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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聘-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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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云卷风舒
  内容简介:
  三月的桃花开了,她披着凤冠霞帔,却被送入齐王府的偏门,成为他眼中的一堆烂泥,眼睁睁地看着吴国公府被一把火烧成灰烬。
  这一世,她不会再让他们踩着她亲人的尸体,成为尊贵!她要给仇人寻一个最痛苦的死法!更要给自己谋一盛世华聘!
  华聘,结两姓之好,重生,缔一世安康。
  【原文无412…421章,非缺。】


第一章 桃花血
  帝都的仲春时节,青葱色的天空散落着淡淡的雨絮,一只白头翁哑着嗓子,站在荒凉别苑勾起的黑檐上。
  一所旧别苑,周围圈着残破不堪的断墙铁栏,院子里桃树三五棵,稀稀拉拉的,浓密的枝叶遮住了一口破败的枯井。
  枯井对面是一座两进的木房,门板脱落,风一吹就发出刺耳的响声。
  房间里没有什么像样的摆设,地上一尊三足抱兽小铜炉已经是这里最金贵的陈列了,此时炉里燃着的,是淡淡的沉香。
  可是不多时,火就灭尽了,徒留黑灰的沉香屑。
  只是那上面还有挣扎着的光点,不可燎原的星星之火。
  空气却是沉闷的,蛊惑的沉香味。
  这原是齐王“赐”下的香料,知道她喜欢燃香,可惜,这香里面浸泡了慢性毒药。
  二十多年了,周筝筝已经闻了这毒香二十多年!如今却是再也戒不掉了!
  靑云端着药汤来到床前,“齐王妃,这是最后一副药了。”
  周筝筝伸出枯瘦的手,颤抖着去接,可是终究还是手指无力地垂下,药汤全都倾洒在了那身缀满补丁的深黑色团花如意褂上。
  褂子老气横秋,却偏偏绣了生机勃勃的团花,好像地牢里长出的青草。
  周筝筝还记得,这药还是托了过去的情面,让宫里的温太医偷偷给开出来的。可惜却连最后一副都浪费掉了。
  她难道真的老的不行了吗?连碗药都接不稳!
  靑云连忙拿了帕子去擦拭,眼泪倾注:“药没有了,您的病,还是没有好,这里又出不去,可如何是好呢?”
  靑云是唯一跟随了她一生的丫鬟,主仆都已是五十岁的年龄了,情义自是不同寻常。
  周筝筝抬起眼睛竭力笑了下,安慰道:“我死不了,放心。”
  就算要治她的病,也是药汤治不好的,他们想要她死,总是有办法弄死她的,区区一碗药又有什么用?
  周筝筝开始咳,咳的那么起劲,好像把最后的热气都给咳出来了,冰冷的手指扶住床栏,因为太过用力,指甲都几乎嵌进雕花的木纹里。
  靑云连忙扶住她,“齐王妃,身体要紧啊。”
  “青云,不要叫我齐王妃,你知道我早就不是了。”她平静而倔强地抿了抿嘴,“他们还没有死,我总是不能死在了前头去。”
  话虽这样说,可是很明显,她觉得她的身体已经轻的要飘起来,她也许活不过今日了。只是她还放不下她的爱,她的恨,她变成如今这局面,都是被他们害的!
  心里对他们的恨,又加添了一层。
  “齐王登基成为皇上,已经有五日了吧。”周筝筝用力支持着起身,“靑兰,扶我。”
  靑云本不愿再让周筝筝消耗体力,见她坚持,只好小心扶着她走向北窗。
  北窗外,春意盎然。
  周筝筝看向窗外,眼睛里闪着恨意说,“他本是下旨要杀了我们,可是被周云萝给拦住了。”
  五天前,新皇后,也是周筝筝的堂妹周云萝,驾着凤仪看她,亲口告诉她,周云萝不会让她就这样地死去的,她要让周筝筝生不如死。
  “他们一定会有报应的。”靑云也咳嗽起来。
  和周筝筝一样,她也被迫吸了二十多年的毒药了。身体好像纸片一样,离死,终究不过是这几日的事了。
  “他们已经有报应了。”周筝筝缓缓朝前走去,回忆如雪片般飞来,淹没了她早就疲惫不堪的心。
  二十年前,吴国公府倒下之后,她被他们灌了毒药,不给吃不给喝,可她,依然活了这么多年。
  没有人来看过她们,她成了地上的烂泥。
  大茗朝赫赫有名的吴国公府,祖上三代累累白骨堆积成的军功,从一方勋贵受封为世袭罔替的公侯之家,位列京城五大国公之首。
  她父亲是曾为太子少卿的国公爷,她母亲是大茗朝最骄傲的郡主。
  周筝筝就出生于这么一个钟鸣鼎食之家,贵为掌珠,父母宠她到了天上去。
  彼时的她,姿容娇美,比三月桃花更加芳艳,琴棋书画信手沾来,还会几下三脚猫的功夫,那,还是跟着她三叔父学的。
  京城,断没有一个男子不爱恋她,也断没有一个女子不嫉妒她。
  可是,那么好的年华,都已经被她糟蹋的什么也没有剩下了。
  她苦笑着,如果当初她不是那么任性不听话,如果当初她稍微聪明一点,如果当初她不错信了奸人,也许,他们都不会死吧。
  可现在想如果又有什么用呢。
  爱她的这些人,早就成为青山脚下的竖立着的墓碑,还是她亲手埋葬的。
  埋葬的时候,泥土嵌进了她的指甲里,到如今她的十个手指甲,依旧是片片俱裂。
  “筝筝,不要为我们报仇,好好的活下去。”那是阿爹阿娘最后的话。
  吴国公府倒了之后,齐王成了太子,她却被赶到了别苑。
  这二十年来,她看着她的堂妹周云萝怎么成为太子妃,怎么因为多年不孕,抢走了她的唯一骨血,并把他养成了一头心狠手辣的猪。
  她的儿子还未及冠,就恶贯满盈,草菅人命,被群臣上书,抓进了天牢,终身要和牢房里的蚊蝇蛇鼠一起。
  她千方百计买通狱卒见到她唯一的儿子,可是,儿子心中的亲生母亲,竟是周云萝。
  她这一生是败的彻底了,连亲生儿子都被抢走了。
  她在别苑孤独地活着,看着周云萝怎么被太子宠爱,怎么害的太子侍妾们一个个地坠胎,怎么害得太子过了知天命的年纪,竟只有她给他生的一个骨血为嗣。
  天道循环,她什么都没有做,他们就已经过的不好了。
  这或许就是靑云所说的,他们的“报应”吧。
  她甚至可以想象,皇上宠溺皇后,奸妃误国,最后身死被灭国的结局。
  罢了,罢了。
  她是过得不济,可她的仇人们也没有过的好。
  没有阖家团圆,没有幸福长久。
  她冷笑着看着苍天。
  一抹清香袭来,她吸了吸鼻子,目光落在院子里的碧桃花上。
  桃花终于开了。
  三年前种下的桃花,终于开放了。
  周筝筝脚步蹒跚。靑云紧跟。
  她早就该死了,可为了看一眼桃花,她硬是拖着病体,熬过了严冬。


第二章 返京城
  曾经,吴国公府里,母亲在院子里种满了碧桃花。
  “王妃,外面风大。”靑云在周筝筝肩膀上,披了件湖蓝色大氅。可周筝筝还是觉得冷。
  她呼了一口气,气息越来越凉。
  “青云,我想吃你做的桃花饼。”周筝筝说。
  靑云擦了擦眼角,哽咽道:“奴婢马上给您做去。”
  周筝筝最爱吃青云做的桃花饼,每吃一口都像是回味一段温馨的回忆。
  那是她人生中,为数不多的快乐回忆了。
  靑云又如何会不满足她?
  很快,热腾腾的桃花饼做好了。
  周筝筝吃着桃花饼,脸上的忧愁散去。
  青云的手艺还是这样好。
  她这么多年不死,只是因为还放不下。她的心里还有一个人。一个也喜欢吃桃花饼的人。
  一个很好很好的人。
  如果那一年,她没有中那对狗男女的计,她没有嫁给齐王,如果他没有赶过来救她,他是不是就不会死呢?
  他最喜欢和她坐一起吃桃花饼。
  他走了也有二十多年了,那只他送给她的金钗,后来被她埋在了雪地里。
  远处,“铛——铛——铛——”大相国寺的钟声突兀地响起。音质苍渺宏阔。
  一声一声敲打在她的心上。
  她默默地听了一会儿,九十九下,真的是九十九下!
  大相国寺从不轻易敲响大钟,更何况是连续敲响九十九下。
  从来只有在皇上殡天或者异国血洗皇宫的时候,才会连续敲响大相国寺的大钟九十九下。
  新皇,一定是驾崩了。
  靑云欢喜道:“真真是苍天有眼,吴国公府几百人的仇,终于得报了。”
  周筝筝苦笑了一下。
  吴国公府倒下之后,大茗朝失去了依仗,周边危机四伏,国运已衰,她的仇人被杀死,那是迟早的事。
  恨就恨在她不能亲眼看着仇人死去啊。
  胸口的气息已经极少,她乌发散开,倒在桃树之下,如残枝一般的手,指向苍天。
  青云躺在她的身边。
  “我恨,恨,我不甘心……”
  恍惚之中,周筝筝看到,那年的夏祭时节,他为她在满池的荷叶上点了烛火,他温和的笑声,温暖着她的耳朵。
  她头饰上那缠丝赤金簪子,也无忧的旋转着。
  满耳都是欢笑声。
  “郎骑竹马来,俯首弄青梅。
  人面似桃花,金钗雪里埋。”
  可惜了,可惜。
  她这一生,童年的美好是那么短,不幸的日子却是那么长,爱她的所有人都死在了她的前头。
  就连深爱她的他,她都没法再握一下他的手,告诉他,她的真实心意。
  她的手,终于完全垂下了,眼角的泪划下来,落在泥泞里。
  屋里的沉香屑,光点挣扎着抖动几下,终于完全熄灭了……
  漫天飞沙。庆丰二十五年春。
  京道上,一辆翠盖珠缨八宝车缓缓驶来,丁香色的帘子缀着琉璃滚珠,发着脆响。
  其后紧随着的,是几十辆黑漆平头车和围的好像铁桶般的护卫们。个个脸上带了沙尘色,可神情严肃,眼色锐利。
  这八宝车里坐着的,正是吴国公国公爷的八岁的嫡长女,周筝筝,以及随身的一个丫鬟。
  吴国公乃是大茗朝五大国公之首,此番掌珠从边塞被接回京城候府去,自然是人马护卫齐全,少不得有闪失。
  这马车很大,十二橡树木做的床榻,垫着织金荷花的寝被,简易不失奢华。
  周筝筝穿着藕荷色褙子,内罩缕金梅花纹挑线裙,歪靠着,抚摸着柔软的床被。丫鬟水仙坐在下方一角,给一碗药汤摇着罗扇。
  周筝筝用力地呼气,气是热的。手也是热的。
  已经两日了,她醒来的时候就是在车上,过去被周云萝害死的贴身丫鬟水仙竟然还活着,此时不过是比她年长两岁的十岁女孩子,平头马车里都是大大小小的丫鬟嬷嬷,和她八岁时的场景一模一样,初临大变的她竟然当场晕了过去。
  水仙急的团团转,几日前在军营里还生龙活虎的姑娘,怎么说晕倒就晕倒了呢?于是和几个嬷嬷日夜不停的照顾她,她才重新醒过来。
  她还没有死,还回到了八岁那年。
  人生可以重新开始。
  一阵恍惚之后,周筝筝接受了重生的事实。
  真好,真好,她现在还是八岁,那么,一切都还来得及!
  “姑娘,您把这碗药给喝了吧!”水仙擅长煎药,随行的军医也有常用的药材随身,“马上就回府了,国公夫人若是看到姑娘脸色这么苍白,定然会心疼姑娘的。”
  “我喝,我喝。”周筝筝一口气就喝了个精光。
  水仙一怔,姑娘最怕苦,以往喝药都是要劝很久还要加蜜饯才能喝的下去,可这次怎么……盘子里的蜜饯,姑娘也没看一眼。
  水仙又怎么会知道,周筝筝多想对她说,她以后会听话的,会乖乖的,不会再打翻水仙给她煎的药了。
  水仙原本是国公夫人身边使唤的,因为擅长泡制药材,又懂一点点医术,国公夫人疼爱周筝筝,就把水仙拨给了周筝筝。水仙忠厚老实,服侍周筝筝极为卖力。
  可谁想,就是因为水仙会医术,陪嫁到齐王府后,成为周筝筝的得力助手,也同时成为周云萝和齐王的眼中钉,不久就被害死。
  相比之下,同样忠诚却比较傻气的丫鬟青云,却是可以活到最后,和她一起赴死。
  周筝筝想起了青云,此时青云应该是在国公府里等着她吧!
  “姑娘,前面就是京城了。”水仙掀开帘子一角,欢喜地说。
  周筝筝还记得,六岁那年,周筝筝缠着父亲要一起去边关,国公爷一直视周筝筝为掌上明珠,自然是不舍得带到边关去吃苦。无奈周筝筝在国公爷出发时,偷偷藏在了车厢里,国公爷哪里还忍心把宝贝女儿赶下车,自然就带着了,一面打发仆人去府上告诉国公夫人。
  当时的吴国公夫人不见了女儿,自然是心急如焚,可知道周筝筝是跟父亲走了,便也默默接受。只好差了十来个嬷嬷和大丫鬟水仙同去。
  国公夫人当时还怀有身孕,不能亲自过来再抱抱周筝筝,自然是连离别都没有见上一面。


第三章 她变了
  说起来,周筝筝真的怪想念母亲的。
  对重生后的周筝筝来说,不过是和母亲分别了两年而已,可前世周筝筝和吴国公府天人两隔都有二十多年了。
  就连母亲的容貌,她都有些回忆不起来了。
  此时正是仲春时节,一片桃花掩映中,帝都的城门赫然而立。
  周筝筝只顾看着外面,水仙说:“姑娘,外边风大,不要着凉了才是。”
  周筝筝叹了口气,这时的京城,经历大茗朝几代贤明君主的治理,还是非常繁荣昌盛的,来往的客商原来这么多。
  可是谁能想到呢,二十年后,大茗朝就不是这样了。
  吴国公府被满门抄斩之后,大茗朝国势越来越衰微,街市凋零,连城里城外的桃花都枯萎了。
  水仙看着周筝筝,觉得哪里不对劲,一向活泼开朗的姑娘怎么变得这么沉默了,还像个小老太婆一样总是皱眉叹气。回去一定要告诉国公夫人姑娘的异样。
  水仙当然不明白,经历了上一世的惨痛,周筝筝还怎么变得回去过去的天真无邪,任性愚蠢?
  一切都回不去了。
  这一世,她不会再重复前世错误,她要查出真相,她要让仇人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马车忽然放慢了速度。
  周筝筝身体前倾,水仙忙扶住了她。
  前面发生何事了?
  随行的少将快步拨马,和年长的云嬷嬷说了什么,马上,那嬷嬷就匆匆地跑过来,钻进了周筝筝的马车里。
  “姑娘,前面,是永安县主的轿子。”云嬷嬷低声对周筝筝说道。
  云嬷嬷原本是宫里的宫女,太后特许给了周筝筝的母亲做陪嫁,自小就受到严格的礼仪教养,这气度自然是非同一般,性格也极为稳重老成,可以说是吴国公夫人最信任的身边人之一。
  吴国公夫人连云嬷嬷都给了周筝筝使唤。
  有云嬷嬷来照顾周筝筝,吴国公夫人才会放心。
  只是云嬷嬷虽然得了国公夫人的口令,可以下命令决定进退,可她凡事有分寸,周筝筝就算年仅八岁,也是主子,她是奴才没有主子的同意不敢随便下命令。
  前世,云嬷嬷是跟着吴国公府一起被满门抄斩了的。
  周筝筝叹了口气,看向云嬷嬷的目光也多了些珍惜。
  不过这个永安县主,说起来也是很有个性的,父亲是南平国公爷,因为皇上对五个国公实行的是宠辱均分的政策,所以就给子嗣甚少的南平国公的嫡长女封了县主。
  永安县主可是唯一的县主。自然是眼高于顶,谁都不放在眼里。
  前世周筝筝没少和永安县主打过架,而永安县主之所以这么讨厌她,后来还和周云萝联合起来对付她,这次就是一个开始。
  前世,周筝筝自然是毫不相让,二人狭路相逢,一言不合还打了起来,周筝筝会几下拳脚,倒是打赢了,可是打赢了并没有得到什么好处,反而带来了恶运连连。
  永安县主脸上多了一道伤疤,这伤疤却是连长大了也消不掉。女孩子最重要的就是容颜,因此周筝筝就这样被永安县主记恨了一辈子。
  而周筝筝也因此在贵女圈里有了骄横跋扈的恶名,后来因为得罪的人太多,连从小养大母亲的太后,也对她越来越失望。
  想到这里,周筝筝对云嬷嬷说:“道路狭窄,我们停下,让永安县主先过去吧!永安县主的父亲,和我父亲算是朋友,总不能因为这个小事,就伤了两家的和气。”
  水仙和云嬷嬷都不可置信地看着周筝筝。
  吴国公府的孩子们,虽然开蒙的早,可一个八岁孩子,并且还是一向都任性惯了的,能说出这么懂事的话来,还是让她们吃惊不少。
  可是,既然主子吩咐了就要照办。
  云嬷嬷连忙让大部队退到一边了去。
  永安县主见是吴国公府的人马,还这么礼让,却并不领情,对下人说:“看吧,连吴国公的人也要让着我呢。”那狂妄的言辞落在周筝筝的耳朵里,周筝筝只是微微一笑。
  倒是永安县主身边的嬷嬷连忙上来赔礼,还给了云嬷嬷一袋随手礼。
  看来永安县主是刚礼佛回来,那随手礼是华南寺的斋饼。
  周筝筝不喜欢吃,就赏给了云嬷嬷,云嬷嬷谢过退下。
  周筝筝看到水仙在发愣,抱着水仙的胳膊,摇了摇说:“瞧你好像一只呆头鹅,怎么就变呆了?我不吵架不打架还不好吗?等回了府,水仙姐姐可要给我做红豆饼吃,我最爱吃你的红豆饼了。”
  那孩子气的模样,别提多让人心疼了,水仙给周筝筝理了理衣裙,笑道:“姑娘想吃多少,奴婢就做多少。”
  “在边关这么久,没红豆饼吃,早馋了。你可给我多做点。”说着还舔了舔嘴唇。
  水仙笑着摇了摇头,其实姑娘没有变,是她多心了。姑娘还是那个贪吃的姑娘,只是经历了两年的边关生活,怕是懂事了吧!
  见水仙没有再怀疑了,周筝筝安下心来,看着永安县主的车轿渐行渐远,心想,她要好好整理下小时候的记忆,一定要让悲剧不再重演!
  帝都,达官显贵的官邸占据了各个风水宝地。
  而吴国公府,更是处在一绝佳风水位置上。
  在帝都的南面,是一面镜湖,而吴国公府,就藏在镜湖的怀抱中,杨柳依依,绿树成荫,各种珍稀的飞禽,更是把窝都建在了吴国公府那朱红色的木梁下,更显得府内生机盎然。
  国公府内,汇聚了从各地收集而来的珍稀玩意,有一屋子的珠宝美玉,字画雕塑。而那摆在大厅的物件,更是从海外运来的象牙雕件,据说,整个帝都,就此一件。
  老吴国公总共有三个儿子,过世后就由长子周瑾轩,也就是周筝筝的父亲承袭爵位,是时,周瑾轩官达太子少卿,深得太后和太子喜欢,太后赐婚,把她从小就养在身边的昌平郡主林莜赐给周瑾轩为妻。
  不久太子一病不起,皇帝不喜太子体弱多病,想改立太子遭到群臣反对,于是找个借口,派太子领兵镇守边关。周瑾轩自然不忍心太子强撑病体去边关,所以就陪同太子同去。


第四章 国公府
  周筝筝缠着去了边关,两年后,周瑾轩怕妻子思念女儿,就让人低调地送她回去了。
  此时,吴国公夫人林莜在府上看完了账册,就带了几个仆妇,于院子里照看桃花。
  林莜酷爱桃花,周筝筝对桃花的喜欢,也是从林莜这儿继承的。
  淡淡的阳光洒下来,林莜的脸色好像染了一层金辉,格外的美丽祥和。
  她今日穿了件姜黄色素面褙子,月白色花边八幅湘裙,鸦青色的头发只插了支梅花簪子,两耳上嵌了米粒大小的紫英石坠子,一派落落大方的家常装扮。
  收到信,得知周筝筝今日会到京城,早派出护卫去迎接。
  早有六岁的儿子周瑜恒缠着她问姐姐什么时候回来。
  周瑾轩只有林莜一个妻子,没有纳妾,林莜和周瑾轩同年,十八岁成亲,诞下周筝筝和儿子周瑜恒后,又在丈夫去边关之时怀了女儿,如今幺女也快两岁了,周瑾轩信里给小女儿取名为笑笑。寓意笑口常开。
  林莜给周瑜恒理了理额发,把他脖子上挂着的赤金铃铛放到圆领里去,“姐姐马上就回来,瑜恒想念姐姐吗?”
  “当然了,我还给姐姐做了礼物呢。”六岁的儿子露出小大人的模样。
  “哦,礼物在哪里呢?”
  “等姐姐来了才告诉娘亲。”周瑜恒保密地说。
  林莜被逗笑了,“好好好,给姐姐的礼物,娘亲也不能看。”
  很快,周筝筝就回来了,云嬷嬷先去禀报给了林莜。
  林莜带着周瑜恒,身后跟着几个嬷嬷丫鬟,一个嬷嬷手里还拉着两岁不到的周笑笑,一齐来到正厅。
  很快,一个花苞一样的小东西,扑进了林莜的怀里。
  “娘——”周筝筝重见母亲,情不自禁,哭了起来。
  眼泪止不住的流,谁都劝不住,林莜见了心疼极了,亲自拿了帕子擦女儿的脸,“阿筝是想念娘亲了?”一面心里也疑惑,怎么才两年不见,周筝筝竟哭成个泪人了,莫非边关的生活真的太苦了?
  “女儿很想娘亲,很想很想。”周筝筝也知道这么哭不好,可她哪里忍得住,她还以为再也见不到娘亲了。
  “姐姐,你不想我吗?”一个童音从胳膊下方迸了出来。
  是二弟周瑜恒!
  一张粉扑扑的包子脸,扑闪扑闪的大眼睛,伸出软趴趴的小手去抱周筝筝的手,周筝筝心疼的一把给搂住了。
  “还有这是我小妹笑笑吧。”周筝筝捏捏笑笑的小脸,周笑笑没见过周筝筝,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你和你父亲动身去边关的时候,笑笑才三个月呢。”林莜从嬷嬷怀里接过小女儿,“淘气,爱哭,不过,她若是跟你熟悉了,你怎么样她都不哭。”
  果然,周笑笑一到母亲的怀里,就不哭了,周筝筝给她摇波浪鼓,周笑笑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前世,她的这对弟妹的结局都很悲惨。弟弟原本是很乖巧的孩子,谁知跟二叔父的嫡子玩在一起,长大后整天做坏事,功名也考不上。可周瑜恒明明是三岁就能赋诗的神童啊。最后跟着吴国公府一起被满门抄斩。
  而周笑笑,则被选入宫中,没多久就莫名其妙被害死了。
  想到这里,周筝筝心口一阵阵发疼。
  既然她回来了,她就不会让自己爱的人们,重蹈上一世的悲剧!
  看看天色也不早了,林莜让几个嬷嬷带周筝筝去洗漱拂尘,然后就在正院里摆饭。
  用过了晚膳,周瑜恒回自己房间去了,林莜带着周笑笑去了账房,几个嬷嬷送周筝筝去看林莜新给她布置的闺房。
  屋子点着幽暗的烛火,菱花红木拨步床上,丁香色描金边的绡纱帐子垂挂下来,两边扣了鎏金新月的挂钩,右边立了个多宝阁,里面摆放着珐琅青玉各式玩物,窗前是一套紫檀木书案,白底青花的梅瓶里插着早春的花儿,案脚处还有几盆白色山茶花儿。
  “大姑娘可还满意?”一个嬷嬷笑着说,“这儿离夫人的院子是最近的,若是还有什么缺少的,只管吩咐老奴,老奴再去领来便是。”
  周筝筝抚摸着闺房的物件,眼睛里闪着水光,喃喃说道:“倒是没有什么缺少的,只是,替我准备下被褥,晚上我想去跟母亲一起睡。”
  大姑娘两年没见夫人了,想跟夫人更加亲近点,这是人之常情,嬷嬷们忙点头哈腰去备下了,一面去转告了林莜。
  书案上还放了个胭脂盒,盒盖上是花鸟纹路,她用指腹轻轻划了一下,柔腻的殷红就留在指尖上了。
  周筝筝看向雕花铜镜里的自己,肤如凝脂,眼若秋水,唇不点自红,身段柔软,看上去就像含露的花苞,虽然还只有八岁,就是一个天生的美人胚子了。
  这样的家室,这样的外表,前世却活成那么一个惨状,正如一副好牌,却被她步步走错,打成了个稀巴烂。
  牌技不好吗?算是吧。
  伸手把胭脂涂了脸上,忽然听到一阵细碎的脚步声。
  “姑娘,你可回来了。”
  伴随着喜悦的喊声,几个年纪约莫七八岁的丫头,被水仙带着跑了过来。
  周筝筝看的清楚了,这不是她房里的两个二等丫鬟,青云和红月吗?
  看到青云,周筝筝原是异常欢喜的,前世陪伴了她一生的,就是忠诚的青云。
  可是,目光触上红月,周筝筝的目光闪过一丝冰冷,嘴角勾了勾。
  前世,红月没有被选为她的陪嫁丫鬟,很快红月就背叛了她,投靠了周云萝。
  周筝筝一直想不明白,红月还是她亲自从杂役院挑出来留在她身边的丫鬟,照理说,应该对她更加忠诚才是,杂役院可是很苦的。可红月怎么说背叛就背叛了呢?
  周筝筝想起,红月不像水仙,水仙的哥哥是在国公府当差的,也不像青云是个孤儿,红月的父母把她卖给国公府,每年还需要红月的月例来接济她的两个不成器的兄弟。
  难道红月是为了银子才背叛她的?可周筝筝一向都是出手大方,从来没有亏待过红月,反倒是周云萝,谁都知道周云萝和她亲娘一样,是个抠的。


第五章 识人心
  很多时候,周云萝只会口头上承诺什么,可真到了要兑现的时候,周云萝就会对银子心疼的要命,三言两语就把承诺给支开了,不再提。
  可就算周云萝是这样的,红月还是背叛了出手大方,心地单纯的周筝筝。
  究竟是为什么,周筝筝想不通,可不管什么原因,红月背叛了就是背叛了。
  这一世,她的身边,不会再留下这个叛徒。
  想到这里,周筝筝直接忽略了红月,拉住青云的手,说,“这两年我不在,你可是去哪里淘气去了,老实招来,不然,我可饶不了你。”
  “姑娘冤枉奴婢了,奴婢才没有淘气呢,奴婢一直等着姑娘回来。”到底是八岁的丫鬟,自小也是跟着小姐过好日子的,所以说话也就带着撒娇了。
  “姑娘,这两年来,都是青云把姑娘的闺房打扫的干干净净的。”水仙说。
  怪不得怎么两年了,房间还是一尘不染,原来是青云这个丫鬟念着她,为她打扫的。
  “我也打扫了。”红月见自己竟然被忽略掉了,主动插了进来,“我还给姑娘绣了帕子,这样以后,夫人再逼姑娘绣花,姑娘就有的是帕子交差了。”
  红月拿出一叠帕子来。
  红月的刺绣很好,周筝筝以前不喜欢刺绣,都是红月帮她代劳的,因此过去周筝筝和红月关系更好。
  前世是怎么样的呢?周筝筝记得,她回来后并没有理睬笨手笨脚的青云,只拉着红月说话,因为红月帮她绣了帕子,她还重赏了红月。
  红月总会迎合周筝筝,说刺绣是奴婢做的活,做小姐的不需要这么上心,反倒是青云,总是规劝周筝筝要听夫人的话,好好刺绣。这让周筝筝觉得和红月才是知己。
  可如今周筝筝都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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