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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色惑人,无盐悍妻快上榻-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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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是得好好想想。宇文冰月这次果然是来示好的吗?
“我走了。”
说完,她便不再停留,直接朝院子外面走去。云朵也立刻从下人房中小步跑了出来,只是那张脸看上去怎么都有些兴奋的意思。
洛天音盯着那远去的两个背影若有所思,良久方才低声说道:“出来吧。”
小花厅西侧椅子后面有一架喜鹊登枝的屏风,翠鸣的瘦小身影缓缓从屏风后转了出来。
“主子。”她普通的眉眼中没有一丝情绪的波动。
“说说,你怎么看。”
“是,”翠鸣低声说道:“历届春狩大比,各大勋贵世家都会派出自己最优秀的子弟参加历练。能够脱颖而出,不但能给自己的家族带来荣耀,更重要的是,皇上历年都会给春狩上的杰出子弟授予官职。虽然官职高低不等,却都是极有实权的部门。”
“恩,明白,就是个技能大赛。”
翠鸣细长的眉毛微微一挑,虽然头回听到技能大赛这个词,不过想一想还真是贴切。
“十四年前,先帝驾崩,昭明帝初登大宝不过六岁。时护国公大司马独孤宇摄政监国,接下来几年,春狩大比中所赐的官位实际上都是独孤宇的门生。但是,六年前皇上大婚亲政后,春狩中的官位开始出现了非独孤氏一系的人马。近几年更是愈演愈烈,听说最近,南北军内部军权动荡十分严重。”
洛天音点点头,朱雀送来的这个小丫头果然能干,普通的样貌瘦弱的身躯,头脑和嗅觉却极为灵敏。假以时日定能成为度情楼的精锐。
“你是说,独孤氏与皇帝实际上日益不和?”
翠鸣略一沉吟:“这是属下的推断,并非亲见。”
“虽不中,亦不远。那么你觉得,这道圣旨,是谁的主意?”
“这样的事,翠鸣以为主子自有主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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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49 畜生们颤抖吧,姐来了
翠鸣略一沉吟:“这是属下的推断,并非亲见。”
“虽不中,亦不远。那么你觉得,这道圣旨,是谁的主意?”
“这样的事,翠鸣以为主子自有主张。”
“翠鸣,”洛天音揉揉眉心:“我这里不是度情楼,你不用对我如此小心谨慎。我的丫鬟除了机敏之外,最重要的一条是坦诚。我们如今是一体,长孙家外表风光,内里却不亚于任何一个凶险的战场,如果我们伙伴之间都无法做到坦诚,那么我们的船随时会沉。”
翠鸣双眸中露出一丝迷茫,从没有人在她面前说过这样的话。
“你先下去吧。”洛天音知道需要给她一定的时间消化,她的处境决定着跟着她的人必须与她全身心的互相信任,她没有多少时间。如果无法融入,那么她只能选择抛弃。她要在最短的时间内离开长孙家过自己想过的生活。
纳威的身影却骤然间在花厅外飘过去,又飘回来,再飘过去,又回来。就是不进去。
洛天音嘴角一抽,自从她买了几个大丫鬟之后,纳威就再没出现在她身边十步范围之内,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成了纳威敬而远之的对象。
“纳威,有事?”
“主子请您去一趟。”说罢,那厮便一阵风一般遁走了。
洛天音那个郁闷,自己又不是蛇蝎,至于吗?她哪里知道,她现在在纳威心里就是蛇蝎,最毒的蛇蝎。惹不起又躲不起,只能尽量避着走。
洛天音推开正屋寝室的房门,某堪比妖孽的美男正优哉游哉地享受着热茶糕点。但是,垫盘子那块布怎么有些眼熟?那样鲜艳的明黄色,洛天音嘴角一抽,丫的,胆子忒大了些,居然用圣旨来垫盘子。这厮就不怕被满门抄斩,诛九族?
“不用这么看我,”长孙元轶长挑凤眸斜睨她一眼:“我是个傻子,没人计较,而且这个布质量不错。吸水又隔热。”
好吧,洛天音决定不再替那块布操心,不过,貌似这厮这会状态不大对啊。怎么看着,有点像是传说中的傲娇?傲娇个鬼啊?谁惹他了。
“我说,”长孙元轶没有规律的轻叩着桌面:“你就那么信任那新来的小丫头?”
“谁?”洛天音一时差异。
“就是那个瘦的跟豆芽菜一样风都能吹倒的小丫头。”
“翠鸣?”
长孙元轶不说话,只从鼻子里冷冷的一声哼,表示答对了。
洛天音那个愕然,翠鸣什么时候就惹着他了?即便惹着了,一个十岁的小丫头能做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值当的他大动肝火,连圣旨都遭了秧。心眼还能不能再小些。
“那个是朱雀送来的?”看见洛天音愣神,长孙元轶的口气更加不满。
洛天音恍然大悟,原来症结在这里,翠鸣不重要,重要的是朱雀。朱雀不就拦了他一回轿子吗?至于这么记恨人家?
“跟你说话呢。”长孙元轶的脸色冷的如同万年寒冰。
“是啊,”洛天音微微一笑:“是度情楼的人。”她不觉得这事情有什么可隐瞒的。
“他的人就那么值得信任?”
“什么叫他的人,翠鸣是度情楼的人。现在是我的人,从来就没和朱雀扯上过关系。”
长孙元轶的脸色却瞬间缓和下来:“不是他的人就好。”
洛天音一声轻哧,丫的,有病。
“刚才的事你都知道了吧。”这家伙上来就问翠鸣的事,显然是安排了人在旁边偷听的。偷听的人选么?除了纳威还有谁?难怪那家伙刚才看见她是那样一副样子,感情是干了亏心事。
“阿奴,”刚才还炸毛刺猬一样的某人瞬间又化身成了温顺的小绵羊:“我那是关心你,才暗中派人保护的。”
洛天音一声轻叹:“你觉得,这个圣旨是谁的意思?”
长孙元轶冷冷一笑:“说不定都有呢?”
“你可知这次春狩所抢的是哪两个位子?”
“一个是给事黄门侍郎,一个是北衙金吾卫千户。”
长孙元轶一声冷哼:“给事黄门侍郎掌管着皇上最机密的文件,北衙金吾卫更是直属皇上的禁军亲卫。这样两个职位只怕想抢的人很多。”
“可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长孙元轶略一沉吟:“若是度情楼情报没有错,皇上和独孤家只是表面上的和谐,那么你觉得他们会选什么人来担任这两个职位?”
“按照常理,自然是选择自己人安插进去。皇上若是想要跟独孤家抗衡,身边的亲信怎么都不能让敌人掌握了。”
“皇上登基十四年,六年前大婚亲政。盛宠皇后独孤明蕖,即使皇后中宫空虚却依旧长盛不衰,皇上并未再纳任何一个妃嫔。你以为是什么原因?”
“难道,”洛天音双眸圆睁:“皇上根本不是独孤宇的对手?那么这一次春狩……”
“这一次春狩,要么就是皇上胜,任命了两个自己的心腹,但这心腹嘛。哼。要么就是,找两个四边不靠的保持中立。”
“若是真的让皇上安插了自己的心腹,”洛天音脸色大变:“那皇上的处境岂不更加危险?偏偏自己却一无所觉。好一招温水煮青蛙。”
长孙元轶淡然一笑:“皇权这种东西自古以来就会让人迷失本性,看不清身边所有的东西。不过,无论成败既然选了,就应该要承担后果。”
“看来,这一次的春狩还真是不简单啊。好在跟我们没有关系。”
“未必,”长孙元轶声音突然就冷了几分:“如今,柱国将军在表面上是中立的。而他手中握有天下三分之二的兵权,无论谁争取到了都会是一大助力。”
洛天音当然没有忽略,他对自己父亲的称呼是柱国将军,柱国将军啊。一个冰冷的官职。
“所以,这一次也许会是长孙元英的机会?”
“柱国将军有两个儿子。”长孙元轶把玩着手中的茶杯,不置可否。
“外面人承认的只有一个。”
“某些人生性多疑,这次春狩只怕试探居多。不知是什么人也许是对我起了疑心。”
“怎么会?这些年你一向深居简出。”
“还不是因为娶了个能折腾的媳妇?”
洛天音脸一红:“关我什么事?”这话说的却有些心虚。
她嫁入将军府以后,的确是做了不少惊世骇俗的事情,不过却也不过是些内宅琐事,至于引起那么多人关注?
“从你受封正四品良人的时候你已经落入有心人眼里了。”长孙元轶微微一笑,就喜欢看她心虚的样子:“何况我背后还有柔然。所以这一趟我们是非去不可的。”
“恩,明白。”洛天音点点头:“我会尽量低调。”
长孙元轶却是笑的意味深长:“低调这种事情不太像你的风格吧。没关系,看不顺眼的尽管打。你越嚣张,越轻狂,某些人才会越放心。”
洛天音也是水晶的心肝,长孙元轶刚说完她也立刻就明白了。一个沉稳有礼的媳妇怎么能比一个嚣张跋扈的媳妇更受欢迎呢?
“纳威?”她突然扯着嗓子喊了一声。
纳威小麦色的脸膛瞬间就黑了几分,却也只能硬着头皮站在他们屋子外头。
“翠羽刚才说院子里的帐幔,床单什么的都得洗了。那些东西有些重,湿了水更不好洗。她们都是些小姑娘手上没力气,你一个男子汉就去帮忙洗了吧。记得,洗干净啊?洗不干净或是不小心洗坏了,我就求将军夫人将整个府里的大件都拿给你练手劲。”
纳威脸色更黑,就知道得罪谁都不能得罪这个婆娘。他堂堂暗卫统领如今竟然沦落到帮丫鬟洗衣服的地步?要是叫以前兄弟们知道了,不得笑掉大牙?不行,绝不能去。于是,他便愣是将那双充满杀气的双眸挤出了一些柔情,一些委屈,一些可怜,统统地抛给了自己的主子。
长孙元轶慢悠悠喝口茶:“阿奴这主意好,纳威手上功夫练得很到家。洗床单帐幔实在太合适了。记得洗干净写别给我丢脸。”
纳威好玄没喷出口老血,这主子怎么能这么无良?好歹为你办事啊喂,见着兄弟落难了,不但不搭把手还捎带着再踹一脚的。
苍天啊,老主子啊,您睁开眼看看,这是什么个世道啊。
廊下的墨痕却是开心的一抿嘴,顺手塞了个小凳子给他,拉着他朝后院去了。
洛天音看的心情大好,春狩是吗?很好,算计试探统统放马过来,姐接招就是。各种有毛的,没毛的畜生们,颤抖吧害怕吧,姐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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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狩的正式日子钦天监选在了四月十八,四月十六黄道吉日,宜出行,扎寨。
京城勋贵之家大都选在这一天赶到围场集合。
大兴城郊玉龙山据闻是龙脉所在,山脚下驻扎着京畿大营的,东顺,翎羽两大营守山。后山则是皇家围场,平时根本就是寻常人无法进入的地方。
每年春狩,玉龙山都会异常的热闹。世家勋贵带着家族徽章的华丽马车络绎不绝地共同奔着那个方向。当然也会有不少存心卖弄的世家子弟不坐马车,故意骑着千挑万选出的骏马狂奔而来。但所有人在靠近玉龙山一里之外必须停车下马,接受京畿大营的检查,并仔细的盘点和核对人数,也就是说,过了一里外的岗哨,任何勋贵世家都不可以再增添或减少任何一个人。
洛天音在翠浓的搀扶下下了马车,坐在长孙元轶一早准备好的锦凳上休息。等着岗哨翎羽营兵丁的核查。
翠鸣却是突然影子一样贴了上来,朝洛天音使了个眼色。洛天音一愣正准备随她退到一旁,却冷不丁叫长孙元轶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阿奴,人多眼杂,别乱跑。”
洛天音冲翠鸣投去一个无奈的眼神,翠鸣又躬身退回到阴影中。却有一个比春风还要和煦,比阳光还要温暖的声音传了过来:“既然白凤不能乱跑,我就自己来吧。”
那样的声音叫洛天音心中一震,朱雀啊。她已经很久都没有见过朱雀了,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官道上,春日温柔的阳光也及不上那淡绿身影周身淡淡地光晕,那样的身影,只需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哪怕不经意间的一个回首,都能叫天地间失了颜色。只因为,天上地下,所有人眼中都只剩下那颀长的一抹淡绿。
洛天音唇角终于勾起一抹微笑,朱雀还是那个样子,温柔和煦,细心而周到。他们之间并没有因为彼此身份的不同而产生隔阂。她的心瞬间的安定。
直到听到耳边一声重重的哼,眼前一花,是长孙元轶放大的妖孽脸孔:“他好看还是我好看?”
洛天音嘴角一抽,有男人之间比好看的吗:“你是傻子,有点自觉好不。”
长孙元轶俊脸一黑,第一次对自己选择的伪装产生了强烈的不满。
朱雀缓缓走到洛天音面前,眼神清澈无波:“白凤,我和你一起进去,可好?”
洛天音一呆,他说什么?他要和她一起进去?
“不需要,”长孙元轶冷冷说道:“我家下人够用了。”
他一开口直接就给朱雀定位成了下人。
朱雀却并不恼怒,仍是那样云淡风轻的微微一笑,谦和有礼:“我来,是为了保护白凤。”
“我家里有侍卫。”
朱雀点点头:“知道,是有一个。那不是您的贴身侍卫吗?”
他故意将“一个”咬的极重,长孙元轶的脸色当场就黑了。
“人,贵在精,不在多。”
“木公子可是要参加大比?”
“不参加?”
“白凤定然会参加。”
“你怎么知道?”
“猜的。”
“……”
“我自会保护她。”
“我信,却不知是以什么身份?柱国将军府的傻儿子?”
“……”
洛天音心里那个爽啊,很少有看到长孙元轶吃瘪的时候,朱雀言辞真是不留情面的犀利。却是一针见血。
她与长孙元轶能想到的,朱雀自然也能想到。长孙元轶现在还没有跳出来的资本,必须继续隐忍,但这场春狩摆明了是试探。所以,作为他妻子的洛天音很有可能会被迫下场。大比中会发生些什么,谁都无法预料,而长孙元轶为了制造烟雾弹只能按兵不动,那么洛天音将会以一人之力面临重重危机,他若是出手,那么势必将暴漏他的真面目。这个局,怎么解都是死。
然而,朱雀不同,他是外人,是那个局中根本没有设计到人物。他的武功修为和灵敏的反应如果能跟在洛天音身边,无疑是最大的保障。
长孙元轶即使不愿承认却也不得不承认,有他跟在洛天音身边是最令人放心的。
这个时候,停在岗哨前临检的勋贵世家越来越多,为数不少的带着幕离或面纱的女眷都在偷偷往这边观望。
洛天音脸一黑,身边一左一右这两只都太扎眼了。一个倾城绝色妖娆妩媚,一个骨骼清华天人之姿,中间夹着天上地下唯我独丑的她,那样的组合,想不引人瞩目都难。她可不想在还没进入玉龙山就叫人惦记上。
长孙元轶则是瞬间坐回了锦凳上,将头低了下去,做出一副木讷瑟缩的样子。
洛天音叹口气:“朱雀,你能来我很开心。可是你的脸?”
“我明白。”朱雀微微一笑,转到一棵巨大的老榆树后,再出来时已成了个眉眼普通只是稍显精明的普通人样子。
“如此,可好?”
洛天音点点头,长孙元轶则不咸不淡的说道:“尚可。”
就这样,长孙元轶的队伍里在进山之前多出了一个普通的护卫,一个那样普通的护卫,根本就没有引起任何一方势力的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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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十八,春狩大比正式启动。
技能大赛在钦天监不遗余力地狠跳了一番大神之后,皇帝宇文齐就春狩大比期间的人身及财物安全,做了一番深刻的演讲。之后,大手一挥,开始。
春狩大比在一片欢声笑语人声鼎沸中就那样开始了。刚才还满满都是人马的原野上,如今只剩下柔和春风轻抚着看台上娇弱的女眷,当然,男人还是有的,一个是九五至尊的皇上,一个就是“傻子”长孙元轶。
皇上自然是不用去比赛的,傻子一样也不用。所以,傻子那一桌很不幸的就成了焦点。
尼玛,洛天音很想仰天长啸。这谁安排的座位,谁安排的座位啊?大周朝,以左为尊,左首首位。尼玛,这位子是她能坐的?是她有资格坐的?就自己那点斤两,坐这位子不是作死吗?活脱的箭靶啊,太坑爹了。
于是,某对很不想引人注目,很想被当成路人甲的夫妇就那样华丽丽地成了全场的焦点。以至于他们俩喝一口水,哪怕眨一下眼,都立刻能引起所有人争先的议论?有比这还坑爹的吗?
“我说,”洛天音低声对站在跟前伺候的一脸木然的宫女说道:“我们可不可以换个座位,这位子太尊贵了。”
“奴婢没有这个权利。”宫女声音和长相一样的木然:“这个位子是皇后娘娘钦赐。”
“轰——”好一个天雷滚滚,洛天音那个泪,您老可以不这么大声吗?我年龄又不大,耳朵不背啊。
这下好,离她们近的都听到了,听不到的不出一盏茶的功夫也都知道了。什么事就怕联想,一联想到皇后曾亲口赐封洛天音正四品女官官位,之后就顶替郡主嫁入了柱国将军府,现在更是有皇后钦赐的座位。
“蕖儿,若我没有记错这位洛女官可是对你有过救命之恩?”
“是啊,皇上。滴水之人当涌泉报,臣妾这么做,不为过吧。”
独孤齐温柔一笑,似乎连风都醉了:“不过,理应如此。”
“对了,”独孤齐温柔明亮的双眸突然就盯向洛天音:“听闻洛女官前不久大婚,嫁的可是柱国将军府嫡长子?”
洛天音很无语,这会的焦点不是该放在春狩大比吗?怎么就莫名其妙的观赛团比比赛团还热闹。
却也没有办法,只能拉着长孙元轶出来跪在御座前:“回皇上,是。”长孙元轶却像个小鸡仔一样,缩在她身后,死都不肯抬头。
独孤齐剑眉微微一颦,瞬间便又松开:“今日是在宫外,不必如此拘礼,起身吧。再回话,朕许你二人不跪。”
“嘶——。”此起彼伏的抽气声,叫洛天音心里颤了又颤,皇上这么无端端示好,不是火上浇油吗?
“谢皇上。”
她屁股还没蹭着凳子,突然又听到宇文齐说道:“洛女官大婚朕并未观礼,如今既然知道了,很应该补份贺礼。赏合欢玉如意五十双,余杭郡各色纱绸一百匹,大兴城郊田庄两个。东海夜明珠一对。洛女官可别嫌少。”
正文 050 自残的亲惹不起
她屁股还没蹭着凳子,突然又听到宇文齐说道:“洛女官大婚朕并未观礼,如今既然知道了,很应该补份贺礼。赏合欢玉如意五十双,余杭郡各色纱绸一百匹,大兴城郊田庄两个。东海夜明珠一对。洛女官可别嫌少。”
“啪嗒。”众人的下巴掉了一地,其中包括洛天音的。
很多人伸出手掐自己的脸,疼啊,不是做梦。天上的那个发光体是太阳啊,不是月亮。怎么就听见这么诡异的话?皇上竟然,竟然赐给那个丑不啦叽的丫头那么多东西?东西到也不是多名贵,关键那是皇上送的啊,皇上啊,那是志高的荣耀。何况还有两个田庄,皇家的田庄有哪个不是富得流油?
“臣妾看来,这还不够。”
众人还没来得及将掉了的下巴收回去,突然又听到了独孤明蕖的声音:“皇上既然都赏了,臣妾又怎能屈居人后?赏红玛瑙珊瑚手钏一百串,南疆进贡南珠头面一副,鸳鸯玉枕一双,金银线荷包两百个,最后,”独孤明蕖狡黠低笑:“通汇钱庄银票一万两。”
通汇钱庄?竟然是通汇钱庄,通汇钱庄的银票是各国通用的,无论你是在大周,柔然还是突厥,任何地方都能提出银子来。皇后好大的手笔。
洛天音心中却是暗暗惊诧,皇后好细致的心思,知道她嫁的匆忙,根本没时间准备嫁妆。赏她的东西看着细碎,实际上用处大了,荷包是用来打赏的,用皇家的荷包打赏,怎么也能多挣几分面子吧。银子那就更实在了。毕竟皇家御赐的东西,吃不得喝不得还卖不得,而他们最需要的是银子。赏什么都没有银子实在。
皇后出手果然比皇上更精准,直击人心。这是赤裸裸地抢人啊。就是不知道,独孤和宇文的争夺,最后获胜的会是谁。
无论是谁,她都没兴趣参与。偷偷向身后看一眼,面容平凡的朱雀就如同其他勋贵世家的护卫一样,在她们身后十步站的笔直。心中稍微安定一点。至于纳威,并不在身后,想来是被长孙元轶又派去干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了。
“民女独孤明鸾叩见吾皇万岁,娘娘千岁。”
诡异安静的草场正中,突然就响起了一个动听的女声。似莺啼百转,娇媚可人却偏偏又有着一丝浸淫着沙场百战成钢的坚韧。两者却奇异的和谐,叫人听了,只觉得舒服。
春日里的草地上,安安静静跪着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柔美的五官如同迎着朝霞绚烂盛开的一株山茶花,绚丽且清新。秋水一样的眸子透着只有兵营中才能见到的果敢坚韧,一袭张扬的红衣,不似大兴的广袖长裙,倒有些类似柔然的窄袖胡服。袖口扎的很紧,好一个英姿飒爽的美人。
洛天音心中一动,姓独孤?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独孤明蕖清绝的脸上带着淡淡地笑,低声对身边的宇文齐说道:“皇上,这个就是臣妾自幼跟她父亲长在边关的族妹,独孤明鸾。”
“恩,”宇文齐点点头:“独孤家果然人杰地灵,明鸾快起吧。赐坐。”
独孤明鸾道一声谢,随即就将一颗美丽的头颅高高扬起。留给众人一个雪白如玉的下巴。
内侍监立刻在队尾加了张桌子,独孤明鸾却连眼角都没瞟一下。
脚下的鹿皮马靴嘎达嘎达地踩过蓉蓉的嫩草,终于停在洛天音眼前。
“这个位子,我要了。”
洛天音抬头,只看到一个雪白如玉的下巴。还没等她开口,刚才那木然的宫女便又尽职地大声说道:“独孤小姐请另择座位,洛女官的座位是皇后娘娘钦赐。”
这一回,洛天音终于看到鹿皮短靴的脸。不过也是淡淡一瞟,随即便轻哧一声转过头去。
“皇后堂姐,”独孤明鸾朗声说道:“这个位子,我可以坐吗?离您近一些,我们也好说说话。”
独孤明蕖微微一笑:“明鸾,这个位子既然已经赐给了洛女官,让或不让,你还得问问人家。”
“我们来比赛吧。”
听到这句话,洛天音嘴角不受控制地抽了一下?她以为依照之前所见的跋扈,独孤明鸾一上来就会说,你,起开。她已经做好准备随时抬屁股,随时走人。这么个烫屁股的凳子,谁爱坐谁坐。可是,人家却云淡风轻的说了句:“我们来比赛吧。”这是个什么情况?
“输了的,”独孤明鸾微微一笑:“把位子让出来。”
“不好吧。”
“你怕了?”独孤明鸾双眉一挑。
“不是,我是说…。”
“我从不抢别人东西。”
洛天音翻个白眼,这还不算抢?
“我的东西都是别人心甘情愿让给我的。我们来比赛,若是我输了绝不纠缠。你输了就心甘情愿让位子。”
“不用这…。”
“就这么定,你什么拿手我们比什么。”
洛天音那个泪,这姐让不让人说话啊,她其实是想说不用这么麻烦,我心甘情愿让给你。
“既然你不选,我选好了,歌舞如何?”
洛天音一头黑线,歌舞,歌舞你妹啊。姐两辈子加起来,除了音乐课就没碰过跟音乐有关的东西?
“你不会?”独孤明鸾一脸惊愕:“你不是正四品女官吗?你不是勋贵世家的长房长媳?不会这些怎么可能?”她一脸的愤愤不平,进而发展成浓烈的不赞同,眼神挑剔的如同审视着不合格儿媳妇的恶婆婆。
那样的眼神,叫洛天音心中万分不爽,我会不会歌舞跟我嫁不嫁人,嫁什么人跟你有关系吗?
旁边长孙元轶突然怯怯说道:“我家有歌舞伎。”说罢,便又低下头,将两只手的食指对在一起,分开,再对在一起,再分开。
洛天音绝倒,这厮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喂。眼瞅着独孤明鸾一张柔美高傲的脸孔黑了一黑。
“那就比女红吧?”
“我家有绣娘。”
“厨艺?”
“我家有厨子。”
“琴棋书画呢?”独孤明鸾的牙齿已经咬的咯咯响。
“我家不缺钱,阿奴不用去摆摊。”
洛天音眨着一双无辜的大眼,一声不响的瞧着两人的唇枪舌剑。独孤明鸾的脸色越来越黑,估计再被某人刺激下去,非得吐血不可。
“你其实什么都不会吧。”独孤明鸾终于狠狠地吐出了她认为最恶毒的总结。一个大家闺秀,勋贵夫人,什么都不会,只怕以后是抬不起头的。
长孙元轶一撇嘴,晶亮的眼睛里闪过丝不屑:“我家阿奴什么都不用会,我娶得是媳妇又不是找下人。”
打击完毕,某男继续低头,戳手指。
独孤明鸾眼看着就要控制不住地暴走了,洛天音轻轻叹口气:“独孤小姐,我们什么都不用比,这个位子本就不是我该坐的。给你就是。”
随即拉起万分不情愿的长孙元轶朝新加的最后一张桌子走去。
“站住,”独孤明鸾一声怒喝,脚下只一点便挡在了两人跟前:“我不要别人施舍的东西,你什么都不敢跟我比却让位子给我,是看不起我吗?”
洛天音很想仰天长啸,这个人脑子是不是有病啊?怎么跟正常人思维这么不一样的?话说这么闹的是不是有点过了,谁家孩子啊,有人管没人管?
她突然就想起来面前这是谁家的孩子了,这么一番折腾离得最近的皇上皇后却没一个吱声的,这个情况,谁的主意啊?
“无论如何,你定要与我比个高低。”
其实,这也不能怪独孤明鸾。她自幼随父长在边关,每日里见到都是些出身行伍的大老粗,虽然父亲悉心教导她也聪敏灵慧,可说文武双全。但在男人堆里长大的女人,难免就被娇惯了些。宠着宠着渐渐的就没有边了。所以,她从没吃过亏,也无法忍受自己吃亏。无论如何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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