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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虐恋]东风恶-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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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当香香是掉进米缸的老鼠,这辈子也都是享不完的福了。
  香香在她眼前从不说那些不如意的事,母亲在身边,她心情确实是好了许多。
  平素总是没胃口,如此为了不让母亲担心,饶是没胃口,也得勉强吃些。
  到底平日有人开解,慢慢地身子也就好了些。待到月份渐大,又给慕容厉去了一封信,捎了不少衣物。
  慕容厉当时正在领着将作监的工匠满地勘察地形呢,修长城不是随口说说的,万一到时候地基不稳,要改道,又是一项大工程。
  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下午在哪里,信使的信如何收得到?也就搁置在玉喉关了。
  好在郭陈氏无微不至地照应着,不时陪着香香经常在王府中走动,倒也不觉得日子难过。
  这王府的气派,郭陈氏也算是涨了见识。亭台楼阁、雕梁画栋,有烟柳画桥倚卧碧波。柳树下有石凳,丫头垫上锦垫,郭陈氏扶她坐下。
  斜阳上柳梢,郭陈氏感慨万千:“当初怎么想得到,我儿竟有这样的福气。”她摸摸香香的肚子,“我外孙儿更是有福的,一出生就是公子王孙。”
  香香也抚摸着自己的肚子,腹中孩儿似有知觉,轻轻动了动。母女俩顿时又欣喜万分地逗弄。
  到七月头上,香香只觉得肚子痛。管珏倒是早有准备,产婆早已备好,就宿在府中。
  一府上下都忙得团团转,宫中得知了,也派了人过来。慕容博也让自己的正妃过来守着。郭陈氏一会听说这是大殿下的正妃,一会儿听说那是王后娘娘的掌事宫女,一会儿又听说这是舒妃娘娘的贴身宫婢,一时只觉得满室贵人。
  也不知自己女儿乃一个妾室,如何就用劳动这么多贵人前来。
  偏偏香香有点难产,孩子生了一天一夜也没下来。
  管珏吓得不得了,太医也请在院子外面,跟产婆商量怎么用药。香香叫得撕心裂肺,郭陈氏再也顾不得了,冲进产房,牵了她的手,一个劲儿跟她说话:“孩子,忍忍,再忍忍啊。你一定要坚持住,以前娘生你们三个,也疼啊。娘不也坚持下来了吗?你看你们三个,现在多好啊……”
  香香嘴里咬着衔木,两次昏迷。太医用药强行唤醒,又过了一个多时辰,终于只听一声婴儿的啼哭响彻王府。整个府里的人都松了一口气。
  是个女婴,郭陈氏抱着孩子到外殿,一堆人涌上来看。那是个皱皱巴巴的婴儿,正咧着嘴大哭。大家都围着恭喜,纷纷说着怎么怎么像慕容厉。
  郭陈氏暗说若这个样子像巽王爷,我女儿真要哭死了。想想又笑,看着外孙女,又越看越爱,直亲那红红的小脸蛋。
  孩子顺利生产,母子平安。各宫人也都回去报喜了。
  香香一直睡到晚上,睁开眼睛,就看见郭陈氏抱着孩子坐在她床边。她没有一点力气,却虚弱地笑笑。真好,娘和孩子都在身边,真好。
  郭陈氏小心翼翼地把孩子递给她:“来,抱抱。”
  香香伸出双手,把孩子接过来。那样软软暖暖的一团呵,睡得那样安静,偶尔还咂巴一下嘴,直教人心都要化成水了。
  郭陈氏说:“如今我儿也是当母亲的人了,娘高兴。”她伸出手,把香香和孩子都搂在怀里:“娘真高兴。你有这样的归宿,我和你爹也都放心了。”
  香香眼眶微热:“你们本来就不用担心我。娘,我很好,只是很想你们。”
  郭陈氏连连点头,说:“你自己过好就行,家里好着呢。以前那样的日子都过来了,如今都知道你是王爷的人,谁还会为难咱们家不成?”
  香香点头,郭陈氏说:“你如今也生产了,娘要先回去了。毕竟……娘在王府呆得太久,还是不好。”毕竟只是个妾,有娘亲陪着生产,已经是开了天恩了。再呆下去,难免有些不合规矩了。
  香香抱着孩子,只是点头。人长大了,就会有各自的家,离开曾经朝夕相伴、相濡以沫的家人。
  不是不回家,只是回了另一个家。另一个属于自己的家。
  第二天,天亮了,香香睁开眼睛。面前只有凝翠和碧珠。郭陈氏天色刚亮就离开了,没有跟香香道别。
  她回她的家去了,家里有她的儿子,她的丈夫。姐姐也回了自己的家,一样有她的丈夫,她的儿子。
  多么残忍,当初让我们茁壮成长的人,为什么从未告诉过我们,成长只是一场分离的过程。

  ☆、第18章 好戏

  第十八章:好戏
  香香不满十七岁,有了自己的第一个孩子,是个女儿。
  女儿没有起名字,舒妃也说等慕容厉回来自己给孩子起名。
  孩子多病,香香身体也不大好。总归还是怀孕前几个月亏了身子,一时半会补不回来。但是小孩确实是种奇怪的生物,香香觉得慕容厉走后的孤寂又被填得满满当当的。洗剑阁两个乳母、四个丫头,一天到晚尽围着孩子转了。衣裳小褂不知道做了多少。
  而慕容厉回来的时候,已经是盛夏。女儿刚好两个月。这还是燕王觉得他应该回来看看孩子,至少把名字给取了,这才派六皇子慕容肃过去替的他。
  慕容厉回到府里,问管珏:“夫人呢?”
  管珏见他回来,本就是满脸喜色:“夫人在洗剑阁,带孩子呢。”
  “带孩子?!”慕容厉一愣,什么孩子?
  管珏小心翼翼地看他:“香夫人已经生了。”
  慕容厉难得困惑了一下:“什么时候怀上的?”
  管珏也愣了:“去年,夫人送信报过喜,爷没收到信?”
  两个人说着话,已经到了洗剑阁,慕容厉含糊道:“收到了,当然收到了。”然后走进去,问:“小世子在哪里?”
  里间香香正跟孩子逗着玩,引着孩子抓她手上的缨络,闻言一怔。旁边凝翠、碧珠已经跪在地上,凝翠小声说:“王爷,夫人生的是小郡主。”
  室中一瞬沉默,香香突然明白,他不是懒得回信。他根本就没有看过她寄的家信。也许对他而言,妾室不过只是一个妾室,算不得什么家人吧。她寄的信,又算什么家信?
  若是早知如此,何必巴巴地每个月托人带信过去?倒显得太可笑了些。
  她微微吸气,扬起一个微笑,将孩子递过去,想让他抱一抱。
  慕容厉探头过来,看了几眼,只觉得——这是我的孩子?没感觉。真是我的孩子?
  又看了两眼,说:“我先入宫。”
  回来得有些急,还没来得及进宫面见燕王。说完,他转身就离开了洗剑阁,马不停蹄地直接入宫。香香伸出去的双手慢慢缩回来,仍旧把孩子拥在怀中。
  脸上的表情没收好,旁边凝翠轻声说:“王爷就是这样的性子,夫人不必介意。”
  香香点头,当然不必介意。就算介意,又能如何呢?
  孩子咿咿呜呜,到了要吃奶的时候了,乳母过来抱下去。
  慕容厉进宫,先是见了燕王,燕王倒是问:“见过你女儿了?”
  慕容厉点头,看了一眼,嗯,那真的是我女儿?怎么就觉得这么突然……
  燕王说:“还没取名字,你自己想个名字。孩子的名字还是认真点取吧。”喛,孤总觉得当初给你取名字就没取好,叫什么厉啊……封王的时候好不容易认真想了一个巽字,愣也没给扭过来。
  慕容厉嗯了一声,燕王还是有点不放心,问:“儿啊,你打算给女儿取个啥名啊?”
  慕容厉苦恼,这不是他的强项啊。他说:“叫慕容桀怎么样?”
  燕王问清了哪个字,只觉得太阳穴一鼓一胀地痛,女孩叫慕容桀,你倒是不怕你女人再抱着孩子跳白狼河啊?他叹了口气,提示一下:“儿啊,你不觉得叫慕容萱比较好吗?毕竟是个女孩啊。”
  慕容厉说:“那就叫慕容萱好了。”你都取好了,问我干嘛?
  燕王点头,六个儿子里,他最不放心的就是这一个。慕容厉军功卓著,是六个皇子里第一个封王的。偏偏也是六个儿子里最会闯祸的。
  他说:“有空带孩子入宫来,你母妃天天记挂着。”
  慕容厉不耐烦了,也不应声了。我的女儿,我自己看就好了,抱来抱去有意思?
  燕王觉得自己这个燕王作得真是没尊严啊。他赶苍蝇一样挥挥手:“滚吧滚吧。”叫你来就是怕你给我孙女胡乱起名儿。
  慕容厉抬脚要走,看见燕王冠冕之下,露出一截灰白色的长发。他一愣,只觉得胸中烦闷,转头出了德政殿。
  转头又去彰文殿,舒妃见他回来,倒是十分高兴。母子俩在殿中闲话。
  “一去边关好几个月,你瘦了。”舒妃十分心疼,慕容厉倒是无所谓的模样,他在外头的日子,比在晋阳城多得多。
  舒妃拿出一碟桃花稣,封得极好,但是已经长毛。慕容厉不懂:“什么意思?”
  舒妃说:“你走之后,香香那孩子有了身孕。母妃把她接到宫中,原意也是多个人照顾。”慕容厉挑眉——然后?
  舒妃将那盒桃稣替到他面前:“王后娘娘派人送了这盒桃稣,差点要了香香母女的性命。母妃……没有照顾好她们母女。”
  她眼泪流下来,慕容厉看了眼盒子里的桃稣,舒妃一脸心有余悸,说:“宫里已经太平了这些年,太子也已经开始理政,母妃不想再生事端。况且香香与孩子也总算都保住了,便瞒下了这事,没有告诉陛下。”
  慕容厉起身,说了句:“不过是个妾,也值当王后娘娘费这样的心思?”
  冷笑一声,出彰文殿而去。
  舒妃起身,追出几步,停在宫门口。倚月轻声说:“娘娘,王爷已经走了。”
  舒妃叹了一口气,问:“倚月,你说厉儿知道了这事儿,还会偏向太子吗?”
  倚月犹豫,然后说:“娘娘,王爷毕竟是您亲手养大的。这些年您对王爷不薄,王爷不是忘本的人。”
  舒妃摇头:“人都是这样,没有人对他坏,他就不知道谁对他好。”我是视厉儿为亲生儿子,但也只能是视为,毕竟他不是。
  她派银枝伺候香香,当然有目的。若银枝能接近香香,再入巽王府。哪怕是当个侧妃甚至侍妾,至少慕容厉的动向她能心中有数。且无论如何,有个自己人在他枕边吹着风,总还是安心一些。
  但是银枝太蠢,她发现这个丫头实在扶不上墙,当然就只有舍弃。想来想去,不若顺水推舟,给王后一个机会。
  王后送出的桃花稣,乃是交到灵秋手里。王后就那么蠢,直接在桃花稣里下毒?不过先来探探风,看看彰文殿对香香的饮食是不是真的不在意罢了。
  但是如果灵秋将乌头剧毒隔水一蒸,让毒气缓缓渗进糕点里……
  而事后,舒妃就在香香卧室外惩治了从小一手养大的银枝,银枝如此哭嚎,香香不可能听不见。她必会对自己感恩戴德,认定自己绝无害她之意……
  当然了,孩子最好还是保住。厉儿过了八年,好不容易有这点骨血,若真的没保住,还是很遗撼的。
  回到巽王府,慕容厉将管珏叫过来。摒退诸人,二话不说赏了一记耳光。管珏站着不敢动,他问:“本王不在,让你主事。你就这样管事?我府中的人,谁来都可以接走?!”
  管珏低着头:“属下知罪。可……陛下御旨,属下……”
  慕容厉又是一记耳光,说:“他要接走我的人,就让他直接将圣旨送到平度关,交给我!”
  管珏跪下:“属下办事不力,愿领责罚!”
  慕容厉也不让他起身,直接去了洗剑阁。
  这时候倒是想起孩子了,他对乳母道:“孩子抱过来。”
  乳母王氏赶紧抱了孩子过来,慕容厉左右看了一阵,还是很满意的。这时候才醒过味来,原来我真的有女儿了!
  那东西实在是太小,好像五指一捏就会碎一样。他没有抱,只是伸出手,轻轻按按她的脸蛋。孩子睁开黑幽幽的眼睛,咿咿唔唔,不知道在说什么。
  香香把他换下来的衣服交给侍女,又给他端了奶羹。慕容厉又逗了一阵女儿,才想起来:“以后她叫慕容萱。”
  香香嗯了一声,见他还是不肯抱孩子,低下头不说话。乳母见自己在,人家两个人有话不好说,忙施礼把孩子抱下去。
  乳母一走,房间里顿时就只剩下慕容厉和香香了。慕容厉招手,示意香香过来。香香走到他面前,几个月没见,他黑了一些,身体却更加健硕。
  香香其实也想跟他说几句话,离开这几个月,她对他一无所知。但是仔细想想,她发觉自己对慕容厉知道得本来就不多。
  她不知道怎么开口跟他叙家常,他离开了八个月,感觉生疏了许多。慕容厉将她搂在怀里,抬起她的下巴,俯身吻上去。香香闭上眼睛,不再去想说辞了。
  也许他根本就不需要有人嘘寒问暖吧?他带回一个女人,只是解决身体的需要。
  而这就是……妾存在的意义。
  他的舌尖带着侵略性地在唇齿之间游走,香香有些承受不住他身体的重量,微微后仰。他伸手将她抱起来,压在花梨木的桌案上。高大健壮的成年男子身躯就那么压下来,香香有些喘不过气。
  慕容厉只是觉得,这女人怎么突然瘦了这么多?抱在怀里都硌手了。
  他素了八个月,当然是一番狂风骤雨,香香微蹙着眉头,知道他的性子,勉力承受。待他云收雨歇,方才伺候着他沐浴更衣。
  慕容厉躺在床上,却见她又准备出去,终于问了句:“去哪?”
  香香忙说:“孩子夜里总睡不好,我想过去看看。”
  慕容厉说:“不是有乳母吗?你若嫌她们不会照料,换个合意的便是。”
  香香犹豫,低声说:“不,她们已经很好。只是……”作娘的,当然还是看一眼放心。
  慕容厉挥了挥手,示意要去就去吧。
  香香来到女儿房里,小萱萱还没睡。乳母已经抱着哄了好一阵,但孩子毕竟是胎里没养好,身子弱,爱夜哭。这时候倒是没哭,只是睁着眼睛不知道在看什么。
  香香自己接过来,在地上走来走去。孩子到了她怀里,倒似乎是安心了些,闭上眼睛,不一会儿已经酣然睡去。
  乳母轻声说:“王爷外出数月,难得今儿个回来。香夫人还是去陪着吧。这儿有奴婢在,不用担心。”
  香香点点头,把孩子放到床上。乳母拿了小扇子,有一下没一下地帮她打着扇。
  两个人又说了会儿话,眼见孩子是睡熟了,香香这才回到房里。
  慕容厉躺在床上,也是已经入梦。香香在他身侧轻手轻脚地躺下。慕容厉没有睁开眼睛,香香凑近了看他,只见他眉宇宽阔、鼻梁高挺,即使不言不动的时候,仍透出慕容氏独有的桀骜与贵气。
  虽然她不是他的妻子,然他却是她的丈夫。不由地又想到他方才近乎贪婪的索欢,她红了脸,将头微微靠近他的肩膀,闭上眼睛,才觉得疲倦侵袭而来。
  等到她呼吸渐沉,真的进入了梦乡,慕容厉才睁开眼睛。他本就是武人出身,若是连她进来都不知道,那可真是太危险了。身边的女人身上有一种栀子花的香味,应该是又做了什么香露吧?
  他抬手轻轻理了理她鬓边的碎发,多么神奇,这个女人为他生了一个女儿。
  第二天一早,慕容厉刚刚起床,香香正在伺候他洗漱,外面就有仆人来报——他三哥慕容谦过来了。
  慕容厉整衣出去,慕容谦见到他倒有几分亲热:“老五,你倒是出息了,出去转了一圈,回来女儿都有了!”
  说话间伸出手想要拍拍慕容厉的肩,慕容厉侧身避开。慕容谦习惯了,也不觉得尴尬:“侄女呢!快抱出来让我看看。”
  慕容厉挥挥手,乳母抱了小萱萱出来,慕容谦抱在怀里,逗弄了一会儿,倒是爱不释手的样子。
  慕容厉不耐烦了:“有事?”大清早过来,总不会是为了看我女儿吧!
  慕容谦这才说:“周太尉让我们去太尉府一趟,西靖最近频频调兵,恐有异动。太尉的意思,想换两个心腹将领过去。我们先商量,明日朝堂之上,父王可能会问及人选。大家也都好心里有个数。”
  慕容厉眉头微皱,当即跟他出门:“西靖建名城一战之后,近一年已经没有异动。谁传回的军报,频频调兵,是如何调兵?有囤积粮草的举动么?”
  两个人一边走一边说话,等到了太尉府,慕容谦这才发现手里还抱着孩子,忙把小萱萱递还给慕容厉。
  慕容厉抱着怀里,只觉得那么小一团,随时会化了一样。好在周太尉府上有奶娘,自行抱了下去。
  周太尉全名周抑,是周卓的爹。故而对慕容厉还是非常客气——看在老夫一把年纪对你如此低声下气的份儿上,战场若有危险,你总不好意思让我儿子去吧?
  他赶紧将人请进了书房,几个人一商量就是一天。
  夜里,慕容厉回到巽王府,见香香等在府门口,颇有些奇怪。平日里香香很少出洗剑阁。他上前,问:“什么事?”
  香香将他上上下下看了一遍,脸色微微发白:“王爷……”慕容厉挑眉,她声音都发抖了,“萱萱呢?”
  “……”慕容厉像是突然想起什么,转身就往太尉府走!
  妈的,孩子给忘那儿了!!

  ☆、第19章 风波

  第十九章:风波
  “备马!”慕容厉喝了一声,下人赶紧将马牵到府门口。香香追出去,慕容厉已经打马而去。香香扶着府门口的石狮子,丫头碧珠赶紧上前扶住她:“夫人,没事的没事的,夫人不要担心。”
  香香任由她挽扶着回府,好歹是王府的妾室,这样站在府门口抛头露面,成何体统?
  然而她也不肯回洗剑阁,她就一直等在耳房旁边。
  慕容厉赶到太尉府,周老夫人正抱着萱萱哄着呢。奶妈与娘亲都不在身边,孩子哭得厉害。府里的奶妈也哄了好一阵,周夫人怕出什么事,这才亲自过来。
  慕容厉上前,见孩子已经换过了尿片,伸手接过来抱在手里。他抱孩子更不擅长,孩子哭得更厉害,声音都哑了。
  慕容厉这才后悔没有把香香一并带过来。
  这时候也顾不得了,他抱了孩子出了周府,快马赶回巽王府。
  香香老远就听到孩子的哭声,再顾不得别的,奔出府门。慕容厉下马,随手把孩子递给她。香香接过孩子,再没有看他,转身进了王府。
  他不爱她,也不爱孩子。
  也是,她早该绝了那一点虚妄的幻想。她只是一个侍妾,只要安安份份地就好。爱,那是一种多么奢侈的东西。
  他那样的天潢贵胄,唯一心之所系,也不过那一点白月光。
  她是什么人,出身、才艺,她有什么?相逢于乱军之中,留在身边侍候的下人罢了。
  孩子哭得厉害,奶娘过来喂了奶,吃了不一会儿又呕出来。香香抱着她绕着洗剑池走来走去地哄,好不容易总算是睡着了。然而一停下来就醒,醒来继续哭。
  香香只好一直绕着湖边走来走去。夜间的凉风徐徐地吹着,她轻声哼唱令支一带的小调。
  慕容厉站在院门口,看了一阵,没进去。
  夜色慢慢浓了,奶妈终于过来,把孩子接了过去。碧珠犹豫着说:“夫人,王爷已经在听风苑歇下了。”
  香香点头,也不问什么,命人打了水沐浴梳洗。
  到半夜,小萱萱发烧,奶妈一边命人请大夫,一边派人来报。香香披衣起身,丫头们也忙着抓药,大晚上药堂都关了,但是王府要用药,当然还是随便哪里都叫得开的。
  管珏去了趟对门街的药堂,很快老板就亲自把药送了过来。
  待药熬好,小萱萱怎么也不肯喝。香香用小银勺沾一点,轻轻抹在她嘴唇上。让药就这么一点一点洇进去。萱萱只是哭,折腾了大半夜,人困马乏,倒是终于安静下来。
  反正慕容厉也不过来,香香就让孩子跟着自己睡。一整夜打着扇子,天色渐亮。
  慕容厉醒来时,习惯性地伸手,床边空无一人,这才想起来自己在听风苑。这里的陈设,九年来没有变过。
  他一起身,外面的仆人就进来,服侍他更衣。慕容厉含了浓茶漱口,问:“郡主怎么样了?”
  仆人欠欠身,恭敬地说:“昨夜高烧不退,已经看过大夫,也吃了药。”
  慕容厉微怔,怎么这么容易就生病?!
  他起身去到洗剑阁,香香也已经起床,正抱着小萱萱喂药。仍然是极缓慢地洇进去。慕容厉进来,诸人连忙下跪行礼。他挥挥手,示意起来。走到香香身边,本想抱抱孩子,香香没有松手。
  他微怔,跟女人抢孩子也不像话,就只是拍了拍襁褓中的小人儿,问:“大夫怎么说?”
  香香低声说:“退烧了,也不呕奶了。”
  慕容厉点点头,不说话了,转头离开。
  早朝之上,燕王果然是问了玉喉关驻守将领的事,慕容厉与慕容谦、周抑统一口径,提了人选。散朝之后,慕容博紧走几步,跟在慕容厉身后,低声问:“父王不想派你出战西靖了?”
  慕容厉沉默,良久问:“谁对你最有用?”
  慕容博一怔,慕容厉语气不好:“别让我问第二次!”婆婆妈妈,你女人啊!
  慕容博说:“老五,我不需要牺牲你去交换什么,我们是亲兄弟!”
  慕容厉说:“你想让我去问母妃?”燕王有意削他兵权,虽然跟太子亲厚的慕容谦也被削弱,但是太子手里掌握着左、右营的禁军,司隶校尉是王后的堂弟,射声校尉是王后的亲弟弟。
  整个晋阳城几乎都在太子和王后手中。
  慕容博沉默良久,终于说:“薜家。”
  薜家三朝为相,门生故吏遍布大燕。虽然锋芒不显,却是树大根深。
  慕容厉回到王府,直接对管珏说:“你去薜绍成府上,看他哪个女儿适龄未嫁。”
  “啊?”管珏虽然是最知道他的心,却也茫然了——什么意思?
  慕容厉丢下一句话:“本王要娶个王妃。”
  管珏呆了一呆,良久跪下:“恭喜王爷,小人这就下去准备。”
  慕容厉面上并没有丝毫值得谁贺喜的意思,他只是说:“速去。”
  管珏去到薜府,发现薜绍成的女儿们都已经老得能当慕容厉的娘了。管珏瀑布汗,最后问到其长孙女倒是正好年方十六,仍待字闺中。
  回来跟慕容厉一说,慕容厉连姑娘的名字也没问,只是说:“报给宗正,需要准备些什么,你看着办。”
  管珏行礼:“是。”
  那一天,香香带了小萱萱在府里晒太阳,看见管珏在挂红绫、红灯笼。她问身边的碧珠:“府里有什么喜事吗?”王爷生辰?
  碧珠犹豫,欲言又止。香香倒是有些好奇,半天,碧珠轻声说:“王爷……要娶正妃了,听说是文定侯薜绍成薜大人的长孙女。”
  香香一怔,许久微笑了一下:“哦。倒是没听人说起过。”
  碧珠看了她一眼,没说话。谁会在她面前说起这些呢。
  香香注意到那个眼神,略带了些同情,更多的是无奈。她低下头,去逗萱萱。这样热的天,也只有这假山之下,流水涓涓,降了不少暑气。
  其实又有什么必要告诉她呢,这王府一切她都不需要了解。她只需要服侍好慕容厉,直到……直到慕容厉不再想要她服侍为止。
  地位两个字与她无关,也许,与她们母女都无关。
  晚间,慕容厉仍然在洗剑阁歇息。
  香香拿小花锄,小心翼翼地挖了一小坛李子酒。给慕容厉打了一壶,慕容厉尝了一口,只觉得不够味,当然不够味。她又不酿烧刀子。
  再一品,又觉得跟甜汤差不多,转眼一壶下去,跟没喝一样。他说:“再来一壶。”
  香香拿出几碟干果给他下酒,干果炒得很香。慕容厉倒不觉得边吃干果边喝小酒很掉价,其实不管有没有品味,滋味是真不错。
  高雅本就是活受罪,穿着一身朝服和穿棉织浴袍,谁更舒适?左手剔牙右手抠脚的日子这辈子是过不上了,还不兴喝点小酒吃点炒干果啊?
  香香坐在桌旁,一针一线绣着萱萱的小衣服,孩子长得快,衣服也换得快。虽然现在还是夏天,秋、冬的衣服却需要早作准备。
  慕容厉看她,只觉得这个女人真是安静。在她身边,适合想事情。
  但慕容厉也没有多少需要思考的事。谁挡路,踹开,踹不开,打扁,踩过去。
  有什么好想的。需要用脑子的是他大哥!
  慕容博确实正在用脑子,现在太子羽翼渐丰,依王后的为人,一旦太子登基,他跟慕容厉绝讨不了好。
  父王的反应有点奇怪,突然提出调换边关将领,韩续、周卓、严青,都是慕容厉的心腹,把他们换回来,是什么意思?
  是为了……让太子顺利登基,进行皇权交替?
  父王是个非常慈爱的父亲,断不会为了太子弃自己与五弟不顾。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他仓促做此决定?
  他这样做,到底是有意为太子铲除路障,还是出了什么事……向自己和五弟示警?
  慕容博心事重重,一夜没睡。
  第二天,燕王没有临朝。
  慕容厉从宫里回到王府,就发现王府四周有不少陌生的面孔。他目光一扫,这些人立刻若无其事地摆摊吆喝。
  慕容厉下马,走到一个鬼鬼祟祟的人身边,一脚踹过去!那人完全没反应过来,当即风筝一样飞出老远,一口血喷在地上。
  其余人一惊,登时围住他,却谁也不敢动手。
  他们犹豫,慕容厉可毫不犹豫。他抓起地下的人,往下一扔,再抬膝一顶。只听咔嚓一声,这个人喷出一口血来,头一歪,气绝当场。
  然后他毫不停留,立刻抓住另一个,这个人扮作卖麻汤的,身上有切麻汤的刀。慕容厉这一过去,可就操刀在手了!
  一刀下去,直接给这个人开了膛。
  说时迟,其实也不过就一眨眼的功夫。周围真正的百姓、摊贩都吓懵了。慕容厉刀尖滴血,沉声说:“不相干的全部滚!”
  一瞬间,无关人士走得干干净净。慕容厉手中刀几个起落,又是三颗人头落地!这些人原是太子派来监视王府动向的,本也不是庸手。但哪料到他说杀就杀,连个青红皂白也不问。一时都没回过神来。
  就这一愣神,五个人已经命丧九泉!
  几个人这才想要动手,然而终归是落了下风。慕容厉这种人,是逮着一丝儿优势就能压倒性胜利的。他们刚准备动手,又有两个人已经倒下。
  剩余五个一声怒喝,齐齐扑了上来。慕容厉拼着挨了一下子,一刀横拖,四个当场被割喉。还有一个愣愣地看同伴一下子喷起四股血泉,差点尿了裤子,转头就跑!
  慕容厉手中刀飞掷出去,正中他背心。
  一场战斗,不过两个照面。他都打完了,府里的侍卫这才赶出来。见一地不下十具尸体,顿时头发都竖起来了。我的爷!这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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