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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族毒女-第1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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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允伸手摸摸她的脸,“嗯,我走了。”
“下衙早些回来,我和团子在家等着你。晚上我给你做你爱吃的胡饼。”
“好!”萧允转过身,大步而去,并不回头。
顾琰转身去团子的套间,他们一家三口如今都住在正房,只是各有各的屋。萧允是怕睡在一起忍不住,而让团子有自己的房间则是为了让他习惯。
小家伙这会儿还四肢摊开,睡得好着呢,小手捏成拳头放在身体的两侧。别说,这个睡姿还透着那么一小股霸气来着。
顾琰这会儿的确是睡不着了,看团子睡得正好便回去叫了专管梳头的妇人梳头。她现在用的这个梳头的夫人,她男人叫桂喜,所以众人都叫她桂喜家的。顾琰在众人里挑中她,不但是看中她的梳头手艺,还看中她那可以去播报《朝闻天下》的能力。声音好听,每天都能换着不重样的消息一直说上两刻钟,正好从开始梳头说到梳完为止。这半个小时也是不能再少了,不是这样繁复的发髻压不住身上的王妃正装。遇上年节这时间还得翻倍,如果就那么干巴巴坐着实在是没意思。
顾琰有时候也将桂喜家的当个新闻发布平台使用,之前说这一次是给下人最后一次机会,水之情则无鱼但也不能太浑水摸鱼之类的话便是在梳头时和端娘玩笑着说给桂喜家的听的。这人能被荐到顾琰跟前,自然不会是个笨的,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不该说的,顾琰也不会让她听到。
府里的下人,也是一家子一家子的居多,一个人知道了一家都知道了。然后再三朋五友、同乡什么的网状的就发布出去了。不过效果嘛,还得等熟悉吃过早饭后看看昨天所有的名下账单才知道。她一点都不介意给下人来点迟到的下马威的。
等到梳好头,团子也被打理好吃饱喝足的抱过来了。当然不是恰好,而是乳母掐着时间,知道顾琰梳好头了才敢抱过来。因为团子在练习握东西的时候,除了中意顾琰的手指,还格外钟情她的头发。如果没有梳上去,那可就遭殃了。
于是顾琰便是一手抱着儿子一手拿着勺子吃早饭了。好在旁边有人替她布菜,一只手完全搞得定。要是不这样,团子不依的。也是顾琰下不了狠心纠正儿子的这个习惯,不过也无伤大雅。
吃好了,略坐坐抱上儿子去后花园溜上一圈,散半个小时的步,一路指着各色物什说给他听,“这是花花,水水、船船……”
团子黑黝黝的眼珠子便滴溜溜的转,嘴里咿呀出声,也不知他在说什么。反正被他娘这么抱出来转悠挺欢喜就是了。
如今日子长了,乳母丫鬟什么的基本能把握住团子吃喝拉撒睡固定的点儿了。尿人一手或者是哭喊着要吃的这种事儿差不多杜绝了。掐着这个点儿就有人从顾琰手里抱去把这些都处理了,所以团子也显得愈发好带起来。
走到花园里,顾琰看到秋千一时兴致来了,还抱着团子上去荡了一会儿。团子起先吓了一跳,两只小手一下子就将顾琰的衣襟抓紧了,慢慢的便放松下来,还能发出几声清脆的笑声。到后来下来的时候还多舍不得的。顾琰便将他交予奶娘抱着又再荡了一会儿。她自己则坐在一旁树根盘成的桌凳上看昨天的明细账目。本打算回屋的,可团子不肯回去,就只有这样安排了。不然,光将他搁在这里同乳母丫鬟玩等闲也不干的。得顾琰在他视线范围内才行。顾琰初初当娘,就是她自己说的,什么都在学,对这个儿子是有些爱得入骨的,自然处处迁就。
账册是现搬来的,垫子茶水点心什么倒是现成的。顾琰抱着儿子一路走,身后一群人跟着,手里就拿了这些东西。当即几个人便忙活上了,垫子铺在桌凳上,点心茶水放好,再请顾琰坐下。账册一会儿也就拿来了。
这是顾琰头一回查账,她已经放出了风声,如果还有人往刀口上捧,可就怨不得她了。在顾家的时候也学过管家,这个时候的流水账对于财会专业出身的她更是简单,因此看得着实很快。帐是抹平了的,但不代表没有问题。顾琰边说边一一指出来,末了问旁边的总管杨次雷,“我说的你可都记住了,可别漏了啊?”
杨次雷在旁边躬身听着,看顾琰不到一刻钟就看完了林林总总的明细,而且挑出了七八处不对的地方,脸色已经是一变再变。他能当上王府总管,别的不说,记性那是相当好的。就像这种时候,你能说没记住,让主子再说一遍?尤其女主人到最后显见得有了一些火气了。这位王妃从入府到如今一直是言笑晏晏的,可是就凭她两年内给自己挣下一笔在一众王妃里都不寒酸的嫁妆就知道,是个厉害的。不过,还真没想到,厉害到这个份上了。
其实顾琰嫁妆里最拿得出手的,倒不是她置的铺子,而是明晖不当回事的给她的顾大姑历年的积攒和收藏。他说即便将来他有了儿女,东西也不必给他们。如果顾琰觉得过意不去,回头另给些别的就好。因为他娘收藏那些并不是为了用来当传家宝,只是喜欢而已。临终的时候就说了陪葬甚是可惜,不如送与有缘人。如果儿孙不懂,反倒糟蹋了。顾琰打算等小师弟或者小师妹长大了看,如果真是不爱这些的,她就另置办些产业送还。也也是同道中人,她就完璧归赵。完全一样可能不行,但绝不叫师弟师妹吃亏就是了。
“是,小的记下了。”
“我说的这几处你去按规矩发落,还有我停顿的几次你也记得?那些暂不发落,敲打一番。”当然要有个轻重的区别,量刑得适量。
这个,杨次雷倒也记下了。躬身道:“是,小的明白。”其实也用不着他这个大管家亲自发落,召集了各处管事就办了。不过,是得再给众人提个醒了,想糊弄这位别说门,怕是窗户都没有。这账册一直在他手中,王妃可没有提前拿去看过,也不存在有高人暗中相助。
“去吧,都办妥了再来回我。”
待杨次雷下去,顾琰过去抱过团子,“今儿不荡了啊,咱们去库房逛逛。”想起那日萧允一副‘咱家什么好东西没有,你别看到张披肩就那么兴奋’的样子,顾琰就觉得好笑。如他所愿,她去好好参观一下自家的库房。这以后送礼什么的,还用得上呢。至少每一件物件的来历她得搞清楚。
自然先从那五间看得最严密,被萧允定义为甲级的看起。这几间屋子就不是乳母仆妇们能进去的了,顾琰让她们都等在外头,自己拿钥匙开了抱着团子进去。这里头的东西听说都是阿允自个儿放置的,他给了一份享尽说明。上头有来历,有皇帝赏的,有重臣送的,还有梁国公从海外弄来的珍品。每一件都有来历、都有历史。
团子被琳琅满目的东西震了一下,然后高兴的叫起来。他倒不是识货,而是这么多漂亮的颜色还是看得出来的。顾琰便带着他一件一件的看,对照着他爹给的说明。有时候也给小家伙摸摸碰碰,他力气可以忽略,倒不怕弄倒推翻了什么。
因为看得细,半个时辰也就看完了一间。这么算下来,她还得看许久才能看完呢。要做大心头有数这是必须的啊。末了,顾琰挑了一张古琴唤了门口守卫的侍卫给她搬出来。萧允说这些侍卫尽可以信任,不然也不会派到这里来了。
这张琴名唤绿绮,是司马相如弹奏过的一张琴。相传梁王慕名请司马相如作赋,他写了一篇“如玉赋”相赠。此赋词藻瑰丽,气韵非凡。梁王极为高兴,就以自己收藏的“绿绮”琴回赠。顾琰早就听说过,不意今日在自家库房发现,自然是喜出望外。
说起来,萧允亲手送过的东西很有限,还基本都是杀伤性武器给她防身的。但是她一进门就将家里的钥匙交给她管,什么珍宝、房契、地契,金银,如今都在管着。太大气了有木有!
杨次雷已然按情节轻重将那些不开眼的都处置了,从账房到经手人,一个不落。没完给顾琰宣扬一下,从今日起她精明强干的印象就在王府下人心头生根了。这会儿来回禀,听说她欢欢喜喜找了一张琴回去,正焚香净手便没让通传了。只请门口的丫鬟回头代禀一声人都已经处置了。这会儿进去细说不是打扰主子的好兴致么。如果王妃回头空下来要细问,自然会打发人传他的。
顾琰这会儿兴致的确很好,一切准备就绪,她凝神静气然后试弦。音色绝妙,果然名下无虚。既然是司马相如的琴,那当然是弹他的成名曲了。虽然,阿允不在,但是就当练手吧。回头练熟了再弹给他听好了。
素手轻拂,《凤求凰》的曲调淙淙而出,倒是把团子乐得不行,在乳母怀里以他能动的最大幅度手舞足蹈起来。原来这小子喜欢音乐啊,顾琰换了一首更加轻快的乐曲,他动得更欢快了,嘴里不住发出叽叽咯咯的笑声。
一曲终了,顾琰心道:听说听了音乐的植物长得比没听的快,要是自己天天弹琴给团子听,他会不会比同龄人长得更高壮呢?嗯,这个可以试试。
因为是绿绮,因为是《凤求凰》,好像男人不在弹起来多少有点怪怪的,所以顾琰略过了过瘾也就罢了。再看团子,竟是额头上沁出小小汗珠了,乳母正替他擦。顾琰心头便有些忧虑,这可别有多动症啊。这会儿是还不怎么能动弹,等以后能跑会跳了,怕是几个人都看不住他一个呢。
团子躺在顾琰腿上,一双清澈的眼看着母亲,顾琰看到他瞳仁里两个倒映的自己映得那叫一个清清楚楚。因他方才动了一番,也就不逗引他笑闹了,只让他安静半躺着歇会儿。
过了一会儿,乳母道:“王妃,小世子该吃一道奶了,奴婢抱下去喂。”
“好!”
儿子抱下去了,顾琰便换了练功服到练功房去,开始今日例行的瘦腰腹的锻炼。听丫鬟转达了杨次雷的种种处置,她只说了一声,“告诉他,我知道了。”
人性本贪,但要有个度。只要不过了这个度,她还是能容忍的。等府里肃清,还有那些铺子的掌柜的她也准备见一见。再然后,顾琰打算扩大她陪嫁的几间铺子。马场是不用她操心了,等过几年发展起来,那是财源滚滚的。那个产业是挂在她名下的。倒是绣坊、乐善堂、皮货铺子她有意在京城开分店。一步一步来吧,不着急。
昨日的宴请后,众人便都知道秦王妃要正式进入社交圈了。因此有个什么事儿,自然少不了给顾琰送帖子的。这不,刚从练功房出来,打算洗洗换身衣裳吃晚饭,前头就送来了一张有分量的。梁国公夫人的寿辰。从前有这类大事,也是有帖子来的,不过顾琰孕中都是礼到人没到。
不过这梁国公夫人的寿辰是肯定要到的。一则萧允和梁国公的关系不一般,二则梁国公世子夫人是自家堂姐。府里什么事情梁国公府都是到场了的,就是还礼他们也该去。顾琰看了上头的日期,便打算下午继续去逛库房,找出一件合适的礼物来。
最后找出来的是一株两尺来高的红珊瑚。梁国公府当然是什么好东西都有,不过这一株有个妙处,不知真是天然生成还是有人物因素,这一株竟是个寿字形的。顾琰看过来历,是南越上给皇帝的礼物之一。萧允觉得红彤彤的好看,就搬回来了。回头问问要是没忌讳,她就送这株红珊瑚去。
小团子看到这么鲜艳的东西他也喜欢,正好跟他又差不多高矮,顾琰扶着他站在盆栽边上,自己给他做靠垫,让他的腰背颈子都靠在母亲身上。这么大的孩子脖子都不能自己直着,腰背更是娇弱得很。然后把着他的手让他摸了个痛快。
萧允下衙的确蛮早的,申时二刻就到家了。这是下班就走人的节奏啊。他们王府离皇宫近,所以才能两刻钟就走到正门了。从大门走进来还要好几分钟呢。
萧允回来看到寿字形的珊瑚微微一愣,然后恍然,“梁国公夫人要过寿了是吧?”
“是啊,送什么有忌讳么?毕竟是进上的东西。”
“忌讳什么啊,都给我了就是我的。搬去吧,正合适。”
顾琰把团子递给乳母,跟着萧允进去换居家服,“我看到库房里什么都有,大部分是皇上赏的。你不会是看到什么喜欢就要什么吧?”
“老头子让我喜欢什么拿什么,我当然不会跟他客气。”
顾琰迟疑了一下道:“阿允,咱们自己的孩子,你可别这么明显的偏爱哪一个啊。”
“怎会呢,都是你生的,我干嘛偏爱。”
“谁知道!”顾琰把他的王袍搭在屏风上,等下自有丫鬟进来收拾首尾,好好的晾挂起来,熨烫得一点皱褶没有。这王袍也不只一件,隔三差五也要换洗的。
萧允一把将已经走出去几步的顾琰拉了回来,“不是你生谁生啊?”
“新人啊,外头的人啊,或者下人啊……”顾琰还没有说完就被萧允扛上了肩头,“我叫你胡说,哪那么多人啊!”
“你竟然打我!”顾琰在他肩头乱动乱踢起来,因为萧允在她的尊臀上拍了两下。团子和下人还在一墙之隔的地方呢,太扫她面子了。不对,就是外头没人,他也不能打她屁股啊。
萧允手一勾,顾琰便从扛在肩头变成躺在怀里了,典型的公主抱。
“琰儿,回头咱们出去逛逛怎么样?”
“好啊好啊,我好久都没有出过门了。”
“那你要怎么谢我?”
顾琰撇嘴,“谢你做什么,我自己不能出去逛么。我这是等你呢,你不谢我反倒让我谢你。”她家又没有婆婆需要请示,自然是想出去就出去了。对,她可以经常出去。今天还没想到呢。
☆、267 龃龉
顾琰和萧允换了轻便衣服轻车简从的出府。出发的时候她犹豫着要不要带团子,萧允道:“你还能一天到晚守着他不成?”
其实带也不是不行,反正萧允的腿如今还要好好爱护,他们也只有坐车出去,找些地方略坐坐就回来了。只是要多带一堆人跟东西而已。不到两个月的孩子,出门去自然是累赘一些,但对他们府上来说也不是就办不到了。听了这话才打定主意,不带!已经出了月子,她的确是不可能成天和儿子在一起。像是去梁国公府上拜寿就不方便带他,也得让他慢慢适应才是。于是夫妻俩便趁了团子开始打瞌睡的时候溜走。小孩子下午玩儿许久,肯定犯困啊。
顾琰久不出门,出来自然是看什么都新鲜。先是在城里热闹的地方都转了转吃了些特色小吃食,然后去酒楼里包厢听了一段大热门的说书段子,再让人去搜罗了当季最流行的话本准备带回去看。没有其他了,因为顾琰心头挂记着团子一时睡醒了见不到自己会不会一直哭闹。
“阿允,你明儿又要早起呢,咱们还是回去了吧。”
萧允嗤笑一声,“你就是记挂着那小子,在外头呆不住呢。”
那当然,不然现在满打满算才七点钟,她还能玩儿好久的。其实有钱有势的人,要消遣还怕没有销金窟可去么。她觉得萧允肯定知道不少这种地方。可别小看了故人的智慧,会玩儿的花样定然不必现代人少。人还玩得更精致更有格调。
“本来还打算带你去别的地方走走的。”
顾琰没细问是什么地方,八成跟她估计得差不多就是吃喝玩乐的销金窟。那些地方她以前倒很像去见识一番,可如今哪比得过儿子重要。
“还是回吧,我总觉得能听到他的哭声似的。”
回到家团子果然在哭,乳母根本哄不住。因为往日,不是他爹就是他娘,早来哄了。
顾琰心疼不已,又有些自责,不该贪玩跑出去的。小孩子三岁以前最需要母亲了。
“以后、以后必须出门的话,我就去露个脸就回来吧。”倒也不是不行,毕竟她是王妃,去了就是给人天大的面子了。可是,还是有一些地方不能这么搞,比如说进宫去,或者去其他王府。但次数应该也不会太多。
萧允道:“习惯,习惯很重要,你一味这么惯着,他可不就习惯了么。没谁家是这么带孩子的,小孩子跟着乳母的时间可比母亲多多了。”
“可别人哪有我儿子重要。干嘛要为别人让我儿子受委屈?”顾琰边说边拍着好不容易停下哭声,却因为哭久了还有些打嗝的团子。
萧允看着她,“我不是别人吧?”
旁边的端娘心头一个咯噔,她早觉得顾琰这么离不得儿子不妥了。月子里就劝过,可她听了却是没真的上心。要说之前,王爷还只是半真半假的抱怨王妃有了儿子就连儿子的爹都不要了。如今这么说却是真的有些不虞了。本来嘛,大家主母哪是一天到晚就围着小儿转的。尤其她还不是一般的大家主母,她是亲王妃。而且还不是渝王妃那样清贵王府的女主子。有些事在府里呆了这么久,听了看了不少,端娘也是心头有数了。所以这会儿就是她,也觉得顾琰是太过任性了。
看顾琰抱着脸上还挂着泪珠的团子轻哄,萧允也没再说什么,站起身道:“我还带了些卷宗回来看。”说完便出去了。
端娘道:“王爷今晚打算带王妃出去玩的,就是有卷宗应该也不急在这会儿看才是。”
这个顾琰也知道,可是她才坐完月子几天,这舍不得团子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嘛。
“旁人家的主母自然也爱儿子,可是还真没王妃你这样的。”
对大家主母来说,丈夫不是最重要的,因为丈夫可能是共享的。儿子才是立身的根本,亲娘没得换嘛。可是就是如此,还真没人像顾琰这样差不多是把儿子房第一位的。她方才说的,不得不去的地方露个脸就回来,听起来是没错。可既然已经是不得不去的地方了,这样多少还是有些不够尊重人,不礼贤下士了。渝王妃平素是个不爱交际应酬的,但她和渝王是无欲则刚啊。完全不结交大臣什么的,这其实也是一种表态来的。
团子许是之前被‘抛弃’了,这会儿两手揪着顾琰的衣服不放,脸也紧紧的贴着她的胸口。顾琰拍着他的背,一言不发。端娘也知道道理她不是不明白,可就是舍不得这骨血相连的小人儿。于是又加了一把火,“王妃是要成天只守着小世子,然后让别人去做王爷的贤内助代表王府出去走动,做王爷的解语花?我只可惜王妃没有分身术。小世子由乳母丫鬟照顾,您还怕他受了委屈不成?”就只差说这是要给人趁虚而入的机会了。
顾琰摸摸团子的嫩脸蛋,她也没说不履行女主人的职责啊。下午不还在费心找合适送去梁国公府贺寿的礼物么。只是她心头,如今的确团子才是本,其他事情都是末了。其实想想不该的,母亲和当家主母这两个角色是并行不悖的,她应该合理安排才是。就是现代不用为了夺嫡和方方面面的人物打交道,职业女性也不能就在家看孩子啊。产假一锅,再舍不得也得上班去。孩子交给保姆或者家里老人。端妈妈说的对,团子在家难道还能受什么委屈不成,她也不能就围着他转。阿允说得也没错,孩子就是习惯很重要,他习惯了母亲这么对待,被‘抛弃’了当然要哭闹不休。但如果习惯了母亲不是时时守着,其实也无碍的。
想到这里,顾琰便抱着团子往萧允的小书房去。端娘看她转过弯儿来了,这才放下心来。
要说端娘如今在秦王府内宅地位的确是有些超然,她不光别的事儿,就守着顾琰,时时的给她提个醒儿。这可是旁人不能替代的。不然靠谁?秦王府从齐娘子往下,都没一个敢这么跟顾琰说话的。至于娘家人,三夫人有自己一个家,余下太夫人也好,大夫人也好,或者说钱氏,那在顾琰面前都没这个面子。顾瑜等姐妹也是一样。
顾琰抱着团子过去,王嘉看到赶紧的接过苹果手里的灯笼在前头引路,“王爷,王妃和小世子来了。”
萧允倒是真在看卷宗,的确不是太急的,他才去刑部呢。就是之前户部,其实也还有许多悬而未决的问题,那日顾琰去见明晖,他便在紫檀精舍的好好的请教了一番皇帝,知道了当皇帝也有许多的无奈,想做的事也会多方掣肘。很多事情只能缓着来办,譬如皇帝想打一场彻底扬我国威的大战慑服四夷,这给主意打了有几十年了,一直在攒国库里的银子,培养军事人才,可是至今也没有甩开膀子干一场。就连之前同西陵人最后也议了和。就是因为时机还没有到。
他倒没真跟顾琰生气,方才不过是小小龃龉,知道她很快就会想明白的。她嫁给他,给他生了团子,本就不是为了掌权稳固地位什么的,自然会将孩子本身看得非常之重。加上之前一个多月,母子日日在一处,要乍然把儿子放家里自己出去忙活,自然难舍。所以,他才想着拐了她出门适应一下。没想到她记挂着儿子,玩都玩不尽兴。不过,顾琰从来不是真拎不清楚的人。因此,虽然有点小呕她把儿子看得过重(跟自己比),却并没有怎生着急。不过,看她这么快就想明白了,倒也有点惊讶就是了。
顾琰过来,把团子塞到萧允怀里。萧允其实没什么不能抱儿子的念头,他就是被皇帝抱大的。而且有顾琰时时提醒,塞了团子和他培养感情,这抱儿子便也十分的顺手。团子窝在他怀里也身为习惯。看团子的口水就要滴到卷宗上,他合起来放到一边,顺手抓起围兜兜给儿子擦了口水。
两人也没就方才的事再说,顾琰既然抱着儿子过来,便隐隐有低头的意思,又何必揭开来。萧允便挑了方才卷宗上的一个案子来说,“因继母药死了老子,儿子杀死了继母,你说这该不该按杀母论处?”
继母也是母,礼法上是承认的。从这个意义上说,杀继母当然是杀母。杀母可是忤逆不孝,十恶不赦的大罪之一,要千刀万剐的。便是新帝等级大赦天下也不在其中的。可是,杀继母是为了报父仇,要这么判那量刑也太重了。就看主审官怎么判了,但不管怎么都得有依据才行。因为这样的案子势必闹得沸沸扬扬。一个不好,乌纱帽都可能被撸了。
顾琰想了想,“继母之所以为母,那是因为她是父亲的继室。继母杀父,便是妻不成妻,母不为母,那杀了她便不能称之为杀母了。”
萧允听完便笑了,“这是三个月前发生的案子,当时还闹到廷辩,把老头子都惊动了。一方说要以杀母论处,一方觉得量刑过重,各自引经据典打嘴皮子官司。”因为当时顾琰正在待产,这样血腥的事自然就没有传进她的耳朵里。
顾琰也来了兴趣,身子前驱问道:“那最后是怎么判的呢?”
受了冷落的团子咿咿呀呀的刷存在感,一直到父母都看着自己了这才满意的住口。萧允捏捏他的胖脚丫道:“最后便是皇长孙说了类似你方才这么一段话了结的。大理寺、刑部的官员被老头子臭骂了一顿,说连个孩子都不如。”
顾琰想了想,齐王的长子今年十六,好像都已经成亲了。不过,这一辈有八个弟兄,肯定是轮不到他那一辈的了。而且,他还只是皇长孙,又不是嫡长孙。皇家的规矩,继承权上嫡长子》嫡长孙》嫡次子。所以永乐大帝才拼命要说他是马皇后的儿子,因为建文帝不是太子妃所出,他不是嫡长孙。如今废太子早已死了,又是因为谋反而死,他的嫡长子早贬成了庶人。
所以,齐王一派让皇长孙去刷存在感,肯定不是为了夺嫡,他不会不知道这是不可能完成之任务。有那么多成年的叔叔,真要轮到他一个小孩儿,叔叔们肯定是要反的。(这一点顾琰也不知道朱元璋这个明白人到底是怎么想的)
哦,明白了,大孙子已经十六,也成亲是大人了。老子不受待见,但儿子已经长成,这是想让祖父多看顾几分呢。在皇祖父手里得好处,总比将来在皇叔手里容易些。皇叔那里可得实打实出力才行啊。
“皇上是不是给齐王世子封赏了?”
萧允点头,“嗯,那小子进兵部了。”
“没进刑部?”这听着是个司法人才啊。当然,不排除这事儿闹大了,是王府幕僚在后头支招。而且,阿允早了招呼要进刑部,呃,不算管刑部吧,只能是个观摩学习。不过,皇子在部里,堂官肯定不能当他只是来实习的啊。再说了,齐王那样的带兵皇子,他的儿子多半是子承父业,进兵部恐怕才是真正的目的。
顾琰想了想,“他就比我小几个月呢。”
“他就是比你大,也得叫你婶子。”萧允说完想起孙小丁,愉快的笑了。每每听到孙小丁叫舅母他就格外顺耳。
两人便这么絮絮说着,一边不忘了逗弄儿子,省得他一直刷存在感,倒也是一派温馨。
“哦,我之前待产,这府里的人情往来是谁在管呢?”杨次雷虽然是总管,但他管不到这么宽。再说人家一天也没有二十四个时辰来着。
这话萧允过来一会儿才进了脑子,实在是灯下看美人,越看越美来着。这才慢吞吞的道:“王府长史。”
这王府长史不是府里的下人,却是朝廷的属官,拿朝廷的俸禄。四品呢,不小。不过,既然进了秦王府,自然是要共进退了。如果没有收服,肯定早就被萧允寻衅撵出去了。
之前嘛,是女主人待产的从权处置。因为秦王府与别家不同,别家王妃待产还有两个侧妃。侧妃也是上玉碟的主子,在此期间代为管家合情合理。秦王府就不行了,只有一并委托给长史费心,这不免麻烦。就譬如之前顾琰可以自己去库房找东西,长史却只能报备谁谁谁生老病死了,请王爷酌情下令。因为,不是所有的红白喜事都是可以只送金银的。如果那样倒是简单了,一等世家红事多少银子,白事多少银子,划个标准就好。
顾琰想过了,她如今一个大头倒就是这些人情世故了。首先,皇家宗室那么多人,世家勋贵那么多家,一家三百六十日,怕是天天都有人做寿、隔天就有人归西,隔三差五就有人成亲纳妾之类的。
知道这事儿之前是长史在管就好办了,顾琰准备明儿一早遣人去同他要一份按日子排列的各家已知的大事表。丧事这类突发事件当然没办法预测,但生辰什么的那是固定的。到时候就按地位编个正册、副册、又副册之类的册子。这样就能心头有数了,早早的将一个月必须外出的日子规划好。
团子歪在萧允怀里睡着了,嘴角还有一小坨透明液体。顾琰先轻手轻脚替他擦了,然后再抱着他准备回去睡觉。就听萧允在耳边道:“还有十日了。”
居然还在倒计时,这家伙!顾琰瞥他一眼,“你今晚本来打算带我去哪的?”
“就魏王手里一个庄子,里头方圆千多亩,赌场、乐坊、马场、戏楼什么的应有尽有。京城不少达官贵人在里头玩,还有些外地进京的官员流连忘返乐不思蜀。”
“你常去啊?”她想得果然没错。怪不得之前不然她带团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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