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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山记-第10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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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至年下藩王府宴会,不必细心的人,只要是长眼的就都能察觉了,如永定侯、柳扶风这样的军中大将,都没回来。这气氛便有些紧张了,尤其文官们,想事儿想的也多,不敢直接同五皇子打听的,遇着唐总督,总要拐弯抹脚的问上一问。
这事儿上,唐总督与五皇子早有默契,唐总督道,“这不是咱们海港明年就能建好了么。大家也知道,海上那些子无法无天的匪徒总没个消停,大过年的,侯爷和柳将军就怕出点什么事儿,扰了这过年的喜庆。”
周按擦使问,“沿海局势危险若此了么。”
唐总督毫不含糊,“总有一战的。”
连江行云这里也不断有人打听消息,江行云就一句话,“我还在这里。”
当然,这句话,可以打发掉一些人,但有些难缠的,譬如徐少东黄悦这种,非但难缠,与江行云关系也好的,江行云就得再多说一句话,“知道早上靖江王吃的什么吗?”
徐黄二人皆有些傻眼,然后,江行云道,“今早一共八菜二汤四样点心,大约靖江王胃口不差,多吃了半碗牛乳羹。”
徐黄二人就不是傻眼了,直接眼珠子都要从眼眶里掉出来了。江行云道,“好了,去吧。”
二人惊的,直到回家才能消化了江行云话中的意思。
两人的家自然不在一处,但二人所想却是出奇一致,先时他们只以为江行云就是出面替谢王妃料理下谢王妃不方便料理的事。如今才知道,自己误会深矣,他们从未想到,江行云负责的竟是闽地的谋报系统。而且,江行云连靖江王的早饭是啥都知道,神通广大致此,让二人久不能回神。甚至,黄悦突然想,他每天穿啥颜色的大裤头,不知江姑娘知不知道?
这事儿他当然只是在肚子里想想,但只此一想,也够他冒一身冷汗的。不过,黄悦很快明白,自己是想得多了,他不过一介商贾,完全没有重要到让江行云费神去查他的地步。
不过,黄悦依旧是更添了几分小心,决定要好生维持与江行云的友谊。
黄悦徐少东二人非常心有灵犀,他们转头就帮着安抚了闽地的商贾。用他们的话说,“王爷王妃小王爷们都在,还有这些大人们,咱们怕啥!”这话实在的很。当官为王的都安稳呢,你们着什么急啊!
有钱有势的人都稳住了,至于平民百姓,消息不灵通,根本不知晓此事,便一直安稳过日子。
战事从二月开始,未让闽地久等。
不同于前番的数次小战,自二月开战,整场战事绵延至三月,沿海防线一收再收,永定侯的儿子都战死了一个,其他战亡将领更不必提。待三月中,斥侯递上一封白色战报,五皇子一见,面色当下就有些不好。唐总督连忙接过,双手奉上,五皇子一阅之后,当即落下泪来,哽咽道,“苍天不公,断我臂膀啊!”
唐总督李巡抚等人齐齐面色大变,唐总督是第二个看战报的人,见竟是永定侯战亡,当下将战报转交李巡抚,心下已有决断,急声道,“臣请王爷立刻移驾回帝都。”战事危急若此,永定侯都战亡了,前线看来真不乐观,他们这些人战死还能忠烈一把,倘闽王战死,他们是想忠烈都难了。
五皇子死活不同意,道,“本王的将军臣民都在此,本王哪儿都不去!”
苏巡抚道,“王爷暂到延平巡视,也好主持大局。”
五皇子是坚决不走的,那架式,就是败了,他也要与闽地共存亡。臣下相劝三日,战报上传来的消息十分不好了,唐总督李巡抚又托张长史李九江等相劝,五皇子才同意暂去延平。而且,百姓也要转移。五皇子十分心善,坚决不自己先走,他要带着百姓们一并走,还有他收养的战事遗孤们地,得了一并带走。
好在闽地官员一向有效率,而且,跑路保命啥的,更是十分积极。
五皇子离开闽安城的时候,很是痛哭了一回,一哭自己辜负了父亲的期望,二哭对不起祖宗丢了藩地,三哭让百姓跟着受苦了。在五皇子的带领下,不少官员都落下泪来。原以为跟着五皇子能得些体面,此次战败,哎,前程全无啊。
当然,前程相对于性命,那还是性命要紧。
于是,好容易待五皇子哭完,大家还得劝五皇子,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殿下,咱们还是先避一避吧。
五皇子就一路哭一路带着百姓们逃命,这要是光五皇子及官员们还好,因为大家都是有马有车的,跑起来快些,再加上啰啰嗦嗦的上万百姓,五皇子好人真是好人,哪怕现在被海匪撵到跑路,大家也承认,这是个仁慈的藩王。可现在仁慈不抵个鸟用啊,跑到第六天,五皇子就接到闽安城被攻破的消息,自是又一场痛哭。
唐总督苏巡抚皆劝五皇子带亲卫先行,让百姓随后缓行。五皇子指天誓地的不肯撇下百姓,唐总督苏巡抚头发都急白了,这会儿也顾不得太多男女大防,两人请江行云去劝一劝王妃,五皇子是有些心软的毛病,谢王妃是没这毛病的。江行云去了一趟,回来时脸色非常难看,火大道,“哭哭哭,哭有个鸟用,哭出个刘备来,咱们这里也没诸葛亮!”
唐总督劝道,“江姑娘还是要慎言。”
江行云冷声,“不知哪儿会儿就要去见阎王了,慎个头!”
唐总督顿时噎个半死。
不知是江行云乌鸦嘴太灵,还是怎么着。追兵来得很快,这回不管五皇子再说什么,江行云一鞭子抽在马背上,马便发足狂奔,五皇子险撞到车厢上,谢莫如扶了他一把,五皇子忧心忡忡,浓眉深锁。谢莫如倒还是老一幅淡定样,五皇子轻声问她,“你就不担心?”
“正是担心,才得装得镇定。”谢莫如是属于死也得死个体面类型。
五皇子立刻就不说话了,他也不能失了风范哪。
五皇子谢莫如倒还稳得住,后头一些武官还好,无非是战死,文官们有骨气的也在怀里揣把匕首啥的,准备事有不协,就为朝廷尽忠。宁可壮烈,也坚决不做俘虏。
整个战局的转折发生在五皇子出逃后的第十天,当五皇子一行经过青松坳时,两畔山丘涌出无数持刀带枪的山匪样装束的军队,就是唐总督,心下亦是一沉。这青松坳,就是当初大皇子遇险的地方了。随行周学政更大吼一声,“宁死不降!”一把匕首便抹了脖子。
事后,周学政也得了个忠烈的名儿,
但,这忠烈名儿是五皇子强烈要求他皇爹给的,因为,周学政实在死得太冤了。
事后,很多当事人在往后教育儿孙的课堂上都加了一句,有时看似绝路,不一定是绝路,得擦亮眼睛看得仔细些。
真的,像周学政,就是没看清楚,别看穿得头上扎着绿叶子装饰帽子像山匪,人家真不是山匪,安夫人戴着装饰有翎羽的金冠排众而出时,江行云大喜,“夫人果然信人!”
安夫人过去见过五皇子,五皇子亦是欢喜无限,“有劳夫人了。”
安夫人道,“殿下与诸位大人暂且回避,追兵在十里外,约摸半个时辰就到。此间事,只管交与我。”
唐总督等尚不明白是何来龙去脉,但此时也明白自己是平安了,纷纷面露喜色。五皇子至此方松了口气,带着官员们车马急行,至延平州府安顿。
到延平州时已是入夜,出来迎接五皇子一行的人,就险没把唐总督惊到地上去。唐总督都忍不住道,“侯爷,你,你……”是永定侯没死,还是他唐总督不小心走到地府见着故人了啊。
永定侯道,“此事容后再与唐大人细谈。”请五皇子入城休息。
唐总督等身体已是倦得了不得,精神上却是一种诡异的健旺状态,都等着问一问五皇子这是怎么回事,五皇子在州府前衙接见诸臣,叹,“我们闽地,论底蕴,还是薄的。本王自从就藩,未曾有一日安枕。何况自去岁海港修建,本王料想,定有生死一战。本王就藩的时间短,闽地又有人给‘海匪’通风报信,此战,关乎我闽地安危成败,故而,未与诸位爱卿提及,是本王的不是啊。”说着,还起身一揖。
诸人哪里敢受,皆道,“王爷英明,臣等不及。”他们不怕被瞒着,只要能胜就好。
五皇子道,“唐总督与永定侯交接延平州布防,永定侯待天明后过去支援安夫人。政事,就托给苏巡抚。你们看着安排,这时候,大家都各自体谅些,能帮忙的都去帮忙。”
三人皆郑重领命。
一场战事的成功无非取决于三方面,前人已做出总结:天时,地利,人和。
事后五皇子回想总结,认为自己在其中两方面做得不错。地利,这是他的藩地,地形他的人最为熟悉。人和上,将士们忠心,五皇子也配合,这一路哭下来的哭功也不是凡人能做到的啊。再有,逃跑的速度也保持在一定的水准,不能太快,“海匪”们找不着王驾,他们就该回了。也没能太慢,提前叫“海匪”们撵上,五皇子就得殉国了。
再者,五皇子引来的强劲外援,安夫人。
五皇子与安夫人碰头后便如吃了定心丸,在帝都的穆元帝却是好些天没睡好了,自从传来永定侯战亡的消息,穆元帝就派了援军过去。亲家永定侯战死当然很可惜,穆元帝最担心的却是五儿子啊!
只是帝都离闽地千里之遥,援军一时半会儿的也到不了啊
大皇子刚陪媳妇哭完老丈人,就琢磨着,是不是要再备份奠仪,估计要不了多久就要哭他五弟了。哎,他五弟虽然既奸且猾讨人厌,这么年纪轻轻的,也可惜了的。
闽地战事危急,穆元帝命人不准告诉胡太后,只是又如何瞒得住,永定侯家都设陵堂了,胡太后知晓后,一不留神就在苏妃跟前念叨了一回,她老人家也担心孙子重孙子啊。胡太后还埋怨儿子,“还有大郎他们几个,也不知怎么样了。以后都安安稳稳的呆在帝都,哪儿都不许去,可是心疼死我了。”自己先哭一趟。她老人家,不仅孙子重孙子在闽地,外孙李宇也在闽地啊,还是妥妥的前线,如今亦是生死不知。
倒是文康长公主明理,劝解母亲道,“闽王镇守藩地,原是他藩王分内之责。母后只管宽心,我看闽王是个有福的。我已去庙里算过了,是上上大吉的卦相。”
“真的,是在哪个庙里算的?”
文康长公主先把胡太后糊弄了过去,苏妃却是担心的病倒了。这个时候,谁都不敢委屈到苏妃,穆元帝更是直接把给自己看病的御医派了去,又好生宽慰了苏妃几遭,道,“援军一到,闽地就平安了。”
穆元帝拿援军安慰苏妃,谢贵妃也要拿援军安慰亲娘谢太太,谢太太是记挂谢莫如啊,还有孙子谢芝等人,都在闽地啊!
其实,援军到的时候,五皇子已带着大部队重回了闽安城,藩王府给“海匪”一把火烧个精光,五皇子气得,“委实可恨!”都是银钱盖的啊。
唐总督笑,“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殿下放心,不过半年,藩王府便可重建。”大事已定,他此番战功不显,但本身在他的位子,功劳多多少少也得有一份。
五皇子叹,“有劳老唐你了。”
谢莫如带着安夫人到花园旧址里,指着花园里一处假山下的几个形状奇异灰扑扑的基石道,“夫人搬两个。”
安夫人过去围着石头看了几圈,道,“就是石头么。”给石头做甚,她的南安州有的是石头,还有石山呢。
江行云抽出腰间长软剑,剑光一闪,削下岩石一角,石皮之下,露出一片灿金之色。安夫人是个实诚人,见着金子便笑了,拱手道,“王妃如此厚礼,我就不客气了。”她帮着打仗,当然是要收费的。
谢莫如笑,“原就是为夫人准备的。”
安夫人笑,“以后王妃但有差谴,只管知会我。”她就喜欢谢王妃这样的爽快人。
“这是自然。”
五皇子都不禁面露惊容,问妻子,“这是哪儿来得金子?”
谢莫如轻描淡写道,“殿下内库的金子,不好携带,就放园子里了。”
五皇子大喜,“安抚百姓的银子有了。”又道,“王妃就是我的贤内助啊!”
苏巡抚也跟着说,“王妃贤明。”金银当然很俗,但有金银在,闽地便能迅速的恢复元气。尤其苏巡抚已打定主意要五皇子从内库出点儿血了,所以先拍了记谢王妃的马屁。
所以,当穆元帝派出的由永安侯带着的援兵到达闽地时,闽地已民经进入了轰轰烈烈的重建收割期,是的,打完仗就是夏收了。还活着的百姓们都重返家园,收割田地。永安侯是带着兵带着粮来的,粮食五皇子就收下了,军队永安侯留下了两万人算是给五皇子补充兵源。永安侯也见到了正在养伤的次子,还好五官齐全,四肢健在,尽管李宇伤势不轻,好在没有性命之危。
李九江是文官,一直跟着五皇子跑路来着,更是安全的了不得。
李宇的军功自不必提,谁也委屈不到他。李九江也是功劳极大,因为这诱敌深入的主意,就是李九江柳扶风二人商量出来的。执行的时候,柳扶风在前线与“海匪”死磕,且战且败且退,一步步诱敌深入,直至完全离开沿海,将战局延至内陆。李九江在五皇子身边,配合柳扶风的战事,安排五皇子的节节避退,同时也要保护好五皇子这个“肥饵”。
永安侯听五皇子说完后,也是道,“殿下是兵行险招啊。”
五皇子道,“这也是没法子,若不能重创海匪,怕是闽地仍不得安宁。”
永安侯正色赞道,“殿下才智胆略,令人敬佩!”
五皇子连忙摆手道,“姑丈过奖了,法子也不是我想出来的,是九江扶风一并商量的,再者,打仗的都是前线战士。”
“殿下过谦了,‘海匪’那边儿难道就少了有才智之人,何以败与殿下?究其缘由,殿下善听善察,远胜于他。此战,殿下胜乃情理之中。殿下有此才略,有此胆量,当胜!”
五皇子被赞得怪不好意思的,谦虚两人句继续道,“哎,此次闽地大胜,战亡将领也有十几位,兵士更有一万五千余人死在沙场。我每想到,心下很不是滋味儿。”五皇子说着不禁黯然,“再加上遇难的百姓……”
“其实,战争从来不是为了战争,战争的目的是和平。待天下靖平,百姓安居,今日流血,也算没有白白辜负。”永安侯道,“殿下既怜惜这些战亡将士,在抚恤上优厚些也就是了。就是百姓,殿下不如上奏陛下,免一些赋税,以令百姓休养生息。”
五皇子道,“待战亡名单具体整理出来,我就上表。姑丈多待几日,替我给父皇递上去吧。”
永安侯自然一口应下。
闽地这种惊天大逆转,非但是败与胜的逆转,还有永定侯这死与生的逆转。
穆元帝接到五皇子的喜报时,太子就在身畔,穆元帝拿眼扫过战报第一行就面露大喜,击案笑道,“这个小五,这个小五,朕不知要说什么好了!”
太子见父亲是喜色,笑道,“五弟那里有好消息,父皇也说与儿子知道,好让儿子同喜。”
穆元帝将喜报递给太子,太子一看,也是欢喜,他虽然与五皇子有些嫌隙,也是盼着闽地平安的,太子先恭喜了父亲,闽地大胜,歼敌八万余人,这是天大喜事,又道,“还是先着人去跟皇祖母说一声,她老人家一直惦记着五弟。”
“这话是。”穆元帝命人去后宫给胡太后报喜,又召来内阁一并商议,穆元帝笑与内阁诸人道,“都看看吧,原来前些天是唬咱们的。”
穆元帝这么急着召内阁陛见,大家以为闽地又出啥事,或者五皇子遇难了呢。不想是此峰回路转的大喜事,苏相道,“自来,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则失身,机事不密则害成。军机不比他事,闽王行此险锋,乃局势所需。臣恭贺陛下,闽王果然是力挽狂澜之人。”
谢尚书一颗老心也着了地,袖中的双手都激动的微微颤抖,跟着道,“闽王未负陛下期望。”
接着就是内阁诸人对闽王的一通夸,太子亦道,“父王可得重赏五弟。”
穆元帝一阵畅快大笑,“赏!重赏!”
得此消息,大皇子目瞪口呆,心说,白哭老丈人了呀!
☆、第218章 战局
大皇子虽然白哭了一场老丈人,也是宁可白哭一场啊!老丈人多重要啊,不论职位还是人脉还是与父皇的君臣感情,都不是大舅子能比的啊!
尤其,闽地大胜,老丈人诈死有功啊!
大皇子还非常体贴的劝了回妻子,道,“这个老五也是,把战报写得跟真的一样,闹得大家一场伤心,岳母也病了。家里有好药材,收拾些给岳母拿去补一补身子。”
亲爹死而复生,大皇子妃是喜极而泣,拭了拭眼角泪痕道,“总算父亲平安就好。我再去瞧瞧母亲,也宽一宽她老人家的心。”
永定侯府一闻信儿就着紧的把陵堂拆了,永定侯夫人的病也好了,见闺女女婿又过来,永定侯夫人笑,“不必记挂我,我就是担心你父亲。如今知道你父亲安然无恙,我放了心,病自然就好了。”说着又忧心忡忡道,“只是不知你兄弟们如何?”老头子平安了,好几个儿子还在战场呢,除了儿子,亲亲远远的族侄儿们也有好几个。
大皇子妃劝道,“母亲只管宽心,闽地既是大胜,伤亡便不会太多。朝廷若有消息,殿下定能早早知晓的。”
大皇子亦道,“上封奏章递得急,应是五弟怕父皇在帝都记挂,先着人把大胜的消息递了来。战事结束,便是论功行赏,这折子会慢一些,毕竟闽地那里也要统筹计算的。岳母放心吧,您老保重身子,不然,岳父回来,见您憔悴,心里怕是不大好过。就是舅兄几个的消息,我也会留意的。”
永定侯夫人连声应了,又谢过大皇子,觉着近些年大皇子成熟稳重不少。
此时帝都上下一派欢腾,胡太后还懵着呢,与赵谢二位贵妃道,“前儿不是还说败了么,怎么又胜了啊。到底是胜是败啊?”懵了。。。
赵谢二人虽不了解到底怎么回事,但既是穆元帝特意命人过来说的,都道,“前儿是小败,这回是大胜,直接把海匪都打没了,以后就太平了,娘娘只管安心。闽王闽王妃皇孙们都平安,赶明儿就能来给娘娘请安啦。”
两人皆嘴巧,听得胡太后露出喜色,胡太后又问,“阿宇可好?”孙子重孙子都平安,外孙子呢?尤其闺女就在旁边儿,都惦记着呢。
胡太后好糊弄,文康长公主可不好糊弄,李宇如何,这俩人不知道啊,也没敢随便说,毕竟战场上刀枪无眼。还是文康长公主自己道,“母后放心吧,驸马这会儿估计也到闽地了。我就说我前儿去庙里卜的卦再不会错的,果然是上上大吉吧。”
胡太后乐呵地,“是啊是啊,以后再遇着这没主意的事儿,咱们就去卜一卜。”
文康长公主道,“苏妃想必也记挂着呢,母后打发人去同苏妃说一声,也叫她放心。”
胡太后笑,“这话是。”打发身边儿嬷嬷去了。
谢贵妃笑,“闽地大胜,闽王平安,苏妃听此喜迅,放了心,这病也就容易好了。”
赵贵妃亦笑,“是啊,闽王就藩这些年,娘娘与陛下无一刻不挂念,眼下就是藩王三年一次回帝都请安陛见的时候了,娘娘可得重赏闽王才是。”
胡太后眼睛都要笑没了,连声道,“赏,赏。”
谢贵妃虽然与谢莫如关系一般,但这种国之大事,谢贵妃也不会希望闽地战败,何况,谢家一堆家族子弟都在闽地呢。赵贵妃对五皇子夫妇是没半分好感的,奈何儿子岳家兴衰皆系于闽地,故而,亦是盼着闽地好的。其他人更不必说,除了宁荣大长公主,谁不盼着朝廷平安呢。
故而,一时间,慈恩宫笑声不断。
就是公侯之府,亦是无数的念佛声响起。
如戚国公、平国公这样都是嫡系子弟在五皇子麾下,而且就在前线的,自战事起就不知去庙里佛堂烧了多少柱香。先时听闻连永定侯都战死了,两家人心惊胆战的做了好几回平安道场,如今又闻闽地大胜,永定侯也活了,两家人就是天天盼着自家子弟平安归来。
只要活着,只要平安,封赏就少不了。哪怕没封赏,可也别烈士了啊。
虽然当初去闽地都是押一场富贵,可到性命关头,两家反倒把富贵看淡了许多。连一向偏心眼儿著称的平国公都与自己一休一迎的正妻王氏夫人道,“待扶风回来,就让老大袭爵吧。”平国公一直不满意嫡长子平庸,嫡长孙柳扶风又不良于行,故而于爵位上多有踟蹰。如今随着柳扶风战功显赫,平国公也下了让爵的决心。
王氏淡淡,“听国公的。”
望着白发满头的正妻,平国公有些愣神,怎么好像只是一刹那,我们就老迈至此了呢。这些年的恩恩怨怨,仿佛都随着青丝变白发最终只剩一丝怅然。
平国公想说什么,终是没说,叹口气,抬脚去了。
王氏冷声一哂。
戚国公夫人在家问了丈夫一千两百遭,“不知什么时候有三郎的消息?你说,三郎不会有事吧?”
戚国公自己都担心的要命,哪里经得起老妻日日逼问,头发是一把一把的掉,眼瞅就要成秃子了,还得安慰老妻,“现在是大好消息,你就甭天天叨叨了,能照顾肯定会照顾三郎。王妃的堂弟也在军中呢。”
戚国公夫人直叹气,揉着心口,“我这心,没一刻能放下的。”
戚国公建议老妻,“那你就去拜拜菩萨。”
戚国公夫人叫着丈夫,“咱俩一道拜,心虔。”
戚国公只得跟老妻去求神拜佛。
至于谢家,门槛更是险被人踏平。
谢家其实哪里就比别人家有啥小道消息呢,但,大家就是爱到他家来,坐坐也好。其实,谢太太也担心的了不得呢,谢家在闽地的人口也不少啊!
如今听说胜了,谢太太总算能拿出些话来安慰大家。既是胜仗,死的人肯定不多,且安心且安心。
此刻,阖帝都都在盼着五皇子第二封细致的战事奏章到来。
五皇子自己也忙的恨不能生出三头六臂,此次闽地大胜,那是指对“海匪”大部队的歼灭,还有小股流窜的匪类需要追击。五皇子也十分鼓励乡民缫匪,特别的小股的,落单的匪徒,论人头算银子。
除了追缫“海匪”,还有战争后千头百绪的事要处理,连永安侯都被抓了壮丁,去前线帮着重新布置沿海防线。
再有,更重要的事就是战事总结,战亡将军的抚恤,还活着的有军功的将士名单,各人什么军功,都要罗列清楚。还有在战争中牺牲的官员,怎么着也得得个烈士的名分吧。这些名单就有一尺厚了。这些名单关系到以后的朝廷封赏,自然更得慎重。
谢莫如就是安抚战亡官员的家人,这方面,她有不错的臂膀,唐夫人就帮着安抚武官家属,苏夫人负责文官家眷。若是有女性长辈在的,安排可靠住处,若只剩下孩子的,就送到谢莫如这里,谢莫如来安排。
江行云这里让徐黄二人去安抚城中商贾,徐少东心有余悸,道,“真是险中又险。”他跟着大部队逃命时还以为闽地真的完了呢。
江行云道,“此次大胜,闽地总有数年安稳。”
黄悦同江行云道,“吴地底蕴,可不止这些。”
“溃逃的海匪侥幸有登船的,据说都被段四海收入囊中。”江行云一笑,“吴地,是不会看到任何一艘船回去的。”
闻此消息,徐黄二人不由暗暗心惊。
江行云道,“对了,我们这里也留下了十几艘大船,你们认不认得懂得船舶建造的人。”
二人皆道,“倒是有懂的。”
“有多少?”
俩人商量后道,“老师傅不多,只有二三人。”
“让老师傅们准备一下,一会儿我着人送他们去军前,柳将军有事。”
柳将军,此时说柳将军,除了全军统帅柳大将军,还能有谁?虽然这样的老师傅对于哪个商家都是极为珍贵的存在,二人还是立刻应了。他们以后想进行海贸,少不了与军方打交道。
总之,闽地大胜,徐黄二人更是增强了跟着江行云干的信心。
但,此战,也不是没有遗憾。
江行云就与谢莫如道,“我以为段四海怎么着也得跟着靖江王的人一并登岸捡个落呢。”
“是啊,他们要跟着一并登岸,此次也能一举消减段四海的实力。”谢莫如笑,“十事九难全。倒是段四海打得一手好劫,收拢了不少靖江王的残兵。”
江行云道,“这个段四海,以后定是劲敌。”当初这诱敌之计,针对的不只是靖江王,还有段四海。谁晓得靖江王的人上了当,倒是段四海这家伙,非但没上当,还跟着捡了不少东西,除了收拢靖江王的残兵,还有靖江王留在沿海的大船,段四海偷了不少回去,要不是柳扶风率人回去的快,得给偷没了。
谢莫如笑,“天大地大,各有各的地盘儿。好在他一时还危胁不到我们。”
江行云深以为然。
俩人正说着话,五皇子过来了,江行云起身道,“我先回了。”
谢莫如有些诧异江行云这就要走,还是点点头,道,“哦,那你就去吧。”
自从见五皇子哭那一路,江行云见五皇子就有些不自在,江行云这辈子,啥人都见过,平生唯独最见不得一种人:哭包。虽然知道五皇子是装出来的,但那一路,硬生生把江行云给哭伤了,自此见不得五皇子。
五皇子见江行云告辞,还道,“此次议功,断不会委屈到江姑娘。”
“有劳王爷。”行一礼,江行云就走了。
五皇子还道,“江姑娘怎么怪怪的。”
谢莫如起身迎一迎五皇子,笑,“大约是见你不大好意思。”
“这是为啥?”五皇子哈哈笑,“就是先时在路上,那也是商量好的。”
五皇子并不介意路上江行云出言不逊,若非如此,戏怎能做得逼真。实际上,五皇子不知道当时江行云看他哭一路是真正火大。当然,这也能从侧面说明五皇子演技委实不错。五皇子从来不肯委屈身边人的,江行云既与国有功,五皇子道,“我想禀明父皇,给江姑娘授官。”
“这也好。”谢莫如道,“凡与国有功,必要有其封赏,才算公道。”
“还有件事要同你商量。”五皇子有些吞吞吐吐,不好开口,谢莫如最见不得他这样,嗔道,“有话就说,看这磨唧样。”
“是这样,现下不是银钱紧张么,我想着,咱们的王府暂缓一缓。待安稳下来,再重建王府。”家里亏得他媳妇会藏钱,损失不大,按理该先建王府的,可苏巡抚见天的哭穷,五皇子一心软,这银钱就给苏巡抚哭去不少,有些不凑手。不光银钱,现下百姓正重整家园,怕是抽丁也不好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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