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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窟-棠岚-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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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年她独自一人带着众多为了宝物才随她前来的江湖人又来过一次。塔身巍峨坚固一如从前,似乎像极了顶穿天际的一柄利刃,直直插入了魔窟的心脉,从此搅乱苍生。
  男人抬起头,打量这座如云的高塔,悠然道:“帮忙可以,不过美人你要如何谢我?”
  莫朝云气道:“说的就像你一定能打开一样。”
  “也对。”男人挑挑眉,“美人对我无意,着实伤心,还是撤了吧。”
  “哎哎……”莫朝云见他要走,急急伸出手去拦他,可谁想这厮借着她前倾,重心不稳,一把拽住她的腕子,往腰间一带,莫朝云便不由自主靠近了他怀里,“我愿意帮忙,但你要答应我的条件。”
  他在她耳边温声细语,手却不老实地来回抚摸莫朝云的背脊。莫朝云急道:“我有相公……”
  “他死了。”
  “他没死!”
  男人低低笑起来,凑在她耳畔,“好,我们打个赌如何?”
  莫朝云一愣,男人却托起她的下巴,正色道:“如果你的相公还活着,我就当日行一善,拔腿走人,如果他死了……”男人顿住,温热的气息浮动在她耳廓边,“你就嫁给我。”
  莫朝云被他撩动得浑身紧张,偏偏他身上的气息又极端令她迷惑,她还在犹豫不决,男人却道:“你不答,我就当你应下了。”
  “我其实还可以弄到别的珍宝,公子……”
  他摇头,“我不要珍宝,我说了只对你感兴趣。要么你答应,要么你就自己想办法打开这锁魔塔的机关吧。”
  这锁魔塔的机关,连千叶那样的人都打不开出不来,她又能有什么办法?如果有办法,她也不会自毁名声做了女飞贼、女魔头……这人不知什么来头,若他真能帮忙打开机关塔,到时再想别的办法脱身,眼下就先应下他。
  想到这,莫朝云道:“好,那我们一言为定。”
  “美人应了,我倒是开心,不过你太过诡计多端,我怕你到时候翻脸不认账,不如我们先定个契。”
  莫朝云苦着脸,“公子,你……”她想说好鸡贼,但又及时咽回去,“可此处也没纸笔啊。”
  “不用纸笔。”男人看着莫朝云摇摇头,然后指了指自己的唇,“你只要主动吻我,我就信你没有骗我。”
  什么?莫朝云闻言心底又起怒意,这厮分明就是借机占她的便宜!
  “那你要是没打开呢?”莫朝云哼道:“那我不是白白亲了你!”
  他一笑,“好办,如果打不开,那我就主动亲你,把你之前的吻还给你喽。”
  莫朝云被他的无赖回答,气得想骂人,还未开口,却听他稳稳道:“美人,开口之前可要三思啊,因为我有必开此塔的把握哦。”

☆、第198章

  莫朝云听他这么说,一下子就没脾气了,为了千叶……就当被猪拱了!她犹犹豫豫走过去,刚要有所动作,却听男人勾唇微笑道:“亲脸可不算哦。”
  主动去吻一个不喜欢的男人,不知道别人如何,反正她是不行。刚刚明明觉得一狠心一闭眼也就算了,可是临到头她还是亲不下去。
  也不知道当年第一次主动去吻千叶时,她是怎么自然而然做到的。当时觉得顺理成章,此刻却毫无办法,强迫自己也没用。
  “我不行……”莫朝云终于道:“我有喜欢的人了,公子何必强人所难?”
  男人盯着莫朝云的神情,好半晌才道:“到底是什么样的男人,让你如此念念不忘?比我好看吗?”
  这世上最好的男人!当然比你好看!不过这话莫朝云只敢在心里说说,她真的很怕男人真的走了……如果今年再见不到千叶,便又要等上一年,那就是三年了。
  越到后面机会越是渺茫,莫朝云心急如焚可想而知。
  “也罢,让你闹得我也很想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男人……不过,”男人一把拽住莫朝云的手,手指抚过她的手腕内侧,“你确定不是被人骗了?”
  莫朝云被他的问话吸引,也忽视了被他轻薄的手腕,“骗?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在刚刚那家客店里听说,你去年这个时候就来过,为何今年还要等到这个时候才来?”他顿了顿,“也是大雪天。”
  “我遍访工匠师傅,花了很多钱,才有人告诉我,这种特殊材质的铁塔,唯有在冰天雪地时,才最容易被攻破。”
  见男人一脸不信,莫朝云急急道:“你看高塔七八层的位置,那有个很小的缺口,就是之前那个师傅演示给我看的,真的可以破开!”
  男人笑了笑,一勾莫朝云的下巴,“美人啊,你长得很合我心意,可惜人太天真了。”
  莫朝云吃惊道:“什么意思?”
  “那缺口明明是从内而出,你那个江湖骗子师傅是白捡了现成的功劳啊。”男人一边笑一边拉住莫朝云的手,带着她绕着高耸入云的铁塔转了一圈,“这种材质之所以特殊,不过是因为融合了机关控制在里面而已,除去机关的部分,只要有心,这种铁塔也并非无法攻破。”
  莫朝云急急问道:“这么说,你是有办法了?”
  男人回望她,“这高塔其实是座囚笼,从内不得出,从外却很容易。美人,造这座高塔的人从来就没打算从里面全身而退,因为他知道此塔既入,便永世不得出。”
  莫朝云闻言神色渐渐变得苍白,“你这话什么意思?”
  “很难理解吗?旁人不知,建造这座高塔的人却知道,一旦在内封锁机关,甭管是谁,即使是飞鸟也插翅难逃,所以明知此塔凶险,还要踏进去的人,怕是已经有了必死的觉悟了。”
  莫朝云心中一阵绞痛。为什么?为什么千叶一定要做到这种地步才可以?为什么要用永远囚禁的方式和魔主同归于尽,为什么不干脆地杀了他?为什么要以身相殉,他难道不知道她还在等着他归来吗?
  男人见她神色不好,关切道:“美人?”
  “原来进去的人从来就不打算再出来……”莫朝云后退两步,“他那样的人,如果自己不想再出来,旁人又有什么法子可以逼迫他?”这高塔融汇了他十年的心血和才智,世间庸碌之辈如何能望其项背?
  是啊,就算她找遍天涯海角,又有谁能及得上千叶的过人之智?他从来不会输,可那是对别人,而困在自己一手打造的高塔中,他又怎么可能全身而退。
  原来他从不是无奈被困,而是从一开始就是这么打算和计划的……为什么?他难道不知道她会为他伤心难过吗?说什么定会娶她,原来又是一场无望的玩笑吗?
  “原来建造高塔的人便是美人的相公啊,难怪了。”男人道:“恕在下直言,他是自囚于此,美人你……”
  男人话未说完,莫朝云便怒道:“你若能打开高塔,我便嫁你为妻,绝不反悔。”无论生死,她都要见到千叶,问问他到底为何要如此绝情。
  男人立刻道:“一言为定哦美人。”他似乎终于积极主动起来,“美人在门前稍等片刻,我去去就回。”
  这个男人竟然轻功极佳,一眨眼的功夫就上了铁塔。莫朝云仰头看他越攀越高,直到再也看不见影子。
  直到他不见了,莫朝云才安静下来细想刚刚发生的这一切,越想越奇怪。这个男人到底什么来头?为什么总给她一种哪里不对的感觉,甚至有一度她几乎怀疑他就是千叶,但言谈举止都不对,就算千叶易容了,他也不会是这种性子,更何况若真是他,为何不与她相认,为何要装作陌生人?
  莫朝云百思不得其解时,面前紧闭的机关塔门却在一声咯蹦脆响后,开启了一道诡秘的缝隙。莫朝云心中一震,不由自主就奔那开启的机关大门而去。
  “美人,稍安勿躁啊。”一只手拽了莫朝云的胳膊,随后一带一滑,握住了她的手,“不对,应该是娘子了。”
  莫朝云极缓慢地侧头望向男人,盯着他,好半晌不说话。
  “怎么了,娘子?”男人一脸自得,“是不是突然觉得为夫俊朗不凡,移不开眼了?”
  “你为何会这般容易就可以开启这铁桶一般坚固的机关塔?”莫朝云盯紧他,“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是你的相公啊,娘子。”男人微微笑着,“你不会不认账吧?”
  莫朝云伸出手,“让我摸摸你的脸。”
  男人静了一瞬,安然而立,没有拒绝。可是莫朝云伸出去的手,却在最后一刻顿在了男子颊侧,“算了,我们进去吧。”
  她没有摸下去,只是和男人并肩走进了始终不得其门而入的锁魔塔。
  在外看只觉得此塔高耸入云,可是入内却觉得别有洞天,其实里面宽大得很。之前虽然在千叶的指引下来过此地,可是那次她也无缘入内,所以这算是她第一次真的看清锁魔塔内部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一层以东西向隔断,每侧都有罗列的入室,而空旷的中央则是螺旋式的阶梯。男人示意莫朝云往上走,“这种机关塔的中枢一般都在顶端,所以我们还要往上走。”
  “所以你刚刚直接上了塔顶?”莫朝云盯着他,逼问,“你为何会知道走外面也可以上塔顶?”
  男人负手走在前面,回头得意一笑,“因为娘子你嫁的相公是个天才呀。”
  莫朝云在后面死死盯着他的背影,好半晌才终于跟上去,“我们不会要这么一阶一阶爬上去吧?”
  “这样才有诚心嘛,”男人戏谑道:“你没见那些想拜高人为师的,一般都要历经九九八十一难,才能访得名师吗?”
  莫朝云蹙眉望着他,却不说话,于是男人伸出好看的手指捏了捏她的下巴,“干嘛这副样子?你心念已久的事情,今日就要见个分晓了,为何不开心?”
  莫朝云自嘲道:“从前觉得只要找到他,便是最大的愿望,是最开心的事情,但现在觉得找到他也未必如此。”
  “嗯,对曾经的相公坦言自己如今琵琶别抱,是有些难以启齿。”
  莫朝云却忽然道:“千叶,戏弄我很有意思吗?”
  男人顿了顿,才侧头望着她,“娘子在叫谁?”
  莫朝云却盯紧他,逼问道:“为什么?”
  男人无辜挑眉,“什么为什么?”
  “如果你安然无恙,为何两年不来见我?”莫朝云激动道:“难道你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你不知道这两年我挖空心思想了多少办法,才欺骗着自己熬下来的吗?”
  “你干嘛哭了……”男人叹口气,伸出手轻轻抹去莫朝云眼下浸出的泪水,“爬上去吧,这一路走下来,或许你不解的答案,都会找到的。”
  莫朝云想伸手去握住他为她拭泪的手,可是他却抽手而去,依然走在前面,并不回头,问道:“你爱那位魔尊,是爱他什么呢?”
  莫朝云蹙着眉,跟在他身后,却不说话,于是男人继续道:“他可年少俊俏?”
  莫朝云答,“是。”
  “他可武功高强?”
  她继续道:“是。”
  “他可聪明绝顶?”
  莫朝云顿了顿,“是的。”
  “他可为人侠义?”
  莫朝云刚要答,男人却似乎并不在意般,继续道:“他可悲天悯人?他可心存正气?他可惩奸除恶?他可肝胆相照?他可义薄云天?”
  男人边问边徐徐回过头,望着莫朝云,“他可是个好人?”
  莫朝云怔楞回望他,“你到底想说什么?”
  他却不急不缓,仍旧问,“你怎么不答?答不出吗?”
  “他当然是……”
  “是什么?”
  她气道:“是个好人。”
  “哦?”男人反问的语气有一丝轻慢,“如果他不是呢?你是否依旧爱他?”

☆、第199章

  莫朝云瞠目结舌,完全不明白男人为什么会这么说。
  “无论他变成什么样子,他都是我深爱的人。”莫朝云琢磨了片刻,终于开口这么说道。
  她细细琢磨一路上不对劲的地方,忽然想到莫不是千叶的脸受了伤?不然他为何带着面具?为何不与她相认?为何易容成一个陌生的男人问她是否好看?
  莫朝云心中有些担忧,但更多的是气恼。这个笨蛋,难道她给他的印象,真的如此以貌取人吗?是,她是喜欢他的样貌,因为他相貌确实好看到惊艳,但如果有一天他的容颜不在,她就能从此忘记他了吗?
  根本不会的!这个傻子!
  莫朝云这番气恼纠结,却听男人继续道:“你觉得他是个好人,只是因为他爱你。不,你觉得他是个好人,只是因为你爱他。如果你发现他不是呢?你又会怎么样?你爱的男人和你臆想中全不对盘,你又该怎么办?你还会对他心心念念吗?你还会想要嫁给他吗?你还会执着地等他吗?”
  不对!莫朝云蹙眉望着男人,好像她想的方向根本不对!因为他一直在纠结的是好人和坏人的问题……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当然会嫁给他,我当然会等着他,我当然会对他念念不忘。”莫朝云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观察着男人的反应,“因为我从来只爱他一个人,因为他是我的千叶啊。”
  男人嘴角勾起一抹奇怪的笑意,“哪怕他是个邪魔外道,是个大魔头?”
  莫朝云脑中胡思乱想,越想越紧张,但还是立刻回道:“他是个男魔头,我是个女魔头,不是正好相配?”
  男人闻言微愣,莫朝云却凑过去,主动拉住了他的手,低声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回握了她的手,却是拉着她继续往上走,“此塔共分一百八十三层,每层除了中枢机关隐藏在地心和螺旋式阶梯内外,其余每层都有入室若干,用来储备各种物品。”
  莫朝云目瞪口呆,任他拉着她的手,继续边走边道:“如果所有的入室都填满食物的话,至少在数年内,想要养活困在此塔中的一两个人来说,是不费吹灰之力的事情。”
  他在某一层停下来,拉开其中一间入室的门。莫朝云向内一探头,果然里面摆满了许多食物、器灶以及各种日常工具。
  “外人看来,这是一座囚禁关押的高塔,但是对于愿意主动走进去的人来说,这或许是个避难之所。”说到这,男人侧头看了看莫朝云,“至少你要找的那个人应该是这么对魔主说的。”
  “千叶……”
  男人望着莫朝云,神色无比复杂,“这个名字此刻听来竟是如此陌生,可当初确实珍爱无比,因为那是我养父给我起的名字。”
  他终于承认他是千叶了,可莫朝云却半点不觉得开心,她轻声道:“无论发生什么,我都在你身边,千叶相信我,真的,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爱着你……”
  “那如果我告诉你,我将魔主骗入锁魔塔,却没有动手杀他,而是和他在这里一起生活了一年多之久,你会怎么想?”
  莫朝云惊讶道:“啊?”
  “很可笑,很难置信是不是?”他苦笑道:“费尽了多年的心血,牺牲了那么多人,我却没办法对魔主下手,你想知道是为什么吗?”
  这一切已经超出了莫朝云的想象,她不可置信问道:“为何啊?”
  “因为弑母之罪,大逆不道,必将人神共弃,万劫不复。”他微微垂头,“我最终没有那种勇气和胆量,所以只能陪着她,一直到她死为止。”
  南越的薄太后便是魔主,南越的薄太后也是千叶的生母。千叶猜到了前者,却是在薛简那头的计划成功之后,才确定的后者。
  朝书是薛简拟定的,内容却是千叶计划的,而上书人则是如今南越握着兵权的人,也是薛家的故交。朝书是在南越小皇帝亲政大典前送到薄太后的御书案前的,上面的字字句句锋利无比,薄太后登时便勃然色变。
  历数薄太后擅权的条条罪状,罗列分明,而穿插其间的条状更是让人不安。其中最厉害的莫过于两点——
  其一,南越前太子明渊尚在人世,按照南越王室规定,若明渊太子仍在,则应亲迎太子还朝,而既定的南越小大王亲政一事则应暂缓,一切以太子归返南越后的裁夺御定。
  其二,薄太后在入主东宫妃嫔之前,与人私通有染,更是产下一子,暗养于隐秘之处,而此隐秘之处乃是一神秘的江湖组织,且有威胁南越王室之嫌,宜派兵剿之。
  这两点也是千叶嘱咐薛简一定要加上去的。如果他判断错误,魔主根本不会冒险见他。可是魔主还是决定见他了,那么就说明,他是对的,无论是指魔主的身份,还是魔主和他的关系。
  为什么会有这种猜测?根据很多蛛丝马迹得出来的结果罢了。
  而且明渊太子和虢华夫人都提到过,他和南越薄太后长得很像,那代表了什么?他尚在犹豫不决,但是信使给了他确定的信息。
  信使对他的迷恋莫名其妙,而那种感觉很像是透过他的脸,在看另外一个人。所以那次信使想要碰触他时,他没有彻底拒绝,而是眼看着他步步靠近。他记下了信使身上那种残留的淡淡香味,仿制那种味道做出了几枚香丸,找人带给了薛简,而薛简回复的结果令人吃惊,却又在他意料当中。
  南越宫中之物,香品很高。不过这种香也就是女人用,男人用的话就太娘了,不过宫中太监多喜欢涂香,只是这种香就算是太监用,至少也是个掌事太监的等级才可以。但这种香品,薄太后除了自用,仅赐给了她的近侍宦官而已。
  果然如此。那么一切就可以尘埃落定了。魔主的身份借由信使确定了,而信使的身份也真相大白了。
  连一个身体残缺的太监,都对薄太后的美颜由迷生爱至此,可见其美貌程度,果然不负南越第一美人的称号。不过换言之,既然信使会退而求其次,对他如此不忘,那么也说明了,他和薄太后长得真的非常相像。
  在锁魔塔里,魔主第一次在他面前摘下伪装,露出真容,千叶还是觉得震撼无比。虽然心中早有准备,但那张脸还是让千叶觉得手脚冰冷。
  “叶儿,我的好孩子,不要闹了,快打开机关,放为娘出去吧。”她温声细语,目光柔和,真的像极了一位慈爱善良的母亲。
  若不是知道她就是魔主,若不是知道她如此倾倒众生的皮囊之下到底藏着一颗什么样的心,他或许真的会不由自主如了她的心愿。
  有的人便是这样,生来便有如此魔力,让你不由自主臣服于她的魅力,无法控制地听从她的号令。
  可是千叶却拒绝了,“这铁塔从我们进来的那刻起,就被我封死了机关,不可能再出去了。”
  薄太后终于色变,倾国容颜变得难看起来,“叶儿,你这个鬼灵精!你一定是在骗为娘是不是?如果出不去,你为何也一起进来?”
  薄太后自然不明白,这世上为何有人愿意以身涉险、同入危局。既无这种人,那么千叶一定是在说谎。
  既然是说谎,便有出去的可能,只要她不放弃。于是她说的所有话都变得脉脉温情,“我来魔窟见你当然不是为了取明渊的人头。”
  千叶无动于衷,问道:“既不是为了确定明渊太子之死的真伪,那一定是为了我向魔主所提的那个围剿北昭军的计划而来吧?”
  “叶儿……”
  “如果还不是,那么就肯定是为了清扫魔窟余孽,洗清太后娘娘的名声而来,毕竟您的亲儿子就要亲政了,如果太后娘娘日后有魔窟这样不光彩的把柄被朝中反对者揪到,肯定是不太好,不如借着北昭军的手,将魔窟一举铲平,岂不甚妙?”
  薄太后一脸伤心,“叶儿为何不猜,为娘就是想见见你呢?”
  千叶冷笑,“还是算了吧。当然太后娘娘的表演,一定是这个世上最精彩的表演,能骗得一国太子致死不恨,也是精彩绝伦了,更何况我这个分离多年终于得见的私生子?不过很可惜,太后娘娘最真实的一面,我却见了很多很多年,在脑中已经长成了无法磨灭的痕迹,再也根除不掉了。”
  薄太后盯着千叶打量,好半晌才叹了一声,“无论你叫我魔主也好,太后娘娘也罢,我是你的生身母亲这一点,永远都改变不了。”
  她走到近前,想去摸千叶的脸,却被他侧头避开。
  “你厌恶也好,抵触也罢,任谁见过你和我,都知道我们一定血脉相连,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薄太后叹息道:“血浓于水,千叶啊,我知道你是个重情义的孩子,一定会放为娘出去的,对不对?”

☆、第200章 

  千叶勾唇冷笑,缓缓退后,和薄太后隔了数步之远才道:“我就知道太后娘娘一定会用这招,所以我不是说了吗,这塔从建造的那天起,就是为了永远囚禁魔主而设的,进得来出不去,即使太后娘娘对我用动之以情这招也没用,因为我也是没办法从这里出去的。”
  薄太后终于有些慌了,“你说什么?叶儿,为什么呀?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千叶冷笑,“事到如今,太后娘娘竟然还会问我为什么?岂不滑稽可笑?”
  “你在魔窟不开心?”薄太后看起来依旧一脸关切的模样,“叶儿,为娘也有难处啊,在你弟弟没有真正掌权之前,你只能留在魔窟,你也知道,一旦你的身份曝光……”
  “我怎么配做堂堂南越太后的儿子,那个坐在南越王座上的才是太后娘娘的儿子,我不过是太后娘娘的一枚棋子,豢养多年,为你扫清一路上的障碍而已。如今我已经没有用处了,应该和这个魔窟一样,从此在太后娘娘眼前永远消失才对。”千叶冷哼一声,“我说的应该没错吧,太后娘娘?这应该才是你的心里话吧?”
  “叶儿,我知道你一定对我不能谅解,这些年我确实也有不能来见你的苦衷。”薄太后近前两步,想去拉住千叶的手,却被他侧身躲开。
  “我在魔窟二十多年……”千叶冷嘲道:“太后娘娘真是天大的苦衷啊。”
  薄太后闻言眉目有些黯淡,“是啊,我承认最初几年,我确实不想见你,因为你是那个人的孩子,我一直都很后悔,当初为何会遇到那个人,会和他生下你。”
  “是吗?原来我的出生这么不受欢迎啊。”千叶冷冷道:“所以我就说,太后娘娘终于答应见我,一定是有别的重要原因,而那一切一定和娘娘出生在光明宝座上的大王儿子有关吧?”
  “叶儿……”
  “别这么叫我,真是让人恶心!母慈子孝的戏码对我没用,因为我对我的亲生父母从未有过任何期待,他们是什么人,为什么生下我,为什么抛下我,我一点也不在乎,就像他们也同样不在意我一样。不过,太后娘娘,不,魔主,你既然如此不喜欢我,为何要杀了我养父,把我强抢过来,像个笼中鸟一般,困在这魔窟中二十多年?”
  千叶怒道:“我真的是你儿子吗?因为我的生父不像明渊太子那般出身高贵,所以你就可以这么肆无忌惮地将我抛弃了吗?都是你的儿子,为何那个坐在王座上的大王就可以叫你母亲,和你朝夕相伴,为什么我就要像个过街老鼠一样被你藏在魔窟杀戮血腥的暗影里,日复一日无望地熬下去?你说啊?太后娘娘,编故事骗人不是你最擅长的吗?倒是说说看,你这些年都不来看我,是因为什么?”
  空寂黑暗的古塔中,千叶愤怒的质问荡起了回音。薄太后好半晌没说话,她只是叹口气,“我想过你一定很恨我,所以我也尽量回避能见到你的机会。我以为我可以承受得了,可是听你这么说,我还是觉得很难过。叶儿,我从来没想过要抛下你,我一直都在找你,找了好久好久,直到那个人又重新出现,那个时候你已经有个五六岁了吧?很讽刺,我这么讨厌那个人,进而讨厌你,可是你却是最像我的孩子,而怿儿更像明渊,真可惜他并不像我。”
  千叶敏感地捕捉到“那个人”三个字,他倏地问道:“什么意思?你说的那个人究竟是谁?”
  “叶儿,你不会真的相信将你从小养大的男人是你的养父吧?”
  千叶觉得胸口猛然一痛,他忍不住后退一步,指着薄太后,“你说什么?”
  “他对我始乱终弃,我生下你,他就将你从我身边带走,从此再也避而不见。”薄太后哼笑道:“他以为这样我就找不到你了,只可惜我遇到了明渊,他动用了整个南越的力量帮我找你,所以我还是发现了你们的踪迹。”
  她望着千叶,“你的生父不是我杀的,我见到你们时,他已经病入膏肓,这可真是报应!或许他是想将你送还给我吧?不然他是不会主动踏上南越的土地的,而且像他那般的身手,真想隐藏行迹,我想我也是根本发现不了你们的。”
  千叶不可置信地确认,“你是说我的养父……就是我的生父?”
  “是啊,藏头藏尾的男人,他是不是连名字都从来没有告诉过你?”薄太后看着千叶道。
  千叶觉得心底发冷,似乎薄太后说得越多,曾经他以为可以隽永一生的美好记忆,便会消失得越快,他下意识阻止道:“不,我不想知道……”
  但薄太后却还是说了,“你在魔窟多年,怎会没有听过他的大名?他可是魔窟里神一般的存在啊。”
  神一般的……存在!
  千叶只觉得脑中晕眩,他握紧双拳,瞪着薄太后,“你胡说,你胡说!我养父才不是魔窟中人!”
  “叶儿真是聪明,看来已经猜到他是谁了。”薄太后却置若罔闻道:“对,他便是陆机。”
  心里的世界彻底崩塌了,原来这么多年的坚持和努力,就这么容易地在一瞬间,被魔主的只言片语,摧毁殆尽。
  他心心念念想要除去的魔主是他的生母,而他一心想要为之报仇的养父竟然是魔窟的陆机。这世上若真有个荒唐排名,他千叶肯定是当之无愧的第一了。
  亏他觉得自己忍辱负重二十来年,牺牲所有人不过是为了最终的胜利,他一直努力着、坚持着,并努力告诫自己,所有的牺牲都是值得的,可是到头来,原来他才是罪恶的源泉,才是真正的魔之子。
  他有什么资格煽动魔窟众人将他们的性命献出来,和他背水一战呢?一切坚持到最后,竟然是这样可笑的结果。
  “你在骗我……”
  “魔窟最初的构想,一切一切都是陆机所创,这是真的叶儿。”薄太后语重心长道:“我只是和他分道扬镳后,将一切实施化了而已。陆机虽然负我,但他的确是个天才,这点上你也很随他。”
  “够了,我不想再听了!”
  “叶儿,你怪我,为娘无话可说,这些年我的确负你很多,但如今不同了,你弟弟即将亲政,只要他亲政了,整个南越便是为娘说得算了,到时候我会抹去魔窟的存在,将你留在身边,真的叶儿,为娘没有骗你……”
  “太后娘娘,你可真是厉害,如果不是这塔真的出不去,或许早晚我一定会被你说服,放你离开的。”
  千叶冷冷一笑,“孤身犯险可不是太后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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