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闺趣(薛行衣)-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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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龚景凡在旁“嘻嘻、呵呵”的笑着,虽说脸上也有几分不好意思,但毕竟不比早年羞涩,愣是承了母亲的这番取笑。
    “但凭姨母做主。”陆思琼轻声应话。
    蕙宁公主心情不错,只是方听了儿子的那番话,不免也有几分忧心,是以叹道:“凡哥儿刚进京秦相就知道了,想来是早早留意着你,琼姐儿。”
    闻者抿唇,蹙眉不展。
    “他怕是要有动作了。”她语气不安,“秦相此人,要么不出手,若出手必是一击即中的。”
    “反正阿琼是进咱们家这道门的,才不去那什么相府。”龚景凡语气郑重,偏又有几分争强的意思。
    “所以说,你们要是真大婚了,也就阻了他那些念头。但凡琼姐儿嫁为人妇,他难道还能干涉出嫁女的事?
    虎毒不食子,他再狠的心肠,也不能将自己女儿置于流言蜚口之尖。”
    不知为何,每每听到人谈及秦相与自己关系时,陆思琼总有几分排斥。她沉默着坐在那,心神不安的想着秦相能有什么动作。
    龚景凡早早到了这,此刻反被天色困住,又不好大摇大摆的出去走动,显得分外局限。
    他缠着陆思琼不让她回宜兰水榭,非闹着要下棋。
    后者只好依他。
    但龚景凡此人,虽心思聪慧棋艺亦精通,然这棋品真不怎么样,也不知是被谁宠出来的习性,落棋必悔。
    倒不是觉得是自己要输了才悔,而是总爱等对方落子后更改前招,换个走法另辟途径。
    他摆着一张炫耀智商的脸,做起这种令人痛绝之事丝毫不觉得品行有亏。
    陆思琼简直没遇见过他这样的人,起初还耐着性子忍他,次数多了不由也恼,瞪着对面少年不说话,直将人瞪得即刻承诺再不悔棋才肯继续。
    可碰到爱耍无赖的人,承诺也拘不了他。
    后来,陆思琼被闹得烦了,将手里的玉子往棋笥里一丢,兴致阑珊的起身:“不下了,这样下去,到傍晚都下不完。”
    某个傲娇的人闻言立刻炸了,抓住她胳膊不让走,一副指责的神色嚷道:“阿琼你怎么能这样没原则,做人做事都要有始有终,哪有人说下一半就不下的?
    刚刚母亲在的时候,你明明当着她的面答应了陪我下棋的,如今一局未毕,怎的就撒手不玩了呢?”
    他端的是义正言辞,控诉的看着她,还颇觉得委屈:“就知道在我娘面前哄我,她一走你就翻脸不认人!”
    陆思琼嘴角一抽,这什么逻辑?
    挣了挣胳膊,没挣开,回头望了眼厚重的毡帘,她服软般缓和了声回道:“你别这副表情,倒似是我对不住你了。”
    “本来就是。”可真是中气十足。
    陆思琼无语。指着棋盘说:“你见过谁像你这样玩法的?落棋不悔这个理你懂不懂,怎能这样朝令夕改?”
    龚景凡就爱瞧她这副模样,眉目微嗔中带点纵溺的神情,扬唇认真回道:“自是见过,以往和我下棋的人都这样走法。阿琼你若喜欢,我也不拦着你呀。”
    “我可没这个习惯。”后者没好气的说。
    他还非占了理,“怎么没有?我每次换落子的地方后。你也没再落之前的方位。难道这不是更改?”
    “我,你难道不知你一子更换局面骤变,我当然也得看着局情来下。”陆思琼硬生生的被他逼出几分心虚来。
    “这我不管。反正你我都是这个玩法。你既早适应了,哪还能下一半就走人的?”
    少年越发得意,唇角弯弯,催促道:“快。该你落子了。”
    陆思琼觉得,她惹不起躲得起。
    心知眼前人是起了玩心。故意和自己耗时间,也就收了早前那份认真的心思,捏起棋子就随便下,想着早些结束也是好的。
    龚景凡三两下就看出来对方的敷衍。倒也不恼,嘴边嘀咕着“你就打发我吧”,手中的棋子却始终配合着她。
    这是想着法不让她输了。
    有时候。真不怕下棋之人技术浅薄,瞧。对手太聪明也不是什么好事。
    陆思琼的次次错失都能被他圆过去。
    眼看着棋盘上的玉子越来越多,再无多少空位,陆思琼抬眸觑向他:“二爷这下的不是棋,是刻意拿我寻开心呢?”
    “胡说,我可舍不得。”龚景凡嘴里说着这话,语气却充满揶揄。
    最后,竟是平局。
    陆思琼如释重负,“好了,结束了。”说着就要起身,还没动又被人拽住,“平局不算,再来一盘。”
    真是够了!
    “二爷棋艺高超,我自认不敌,您还是饶了我吧。”语气讨好。
    龚景凡不放,“不成,你说陪我下棋,诚意呢?”
    “一盘棋下了快两个时辰,这还不够诚意?”
    虽说看他说说笑笑也蛮有趣,但这种下棋过程实在印象深刻,陆思琼完全不想体会第二次。
    她望了眼门外天色,“快午时了。”
    “午膳你留在这用呗。”
    他语气自然,边说边将棋子分开归入棋笥。
    少女妥协,眼看着他一副拾掇棋子的认真模样,不解的趴着问:“以前,都谁陪你对弈的?”
    “那得看爷高兴,阿琼,可不是谁都有这个殊荣的。”
    陆思琼觉得他这模样真是欠打击,偏偏又比不过其脸皮厚,缩回身子道:“我有午觉的习惯,待会就回去了。”
    “午觉你可以在旁边耳房,我陪你。”他下炕走坐到她身旁,姿势亲密。
    陆思琼身子往旁边一倾,提醒道:“你别闹,这里是姨母处。”
    龚景凡就笑,笑得腼腆且得意,仰着头问她:“回去,你就愿意陪我闹了是不是?”
    陆思琼恨不得捂住他嘴,“你安静些,否则下午你就真一个人留在这吧。”
    这个威胁很好用,后者即刻老实了。
    他们俩在这边玩闹,蕙宁公主亦不打搅,直等派去德安侯府的人回来后,她才让人将外甥女请过来。
    一进屋,就看见妙仁师姑亦在。
    陆思琼脚步微顿,心头大喜,她从相府回来了?
    上前两步,笑着相唤:“师姑。”说着又上下打量了番,问道:“师姑您没事吧?秦家有没有为难您?”因着情绪激动,声音并不似往日平缓。
    妙仁摇头,目光满是疼爱,“没有,姑娘不必担心。”
    陆思琼拉着她的手,心头藏了许多话,终是顾着场合,改望向位上的人。
    蕙宁公主适才言道:“师姑是昨日回的德安侯府,正巧我今儿遣人去陆家同你祖母说你还要在公主府小住阵子。
    你母亲便让你院子里人的给你收拾些细软,因着担心你身子,就顺道将她一道送来了。”
    她话落,视线落在妙仁身上,亦不称她为“袁医女”,从善如流的开口:“师姑给琼姐儿把个脉吧,本宫瞧着她这几日气色还不错,但这孩子身子弱,终归是不放心。”
    “是。”妙仁应声,与陆思琼二人在圆桌前坐下。
    陆思琼最近身子好多了,倒没觉得什么,只是看着眼前的师姑面色憧忆,想起以往她对自己的疼爱,心中格外欢喜。
    妙仁搭了脉,容色并不轻松:“姑娘的身子总还是幼年受的寒气所侵,是故比一般人羸弱些。
    每逢隆冬岁关里就更差些,往年悉心将养着所有起色,但因着母体弱症又是早产,以后还是要多注意。尤其是最近,乍暖还寒,切不可再着了凉。”
    说着从怀中取出一方瓷瓶,递给少女:“这雪莲丸,药效比以往你服的玉暖丹要好上些,姑娘但凡觉得身子犯虚、夜间出汗难眠时便服上一颗。”
    陆思琼一一应是,伸手接过,心底是却有些好奇。
    雪莲可是稀罕物,也就是她幼时才搬去荣国公府的那几年,祖母拿出了家里的珍藏让师姑给自己制丸服过。
    后来,短了雪莲,便自制了驱寒的玉暖丹给自己。
    这两年,师姑一直在外,之前又身困突厥,如何得了这样珍贵的药来?
    一时间,望着对面的眸色有些复杂。
    她心底尚有疑问,蕙宁公主却已先开了口:“的确,这几日气候反差,稍不留心就要不适。
    琼姐儿,姨母在是西城南山上有座庄子,里面引了山间的暖流自成一泉,像你这般体弱的正合适泡浴驱寒,我打算送你去山庄上住几日。”
    这……陆思琼意外,怎么突然要把自己送出城?
    她征然的望着蕙宁公主,又回头看向师姑。
    似是知道她的疑问,位上的人又道:“凡哥儿在京里到底不方便,你们去庄上住几日也好掩人耳目,等过阵子,他父亲的队伍大致就抵达了。”
    陆思琼颔首,“是。”又问道:“那师姑?”
    “既然你没意见,那我这就让人去准备。至于师姑,她还是暂且留在公主府里比较妥当。”
    蕙宁公主不假思索,显然早有打算,“我与师姑也是旧相识了,许多年不见,该叙上一叙。”
    妙仁接话:“承蒙公主恩德,才有妙仁今日。”
    陆思琼对姨母倒没什么不放心的,只是这般仓促的打发自己和龚景凡出城,难道真的只是为了让自己去庄上休养这般简单?
    她的心底有隐隐的不安。(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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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十八章 纠结

西城朝暮山庄,原属皇家别院,是先帝在时所赐。
    南山毗邻京城罗华门,因坐落高处,逢旭日东升西落时景致尤佳。彩霞弥漫天际,由西可俯瞰整座皇城,坐北则观都城周边陵县风土。
    庄苑不大,石林香榭却无一不是出自名工巧匠。
    山上清幽,陆思琼原是带着满心疑惑来的,但真安顿下来,听林间潺潺溪水、风吹夜语,没了往日街巷的热闹嘈杂,心境亦生出别样祥和。
    蕙宁公主所说的那方暖泉引入庄内建成了碧浴堂,成了她格外喜欢的一地,每日总要去泡上好些时辰。
    此处自由,省了许多拘谨约束,连龚景凡都感慨若能长住便再好不过。
    山中日子空乏,腻在一块的时间难免要多些,陆思琼亦乐得陪他下棋打发时间。
    适时,二人正坐在花园的牡丹坛旁,玉子落了整个棋盘,陆思琼被他闹得眉眼嗔怨。
    见她踌躇不定,龚景凡拿起先前折的花枝,揪了花瓣去丢她,直往人发隙里抛,眼底笑容满溢:“阿琼,你都想许久了,快下,输了待会可要替我做羹汤。”
    他一脸志在必得,瞧在人眼中贼不舒服,少女边伸手挡他的花瓣边道:“你别催,我想想,我想想。”
    “你想你的,我不催你,左右时局已定。”
    许是山水养人,薄阳下少女颦笑嗔怒染上了灵动与俏皮,不似以往的端庄规矩。龚景凡瞧得痴迷,放过了蹂。躏着的花枝,改去挑对方青丝。
    陆思琼被逗得狠了,恼羞的起身。先是往左右看了看,美眸才瞪过去,“你如今怎变得这么顽劣?”
    被说的人丝毫不觉得惭愧,直乐了反问:“阿琼你莫不是把我当稚子幼童看着呢?还顽劣?”
    他倾近了个石凳,凑在少女身旁拉着对方重新坐下,语中带了三分哀怨三分委屈:“我想着如今你是未婚妻,那我就该是你以后人生中最重要的人。是要与你白头偕老的。”
    “好端端的。怎么说这个?”陆思琼脸一红,气势上就短了。
    龚景凡语气使然,“如何不能说?既作为你最心尖上的我。幼年常被你冷落,你只顾着与你周家表姐表兄玩,何时搭理过我?
    如今有机会,陪我玩笑玩笑怎么了?难道出门在外。你还想我表现得如人前般讲究守礼?”
    陆思琼自认不是个嘴拙愚笨的,但面对身前人。好似永远都觉得词穷。
    她轻声嘀喃:“过去怎么没发现你这么能说会道。”
    “现在发现也不晚啊。”
    少年笑容和煦,红裳衬得他眸底心意愈发纯粹,镌刻般的容颜却终究比不得过去白皙,陆思琼难免有几分可惜。
    他拽她绣了紫罗兰的袖子。又从手边的花枝中挑了朵含苞初绽的正色牡丹,替她簪在发间,“瞧。你穿这身紫色绫袄最合适不过,再戴上这花就更明艳了。”
    赞赏的话说得如此直白。陆思琼低首将笑意紧抿,又睃向其身上的锦袍。
    嗯,大红大紫的站在一起……是很明艳。
    因着庄内都是他们信亲近的人,是以白日也配合着他胡闹,这种日子是前所未有的轻松、自在。
    龚景凡不知其心中所想,但见其面色亦是高兴的,心中越发甜的紧,手无意识的在花枝间挑来挑去,深思则有些出游。
    陆思琼见了,再望向坛边的花,捻酸了语气道:“这日子里鲜有这么明亮的花,你倒好摧残成这个样子。”
    庄内与寻常地方不同,凌寒而开的梅花都栽在了外面,花园里种植的都是四季牡丹,与公主府里的品目相同,俨然亦是从宫苑移植来的。
    这元月里能见国色风姿,自是件稀罕事。龚景凡却毫不在意,无所谓道:“母亲府里种了那么多,我自小就看腻了。眼下这些摆着也是摆着,若咱们不来,还没人赏它们呢。”
    “要你这说法,还真是它们的福气了?”她高举着白玉棋子,语气调侃好笑。
    后者应得理直气壮,“那可不是?”
    须臾,他又开口:“其实这四季牡丹是隆昌姨母喜欢的花。”顿了顿,睨了眼对面女孩,又道:“母亲种植这些,不过是回忆罢了。”
    陆思琼伸手,将发间的花取下。
    国色天香,也不知这庄子里的人是怎么照看的,这般冷冽的日子里还能开的这样好。
    花色鲜艳,花瓣累叠,迷人眼眸。
    她出声轻问:“这处山庄,原也是与隆昌公主有关的吧?”
    龚景凡微愣,“你晓得?”
    陆思琼若似无奈般点头,龚家下聘的礼单里,就有这所朝暮山庄。
    蕙宁公主将许多带有她生母痕迹的物或品都渐渐交到了自己手中,包括那套宫装华胜、以及那枚刻有公主封号的羊脂玉珏。
    “听说隆昌姨母在京时喜欢到这里小住,渐渐的就成了她的私人别院。先帝疼爱隆昌姨母,原是打算待她出阁时做陪嫁的。”
    龚景凡知道她有兴致听这些,亦不吝啬:“只是后来这份嫁妆到底没有用上,便都赐给了母亲。
    我以前每年秋日都会陪母亲来住上阵子,只是她总想着以前的许多事,也不同我讲,我便都出去狩猎。
    阿琼你还不知道,这山庄后面有片林子。对了,你会骑马不?”
    他说得兴致勃勃,问后亦不等答话,自说自话的继续:“我都忘了,你小时候都被禁锢在周家那方天地里了,肯定不会。
    那些大人总有百般套规矩,说什么闺阁女子不宜外出,不兴那些男孩子好的玩意。
    我就见不得这个!听我母亲说,隆昌姨母的骑射都是顶好的,比之京中的将门子弟都毫不逊色。你若是喜欢,等日子暖上一些,我便教你。还有射弓……”
    陆思琼唇边的笑意渐渐转换为苦涩,她突然感到莫名的烦躁、及无力。
    倏地站起身,“你不要再说了。”
    龚景凡正说得兴头上,乍然一见,立即慌了,语气都轻颤了起来:“怎么了?阿琼,你不喜欢听,我不说便是了。你别、别哭……”
    他手足无措起来。
    陆思琼眼中那些将落未落的东西,终究还是落了下来。侧过身子,背对着少年,拿帕子抹了抹眼眶。
    “风有些大,我累了。”她说完,举步回屋。
    进了房间,便忍不住把脸埋在胳膊中。
    陆思琼分辨不出,对于生母到底是何种情绪。
    按理说,隆昌公主是她的生身母亲,这份恩情大过天,是如何都得牢记在心的。
    何况,听了那么多人说她过去的种种,该更感念其当初对自己的执着和护犊之心才是。
    陆思琼知道,于一个女儿的身份来说,自己对不住她。
    去年呼韩邪骂她无情狠心的时候,她反驳不了,是因为连自己都觉得,就为着那份恩情,自己便没有资格对隆昌公主说“不”。
    可是,她又怕。
    那样一个传奇人物,是活在旧人的过去记忆中,而不是在自己世界里。
    陆思琼这十余年的生命里,就没有她。
    但这个人又无处不渗透进生活里,让她避无可避。
    陆思琼常常听人说,说隆昌公主年轻时候如何美艳动人、如何肆意个性。她听在耳中,只会联想起如今生母身在异乡不知是何样,便再不能直面如今的自己。
    她凭什么能得到眼下这样安逸幸福的生活?
    这份纠结、这份彷徨,让她对隆昌公主的人乃至事,都渐渐生出排斥。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大概是知道无论是身边人,外祖母、大舅母、蕙宁公主,甚至是九王,她们总是无意识中把自己看成了隆昌公主的延续,或者说是代替,所以很多习性都会从她身上体现出来。
    譬如,国色牡丹的钗环佩饰;再比如,高调盛艳的妆扮……
    她不说,可心里一直都清楚。
    而刚刚,听龚景凡再说起隆昌公主年轻时的风姿,他好像潜意识里也觉得自己该活得如自己生母一般,善齐射、好弓箭。
    可是,她是陆思琼,不是隆昌公主。
    自己从小生存的环境就与那人不一样,又如何能有相似的秉性和气质?
    陆思琼知道自己从来都瞻前顾后,永远不可能会有生母那种为了本心而视一切为无物的魄力。
    方才那一瞬间,她突然觉得害怕,怕让眼前那个笑语晏晏的少年感到失望。
    因为,她永远不可能做到他形容中的那个模样。
    自己,怕是要辜负了他的期望。
    随后的两天,许是心中积了事,陆思琼的精神也不太好,整个人显得倦倦无神。
    龚景凡不明白那日午后牡丹坛边,自己说错做错了什么,几番想开口却在见到少女淡惘的神情后又把话收了回去。
    他突然记起,那一年九王舅刚定下嫡王妃时,少女也曾露出过这般神色。
    习惯了她的轻声笑语,习惯了她的低嗔恼怒,便见不得她这般愁眉苦脸。
    他提出下山去陵县玩几日。
    陆思琼原是心中矛盾,想着到底是不是该想法子去见见隆昌公主,但私心里又有着股抗拒,听闻对方这话,虽没什么兴致,却还是点了点头。(未完待续)

  ☆、第二百十九章 故人来

陵县毗邻京师,是个十分昌盛繁荣的县镇。
    街巷明净,酒肆茶楼喧闹,走卒贩夫形色悠然,一派宁和静顺。
    陆思琼还是第一次这么自在的游走市间,入眼无不新奇,不下半日便忘了先前烦忧之事。
    龚景凡见她重展欢颜,神态亦是欢喜。
    衣光华丽的少男少女总易引人侧目,然碍于其后跟着的几名劲衣护卫,行人虽侧目却也望而止步,并不敢招惹显贵。
    住的是陵县最大的福来客栈,龚景凡包下了三楼整层。
    如是在镇上接连玩了两日,他甚至带陆思琼去了郊外,山水春机盎然,看绿枝新发、花色渐展,和煦的暖风带了薄阳暖意,照得人身心舒畅。
    适日,回陵县的途中,收到了山庄中人带来的传信。
    他们离京已有七八日,蕙宁公主派人接陆思琼回公主府。龚景凡则留滞城外,龚家军的队伍不出三日便能抵达,届时一道回京。
    陆思琼倒没觉得怎么,只身边人听后有些烦闷,“这意思是,我还得在这边待上二三日。”说着视线落向身旁少女,“琼妹妹,你且晚些回去吧?”
    她知道他一个人耐不住,但京中已派了人来,再留下去,若让人发觉自己秘密离了京,终归影响不好。
    伸手主动握上少年,带着安抚的意味,“我们先回客栈,收拾下回庄上,等明儿一早,我再随公主府的人回去。”
    这是多陪他一个晚上的意思。
    龚景凡略有些不情愿,他私心是不乐意身边人回京的。
    毕竟,这几日。正是九王大喜的敏感时期。
    放她离了视线,一颗心便猜这想那的,总也不安定。
    何况,早前她心情不虞,至今都未同自己说明。
    反手拉住少女,双唇翕了翕,终究没有言语。只眉宇间透着郁闷之气。
    车声辘辘。沿路渐行渐缓,不消多会便回了镇上。
    车驾停稳,龚景凡率先下车。转身扶陆思琼的时候,莫名发觉福来客栈门口有些怪异。
    浓眉微拢,眼神忽上忽下。
    陆思琼刚着地亦有所察觉,二人视线一对。她开口轻道:“怎么今儿这样静?”
    福来客栈往日门庭若市,便不是用膳的点。亦有人来此置雅间。客栈后院一处的房间,不似楼上招呼客人留宿,皆是为人见面谈事行方便的。
    这会子亦非真的完全安静,倒也有人走进走出。搬箱拿物的往里走。
    皆是随从侍女的妆扮,该是又有客人入住了。
    这原也没什么,只此情此景瞧在人眼中。有种道不出的微妙。
    见这些仆人无论男女皆身材高大,步履矫健有力。落地无声,龚景凡眸色微深。
    他心中有种不详的感觉,手不自觉的又紧了紧身边人。
    他们留在这里的护卫闻风出来,近前行了礼方道:“二爷,一个时辰前一行人过来包下了客栈,将原先所有的住客都驱散了。”
    “可知是什么人?”
    陵县虽不大,但福来是镇上首屈一指的闻名客栈,平日多素都是招待当地有身份的人。其他行客若通往京师,因着行程不远亦不会久留,顶多就是遇上意外做个歇整之地,鲜少会有如此大费周章,包下整座客栈的。
    当日,龚景凡考虑未婚妻声誉,原也是打算全包下的。但因掌柜劝说,言如此免不得招当地权贵的麻烦和注意,这才打消了念头。
    不成想,今日还真有这样的人物。
    想到这,却又有些好奇,怎未见客栈掌柜?
    往日,他们从外面回来,掌柜热情,总要亲自迎了出来再送到三楼。
    “回二爷话,他们对外只称是从异地来的商客,进京做生意的。因着人多,也防货物出现问题,才包下客栈。”
    护卫顿了顿,见主子瞥向门口,若有所觉的接道:“掌柜的劝说不动,那行人出重金,不说栈内小二连带着掌柜都被打发走了,只道这几日不需要他们在这。
    而但凡搬离的住客都给了银子,倒也没生出什么闲话。不过,依属下看,这行人的身份大有可疑。”
    能跟着他近身护卫的人自都不是简单人物,龚景凡亦信任的过,看着他开口:“怎么说?”
    后者就望了眼尚在往屋里搬东西的人,压低了声音轻道:“那领头的颇有气场,身上带着刀,疏散客人的时候十分果断,便是有不屈的,亦被直接打了出去,不像是简单的习武之人。”
    陆思琼在旁听着,徒然询问:“他们的主子,可入住了?”
    护卫看着她恭敬作答:“回陆姑娘,住进了,就在二楼的天字房,是一对夫妻,还有个襁褓婴儿,就您和二爷刚回来之前进去。”
    “你们还留着,他们可有说什么?”
    “这,”护卫面显疑惑,摇头道:“这也是属下想不明白的,他们驱散了后院和二楼、前堂的所有人,但没有动咱们这层。
    属下想着,会不会是因为掌柜的说您和二爷外出了,所以才没有上来。”
    哪这么简单?
    都做到了这个份上,岂能因为人不在就不赶了?
    到底是些什么人,看架势不简单,定是掩藏真身伪装成的商贾,可偏偏行事这般高调。
    这座福来客栈里,平时往来的又岂是寻常人物?
    真是一点都不担心得罪人。
    陆思琼有些想不透,但无论如何也没有再继续站在门口的道理,回眸望向身边人,“咱们先进去吧。”
    龚景凡点了点头,内心隐隐不安,握着她的手一直没有松开。
    一入堂,只见原本招待食客的酒桌前都坐满了人,粗衣宽布。个个都是身材健硕的青年汉子,手边都有佩刀。
    听闻动静,所有人齐齐看向门口,皆是面无表情的打量神色。
    后也不知哪个先松了刀,其余人跟着收回视线,继续吃茶。
    陆思琼目光扫了一眼,瞥向跑堂的人。是个虎背熊腰的粗衣婆子。行走自动、神色平常。
    是他们的人。
    就在这时,一名年轻的女子自楼上下来,站在木梯口随手招了个人来。朗着声吩咐道:“小主子病了,你拿着方子快去药堂抓药。”
    所有的人在一见到她时都站了起来,就近的汉子上前接了药方,忙应声:“是。齐齐丽姑娘。”转身就出了门。
    那女子二十不到的年纪,宽额高鼻。肌肤虽有些黝黑,但较周边人来说亦称得上白皙,眉宇间透出股英气,一双眼眸漆黑深邃。显得特别有灵力。
    她的眼珠一转,就看到了刚走进来的陆思琼和龚景凡。
    只见双眸微睃,接着似察觉到了什么般。含着笑一步步下了楼梯。
    堂内人自都站的毕恭毕敬。
    龚景凡下意识的将陆思琼往身后一护,盯着来人。
    齐齐丽一本正经的走过来。步姿不紧不慢,竟有几分江南女子的婀娜风采,再细细一观,双手微微交叠在侧,小步轻挪,礼仪极佳。
    倒与其他人十分不同。
    她满脸笑意,近前了语气亦非常和善:“姑娘是三楼的房客吧?”
    陆思琼点头。
    闻者的态度就更有礼了,竟微微欠了身,“我们老爷和夫人从外地来,正要去京城做买卖,路经陵县的时候我家小主子犯了病,不得已只好稍作停留。
    因着人多,这二楼堂后都被包了下来,以后倒是要与姑娘同住了,不便之处还请见谅。”
    居然说得这般详细?
    只是,陆思琼尚未接话,旁边的龚景凡就先开了口:“这位姑娘言过了,都是入住的房客,出门在外,谈不上谁给谁体谅。
    再说,我们马上就要离开,你们有什么不便,与我们无关。”
    话落,又似特地强调,转首对身边人令道:“召集人,收拾东西,我们马上离开。”
    紧接着,不顾对方面色异样,揽过身边少女就抬脚前去。
    陆思琼觉得龚景凡情绪变了,但这周边都是外人,亦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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