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砍柴女驯夫记-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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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四郎忍不住瞪了他一眼:“我们夫妻重逢,我还没来得及说话,你插什么嘴?”

不过短短一年,周四郎已经从形到神都褪去了当初的青涩和幼稚。在山上的日子,黎明即起,三更而歇,事必躬亲,粗茶淡饭,那层事事讲究的娇气小少爷外壳已经完全褪去,长须飘飘,竟有些类似于周侍郎的成熟儒雅。

阿奇的变化也很大,他本来一向就头发凌乱,再配上乱七八糟的胡子,年龄看上去比章明还要大几岁的模样。

他们两人的体格都长开了一般,看上去完全是男人了,一年前一起来苏州的少年郎已经消失。

英姐儿打量他们,他们也打量着英姐儿。

阿奇看着英姐儿心里百般滋味,不过一年的功夫,英姐儿整个人都沉静起来,就是刚才迎到二门上来走得匆匆,阿奇看到的也是一个大家贵妇,而不是那个拉着他的手爬到山上看夕阳的砍柴丫头了。这样的英姐儿有些陌生,可是那容色艳光,皎若太阳升朝霞,灼若芙蕖出渌波,令人心旌摇曳。阿奇心里酸涩,低下头来:“我先跟镇书回去收拾一下。”说完转身大步离去。

周四郎则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英姐儿,挥了挥手:“任侠还有你们这些丫头们,赶紧去收拾东西,我陪奶奶慢慢走着,说说话儿。”

任侠赶紧一溜烟地跑了,拾柳见雪也都识相地避退开来。只有初春哭哭啼啼地迎了上去:“奴婢给爷见礼,爷可是受了大罪了。爷可要奴婢去找剃头匠来,替爷把这胡子剃了?”

周四郎从来没有一刻这么讨厌过一个人,这一个二个的,还让不让他跟英姐儿好好说几句话了?他脸一沉:“爷的事有奶奶操心,你哭哭啼啼地做什么?赶紧退下吧!”

英姐儿的目光在周四郎和初春之间来回看了几眼,听见周四郎说话的语气,心里免不了丝丝泛甜又有些酸酸的:“爷这块唐僧肉,想分的人多着呢!”

周四郎听了这话,心里欢喜,这才像英姐儿啊!刚才她那副宝相庄严的模样,自己差点儿都不敢认!心里这样想,可面上却并没有喜形于色,只是道:“这里实在不是说话的地方,有什么话,回屋再说吧!”

说完老气横秋地背着手自己飞快地朝前走,英姐儿忙打发香草去前头带路,自己跟着后头不疾不徐地往看松轩去。

两人一进屋,周四郎就把门一关,下了门闩,立刻变成了英姐儿认识的那个周四郎:“这回总算是清静了!”说完纵身一扑,把英姐儿紧紧地抱在怀里:“我好想你!”

英姐儿哭笑不得地被他搂在怀里,心里又暖又甜,抬头一看,发现周四郎竟然长高了不少。周四郎低头看着英姐儿,眼睛里都是笑意:“我这唐僧肉有你这孙悟空守着呢,谁也抢不走!”说完,便低头吻了下来。

英姐儿猝不及防,偏了头,羞红了脸:“这大白天的你要干嘛?”

周四郎索性将她整个人抱了起来:“你说要干嘛?”说完抱着她就往床边走。

英姐儿连推带踹地嚷道:“周四郎,我的条件你还没答应呢!想糊弄过去,可没门儿!”

周四郎把她往床上一扔,扑了上去,死死地压住她,凑到她耳边低哑着声音道:“我在山上打定了两个主意,都跟你有关……你别动,好好听着,这一辈子,我就说这一遍……”

英姐儿安静下来,周四郎的嘴唇就蹭着她的耳垂,暖暖的气息像是要烧化了她。她听见周四郎说:“一件事,你所有的条件我都答应……我对你……什么条件都没有,你做你自己就好;还有一件事……我这辈子,无论走到哪里,你都要跟到哪里,我们再也不要分开!”

英姐儿的眼泪不知不觉地滑出了眼眶……她的耳垂湿了,她不知道是周四郎的眼泪还是自己的眼泪。周四郎的唇从她的耳垂边慢慢地,轻轻地,像吻着花瓣上的露水一般,轻轻地啄吸着她的眼泪,慢慢地移到她的嘴唇上,停住了,渐渐地开始用力,好像要把英姐儿的魂儿都吸走一般,英姐儿不由自主地回应着,浑身都燥热起来……

脑子里没有金枪九式,也没有九九八十一式,只有单纯的对于另一半的渴望,紧紧地将他们连接在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一起品尝男人与女人之间最接近的距离和攀附,两颗心在巅峰之上交融……只羡鸳鸯不羡仙,最美好的就在人间。

第二日,英姐儿才正正经经地摆了两人的接风宴,周四郎和阿奇总算剃了胡须,看着清爽很多。

英姐儿听说周四郎输了的时候,不过一愣,随即却真心替阿奇高兴。她亲手满了一杯状元红,递给阿奇:“阿奇,祝你来日高中,做个状元郎!”

周四郎面带微笑地看着,甚至亲手给阿奇夹了一只大鸡翅,一个大鱼头:“祝你,鹏程万里,鱼跃龙门!”

阿奇有些夸张地哈哈大笑着,偷偷地将手里捏着那朵银花揣到了袖子里,接过英姐儿的酒一饮而尽,又豪放地在大鸡翅和大鱼头上各咬了一大口,看着周四郎,意有所指:“承让了。借贤伉俪吉言,日后必不负所望!”

阿奇没有等到十日之期就上了山,上山之前,他到银铺子把那朵银花打成了一把小银梳子,什么表记都没有嵌,装到一个简陋的红漆柳木首饰盒里,当着周四郎的面,大大方方地送给了英姐儿:“当年得你赠梳,今日还你一把!”

英姐儿明白这是阿奇在话别了。她心里内疚,伸手接过,打开一看,眼圈忍不住红了,却笑着伸手把那梳子插在了发髻上:“总不能你做了状元还叫你阿奇,我以后就叫你五哥吧!”周家老宅这一代兄弟大排行,阿奇行五。

阿奇面色从容,淡淡笑道:“嗯,那我叫你七弟妹。”周四郎行七。

周四郎每日早起一开城门就随着董天柱去书院读书,到了晚间便归家。他见英姐儿跟着宋先生看邸报,便也跟着学,英姐儿便求了宋先生把上课的时间挪到晚间,夫妻两个吃过晚饭,便都跟宋先生看邸报,谈议时局。

周四郎学了几日,便跟英姐儿说:“我这一辈子做得最对的几件事情之一,便是当初劝你拜宋先生为师!先生的见识,便是老爷只怕也要拜服三分!”从此更加沉稳下来,书院宋先生双管齐下,笔底文章渐渐厚重起来。

忽忽一年半过去,却传来了一个明明算是喜讯,却让英姐儿高兴不起来的消息。

南安王府郡主沐清年满十五,议亲定给了吴王做继妃。










第102章 回京
虽然小郡主和英姐儿一直有书信和生意来往,可是这个消息,英姐儿却是从邸报上得到的。

当晚,英姐儿伏在周四郎的怀里,心有戚戚地叹息道:“她看着任性,心里却比谁都明白。她是不得不嫁了。这年年的船只来往,只怕不只是给我与她挣私房的!”

周四郎温柔地抚摸着英姐儿散开的头发:“你心里替她难过,可是她那样的人,这也不算是不好的归宿了。有南安王府这座大靠山,便是吴王也不敢亏待了她!”

英姐儿给小郡主去了封信恭喜她订亲,小郡主却并没有回信。

到了这一年的年末,吴王迎娶小郡主的仪仗经过苏州,英姐儿冒着罕见的风雪,特地到码头去迎接。

小郡主命人接了她上船。

英姐儿以觐见王妃的礼节行了跪拜之礼,半天听到小郡主道:“不必多礼了,起来吧。”

英姐儿这才敢抬起头来看向小郡主,不由吃了一惊。

小郡主头戴九翟黑纱冠,饰珠牡丹花两朵、黄蕊翠叶。冠上翠顶云,上饰珠九颗、珠翠云十一片,翠翟衔珠;冠顶插金凤一对,口衔两串长珠结。珠子轻轻地晃动着。

她身上穿着红色直领对襟大衫,深青色织金云霞凤纹霞帔,圆领青色鞠衣饰金绣云凤纹。虽然依然小眉毛小眼睛小鼻子小嘴巴,可是这一身服色映衬着脸上的精描细画,端庄威仪,气势逼人,竟令人不敢直视。

当年那个胡闹不休的娇憨小女孩已经完全看不到半点儿影子。

小郡主看着英姐儿目瞪口呆的痴傻模样,终于缓缓展颜一笑:“姐姐!”依稀仿佛间还是那个可爱的孩子。

英姐儿的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小郡主一声叹息,站起身,走到她身边,突然慢慢的伸出手来,轻轻地抱住了她:“姐姐……再过几日我就嫁了,从此君臣有别!想想那年一起乘船到苏州,捉弄姐姐和周四郎的日子……真是最快活不过!”

英姐儿觉得有泪水顺着自己的脖子往下流,她回身抱住了小郡主,千言万语不知道从何说起,她们都不一样了。这个逐鹿天下的大局,谁又逃得过?小郡主站着的地方,离那九五之尊只有一步之遥,跨过去便是天下最尊贵的女人,跨不过去便是身首异处。

英姐儿哽咽道:“妹妹,你们一定要赢!”值得庆幸的是自己跟小郡主并没有站在两个阵营。

这些日子,时局一日比一日明朗。她和周四郎近日才终于明白,周四郎到巨鹿书院,求学是假,为质是真。周侍郎在京中若是稍有闪失,四郎只怕就下不了虎丘山!

吴王成亲,轰动天下。京城里,更是风云突变。

陈王眼看着吴王一步步地收拢着六部九卿、四方诸侯,而父皇却放任不管,任其坐大。自己空有太子之名,困守危城,终于在不断加深的恐惧中,走出了最后的一步。

他暗中调换了皇上服用的丹药,不过月余,皇上病重,太子监国顺理成章;为绝后患,陈王宣诏吴王夫妇进京伺疾,在通州运河渡口设伏……

最后的角逐终于展开……而周家和英姐儿的命运都紧紧绑在了吴王的这艘大船上!

周四郎和英姐儿看着邸报上:“众贼伏诛”的消息,便知道,陈王大概已经无力回天了。

果然不过半月余,便传来陈王谋逆被废,吴王临危救驾,被立为太子的消息。

英姐儿和周四郎从宋先生的归栖堂出来,两人手牵着手,慢慢地沿着集云湖,看着湖边刚刚落尽的桃花,心里百般滋味。走到宁心亭,英姐儿道:“咱们在这里坐坐吧……。”

周四郎携了她的手,两人走入亭中,英姐儿坐靠亭栏上,无限感慨:“四郎……真没想到,这苏州之行,我们竟都糊里糊涂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周四郎在她身边坐下,伸手拉了她的手,神情专注地看着英姐儿明媚清澈的眸子:“谁能想到?你我的姻缘竟是因了这场夺嫡之争?以前读桃花源记,想着若是有这样的地方,一辈子不知魏晋,不知道有多快活,现在想来,不过是桃源一梦罢了……。人活在这世上,有些事是避不过,躲不开的。”

夫妻两人相视而笑,夕阳染红了两人的脸,眼睛里都在告诉对方:避不过,躲不开,有你在,一切好像也没有那么可怕。

远远地文萃疾步走了过来,一脸的兴奋:“四哥,四嫂,听说陈王被废了?是不是,是不是?”

周四郎微微笑道:“你都知道了,难道还有假?”

文萃欢呼一声:“可以回家了!”

英姐儿看着欢喜无限的文萃,心中升起淡淡的离愁淡淡的欢喜。苏州,家一样的地方,可是老柳树村的爹娘哥嫂也有整整三年没有见过了……。

英姐儿周四郎是在五月初离开苏州的,那时候吴王刚刚登基。

拾柳年前生了一个儿子,就和章明留守苏州,继续掌管着英姐儿的生意。

见雪也怀了孕,英姐儿怕路上折腾,让她留下,她却不肯,非要跟着一起回京。董天柱自己也愿意去京城见见世面。好在阿奇也同行。见雪身体又好,倒也没出什么意外,一路平安。

宋先生也不肯回京,英姐儿也深知宋先生的心意,便让宋先生还留在园子里,香萝自然也留下继续伺候宋先生。宋先生也不推脱,便算是留下来帮她看着苏州的家。

如今园子也取了个名字。英姐儿让周四郎题字,周四郎倒不推脱,提笔写了个“爱园”,把英姐儿臊了一脸红。索性自己夺过笔来,想了想,写了个“跬园”,倒让周四郎和宋先生都有些意外,又觉得实在是再贴切不过。

从运河码头下了船,自然有周家的车马接着,一行人天擦黑才回到侍郎府。英姐儿走进兰桂院,坐在那张大床上,再看看自己陪嫁来的那两只大胆瓶,只觉得自己不是去了三年,而是脱胎换骨的三十年。

第二日,英姐儿和周四郎一早就去给周夫人请安。周夫人的精神比他们离开时好了很多。

周夫人一见四郎硬朗的模样,就拉着手哭个不停。文萃随后进来,一下子坐到床上去,抱住周夫人的肩头,哭喊着不依:“太太怎么那么偏心,明明我也在这里,就当瞧不见一般!”

把周夫人倒气笑了:“还没有罚你,你倒撒上娇了。胆子那么大,居然敢一个人跑到苏州去!从今儿起,就好好关起门来学规矩!”

周四郎也是泪水流个不停:“看到太太身体安好,儿子总算是放心了。”

英姐儿在一边瞧着,只觉得自己是个外人。她就算长进了那么多,跟周夫人这辈子只怕也亲近不起来了。

周夫人跟这对兄妹腻歪了好半天,才好像想起旁边还有英姐儿这个人一般,别别扭扭地对英姐儿道:“你也辛苦了!赶明儿,让四郎送你回家看看。”

英姐儿看着周夫人,倒有些意外她竟会主动让自己回家,心里一宽,笑道:“多谢太太体恤,那我回头就去要对牌,明日回家看看父母。”

周夫人看着她的笑容,听着她的谈吐,呆了一呆,三年的功夫,这粗野的砍柴丫头倒是彻底变了模样,养得水灵大气起来。她的心里不禁掠过一阵不安,匆匆转开了眼神。

英姐儿回到屋里,就吩咐香草去要对牌安排车马。

这边英姐儿把自己身边的丫头们都嘱咐了一遍:“老宅比不得苏州,这里规矩大。你们有事不懂,就多问问董嬷嬷和香草。”

见雪虽然跟着回来了,英姐儿却让她和董天柱自己住在外面,家里都改称她董嬷嬷。

当初的六个丫头,本来英姐儿要给周四郎和阿奇一人两个,可阿奇回头就上山去了,根本用不着。周四郎跟她住,也无所谓有没有自己的丫头。英姐儿便都给她们取了名,为了让香草和香萝高一辈,便给这些丫头取了个“新”字,因为在苏州一切都重新开始。

英姐儿又吩咐道“这老宅兰桂院里的事都是守贤管着,你们有什么事可以去找她。新树,你一向稳重,就多操点儿心。”

此时,就见香草面带怒气地走了进来,身边跟着一个穿着体面的媳妇,晃眼一看,有些脸熟,英姐儿心里一沉:“这莫氏莫非又要刁难不成?”

却听香草道:“我去要对牌,没想到遇到了老熟人!守静年前嫁了二爷身边得力的管事,如今管着车马房呢!说非要过来给奶奶见个礼!”

英姐儿这才看出来那媳妇竟然是守静,心里一窒。这守静当初还以为已经利落地解决了,没想到,居然如此阴魂不散。这一回,她又要闹什么幺蛾子?







































第103章 不孕
英姐儿心中微怒,可面上半丝不露,返身端端正正地坐下:“爷撵了你出去,你便不是这院子的人了,倒也不必这么多礼!”

守静一副低眉垂首的乖顺模样,款款地跪在地上:“四奶奶是主,奴婢便是嫁了人做了管事嬷嬷,也还是仆。以前奴婢对四奶奶多有冲撞,还请四奶奶大人大量不要再跟奴婢计较。容奴婢在周家有条活路。”

说完,便重重地在地上磕起头来。

周四郎此时正好回来,见了这一幕,也是吃了一惊:“守静?我给了你身契,你怎么又回到周家了?”

守静立刻泪如雨下:“爷的一番好意,奴婢只能辜负了。奴婢一个人在外,举目无亲,便是有了身契,有了银子,也怕被街上闲汉欺凌。爷又不在,奴婢投靠无门,二爷身边的于老二愿意娶奴婢,奴婢便又嫁了进来,也有一条活路。”

英姐儿在一边脸色依然不变,心里可真不是滋味。感情当年就是一出苦肉计啊,虽然赶了守静,倒是又给身契又给银子的。难怪守静一听见自己回来,就跑来给自己添堵,有了如今管家的二爷作靠山,可是什么也不怕了。

周四郎不禁有些尴尬地看了看英姐儿,当初自己做事确实糊涂,他板着脸咳嗽了一声:“当初也是我考虑不周,原该寻个好人家把你卖了。如今这样,你就好好地在二哥那边伺候,没事莫往这边跑了。”

英姐儿看了周四郎一眼,既恨他这待人软绵的性子,又觉得狠了不像他。

周四郎有些心虚地甩甩袖子对英姐儿道:“我去书房了。”

留下英姐儿还没来得及发落守静,守静就不怀好意地吊着眼睛道:“奶奶回来,可是带了小少爷,小小姐一起?奴婢在二房那边,什么消息都没有听到……”

英姐儿被气得差点儿像当年那样骑在她身上去,恨不得亲手把她的牙全给敲了。

成亲三年,除了分开的那一年,周四郎也算是辛勤耕耘了,可是居然颗粒无收!眼见着拾柳见雪都开花结果了,自己心里那个着急,可又没有脸面大张旗鼓地寻医问药。这件事如今是她心里最大的忌讳!没想到,这个死对头守静,自己回来第一天,就当面给捅了一刀!

英姐儿面色发白,冷冷地吩咐道:“把门关了,看来你这奴才这么些年一点儿也没变,就会以下犯上,冲撞主家!”

守静却跳了起来,飞快地就要往外逃,一边大声喊叫道:“四奶奶要杀人了!”

香草当先,几个丫头一涌而上,将她紧紧地按在地上,英姐儿道:“把她好好地捆起来,我倒要去问问二哥二嫂,这个家到底是怎么当的?!”

莫氏还是在日照馆理事。英姐儿带着人,捆着守静一路过去,周家众仆,既兴奋又鄙夷:“这位奶奶敢情还跟当年一样,还是那个活阎罗、女金刚,就会闹腾!一点儿长进都没有!”可是又忍不住看热闹的心,就都找了借口往日照馆凑。

英姐儿进了日照馆,看见莫氏的模样倒有些暗暗吃惊。三年,看来长进大的不仅仅是自己。

莫氏坐在上首,发梳牡丹头,双眉长画入鬓,面色红润,微带笑意,整个人胖了几圈,跟三年前那个愁眉苦脸的庶子媳妇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莫氏见她进来,嘴里说道:“四弟妹昨儿到的,今日见过太太,想着你会来拜望一下我们这些嫂嫂,还想怎么还不见人?大嫂那里可是去过了?”人一动不动,好像根本没有看见英姐儿捆着个守静进来一般。

英姐儿如今也非吴下阿蒙,这话听出味儿来了,是挑她不懂礼数呢。

英姐儿径直走过去,捡了张椅子坐下,这才笑吟吟地道:“我这一路累了,二嫂疼我,不会计较我先坐下慢慢说话吧?”

说着又道:“好久没见二嫂子了,只怕一会儿半会儿的这话说不完,还请二嫂子赐我杯茶喝!”

莫氏面色微僵,这个黄氏还是跟先前一般无礼,却又学会了挑别人的礼。当下也只得大度吩咐人道:“还不去沏茶。”

英姐儿这才一副不解的模样道:“早上去给太太请安,下午去给老祖宗请安,这原是周家的规矩,莫非这三年有了变化?二嫂当家,怎么也不提醒我一声?若是没变,没有见过老祖宗,就去见各位兄嫂,总是不合礼数。”

莫氏听这话来者不善,才明白这黄氏当初有勇无谋,如今可不是那么容易对付了。面上不动声色,依然笑道:“这规矩自然是没有变的。你说得也不无道理。嫂子也不为难你了,说说……这今日兴师动众的捆了我的人来,又是什么道理?”

英姐儿“噗嗤”一笑:“原来守静真是二嫂的人,看来我是烧香找对了庙门了。我要是说什么,也难以服众,说我冤枉了你的人,不如就让她自己说吧。”

莫氏微微皱了眉头,指着守静道:“好好的,你怎么得罪了四奶奶了?”

守静立刻泪如雨下:“奶奶,奴婢也不知道!奴婢冤枉啊,奴婢先去求了二奶奶,怕二奶奶再撵了奴婢出门,奴婢可就是再也没有活路了。奴婢又好心巴结,问了问小少爷小小姐的事,四奶奶就大发雷霆,奴婢吓得要逃命,就被四奶奶命人绑了。”

莫氏“嗤”地冷笑了一声:“四弟妹,你在娘家没当过主子,没人教导你怎么对待下人,也不能怪你。我们周家一向是宽厚积善之家,对待这些个奴仆,就跟待自己家里孩子一般,哪里有一丁点儿小事就喊打喊杀的?她们做错了,只管教导就是,这么小题大做,倒显得你心胸狭隘,苛待下人了!”

若是三年前的英姐儿,莫氏这句说她没家教的话,早被英姐儿冲上去抡巴掌了。可是如今的英姐儿到底学会了怎么骂人不吐脏字,杀人不动刀枪。

她淡淡地道:“我听说二嫂子在娘家是个庶女,到底见识有限。我还想二嫂当了这么些年的家,这些个下人都管教得进退得宜了,没想到才回来就遇到这么个不懂得上下尊卑毫无规矩的。打狗看主人,这狗咬了人,要赔罪自然也是主人赔,人能跟条狗去较劲么?我犯得着去管教她么?我来不过是要二嫂子给我个说法,若是二嫂子不会管教奴仆,一定要我代劳,我倒也不会推辞的。”

庶女嫁了个庶子,是莫氏一辈子的心病,她闻言终于绷不住那张假脸了,怒道:“四弟妹好没道理!你要个说法,我就给你个说法!于二家的并没有做什么无礼冒犯的事情,反而是你一来苛待下人,二来不敬兄嫂!实在是不成体统!念你初犯,今日我便绕你一回,下一次必要按家法处置!”

英姐儿从袖中掏出一块苏绣手绢掩了嘴,装模作样地笑了起来:“二嫂怎么性子变得这么急了!原是我说话不妥当,二嫂是个庶女,又没拜过什么名师,要求二嫂有大见识,实在是我的错,我给二嫂赔罪了。这于二家这事做得,没规矩之处太多,我就说两个,二嫂看看当罚不当罚?”

莫氏被她一口一个庶女气得昏了头:“我看你能说出什么花儿来?若是说不出,今日就别怪我要拿出嫂子的身份,教训教训你这个不懂规矩的弟妹了!”

英姐儿面孔一板,缓缓道:“俗话说,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我才进家门,连老祖宗老太爷,老爷都还没有去拜见呢,她一个隔房的管事媳妇就大喇喇地上门来,也没有主子的差遣就要来见我,这是哪家的规矩?这府里二三百的奴仆,要是个个都这么没规矩,我们这些做主子的一日里什么事都不要做,就被她们你来我往地累死了!”

“奴婢怕四奶奶撵了我出去!”守静忍不住辩解道。

英姐儿瞧了莫氏一眼:“主子说话就敢胡乱插嘴,这样的奴婢,二嫂子还提了来作管事媳妇,啧啧,我这个当弟妹的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莫氏到底绷不住一直丢脸,喝骂道:“于二家的,闭嘴!你急什么,凡事,自有本奶奶替你做主!”

守静只得顺坡下驴,一边哭哭啼啼,一边自己打了自己几个耳光:“奴婢受教了。奴婢不敢!请奶奶替奴婢做主!”

“这二一条,二嫂,我给你讲个故事吧。以前有个皇帝,他一日咳嗽,并未出宫,就有大臣献上梨膏。你知道后来怎么样了吗?”英姐儿一双眼睛一副就知道你不知道的模样看着莫氏。

莫氏被她瞧得心头火起,也不细丝,冷笑一声:“自然是赏赐这个忠心的大臣了!”这难道不是常理吗?

英姐儿又用帕子捂了嘴:“所以说二嫂子糊涂,这皇帝当即便杀了这个大臣,并且查问是谁递出去的消息。没人认罪,这皇帝呀,便索性杀光了当日伺候的所有的人,还包括一位平日颇为得宠的妃子!”

莫氏听得一阵发寒:“你说这个故事是什么道理?跟于二家的有什么关系?”

英姐儿冷笑着霍然站起道:“我和四郎有没有孩子又跟她一个奴婢有什么关系?居然大言不惭地刺探!主家的消息,无论大小事,是她一个隔房的奴婢该刺探的吗?二嫂莫要忘了当初大嫂就是因为管不住家里下人们的嘴,府里什么事都传到外面去,闹得沸沸扬扬才丢了这管家权!别说我没提醒你,这么没有轻重的奴婢,你还让她管着车马房!是怕周家的消息传得不够快吗?!”

莫氏震惊地看着英姐儿,这还是三年前那个一点就着的炮仗黄氏吗?

英姐儿对她一礼:“二嫂忙,我也有行李要收拾,就不多留了。三日之内,如果我还没有听到二嫂管教她的消息,二嫂就别怪我把这事告诉老爷了!”

说完带着一群丫头,迈着她那久经锻炼的步子,仪态万千地离了日照馆,留下莫氏和守静看着对方,心里都升起莫名的恐惧。







第104章 绝育
回兰桂院的路上,连一向叽叽喳喳的香草都一脸的端肃。新树更是把脖子挺得直直的,觉得这老宅也没有那么可怕,有奶奶呢。

几人走到兰桂院门口,就见焦氏正从里面出来。焦氏看上去憔悴不堪,苍老了许多,面目浮肿。英姐儿吓得几步奔过去,拉着她的手道:“大嫂怎么来了?进去坐!”

焦氏看着她,也吃了一惊。

英姐儿梳着家常的倾髻,头上并没有过多的首饰,只是一把银梳,一只衔珠金钗。身上穿着天香绢绣石榴花天青色褙子,下面是素白绫裙,整个人富贵内蕴,气度雍容。

焦氏的眼泪不知不觉地流了下来,自己这三年过得艰难,这位弟妹倒是过了三年舒心日子。

英姐儿拉着焦氏落了座,焦氏叹了一口气:“我在隔壁听得于二家的闹腾喊救命,怕出什么事,便赶过来,看看有没有能帮手的地方,四弟妹如今可真是出息了!”

英姐儿拧着眉,叹了一口气:“唉,这可真是在哪山都有乌鸦叫。大嫂子的身子,我怎么瞧着不怎么好啊?可找了名医瞧了?”

焦氏泪珠儿一滴滴地落下来:“我进门这些年也没个孩子,好在大郎厚道,没有提休妻的事情。我原当以前要强管家,累着了,谁知道这三年闲下来,日日喝药当喝水也没个动静。给大郎置了几个通房,说好了,谁有孕立马升姨娘,可也是……也不知道怎么了,二房的孩子一个接一个,如今都有三儿二女了,三房也有了两个孩子。就是我们……”

英姐儿可真是找到同病相怜的了,难得地阴了脸:“大嫂,我心里也急呢,进门三年多了,也没个动静。你等着,明日我回家问问我娘……。”

焦氏睁着一双泪汪汪的眼睛:“其实……我心里有一个想头,不敢跟人说,你说,会不会是大郎就不能生啊?”

英姐儿一愣,自己一直不孕,倒没有想过是周四郎的问题。大夫,她就信阿奇,可是这样的事,她怎么好跟阿奇开口?但是大郎焦氏倒没有这个顾虑:“大嫂要是愿意,请五哥给瞧瞧吧。”

焦氏一愣,英姐儿笑道:“就是阿奇,我和四郎如今管他叫五哥。”

阿奇当晚就替周大郎和焦氏把了脉,皱着眉头半天没有说话。

英姐儿和周四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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