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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公主-芸豆公主-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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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姐,来得真是快啊!”
“蚩奴,你知我,向来都跑得快!当年若不是我拉着你跑得快,只怕今日坐拥皇城的,就是另有其人了。”夜云熙一声皇帝乳名,一句怅然感叹,抵了他话中挖苦之意,又径直行至御案前,朝着少年皇帝伸出手掌心,
“将那国书与我看看!”
皇帝略仰了头,像是在仔细察她脸上颜色,沉默几息,才伸手将案上一本金册文书递与她手上。
夜云熙打开来,一目十行,迅速扫了,又重重合上,递还与他,转身行了几步,行至窗前那半人高的梅瓶边,估计是今晨才从园子里剪来的折枝梅,瘦骨清像,暗香扑鼻,她不觉伸手去拈了一片梅花瓣,拈在手里碾磨。
慷慨归还燕山十六州,换得她一声名狼藉的异国公主,又决计不是什么舍江山爱美人的痴情种子,那得有多么……恨她,才想要将她要去……折磨。皇甫熠阳曾掌雍州刑律吏制,那些折煞人的天才手段……夜云熙心中一阵寒意冷战,手背上都泛起鸡皮疙瘩。
心里生怕,纠结万分,蓦地转身,想要与身后这唯一的亲人叙说两句,却怔住了——
皇帝已从书案后站起身来,膝下一弯,直身朝她跪下,神色悲戚。夜云熙看得有些碍眼,虽是弟弟,亦是天子,国礼为先,家礼为后,哪有天子朝她下跪的,遂几步走上去,要去扶他起来:
“陛下,你做什么?”
“阿姐……”夜云起跪在地上不动,一声呼唤,竟是有些哽咽。
夜云熙听得有些心沉,莫不是怕她不愿和亲,所以跪下求她?
“哪有天子跪地求人的,你先起来。”她伸手去扶,却扶不起来,只得跟着曲膝,跪在他面前,又强制压了心中恐惧,说道,
“蚩奴,你放心,先皇的心愿,如今,只需……我一人,便能达成,我岂有不愿意的?”
“不,不是的,阿姐想岔了,朕是求你……别去。”皇帝却是带着哭腔,求她……不要去,夜云熙一时有些意外,心里也跟着堵得慌。
“朕知道,你其实是……不愿的。那皇甫,已有皇后萧氏,后宫三千,你不是一直不屑于这种夫妻吗?他生性阴狠残暴,你与他过节又太深,他岂会好生待你?”
皇帝越说,越有些激动,抬手扶住她肩头,见她也跟着掉泪,便也不顾自己泪眼模糊,只管抬了袖子去替她擦:
“阿姐,我承认,我不愿你处处掣肘,拥兵自重,可更不愿的是,亲手送你入火坑,我忌你权势,怕你生变,可更怕的是,与你此生不复见。你护我这么多年,可是此去雍州三千里,我却鞭长莫及,不能护你,父皇生前,最喜阿姐,若要阿姐的一生为代价,去换回故土失地,百年之后,我又有何颜面,去见先皇?……”
夜云熙的泪,被他越擦越多,这两日来,动则就跌入那情深之境,有些难以承受。先是沈子卿火速娶亲,后是那木头惹出她的委屈,现在又是一桩从天而降,要定她终身的两国联姻,本就虚弱的身子,加之昨夜未在榻上安眠,此刻就有些呼吸紧蹙,不太接得上气来,干脆跌坐在地毯上,歇息喘气。
“阿姐,不急,你多给我些时间,十年,五年,不,三年,只要三年,我大曦将士,势必夺回失地,以告先皇。何须借妇人之手,换太平……”皇帝扶着她的肩头,有些使力,言语间,亦是真情流露,说得铿锵掷地,恍若幼时,那个诚恳的蚩奴。
“蚩奴,你能有这番心思,不枉阿姐疼你一场。”夜云熙打断他,自一手扶了云起登基一来,因她摄政,姐弟二人彼此忌惮,隔阂渐深,今日能这般推心置腹,她已觉得足够。遂又反过来,去替皇帝擦眼泪,柔声说道:
“别犯傻,能借妇人之手,何须枉送我曦朝将士性命。你且看着,不出三日,曦京便会皆知,北辰求娶之事,我若不嫁,便是国之罪人。”她自幼胆大,刀山火海也不惧,最怕的是,无人怜她,置她于孤寂。如今,云起能体谅她,她也就觉得释然,舍得一身剐,也心甘情愿了。
“可是,我记得,阿姐以前看史书,最不齿的,就是那些送了姐妹子女去蛮地和亲,换得苟且平安的皇帝,阿姐,你……这是要置我于何地……”皇帝又皱眉,忆起她曾经的嬉笑怒骂,还是有些舍不得他阿姐。
“没有什么不齿的,你是曦朝的皇帝,只需做出最利于我大曦的抉择。”夜云熙听得哑然苦笑,加之梨花带雨,煞是凄然。指点那些过往古人,可以随口就来,可是真正置身其中,家国天下、伦常道义从四面八方压过来,能随心所欲的,古往今来有几人?
不能逃避的,非做不可的,便只能坦然应了,想着如何更好地去面对。此刻,她亦冷静了些,略加思索,对皇帝说道:
“你只管应了这求婚国书,让北辰先将燕山十六州还来。等北辰撤军,我军驻防之后,再说送嫁之事,正好先皇仙去,明年六月才满三年,你可借此为由,将送嫁缓上半年,我也好有时间,做些准备。”
第一卷 相见欢 第三十五章腊月二十九
熙乾三年这一年,腊月只有二十九天,二十九夜,便是除夕。
按例,这一日起,朝廷开始休沐七日,百官回家过年,除了大年初一晨时,太极殿上有个番国来使与文武百官贺新年的大朝拜之外,这七日,大家都是可以将天王老子抛在一边,回家关起门来,安享天伦与节日喜乐的。
除夕夜酉时,也有宫宴,但仅限于皇族家宴。先帝爷喜欢热闹,酉时开宴,妃嫔皇子公主们先陪皇帝老子热闹一番,成年开府的皇子们也需得在戌时过后,方能回府与家人团年守岁。
那时,虽说皇子们都是憋足了劲,明争暗斗,但毕竟在这些喜庆节气时分,为了哄先帝爷高兴,大家都不敢撕破脸来,皆自觉努力着,维持这表面的其乐融融,倒也热闹。
然而,转眼间,这些热闹已成前朝旧事,且对夜云熙来说,兴许还要遥远些……只能说是童年往事。也就是说,从十岁起,她便连这表面的热闹,也没怎么沾过。
十岁起,每年除夕,华灯初上,宫中起宴的时分,她一人在上千语山上,对着一盏如豆青灯,背诵堆积如山的书册,准备每年正月的试炼考核。
十五岁起,每年除夕,兄弟姐妹们环绕先帝膝下,争宠卖乖之时,她与云起远在雍州,于那鞭炮声中,妨着那些酒后撒野的权贵,小心度日,惊恐过年。
十八岁起,终于能以曦宫为家,在家过年了,然而,却只剩下了她姐弟二人,冷冷清清,再多的火烛明珠与宫纱灯笼,也照不完那三千宫室的浓浓阴影,不过也罢。
而今年,云起娶了皇后,宫中添了人丁,本也添了些热闹。可再转念一想,若是来年嫁往北辰,那么此次便是在这曦宫的最后一年除夕,对饮三人,看着那对小冤家斗得恩爱,自己又是离愁别绪,平添堵意。还是……不过也罢。
所以,当腊月二十九日一大早,皇后凤宛宁来问询她,除夕夜怎么过时,夜云熙做了个让皇后觉得不合规矩,却又很合她心意的决定:
“弯弯,你进宫数月,也未回归宁,不若你今日就回风国公府过年得了,顺便把陛下也稍带去,让他也沾点光,过一个热闹的年,只让他赶着在明日新年大贺朝之前,回来就是。”虽说凤栖将军带着诸子守在西北,可是府上妇孺众多,这年节过起来,也甚是热闹。
当时,凤宛宁听得张嘴瞪眼,半响才反应过来,明白了这阿姐是抛开宫里规矩,尊的坊间礼俗,赶紧顺着她的意思说道:
“那阿姐……也一同去吧。这正牌表小姐上舅舅家过年,也是名正言顺呢。”
夜云熙一听,心中一暖,跟着笑起来了:
“谢你好意,这些年,我最怕过这年节,今年……尤其怕,就饶了我吧。”
皇后自是依了她,赶紧去张罗出宫归府的事。
等晌午过点,去皇宫西面的云台皇家宗祠,祭了夜氏祖先父母,皇帝与皇后便常服出宫,回凤国公府去了。皇帝临走时,有些不舍,说这大过年的,怎能将姐姐一人留在宫里,夜云熙便一味笑着,撵他二人走,说等他们走了,她好与青鸾紫衣她们玩牌九。
可等到真的走了,她心里就开始有些空荡起来,回了丹桂宫,行至宫门口,看着庭院里那清冷殿室,突然间不想迈步进自家门了,索性让青鸾去传话,让丹桂宫的宫人,但凡在曦京城里能有去处的,今夜皆可出宫过节,只要不耽误明日的职责差使就成。
然后,转身,跟逃也似的,一路往泰安宫门去。等青鸾与紫衣张罗了车驾,一路追了上来,夜云熙都行至泰安城门内的那个青石阔庭了。
她站在那空荡的青石广场中,看着青鸾驾着车,轱辘轱辘赶上来,紫衣怀里抱着那只雪狐,跟在一旁跑得气喘吁吁。
“此刻城里已是关门闭户,百业休息,殿下要去哪里?”青鸾跳下车来,问她。
夜云熙一时竟被问住了,天大地大,自诩一路登上了这皇城最高处,却发现,在这人人都有牵挂去处的时分,自己真的无可去之处!不由得抬头看看蓝天,又环顾四周宫墙,失神半响,回头来看着她那两个眼神灼灼,等着她说话的侍女,再看着紫衣怀中那懒嗒嗒的畜生,终于憋出个去处来:
“去木樨镇马场。”
一边说着,一边上了马车。主仆三人,出了泰安门,又出曦京城,一路往木樨镇来。
待赶至木樨镇马场,已是天色擦黑。马场里只有几个值守的,见着,又是惊恐万分,这腊月二十九除夕之夜,公主殿下竟然有兴致来看她的马,真是不可思议!这冷锅冷灶冷炕的,真不知该如何接驾!
夜云熙抬脸看天色,心中感叹,自己近来,似乎耐性越来越好了。深吸一口气,决定自力更生,遂打发青鸾与紫衣到镇上去寻些桂花酿与下酒吃食。
紫衣面露难色,夜云熙一边接过她手中的雪狐,一边笑说:
“你只管跟着青鸾去,让她想办法就行。”
说完,扔了两个侍女在马场门口,自顾抱着雪狐,径直往马场深处那排房屋走。
马场地处郊野山边,湿气大。场中住人的房屋皆是用木板架空,先起一层隔空地板,以便防潮,故而门口有几阶木阶,上去还有个小小门廊。
夜云熙行至那木阶旁,怀中雪狐就开始躁动不安,她心下偷笑,这畜生跟那木头,是不是该叫做气味相投?老远就闻得着气味,要挣脱了她,撒腿去求欢。
可她突然来了些兴致,想要看看这人一个人独处之时,会做些什么消遣?或者,自己突然出现在他面前,他会是怎样一副神情?那张总爱绷着的淡定冰山脸,在一瞬间融化成面红耳赤的局促模样,逗起来,有些好玩的。
她便使力一把将怀中宠物摁住,一手将它往胳肢窝处固住,一手略提了些裙裾,轻手轻脚拾阶而上。
下午在泰安门里,青鸾问她去哪里,她心下凄凉,一番心思辗转,也说不清楚为何,就想到了要来马场看看他。大概是觉得,这无名无姓无父无母的西疆孤儿,在这普天同庆的时分,还被她欺负得伤筋动骨鼻青脸肿的,貌似比她还要孤寂可怜些,遂有了底气,想来看看他吧。
此刻,悄悄地靠近,想着要给那人一个意外的惊吓,心里就有些隐秘的欢脱。压着脚步声上了台阶,见房门虚掩着,侧耳去听,也无甚动静,便轻轻推了,闪身进去。
环顾一眼,外间无人,里间依稀有些悉索动静,却听不真切,她脑子一热,索性轻巧点地,几步走过去,掀开布帘子,一弯身钻了进去。
布帘子在身后坠落,站定身形,又有那么一瞬间,用来适应里间稍显幽暗的光线,等看清了眼前情形,夜云熙一声尖叫提到嗓子眼处,却又赶紧克制住,抬手捂了,出来的便是一声宛转低吟,室中静谧,她自己听了,都觉得想要脸红了。
且这眼前光景,让她觉得自己着实像个偷偷入室的那个什么大盗,禁不住脸红开来——
那人背对着她,外袍褪挂在腰间,赤着上身,站在浴桶边上,像是刚刚擦拭了身子,正在低头给自己腰腹间上药,还有些抽气声,听见她在帘边的动静,猛地扭头,转身过来,见着是她,却是满脸惊讶,呆住了,只反应得过来慌乱叫她一声:
“公主……”
她此时也看得有些呆住了,一个背对,一个转身,她算将这人看得一览无余了,宽肩细腰,精瘦结实,可这不……是重点,让她呆住的是,那人身上,竟满是伤痕,大大小小,新的淤青红印,旧的结痂疤痕,仿佛那经年累月的树皮。这人也就弱冠之年,真的不知,是如何活至今日的。
遂看得有些触目,有些动容,忘了眼下尴尬,直直地盯着。那人赶紧拉起腰间外袍,将上身遮掩了,又低头去系腰间袍带,像是有些紧张,胡乱地翻动着,系得乱七八糟,可这未着中衣,只用那阔领的外袍,又系不服帖紧实,哪遮得住,遂从颈骨,一路到腰腹,皆是若隐若现。
夜云熙此刻也瞧出些香艳滋味了,那人皮相生得好,举手投足间,虽慌忙笨拙,却很是……养眼,加之空气中满是热热的湿气,还夹杂些跌打活络药膏的味道,竟是说不出的暧昧气息。
少顷,怀中雪狐躁动,她被拉着回过神来,便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垂了眼皮,去看那湿气朦朦的木地板,严实无缝,哪里找得到可以钻的地洞?一时手足无措,索性将怀中雪狐,一把抓搂起来,朝着那人劈头盖脸扔过去,转身就要逃到外间去。
哪知这地板,沾了湿热水汽,有些滑溜,她跺脚转身,动作太狠,一个重心不稳,哧溜一声,仰身往后倒去。
第一卷 相见欢 扑倒前的上架公告
亲爱的们,《长公主》就要上架拉!
写到“腊月二十九”这一章,芸豆自己都兴奋不已,忍不住开启了作者的金手指,让时光停住定格,让公主殿下先保持住在空中跌而未落的优美摔姿。
然后芸豆就开始纠结,接下来,是让木头大人扑倒公主,还是被公主扑倒呢?一时间,无数香艳刺激与旖旎狗血在脑中齐飞,却又犹豫不决,卡在细节上了。幸好,木头大人的眼刀飞来,让芸豆顿悟——也是,对于已经在心中疯狂长草的木头来说,扑与被扑,都无所谓吧,只要最后的结果是能“倒”。
于是,芸豆又开始奋笔疾书,研究这扑与被扑的辩证关系。恰逢此时,亲爱的编辑芝麻豆儿说——《长公主》可以上架了。天啊,所谓天籁,莫过于当你倾注心力与爱意去做一件事情时,所能听见的一切能帮助你、肯定你、唤起你的声音。
当然,除了芝麻妹子的一路帮助,从这个意义上来说,一直追《长公主》的各位可爱菇凉们,也是我的天使,不管是默默看文的,还是精辟地发表感言的,热心地提改进建议的,都让芸豆觉得,我不是一个人对着树洞在吐槽,而是与许多志趣相投的菇凉们,在一个虚拟网络空间中,一起创作,共同编织,描绘一个不死的少女梦想,彼此心灵交汇,说真的,这是一个很美妙的过程。
所以,上架前夕,芸豆在此先行一礼,对所有能一路点击过来,看到此处公告的亲们,表示感谢,表示如大海星辰般的深深感谢。
关于剧透,也就不透了吧,一眼就看穿的东西,就失了未知的趣味。芸豆只能说,分是为了聚,虐是为了甜,好人自有好人来帮,恶人也自有恶人来磨,屌丝终会逆袭,咸鱼终会翻身,有情人,终会成眷属。就好像,小龙女在寒潭谷底等了十六年,金庸老先生若让杨过真的去跟郭襄好了,大家会……暴起的。
万水千山,百转千回,终是为了找回初见的悸动,木头与公主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这才走了八万字,第一卷才过半,总共要写四卷去了。所以,请大家不要急,白娘子等了一千年,才遇见了许仙,菇凉妹子们,就当是在这极速变幻的年代里,静下来看一个遥远缓慢的故事吧,如碾香料,磨得越细,越入心入脾。
每天三千字,努力做到每天更新,对于芸豆来说,已是最极限的承诺。毕竟,家里养着个萝莉大小的闺女,芸豆本人在一所大学里任着教职,担着些五花八门的课程,还要应付高校里的晋升体制,做些云里雾里的科研。有时更新不及时,请菇凉们多多谅解。
不过,请放心,芸豆的坑品还是有保证的,大家就放马过来追吧,有花的赏花,有币的赏币,没钱的赏脸……当然,除了这一个半子的,芸豆更喜欢的其实是评论,希望听到更多大家对剧情与人物的看法。
回到剧情,木头大人是天字第一号男主,自然会有万丈光芒来亮瞎菇凉们的眼睛的,请大家耐心等待他一点点地释放。国民备胎三兄弟,也都不是省油的灯,什么奉旨成婚啊,出西域考察拉,什么割地求亲啦,都是障眼法,都是障眼法……
好了,广告时间完毕,芸豆要继续码字去了,可爱的亲们请继续围观,千万不要“马上走开,不要回来”……
第一卷 相见欢 第三十六章不是故意的
就在脚底打滑,身子后仰那一瞬间,夜云熙听见她扔出去的那只雪狐啊呜了一声,伴随“咚”地一声闷响,应是被那人挥手一挡,给撞在墙上了吧,可根本还来不及心疼那萌宠,就下意识地闭了眼,开始心疼自己,等着这一跤跌下去,那钻心锥骨的痛。
感觉快要摔倒在地了,却跌进身后一个温热的怀抱。凤玄墨已抢身过来,从后侧稳稳地接搂住她,一双手臂有力地托在她后腰上,微微用力带着她,想要将她扶起来。
惊魂未定,恼羞之意又起,她觉得太过于……狼狈,为什么每次出糗出丑,都是被这人瞧着接着?且这样能感受得到肌肤体温的靠近,她突然有些不自在,有些怕了。
遂赶紧挣扎着,想要自己站直起来,扬手一抓,本是想去抓住那人的衣襟,以此借力,站稳身形。哪知这胡乱一抓,抓住的竟是腰带,也不知刚才这人低头弄了半天,系的什么名堂!被她这么一扯,一下子散开来,哗啦一下,衣襟尽敞。
那衣袍下的精壮腰腹,差点就贴她脸上,脸颊鼻尖,感触的尽是肌肤的温热。她正斜斜地躺靠在那人手臂上呢,夜云熙就开始恨自己手贱,嫌弃地扔了手中袍带,哪知旁边这人,也不知在发什么呆,托住她后腰的手臂此时正松了劲,于是,电光火石间,她又朝地上滑去。
凤玄墨猛地回神,弯身下来,一把将她再次拦腰接住。又索性一步跨至她侧前方来,用双手紧揽了她那小腰,提个纤细小童似的,一把将她提起来,站好。
这下倒是站稳了,却面对面贴了个瓷实。胸前贴着重重的心跳,头顶还有凌乱的鼻息,夜云熙脑中有些断弦了,下意识地将双手抬起来隔挡,可那敞露的胸前,让她有些……无从下手,干脆将那人的衣襟抓住。
抓了衣襟,忍不住又替他理了理,一路理至腰间散挂的袍带处,觉得这腰带扭曲得可恨,竟鬼使神差地,一手拾起一端,另一只手从他后腰上环绕过去,想要将那折转的带子也理一理。
可她几时做过这种伺候人穿戴的活儿,那只环绕过去的手,几番翻弄,仍是不得要领。
就听见头顶的鼻息有些重了,那人卡她腰间的双手,还保持着刚才提抱着她起身时的姿势,此刻,箍得还更紧些,隔着腰封,仍能感觉得到那大手掌心的灼热。
她才猛地反应过来,自己这是在……犯贱呢,这血气方刚的七尺大男儿,还敞衣纳怀地,她跟人家面贴面地,在他身上乱摸什么?惹他作什么?
赶紧抽回手来,将那精瘦的腰杆往外推,却感觉那人肌肉绷得跟石头般,依稀听得头顶一声隐忍的呻吟,她就觉得跟烫了手似的,猛地缩回来,重重一甩,一边拧了腰肢,挣脱了他的双手禁锢,往后退开来。
那木头也像是抽了口气,顺势靠在他身后墙上,又开始埋头理他衣襟腰带。
夜云熙用余光瞥了一眼,就不敢再去细看,一味盯着地板,只觉得自己耳根子烧辣,面皮发烫。
怎的越来越没有出息了,以前,在南风馆调戏那些小倌人,那真是面不改色,有模有样,连一旁围观的青鸾都说的是,颇有纨绔作派。可今日对着这人,怎么突然觉得……尴尬。
也真是够难为情了,自己悄无声息地溜进来,先瞪着眼睛看了个真切,又上下其手地摸了半天,加之自己还有些曦京人皆知的名声,且对这木头……也有些拉拉扯扯的前科,这叫她如何解释是好!一时间,就连说话也说得不太顺溜了:
“我……不是故意的。”
哪知那人比她还结巴,隐着喘息,还有丝苦笑:
“殿下……可否先……回避一下。”
她自是无暇去体会那人的怪异,只是以为,他八成又在心中,给的荒淫之风,重重地记了一笔。遂彻底无地自容,胡乱掀开边上帘子,就当那里是个遮羞地洞,泥鳅似的,钻到外间来。
站在外间,捧了捧脸颊,又抚一下胸间,还是觉得闷,径直出了房门,来到门廊上。冷浸的空气扑面而来,倒是让她一下子新鲜过来,转头见着边上有个条凳,过去伸手一试,有些碎屑尘土,她也管不了那么多,就在那里坐了下来。
稍坐片刻,就觉得有些冷嗖嗖的,才忆起来,方才下马车时,兴冲冲地往里走,竟将披风落在车里,忘记穿了。禁不住侧头看了看那半开的房门,终是没有勇气进去。
又抱着手臂,踢着脚边的草屑玩儿,可腹中也有些饿了,开始咕咕作响,遂眼巴巴地朝马场门口张望,等她的侍女、披风还有年夜饭。
幸好,青鸾这丫头办事,就是又快又好。也未见着天色多几分黑沉,屋里那人也似乎还在磨蹭着给自己上药,就见着那两个丫头打着车回来了。
两人进了马场,径直将马车赶至门廊前停住。紫衣见了她,一边跳下车来,往外搬东西,一边欣喜地朝她卖关子:
“殿下,你猜我跟青鸾姐姐寻到了什么?”
“这关门闭户的,能寻到什么好东西?莫不是青鸾带你打家劫舍去了。”她也知道这大年夜里,让她二人到镇上去买酒菜,有些为难了。不过,她这两个侍女,皆是有些来历的,遂信之任之,常常等她们给她带来些意外的惊喜。
“瞧殿下说得,我们跟土匪似的。不过,也差不多了,但劫的是自家人。出了马场,青鸾姐姐就带着我直奔那边鸾卫营,可巧的是,在路上遇见裴大人,他今夜营中值守,正好从城里带来些消遣酒菜。青鸾姐姐就直接跳下车去,拦住裴大人的小厮,将他手中的两个食盒,还有裴大人搁在马上的一坛子酒,全给抢了过来。”
青鸾正拴了马车,帮着紫衣提食盒,听她讲得夸张,淡淡笑了笑:
“殿下,别听她胡诌,裴大人问,今夜可要人过来值守护卫,我想着殿下可能想要清静些,也不想要鸾卫营知晓你在这里,就回绝了。”
“知我心者,青鸾也。”夜云熙脱口赞了她一句,这大年夜里,无处可去的狼狈处境,她可不想到处与人去说。裴炎嘴紧,办事也牢,知道了倒也无妨,这里有青鸾与紫衣两个丫头,就能抵过好些儿郎,再说这太平盛世,又是京畿鸾卫营边上,有什么好守的?
见那两个丫头抱着酒坛食盒,上了门廊,要往屋里走,她突然阻止:
“屋里闷,就摆在这里吧。”
见着两个侍女皆是一脸惊讶,楞在那里,夜云熙抬手往她坐着的条凳边上一指:
“喏,这不是有张小方桌吗?就摆那里,把车上的披风取来,我围着,喝两口酒暖和一下,再在脚下添个暖脚炉子,就不冷了。”
未等紫衣开始唠叨外面冷啊屋里暖和啊之类,夜云熙就一口气抢着安排了。两个丫头自然拗不过她,照她的任性吩咐,将那小方桌略微拾掇,打开一个食盒来,布了酒菜。
紫衣取来车上那件紫貂披风,替她系好,又在手上脚底,都给她塞了一个暖炉子。
青鸾将廊下的灯笼点亮,这郊野的将黑夜幕,天色本就幽蓝幽蓝的,廊下的红烛纱灯,映着雪地荧光,一旁马厩房顶簇簇雪白,远处结了冰的洗马池,闪烁着微光,再远些,是绵延青山的起伏轮廓,若不是冷得搓手跺脚,只拿眼睛来赏看,还真有些空寂山水的诗情画意。
夜云熙环顾了一眼这空山暮色,裹了裹披风,抬手拍着那个未打开的食盒,深吸一口气,说道:
“你们到屋里去暖和暖和,将这个也拿进去,趁热吃了吧,顺便叫凤玄墨出来,我有事要问他。”
这半响功夫,再磨蹭,也该拾掇好了。她今日来,本就是有些事想要与他说,翻年六月嫁去北辰,要在那个恨她入骨的皇甫身边过日子,多些自持,总是要好些。这人拳脚功夫这么好,八千鸾卫,那般精挑细选,又是顶着格地教导训练,还不及他,她是真的,想要好好向他请教一番。
可一来就被打岔了,还岔得她心里跟揣了兔子似的,还害得她在这门廊里吹了半天的冷风,真是不知在心虚什么?自己都觉得有些好笑。
于是,见着那人穿戴整齐地出来,恭敬向她行礼,夜云熙又找回些平日里耍横的感觉来,反正都以为她是个喜欢漂亮儿郎的刁蛮公主了,索性破罐子破摔,鼓起勇气,拉下脸皮,拍了拍身边的条凳,说:
“起来,坐过来。”
凤玄墨站起身来,抬眼看着她,眉眼一凝,有些迟疑。
夜云熙心下一横,微微仰起脸,朝他浅笑,颜若幽昙,声音轻柔,却是带着毋庸置疑的力量:
“这里只有一张凳子,你若不坐,难道叫我一直仰着头,与你说话吗?”
第一卷 相见欢 第三十七章真心话冒险
夜云熙一句话威逼了,那人才一步迈过来,在她左侧并肩坐下来,嘴角酒窝隐隐闪现,却又像是连手都不知往何处放的局促样。
幸好,此时那雪狐也探头探脑地钻出房门来,蹿到他脚边来讨好卖乖。夜云熙顺口使唤了一句:
“将它抱住了,别让它到处乱跑。”
这还是幼时母亲教的法子,这手足无措之人,让他揣抱个东西,就安妥了。见着凤玄墨弯腰抱起那宠物,揣在怀里,手指没入那雪白皮毛间,轻抚头顶,一人一兽,瞬间皆是安稳自在。
夜云熙转头看看右侧方桌,尽是些烤鸡、卤鸭、烧鹅之类,虽不精致,但确是携带方便、冷热皆宜的下酒佐食,这裴炎也真是会享受,居然还备有一碟桂花糕,作为酒后的甜点心。
她便抬手端了那碟桂花糕过来,拈了一块在口,又递至凤玄墨面前,说道:
“你这身上有伤,不能沾酒,这桌上的东西,好像也不太能吃,只有吃这个了。”
那人听话地接过碟子,一口一口地吃起来,她也伸手过去,抢了两块放嘴里,权作充饥,那一桌子的冷腥油腻,看着确实没有什么胃口。
等那碟子见了底,她又从桌上拎起那酒坛子,揭开封坛纸,浅浅地喝了一小口,润了润嗓子,便开始掂量着措辞,一句一句地去试探他:
“听我那统领大人说,那日他们打你,你没有还手,为什么?”
“我……想着,总得要输上一回吧,不然,总是找我打,我也招架不住,哪知他们打得那么狠。”那木头抱着雪狐,似乎真能安稳自在,说话也顺畅了起来,言语间,还带些自嘲苦笑。
“你这拳脚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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