着他,一言不发。
“太子妃生的是儿臣的嫡子。”付景瑜到底年岁小,加上急躁,冲口而出。
付少成听了这话,忽然间笑了起来,说:“静妃生的,也是朕的孩儿。”
付景瑜刚想再说什么,被赵秀拉住了。她上前走了一步,说:“皇上,嫡庶有别。”
付少成听了这话,看了她一眼,说:“朕也是庶子。”
赵秀这话一出口,就已经后悔了。可惜,说出的话犹如覆水难收。
付少成一甩袖子回了内室,赵秀刚想上前,却被张福英拦住了。付景瑜看到坐在一边的严礼,冲他行了个礼,说:“严御医,劳烦您跟我去一趟东宫。”
严礼刚看了一出皇家的热闹,就发现自己被牵扯了进去,他站起身,深深地对着付景瑜作揖,接着轻轻地咳了一声,说:“太子。严礼只听皇上一人差遣。”
付景瑜看着严礼,不卑不亢的样子让他很是气闷。
严夫人在内室听着外面的声音,她凑到裴洛洛耳边,轻声说:“您不用理他们,我不会走的。”
裴洛洛点了点头,就觉得又一阵疼痛袭来,严夫人伸手把她额前的头发拨了过去,说:“您在加把劲,这小皇子,就快出来了。”
付少成刚刚进来,内室就响起了小婴儿的啼哭声。
“恭喜静妃,是个公主。”稳婆笑着说,“这下,您可就儿女双全了。”
裴洛洛听了这话,笑了起来,果然真是如她心意,是个娇娇软软的小姑娘。
严夫人让稳婆抱着小公主去洗干净,自己则在一边一直盯着裴洛洛,时不时地问问她的情况,生怕又出现上次那样的状况。
桑枝端了一碗粥走了进来,想都没想就递到付少成手里。付少成接过来,一勺一勺地喂给裴洛洛,嘴上也没闲着。
“先吃点东西,一会儿再睡,等没事儿了再睡。”付少成一句话翻来覆去地说,裴洛洛知道,他太紧张了。
稳婆把小姑娘用强保包好抱了进来,蹲在地上让付少成并裴洛洛看看。
“果然小姑娘就是漂亮,明显比蛮蛮刚生下来的时候好看多了。”付少成作为一个父亲,很是无良地说。
裴洛洛在一边也点点头,说:“是比蛮蛮好看,他那时候根本就是只猴子。”
半个时辰过去了,裴洛洛的身体明显恢复了很多,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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