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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地南山下-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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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案
  一颗小黄豆,种地养活自己的日常,没有狗血,没有宅斗,只有清淡如水的生活。

第一章 生了小黄豆
  南山脚下,一个小村庄,庄子不大,前有湖,后有山,也算是块风水宝地。
  风调雨顺的时候,村民不愁温饱,还能靠下湖打鱼,上山捉点野味,打打牙祭,或者混点零花钱。
  八月初八,一场大雨下得天昏地暗,一直到三天后天明才结束。
  村东头的黄家传来一声婴啼,只是雨声太大,婴啼声就这么被无情地淹没在大雨声中。
  黄奶奶帮着给刚出生的小婴儿包裹好,就忙忙捡了五个鸡蛋,清水窝荷包蛋。舀出三个荷包蛋,捻一点红糖放在碗中,颠着脚给接生的刘婆子端过去。
  又从灶洞下掏出一块生姜,洗了洗,切了几块姜片剁碎,放在蛋锅里煮,煮开和二个鸡蛋一起舀在碗里,小心的捏出一小撮红糖,放进去,端着碗进了厨房旁的厢房。
  乡下妇人生孩子,都不能在主屋生,据说是有血光之气,会冲了家里的爷们。
  都是等临生足月了,把厢房拾掇出来,肚子一痛就搬到厢房,孩子出生满月后才能搬到主屋的卧房。
  黄奶奶摸出来时黄富贵递给她的十二个铜钱,又捡了二十个鸡蛋,拿给刘婆子。刘婆子客气了一会,还是接过了十二个铜钱,鸡蛋却怎么也不肯要,说留给产妇补身子。
  刚送走接生的刘婆子走进厢房,大儿媳赵氏,二儿媳周氏,四儿媳妇杜氏就冒雨过来了。
  也不能怪她们来的迟,雨来的急,下得大,一家老少爷们都下地去了。
  眼看着稻苗已经灌满浆,再有个十天半月就要收了,这风大雨急,就怕水把田地给淹了,都忙着下地去了。开沟挖渠,有漫水的沟渠也要疏通疏通。
  女人们也忙着撵猪赶鸡,收拾晾晒的衣服。黄三嫂就是忙着收拾晾晒的衣服,一不小心滑了一跤,恰好快足月的肚子就在一场大雨中疼了起来。
  等妯娌三忙完过来,黄三嫂的孩子都落地了。
  黄家大嫂用毛巾擦了擦身上的雨水,坐到床边看着熟睡的婴儿啧啧称赞:“三弟妹,你看这丫头,头发乌黑皮肤红通通的,长大了肯定是个又白又好看的俊丫头,像三弟妹你。”
  黄二嫂老实,只顾着去厨房烧水,收拾盆里换下来的床单衣服,也不说话。
  杜氏在媳妇里最小,还没有孩子,闻言好奇地伸头过来看:“大嫂,是不是说生下来红孩子长大就白呀?”
  黄大嫂边接过黄二嫂端过来的热水,给小婴儿擦身体,边说:“是啊,你别看有的孩子生下来白白的,长大就黑了。只有生下来的红孩子,长大才白。”
  三岁的黄桃,搬张小凳子走了进来,细声细气地递给杜氏:“四婶,你坐。”
  杜氏接过凳子坐下,顺手把黄桃搂到怀里:“小桃子,你娘生个妹妹,你喜欢吗?”
  “喜欢。”黄桃比同龄孩子瘦弱,也文静,虽然小,一身衣服穿的干干净净,虽然头发稀松却也扎了两个整齐的小啾啾。
  屋外大雨倾盆,黄老汉带着四个儿子从地里回来,顺便把在门口公场边浅沟里摸鱼的几个孙子带了回来。
  黄老汉有五个儿子,最小儿子的是个活祖宗,比大儿子小了25岁,几个侄子都比他大。
  儿子多,地也不少,黄老汉年轻的时候出去跟过船跑过码头,挣了钱回来就买地,期间也陆陆续续生了三个儿子。
  生三儿子那年,他跟着船队出了趟远洋,那次去的远,一溜三艘大船,没有一年二年是回不来的。
  回来的时候顺风顺水,这次东家赚的多,心里高兴,对黄老爷子几个家乡带过来的人就特别和气,许诺到家了一人分多少银钱。
  大船还有十几天就到家了,谁知道家门口就出事了,被一伙海盗给抢了。跟船的就船东家那个十一二岁跟着去练胆的小子,和黄老汉二个人逃了回来,其余人全部都没了,尸体都没回来。
  黄老汉背着只有半条命的小东家回到黄家集,拿了赏钱回了黄家庄,专心种他的地,再也不敢去做这送命买卖。
  黄家,五个儿子,四个媳妇,六个孙子,三个孙女,加上老俩口,刚好二十口人。
  别人家都是一家子祖孙几代同堂,不等老的百年归后不分家。黄老汉却不,他是儿子一结婚,住满一个月,就给分出去。
  所有儿子都分的一样:三间石墙茅草屋顶的正屋,一间厨房连着厢房也是茅草顶,不过墙是泥垒的,一个竹篱笆院子。三亩水田,六亩旱地,一亩地菜园子。
  农具一套,锅碗瓢盆一套,各自带好结婚时的被褥衣服,就算分家了。第一年分家还可以吃家里种的菜,过年杀猪还能分十斤肉。
  第二年就什么都没有了,一切都得靠自己。
  别说,黄老汉到底走南闯北见过世面,这样一分家,儿子媳妇做事都挺有精气神。不但兄弟几个感情好,妯娌几个也关系不错,毕竟不在一个锅里吃饭。不像村子里别的人家,常常是你做事做的少了,谁比谁吃的多了,一言不合就吵闹起来。
  黄老汉领着老儿子黄宝贵直接回了自己的老屋,大儿子,二儿子,也各自领着自己家的小崽子回了屋。乡下媳妇生娃,没有公公、叔伯跑前跑后探望的道理。
  四儿子黄来贵一看,他媳妇也没回来呢,又没小崽子领,他结婚才二个多月,分家出去也没几天,干脆就跟着黄老汉回了老屋。
  黄德磊是黄老三的大儿子,在兄弟中排行第三,今年七岁,皮肤被太阳晒得又黑又亮,光着腚,赤着脚拎一串鱼跟在黄富贵后面摇摇摆摆回来了。
  乡下孩子野,夏天男孩子基本上到了七八岁都不穿衣服,上山下河,见天光着个屁股,赤着脚在外面疯。
  黄德磊兄弟几个名字都是爷爷黄老汉去镇上找人起的,当时黄德磊大伯家哥哥出生,黄老爷子第二天就去了镇上,先是大小子大小子的叫,满一周岁老爷子给起名“黄德光。”
  老爷子在镇上给大孙子起名字时候,想想自己当时已经有四个儿子,以后孙子得排着队来,如果每次都来找先生起名字,即费钱也麻烦。索性让先生一次给起了,于是黄家小兄弟出生后一周岁的名字就按“光明磊落,忠孝礼仪”按顺序来了。
  为什么是八个字呢,因为先生就给了八个字,黄老汉花了一个名字的钱得了八个名字,已经是觉得老脸一红,连连道谢回家了,以后再有孙子,那就等以后再来吧!
  黄富贵先去换了淋湿的衣服,又把黄德磊拎过来擦洗干净,穿上衣服才过来看自己的第三个孩子。
  “这孩子生的好,刚才爹偷偷告诉我,他找人算过,这孩子命里带福,旺家有福气。”黄富贵搓着手看着刚出生的闺女憨笑。
  黄德磊湿漉漉的大脑袋趴在床边,伸头看床上睡在娘亲怀里的小妹妹。
  “真丑,像个小猴子。”黄德磊嘀咕。被耳尖的黄富贵搂头一巴掌:“瞎说什么呢,你生下来还不如你妹妹呢。”
  黄德磊也没见过自己刚生下来长啥样啊!大妹妹出生他还小,也不记事。只能悻悻地爬下床,拉着大妹妹黄桃去看二伯母杀鱼。
  做个孩子真无奈,连点话语权都没有!
  三天后,雨过天晴,黄宝贵坐在大哥黄荣贵肩头上来看侄女了!
  你别看黄宝贵年龄小,比黄德磊还小一岁,但架不住辈分大呀,全家从老大黄荣贵到襁褓中的小婴儿都知道这个小叔谁也惹不起。
  黄宝贵吭哧吭哧爬上三嫂的床,和黄德磊并排坐在床边吃炒豆子。
  黄宝贵的衣服都是黄奶奶做的,每一件衣服都有二个大兜,花生熟了装花生,瓜子熟了装瓜子,冬天装山芋,夏天装莲蓬。碰到青黄不接,炒把黄豆,炸点小鱼干,也够这个老叔嚼半天!
  老叔边吃炒豆子边问:“三丫头叫什么名字?”
  黄家小兄弟姐妹都是从大到小排序,并不是一家一家单独排序的。
  黄三嫂摸了摸三丫头软软的头发说:“还没起名字呢。”
  老叔从兜里抓着一把炒熟得黄豆咔嘣脆地吃着,听见二丫头还没名字,举起手里的黄豆说:“就叫黄豆,就叫黄豆。”
  一旁的黄富贵听着觉得自家弟弟确实聪明,就这么拍板了。可怜还在睡梦中的二丫头,就这么有了“黄豆”这个名字,谁也没想起来问问本人愿意不愿意。
  黄豆会走就跟着老叔,娘要忙家务,黄桃虽然小,却像个小大人一样乖巧,天天跟着娘后面搭把手。黄豆不愿意扫院子,看鸡,去菜园子拔草,就整天跟着老叔。
  跟着老叔好啊,有肉吃的。
  老叔出去玩开始是不愿意带着黄豆的,一个路都走不好的女伢子,看见就烦。可耐不住黄豆嘴甜脑袋聪明,老叔老叔地哄着。
  这边老叔摸泥鳅时候随手堆几摊泥巴,那边黄豆说:“老叔你真聪明,这样拦一道坝,鱼就跑不掉了。”
  聪明的老叔立刻就着地形拦起一道土坝,坝里一窝无处可逃的鱼!
  那个下午站岸上给老叔看衣服的黄豆,被老叔奖赏了一个他已经不爱吃的煮鸡蛋。
  过几天,老叔又在黄豆的夸奖下做了一个可以射小鸟的弹弓。没有橡皮筋,用翻出来的牛皮做的弹弓射程一般,好在经久耐用。鸟没射到一个,全村家禽家畜大部分被老叔过了一遍手,天天鸡飞狗跳!
  因为这个弹弓,黄豆分享了老叔大半个月的零食。
  老叔觉得,三丫头还不错,不哭不闹,听指挥,以后就带着玩吧。
  老叔去村里私塾,黄豆也跟着。开始先生还不愿意,毕竟孩子小,怕闹腾。但是黄豆又乖巧又安静,就在老叔脚边坐着,不吭声。
  私塾回来,老叔写大字,黄豆就拿个树枝在院子里地上写。后来先生要交功课,老叔贪玩,来不及写,就让黄豆帮忙。
  黄豆觉得,自己投胎的时候肯定喝了稀释过的孟婆汤,不然,为什么她的记忆里会有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存在呢。
  不过,随着年龄越大,记忆中的东西褪去的越多,慢慢黄豆就习惯了现在这种生活。
  不过,黄豆骨子里还是带着一些上世残存的东西。比如,对钱的热爱。
  早上,老叔来喊黄豆去私塾,黄豆就不肯起床了,抱着被子哼哼唧唧说:“下午去。”
  老叔也无所谓,喊上黄德磊就走了。
  黄家男孩子基本都要去私塾识字,考不考功名不重要,黄老汉要求,必须得识字,不能做睁眼瞎。正常七岁去,跟着先生念个五年,不想念了,十二岁下来,回家种地也行学手艺也好。
  老叔一走,黄豆立刻从被窝里爬出来,自己穿上衣服蹬上鞋,先去灶房洗脸漱口吃饭,吃完了拿起篮子喊黄桃:“姐,走,摘花去。”
  黄桃也习惯了黄豆的小大人架势,拿上篮子带上刀,跟在菜园里忙活的娘招呼一声,小姐俩就出门了。
  黄桃家在村东第一家,往东走是一片旱地,都是黄老汉家的,种着大豆高粱这些。再往东就是一条大路,一头通县城,一头通小镇。小镇上有码头,有河,河里行船数日可入海,所以,大路上南来北往的车辆行人还不少。
  黄豆黄桃出门左拐向西,先经过二伯家,二伯家俩个哥哥,大的叫黄德明,在镇上酒楼做伙计,小的叫黄德忠去了私塾。
  小姐俩拎着篮子走到了大伯家,隔着篱笆就看见大伯家的大姐黄米坐在门口纳鞋底。
  黄豆隔着篱笆就喊:“大姐,我和二姐去山边摘花,你去不去?”
  听见妹妹喊,黄米连忙放下手中的鞋底,转身去灶房拎了个篮子出来:“'走,我也去,采花回来卖钱买丝线。”
  黄米最近正在学女红,对这些绣花绣朵的丝线非常着迷。
  三姐妹一路走到山边,南山不算太高,却林深草密,山势蜿蜒几十里。
  她们要采的花是云母草,天气热,云母草刚刚开始开花。把花连株割下捆好背回来,再晒干,等父母赶集的时候带去药店卖了,就有或多或少的铜板进口袋了。
  夏天庄稼地里活多,又要浇灌又要除草,大人们根本没心思去弄这些。村里孩子多,来赚这个钱的也少,男孩子能下地的都下地了,女孩子要在家里洗衣做饭看管更小的弟妹。
  有几个有空闲的也不出来,她们即使辛苦割回去,卖了钱也落不进自己口袋。
  不像黄家,地多还惯孩子,男孩子都送去识字学手艺,女孩子也舍不得让下地吃苦,最多在家帮忙做饭,学针线活。黄家还有一条规矩,谁挣的钱就是谁的,大人一分也不贪。
  不是大人不想贪,关键是黄老汉不允许。黄豆不得不从心里感叹,碰上个这么英明神武的爷爷,是她多大的造化。
  黄豆力气小,割不动云母草,只能在大姐姐的指挥下去割了茅草来打成草绳。等两个姐姐割倒了云母草,有一小捆,她就屁颠屁颠地跑过去给捆起来。
  日上中午,割好的云母草,几捆靠在一起,站在田野里,远远看去,像几个小孩子,伏在草丛中窃窃私语。等晒到晚上再背回去,也轻很多,乡下人纯朴,也没有人会去惦记几个孩子割得这点药材。
  下午,日头毒,两个姐姐是不许出门的,小黄豆却要陪老叔读书。
  村里没有女娃娃读书的,黄豆算是个例外。现在的黄豆,天天去私塾也没交钱,但是先生挺喜欢这个又漂亮又乖巧,嘴巴又甜还很聪明的小丫头。
  先生是黄家村唯一的童生,也是黄豆没出五服的本家,按序排行第七,黄豆就叫他“七爷爷”。
  七爷爷以前家境不错,考了个童生再考秀才却次次铩羽而归。
  混到儿子都能娶媳妇了,心也就死了,回来安心种几亩地,顺便教教村里的孩子,混点零用。
  原本七爷爷还想在儿子身上找补点希望,可惜七爷爷当初读书太费钱了,娶媳妇的时候只考虑老实能干,结果生的几个儿子都不是读书的料。
  真是爹挫挫一个,娘蠢蠢一窝!


第二章 一盘香辣蟹
  私塾放学,日头已经不那么毒了,黄豆跟着老叔,上学的三哥四哥五哥身后去村头溪里去摸鱼。
  村西头有山坡也有一条蜿蜒的溪流,从山涧流出,水清可见底,两旁有树,水草也不茂盛,就在黄豆她们割云母草不远的地方。
  远处是南山,山不高林却密,大人们都会嘱咐孩子们,不要接近的。
  传说有野兽,不过也在深山里,山外围基本被开发的七七八八了,有野兽也不会下来。
  南山附近的村子,大部分靠种田为生。这些人,只要有土地,不碰见灾年,全家温饱没有问题,头脑活的还可以去镇子上码头做活,赚点外快。
  附近村子也有猎人,住山窝里,石头多,树木多,没什么土地,只能靠捕猎为生,这些人比较穷,毕竟打猎是危险的事情,买粮也不便宜。
  离南山镇近的,那边水域开阔,又靠山又近水,还有渔民。这些人,农忙的时候下地种地,闲了打鱼为生,经济要好于一般人家。
  到了溪水边,水清见底,岸边树荫庇护着溪水,说不出的凉爽。
  大一点的孩子还挺矜持,脱了外褂,穿个短裤就下水了。小点的,七八岁以下的直接脱个精光,晃荡着小雀就下了水。
  一群孩子,就没有不黑的,见天在太阳底下晒,黑得发亮。
  黄豆从会走路就跟着老叔后面,见惯了村里这群小屁孩大大小小的黑屁股,也见怪不怪了。反正也没长大,看上去都差不多,一点也不辣眼睛。
  五六岁的女孩子,也能帮家里做点事情了,比如看鸡撵狗之内的。
  黄豆不愿意在家看院子,也不愿意打狗撵鸡,更不愿意跟着二姐黄桃,去菜园子里拔草除虫,就整天跟着小叔。
  跟着老叔好啊,可以到处撒野,村里男孩子能去的地方,就没有黄豆去不了的。
  有时候黄德磊都不开心,妹妹为什么喜欢跟着老叔,不喜欢跟着我。
  黄豆只能在心里默默说,哥,我对不起你了,老叔腿粗呀!
  男孩子都扑腾到水里去了,黄豆垫着脚尖在水边够芦苇棒。芦苇棒有点像现代的烤肠,一个棍子上串一根烤肠,黄豆折了三个,也不折了,只是像,又不能吃。
  这东西打到人身上还特别疼,干脆扔了,转头在溪边掀石头找螃蟹了。
  溪水边的石头缝里经常会有小螃蟹,一掀开,就慌慌张张往溪边爬。黄豆掀了二块石头,抓了三只小螃蟹,没地方放!一转头,看见老叔脱下来的裤子,连忙跑过去,把二个裤脚各打个结,小螃蟹从裤腰往里一丢,刚好!
  村上这个点出来玩的小姑娘不多,只有黄豆和黄大牛的妹妹黄小雨。黄小雨也是五岁,看见黄豆在掀石头找螃蟹,也过来帮忙。
  溪边水清草密,黄宝贵看黄豆走远了就喊一声:“黄豆,别乱跑,小心草丛里有蛇。”
  黄豆怕蛇,不敢走到草丛里,就赤着脚,和黄小雨手拉手,顺着溪边慢慢走,肩上搭着老叔的裤子。
  石头下面螃蟹很多,基本上掀起一块,就慌慌张张跑出一两只小螃蟹,不大,却已经会张牙舞爪的吓唬人了。
  乡下娃胆子都大,用手从后面一按蟹壳,两只手指抓住,拎起来扔裤腿里,继续找。
  俩个小丫头,把一溜溪边的石头翻了个遍,等到日落黄昏,老叔的二条裤腿已经装满了螃蟹。
  男孩子们都上来穿衣服回家了,大家都捉到鱼,不过大小分别而已。乡下,这些巴掌大的小鱼没人稀罕,刺多肉少还废油。一般抓少了回去就是喂猫,没人愿意煮它。
  黄家有个小吃货,小黄豆教姐姐熬小鱼贴饼子,做的次数多了,全家没有不喜欢的。一锅小杂鱼,几块活面饼子,一锅玉米面稀饭,虽然不是人间美味,却也算是小日子有滋有味了!
  黄家小兄弟三个,加上老叔,捉了七八条比巴掌长点的鱼,用茅草串起来,给老叔拎着。旁边几个抓得少的,也不耐烦拎回家,回家也是扔的多,都给了黄宝贵,凑凑也能熬一锅了。
  黄豆喊:“老叔,老叔,快过来,帮我把螃蟹拿回家,晚上我给你做香辣蟹吃。”老叔就踢踏踢踏走过来,接过自己的裤子往脖子上一挂。
  黄宝贵最喜欢去黄豆家蹭饭,他有一个弹弓,是在黄豆帮助下做的,练的准头很足。
  隔壁村子杀了一头快死的老牛,黄宝贵听了黄豆的话,两个人偷偷摸摸在现场,捡了几小条不要的废牛皮回来搓啊揉啊,做了弹弓,虽然弹性不强,总比以前的好太多了。
  黄宝贵射了雀啊鸟啊,都拿黄豆家去,黄豆会让黄桃给他做炸雀子,放上调料,用面粉一裹,炸出来喷香。
  黄豆指挥,黄桃动手,黄德磊烧火,黄宝贵就在旁边等着吃,他觉得他这个老叔做的特别有派头。
  每次吃的时候,把手指都能舔干净。
  黄德磊三兄弟又在老叔指挥下,给黄豆姐妹三上午割好的云母草给扛回家。小伙伴们闲的发慌的,也来帮忙,拎着扛着全部给送黄豆家。
  大家都知道,黄豆不白用人,她要你做事,都会许你点好处,哪怕是锅里剩下来的,炕得嘣脆的锅巴,她都要给小伙伴们留一块。
  不过,基本上有好吃的也没别人什么事,黄家几个小兄弟就给包圆了!
  黄家几兄弟从小到大所受的教育就是,兄弟互助,照顾姐妹。
  一路上,炊烟袅袅,鸡鸭回栏的叫声,牛羊边走边在路上拉屎。黄豆觉得,自己都魔障了,看见牛屎就感觉,好大一块黑森林蛋糕,而羊屎落在地上就像巧克力豆!
  那个世界再也回不去了,有遗憾吗?有吧。但是,这个世界给予她的,不是她在书上所看到的辛苦和狗血,而是实实在在的温馨,一家人的守望相助,这个真的值得她在转世投胎一次。
  黄豆想,要不回去让姐姐试试做蛋糕?
  想想就行了,做,还是算了吧,上一辈子,黄豆没少祸祸面粉牛奶鸡蛋,用电饭锅做蛋糕。
  同宿舍小姐妹做出来蛋糕,有的勉强能看,有的勉强能吃,只有黄豆自己,做出来的蛋糕勉强能熟!
  贼老天,你要提前预警一下能穿越,我一定学一个手艺,比如做玻璃做香皂做口红香水什么的。
  你把我一个只会混吃等死,上不了厅堂下不了厨房的人送过来干嘛?
  大概,凑人数的吧!
  回到家,娘在做饭,夏天灶房太热,二姐黄桃都被娘赶了出来,娘觉得孩子小,受不得热,容易中暑。
  真正宠孩子的,也就黄家,别人家,六七岁女童就要做饭,学做针线活,八九岁就有下地的。
  黄豆拖出来一个木盆,喊黄桃和她一起摇摇晃晃抬到院子里。从缸里舀了水出来倒进去,舀了有大半盆水。
  老叔把搭在脖子上的裤子拿下来,裤腰朝下,对着木盆一倒,小螃蟹争先恐后地从裤子里掉了出来。
  黄桃和黄豆一人拿把刷子刷螃蟹,溪水很清,螃蟹也很干净。刷好,放清水先蒸个半熟。再掀开脐盖,去除蟹心蟹肺,将蟹从中间一刀剁开。因为蟹小,不需要再剁蟹爪什么。
  黄豆端着盆指挥着娘倒油,倒多点油。炸姜片,等姜片微黄又放入葱段,炸黄捞出,炸剁碎的蒜瓣,微黄,舀二勺自己家做的黄豆酱继续熬,熬到豆瓣炸的酥脆,再放切碎的红辣椒炸,然后螃蟹倒进去用油炸红,放盐,放糖,放水,盖上锅盖闷煮去了。
  十来分钟,螃蟹出锅,大半锅螃蟹热气腾腾出锅了,少说得好几斤。黄豆跟着老叔给爷奶端去一碗,又给黄小雨家送去了一碗。
  黄豆觉得,自己真好,不吃独食。
  黄桃和黄德磊又分别给大伯家二伯家送去一碗,用宋三嫂的话说,给孩子尝尝鲜。四叔去了镇上,他老丈人给他介绍了在码头上的木工活,修修补补,估摸着要干一二年,四婶也带着孩子跟着去了。
  一家人围坐在院子里吃饭,玉米面稀饭,小鱼贴饼,葱烧茄子,蒜瓣闷豆角,一大盆香辣蟹。
  老叔先尝了一块黄豆大厨指挥着做出来的螃蟹,一口咬下去,又辣又香,连壳嚼碎咽下,连连对黄豆竖起大拇指。
  黄豆人小点子却多,这是她第一次做香辣蟹,还缺很多材料,不过味道也算凑合。
  宋三嫂也是个宠孩子的,要是别人家娘,早嚷嚷着费油费柴火,不给做。谁家做菜不是放几滴油,放点水,放点盐在锅里煮煮就好。
  都像黄豆这样,倒油,还要多倒油,就差油壶底子给掀起来了!这是家里有矿啊,这么糟蹋油,还是做这种没肉都是壳的小螃蟹!
  不过孩子们高兴,家里也能承受,偶尔一次,不为过。
  黄豆喝着稀饭,吃一块鱼,又吃一个螃蟹,再啃一口鱼锅里贴的玉米锅贴。看看温柔的娘,强壮的爹,帅气的哥哥,美丽的姐姐,还有牛掰的老叔,觉得人生是如此美好,不枉我黄豆没多喝那碗孟婆汤!


第三章 黄豆去赶集
  夏天越来越热,黄豆和两个姐姐坚持割了好几天的云母草,后面,老叔和几个哥哥们还帮了把手,割了一片。
  云母草成批晒干,被黄老汉带上镇上卖了,回来把卖药草的铜钱给了黄豆。
  黄豆姐妹三兴奋地趴在炕上数了半天,五十七文。
  黄豆一算,不干了,敢情小姐妹三,晒了十几天,都晒黑了,平均三个人一天一共才挣了四文钱!
  这是真正的血汗钱啊!
  黄豆不肯去割云母草卖了,两个姐姐也没意见,这确实是件辛苦的事情,三个人手皮都磨破了。
  黄豆开始想,我的切入点不对啊。靠出卖劳力挣钱永远都是挣不到钱的,我得想着做点别的什么,争取一下,即使不能发家致富,起码能保证有个零花钱。
  在黄豆的不懈努力下,黄老汉受不得孙女的马屁攻势,下次赶集的时候终于把黄豆带着了。当然,最大的功臣老叔必须也得跟着。
  小镇很热闹,因为是集市,也算商贩云集。黄豆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赶集,兴奋的摇头晃脑,大眼睛骨碌碌一刻不停。
  画风不对呀,不是说古代女子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吗?这满大街走的,小姐姐,大阿姨,老奶奶并没有人指指点点,说三道四啊。
  也没有卖糖葫芦的,以前看电影电视不都有个卖糖葫芦的吗?
  哦,现在夏天,糖容易化,山楂也没熟。
  铁匠铺,布庄,杂货铺……嗯,小摊小贩都集中在一条街上,腰中挂刀的巡捕来回走动,杂而不乱,果然是太平盛世。
  因为走的早,早上大家只一人拿了一块隔夜的玉米饼子,黄豆啃半天只啃了一小块,还嚼的腮帮子疼。
  老叔刚好在换牙,只啃了小半个,剩下的俩个人都塞给了黄老汉吃了。
  黄老汉带着老儿子三孙女,转过一条小巷,巷口开了一家小吃店,杂粮馒头,白面馒头,肉包子,玉米稀饭。
  要了两个白面馒头,两个肉包子,两碗玉米面稀饭,黄老汉也不坐,看着小儿子和三孙女吃。
  一是确实不饿,二是舍不得花那几文钱。
  黄豆人小,吃了一个肉包子和半碗玉米面稀饭就饱了。老叔把剩下的给包圆,果然是半大小子,吃穷老子!
  店小生意却挺好,外面树荫下也放了几张桌子都坐满了人。
  老板也不讲究,洗碗水顺着墙脚一倒,后墙脚泥泞一片,散发出一种隐约的臭气。看的黄豆直皱眉头,不过吃饭的也都是乡下赶集的,或者附近居民,大家浑然不觉。
  黄豆觉得,这个小吃店卫生状况堪忧,这大夏天,苍蝇乱飞,要是吃拉肚子怎么办。
  老叔好像没那么讲究,连吃带喝,混个肚子饱,嘴一抹说:“走,我们逛街去。”
  从前的逛街,叫逛吃逛吃,边逛边吃,现在跟着爷爷,刚吃了早饭,不会再给黄豆买吃的了。
  黄豆怀里塞着卖云母草的57文,也舍不得花。
  这还是昨天知道要和爷爷赶集,特意从大姐二姐那里集中来的,想着得找点发家致富的项目,争取给这几文钱翻个倍数。
  买小鸡?不太现实,基本家里小鸡都是老母鸡做窝,拿鸡蛋给它孵化的,等孵化出小鸡,老母鸡天天带着看着,夭折率也低,也不用操心。
  你去街上买,有的卖,却难伺候,存活率也不高。
  穿越小说里说的卖食谱?
  黄豆抬头看看酒店高高的台阶,和门口店小二鼻孔朝天的样子。别说进去,你就是打门前路过,站的时间久一点都要被赶的!
  绣花,黄豆不会,她属于典型的手残,没那个本事,她也不想早早就眼睛不好了。
  据说,那些好点的绣娘三十多岁眼睛就看不清楚了,那些颈椎病什么的,估计根本不值一提,疼死也是小病。
  黄豆跟着黄老汉还有老叔晃了一圈也没有找到可以投资的项目,却碰见了四婶。
  四婶抱着四妹黄梨,腿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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