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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胭脂杀-第1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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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芷心里一惊有了是非曲直,如今紧紧咬唇,恨恨与冯岚道:“小主,这玉坠子是从沈嫔搬宫的行礼里掉出来的!”
    冯岚有些回不过神,讷讷问白芷,“怎么可能,这玉坠子丢了的时候,我曾问过沈嫔有没有瞧见,她说没见过的!”
    白芷道:“因为沈嫔说没瞧见,还提醒小主往御苑里找一找!当初杏花坞走水的突兀,如今想来,未必是贵妃动的手,只怕是沈嫔小主!”
    冯岚有些不能相信,道:“不会,这玉坠子,许是她后来找着的?”
    白芷心里发急,提醒冯岚道:“若是沈嫔后来找到的,为什么不归还给小主您呢?她自己留着做什么?”
    冯岚心里无数的疑云闪过,可她入宫以来,唯有对沈青黛推心置腹。若是真如白芷所说,沈青黛当初故意不归还她的玉坠子,又是故意在杏花坞放了一把火来害她,那这几年的姐妹情分又算是什么!
    白芷见冯岚眉头紧锁,不发一言,又接着道:“小主细想一想,是沈嫔提醒您仔细往御苑那边去找玉坠子的。若说沈嫔刻意要害您,只消让人跟着您,到时候趁机放一把火便是!神不知鬼不觉的!只是偏巧莲容华半路经过。照说奴婢从前也奇怪呢,就算小主您再得皇上的宠爱,贵妃娘娘与莲容华两个也不必要这般陷害您!如今可算是说通了,就是沈嫔!”白芷说的咬牙切齿,言之凿凿。
    而冯岚此刻并非不信,而是不想相信。她到底一直真心对待沈嫔,她也一直以为,沈嫔也是如此待她。后宫沉浮,让她晓得宫中人心的凉薄与可怕。两年多来,她一直将沈嫔视作自己后宫中,最后一点的温暖。如今硬生生要撕开这层温和的面皮,那她入宫的这么些年,那些日子,岂不是一场又一场的笑话?还是血淋淋的笑话!
    “不会,白芷,不会!怎么会呢!”冯岚说着,眼泪不争气的夺眶而出。“若是她一早就这么害我,那我是怎么活过来的呢?”
    白芷目光无比的阴郁,那声音森然冰冷,“所以,小主您小产了,失了圣宠,更失了对皇上的心!”




  ☆、最终章 上

  卫菡萏微微咬唇之后,眼中闪过一丝厉色,似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倏地对着霍君燐招了招手,道:“燐儿,你过来。”
  纵然霍君燐脾气再硬,此刻因着心虚,到底浮现出了些许害怕之色。可仗着卫菡萏往昔对自己端的是言听计从,当即挺直了脖子,气哼哼的走了过去。
  可刚走到卫菡萏的身边,冷不防的,卫菡萏忽然抬手,狠狠的打了霍君燐一巴掌。她眼中浮动着巨大的悲愤与哀伤,热泪盈眶,道:“我当年,真不该将你生下来!你若心里惦记着她,我如今放你去找她。让你在青心观里好好的伺候她,尽孝道!伺候她一辈子!”
  卫菡萏无比心寒,说完这句话,便立时落了泪,却强忍着哭意,扬声道:“桔梗去帮七皇子收拾收拾,等本宫回禀过皇上。”她一番话罢,思忖着还有云千雪在,便转头看了过去,道:“臣妾生出这样的逆子,也没脸再见皇上了,便请娘娘替臣妾回禀给皇上。”她说着,作势起身要跪。
  云千雪忙扶了一把卫菡萏,道:“你安心将养便是。”
  霍君燐早被卫菡萏这一下打的发懵,眼下才忽然明白是什么意思,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可他心里存着一口气,此时又实在不愿意向莲妃服软,便是一味的大哭不止。
  若是往昔,卫菡萏瞧见这一出儿,只怕心早软了。可今日是半点儿不为所动,任由霍君燐哭个不休。
  云千雪无心瞧霍君燐自作自受的惩罚,起身名映书带了乳母离去。直走到殿外,还能清晰的听见霍君燐委屈的哭泣声。
  顾临怡已经被废黜,霍延泓也没法因为乳娘的事儿对自己的姑母下手。这件事儿只得不了了之,就此作罢。可私下里却让尹航细细的盯住了各处能入宫的地方,别再让顾家的人有机可乘。
  没过几日,七皇子以顽劣,被霍延泓送去了西苑围场,由寻常的乳母、师傅教导,若不能将性子扳过来,绝不允许霍君燐再回宫。
  “莲妃到底是心狠,七皇子出宫的时候,她是一眼都没有多看呢!”
  此刻,恪妃、容昭仪、云千雪都在关雎宫陪着姜子君说话。容昭仪提起七皇子出宫,眼中带着几分可怜之色,哂笑着一叹。
  姜子君眉目敛然,清清淡淡的一笑,“若非莲妃肚子里已经有了,她又怎么会舍得把好好的儿子送出宫。她有了指望,自然便要放弃那个没前途得了。省着来日带累了自己。”姜子君对卫菡萏其人,一直都是淡淡的,不大喜欢。
  恪妃随手拢了拢袖摆,附和道:“莲妃瞧着柔柔弱弱的没注意,其实心里的主意却是大了去的。但愿她这一胎别再生儿子了,否则到底是个后患。”
  云千雪似笑非笑的摇了摇头,掐着手指数了数道:“她如今的月份,怕是已经知道了肚子里是男是女。因为知道了,所以才能痛痛快快的放了七皇子。不然,七皇子做了那么多错事,她怎么早不发作,晚不发作,偏偏这个关口就把亲生儿子给赶走了?”
  姜子君抿了抿唇,一笑道:“莲妃到底不足为虑,便是再生三、五、七个儿子,再怎么母凭子贵。她也绝越不过你们去。”姜子君这话自是对着恪妃与容昭仪。
  恪妃不喜莲妃,这些日子里,莲妃与她户别风头,却是让莲妃有了孕,她自然更是嫉妒。虽未宣之于口,可如今听姜子君说的这样明显,耳根微微一红,倒没再接话。
  几人正说话间,王振自殿外进来,他神情颇有些怪异,进了门躬身小声道:“娘娘,顾氏殁了。”
  容昭仪颇为惊诧道:“顾氏殁了?”
  姜子君到似乎无甚惊讶,只是淡淡问道:“几时的事儿?”
  王振回道:“是昨儿个白天,顾氏不知怎的从青心观的后山跌了下去,今儿早上才有观里的姑子察觉,人已经死了。”
  云千雪低垂眼帘,睫毛微一颤动,手指摩挲着杯盖上的花纹,清越一笑,“莲妃对这一胎谨小慎微,因着七皇子的事儿。想来是不想再留着顾氏这一个祸患,她怕着顾家的人呢!”
  容昭仪啧啧叹息地摇头,“真是可怜见儿的,顾家的嫡女,论及出身,何止是尊贵无匹,如今落得这样的下场,也当真是自作自受了。”
  姜子君一笑,只道:“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她这番话似是另有所指,却又似乎是单纯的叹息罢了。恪妃与容昭仪心下唏嘘,也没再多说一句。
  顾临怡死了,七皇子被送去西苑。自然再没什么招卫菡萏费心的事儿了。她成日在未央宫中休养,尽心尽力的保着这一胎,到了六月,卫菡萏果然诞下了一个男孩儿,是大齐的十一皇子。卫菡萏原本是籍籍无名,如今再得一子,已经是上天恩赐,这令她无比的感激,孩子平安落地,竟令她喜极而泣。
  而七皇子也因着十一皇子的降世,被人抛在了脑后。
  天授十七年,云千雪、恪妃、容昭仪相继生下了十二、十三、十四皇子,又逢云珠的婚事不能再耽搁、几个皇子也渐渐长大,宫中再无人提起七皇子一句,便是寻常的闲话,也没人能想的起来。
  这一忘,便一直到了七皇子十六岁。
  天授二十二年,云千雪在连生下五个儿子之后,总算诞下一个女儿。她与霍延泓皆是大喜过望,为这个来之不易的女儿取名为颜欢,更是茹素三月,感谢上天把颜欢还给了她。
  天授二十三年,颜欢周岁生辰之际,七皇子用草编做了一套蚱蜢、兔子一类的摆件送去了宫中。未央宫的人自没将这生辰礼物当回事儿,倒是颜欢瞧见之后,喜欢的了不得,拿了便不松手。
  寻常人送来贺公主生辰的礼物自是贵重无比,便真是蚱蜢、兔子之类,也皆由金玉做成的。颜欢头一次瞧见这样惟妙惟肖的东西,自是新鲜。倒是霍延泓瞧见这草编的物件儿,颇有些感叹送礼之人的用心,这一问之下,才得知,原来是霍君燐亲手做的。
  霍延泓年纪不轻,对父子亲情越发看重,想起被送去西苑的七皇子,心头一软,便道:“也算七皇子有心。”颜欢自是他的心头肉,七皇子这一番心思,正费在了霍延泓的心尖儿上。皇帝当即命人将七皇子带回宫中,来吃自己幼妹的满月酒。
  霍君燐再回启曌城已经是八年之后,他只觉着恍如隔世,问起霍延泓再何处后,想先去向霍延泓请安。听说父皇再议事,他也不敢贸然前去,却是破天荒的去了未央宫,向自己的母妃请安。
  霍君燐到未央宫的时候,莲妃正追着十一皇子君炼在院子里玩耍。院子里一副母慈子孝的和乐景象,让霍君燐顿住了脚步。
  莲妃见生人进了院子,怔了怔,似曾相识的一张脸让她脸色登时变了变,微微沉了下来,有些讶然而难以置信的问道:“是,是燐儿?”
  霍君燐淡然而规矩的上前,一双眼睛温然带着几分客气,跪地道:“儿子给母妃请安,多年不曾在母亲膝下尽孝,是儿子的不孝。”
  莲妃眼角有些湿润,想起从前的种种,心里免不得要生出几分愧对霍君燐的心思。她很想亲自上前,将霍君燐扶起来,可到底止住了脚步,只颔首,温和道:“回来了。”
  霍君燐垂首明朗一笑,淡淡的嗯了一声,莲妃竟觉着无比陌生,有些呆愣的站在原地,一时间尴尬的说不出话来。
  君炼眨巴着眼睛,有些冷淡的看着君燐,拉了拉莲妃的袖子脆生生的喊了一声母妃,“母妃,他是谁?”
  莲妃这才想起来给小儿子介绍,道:“这是你七哥。”
  君炼看着霍君燐,小脸儿立时扳了下来,扭头道:“七哥不好,二哥说,七哥不再宫里,是惹母妃伤心了,七哥不好。”
  霍君燐面色一僵,不自在的垂首道:“母妃,儿臣先退下了,还要去给父皇与和贵妃、元贵妃请安。”
  莲妃面色也颇为难看,低低的嗯了一声,目送着霍君燐离去,禁不住横了君炼一眼,道:“往后当着你七哥的面儿,再不许这样说。”
  霍君燐走到殿门口,听见莲妃善意而关切的提醒君炼,心里似是有什么塌了一块儿似的。却仍旧淡然清逸,一语未发的走了。
  未央宫与关雎宫只隔着一条宫巷,他一路走来,刚走到门口,便瞧见关雎宫内外的人来往匆匆。顿住了脚步,远远地看见云千雪高坐在肩舆之上。她端然高坐在坐上,神色有些慌乱。过了八年,这位大齐第一宠妃,似乎出了更添雍容雅致之外,容貌与他幼年看到的并没有什么区别。
  霍君燐规规矩矩的上前,躬身请安道:“元母妃安康。”
  云千雪神色一怔,眼眸扫向霍君燐,却并没有半分的惊讶和怔愣,似笑非笑,道:“七皇子回来了!”

  ☆、最终章  中

  霍君燐恭敬的应了,却见元贵妃再不理睬她,落了轿辇,转头面无表情的进了关雎宫。
  披香殿内萦绕着浓重的草药味,云千雪一路进了内殿,见姜子君扶在软垫上。君焕与君灿两人满面的愁云惨雾,眼中含着泪意,可谁也不敢哭出来。
  君焕与君灿二人前两年已经成家,君焕在天授二十一年,选了陈郡袁氏的嫡女为皇子妃。君灿在年头迎娶了陈郡谢氏的嫡女为妃。如今君焕的第一个孩子已经满周岁,正被袁氏抱在怀里,乖顺的一句话都没有。
  见元贵妃进了门,诸人忙忙上前向她行礼请安。云千雪见众人面有凄凄之色,心里一悬,也不急着去问御医如何,而是先到了姜子君的病榻前。
  姜子君费力的向着她扬了扬手,抿唇一笑,叹道:“今儿个我是去不成颜欢的周岁宴了,身子乏得很!”姜子君鬓边被一丝丝白发侵染,双眼乌青,病恹恹的无比憔悴。
  云千雪眼前一雾,握住她的手笑道:“哪儿在乎这一次,往后年年岁岁,还长着呢!”
  姜子君怅然的垂眉一笑,淡淡道:“孩子们年年岁岁还长着,我可再没有了。”
  “别说这样不吉利的话,”云千雪心觉不详,脸色发沉,心中翻涌着悲切与无奈,拉着她的手道:“你这几年大好了,只是这两天忽然冷下来,才觉着身上不适的。让御医瞧过了,也就好了。”
  姜子君懒懒的撑着头,软声道:“我自己的身子,我自己再清楚不过了。喝药像喝水一样也将养不回来了。”
  云千雪心里苦涩,却不敢露出半点颓丧的神情让姜子君瞧见,只含笑道:“你瞧瞧我从前,身子不也是极虚的?可眼下却越来越好了。当年御医可说过,我也是伤了根本的。所以再没有条理不好的!”
  姜子君唇角轻轻牵动,闭了眼睛,似是歇了歇神,抬手与君焕等人道:“你们先出去吧。”
  君焕等人应下来,立时倒退着出了内殿。姜子君才挣了眼,虚弱无力的看着云千雪的面颊,淡淡道:“青萼,我不怕的。”
  云千雪忙嗔怪的打断她的话,道:“姐姐,你不许这样犯忌讳。什么怕不怕的,太医院若是治不好你,便全撵出去算了。”
  姜子君摇头清软的笑了笑,握紧了云千雪细软的手,“倒是你才不必太执着呢!我如今也做了人家的祖母,看见自己的儿女成家立业,再没什么可不满足的了,只是……”姜子君话头一转,心里颇有些惭愧,道:“只是你。”
  云千雪一怔,不知她话中之意,忙问道:“只是我什么?”
  姜子君手心儿微微发凉,手指紧了紧,枯瘦的手让云千雪觉着无比的干硬。姜子君莞尔,淡淡然的开口,“青萼,这么些年里,你到底还是同皇上白头偕老了,我是当真羡慕你的,我也是当真恨过你、怨过你的。”姜子君这话说的轻轻的、淡淡的,可也极尽真挚。
  云千雪心口发虚,小声道:“姐姐,你恨我、怨我?”
  姜子君点了点头道:“恨呐,有时候恨得整晚都不能成眠,就是想不通,皇上偏怎的待你这样至死不渝。当初你小产,皇上提着剑险些当场看了贤妃。那时候,我还不及贤妃在皇上心口的地位众。我心里嫉妒你、恨你恨的了不得。”
  云千雪讶然一下,却道:“那这么些年,你还对我这样好!”
  姜子君不以为然的撇了撇唇,道:“到底没有无所求的付出,我对你好,你不是也庇护了我与孩子。还尽力的将能分给我的,统统都分给我。有时候我想,我能生下君灿来。或许全是因为你。而这么些年,我与儿子太太平平,没被那些如狼似虎的觊觎、陷害,也全是因为你挡在前面,当了我的挡箭牌不是吗?”
  云千雪有些失笑,点了点头,叹道:“姐姐通透,倒越发让我有些自愧不如了。”
  “青萼,不是我通透。是那些人太糊涂。她们爱皇上,为何偏容不得你呢?爱屋及乌这样简单地道理,谁心里不明镜儿一样的。我晓得皇上心里不舒服、不痛快、不高兴的时候,他瞧见你就舒坦了。我是万万办不到的,我既办不到,有一个人这样另皇上开怀顺心。总比皇上不愿意见我,我却使劲了法子强留下他的好。”姜子君极为疲惫虚弱,说话时气若游丝。声音虽小,云千雪却听得清楚。
  “我与你亲近,我待你好,皇上自然也会相信我、亲近我。我偶尔会想,如果你突然去了。或许,或许我与皇上在一块儿的时候,可以一起去怀念你。青萼,我这样想,你会不会怪我恶毒。”姜子君面上浮出几丝惭愧来。
  云千雪却忍不住含泪,微微摇头道:“怎么会,我也曾因着君灿的事儿,心里老大不舒服的。”
  姜子君嗤的笑了起来,极是明朗,那笑容一如她年少时一般,爽利而清脆。许是笑的开怀,还未说话,忍不住咳嗽了起来。云千雪忙上前拉过他,拍了拍她的背。姜子君伏在云千雪的腿上,道:“咱们谁都不能免俗,都是一样的。所以顾氏那样很你,连着襄城长公主也在心里嫉恨你得天独厚,自小就被端敏皇后疼着宠着。”
  “提那些陈年的旧事儿做什么?”云千雪笑容有些发苦,这时间桔梗将药送了上来,她早觉着她今日说了这样的话大不舒坦,这会儿不愿让她再说那许多不吉利的话,亲自捧了药碗道:“吃了药好好歇一歇。”
  姜子君摆手推开了药碗,缓缓道:“不吃了,吃了这么多药,嘴里都不知道甜味儿是什么样的了。年少那会儿,我最爱吃甜的!”
  云千雪忙哄着她道:“我让人去给你准备一些蜜饯果脯,喝了药,咱们吃一些。”
  姜子君摇头,道:“青萼,你早就能入主中宫。前朝后宫,再没有能阻挡的,你可是为了我?”
  云千雪愣了愣,忙笑着否道:“哪儿有的事儿,实在是我不愿意坐那劳什子的中宫,坐皇后有什么好的,倒不如现在自在呢!”
  姜子君眼神微微有些涣散,带着几分向往道:“不一样,做了皇后,才是真正的妻,才是真正与他百年终老的人。生同衾、死同穴。这些年走下来,你是该做皇后的!那个位置和皇上,可当真等了你许多年了,别为我耽着。我对你好,也是各取所需罢了。你从不曾欠我什么。”
  云千雪眼睛发酸,似是有什么东西梗在喉间,她原来说嫉恨自己,也是为着自己能心安理得的做皇后。她半晌未语,压着喉间的哽咽,艰难道:“姐姐别说这样的话……”
  “你便是应了我,应了我,我走的也能安心一点儿。”她眼神渐渐迷蒙,似是被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纱。
  云千雪却是转了话头,道:“长贞公主几时入宫,怎的君焕、君灿都在,她还没来?”
  姜子君慈和的一笑,道:“云珠从弘农过来,到底远了一些。她如今怀着孩子,身上不大安稳呢!”
  天授十七年,长贞公主下嫁弘农杨氏的嫡子,这一位嫡子,自然与襄城长公主没什么关系。当年,襄城长公主之事,杨家日子过的如履薄冰,战战兢兢。荥阳大长公主为了自己嫡亲的孙子求娶了长贞长公主,也是想保着杨家的满门平顺。霍延泓原本不答应,却到底是云珠姻缘到了。在几位皇叔与皇弟府外的筵席之上碰见过杨家世子几次,一来二去,竟是渐渐有了几分情谊。如此,才终于让皇帝点头允了这件婚事。
  姜子君这刻提起来,想着云珠历经波折,如今嫁得如意顺遂,心中再没了牵绊,亦发笑的柔婉温润,“她好好的过日子比什么都强,便是这一趟赶不上,也无甚大不了的!”她说着,挣扎着要坐起身来道:“皇上呢?”
  云千雪见她脸色倏地泛起红润,一双眼睛,熠熠生辉。脑中不觉浮现出回光返照,心中七上八下的乱,忙道:“姐姐,咱们先把药吃了,把药吃了,皇上便也来了。”
  姜子君却仍旧摇头,撑着身子躺了下去,道:“青萼,你让人去请皇上过来吧,我,我也有话要与他说。”
  云千雪低低嗯了一声,又劝了一句,让姜子君吃药。姜子君却是向小孩子一样,扭了头,道:“快去吧,我还等着皇上过来呢!等他过来,我再用下这药。”
  云千雪只当方才是自己太过紧张,此时见着姜子君的娇俏模样,心中这才安稳了一些,当即起身去外面唤小回子,命他去请一请霍延泓。
  吩咐过后,在她返回内殿之时,但见姜子君双眼紧闭。一动不动的躺在床榻上,似是睡着了一般。
  云千雪心中倏地一沉,迟疑着上前,轻声唤道:“姐姐,姐姐!”
  可这一唤,哪儿还能得到姜子君的回应,她到底是永远的睡了过去。

  ☆、最终章 下

  云珠被杨绍扶着落轿的时候,正听见震天的哭声。她心中徒然一悬,推开杨绍扶着她的手,拧着裙子快步奔进了关雎宫,直奔着倾香殿而去。
  云珠身子笨重,杨绍瞧见,哪儿由得她这样跑,忙赶上来在一旁护着她,扶着她快步进去。
  殿内跪满了人,云珠进屋的时候,黄槐瞧见她,眼泪越发断了线似的,哭道:“公主,娘娘她,她去了!”
  云珠心头发酸,身子僵僵的有些发愣。心里却是想着千遍、万遍的不可能。
  云千雪跪伏在脚踏上,哭的浑身颤抖,听见黄槐的话,忙抹了一把泪,道:“公主还有着身子,先送出去。”
  云珠哇的一声,悲声大哭起来。她捂着肚子,双腿发软,站不住的倒向了杨绍的怀里。云千雪忙亲自上前扶住云珠,劝道:“你母妃走的极安然,你再伤心,可也别在这个关窍伤了自己的身子。否则,你可让你母妃如何心安呢?”
  云珠捂着肚子,哭道:“我,我要生了。”这一下,关雎宫里更是乱起来。
  云千雪一壁让人送云珠去旁边的屋子,快些将产房准备出来。一壁又要让人去回禀给霍延泓,操持姜子君的丧仪。
  和贵妃薨逝,令后宫上下有些措手不及。倒是黄槐似是早有准备一般,立时帮着云千雪安排为和贵妃擦身换衣。
  黄槐含着泪,小声道:“九月的时候,御医便说娘娘身上不大好,只怕就是十月里的事儿。娘娘不让奴婢说,自己私下里偷偷准备了。她挑了当初入东宫时穿的衣裳,她说那件儿衣裳极好,因着是青碧色的,那一晚皇上宿在了娘娘屋子里。虽说后来才知道,皇上喜欢那衣裳,是因着贵妃娘娘您从前也爱穿青碧色的。后来贵妃娘娘说,做娘娘您的影子也好。再后来,娘娘回来了。贵妃被百般冷落,她又说,她就当您是她自己。把自己当成您,把您当成自己,娘娘便也同您一样了。”黄槐说着已经是泣不成声。
  云千雪不明白她怎会这般轻松的把自己当成是她,心中越发难过、愧对起姜子君。
  待霍延泓进了内殿,她先跪地行了大礼,请道:“和贵妃贤良淑德,照养公主、诞育皇子,数年来打理宫中之事井井有条,臣妾……”
  霍延泓面上带着悲色,不待云千雪说完,便知道了她后面要说的话,当即点头道:“朕会追封和贵妃为皇后,让礼部拟出谥号。”
  天授二十三年,十月初十,和贵妃姜氏在关雎宫病殁。当日,长贞公主在关雎宫诞下一名女婴,云珠为自己的女儿名字里从了一个“筠”字,算是一种悼念。
  这一闹,颜欢的生辰自然也就罢了。霍君燐的礼物便显得极是不合时宜,可因着和贵妃薨逝,霍君燐又能以治丧之由留在宫中。
  三日后,姜子君被追封为皇后,谥号端怡庄至德宣仁温惠孝和皇后。
  皇帝辍朝五日,待得梓宫从皇宫奉移到宝华寺暂安,抬梓宫的是二皇子、四皇子、五皇子、六皇子、七皇子、八皇子六人,这样的丧仪,是大齐迄今为止,绝无仅有的。
  梓宫奉移后,宝华寺大设水陆道场,铙钹喧天,香烟燎绕,纸灰飞扬,经声不绝。
  待得孝和皇后的丧仪过后,已经是天授二十四年的元月了。
  因着姜子君的离世,令云千雪无比悲伤。每每想起往事,便总要哭一场,可心里仍旧是郁结难舒。霍延泓眼见着她悲伤过度,消瘦下去,心中自是万般的心疼。闲暇时,便都在长乐宫中度过。
  “都道高处不胜寒,我从前就想,这宫中有这样多的人,怎的会孤单,又何来高处不胜寒?”云千雪靠在霍延泓的怀里,心中颇有些唏嘘。伤感道:“可如今孝和皇后一去,我却觉着这宫里的人,又有几人能像姐姐这样,能让我自在说话呢?”
  霍延泓长长一叹,抚着云千雪的发梢,缓缓道:“高出不胜寒,所幸,你在我的身边。朕偶尔想起你没在身边的那几年,宫中与朝堂,不过是个冷冰冰的屋子罢了。可你在真的身边,才会让朕觉得温暖,才是家。”
  云千雪有些恍然,想不出自己入宫之后与霍延泓地相处有什么特别的地方,甚至平日里说的话也都如数忘了大半,只是想起霍延泓,便觉着舒服,觉着自在。
  霍延泓见她沉默未予,拢着她的手,在她发间、额头、脸颊上吻了吻,小声道:“青萼,我想与你白头偕老,百年之后,仍旧睡在同一处。”霍延泓这番话说的委婉,却世再提立后之事。
  云千雪回首看着那张被岁月镌刻,越来越有味道的脸颊,带着一种她独享的宠溺与温润,她靠在霍延泓的怀里,想起黄槐说姜子君把自己当成了她,闭目清软的一嗯。
  天授二十四年三月初五,云千雪被册封为皇后。云千雪为霍延泓诞下五儿一女,在子嗣上,自然是贵不可及。前朝后宫,自没有半分异议。
  但在立嗣一事上,却是出现了些许争端。
  姜子君被追封为孝和皇后,她膝下的子女,自然也成为了嫡子女。在大齐的皇帝中,立嫡子的事儿颇多。且说二皇子是嫡长子,有已经成家立业,还生下了一个儿子,是储君之位最好的人选。
  可瞧着皇上再往昔对待诸位皇子的态度上,显然六皇子与八皇子更得喜爱。眼下云千雪封后,膝下的五位皇子自然也成为了嫡子。显然六皇子与八皇子都将成为二皇子继承大统的障碍。
  且说,这七位皇子,其他三个小的尚不大分辨出来。除去五皇子微微愚钝一些,二皇子、六皇子与八皇子皆为天资聪颖之人,多少有些不相上下。
  这样的传言四下散播,听得袁氏颇有些动了心思,私下里与君焕道:“殿下到底还占着一个嫡长子,也并非比不过六皇子。如今咱们也有了儿子,父皇心理该是属意殿下的吧?”
  袁氏怀抱着儿子哄着,小声的提了一句。
  君焕却是蹙了眉,斥她道:“外面的那些昏话你别忘耳朵里听,也别总听你那姑母的撺掇。父皇身体康健,不急着立嗣。”
  袁氏被他这样一说,唬的再不敢多言,喏喏的应了下来,便抱着儿子离开了。
  君焕正拿着书看,经袁氏这样一说,心理烦乱,在看不进去。此时,随侍匆匆进门,向他回禀道:“殿下,四殿下下来了。”
  君焕与君灼的府邸相距不远,平日兄弟之间倒也和睦,多少有些来往,此刻听见兄弟来了,忙让人请过来。
  君灼进了书房,婢女立时送了茶点上来。兄弟二人寒暄几句,君灼垂眉吹着茗茶,微微一笑,道:“朝中几位重臣有意保着二哥继承大统,孝和皇后的母家如今也被父皇所倚重,想来必定得力的很!”
  君焕听得这话,立时蹙了蹙眉,道:“四弟怎么也没个轻重,将立储之事挂在嘴边。”
  君灼瞧不出君焕的神情,心里寻思,皇位这样的事儿,哪有嫌烫手的,便道:“左右明儿个才是皇后的册封礼,一旦元贵妃成了皇后,嫡子可就不是你与老五了。二哥若是有那个心思,我做弟弟的自然愿意为二哥奔走。”
  君焕脸色一变,沉声道:“这样的话,是谁交给四弟?”
  君灼怔了怔,神色明显的一滞,忙笑着打岔道:“哪儿是谁交给我的,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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