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闺趣(薛行衣)-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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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是病急了乱投医。
  陆老夫人怒不可遏,拍案刚要再训,突然听得旁边少女清亮的声音响起:“祖母,孙女愿意一试。”
  

第九章 施展
更新时间2014…7…3 8:07:51  字数:3094

 陆思琼主动提出要给珏哥儿诊脉。
  陆老夫人心有不悦,她对这孙女素来有求必应,可也不代表真就能任其为所欲为。
  珏哥儿终究是长房嫡出,她不满意宋氏是一回事,可嫡亲孙儿的性命,难道就这样交到琼姐儿手上?
  正当开口之际,却又听少女徐徐再道:“祖母,孙女幼时在外祖父家时,经替我调养身子的妙仁师姑点拨学了几年医术,这事您是知晓的。
  思琼从小体弱,俗话说久病而成医,这些年是花了心思在这方面。虽不敢说有妙手回春的本事,但自诩谨慎,无把握的事亦不会去做。
  如今只是先给四弟把个脉,又不是立即开方吃药,你且听听我如何说可好?”
  她说话得体,不过是求个诊断的机会,最终服药是否,关键还是在老夫人手中。
  既是如此,便当哄哄这丫头,不驳了她这份殷切。
  见陆老夫人点头,宋氏忙起身拉了陆思琼往内室去。
  刚转过屏风,就松了手。
  陆思琼本就不习惯与继母亲近,原没觉得什么,但想起先前在外时对方的反常,不由抬眸去看。
  这一抬首,就见继母怔怔然的瞅着自己。
  “母亲,怎么了?”
  宋氏内心矛盾,既觉得是琼姐儿命格冲了珏哥儿,眼下却又要将救治儿子的希望寄托在她身上。
  这决定,是对是错?
  犹豫了片刻,想到外间满屋的人,场合不适,终未将有些话道出口。
  “没事,你赶紧去瞧瞧珏哥儿。”
  昨儿见过她的身手,何况自己服药后今日气色大好、胸膈不闷,宋氏对她是真有几分信任。
  至于外面的郎中,她是再也不敢信了。
  珏哥儿并不似昨日般昏睡不醒,如今两眼眯忪,浑噩中勉强知是母亲与嫡姐进来,却提不起劲去看。
  千岚卷了主子刚咳痰用过的帕子,起身行礼后就要退至旁边。
  陆思琼喊住她,瞧了眼珏哥儿的痰液,随后才去诊脉。
  顷刻,她又前倾了身子,柔声道:“四弟,我是二姐,张口我给你看下。”
  珏哥儿平素与嫡姐虽不亲近,却亦敬重。
  迷糊着倒是听话,乖乖张了口,陆思琼看了看他的舌苔。
  半晌,才在宋氏无比期待的眼神下开口:“母亲,您还记得女儿昨日曾说四弟之证在于早前所受微寒未能即病,其寒伏藏于三焦脂膜之中,阻塞升降而久致生热,脏腑不胜其灼的话吗?”
  “你昨儿才说过,我自是记得的。”
  陆思琼点头,续言道:“四弟昨儿发热灼烫,今日已有缓解,可见朱大夫所开降温驱寒之药,是有效矣。”
  “但珏哥儿都吐出来了,朱大夫的药若是有用,又怎还会这样?”
  “盖因呕吐。”
  陆思琼想了想,终是言简意赅道:“我先前就说,四弟的燥结尚未除愈,其脾胃已损,朱大夫所开之药性烈过猛,四弟根本承受不住。”
  “那该开什么药?”
  宋氏心中稍定,知晓一般医者能诊断有所结论,便肯定有相应的药方可对症病除。
  “《景岳全书》中有载:‘呕吐一证,最当详辨虚实,实者有邪,去邪则愈;虚者无邪,则全由胃气之虚也。’
  四弟之病起于燥结,因其热上逆,故无论所服何药,下咽即吐。气机升降失常,遂津液聚为痰饮,而痰、瘀皆为“实者有邪”也。
  若是寻常,可用二陈汤加味去其痰饮,调其气机,而后再以瓜蒂散酸浆涌吐,导其膈间积瘀,瘀去痰消,届时病自霍然能愈。”
  闻言,宋氏大喜,“二陈汤?那就请琼姐儿快给写个方子吧。”
  陆思琼却没干脆应下,只是为难道:“母亲,我刚便说了若是寻常,可用二陈汤主治,配以瓜蒂散相辅。可四弟这情况……”
  宋氏丧气,表情失望却仍不死心的问了一句:“珏哥儿这情况不可以吗?”
  内室说话声响起,外面的陆老夫人自能听到,她与四夫人楚氏对视一眼,起身往内。
  刚掀起帘子,就听屏风后的宋氏说出这话,又起疑惑。
  不是只听听如何分析,怎的到了要开方论药的地步?
  珏哥儿的身子,可不能草率。
  陆老夫人不客气的出声打断:“琼姐儿,给你四弟把脉得如何?”
  “母亲,琼姐儿有法子治!”
  宋氏答话,语气里隐约夹杂着欣喜,莫名的就信任陆思琼肯定可以。
  闻者随即冷眼,不悦道:“没问你。”
  陆思琼知晓自己年小无信服力,可珏哥儿已经被耽误成这样……要知道病情越是严重复杂,大夫便越不敢随意开方抓药。
  如今的郎中,谁不是明哲保身?
  真要治坏在他们手里,且不说侯府会如何追究,亦是砸了他们的招牌,故若是无十足把握,寻常大夫肯定宁说另请高明推辞而去。
  此时,要么就眼睁睁看着珏哥儿受苦不管,要么就尽力说服祖母,让珏哥儿服她的药。
  陆思琼思量着,接话道:“回祖母,四弟脉象沉滑,舌苔白滑或腻,咳嗽痰多,色白易咯,且又胸膈痞闷。
  这诸多症状,归根究底是因寒气化热,热邪积于胃肠之腑,且伏藏较深,这亦是四弟燥结未能完全根除的原因之一。”
  陆老夫人专注听完,沉思片刻复问:“如此说来,琼姐儿是有治法了?”
  “《伤寒论》中有记∶伤寒脉浮滑,此表有热里有寒,白虎汤主之。孙女想以白虎汤治之。”
  陆思琼语调自信,深知心理之作用。
  既决定放手治珏哥儿,便要让他人都信她。
  宋氏听到有法,亦不知何时起内心就认定了唯有琼姐儿能治她儿子,忙向老夫人求道:“母亲,珏哥儿可再也耽误不得,媳妇求您让琼姐儿开方抓药,珏哥儿再也受不得这苦了。”
  陆老夫人嫌弃的挪开视线,暗想这宋氏果然一遇到她儿子的事便连理智都丢了。
  暗叹了声,然又有何法子,如今治好珏哥儿才是正经。
  陆老夫人不太敢放手由琼姐儿做主,却又觉得她说得似模似样有些可信,沉着脸色很是纠结。
  过了会,直接让人将早前的几位大夫请进来,要求孙女又将珏哥儿的病理说了一番。
  可令人失望的是,那些个大夫已无话可说,显然是都不愿再接这档子事了。
  毕竟,在他们心里,这位侯爷小姐说的若是对的还好,那认可了便是功;可若是言错了,侯府这矜贵的小少爷用了药不好,他们可是要担责任的。
  最合适的就是谨言慎行。
  陆老夫人想法落空,不甘心便又使人去打听张御医从宫中回府了不曾。
  结果又是失望。
  她们还在徘徊犹豫,但床上的珏哥儿却等不住,时不时的猛咳一阵,听在宋氏耳中简直心如刀绞。
  她跪在婆婆脚下,求她应允。
  陆思琼心知继母对自己事实上并没有多少信任,着实是因为珏哥儿情况紧张,她只能期盼自己。
  放手一搏,总比看不到希望要好上许多。
  陆老夫人被缠得久了,终于点头。
  陆思琼这才着笔:白虎汤方。
  方中生石膏用三两,为其呕吐加生赭石细末一两,为其小便不利加滑石六钱,至大便许久不通,而不加通大便之药者,因赭石与石膏并用,最善通热结之大便也。
  写完之后,先言道:“四弟此病,须用大剂白虎汤生津以治之不可。这诸症状中,大便燥结尤为突出,其原因为热邪与燥粪互结于胃肠之腑。
  本当用大黄、芒硝之属,以峻下热结,然此类药极易损伤正气,着实不适四弟服用。故我改用了生石膏、代赭石相伍,亦可达通便之目的。”
  众人闻之恍然,虽一知半解,却纷纷点了点头。
  陆思琼便又吩咐伸手来接方子的宋妈妈,叮嘱道:“妈妈,俾煎汤一大碗,服侍四弟徐徐温饮下即可。”
  “是,奴婢记住了。”
  不时,珏哥儿服后,将药吐出一半。
  众人见状,皆以为药方无用。
  宋氏渐渐烦躁,众人亦质疑的眼神投向陆思琼,珏哥儿却突然有了反应。
  小便稍通,大便仍未通下。
  意料之中。
  陆思琼暗松口气,她虽肯定药方无害,却也不能保证就能有此效。
  毕竟,她阅览的病例医书多,然真正替人问诊看病的机会甚少。
  她对祖母解释:“四弟如厕不通已久,加之先前几位大夫所开之药误伤了他的脾胃,如今想要根治,不能一蹴而就,只可慢慢控制药量调整配方,须得徐徐图之。”
  是有心一步一步渐渐来的意思。
  珏哥儿前几次燥结发作,都是小便可通滴沥,大便许久不下。
  如今大便不见成效,是因未加通便之药,而小便已正常许多,便是乐观现象。
  宋氏心中有了盼头,主动留陆思琼在清风小筑里。
  午饭在锦华堂齐用,膳毕,陆老夫人同四夫人见珏哥儿病情似稳,没有继续恶化的趋势,便先行离去。
  是默许了由陆思琼治他的这一举措。
  宋氏吩咐婢子将西次间收拾出来,作二姑娘午憩之所。
  陆思琼亦不放心珏哥儿,应声留下。
  私下里,宋氏却与亲信叹道:“妈妈,你说,琼姐儿到底是珏哥儿的贵人呢,还是相克之人?法华大师的话,我倒有些不明白了……”

第十章 求助
更新时间2014…7…4 21:26:10  字数:3367

 陆老夫人回了静安堂,四夫人依旧服侍在侧,于其身后捶背缓倦。
  楚氏珠环摇曳,身姿婥婥,嫣然笑之道:“母亲,您瞧琼姐儿医术精湛,连大嫂都为之叹服,儿媳晨间所言,不曾浮夸不是?”
  闻者眯了眸,语调淡淡的,听不太出喜怒:“闺阁之女,针凿女红精湛才是能耐。”
  楚氏微滞,转瞬敛起笑容,附和了接过话:“您说的是,儿媳也不明白周老夫人是如何打算的,居然让琼姐儿跟个江湖道姑学医。
  这若是让外面人知晓了,指不定就以为咱们公爵侯府里的嫡出小姐,以后还需要抛头露脸的给人治病呢。”
  陆老夫人半晌没有回应。
  楚氏手下动作不停,眼神却不由觑向对方,暗忖着语气小心的又添道:“不过这回珏哥儿的病还真多亏了琼姐儿。”
  “琼姐儿自小不在我们跟前长大,被纵得难免有些不知轻重。珏哥儿的身子她最好是能治,否则母女间总要有嫌隙。”
  陆老夫人说着,缓缓睁开眼眸,疲乏的叹息又语:“你大伯这些年精力都花在了朝堂上,不关心内宅琐事,你有时间就多帮衬点你大嫂,好好把府里的风气给治治,别让底下那些奴才懈怠了连主子都不放在眼里!”
  说话时表情是严肃的,但听在楚氏耳中却格外顺耳。
  婆婆虽说没有明言,可昨儿清风小筑里处置珏哥儿乳娘的事早已传遍阖府。
  这是对早前宋氏徇私的做法表示不满。
  赶忙福身应了。
  适时,大丫鬟彩鸳掀了毡帘进屋,福身行礼后禀道:“老夫人,二姑太太携表少爷跟表姑娘过府了。”
  陆老夫人精神一震,本后仰懒散着的身子坐起,面露欣喜,“阿雅来了?怎么今儿都没使人先打个招呼,快请进来。”
  “二姐许是想您就过来了。”
  二姑太太陆文雅是老夫人的幼女,亦是如今唯一的女儿。
  这话中听,她眉眼开怀,让媳妇到跟前来,吩咐道:“斌哥儿跟敏姐儿都来了,你快让厨房做些可口的点心来,记着,敏姐儿最喜食甜的。”
  “儿媳这就让丫头去传话。”
  颔首后,楚氏朝自己的得力侍女碧云使了个眼色,后者就欠身退了出去。
  “说起来,二姐有半旬没过府了呢。”
  留意到老夫人眼底的思念,楚氏又道:“不过近来雨水不歇,只等到了昨儿下半夜才停,瞧二姐今日就过府来了,可见平素心里定是百般挂念着您。”
  陆老夫人听了,自然更是欢喜,拉起小儿媳的手放在掌中拍了拍,满脸欣慰的由衷道:“阿雅在闺中时就孝顺。那时候呀,她跟阿颖姐妹俩总……”
  话至一半,就顿住了,眼神于追忆中透出淡淡的哀伤。
  楚氏进门时,大姑子陆文颖尚是废太子妃,被先帝下令随先太子同囚于幽宫内,婆婆每回念起她便惋惜不止。
  说起来,这事谁听了都不甘心。
  大姑太太陆文颖本乃东宫太子妃,德安侯府当年亦是荣盛京都。
  若无先二皇子的夺位陷害,如今早已入主中宫,陆家又岂会是这番光景?
  沉默间,便闻少女清脆的说话声从院里传来,二人俱恢复了常色。
  廊外有婢子的通传声响起。
  下一刻,身着团锦琢花对襟裳的胡陆氏便领着一对装束光鲜的儿女进了屋。
  屋里红炉高燃,暖意汩汩。
  三人解了身上披风,在陆老夫人的殷切注视下走近。
  胡陆氏领着儿子胡斌请安,粉霞衫裙的少女则直接蹿到了炕前,撒娇的唤了声“外祖母”便扑进老夫人怀里。
  陆老夫人本最重礼数规矩,此时却笑呵呵的搂住女孩,柔声让女儿与外孙入座。
  随后,拽起眼前少女的小手打量了番,待看清其身上衣缎,不由紧张道:“敏姐儿你怎穿的这样少,也不怕冻着,瞧手都晾了。”满目皆是疼惜。
  “不冷,我这不是刚从外头进来嘛。”
  胡敏从她怀中挣脱,站在屋中转了个圈,乐道:“外祖母您瞧,敏儿这样穿好看不?这是云州刚出的碧蕊绯妆轻缎,裁衣的师傅说最适合我这样年龄的女孩穿,我可是特地穿来见您的。”
  “好看,配我的敏姐儿最是恰当。”
  胡敏年方十二,正是娇气任性的时候,闻言不依不饶的嗔道:“外祖母每回都这么说,定是哄敏儿的。”
  陆老夫人自然了解外孙女脾性,本想顺势再夸上几句,谁知被那头本左右张望打量室内摆饰的外孙先抢了话:“得了,妹妹,你明知外祖母一向顺着你还在这撒娇,娘跟四舅母都还没说话呢。”
  儿女嬉闹,胡陆氏咧嘴笑了笑,只是笑容勉强。
  陆老夫人立即就留意到了,再想到女儿这次无预兆的突然过府,便知定然有事而来。
  素眼观四方的四夫人亦察觉到这点,站出来拉过胡敏赞许道:“敏姐儿这身衣服是好看,只是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是了,头上这支紫色簪花色泽略显不适,我那屋里有对香纱做的玉兰簪花,是特地留给你的,不如敏姐儿去舅母屋里坐坐?”
  本被兄长轻喝了两句正不悦的胡敏立即点头,“四舅母果真疼我。”
  她二人告退,陆文雅望了眼儿子,后者亦起身道:“外祖母,我去前院找大表哥与二表哥。”
  陆老夫人应允,后屏退侍女,只留几位亲信在旁随侍。
  正欲询问,谁知胡陆氏已然开口,却是冲着旁边的俞妈妈吩咐:“妈妈,你们也退下吧。”
  闻者望向自家主子,见其颔首方退出屋外,心底却忍不住疑惑:姑太太这是怎么了,连她们都要潜退?
  胡陆氏随即就从位上站起,几步上前跪在对方跟前,“母亲,您这回可真要帮帮女儿。”
  “这是怎么了?阿雅快起来说话。”
  许久未过府的女儿行如此大礼,慌乱央求,陆老夫人虽方才已隐约不详,然终究不明所以。
  过去拉女儿起身,见后者不起,连追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胡陆氏满脸颓败着急,“娘,是老爷,老爷他一时糊涂,犯事了……”
  陆老夫人本前弯着身子,听到这话,脑中一空脚下便是踉跄。
  胡陆氏见状,这才起身去扶,嘴上仍是乞求:“娘,女儿是走投无路了,这才来求府里的。老爷私收贿赂的事要是被查出来,回头不说官职不保,怕是还得有牢狱之灾。”
  姑老爷胡恒瑞在刑部当差,虽只是个从六品的员外郎,却担着上报案事的职责。
  有些案子,报上去了或许不定能被关注严办;但若未报上去,那苦主便真是有冤亦无处可诉。
  见对方沉默不语,胡陆氏唯恐其不知此事之严重,便将来龙去脉都细说了番。
  原来,胡陆氏的丈夫因为私下收了被控人的银钱,悄悄将有些案件的诉状书压了下来。
  这等事,过去亦不是没做过。
  只可惜此次是命案,苦主报了官迟迟不见动静,最终闹起来惊动上面。
  东窗事发,派人来查,姑老爷这方慌了。
  胡家在名门集聚的京都本为低户,如今出了这事,除了求到陆家来,还能有什么法子?
  陆老夫人听后大怒,骂道:“混账!姑爷做出这种事,侯府能有什么办法?”
  胡陆氏忙又跪在亲娘膝下,哭道:“娘,刑部里收银子的本不止老爷一人,可如今事发,老爷却要被推出去,这不公平!
  娘,无论怎样,他是您的亲女婿,您不给想想办法,他可就真没活路了。”
  “阿雅,”陆老夫人去拉她,皱着眉为难道:“你又不是不知,侯府哪还是昔日的侯府?你大哥不得圣上信任,如今在朝中也说不上话。”
  “大哥说不上话,总有人能说上话。”
  胡陆氏攀住对方胳膊,“当初,您把我嫁进胡家,现在胡家遭难,娘您难道就真的要不管女儿吗?”
  当年,德安侯府尚是先太子外家,门第高人一等。作为太子妃亲妹的胡陆氏,早早便与另一望族甄家的嫡子定了亲。
  谁知后来太子遇事,甄家恐受牵连,宁退亲改娶荣国公府庶女过门。
  德安侯府本就受太子之案牵连,胡陆氏闺中又被退亲,这方只能匆匆将她许给门第稍低的胡家。
  如今她说出这话,陆老夫人是何等精明的人,哪能听不出其中的埋怨?
  女婿出事,她自然紧张,可女儿这样来逼自己,却真教人寒心。
  陆家的状况,她又不是不知……
  “娘,娘,”胡陆氏连唤两声,突然问道:“女儿听说,琼姐儿从周家回来了,是吗?”
  陆老夫人眸光恍然,原来刚所谓的“总有人能说上话”,是指荣国公府。
  她尚不曾回应,又闻眼前人低道:“这回来查老爷的,便是荣国公府的二老爷周给事中,他可是琼姐儿的舅舅。”
  “你想琼姐儿出面?”
  胡陆氏目露希冀,点头接着道:“周国公爷跟老夫人素来就疼琼姐儿,她若开口,定不会拒绝。
  何况,太子妃与琼姐儿又姐妹情深。女儿相信,只要琼姐儿肯帮忙,老爷的安然,不就是周家一句话的事?”
  陆老夫人却是摇头,“阿雅,你如今嫁了人,却是越来越糊涂了!
  姑爷的这种朝堂之事,你让琼姐儿怎么去开口?你就是再着急紧张,如何能连理智都丢了?”
  “娘!女儿以前是不这样,可这胡家的门,是我想进的吗?”
  胡陆氏却也委屈,“当初那明明是我的未婚夫,过府来瞧见了她周氏的庶妹,后退亲改娶,就这事我还没怨琼姐儿她娘呢!”
  口中的周氏,自是她的先大嫂陆周氏。
  提及这事,陆老夫人沉默半许。
  又对上亲女哭红的双眸,终似妥协了道:“珏哥儿最近身子不好,你大嫂与琼姐儿都在清风小筑里。你身为姑姑,过府一趟,去瞧瞧侄儿吧。”
  闻者大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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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拒绝
更新时间2014…7…5 14:25:54  字数:3275

 庭前风起花落,芳草清香浮动。
  西次间的横堂案上,玉瓶储新枝,娇蕊盈盈而绽,姿曳生辉。
  未初时分,陆思琼午寐初醒,望着茜红色的弹珠帐幔,有片刻征然。
  不过才睡了半个时辰。她别别嘴,眨了眨眼径自朝里翻身,心头微燥,这床她睡不习惯……
  合上眼,似又过了许久,她翻身朝外,木木的睁眼望向珠帘。
  睡不着了。
  轻微的脚步声入耳,见是书绘,陆思琼以为是珏哥儿那边有事,开口低问:“可是有事?”
  她向来眠浅,就寝的时候最烦有人时不时的近身瞧这瞧那,身边当差的婢子都清楚。
  故书绘突然进来,定然有事。
  “姑娘醒了?可是婢子惊扰了您?”
  陆思琼从床上坐起,摇了摇头,伸手取过旁边海棠花缠枝的落枕放在身后,没精打采的靠着,显然是不愿起来。
  书绘便过去替主子扯了扯被子,轻道:“回姑娘,是二姑太太带着表少爷和表姑娘过府了。
  姑太太刚到院子里来看四少爷的病况,还惦念了您。夫人便让奴婢过来瞧瞧,请您醒了之后过去说话。”
  闻言,陆思琼秀眉微蹙,“二姑姑还在院子里?”
  书绘颔首答道:“在呢,夫人在厅里陪着。”
  陆思琼将身上锦被又往上扯,整个身子则往下一蜷,懒懒的说道:“她们问起,你便道我还未醒。”
  二姑太太同自家姑娘不亲近,书绘听到这话便知眼前人是不想去见。
  想了想,不由添道:“姑娘,奴婢见二姑太太的架势,来瞧四少爷是假,寻您才是关键。
  若是往常,奴婢们何时见她进侯府去娇园寻过姑娘?姑太太刚主动提起您,夫人又几次催着奴婢过来,想是有要事找您呢。”
  既是特地而来,那不见着陆思琼是不会甘心离去的。
  床上的人不耐怒了努嘴,二姑姑怨当年娘亲的庶妹嫁给她原先的未婚夫入了甄家,而甄家如今又是炎丰帝外家,心底的怨愤从没少过,是以过往待她亦不曾有过好颜色。
  她不是个爱贴冷脸的人,二姑姑疏远自己,那自然就鲜少走动。
  此时却说主动要见自己,难道还有好事不成?
  磨蹭了会,却不是躲事的性子,便掀了锦被下榻。
  书绘忙招呼外头的丫环送水进来,亲自服侍起更衣洗漱。
  陆思琼任其系扣理袖,突然似想起了什么般,询道:“对了,竹昔身子怎样了?好些没有?”
  竹昔与书绘均是她身边最亲近的婢子,上回去外祖家没几日竹昔受寒不适,便先潜回府休养了。
  闻者笑着答话:“姑娘您还记着。竹昔拿了您给的方子去药铺抓药,吃了几天已然大好。只是未料昨日您会回府,刚从家里来,此刻人怕已经在娇园里候着了。”
  “没事就好。”
  更衣漱毕,陆思琼去了厅堂。
  胡陆氏早已翘首企盼,见着来人忙站起身,三步并两的过去想握侄女的手,口中热切道:“琼姐儿来了,姑姑许久未见你,出落得越发标致了。”
  她心底不喜陆思琼,姑侄间亦从不亲近,此时说出这话,显得分外别扭。
  宋氏坐于主位,心中不定。
  琼姐儿的性子最是鲜明,本身亦有主见,小姑子刚才所说之事,怕是没谱。
  果然,眼见着胡陆氏的手就要够着琼姐儿衣袖,只见后者已不露痕迹的侧身朝主位走来,宋氏忙恢复了常色。
  陆思琼请了安,唤道:“母亲。”
  “琼姐儿来了,快坐。”
  宋氏下令,绿莲即过去引她到左首位的梨花靠椅处。
  丫鬟入内上茶,陆思琼单手抚着粉瓷茶壁,宁静不语。
  胡陆氏望了眼长嫂,见其不替自己开口,难免有些尴尬,坐回原位主动道:“琼姐儿的芳诞快到了吧?姑姑记得是四月初二。”
  “烦姑姑记着。”她淡淡接话,垂敛想着对方何时才会切入主题。
  小姑到底是陆老夫人允了过来的,虽说琼姐儿是这般淡然的面色,但宋氏怎么着也不能不给婆婆颜面,便给旁边的红笺递了个眼色。
  后者会意,领着屋内随侍在旁的丫头都退了出去。
  陆思琼的手从瓷盏上挪开,抬起了眼眸,眸底一片清明。
  胡陆氏顿时只觉底气不足,内心彷徨。
  琼姐儿显然有所洞察,并已暗中摆明了态度。
  可思及丈夫前程,终究还是拉下了脸,含笑亲热道:“听说琼姐儿昨儿才从荣国公府回来,姑姑刚去瞧了珏哥儿,已然清醒不少,我听你母亲说,这都多亏了你。”
  长辈褒奖的话语,陆思琼自幼没少听。
  真心与否,亦能相辨,尤其是在知晓会有下文的前提下,自是更宠辱不惊。
  她恬淡的回以一笑,后望向宋氏,言道:“姑姑谬赞了,珏哥儿的身子,是亏得母亲费心照料。”
  “你这孩子,就是喜欢谦虚。”
  胡陆氏处事说话显然没有四夫人的得体到位,心底里不喜这侄女,便是想表达亲切,亦是牵强。
  她呵呵笑了,沉默半许不知如何开口,就望向长嫂。
  宋氏收到眼神,虽有不愿,却仍替她说了话:“琼姐儿,母亲让您过来,是有件事想你帮个忙。”
  “二姑姑的事?”陆思琼转望向对面。
  这是让胡陆氏自己说的意思。
  宋氏忽然有些感动,琼姐儿没让她为难。
  胡陆氏便不得不开口,可她到底心骄,不太愿意跟个不顺眼的晚辈服软示弱。
  然又形势所迫,终是颇不好意思的言道:“其实这事事关你姑父,本怪难为情的,不过,好在都是一家人,姑姑也就不跟你客套了。
  琼姐儿,你也知晓,你姑父在刑部当差,近来周给事中有些公事方面,或是会让你姑父不太好做。你常出入荣国公府,周给事中又是你二舅,你看能不能……”
  丈夫贪污受贿的话,终究是说不出口。
  但陆思琼是何等聪慧的人,话说到这个份上,自然明白了来意。
  她这位姑姑,从来都心高气傲,能来跟自己开口,可见是已到了无路可走的地步。
  明白过后,心中却是大骇,断断没料到是朝堂之事。
  祖母居然会同意让姑姑来找自己……
  视线又凝向高坐在上的继母,后者许是心虚,并不曾与她目光交接。
  “琼姐儿?”胡陆氏好声好气,摆足了善脸。
  陆思琼站起身来,摇首道:“姑姑,这事侄女无能为力。”
  见对方又欲开口,接着再道:“姑父有事,我亦心忧,然思琼虽年幼无知,有些道理却也明白。
  外祖父与外祖母对我有抚育之恩,我哪怕不能投桃报李,却也绝不可贪得无厌,拿这等大事去让他们难做。
  既涉及刑部公事,姑父若是清白,那无论谁去查都不会有事。如若不然,寻我二舅又有何用?届时,岂不是连累我二舅也被治个包庇徇私的罪名?”
  “琼姐儿,你这是不肯替姑姑开这个口了?”
  她回绝的话说得太直接,丝毫不留余地。胡陆氏气从心来,语气不由凌厉了几分:“我是你亲姑姑,找你办点小事,你竟这样不给颜面?
  周国公爷是你外祖父,对你有抚育之恩,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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