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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地南山下-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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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德磊在家跟着爹爹学木匠,有活计了就跟着爹走村串户。没有活计了,就在家打点小件家具放镇上杂货铺里代售。
黄德礼留在村里上私塾,黄梨原本是准备接回去的。结果,黄四嫂又怀孕了,黄梨就又留在了三伯家,跟着二姐三姐后面转。
大伯家的黄德光已经结婚了,大嫂刚刚传来喜讯,二伯家的黄德明也说好了媳妇,秋收后就合八字过聘礼。
黄三嫂开始打听周围适龄的姑娘,她家黄德磊已经15岁了,乡下孩子结婚早,十七八岁就要结婚,十五六岁就开始寻摸人家了。
黄豆觉得不可思议,她哥虽然已经十五岁,也有一米七多的身高,但是在她眼里,这完全还是个孩子啊。
知道自己做不了主,黄豆私下暗搓搓和她哥说,迟几年结婚,男儿应该先立业再成家这些。
黄德磊看黄豆跟个小大人一样谈成家立业,让他迟点娶媳妇就觉得好笑。
“豆豆,娘说操心多了长不高。”说着黄德磊还按了按黄豆的脑袋。
“哥,我和你说认真的,你可千万把持住啊,别听娘的。”
“黄豆,你皮痒了是不是。”黄豆一回头,黄三嫂正拿着扫帚走过来。
“啊,哥,你看见娘出来了也不告诉我一声。”说着黄豆拔腿就跑。
其实,成家立业都是借口,黄豆只是觉得哥哥还小,过早进入婚姻会影响健康。
最好二十以后结婚,当然她娘肯定不会允许,那么最低十八周岁,这是黄豆最低的底限。
黄豆就像一个操心的大家长,在哥哥和老叔耳朵边,念叨了好几次。
她想,效果虽然看不出来,起码她在哥哥和老叔心里种下了一棵责任大树,它肯定会生根发芽的。
今年春天入了夏就干燥,地里庄稼都是靠人工挑水浇灌。
黄家地多,大部分都在渠道河下游,这些基本是不用挑水浇灌的。
但是不靠渠道河的,黄家以前的几亩地就要人工挑水浇灌了。
农忙,几家又合到一起做饭,一吃饭,就是满满二大桌子还多的人。
黄米和黄桃属于典型的吃苦耐劳不抱怨的那种,黄豆不行,她吃不了苦,还有一种现代人的懒,能躺着就不坐着,能坐着就不站着。
就是因为农忙,她没下地没做饭,为了自己这脸不丢的太彻底,她主动把照顾弟弟妹妹的活计揽了过去。
挑水浇灌真的辛苦,黄豆觉得,自己还是应该想办法挣钱,起码做个地主婆,不用下地。
等稻谷抽穗灌浆,雨水突然一下多了起来,没日没夜开始下了
黄老汉在地里转了一上午回来坐在屋檐下抽烟:“荣贵他娘,今年稻子收成还不算差。我就是担心,这雨一直下下去,容易出事。”
黄奶奶正坐在堂屋给小儿子做鞋,半大小子,见天在外面疯跑,特别费鞋。听见黄老汉的话,走出来看看天,天空乌云密布,压得极低,一场大雨眼看就要来临。
“他爹,要不你先吃一口垫垫,再去老大他们几家看看,眼看着就要收粮了,可千万别给淹了。准备准备,这雨过后,天一放晴咱们就收稻子,不能等老透了。”黄奶奶边说边准备去厨房给老头子端饭菜。
“不用了,我先去跑一趟,他们到底没经过事,得早点准备,回来再吃,实在不行,冒雨也要收,不能把到手的粮食糟蹋了。”说着黄老汉就顶着密布的乌云先去了大儿子黄荣贵家。
一下午,眼看着雨就要下,却一直没下下来,树上的知了拼了命扯着嗓子叫,有一种声嘶力竭的感觉。
院子里熏了艾草,但是蚊子还是一团一团往人身上撞。
热得人心烦气躁。
晚上,黄老汉在院子里站了一会,刚准备回去睡觉,就听一声惊雷,天空像裂开了一道河,雨水劈天盖地倒了下来。
黄老汉三步二步就跑进了堂屋,身上还是被雨浇了个湿透。黄奶奶忙过来拿条干毛巾递给黄老汉:“快擦擦。”
又看看外面的雨忍不住低喃:“这雨这么下,地怕要被淹了,老天保佑,千万别倒伏了。”
到了晚上,黄老汉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好不容易睡了,凌晨过后,黄老汉觉得心口闷得厉害,爬起身喝水。
黄奶奶连忙起身给他倒了一碗水,黄老汉喝完水,索性爬起来走了出去。
暗夜,四周只听见雨声。
黄老汉站在屋檐下怔怔出神,心里说不出的慌乱,他心里总有隐约的不详感觉。
眼看今年就要收获了,庄稼长的也不错,颗粒也算饱满。大家伙都觉得高兴,今年算是不愁口粮了!
一道闪电划破天际,照亮不远处的南山,黄老汉瞪大眼睛,张大嘴巴“啊啊啊”半天说不出话来。
跟在身后的黄奶奶发现不对,连忙拍打着黄老汉后背喊起来:“老头子,老头子,你怎么了?”
黄老汉被老伴拍打的一个机灵,大喊一声:“走山了。”
黄奶奶被黄老汉一声吓得瑟瑟发抖:“啥,你说啥?”
“快,叫上孩子们,跑。”黄老汉反应过来,一头钻进灶房,拿起一个铁勺,一个铜盆,“咣咣”地敲了起来。
雨声中,敲盆的声音传到并不远,但是黄家几个儿子还有全家老少都被老爷子踢门敲盆声惊动起来。
黄宝贵一边穿衣一边往外跑,几步冲到黄老汉身边,夺过铜盆和铁勺:“爹,我来,你先走。”说着健步冲入雨中向村中跑去。
大雨不停,村子里男女老少跟着黄老汉一家往西跑。家里衣物银钱方便携带的,手脚麻利的都带上了。
破家值万贯,还有人在屋里忙着收拾东西,里正组织的村里青壮,进去就拖人。
村中祠堂一块破钟已经响起,三响过后,必须走,不走拖走,拖不走就不管你死活了。
一时大人叫声,孩子哭闹声,风雨声……
家里养的鸡鸭猪,屋里屯的粮是带不走的。有准备回去再拿点什么的,都被族长和黄老汉挑出来的青壮拦了回去。
三十多年前黄家湾人经历过一次走山,那时候的黄老汉还是个几岁的娃娃,跟在爹娘后面跌跌撞撞逃了出来,一个村子大部分人都被泥石淹没了,连坟都不用起一个。
而族长和几个不多的老人都是那场浩劫中幸存下来的,所以,他们才知道在这个时候生命比财富更重要。
一村人,刚走出一里多地,就听见身后“轰隆”一声,地跟着颤动了几下。
雨静静地下着,夜,越发地黑了,所有人都不敢停。
雨地里,特别泥泞,一脚踩下去,再拔上来,连鞋掉了。
黄豆和姐姐黄桃手拉着黄梨的手,跌跌撞撞在泥水里走着。姐妹三不知道摔了多少跟头,身上头发上都是泥水。
天色渐渐放明,可以隐约见远处的河流,大堤陡且深,每年水流最深不会过半。
现在水已经涨到了一半以上,离岸边也就二米多的距离。水流很急,夹裹着树枝,野草,一些看不清楚的黑色东西也在混黄的水流里忽隐忽现。
到了一处空旷处,族长派了七八个青壮汉子往回走,看看村里的情况。余下的众人什么也不管了,找个相对顺眼的地方就一屁股坐了下来。
黄桃看看小黄梨被泥水糊满的脸,忍不住举起袖子想给她擦擦,结果发现,自己的袖子比小黄梨的脸还脏。
再看看路边引水进地的小河沟,虽然水又混又黄,可洗洗总比现在干净。
黄桃看几个村里的大爷大娘都找了地方洗脸洗手,也连忙找了一小块比较安稳的地方站着,先洗了手,洗了脸,又顺手把头发抹了抹。
黄梨看见二姐在洗手也嚷嚷着洗洗小手,黄桃连忙走过去,准备牵着妹妹过来洗洗。
一拉上黄梨手,黄桃突然抬头,黄豆呢?
晚上雨大路滑,黄桃一手拉着妹妹黄豆一手拉着小黄梨,走的艰难,后来黄豆就转过去,拉了小黄梨的另一只手,姐俩拖着黄梨走。
不知道什么时候,黄豆不见了,也许是落在了队伍后面,也许,可能就会滑到路边的沟渠里。
路边沟渠,宽且深,是周围灌溉庄稼的主要水道,直通前面的大河。而此刻的大河,河水混浊,夹杂着不知道从哪里冲下来的杂草树木,向下游冲去。
黄桃带着哭腔的一声大喊:“娘,豆豆不见了。”惊动了疲惫的众人。
黄德磊和黄宝贵几个健步就冲了过来,一个黄家沟二十几户人家,不过二百口人不到,一眼看去,没有黄豆的身影。
宋三嫂和黄奶奶当时就站不住一屁股瘫在地上。
远处的河水,风大浪急白茫茫一片,只有九岁的小黄豆,谁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第十章 小黄豆落水
三十分钟前,黄豆一脚踩在泥坑里,拔出来的时候鞋掉了。她松开了拉着黄梨的那只手,回头去摸鞋。
在黄豆弯着腰穿鞋的时候,不知道谁走路撞到了黄豆,黄豆一头栽到在路边草地。
草地湿滑,黄豆根本稳不住身体,连滑带滚就掉进了渠道沟里。……
等黄豆扑腾着从水里冒出头来的时候,黄家沟人已经走到了前面,风雨声中谁也没注意掉进河道里的黄豆。
黄家湾人因为走的及时,而且族长和几个老人态度比较强硬,没有一个人员伤亡。
而离黄家沟最近的村子,后山赵庄,小半个村子等于没了,只逃出来八九户人家。
八九户人家都姓赵,如果按家庭分配应该是八户,但是有一家有点特殊,爷娘还在就分了家,这家就是赵大山家。
赵大山爹赵勤是方圆十里有名的猎人,身强体壮,少年时曾跟人学过功夫。
赵庄离黄家湾不远,山势略平缓,土地多,良田少,大部分村民都是一边种地一边打猎为生。
不像黄家湾,虽然背后山势陡峭,但是靠河,良田多,山地少,村里生活就比赵庄好一点。
赵勤爹娘老实木讷,人称赵老实,生了三儿一女,家里只有两亩薄地,六亩山地,穷的叮当响。
赵勤是长子,七岁就跟赵老实去山里打猎,不敢进深山,就在周边猎点野鸡野兔,捡点蘑菇野菜。
一日赵老实进了山林里,赵勤一个人在林边挖野菜,遇见一个过路老者,赵勤看他年老,就把留着中午吃的半块粗面饼子给了老人,老人没要,打了野兔烤了和赵勤分享。
后来,赵勤就日日去寻老人,偶尔跟着老人进深山打猎,学了二年多拳脚功夫。
老人走后,赵勤成了赵庄最小的猎人,虽然人小,拳脚上还是有点功夫的。
老人给赵勤留了九把飞刀,赵勤在林子外围打个野兔野鸡完全没有问题。
等到大一点,赵勤就往山里进去一点,慢慢到了十三岁赵勤就进了深山,深山多野兽,赵勤没用两年就给家里建起了一栋四间正屋,石墙乌瓦。
后来又几年陆续建了东西厢房,围起了围墙。
赵勤十五岁那年镖局缺人,又接了一趟大镖,临时找了几个身手不错的猎户帮忙,其中就有赵勤。
赵勤十五岁跟着镖局走了几年镖,挣得银钱回来又买了十二亩良田,二弟和同村刘家大姑娘结了婚。
大弟结婚第二年,赵勤镖局里的周镖师出事,周镖师只有一个独养闺女周蔷,刚刚满十七岁,周师傅临终把闺女托付给了赵勤。
周师傅是从外地逃荒过来的,带着妻子儿女,半路,在南山脚下儿子发热死了,妻子一病不起,没熬一个月,也死了。
周镖师对着妻儿大哭一场,留在了南山镇,为了年节妻儿坟地能有人烧点纸钱。
这一年周蔷十二岁,恰好镖局招人,周师傅和十五岁的赵勤同时进的镖局。
周家只有周师傅跟女儿,没有一个亲戚,父女两人在南山镇租赁的房子。
不放心周蔷一个人住在镇上,师傅出事百日内,两人拜堂结婚,周蔷住到了赵勤家里。
三年后,周蔷脱孝,夫妻圆房,次年生下赵大山,此时赵勤小弟的长子早了赵大山三天出生。
大山出生后,赵勤离开了镖局,他不想步岳父后尘,他要为妻儿负责。回到老家,种地打猎,养活全家,日子过得还是不错的。
赵家不分家,不单单是赵家,基本上父母都是不分家的。
赵勤很能干,他进山一趟,打的猎物也多,家里种了十几亩田地,平时有赵老实和两个弟弟耕种。
农忙的时候,赵勤一起忙,农闲的时候赵勤就进山。
有时候地里没活,两个弟弟也会跟着赵勤进山,家里生活一年比一年好。
周蔷一直在家带孩子,操持家务,地里再忙,赵勤也不许周蔷下地。赵勤两个弟媳妇意见很大也没用,她们只能在背地里自家男人面前嘀咕,毕竟这个家吃香喝辣靠的都是赵勤。
初春,赵勤带两个弟弟进山,碰见了熊瞎子。
如果赵勤一个人,可能会费点力气打了黑熊回来,实在打不了,他也能安然无恙脱身,坏就坏在那天,他带了两个弟弟。
熊瞎子扑过来的时候,大弟没有听赵勤吩咐,贸然出手。激怒了的熊瞎子无人可挡,赵勤护着两个弟弟逃走,自己却被熊瞎子一掌拍下山腰。
这年,赵大山12岁,弟弟赵大川9岁,妹妹赵小雨6岁。
而二叔家长子赵大鹏已经15,次子赵大鹰已经13岁,下面还有10岁的赵小兰,6岁的赵大雕。
三叔家,比赵大山大三天的赵大海,10岁的赵大江,7岁的赵大河。
原本母子三人靠着爷爷奶奶两个叔叔支撑,慢慢熬也能把孩子熬大。
结果,二婶三婶看赵大山爹一死,就以赵大山兄弟年幼,一家吃白饭,会拖累全家为由,强行逼着老人分了家。
二叔三叔家都是三个儿子,二婶要求按人头分田地,三婶要求按儿子分田地,谁都不想吃亏做傻子。
周氏坚决不同意分家,她孩子还小,家里一切都是靠赵勤挣得,靠赵老实和两个小叔,最多勉强够个温饱。
赵大山兄妹也以为,两个叔叔肯定不会同意,爷爷奶奶不会同意。毕竟,这个家是赵勤一手创建出来的。
然而,他们终究低估了人心,二婶三婶合起来天天为鸡毛蒜皮小事同大嫂周氏吵架,闹得家里鸡飞狗跳。
赵奶奶属于欺软怕硬的那种婆婆,赵勤在的时候,她觉得大儿子有本事,对大儿媳妇赵大娘非常不错。
几个孙子,她和老爷子也是最喜欢赵大山。
赵勤一死,老两口半夜嘀咕,原本是要靠大儿子过的,现在大儿子死了,以后就要靠二儿子和三儿子了。
二媳妇和三媳妇要分家,他们也不想分,毕竟大儿子死了,孙子还是亲孙子。
开始,老两口和赵家两兄弟都不同意分。
春种开始了,赵大娘也跟着下了地,这个时候她不下地是不行了。
赵大娘一辈子没种过地,第一天手就磨破了皮,晚上吃饭,筷子都拿不起来。
吃了晚饭,赵二婶和赵三婶直接碗一推就进了房,赵大嫂强忍着来收拾碗筷,可她的手哪里能沾水。
赵大川和赵小雨默默接过来,一个洗碗一个洗锅。
赵大山端了热水过来给娘泡脚,赵大娘脱了鞋袜,脚也磨出了泡,泡破了又磨出了血。往热水里一放,赵大娘眼泪就落了。
第二天天没亮,赵奶奶就起来挨个敲门:“别睡了,赶紧起来,地里那么多活呢。”
赵大山爬起来小声和奶奶商量:“奶奶,我娘手脚都破了,能不能让她歇一天。”
赵奶奶还没开口,赵二婶恰好出了门,接过话就搭腔:“我也想歇一天呢,娘,大嫂要歇,我也不下地了。”
赵大娘默默爬起来,用手推了赵大山一把:“这孩子,胡说什么呢,赶紧洗洗下地了。”
春种结束,赵大娘黑了几个色,人整个瘦了一圈。
春种忙完,赵二婶赵三婶又提出分家,赵爷爷赵奶奶犹豫不决,赵老二赵老三没吭声。
唯一坚持不肯分家的还是赵大娘,她的男人这么多年为这个家做牛做马,结果他一死,他的孩子就要被赶出这个家门。
夏天,小弟赵大川被二叔家的赵大鹰和三叔家的赵大江打破了头。秋天赵小雨被赵小兰带出去挖野菜,推进了河里。
赵大山刚好从对面山林里走出来,跳进河里捞起小妹,回来赵大山跪着求周氏同意分家。
赵大山的娘周氏也是一个泼辣的妇人,答应分家,但是,必须要求家里田地按兄弟三户平均分配。农具,锅碗瓢盆都得分一套。不然,她就吊死在赵家祠堂的大门上。
最终,应该属于长房的四间大屋没有分给赵大山家,而是二叔三叔,一家分了两间,东西二套厢房,也一家分了一套。
分了家的赵大娘,带着孩子们搬到了离赵家十几米外的老房子里。
赵大山赵大川从小和爹爹练拳脚功夫,九岁就跟着爹爹进林子,赵大山十二岁已经是一个相当不错的小猎人,而赵大川也已经跟了爹进了两次林子。
赵大娘不许赵大山进深山,赵大山就带着弟弟赵大川在林子外围猎点野鸡野兔,找点蘑菇野菜。
赵大娘周氏从来没有下过地,家里分的四亩良田,母子四人没日没夜地忙,勉强能够温饱。
一晃四年,赵大山16岁,赵大川13,家里的日子越来越好。家里攒了有十两银子,赵大娘就想着把攒的钱先在旁边盖两间厢房,要准备给赵大山说媳妇了。
房子还没建,媳妇也没说,半夜,走山了。
不知道是运气好,还是赵大山爹保佑,赵家村半个村子都被掩埋了,而赵大山家这半边村子却奇迹般被滑落的山石绕开了。
吓得魂飞魄散的母子四人一路跟着村里幸存者,跌跌撞撞逃了出来,路上有个孩子看见了掉进水里的小黄豆。
天光大亮,此刻雨终于停了,七八户人家三四十口人艰难地在泥地里行走着。
“你们看,哪里有个人。”一个小孩子举着手指向水流很急的河里。
第十一章 算恩将仇报
小黄豆正努力抱着一截木头往上爬,刚爬一点就滑了下来。想骑到这截木头上好像有点难,不过不骑上去,等体力不支的时候,假如掉进水里还是会被淹死啊。
黄豆其实也想过往岸边游,不过这片河和黄豆村里河是一条的渠道河,人工开凿,堤高坡陡,即使游到河边也爬不上去。
只能想办法骑到木头上,等遇到堤矮一点的地方在想办法上去吧。
幸亏会游泳啊,感谢老叔,是他不厌其烦带着黄豆一次又一次学会了泳游。是他,逼着黄豆变成了一个游泳小健将。
当初老叔怎么说的:“黄豆,你学会游泳,以后会感谢我的,假如你掉河里,我不救你,你也不会被淹死。”
真是感谢老叔,一语成谶,太准了,等会如果能回去,一定给他封个“黄半仙”的称号。
水流很急,河里都是枯枝烂叶,黄豆狠狠喝了几口混浊的河水,这滋味,真难忘。
“那真的有个人,好像还是个孩子。”更多的人看见了水里的黄豆。
看见是看见了,可是没有人准备下去救黄豆,水急,人也疲惫,谁都不想去送死。
赵大山听见前面人议论,也转头看向水面,一个小小的身影,正抱着一截木头奋力挣扎着。
赵大山把身上背的东西递给赵大川,向河边跑去,接近黄豆位置时,纵身一跃,毫不犹豫地跳进水里,向黄豆游去。
此刻的黄豆已经有点筋疲力尽了,她想,老天,难道我真的是来凑人数的?
凑人数就凑人数吧,起码你也要让我寿终正寝啊!
我不是讨债鬼啊,不能这样玩我呀。
赵大山接近黄豆,从后面一把抓住黄豆,小黄豆吓得拼命挣扎,她没有看见赵大山,她以为有水鬼要拖她下水底。
“别动。”赵大山叫了一声,黄豆一听,啊,谁在说话。
赵大山探过身子,把黄豆拖过来,拦腰从后面抱住。
黄豆激动得都哆嗦了,谢天谢地,有人救我,赶紧放弃抵抗,顺从地让赵大山抱住往岸上拖去。
拖到岸边,赵大山先把黄豆推了上去,坡陡湿滑,黄豆手脚并用抓住上面递来的绳子就往上爬。
黄豆手刚搭上一只伸过来的手,紧紧抓住,不由大喜若狂。脚一用力一蹬,脚一滑一下就踏在赵大山的头上,猛地一下,把刚刚爬出水面的赵大山又踹下去了!
老天爷,我这是干了啥,被拉上去的黄豆立刻傻眼了。
水面上看不见人影了,救命恩人呢,我给踹哪里去了?
救命之恩,难道是要恩将仇报的啊!
赵大山被黄豆一脚蹬到水里,没有反应过来,一下喝了好几口水,人也被水流夹裹着冲到了几米开外。
好不容易挣扎着冒出水面,迎面一节木头直冲脑门而来。
我去,这是要命的节奏啊。
赵大山奋力往旁边一让,木头堪堪从脑袋边擦过。
赵大山不敢犹豫,定了定心神,连忙往岸边游去,眼尖的赵大川已经往这边跑了过来。
赵大川和同村的人,用力把赵大山拖了上来,手一松,赵大山往泥地里一倒,仰面朝天。
差点就挂了,真是好人难做啊!要是早知道这样危险,我……我还是会救吧!
毕竟,救人一命啊!
赵大娘和赵小雨跌跌撞撞跑跑过来,一眼看见赵大山半边脸的血,赵大娘只觉得头发晕,有一种要倒下去的感觉。
“大哥,你怎么了。”赵小雨尖叫一声,扑过来,伸手就去摸赵大山的头。
没等赵小雨摸到,赵大山伸手一摸,举起来一看,一手的血!
赵大山走过来的时候,黄豆已经闭上眼睛好好躺在一个妇人怀里。
黄豆觉得无脸见救命恩人,眼见着他走过来,赶紧闭上眼睛,眼不见,心不慌啊!
不过,为什么闭着闭着,眼睛就睁不开了!
赵庄离黄家沟不算远,隔了一里多地,赵大山不认识黄豆,认识黄豆大伯娘。
黄豆大伯娘是赵庄赵家的姑娘,和赵大山爹是堂姐弟,见了面,赵大山要喊黄大娘一声大姑。
幸存者里有黄豆大伯娘的娘家人,黄大娘的嫂子一眼认出来,这个从河里拖出来的孩子,是黄家沟黄老汉家的三孙女。
“哎呦,这不是豆豆吗?”黄大娘的嫂子鞠氏连忙扑了过来,接住黄豆。
“爹娘,快看,这是黄老三家的豆豆,是不是大妹她们庄子也出事了。”鞠氏大声喊着公婆。
黄大娘的爹娘哥哥们都挤了过来:“真的是豆豆,快扶起来,看看伤着没。”
鞠氏摸了摸黄豆的手脚:“豆豆,没事吧?”
黄豆摇摇头,又点点头:“大舅妈,没事。”
“哎,好孩子,没事就好,谢天谢地,菩萨保佑。”鞠氏连忙抱紧黄豆,喊着媳妇赶紧拿衣服给黄豆裹上。
黄豆觉得脑袋疼,心口疼,手疼,腿疼,浑身疼。乱七八糟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她不想说话,她只想睡觉。
赵大山已经走过来了,看了看自己救上来的孩子,一个胖乎乎肉鼓鼓的小姑娘。
看样子在水里挣扎了有一会,头发蓬乱,这个时候应该已经脱力,斜依在三叔公家大伯娘怀里。
众人还在围着赵大山说话,黄家沟返回来的青壮过来了,黄豆大伯和二伯刚好在这一群青壮里。
众人认识黄荣贵兄弟,连忙喊过来:“黄大兄弟,快来看看,这是不是你家豆豆。”
黄大伯和黄二伯走的时候,家里还没有发现黄豆失踪呢,一听众人喊,连忙跑过来一看,可不是,真的是黄豆。
黄大伯连忙在黄二伯帮助下背起黄豆,跟着岳父母全家往南山镇赶去。
黄二伯还和几个青壮往回赶,看看村子情况。赵庄也派了几个青壮跟着黄家沟人一起回去探查情况。
黄大伯背着黄豆没走多远,就遇见了回头来找黄豆的黄老三和黄宝贵、黄德磊。
大家一看黄豆安然无恙,大喜。黄老三从大哥背上接过黄豆背起来,又掉转头往南山镇赶去。
黄老三知道是赵大山救了黄豆,连忙邀请赵大山一家到黄老四家落脚。
赵二婶一听,黄家竟然在镇子上有房,连忙湊过来:“我是大山的二婶,你看黄三哥,你这也太客气了。”
赵三婶一看,连忙也挤了过来:“是啊是啊,我们家大山这个孩子就是实在,水流那么急,那可是拿命救了你家豆豆啊。既然你家在镇上有房,那我们可就不客气了。”
赵大山连忙走过去挡着二婶三婶:“谢谢黄三叔,不用了,你们家人口也多,我们家人口也多,就不去麻烦你们了。”
“你这孩子,怎么心眼这么实呢。这天,眼看着还得下,风大雨大的,家里一时半会肯定不能回去,难道你还能让你爷奶在外面雨地里淋着。”赵三婶一听赵大山拒绝,急了。
“是啊,是啊,你这个孩子,说的什么傻话。”赵二婶连忙接上。
“大山他二婶三婶,我们分家了,当初分家的时候就说明白了,以后各过各的,我们就是去赵三哥家,也没你们什么事。”
赵大娘不愧是镖师的女儿,说话都这么直接彪悍。
“行了,等会我们去镇上看看,有地方安置就不麻烦他黄三叔了,要是实在没地方,我们一家四口就厚个脸皮,再上门。”
说着,赵大娘拉着儿子大踏步走到了前面,赵大川连忙拉着妹妹跟上。
到了镇上,投亲的投亲,访友的访友,没有亲友的有钱也可以找个客栈,没钱的只能找个避风雨的地方等着衙门安排。
族长派出去的青壮已经回来了,他们带回来一个非常不好的消息,黄家沟,一个村子都被泥石掩埋了,看不见一栋房子,找不到一个活着的生命。
一部分地被淹没了,大部分田地还好好的,只是有很大一部分稻谷已经倒伏了。如果雨一直下,可能就要烂在地里,收不上来了。
妇女的哭声,孩子们的哭声,在这个不停歇的雨中,显得分外悲伤。
家,没了,这是最伤人心的事情。
黄家沟人,大部分都聚集在黄老四家附近,真正在镇上有亲友的还是极少数人家。
外面的消息,非常不好,这次因为雨水太大,南山脚下好几个地方发生了走山。
黄家沟不是最严重的,虽然一个村子整个没了,但是好在人全部平安,田地还在,运气好,地里庄稼也能收。
赵庄是损失一部分土地,小半个庄子生命为代价。
从黄家沟再往赵庄里面去的两个庄子,据说其中一个也几乎是大半个村子没了,另一个还没有消息,不知道怎么样了。
如果黄豆醒着,她肯定要说,这是泥石流啊,都怪你们占地为王,建房造屋,家里打家具,烧火砍柴,乱砍伐树木形成的。
不过,黄豆的爹就是木匠,没活做也经常上山砍几棵树回来放河里泡着,过一段时间拖上来晾干好做家具。
山上树木,根本无人管束,谁家想砍就去砍,只要你有力气。大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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