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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色惑人,无盐悍妻快上榻-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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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夫,夫人。”院子外面突然就有个小厮连贯带爬地冲了进来。

    那样的惊慌,甚至连帽子都跑掉了。

    尉迟氏牙齿咬的咯咯响,今天什么都不顺,连小厮都这么不长脸。什么事就能慌成这个样子,还有什么更糟的?

    “府外,府外,来了好些人,好些车。”

    “慌什么慌,”尉迟氏冷声说道:“今日世子夫人及笄,有些观礼的人有什么奇怪?”

    “不是,不是。”小厮连连摇手:“都是些很奇怪的车子,根本不是京城里的世家。”

    “来路不明的车子尽管打出去。”尉迟氏脸色一黑,府里真是该整顿了,怎么小厮越来越不会办事了。

    “夫人不必盛怒,小侄并非前来捣乱,小侄只是来观礼。”

    院子外面突然就传来一个彬彬有礼的年轻男子声音。

    尉迟氏眉头颦得更紧,及笄礼,怎么会有年轻的男子前来?

    下意识地便要出声呵斥。

    却叫出现在月洞门那人的阵势一瞬间给惊呆了。

    门外那男子如阳光一般美好,身上衣服的布料却是她并不曾看到过的任何质料。上面用银线勾勒出一片朦胧的月光。

    而他身后,则是看不到尾的一条长长的队伍,每个人手中都捧着个雕工绝对精致,精致到能戳瞎人24K钛合金狗眼的红木雕花礼盒。

    没有人知道那礼盒里装的是什么,单单是那样的盒子就已经价值不菲。

    “在下月光城玄若歌,奉家主之命来给我主人送及笄之礼。”

    “嘶。”冷风瞬间灌满了再度石化三姑六婆张大的嘴。

    他们听到了什么?

    月光城?是月光城吗?

    谁不知道月光城啊?那是不属于任何一个国家的势力范围。

    拥有着任何国家上位者都不敢小觑的实力。

    况且这个人姓玄,玄姓是月光城嫡系,他的衣服又是以月光为图案。这人在月光城的身份只怕不简单。

    “主人。”玄若歌坚定不移地朝洛天音走去,突然单膝跪地,将右手抵在心口:“玄若歌恭喜您及笄之喜。”

    宇文冰月终于忍不住晃了一晃,那样一个天之骄子,竟然跪在洛天音面前,恭恭敬敬地称她为主人?

    怎么可能?她什么时候有了那样大的势力?她再一次陷入了恐慌和不安当中。

    “玄若歌,”洛天音微微一笑:“能见到你,很好,起来吧。在我面前,不需要跪。”

    “是。”玄若歌冲她点点头,从地上站起来:“若歌是男子,不便在前院久留。”

    “翠羽,带玄公子去大爷院子里安顿。”

    “哎。’翠羽早就兴奋的一蹦三尺高,欢快的引着玄若歌和那浩浩荡荡的队伍离开了前院。

    在他身影尚未完全退出的时候,月洞门再次一阵骚乱。

    ”百花城林清华恭贺长孙少夫人及笄之喜。“

    林清华瘦弱的身躯亲自捧着礼盒,在众人喷血的目光中缓缓走来。

    洛天音唇角笑意又深了几分,看来,从今天起,她将再也不是个低调的人了。

    玄若歌之后是林清华,林清华之后还会有很多人。

    果然。

    ”范阳卢氏恭贺长孙少夫人及笄之喜。“

    ”陇西李氏,太原王氏恭贺长孙少夫人及笄之喜。“

    ”清河崔氏,陈郡谢氏,太原温氏恭贺长孙少夫人及笄之喜。“

    ”荥阳郑氏……“

    一个个高声的唱诺此起彼伏,众人的眼神渐渐地狂热起来。

    虽然送礼的人并没有点明这个长孙少夫人是大的还是二的,可是这个时候,所有人都知道,这个少夫人定然就是洛天音。

    二吗?谁叫你二呢,难怪会被人遗忘。

    洛天音无奈的叹口气。

    阵势太大了些,都是世人眼中炙手可热的不出世的世家。只怕她现在比皇后都有面子。

    长孙元轶是把碧水城的人都弄来了吧。

    丫的,这是准备向谁宣战呢。

    很好,从今天开始,她洛天音将再不是一个任人宰割的人。

    相信,从今天开始,想要找她麻烦的人都得好好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

    这一场及笄礼,突然就以这样一个方式完全转变了味道。

    本来是主人的宇文冰月瞬间成了陪衬,而陪衬洛天音则无限风光的成了唯一的主角。

    从今天开始,天下间,不分国界,有一个名字将以最快的速度争相传诵。

    那就是——长孙少夫人洛天音。

正文 083 生孩子果然了不起

    “长孙大奶奶请稍候。”

    李嬷嬷一张老脸笑的如同盛开的花,一条条的褶皱几乎完全舒展开。

    洛天音暗暗叹口气,看到自己至于这么高兴吗?

    从她踏入甘露殿就浑身的不自在,不可否认,皇后上次在她面前的自残还是很叫她心有余悸的。

    如果可以,她八辈子都不愿意跟皇宫沾上丁点的关系。

    可是,独孤明蕖就是不晓得哪根筋搭的不对,总是不遗余力地要跟她扯上关系。

    及笄礼上不但公然跟自己娘唱反调,还赏赐了那么多东西。

    多的叫一向淡定的她都有些不好意思,皇后娘娘您赏介么多东西不就是为了叫我来见您吗?

    谁不知道,皇后给了封赏命妇是要进宫谢恩的。

    其实,您只要递个话就是了,谁还敢不来呢?

    这么大张旗鼓的给了那么多礼物,她总觉得后心阵阵发冷,皇后的东西是那么好拿的?

    李嬷嬷已经闪进正殿大半天了,还不见个人影。

    送礼的喜公公更是从没出现过。

    而服侍她的小宫女们各个却像个锯了嘴的葫芦,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

    她真是万分聊赖,皇后今天这唱的又是哪一出啊。

    静,安静,让人万分压抑的寂静。

    洛天音心中却是突然警铃大作,不对啊,皇后宫里安静时应该的,可也不该静到这个程度吧。

    那种寂静的程度,像极了一座死城,太叫人不淡定了。

    偏偏她身后那个宫女却还是站的笔直如一尊塑像。

    “咚咚咚……”殿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十来岁的小宫女跑的上气不接下气。

    “蝶舞姐姐,”小宫女仿佛根本没看到洛天音的存在,对着雕塑般的年长宫女说话好似倒豆子般急迫:“快,李嬷嬷叫您快进去。”

    “慌什么?”蝶舞脸色却是一沉:“没看到有贵客在?”

    小宫女这才看到洛天音,小脸顿时吓的苍白:“奴,奴婢见过长孙大奶奶。奴婢眼拙,冲撞了贵人。”

    “无妨,”洛天音摆摆手:“有事情,你们尽管去忙。”

    “谢大奶奶。”小宫女长舒了口气:“蝶舞姐姐,我们快走吧。”

    小宫女冲洛天音行了个标准的宫礼,与蝶舞匆匆忙忙向殿外走去。

    洛天音的眼神却胶着在小宫女身上,半天都收不回来。

    她看到了什么,那小宫女在冲她扬手行礼的时候,她清清楚楚看到她素白衣袖上一点如梅花般晕染的小红点。

    那个红点,她可以万分肯定,是血迹。绝对新鲜的红艳艳的血迹。

    尼玛,她差点从椅子上弹起来。又被设计了?

    如果她没有记错,那小宫女是从皇后寝殿出来的,寝殿里能沾染上血迹还满世界的走,即使再小的一块,只怕那宫女也无法见到明天的太阳。

    她却仍旧活蹦乱跳地跑了出来,那只能说明一件事,皇后宫里现在很乱,非常乱,乱的根本顾不上日常的礼仪。

    “闪。”她脑子里立马闪过一个字,皇后的乱子随便参与只怕是要掉脑袋的。

    她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立马毫不犹豫地朝殿外走去。

    消失很久的李嬷嬷却突然间悄无声息出现在她面前。

    “长孙大奶奶,皇后娘娘有请。”那张老脸依然笑的花一般灿烂。

    洛天音一头黑线,您老该不会就一直在门外等着她出来呢吧,早知道自己早点出来好了。

    李嬷嬷却并没有将洛天音带到正殿,而是将她带去了皇后寝宫,洛天音心里不由打了个突。

    暗自告诫自己,见了独孤明蕖,秉承着一条什么东西都不碰,什么东西都不吃,什么东西都不喝的原则,看你怎么算计我。

    可是,现实的差距总是令人无法想象,总是在不遗余力地毫不留情的打击人。

    一脚踏入皇后寝殿,洛天音就彻彻底底地傻了,真傻了。

    尼玛,坑人啊喂。

    皇后是躺在床上的,四肢吊得高高的,嘴里还紧紧咬着跟布条。身下的床单上渗着触目惊心的斑斑血迹。

    来回穿梭的宫女手里端着盛满温水的铜盆,一盆温水端进来,顷刻间变成一盆血水端出去。

    洛天音只觉得一个炸雷劈在自己头上,几乎将她雷了个外焦里嫩的彻底。

    眼前的情况,似乎,也许,大概,皇后是在生孩子吧。

    她瞬间就不淡定了。

    尼玛皇后生孩子管她屁事啊,你不是该把自己老娘请来坐阵的吗?

    请她来,她算哪跟葱啊?

    好歹,也该请个什么太医,接生嬷嬷之类的候着吧。

    等一下,洛天音眼神四下一打量,额角便不由自主渗出了汗珠。

    太医呢?这房间里根本就没有太医的影子,也不见除了李嬷嬷之外的任何一个嬷嬷。

    围绕在独孤明蕖身边的,只有几个宫女,喜公公则一脸严肃而紧张地守着寝宫门口。

    这个阵势,怎么都叫洛天音闻到了阴谋的味道。

    皇后这孩子生的,貌似非常隐秘,怎么看怎么像是偷偷的生。

    洛天音都不得不佩服自己,这是又让她赶上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吗?

    “大奶奶请坐。”李嬷嬷眉眼中虽然也万分焦急,但却仍旧保持者清醒,

    随即,便听见咣当一声,喜公公直接从外面将寝宫大门关了个严严实实。

    那巨大的声响,叫洛天音心里也是咣当一声,没了底。

    “娘娘如何了?”李嬷嬷不再理会洛天音,转头去问蝶舞。

    “娘娘才发动不久,又是头胎,只怕要到明晨才能顺利分娩。”

    “一切可还顺利。”

    “很好,娘娘胎位很正,想来不会有什么危险。”

    独孤明蕖却并不像其他人生孩子哪般死命的嘶喊,只默默地用着力气。

    随着一波波绵长的阵痛,将自己全身的力气都集中到了一处。

    汗水却早就打湿了她的头发和衣服,她却全然不顾。

    “娘娘,”李嬷嬷老眼中全是心疼:“痛的话,就喊出来。”

    “不能……喊,”一波阵痛过去,独孤明蕖微微睁开双眸:“不可,让任何人,听到,本宫,此刻生产。”

    “娘娘说的是,”蝶舞低声说道:“大力的嘶喊反而极为浪费力气,与娘娘生产不利。”

    “洛,洛……”

    “长孙大奶奶在呢。”李嬷嬷赶紧冲洛天音微微颔首:“洛女官请近前讲话。”

    洛天音头皮发麻,却不得不向前:“给皇后娘娘请安。”

    独孤明蕖冲她微微一笑,笑容中浸透着疲惫:“今日这般境况下,请你……前来,实属,无奈。还请你……勿怪。”

    勿怪?洛天音很想说勿怪才怪。

    从她见到独孤明蕖第一眼起,那女人就在不遗余力的算计她。明目张胆算计了人,还叫人家勿怪,这话怎么说出来的。

    “请,长孙大奶奶一旁休息。”阵痛没来的时候,独孤明蕖还有些说话的力气:“李嬷嬷不准怠慢了。”

    “是,娘娘。”

    “去,”独孤明蕖眉头突然一颦,又一波阵痛袭来:“请大司空夫人,速速……进宫。”

    “顺便……给长孙大爷……送个信。大奶奶……今日,不出宫。”

    独孤明蕖说完这几句话,就再说不出一个字,双手紧紧绞着垂落的带子,暗暗使劲。

    洛天音心里再次一沉,看来,皇后没有顺利生产之前,她是怎么都不可能出宫的了。

    她又派人去请了长公主,这个时候,她依然没有要请自己母亲的意思。

    皇后生产,守在身边的竟然是她这个杀了她两个弟弟的仇人,和独孤氏最大政敌的大司空夫人。

    她双眉不由一挑,皇后的心思果然越来越难猜了。

    她这次进宫并没有带丫鬟,正发愁怎么往外送消息。皇后倒是极为善解人意的替她给长孙元轶送了信。

    这多少让她有些放心,皇后能这样做,定然不会做什么对她不利的事情。

    那么,她留下自己究竟为的是什么?

    此刻,天色已晚,眼看着宫门就要下匙,长公主终于赶进了宫。

    人还没有进入寝殿,洛天音就听到她爽朗的声音问道:“情况怎么样了?”

    “回公主,得明晨呢。”

    随即,喜公公便打开了寝殿严丝合缝的大门,脚步声响,长公主朝床边走来。

    洛天音赶紧起身行礼,长公主冲她微微一笑便走到床前。

    “还好,还好。’她仔细看了看皇后的情况,回身对宫女说道:”离生产还早呢,去给娘娘准备些吃的。饿着肚子可使不上力气。“

    宫女出去准备,皇后却将长公主的手紧紧抓住。

    ”长姐,一切,一切,都靠你了。“

    ”你放心,一切有我。“

    她脸上的凝重,叫洛天音心中感觉更加不好。

    长公主转过身朝她走来:”大奶奶还是个姑娘家,不如与我去偏殿守候可好?“

    当然好了,洛天音早就巴不得走了,和独孤明蕖呆在一起,总有一种被毒蛇盯上的感觉,叫她浑身不自在。

    她对长公主的印象却还是相当不错的。

    两人一前一后又回了偏殿,偏殿却早就有人在等候。

    明亮的灯火下,那孤寂却难掩光华的颀长身影,叫洛天音微微一愣。

    长孙元轶?他怎么会来?这里可是后宫啊。

    ”我带他进来的。“长公主低声笑道:”你夫君果然对你爱护的紧,一早就在半路上等着我了,非要让我领他进来。年轻人真是难得,可羡慕死我这老婆子了。“

    洛天音脸微微一红,长孙元轶却毫不避讳地将洛天音双手牢牢攥住:”得了信,你以为我还睡得着?我怎能让你独自一人经历风雨。“

    ”好了。“长公主抿嘴一笑:”你们小两口不必给我上眼药了,都坐吧。我知道你们有一肚子的疑问,想知道什么就问吧。“

    随即她目光一暗:”她信得过的人,自然是不会错的。“

    ”那么,“长孙元轶轻声说道:”皇后今日为何要让阿奴进宫?“

    ”相信你也看出来了,“长公主等上茶的宫女退出之后方才说道:”皇后今日是秘密产子。“

    ”恩。“洛天音把玩着手中的茶杯:”可这秘密只怕也遮掩不了多久。“

    ”是遮掩不了多久,“长公主叹了口气:”皇后预产期本在半月之后,她现在不过是强行催产。她所做的这一切,不过是为了争取一些时间。“

    洛天音与长孙元轶目光微微一碰,都从这话里听出了些不同寻常。

    ”如果可以的话,“长孙元轶浅浅喝了口茶:”长公主可以不必告诉我们各种缘由,我与娘子对秘密都不甚好奇。“

    ”恩恩,就是。“洛天音连连点头:”跟听秘密比起来,我们更喜欢回家睡觉。“

    某妖孽听到睡觉两个字突然眼睛就是一亮,洛天音脸色瞬间就黑了,丫的,什么时候了,还能往歪了想。

    长公主也是微微一愣,随即笑道:”从你二人今日进了宫,这件事只怕就脱不了关系了吧。“

    ”无非就是皇权的更替,长公主还真是看得起我们。“长孙元轶眸光中冷芒一闪:”这些事情我们不感兴趣。“

    ”长孙大爷以为,你们今日从宫中出去以后,世间人会有多少以为,你们跟皇家人没关系?“

    ”我不需要别人相信。“洛天音微微一笑:”靠别人相信活着,太累了。“

    ”大爷怎么说?“

    ”不用问我。“长孙元轶微微一笑:”我们家阿奴说了算。“

正文 084 黎明前的各种黑暗

    长公主语气瞬间就是一滞。

    “长公主还是快去看着皇后娘娘吧,”长孙元轶悠闲地端着茶盏:“我们等着开宫门自然就会离开。”

    长公主幽幽叹口气:“好。”

    她绝然的身影不再多做停留,朝殿外走去。

    快走到门口,却又突然回头:“静兮她,可还好?”

    “很好。”洛天音点点头:“如果有时间,长公主可以自己去看看她。”

    长公主却并没有等到她说完,那轻飘飘的话很快便飘散在风中,也不知听没听到。

    等待的时间是最无聊的,好在两个人都心无挂碍。

    虽然有满肚子的疑问,两人却都知道,这个时候,这个地点绝对不是谈话的时机。

    早朝时间到了,皇后宫里仍旧没有传出任何的消息。

    两人却毫不犹豫地离开了皇宫,却不知那引路的小太监是有意还是无意。

    两人出宫的路上,总是能碰见上朝的官员。

    长孙元轶将洛天音的手攥紧,完全无视身后众多意味深长的目光。

    直到看见宫门外静静坐在车辕上的纳威,洛天音才长长舒了口气。

    “累的话就睡一会。”长孙元轶将柔软的皮裘铺在马车里的软榻上。

    洛天音却是摇一摇头,这个时候,她根本没有睡觉的心思。

    她总有一种被人架在刀尖上的感觉。

    马车外,赶着上朝的身影仍旧络绎不绝。

    “你说,”她低声说道:“皇后娘娘秘密产子防的会是谁?那样大的事,皇上怎么没有在身边?”

    “你以为是皇上吗?”长孙元轶眸光中闪过一丝嘲讽:“若是皇上,昨夜出现的就万不会是长公主。”

    “难道是大司马?”洛天音却有些不敢相信:“怎么可能?”

    “表面上看,大司马势力遍布朝野。三公更是以大司马马首是瞻,但这个天下却是姓宇文的,坐在皇位上的人是长公主的亲弟弟。你以为,在她心中孰亲孰远?”

    洛天音神色一滞:“皇后所为,该不会是试探吧。”

    “哼,”长孙元轶不屑地撇撇嘴:“你不知道吧,皇上已经称病许久不上朝了。已经很久没有人看到皇帝踏出过飞霜殿。”

    “那么,”洛天音声音微微干涩:“主持早朝的是谁?”

    “还能有谁?”

    “独孤家是耐不住了吗?”洛天音叹口气:“我以为,独孤文智死了以后,独孤家没有了继承人,独孤宇的野心便会消除。因何更加变本加厉?”

    “野心这东西若是能随便灭了,那就不叫野心了。”

    长孙元轶双眸中闪过一道利芒:“无论如何,我们小心些,不要无端端卷进他们的争斗中就是了。”

    “恩。”洛天音点点头,心中却总是有些若有若无的不安。却不明白,这不安是为了哪般。

    从那一天开始,长孙元轶开始安排人手,将全部的家当搬去了大兴城郊御赐的别院当中。

    潜意识里,如今的大兴城危机四伏,离得远一些,便能安全的多。

    这一日的清晨,别院却迎来了两个意想不到的客人。

    那客人只坐了一辆随处可见的普通马车,踏着清晨的薄雾静悄悄地来到别院后门。

    当洛天音赶到门口时都不由的微微一愣。

    后门边,那瘦的一把骨头的老马,和处处透风的破烂马车边,那一对衣着寒酸却干净整洁的夫妻,赫然竟是长公主和大司空慕容承。

    慕容承一脸的深沉,精光四射的老眼毫不客气地将洛天音从头到脚打量了个便。

    那挑剔的目光顿时叫她万分不爽。

    丫的,老头有病吧,一大早到别人家门口踢场子吗?

    在她渐渐变黑的脸色中,慕容承一扬手将一块沉重的玉佩丢给洛天音。

    “这个东西拿好了,任何地方的工部修造衙门你都能横着走。”

    洛天音脸色终于一缓,臭脾气老头这是来送礼的啊?跟她家阿弃的别扭有一拼。

    “我们是来看,看静兮的。”长公主冲她露出个歉意的微笑。

    洛天音瞬间了然,感情两人今天这一番狗血的伪装是为了来看慕容静兮?

    话说,来看慕容静兮有这么见不得人?

    不就是跛了脚吗?有什么了不起。

    “长孙小娃娃。”慕容承冷冷一哼:“你家没有茶水给我这老头子喝吗?老头子赶了大老远的路,要喝水。”

    长孙元轶会心一笑,与洛天音分道行事。

    一个引着慕容承去前厅,一个领着长公主去了后院。

    后院里,苍白的慕容静兮正在给院子里药草浇水。

    清晨阳光中,慕容静兮的脸庞上渡上了一层淡淡的金,那清秀的五官,竟瞬间叫人觉得奇异的温暖。

    玄若歌则在一边一瓢一瓢将水从水缸里舀进她身边的小桶。

    慕容静兮的小桶永远都没有干过,水位一直保持在同样的高度。

    长公主的步伐突然就是一顿,那样的静谧安详,叫她一时间不忍心去打破。

    大而圆的双眸中渐渐蒙上一层薄雾:“五年前,她还是个孩子。”

    “很好。”她深吸口气:“她没有让我失望。”

    慕容静兮抬起头,手中水瓢“咣当”一声掉在地上。

    瓢中的水洒了一地,迅速渗进泥土。

    玄若歌将水瓢捡起来放进桶中,不动声色地于洛天音退出了院子。

    这个时候,这个地方,不是他们应该留下的。

    前院,慕容承仍旧一脸深沉地坐在椅子里喝茶。

    从始至终没有动过过一下眼皮,也没说过一句话。

    他不说,长孙元轶自然也不说。

    那厮一向比任何人都能沉得住气,喝个茶如同相面。

    两个人似乎都与手中的茶杯产生了浓厚的感情,毫不吝啬地将自己所有的关注都胶着在茶杯上。

    翠浓则缩在阴影里,对这随时上演的低气压视而不见,一脸淡定。

    洛天音和玄若歌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

    “聊得真开心。”某女没心没肺的打破尴尬。

    长孙元轶红唇一撅,万分委屈,阿奴,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们聊得开心了。

    “岳父。”玄若歌却是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来了那么一句。

    终于叫万分装叉的慕容承老脸上的严肃面具迅速破功。

    洛天音正一脸兴味地等着玄若歌被虐,没想到那严肃老头突然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从鼻子里哼出一个万分清晰的“恩”。

    洛天音差点被雷到外焦里嫩。

    如果没有记错,慕容静兮和玄若歌并没有成亲吧。

    如果没有记错,慕容承并不承认那个女儿的吧。

    如果没有记错,面前这两只是第一次见面吧。

    怎么,怎么就能这么自来熟了呢?

    长孙元轶却瞧的恍然大悟,原来这样也可以?认岳父可以这么简单?

    可惜,他没有对象可以实践,谁叫他的亲亲老婆大人是个孤女呢。

    “咳,”洛天音实在看不下去玄若歌那又是端茶又是倒水,将翠浓挤得没地下脚的狗腿样:“司空大人可是有什么指教?”

    慕容承终于在玄若歌的伺候下脸色渐渐和缓。

    “老天护佑,皇后娘娘诞下龙子,我大周后继有人。”慕容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敲击着桌面,一双老眼却是偷偷打量着主位上两个淡定的人。

    “恩,好事。”长孙元轶淡淡说道,脸上似笑非笑。

    “皇宫最近很忙么?”洛天音微微一笑:“还是宫里人最近都很闲,司空大人连宫人的活都要抢着干?”

    慕容承脸色微微一僵:“如今大兴城知道这个消息的不超过五指之数。”

    “还真是荣幸呢。”长孙元轶懒懒靠在椅子上,继续低头看自己饱满精致的指尖。

    “咳。”慕容承的淡定终于破功:“朝中盛传,皇上身体每况愈下。两位觉得是为何?”

    “这种事情大人应该去问太医吧,问我们做什么?”洛天音端起茶杯。

    翠浓慢悠悠走了出来:“司空大人,请。”

    慕容承终究摇了摇头,不再说话,随着翠浓向别院外走去。

    洛天音向长孙元轶投去淡淡的一瞥,这丫的最近特别喜欢修指甲?

    “玄若歌,你什么时候回去?”

    “不回去。”玄若歌将小几上的茶盏端起来喝了个底朝天:“容我喝口水先。”

    洛天音一声轻嗤:“你真能装叉。”

    “那是,当着岳父大人的面怎么也得收敛些的。”

    “我看你还是先回去吧,”长孙元轶幽幽说道:“大兴城只怕要变天了。”

    “那我就更不能走了,静兮在哪里我就在哪里,我得保护她。”

    “不错,”长孙元轶双眸中闪过丝异光,如同见到了千年的知音:“自己的女人还是得自己保护才放心。”

    洛天音无语的朝天翻了个白眼,这两个男人一个个的都是异类。

    纳威则欲哭无泪,男主子您真是害人不浅。自个不给男人长脸也就罢了,现在连身边的人都介么的祸害,这真的好吗?

    冷不丁的,纳威突然接收到翠浓一记意味深长的眼神,瞬间如五雷轰顶一般从里凉到外。

    洛天音看出些意思却并不戳破:“玄若歌,静兮如今既没有强大的身世背景,自身又带着残疾。她其实已算不得大司空府的嫡长小姐,所以,你与她的婚约以已经不做数了。自此后,你二人婚丧嫁娶各不相干。”

    “谁说不作数,谁说不作数了。”玄若歌突然就炸了毛:“我要娶得是慕容静兮,又不是什么司空府小姐,只要是那个人。管她叫什么长什么样子,只要是她就好。谁敢来跟我抢老婆,我叫她吃不了兜着走。”

正文 085 临死前的节奏

    “她如今的样子,你果然毫不在意?”

    玄若歌怒了:“你们女人脑子都有问题吗?以为男人都是那么肤浅的东西?你怎么不问问你自己夫君,对你的样子在不在意。”

    纳威脸上突然就渗出了一头冷汗,用自己怜悯的眼光看着玄若歌。

    这丫的太没眼色了,男主子最容不得别人议论女主子。

    看来,这货是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果然,上一刻,长孙元轶还笑容可掬的看戏,这一刻身上却笼上了一层清晰可见的低气压。

    洛天音却笑了:“很好,记住你今天的话。若是有一日,你忘记了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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