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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窟-棠岚-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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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郡王为了她退了与清河郡主的婚事,又让她张不开这个嘴。
“都怪千叶,不带我一起走。”莫朝云苦恼道:“我现在留在这里吃饭都觉得很不好意思!”
总觉得她要做点什么,才不像蹭吃蹭喝,吃白饭的。也是怪了,为什么从前没有这种感觉,现在却有了她只是个过客,早晚要走,所以不能这么理直气壮的羞愧感呢?
莫朝云默默想,从前郡王府对她来说,是家,是庇佑她的地方,难道现在已经不是了吗?她忽然有些愧疚,她怎么可以这样想。
“还是去泡茶吧。”这算是她比较拿手的技艺,总不好真的白吃白喝,什么都不做。
莫朝云泡好茶,端着茶盏,就奔霍西云的书房而去。快到门口时,却听里面传来了争执声。莫朝云下意识放缓了脚步,心中有些奇怪。
郡王和七殿下吵起来了?这不会吧,他们两个人还真没见怎么吵过架,这是怎么了?
☆、第168章
“这么重要的事情,你为何不早对我说?”
却听霍西云语意不快道:“你就没瞒我什么事吗?当年洛师傅还有个女儿,你怎么不对我说?你和洛师傅的儿子曾经照过面,为何不对我说?”
宸霁冷笑一声,“这话也是那位魔窟使者说的吧?西云,我们认识多少年了?你如今竟然信魔窟的人所说,也不信我吗?”
门外的莫朝云一愣,魔窟使者……是说千叶吗?她下意识屏住呼吸,靠着门更近些。
“这不是信不信的事情,而是你为何瞒着我?”霍西云怒道:“你这些年关注魔窟,原来是因为这个!我还以为是因为大王在查,所以你也……”
宸霁深吸一口气,“其实我来就是想和你说,眼下正是一个绝好的机会。那日虢华夫人芳诞,你走得早,所以你不知道,那夜自刎的那个叫羽儿的姑娘,其实另有来历,如果估算不错,那个女人也和魔窟有关,而且这件事宸司十分在意,竟然一反常态让我去查,我想或许能从那位魔窟使者入手,从而得知宸司的秘密。”
霍西云冷哼一声,“刚刚还说我竟然在考虑和魔窟使者合作,无异于自掘坟墓,现在又这么说,你到底想如何?”
“魔窟的那位魔尊大人,想用掌兵符换你手中的军队,你认为会是因为一桩小事?依我看,这件事一定对那位魔尊很重要,换言之,如今是他有求于你。求人者低一等,听他说得天花乱坠,其实心中定是盼着你能应下他。”
宸霁顿了顿,才又道:“不如你就应下他。”
霍西云反问,“现在你不怕这是魔窟的陷阱了?”
“又没说真的答应,只要得到掌兵符,然后再突袭,扣下这位魔尊,再从他口中套取魔窟的秘密,到那时,踏平魔窟将不费吹灰之力。”
霍西云惊讶道:“这么出尔反尔的事情,你也想得出来?”
“兵不厌诈。对付邪魔外道还讲什么道义?难道你真的以为那位魔尊没有在利用我们吗?张口闭口想要北昭的军队,这不过是空手套白狼的伎俩。不过,眼下的机会正是最好的,可以名正言顺收回兵权的机会,因为宸司也在关注魔窟,如果以攻打魔窟的名义出兵,想来宸司也不会怀疑的,甚至我敢断言,他会很快答应。”
霍西云明白宸霁的意思,现在他一半掌兵符在手,再得到千叶手中的另一半掌兵符,就可以调动北昭军。如果再从千叶口中得知魔窟的秘密,从而劝服宸司出兵,那么整个北昭的势力就可以尽皆在手了。
可是那个千叶又岂是好对付的?更何况如果朝云知道了这件事……
他正想到这里,却听宸霁道:“听说你那个小朝云回来了?”
霍西云一愣,“你什么意思?”
“那位魔尊大人来了,你的小朝云也回来了。”宸霁顿了顿,“既然如此,用你的小朝云来抓那位魔尊大人吧,一定会比我们盲目行动,有效果得多。”
霍西云勃然怒道:“宸霁!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很清楚,现在不清楚的人是你!”宸霁也怒道:“你以为之前你和宸司之间的事情,我一点也不知情吗?你明知道我在关注魔窟的动向,难道我不知道你那位小朝云之前到底是去了哪吗?即使她回来了,也改变不了你曾经利用她的事实!我猜她还不知道她为何会到了魔窟吧?”
霍西云好半晌没说话,只听宸霁继续道:“曾经利用过不是吗?不过是再利用一次而已,有那么难吗?你瞪着我干什么,不认识我了吗?”
见霍西云不说话,宸霁叹口气,“西云,不要意气用事好吗?这是天赐良机,想要扳倒宸司可能就这么一次机会了,你也说了王姐现在是支持我们的,连王姐都放弃了宸司,为什么?因为宸司那样的人是不适合坐在北昭的王位上的!难道你要一辈子对他俯首称臣,看着他荒淫无道下去,却无可奈何吗?你能做到,但我不行!那是我父王的江山,所有北昭儿郎用热血捍卫的国土,还搭上了我王姐一生的幸福,我绝不能眼睁睁看着宸司毁了它!”
“宸霁……你现在怎么会变成这样?”
“因为心慈手软并不会改变任何事,就像我的母妃,一辈子安分守己,最终换来了什么下场?”
就因为她生下了他,就因为她出身卑微就要被赐死,因为他要被过继给他母后北昭王后娘娘。
宸霁语气激愤道:“她原本根本不会挡任何人的路,不还是被人容不下?”
“西云,只有站在权利的最巅峰,才能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去改变那些会令这个国家腐朽崩塌的弊端!西云,你是最懂我的,不是吗?你眼看着宸司这些年的所作所为,你还要继续装聋作哑,忍耐下去吗?”
宸霁斩钉截铁道:“无论你如今在心底是怎么看我的,我也要告诉你我的决定!西云,掌兵符一定要到手,那位魔尊也要拿下,你既然要和我商量,这就是我的决定。我知道你现在心中定然不快,但日后你会明白,我的决定才是正确的。”
两人正说着,却听门外燕北敲门道:“郡王。”
霍西云看了宸霁一眼,见他不再作声,才道:“进来。”
燕北入内,对霍西云和宸霁分别行礼后,才道:“郡王,虢华夫人府传来消息,说夫人她不好了。”
宸霁豁然站起,“什么意思?什么叫不好了?”
“听意思,虢华夫人似乎要不行了……”
霍西云怔住,“这消息准确吗?”
“事出突然,听说早上时夫人只是状态不好,可是用了午膳后忽然就昏迷了,现在一直不醒,恐怕是不行了。”
宸霁看了霍西云一眼,于是霍西云道:“知道了,你派人继续盯着虢华夫人府,有消息立刻来报。”
燕北闻言点点头,却没有立刻退下,看他的神情似乎还有话要说,颇有些踌躇不定。
霍西云蹙眉道:“还有何事?”
“也不知道刚刚是不是看错了。”燕北搔搔头道:“刚刚看见有人影在书房前的月亮门处一闪而过,我追过去看,似乎是小云……不过我也没看清就是了。”
霍西云闻言面色一变,他好半晌说不出话来。宸霁瞟了他几眼,对燕北道:“知道了,你去吧,我和郡王还有话说。”
“是。”
燕北退下后,霍西云和宸霁都没有立刻说话。过了好半晌,宸霁先开口道:“看来你的小朝云已经知道了……西云,人都是会变的,你瞧,不过数月不见,她已经开始学会怎么不动声色地隐瞒你了。”
霍西云还是不说话,宸霁催道:“行了,这样也好,省得你不知道该怎么对她说。不过我们要抓紧时间了。”
见霍西云蹙眉看他,宸霁继续道:“王姐身体一直不好,不过这病恶化得倒是蹊跷,不知道是不是和宸司有关。如果有关,那今夜虢华夫人府定有大变故。别管王姐能不能挺过去,宸司都会借机去虢华夫人府的,如果让他先发现王姐手中的掌兵符不在了,我们就会相当被动。事到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我们要快,至少不能比宸司慢。要是宸司先发难,我们就危险了,毕竟他现在还是国君,他的旨意是名正言顺的。”
霍西云终于开口道:“宸霁,你真是变了。此时此刻你关心的不是虢华夫人的病体,而是如此步步为营的算计,或许我是在燕西太久,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你已经不是我记忆中的七王殿下了。”
宸霁却坦然道:“你在燕西,我在王都,论起凶险,这些年我远胜于你。你可以怪我,我没话说,但是西云我从来没有当你是外人,才在你面前说话如此直白。如果我对你演戏,你心里就舒坦了吗?我们之间说话何必如此拐弯抹角?”
霍西云闭了闭眼,许久后睁开,“朝云已经知道了这件事,她没有冲进来质问我,已经说明了她的态度。你说的对,千叶那个人不能留。反正就算我现在收手,朝云也不会信我,她一样会怪我。”千叶一日不除,很多事就会偏离预想的轨迹,越来越远,直至完全失控。
*****
莫朝云关上门后,无力地倚靠在门上,好半晌没有动。直到现在她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明明霍西云和七殿下说了什么,她已经听得一清二楚,可是她却似乎什么都难以听懂一般地吃惊。
霍西云明明对她说,之前赶她走的事情,都是清河郡主任性所为。她没有怀疑,因为她知道清河郡主素来的言行若何,她讨厌她,明明白白、清清楚楚,那么些年她早已领教过,更何况由此一想,就能明白霍西云为何会和清河郡主退婚,又如何被削夺了兵权。
她满怀内疚之情听着他的这些话,想要离开的那些话便怎么也说不出口。
可谁想,原来事情远非如此简单。
原来她被逐出郡王府,流落到魔窟,竟都是一场局。
☆、第169章
天大的局,霍西云瞒得她滴水不漏。这也就罢了,反正她已经决定离开了,这样至少她就没有之前那么的内疚和心虚。
但他们竟然要对付千叶!这件事比起被霍西云欺骗更加令她难以容忍。
听霍西云的意思,千叶在和他们合作吗?那就更糟了!若是他们假意合作,实则设局来捉千叶的话……不行,必须要尽快提醒千叶。
莫朝云望了望窗外的天色,天光还早,这种时候肯定没办法溜出去。还是要等到天黑才行,但是不知道霍西云他们何时会动手。要是耽误了怎么办,要是他们抓住了千叶怎么办?
莫朝云越想越不安,急躁地在房中走来走去,几度走到门边,又重新退回到床边。不行,她不能表现得太过明显,至少不能让霍西云知道,她已经知晓了他们的计划。
莫朝云坐卧不安时,霍西云却派婢女来叫她。她心有惴惴,但还是立刻赶去了。
她推门进去书房时,霍西云正在写字。见莫朝云来了,便停笔打量她。直到将她看的有些发毛,“郡王……有什么事吗?”
“刚刚七殿下来说了一件事。”霍西云盯着莫朝云的神情,徐徐道。
莫朝云努力装出平静,道:“什么事啊?”
“你觉得应该是什么事?”霍西云带着如同往昔那般温和的浅笑,“朝云,你没有话要问我吗?”
“没有啊。”莫朝云神情有些僵硬,但果断摇了摇头。
“是吗?”霍西云长舒了一口气,“虢华夫人病重,恐怕不行了。”
什么?莫朝云一愣,“夫人没事吧?”
“你倒是很关心虢华夫人啊。”
“额……”莫朝云只能点点头,“之前在虢华夫人府中时,她对我很好……”
“那这样的话,想来我拜托你的事情,你必然不会拒绝了。”霍西云见莫朝云有些不解地望着他,才又道:“我想让你去趟虢华夫人府,以我的名义前去探视,夫人那边要是有什么不好,及时派人回来通知我,好吗?”
这事情来得有些突然,但是细想想,真是天赐良机。她正好不知道该以什么借口溜出王府。
“好啊,这件事交给我。”莫朝云立刻点头,“我立刻就去。”
“我让燕北陪你同去吧……”
霍西云的话还未说完,莫朝云就立刻摇头道:“不不……”她拒绝得有些急,意识到不妥,怕霍西云生疑,改口道:“这种小事我一个人就好,就不劳烦燕师傅了。郡王,你放心,这事我可以办好的。”
霍西云默默打量她,“还是带两个下人和你一起吧,至少有事情,可以派人回来通知我。”
莫朝云觉得再拒绝就不好了,只得答应。
他们是骑马去的,很快就到了虢华夫人府。通报了门房,很快晏公子就来相迎。
莫朝云说明了霍西云的意思,听晏公子叹气道:“多谢霍郡王美意,不过夫人恐怕是不行了。”
莫朝云一愣。夫人忽然如此,她心中也是难过,甚至她很想问问明渊殿下如何了,但是以她此时此刻的身份,是没办法问出口的,只得忍住不问。
晏公子将他们让到偏院,就去忙了。此刻虢华夫人府乱成一团,片刻离他不得。
莫朝云心中惦记千叶。她心中也想着,千叶会不会还在虢华夫人府,毕竟夫人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或许千叶会来呢?
她借口去方便,将从前熟悉的几个院子找了一个遍,还是没有任何发现,于是气馁地想,这么下去不行,还是要去他们以前落脚的宅子一趟才行。
找个没人注意的角落,将之前扮作婢女的那个假脸掏出来戴上,又摸到浣衣房偷了一身儿婢女的衣裳换上,莫朝云瞅准没人注意的空隙,从侧门溜出了虢华夫人府。
此刻日头已经偏西,眼看着天色就要黑了。莫朝云心中焦急,几乎一刻不停地往千叶他们暂住的宅院赶,只是等她到了叫门,来开门的却是个完全不认识的老叟。
莫朝云几乎觉得她是不是记错了,找错了宅子,却没想老叟问:“姑娘,是找之前住这里的公子吧?”
莫朝云急急点头,“对,喜穿白衣那位。”
“姑娘可是那位公子的朋友啊?”
“是啊,老伯,那位公子人呢?”
“走了啊,早上给我结了租房子的钱,下午走的。”
莫朝云闻听此言,犹如五雷轰顶,她抓住老叟不断摇晃,“老伯,你骗我的吧?他怎么会走呢?”他明明答应让她在王府等他几日的,为何他会走了?她不信她不信!
老叟见莫朝云泫然欲泣,有些为难道:“姑娘,你这是怎么说?我骗你干啥……要不你进来说话?他们还落下一些东西,你正好带走。”
他们?莫朝云问道:“除了那位公子还有何人?”
“还有一位姑娘,嗯,挺漂亮的……”老叟想了想,搔搔头,“好像还有别人,不过没注意,只记住那位姑娘了。”
莫朝云暗想,那位姑娘想必是洛羽裳……两人说话间,已经进了他们以前住的房间,老叟指了指屋中东西,“我把他们遗下的物品都归在这一间里了,你看这是多少?依我看他们不是败家,就是走得匆忙,很多东西都不错啊,就这么不要了,可惜了的……”
老叟说完,就出去了,独留莫朝云一人在屋中出神。
显而易见,千叶这个混蛋又骗了她。莫朝云闭着眼,胸口不断起伏。她是有多蠢,才会被他一骗再骗!
莫朝云气得冷笑,好好好,这回真是够下本,连美男计都给她用上了。
“千叶,你最好祈祷别被我追上,不然我让你好看!”
下午走的……如果此刻马不停蹄去追,应该可以追得上,毕竟他们一行带着洛羽裳,那位姑奶奶可是要坐马车的。马车走得慢,她只要买匹快马,就不信千叶可以甩掉她!
事不宜迟,莫朝云扫了扫屋内遗留的物品,却动也未动,只一把摘了墙上挂着的满月长河。她将这把古弓背在身后,却一眼注意到被古弓弓弦带下来的一张地图。
这图有些奇怪,它就半挂在弓弦后面,不摘弓还好,只要摘弓,它必然会掉下来。
莫朝云捡起这张图,因为这图上有处血点,看痕迹像是新染上不久的。这图已经很有些年头了,除了那处新染上的血点,其余画得乱七八糟的痕迹都很旧了。莫朝云找了上面几个地名,发现这图就是青冀当地的地况图。
她心中忽然浮起一个念头,于是立刻将图立起来,对着光影处一照,因为被血污挡住而不得见的那处位置便浮出了三个字:星云渡。
莫朝云扔了图,皱紧眉。正在此时,老叟又回来了,“姑娘,你挑完了没有?”
“我只要这张弓,其余都归老伯。”莫朝云紧接着又道:“敢问老伯白衣公子他们是如何离开的?骑马吗?有没有雇马车?”
老叟见莫朝云如此大方,自然有问必答,“没有啊,他们步行离开的。”
莫朝云一怔,“老伯确定没看错?”
“我记得特别清楚。”老叟道:“因为我也问了他们这个时辰走,路上天肯定黑了,所以是不是要雇马车什么的,那位漂亮姑娘说不用,他们不赶时间,让我不用费心了。”
不赶时间……不赶时间……
莫朝云眼珠转了转,急匆匆问道:“老伯,你知道星云渡吗?那地方是干嘛的?离这里远吗?”
“星云渡我怎会不知?”老叟一脸你问对人了的表情,“那是青冀地面最大的码头了,运输的商船,停泊的过路船都会经过那里,怎么姑娘你想去?”
见莫朝云猛点头,老叟嘿嘿一笑,“很近啦,从这里步行过去也就半个时辰吧。”
半个时辰……不赶时间……等一下!
莫朝云一脸焦急问老叟,“那里有没有拉人的船?”
“拉人?姑娘是说客船?”见莫朝云点头,老叟道:“当然有了,近地方白日里有好几趟,不过远地方的,就晚间时候有一回,因为是过路船,所以就那么一个时辰有。”
莫朝云急问:“晚间?那就是说今日还有了?具体是什么时辰?”
“酉时吧?要不就是再晚点?哎呀,我也记不清了,不过你现在就算走过去,也能赶上那班船,放心吧……唉,姑娘,你这就走了?那些东西你真的不要了?”
莫朝云头也没回,大步跨出房门。她心中气得不行,果然为了甩掉她,千叶他们改了行进路线。带着洛羽裳竟然没有雇马车,而且眼看天黑了,竟然还说不着急……如果预料不错,他们是要改走水路了,可恶,千叶这个混蛋是多想甩掉她,如此处心积虑!
如果他们依照来时路线走陆路,至少她还能循着记忆找回去,可是他们走了水路……莫朝云手脚冰凉,肩膀忍不住颤抖,可是步子却迈得很大很急。
想和她一刀两断是吗?她偏不如了千叶的意!
可是眼看大门近在眼前,莫朝云却好像忽然被人点穴了一般,动也不动地停在了原地。
随着叮的一声脆响,一个东西从她身上滚出,直接掉落在了院中的石板路面上。
☆、第170章
莫朝云僵硬地低下头。掉落石板面上的是个暗金色的手环,藏着波光潋滟的暗纹,闪着神秘莫测的光泽。
这是千叶亲手为她戴上的战环,也是从那一刻起,他们成为了这世上关系最亲密的人。他是她的战主,她是他的战仆。他们将形影不离,永远相伴在一起,除了死亡,再也没有什么力量可以将他们分开。
所以……莫朝云脸色惨白地死命瞪着地上掉落的战环,它为什么会从她的手臂上掉下来?
千叶说过,战环是战主对战仆的制约手段,一旦戴上,不死是摘不下来的。
“你死了,战环会掉落,我若死了,战环也会掉落……”
莫朝云手脚冰凉,身体一阵摇晃。她还活着啊,为什么战环会掉?难道是千叶……
思及此,莫朝云胸口一阵剧痛,说不上来为何忽然如此拧痛,仿佛有一双无形的手,强硬扯开了她的胸口,又鲜血淋漓地探进她的肚腹,捏碎了她的心脏,扯断了她的肠子,搅毁了她的五脏六腑……
她忍不住张开口,却叫不出来声音,只死命按住胸口,强忍住这股突然席卷而来的痛楚,将她彻底笼罩。
在这种死寂与沉默里,大门被人从外推开。当先一人状如黑塔,气势逼人,正是燕北。莫朝云苍白如死的脸映入眼帘,看得燕北一皱眉。
“小云……”
“他人呢?”莫朝云几乎是咬牙切齿道:“你们把他怎么样了?”
燕北不解道:“你说谁?什么怎么样了?”
“卑鄙无耻!”莫朝云指着燕北破口大骂,“无论你们曾经怎么对我,我都可以不与你们计较,毕竟郡王对我恩重如山,他如何利用我、伤害我,我都不敢有怨言,可是他凭什么要伤害千叶?他是我在这个世上最后在意的人了!难道霍西云养了我十九年,就是为了将我所有珍视的东西都彻底毁灭吗?”
“小云,你知不知道你到底在说什么?”
“糊涂了十九年,做了人家的提线木偶十九年,再也没有比此时此刻更清醒明白的时刻了!”最后几个字,莫朝云说得异常狠戾。
她一边说,一边摘了背上的满月长河,点指燕北,“霍西云呢?”
“小云,你怎可如此无理,直唤郡王的名讳?”
“我唤了,怎么了?”莫朝云下巴抬高,一脸戾气,“我已经受够了你们的虚情假意了!燕师傅,我最后唤你一声燕师傅!你也不用再唤我什么小云,你那一戟留下的巨大伤疤还在我腰侧呢,你省省吧!我只问你一句,霍西云人呢?”
燕北也是气得不轻,但他忍气道:“郡王自然在王府……”
他未说完就被莫朝云打断,“假意支开我去虢华夫人府,其实已经暗中派了另一波人来暗下黑手了吧?这宅子里的老头也被你们收买了对吗?说什么千叶他们没有车马步行走了?这种骗三岁小孩子的话,我竟然信了我真是蠢!”
千叶他们走也不会如此匆忙,这么多东西没有整理,明显就是突然消失了!他明明落入了霍西云的圈套,她却相信了霍西云的布局,以为千叶是真的抛下了她!
如果不是因为还有这泄露天机的战环,她或许真的以为千叶他们已经离开了青冀。
霍西云、霍西云!你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利用我、骗我、伤害我?
燕北似乎还想说什么,莫朝云却一摆手,“我不想和你多说,我这就回府去问问霍西云,他到底把千叶他们弄到哪里去了!”
莫朝云此时此刻暴躁得骇人,她提着长弓和燕北侧身而过,燕北想伸手,最终还是心有犹豫。
这么一错神的功夫,莫朝云已经闯出了大门,且一脚踢在了一名侍从坐下的马腿上。那马受了惊,前蹄双双扬起,将那侍从从马上甩了下去。侍从为了躲避随后而来的马蹄践踏,就地滚出去好远,而莫朝云在这个空当里,已经一跃而起跳上了马背,死死勒紧马缰绳,稳下受惊马匹的方向,随后照着马臀就是一下。
□□马吃痛,开始没命地疾驰了出去,一下子就将燕北众人甩在了身后。
燕北见莫朝云此刻状态不好,想来见到郡王也是无法善了,只能赶紧也上马,催促那些侍从们道:“都愣着干什么,赶紧回府!”
半路开始下起了小雨,却逐渐越来越密。雨点带着令人脸疼的力度敲打下来,惹得莫朝云微微眯起了眼睛。前路润染进了一片湿漉中,眼前的一切都变得如此陌生和不可捉摸。
千叶说得对,一切都早已改变了,她的身份、她的立场、她的一切一切。而她却还在自欺欺人地粉饰太平,以为最终可以有一条完美的、不会伤害任何人的路给她走。
莫熏说得也对,她是如此的愚蠢天真、轻信他人。
身体被大雨淋透,随雨而来的风又将她的身体吹到冷透,可是她呼出的每一口气都是热的,甚至是灼烫的!身体也是,火热到翻滚,她的脑子也是,整个人都是!
半生癫狂,酒醒今宵。也好,今日便是了断。
马到府门前,已有认识的门房打开了府门。莫朝云却没有下马,直接驰马冲进了旧王府。马蹄铁砸在青石砖上,声声干脆。
莫朝云浑身湿透,浸在雨中,冷眼看着府中的护卫们将她围拢,困在天井当中。远远一把青伞分开众人,立于她三丈之外,蹙紧眉望着她,“朝云。”
莫朝云隔着那些防备她的护卫,隔着断断续续的雨帘,望着霍西云。那么熟悉的眉眼,那么陌生的人……她冷声问:“他在哪?”
“谁?”
莫朝云神情有些讥诮,但还是道:“千叶。”
霍西云眉目冷凝,“我不知道。”
莫朝云却继续问道:“他还活着吗?告诉我实话。”
“朝云,你这是做什么?他的生死和我有何干系?你这般质问我,是不相信我了?”
莫朝云的神情似哭似笑,“郡王,哥哥,我曾经最相信你了,你说什么我都信你,从不怀疑……”
那声哥哥令霍西云微微一怔,他显得无奈又伤感,“朝云,你听我说……”
他的话音未落,却见莫朝云猛地甩来一个寒光闪烁的东西。围成一圈的护卫们疾呼“保护郡王”,但那个东西还是精准地掷到了霍西云的胸口上。
莫朝云的暗器历来打得很好,这一下她也没有控制力道。霍西云不习武,他没有硬功护体,只觉得有种火辣辣的钝痛从被击中的胸口徐徐散开,令他瞬间胸闷不已。
“这是战环,是魔窟的主人弄出来的控制人的玩意,千叶亲手给我戴上的。”莫朝云面无表情看着霍西云,“除非我或者他其中一人死了,否则这东西永远不会掉的。如今它从我的手臂上脱落了,可我还活着……郡王,你把千叶怎么样了?”
莫朝云每多说一个字,霍西云的脸色便白上一分。直到她说完,霍西云的嘴角已经忍不住在颤抖,“我说我没做,你信不信?”
莫朝云狠狠闭上眼,眼睛周围流淌的也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许久她终于睁开眼,“不行了,再也不行了,霍西云,我再也无法相信你了。”
霍西云的身体晃了晃,手中的青伞落地。他没有弯身去捡,所以雨水很快也淋湿了他华贵的锦袍。他没有说话,和雨中的莫朝云无声相望。
雨滴落在院中平坦的青石板上,叮叮咚咚,却有个突兀震天的嗓子冲进了府门,“莫朝云,你怎可如此惹郡王生气!”
来人是燕北,他一路赶来,浑身已经湿透。只见他抹了一把脸,冲到霍西云身前,怒不可挡指着莫朝云,“郡王待你如何,你不懂吗莫朝云!你今日以下犯上,做出这么无礼的事情,还不速速下马向郡王请罪!”
莫朝云忽然扬天大笑,随后才顿住道:“你杀了我最爱的人,却还要我下马认错,凭、什、么?”
“凭什么?”霍西云喃喃道:“在你心里,我已经是这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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