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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窟-棠岚-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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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都闯进来了,此时此刻还有比驱赶我们出去更重要的事情吗?”
  千叶薄唇勾了勾,“有啊,比如说明渊太子的毒。”
  莫朝云一愣,“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说,明渊太子又毒发了。”千叶的声音带着置身事外的凉薄,“艽花血之毒无解,任你用尽千般手段、万般计谋也没用。”
  “啊……”莫朝云声音闷闷地,“那夫人岂不是白白过毒了?”
  “的确如此,过毒不过毒对艽花血来说,都没用。中了这种毒,除了死,不会有另外一种结果。”即使是魔主,也毫无办法,能做的也不过是拖延时间罢了。费尽心思、想尽办法,最终的结局还是一样的。
  莫朝云觉得难过,“夫人……不知道吗?”
  千叶摇头,“夫人是北昭皇室,这种秘辛不可能不知道,她只是在向明渊太子表明她的决心而已。”
  “不能同生,便求同死吗?”莫朝云喃喃道。
  千叶蹙眉道:“你不觉得他们两个人很像吗?”
  “谁?”
  “虢华夫人和明渊太子啊。”千叶顿了顿,继续道:“明渊太子为了一场误会不惜揽上一身骂名,而虢华夫人又何尝不是为了这场误会担了令人不齿的名声?一个公主,一个太子,他们原本是两个国中最尊荣的存在,却为了一场无望的空,折尽一生。”
  莫朝云却惆怅道:“只是不知道明渊太子是否也和夫人一样,初心不变、情深不悔。”
  千叶瞥她一眼,“你们女人是不是只关心这个?”
  “什么啊?”
  “男人爱不爱你们之类的。”

☆、第132章

  “什么我们女人?你们男人不在乎吗?”莫朝云不忿道:“你若是喜欢一个人,难道不希望知道她是不是也喜欢你吗?除非不在乎,不然怎么可能不在意。”
  见千叶敛眉不答,莫朝云又道:“两个人都要死了,我真不明白,明渊太子为什么不肯见夫人一面?”
  “我却明白。”
  听千叶这般说,莫朝云一愣,“明白什么?”
  “不再见面,也是一种慈悲。”千叶看着莫朝云,“这样夫人以为她的过毒没有白白牺牲,明渊太子还有救,她为了守护明渊太子,自然也不会放弃她自己的性命。即使再难熬,她也会坚持并努力撑下去。这是明渊太子对夫人的慈悲心。”
  听完千叶的解释,莫朝云几乎就要哭出来了,“我们快点去见太子!夫人已经不行了,她随时都会死!能见太子一面,是她最后的期望了,我要去告诉明渊太子!”
  千叶却一把拉住她的手,“一个用斧,一个使锤……很好,相当好。”
  莫朝云一呆,“你说什么?”
  “一般使用这种兵器的武者,优点都很明显,就是力大无穷,有开山劈石之勇,出手的路数多为刚猛霸道,兵器也是占了一寸长一寸强的优势。”
  莫朝云冷静下来,恍然千叶是在分析那两位高手的武功特点,“可是他们不是没来拦我们吗?”
  “眼下不来,但我们想要见到明渊太子,却是一定要打败他们才行。”
  “为何?”
  “责任、道义,怎么去讲其实都无所谓,不过最关键的其实只有一点,”千叶缓缓道:“武人的骄傲。”想要带走太子,除非他们倒下。
  他说完便拉着莫朝云往深处走,一边走一边四顾。莫朝云道:“你在找什么?”
  “给你找个藏身的地方。”
  “我不走,我不是累赘!”莫朝云急急道:“你要相信我,千叶,我可以帮到你的!我担心你有危险……”
  千叶:“……谁说我让你走了?”
  莫朝云一呆,听千叶又道:“正好试试我给你做的变形弓,第一次用可能不太趁手,不过我相信用久了,你就会离不开它了。”
  “所以你是让我埋伏起来?”
  “嗯。”千叶点头道:“任何武功细论起来,其实都有明显的进攻点和破绽,这世上从来没有完美无缺的功夫,只有将功夫修炼到完美无缺的人,这种人通常就是我们口中的高手了。”
  莫朝云点点头,听千叶继续道:“先不论这两位所谓的高手武功如何,但举凡凭借力的优势无所不敌的人,都有一个很大的弱点,那就是速度慢,所以你的机巧与速度正好是克制他们武功路数的天敌。”
  “你觉得我能行?”莫朝云有些意外,“不是在诓我吧?”
  千叶摇摇头,“十九院制虽是陆机所创,但真正运用起来的却是魔主。魔主给十九院排列高低贵贱遵循了一个很浅显的原则,你可听过吗?”
  莫朝云摇摇头,其实她接触十九院时日很短,谈不上太多的了解。
  “只有四个字。”千叶徐徐道:“力色智兵。”
  “力很简单,就是力量,武力也好天生神力也罢,在魔主看来,此种本领排在人与人相斗中的最低,所以收容武者的十九院自然就排在了异人馆的最末尾。”
  “原来如此……”莫朝云想了想,“按你这种说法,色指的就是容貌了对不对?”
  见千叶点头,她又继续道:“哦,一院!洛羽裳她们!所以一院在异人馆排在榜首!”
  “天生貌美就是一院的优势,而且这种天赋比起后天而习的武力更加难得,因为它是不可逆转的,美就是美,丑就是丑,无法像习武那样通过后天的练习和努力来得到改善,所以魔主对这种技能更加看重,故此一院为异人馆的榜首。”
  “魔主认为能用脸解决事情,比靠拳头更高明?”
  千叶不答,只是道:“古有美人倾国,也有狂将血战屠尽一城,后者一城只是国之边角,却要一将功成万骨枯啊。”
  莫朝云搔搔头,“这么说来,似乎确实兵不血刃更高明些……那一院已是十九院最高峰,为何还是仅排第三呢?智是什么?是第几院?”
  “智在色之上,在魔主看来自然是更加难得。色已是十九院的极致,智哪院都不是,因为真正能称为智的人可遇而不可求,那不是靠训练就可以达到的,那是一种本能的天赋,也是一种对天地万物的独特领悟,因为无论是力还是色,在真正的强大之智面前全都不堪一击。”
  莫朝云这回沉思了许久,她忽然抬头看向千叶,“是你?”
  千叶顿了顿,点点头,“是的,智就是我。”说完后,他又顿了顿,“至少目前是。”
  莫朝云只觉得思维空前活络,“你之前的智是陆机?”
  “是的。”千叶没有否认,“陆机是开创者,我是继承者,从来只有我和他。”
  “等一下,那天人诀不是……”莫朝云为这种猜测感到震惊,她猛地顿住。
  “天人诀在陆机之后,选择了我,成为它新的主人。”千叶看了看自己的手掌,“魔窟中人都以为我可以修炼天人诀是何等幸事,但其实任何人都没有选择的资格,我也只是被天人诀选中了而已。”
  “所以魔窟里只有你和陆机修练过天人诀。”莫朝云顿悟,“那如果没有没选中,却强行修练了天人诀呢?”
  千叶神色微变,他沉默片刻,“会死,不会超过数年,一定会死的。”
  莫朝云觉得指尖发冷,“这么邪恶的功夫……”
  “魔窟里只有邪恶的功夫。这种邪恶突破了习武者的禁忌,不需漫长的时光作为代价,即可跻身一流高手之列,之后会变得越来越强,我和红焱都是如此。”千叶敛眉,“但这种功夫是无法救人的,这种内力一般人也承受不起,所以我救不了虢华夫人,就算她中的不是艽花血之毒,我也救不了她。”
  隔除了一切善念与慈悲,抛弃了一切怜悯和恻隐,这种邪恶的功夫!这个邪恶的魔窟!
  “将一个活生生的人变成自己手中的利器,这便是魔主救下那些本该死去的人的性命,所想要获得的回报吗?”莫朝云愤恨道:“可惜这算盘打得虽好,奈何人却是这世上最难驾驭的,难道魔主没有想过吗?”
  千叶却望她一眼,淡淡道:“当手中的利器不能为魔主所用,甚至会伤害到魔主后,你说魔主会做什么呢?”
  毁掉这柄利器,让它从这个世界上永远消失!
  莫朝云和千叶都没有开口说出来,但这个答案他们心里都有数。
  心情无端变得沉重,这种沉重令莫朝云感到窒息。还有心痛,心痛她喜欢的这个男人。必须说点什么,她不想让这种沉重的阴霾将他们彼此笼罩。
  “那兵呢?又是什么?”在莫朝云看来智已是无敌,那么兵又是什么?
  千叶没有回答,却反问道:“你觉得兵指的是什么呢?”
  莫朝云皱了皱眉,“不知道,我真的不明白这世上会有东西凌驾于智之上……”
  “来了!”忽听千叶来了这么一句,莫朝云吃了一惊,“什么意思?”
  千叶唇角微挑,“高手来了。”
  他的耳力莫朝云自愧不如,于是问道:“几个?”
  “一个。”千叶指了指西北角某处,“就那里吧,最佳伏击地点,也是变形弓最完美的射程距离。”
  “你应该是要……活口吧?”莫朝云试探道:“毕竟我们还要见明渊太子,真的杀了他的人恐怕不妥啊。”
  就知道这个丫头下不了杀手。千叶扫她一眼,“去吧,我会给你指示的。”
  莫朝云退走。她刚走须臾,身后劲风就到了。千叶没有回头,只是伸手指向后一划。他的手指和力沉千钧的兵器隔空擦过,竟然燃起一簇火花。
  折磨耳鼓的摩擦声令人齿酸,也令使锤来袭的大汉吃惊不已。白衣翩翩的侵入者甚至没有回头,就让大汉觉得来者不善。
  他赤手空拳,背身而立。大汉使了八成力砸来,单是那破空的力道都能震碎普通人的手臂,而这看起来文弱平常的瘦削背影,却仿佛长了一双铁手,不仅不惧他的蛮力,甚至还像撞上了什么无形的兵器般,厮杀处火星四溅。
  这是什么怪异的功夫?
  大汉暗自吃惊,手中动作却不停。他击空后立刻变招,锤分重合,击向千叶的侧肩甲,可是身前的白影却一花,同时听见他的声音道:“左眉下一寸。”
  话音刚落,就听远处一物破风袭来,带着挟裹而来的冷冽之意,迅速便到了大汉的脖颈前。大汉注意力都被千叶吸引了,没成想还有人在暗处放冷箭。他心中恼怒,振臂后撤,躲开了带着凉意的一箭,可他万万没想到紧接着他的左面颊便是一痛。
  面颊上的痛渐烈,随后便有猩热的东西顺着脸颊淌了下来。大汉心中一颤,将锤交于单手,探掌一抹,一片血红。

☆、第133章

  大汉愣神的功夫,千叶又道:“这回左眉下两寸。”
  这白衣少年的声音似能牵动无形虚空的所有利器,话落同时便再度有利刃破空之声袭来,这回的速度更快了几分,几乎令人眼花缭乱。
  可即使再快,大汉也不信邪!他明明看见了羽箭的来路,怎么可能躲不开?刚刚那次只是轻敌,这回他使尽全力振臂横扫,急退了足有五步,眼看那箭偏离了目标足有半臂之距,他才在心中暗暗吁了一口气,可是下一瞬却令他惊怖欲死。
  他的脸颊再度一痛,随后便是熟悉的腥味四散,还有顺着脸颊淌下来的属于他自己的血。
  大汉几乎懵了。他从未遇过这种怪事,似乎无论他躲开还是不躲开,少年指示中的位置一定会见血才能罢休一般。
  第一次,他心中有了莫名的畏惧,但与他对阵的少年显然还没完,他毫无波动的声音再度开始,“接下来左眉下三寸。”
  少年话尽,两支羽箭同时左右夹击而来,大汉有些懵住了,他一时不知是该躲左边的才能避免面上挂彩,还是应该选择右边的那支羽箭。
  羽箭在他面前不远处会合,并行一路,随后齐齐划过他的左脸颊。刺痛袭来,第三道伤口又下移了一寸。
  大汉心神已乱,千叶却混不在意继续道:“接下来是……”
  只是他话未说完,一股劲风便扑面迎来,拦住了千叶未尽的话语。来者身高九尺,体格壮硕得吓人,而他横在胸前的一对儿板斧更是大得出奇,令人远观就想避开,因为只怕稍稍碰上就会骨断筋折。
  千叶身形秀美颀长,无论任何角度望去都觉得四肢骨架精致舒展,恰到好处一般的完美,而他的身高别说是少年里,即使是成年男子中也算高的,只可惜这板斧壮汉简直强壮到可怕,猛一对比,只觉得千叶有些弱不禁风了。
  “娃娃,你擅闯此院也就罢了,出手还如此阴险,今夜大爷就要教训教训你!”
  千叶冷笑一声,“谁家的大爷?倚老卖老真不要脸。”
  板斧壮汉眼见他兄弟被人算计,来时已带着恼怒,没想此刻千叶态度更是嚣张,不由得火气上涌,“好你个贼娃娃,大爷看你年纪小不愿和你一般计较,没想你说话如此蛮横无理,罢了,今夜大爷叫你有来无回!”
  “哼!”千叶冷冷道:“左眉下四寸!”
  板斧壮汉一愣,随后羽箭的破空声再度袭来,直奔使锤的大汉而去。板斧壮汉心中焦急,显然刚刚那三次突袭已让他兄弟心生畏惧,此刻羽箭再度逼来,他必然还是要中招。前三次还好,伤口只在脸颊上,可眉下四寸已至下颌骨,羽箭稍微偏点,就会伤到咽喉重地,岂不是性命危矣?
  板斧壮汉心中担忧,有心过去援助使锤大汉,可白衣少年显然看穿了他的意图,他说完左眉下四寸后便主动缠了上来,根本不给他任何机会。
  白衣少年的功夫诡谲多变,他们斗在一起几个回合,板斧壮汉也看不出他所用功夫的路数和门道,仿佛无门无派百无禁忌。少年速度很快,似乎他所有的招式都是看穿对手的路数后,才破解克制而生,无论板斧壮汉怎么变招,他都游刃有余、气定神闲,仿佛在逗他或者激怒他。
  可使锤大汉那边却等不起。第四次来的仿佛漫天箭雨,每个方向都有风声挟过,听得人心中生乱,不知该如何是好。那一瞬他几乎想跑,可是面子上又下不来。咬牙苦苦硬撑,四处躲闪,可最终还是下颌一痛。
  那一刻,使锤大汉几乎绝望了。
  但千叶的声音仿佛夺命阴魂,“最后一次,左眉下五寸!”
  左眉下五寸!
  听到千叶这么说,使锤大汉和板斧壮汉几乎同时一抖。左眉下五寸的位置,正好是柔软的侧咽喉,稍微靠内一点就能割断气管!
  使锤大汉已被骇得魂不附体,差点没扔了双锤。而板斧壮汉也因为担心他兄弟的安危,而频频错招,在一个错身后被千叶勾手制住了咽喉。咽喉上仿佛笼了一圈冰,但这冰仍在徐徐收紧,仿佛给他套上了一个隐形的项圈,生死荣辱都落入了他人手中。
  板斧壮汉心中明白,大势已去。他急急道:“这位少侠,请不要伤了我那兄弟的性命!”壮汉虽然长得粗糙一些,但心不糊涂。他注意到,刚刚千叶说左眉下五寸之前,还说了四个字——最后一次。
  什么最后一次?还不是说这次将彻底取了使锤大汉的性命!不知隐在暗处这人到底有什么惊天动地的本事,但这神出鬼没的箭法的确令人胆寒。
  箭,是兵器中的戾者。近攻看不出什么,但一旦隐在某处远攻则是根本防不胜防。别说两人武斗,就是千军万马的沙场,箭都是令人生畏的存在。百步军中取了上将首级,便是这种兵器中的隐者才能做到的事情。
  今日虽败,但板斧壮汉无话可说。对方神乎其技,除了认输求饶,别无他法。眼看着使锤大汉要被封喉,情急之下虽然觉得丢人,也只得开口求饶。
  千叶控着板斧壮汉的脖子,一点不着急,他不紧不慢道:“让他自封穴道。”
  两人交谈的功夫,羽箭依旧破空来袭。那锋芒一寸一寸逼近,如同有形的鬼魅。
  板斧壮汉暗骂千叶卑鄙,但人在矮檐下怎敢不低头。他怒吼一声道:“二弟,我命你自封穴道!”
  使锤大汉愣神的功夫,羽箭又近了一些,眼看就要到了近前。板斧壮汉急道:“你听到没有!”快点呀,再磨蹭下去,二弟你性命就没了!
  使锤大汉该是很听板斧壮汉的话,他二话没说就迅速点了自己的几处穴道,随后便不动了。他失去了反抗的能力,羽箭却越来越近,已经逼近了他的脖子。
  板斧壮汉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少侠……”
  千叶冷哼一声,刚刚还叫他贼娃娃,现在改叫少侠不别扭吗?现在的江湖人真是虚伪得没法看。
  他无所谓地想着,板斧壮汉却急得都要上房了。他后知后觉意识到如果此刻千叶反悔,他二弟的处境将更加堪忧。刚刚还能奋力一躲,如今岂不是成了靶子,任人来射?好懊悔,他刚刚为何要听了这贼娃娃的话!如果二弟死了,他还有何面目活在这世上……
  板斧壮汉的右手微微抬起,却听千叶不咸不淡道:“你要是想拍自己的天灵盖,我定会先把你的脑袋拧下来,免得溅我一身血污。”
  “你!”板斧壮汉一腔悲愤,可他瞟了使锤大汉一眼,却怔在了原地。眼前神奇的一幕如果不是亲见,简直不敢相信。
  奔着使锤大汉脖子而来的羽箭在最后一刻改变了方向,因为又有一箭紧随其后,后发却先至,锋利的箭锋撞在前一枚箭矢的尾羽上,成功将那支箭指向打乱,而后一枚箭因为撞击,力量耗尽,也紧随其后栽进了使锤大汉身旁不远处的位置。
  板斧壮汉终于松了一口气,整个人几乎有些脚软。很多年他不曾有过这种喜极而泣的感受了,今夜真是心情起伏得仿佛奔袭一般。
  “现在问题告一段落。”
  听千叶这么说,板斧壮汉刚想谢谢他言而有信,却又听他继续道:“现在我们来说说你刚刚口出狂言的事情,如何?”
  板斧壮汉:“……”
  千叶道:“你刚刚叫我娃娃已经犯了我的忌讳,还在前面加了个贼字,我更加不喜欢了。我不高兴的时候就喜欢杀人,你说我是先杀你呢,还是先杀你那二弟?”
  啊?板斧壮汉急道:“少侠英雄了得,我们兄弟不敌无话可说,还请少侠侠义为怀,放过我那二弟的性命!”
  千叶摇摇头,“我不是少侠,我是贼娃娃。”
  板斧壮汉道:“少侠息怒啊……我是贼汉子行了吧?”
  “可你那二弟刚刚背后偷袭,这也不是江湖好汉的所为吧?”
  “那少侠想如何?”
  千叶认真想了想,“下跪吧。既然错了,就诚心诚意对我下跪吧。我看见他诚心认错,就原谅他了。”
  板斧壮汉嘴角抽了抽,先别说这白衣少年古里古怪的过分要求,单说他那二弟现在动都动不了,可如何下跪?
  “哦忘了,他动不了……”
  “对呀对呀,少侠……”
  “那你替他吧,不是好兄弟吗?”
  板斧壮汉:“……”今夜怎么这么倒霉,遇上这个瘟神啊。
  “千叶,你就别为难这位大叔了,好不好嘛?”
  有个可爱的声音由远及近,板斧壮汉抬头望去,却是一位娃娃脸的可爱少女。壮汉目光落在她手中一把奇特的弓箭上,而她背上还背着一袋箭壶。
  板斧壮汉先是一愣,随后羞愧得满面通红。这小姑娘不用问,必是刚刚那位藏锋于暗处的弓手了,只是令人尴尬耳热的是,她也是一个年纪小小的娃娃,还是个女娃娃,真是让他们兄弟二人情何以堪啊。

☆、134。第 134 章

  “哪里为难了?就让其中一个跪下而已,又没让两个一起跪。”
  板斧壮汉几乎要被千叶理所当然的语气给气死,还未开口,就听那个一动不能动的使锤大汉怒吼道:“你有本事解开某家的穴道,某家跪你可以,别难为某家的哥哥。”
  千叶哼了一声,“解开你的穴道?你当我和你一样蠢?”
  “你!”
  “千叶算了,这位大叔已经受伤了。”
  莫朝云一边说一边绕到使锤大汉面前瞅了瞅,嘿嘿一笑:“这位大叔,你放心,我射入的伤口不深的,只要按时擦药,不会留疤的……”
  千叶凉凉道:“你倒是好心,你有药吗?”
  莫朝云讨好道:“你有嘛……”
  “哼!我说了会给他了吗?”千叶道:“要做好汉就别怕留疤,又不是女人……”
  “你……”
  使锤大汉刚说了一个字,却听不远处有人轻轻叹了一声,随后那声音似乎有些疲惫道:“这回她请来的人倒是厉害,竟同时制住了降龙和伏虎。”
  众人闻听此言皆是一默,随后扭头望去。月下有一中年人坐在轮椅上,他的眸子隐着星光,徐徐露出比朝露还纯粹的异彩,安安静静望过来,眉目平和却让人觉得他说的话一定是对的。
  板斧壮汉愧声道:“降龙无能,惊动了殿下!”
  “算了,你们俩人输得不是人品,便不丢人。”中年人似乎目力不佳,打量千叶片刻,却摇了摇头,“年轻人你闯也闯了,打也打了,闹也闹了,该差不多了吧?何必非要如此折辱对手方才罢休呢?降龙伏虎虽然技不如人,但品行方正,你如此羞辱他们,意欲何为呢?”
  千叶却一改先前的傲慢之态,对中年人拱手一揖道:“晚辈冒犯殿下了,不过若非如此,殿下怎会主动出现,替他们二人出头呢?”
  “原来如此。”中年人叹口气,“你这样的人,降龙伏虎他们果然不是对手。她……也真是费心了,这么些年锲而不舍地坚持。”
  莫朝云闻言忍不住道:“明渊殿下,你错怪虢华夫人了,她只是想要见你一面,并非想要以武力相逼,让你心中不悦。”
  中年人却萧瑟一笑,神情淡淡,“初衷如何并不重要,人的初衷往往左右不了事情的结果,甚至很多时候都是背道而驰的。我与她宿怨已久,见与不见已经毫无意义。她留我在这府中,我便安心留下,并非认命,只是不想拂了她一番好意。而我不再见她,原本也是我的一番好意,为何她总是不能理解,非要一味纠缠呢?”
  莫朝云见中年人如此说,有些焦急道:“殿下你不肯见虢华夫人,又何尝不是一种执着与执拗呢?你们已经互相折磨互相执着了半辈子,如今朝夕难料,只是见上一面又何必如此抵触呢?”
  千叶旁听半晌,此刻忽然接口道:“既然殿下执意不见,我们作为晚辈也不好强人所难。殿下,我们二人这就离去,不过看殿下目前这形容,恐怕夫人是要先走一步了。殿下是个慈人心,以后若能感怀故人,逢年过节愿意给夫人坟前掬上一把土,想来夫人也是此生无憾了。”
  他话说完,倒也干脆,直接松开了对降龙的束缚,然后走到莫朝云身边,道:“走了。”
  “可是夫人她……”
  “关我们什么事?”千叶不咸不淡道:“有交情的人都如此漠然淡定,我们不过路人,何必如此费心?”
  他说完揽过莫朝云的肩膀,不顾她频频回望的样子,携着她就要扬长而去。可此时却听身后的大汉降龙疾奔之声,随后听他口中急道:“殿下,殿下,你怎么了?殿下!”
  木头人伏虎也急怪道:“大哥,你倒是给某家解穴啊!真是急死个人,殿下如何了?”
  莫朝云一惊,她也不管千叶了,直接挣开他的臂膀,向回奔去。千叶原地顿住脚步,沉了一瞬,才抿唇重新回头望去。
  中年人已经昏倒了,他的头歪在轮椅上,似乎知觉全无。远远地,莫朝云一脸急惶地望着他,“千叶,你快来呀!殿下不行了!”
  *****
  屋内缓缓燃上了安神香。只闻了一下,千叶就知道这不是普通的安神香。他望着晏公子轻车熟路燃香,随后对虢华夫人耳语几句,方才退下去熬药。
  明渊太子躺在床上,隔断的重帷深深,只能看清他模糊的影儿,以及牢牢握住人影手腕的虢华夫人。
  千叶自动自发坐在华丽樟木桌前,自斟了一杯水,轻轻抿着,不说话。莫朝云犹犹豫豫坐到他身旁,低声道:“我们是不是应该出去?”
  屋内刚刚的惊慌忙碌,随着杂乱的人潮皆已散去,此刻只余下久别重逢的夫人和太子,以及围观路人莫朝云与千叶。
  千叶不紧不慢嗯了一声,“我们都出去了,一会儿两个人又晕倒一个、昏厥一个,可如何是好?”
  “……”莫朝云被千叶反驳得没话可说,虽然她心里认定千叶就是想要听壁脚不肯走,才随口胡诌的。
  她没办法像千叶这么理所当然地偷听,颇有些尴尬地悄悄望向重帷深处。
  “放心,现在他们眼中只有彼此,才不会注意到你呢。”千叶将手搭在莫朝云的左肩上,调侃道。
  莫朝云侧望他一眼,却见他虽然这么说着,却也在注目着那边。她嘴角泛出笑意,顺势靠入了千叶怀里。
  他低头看着她的头顶,问道:“怎么了?”
  “千叶,我有些开心。”莫朝云听着他胸口不急不缓的心跳,“我们终于帮助他们又见面了,感觉做了一件很好的事情。”
  很好吗?千叶可不这么觉得。此刻的相聚是短暂且令人遗憾的,因为随后的分离将会掀起更高的巨浪,将此刻的温情狠狠抛出、碾压成尘。他心里是觉得明渊太子所坚持的,方是对的,但女人们不会这么认为。
  一如虢华夫人,一如莫朝云。
  他边想边徐徐收紧搂着莫朝云的臂膀。难得她如此开心,他就配合些骗骗她吧。只是莫朝云这个会为简单事情开心或烦恼的丫头永远不明白,平静背后潜藏的多数都是深渊万丈,而非坦途一片。
  跪坐在床前的虢华夫人,缓缓伸出手,极轻柔地摸上明渊的眉眼。他们有多少年没见了?她似乎也记不清了。在她记忆深处的只有那个初见的他,俊朗、沉默、悲天悯人。
  不,还有在南越深宫那个面如金纸行将魂消的他。
  最好的他,最糟的他,其实都是他,是她最喜欢的那个他。
  “情不知所起却一往而深……”虢华夫人痴痴念着时,明渊太子的睫毛微微动了动。碰到了虢华夫人的掌心,立刻便惊动了她。
  她有些手足无措,描画精致的眉眼略带紧张,微微侧偏脸颊,可是眼睛却不由自主飞向了他。
  “青夷……”
  虢华夫人闻言怔在那里,似乎很多很多年了,没有人再称呼过她这个名字。她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天真无邪的青夷公主,她如今是声名狼藉的虢华夫人。
  她的嘴角控制不住抖了抖,有些想哭,但又觉得这样太过扫兴,一点不像故人重逢,于是她努力弯起红唇笑了笑,“现在只有你还会叫我这个名字。”
  “你本来就叫这个名字。”明渊慢慢打量她,从眉眼到嘴角,最后似有似无叹了声,“你从前从来不画这么浓的妆。”
  “我老了……”虢华夫人苦笑道:“怕你嫌弃我的样子。”
  “很多年了,我不也是老了。”
  “可你一点没变。”
  “你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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