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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的奸宦是佳人-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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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是疼,在上位太久的李望仍是学不会嘴软。
  顾锦芙捧着茶的手指慢慢交叠,倏地露出个笑来:“太后?若是叫太后知道你利用皇后,导致陛下误以为是太后让你来挑衅的,你说她老人家是先考虑要我命,还是要你命?”
  李望瞳孔剧烈的收缩,仿佛到现在才真的认清事实,挣扎了这么些时间,恐惧终于如巨浪一样打了过来。
  他连呼吸都滞住了。
  他死也不会想到顾锦芙居然就能这样过来,不再给耍阴谋诡计,直接就是一头闷棍。
  屋里都是血腥味,顾锦芙面上是淡然,却不喜欢。
  会让她想起最后见到父亲时的样子,也是血染了一身。
  她闭了闭眼,交叠的手指慢慢松开,然后站起来,把茶放到边上的案几上:“把李公公得力的几个都带上,一同送到太后娘娘那里去,到底是娘娘的人。”
  茶杯碰到木头的声音沉闷,李望那点高傲与自尊心像是就这那么被敲碎了,唇哆嗦着喊:“不!!魏锦,你告诉陛下,我知道太后娘娘很多事情,饶我一回。。。。。。我给你做牛做马。。。。。。”
  顾锦芙没有回头,打蛇不死后患无穷的道理她是知道的。
  身后是什么东西倒在地上了,咚的一声,听得人心里也发闷。可能是李望,也可能是别的,顾锦芙脚下却走得更快,伤疼得冷汗淋淋也没有停下。
  直走出了那个暗房所在的院子,她才靠着墙大口大口的呼吸。
  头顶上的天空很蓝,将她眼前的血色洗去不少。
  她是跟人斗狠耍心眼,但这样血淋淋的经历是首回,倒也不是害怕,是单纯的不适。
  她靠在宫墙良久,受伤的腿失力,才让她慢慢从血腥味里回神。
  “——这就受不了?”
  她一手撑着墙准备走出去,耳边却突然响起熟悉的声音。
  她回头,赵祁慎就站在她身侧,是什么时候来的她都不有知道。高大的身形挡住了光,她仰着头,看到他棱角分明的剑眉,一双凤眼折射着阳光。
  他眼神是温柔的,让她有想扑到他身上的冲动。
  她硬生生压下了那股激烈的情绪,扯出抹笑说道:“这样都受不了,我要怎么接掌提督太监一职。”
  提督太监有掌刑狱一项,以后这样的事情只会多不会少。
  赵祁慎似乎也笑了一下,上前去拉了她胳膊,然后转身背对着她蹲下身:“上来。”
  顾锦芙再没有犹豫爬上去,他稳稳背起她,沿着破旧的宫道往前走。
  她手圈着他脖子,脸就贴在他肩后,这个时候,她发现他肩膀厚实宽阔。
  “你特意来接我的?”
  她很安心的闭上眼,耳边是他的脚步声。
  “是怕你把事情搞砸了,人借了,还得再要我收拾烂摊子。”
  嘴硬。
  她嘴角翘起,又问:“你是故意把李望留着的吧,留到现在,明明他还有用处才对,你倒就让他这么折了。”
  在直接抓了李望用刑的时候,她就意识到了。
  赵祁慎哪里有她想的处境艰难,只是在大局上取利弊,不是真正威胁到他的时候,他懒得出手。
  “人都欺负到你门脸上来了,和打我脸有什么区别,再有用也不能忍了。”
  他说的是实话,要是换做以前,顾锦芙还得没良心埋汰他这是卖乖,这会却什么都不想说。
  说什么呢,她这嘴向来也不会说好听的,这样安安静静的挺好,起码感觉起来也是温情脉脉,也不讨他生气。
  可是在她选择沉默的时候,有人偏不如她的意思。
  赵祁慎看着脚下的青砖地,脑海里还是她先前挠自己手心的酥麻,脸皮极厚的说:“这人也借了,要弄死的也活不了,你见着我不应该亲一口奖励奖励吗?”
  顾锦芙当即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索性彻底装死。
  结果他居然能一直絮叨到回到东暖阁,还不依不饶提这亲嘴不亲嘴的事儿,气得顾锦芙心里那些感动都喂狗了,直接拿了迎枕砸他身上。
  “你少臭不要脸!”
  赵祁慎手快捞住枕头,还往她身边凑:“你看哪家两口子不是炕头热,耳鬓厮磨的,我就要你亲一下怎么了!”
  她不被他气死也能被他臊死,谁就和他两口子了!
  她瞪着眼,他就抱着个迎枕坐在她边上委委屈屈的,嘴里还叨叨着:“看嘛,先前还说不利用我了,以后都不了,果然就是哄我这傻子呢。。。。。。”
  那个幽怨的语气,顾锦芙觉得自己好像就是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一样。
  她再也受不了,一把拽了他衣领,不就是亲个嘴嘛,就那么仰着头把唇重重砸他唇上。
  赵祁慎先是心一喜,但还没尝着味儿呢,就听到她哎哟一声退开,眼泪汪汪的捂着嘴:“被牙磕着了。”
  她疼得直飚泪花,他愣了愣,没忍住,哈哈哈大笑,下刻就是被她恼羞成怒抱起迎枕一阵毒打。
  顾锦芙边打边绝望地想,她今儿真是面子里子都丢光了。
  赵祁慎拿手挡了一会,然后把她连着迎枕都一块儿抱怀里,欢喜地望着她像是抹了胭脂一样的脸颊:“改天我找本书,我们一块儿研究研究。”
  天子这头想着研究以后怎么过蜜里调油的日子,慈宁宫那头已经翻了天。
  刘太后还没从皇后没怀上孩子的事情上缓过来,坐在椅子里怔然半晌,那头满身是血的李望就被又被丢到她面前。
  卓宏跟了赵祁慎那么久,把他毒舌的本事学了十成,一番夹刀带棒的话气得刘太后险些要晕过去。又有李望的狗腿子做案供词,刘太后可谓是恨毒了李望惹出的天大篓子,抬手一指厉声道:“狗奴才,拉出去打死!”
  不是李望,刘皇后没怀身孕的事情也不会暴露,这就是坏了她整盘棋!!
  卓宏把人扔过来就是完成任务了,看着李望被拖走,告退一声回去复命。
  刘太后像斗败的公鸡一样坐倒在椅子里,神色颓败,仿佛眼前的天都黑了。
  朝廷不知是谁人捅出来她掳了天子生母的事,一直跟刘家作对的次辅不会放过这次机会,搞不好就是赵祁慎故意的,想趁机会彻底废了她这个太后。
  她还把赵祁慎的生母要迎进宫,这和自掘坟墓有什么区别!!
  刘太后被一连串事情打击得快要一蹶不振,庭院里的求饶声让她越发暴躁,只冲着外头喊:“重重的打!”
  就是打死了,也不能泄她心里恨!
  随着她的话落,却有个太监跑进来,和她禀道:“娘娘,李公公说他让人去弄死秀琴了。。。。。。说让娘娘看在他忠心伺候那么多年的份上,饶他一回。”
  刘太后猛然抬头,眸光闪了闪。
  秀琴。。。。。。就是秀琴不死,现在她还是太后,谁敢质疑她说的话!
  一句话就成了刘太后救命的稻草,她心中一凛,再度打起了精神,通红的眼珠子染着疯狂的神色。
  “去!对外说皇后娘娘怀着大行天子的骨肉,我大宣朝嫡系血脉没有灭!!”
  那个太监哆嗦了一下,刘太后嘴角啜着狞笑,冷冷扫向他,让他忙不迭就冲出慈宁宫。一边跑一边高喊报喜。
  顾锦芙奔波半天,又困又累,缩在东暖阁的炕上就睡过去了。
  睡梦中似乎听到有人进来禀什么,她眼皮重,睁不开,迷迷糊糊再又睡得没有知觉。
  等到醒来的时候,就看到赵祁慎坐在炕沿,手时攥着块玉佩,神色凝重。
  她就那么睁着眼看了会,抬手去拽了拽玉佩坠着的流苏:“怎么一脸出大事的样子?”
  “李望死了。”
  他低头,看着她睡得红扑扑的脸蛋。
  李望是必死的,她眨眨眼,没说话。
  他又说:“秀琴也死了,被烧死的,镇刑司走水了,就那么巧。”
  顾锦芙忙的就爬起来,不小心碰到膝盖,疼得直咧嘴,但也顾不上疼焦急地问:“刘皇后的肚子。”
  “太后先一步,直接对外报喜了,太医院陈院判和几位太医都去了慈宁宫,把过脉一致说是喜脉,月份正好。”
  “她疯了?!”
  这件事情再荒谬不过!
  赵祁慎冷笑:“她没疯,反倒是再聪明不过。穆王拆穿她掳了我母亲,秀琴烧死在大牢里,即便有口供,但太医确诊,这个时候宣布刘皇后有身孕才是于她最有利。我反倒被动了。”
  “你若是拿着秀琴的口供说刘皇后身孕有假,首辅一派的人就可以反击说是你听信谗言挑拨,记恨太后,欲断大行皇帝的血脉!”
  残害帝王血脉,哪怕那个帝王死了,都是重罪,只要这一条就能让他威名尽失。
  刘太后真的太过聪明了,顾锦芙意识到,深宫的女人,哪里就能有简单的。如果刘太后没有点手腕,又如何让首辅一直向着她,一心要把赵祁慎做成傀儡皇帝。
  “失火,这场火真是烧得好。”她怔坐在那里,喃喃说了一句。
  赵祁慎去拉了她的手贴在脸上,闭着眼说:“锦芙,刘太后不好对付。”
  上回他就该再果断一点,把刘太后直接杀了,可又怕母亲落在他们手里,听到刘太后暴毙的消息也保不住。
  他语气里带着疲惫,顾锦芙把另外一只也捂到他脸上:“再难对付,你也不是一个人,还有我呢。臭皮匠有时也能顶半个军师。”
  这是什么形容,他笑了,睁开眼,把她的关切看在眼里。
  其实有时候她也很有良心的,要是再坦率一些就更好了。
  只不过他不能太贪心,不能一下子就要求她太多。
  赵祁慎把她拽到怀里,彼此的体温相□□着,他心里平静了许多,说道:“既然都乱了,那就再乱一些吧。”
  “有什么我能帮忙的?”
  她还是不太习惯这种亲近,手掌抵着他的胸口,想坐起来。
  他一按,就把人再按回怀里:“我都不嫌你硌得慌,你跑什么。”
  顾锦芙一愣,好半会才明白过来,一张脸气得通红。
  ——他是在说她身材平直,一点也不柔软吗?!
  作者有话要说:  顾锦芙:男人都是肤浅的大猪蹄子。
  赵祁慎:计划一,找恩爱示意图,计划二,找丰胸食谱,计划三。。。。。。弄死刘太后。
  老王妃:老娘我还登不登场了!


第27章 
  什么叫话不投机半句多,顾锦芙现在对着赵祁慎就是这么个光景。
  她是年纪大的老姑娘不假,被他亲了,被他抱了,还得再埋汰她长得不丰满。
  她疯了才良心发现,还要帮他!她就该去做刘太后的狗腿子,转过头来坑死他,让他抱着自己大腿后悔的哭嚎才一顿才算解气!
  顾锦芙被他气得胸口起伏不定,脑子里哪里还有什么刘太后刘皇后的,估计也是气懵了,一把抓了他手就按到胸前,凶神恶煞地说:“我硌你了!我硌你了!就是拿着这小碎石子似两团硌你了!怎么着吧,不服你也长出两团来,硌我一回!”
  说着,又甩开他手,直接跳下地,一拐一拐跑个没影。
  赵祁慎被她突来的脾气镇着了,最主要是她还抓他手,直接就放上头,让他脑袋一空,反应过来人就不见了。
  他怔怔望着已经空无一人的屋子,阳光落满在地上,又从光洁的砖块上反射出来,他看得目眩忙闭了闭眼。闭眼的同时,刚才被她抓着放到小碎石上的手掌握了握。
  。。。。。。。小碎石吗,不是吧,虽然是束着胸,但还是有起伏的。
  她的宦官服补子五彩线绣着花纹儿,手按在上头有些刺,但那种刺刺的感觉反倒更能感受到底下的柔软。
  其实不硌人,若是把里头束带松了,肯定是另外一番让人血脉扩张的感受。
  似乎有了当年她被狗吓着抱贴着自己的感觉了。
  赵祁慎人一下就跟飘了起来似的,四肢软绵绵,躺在云端一样。但某处却是反行其道,袍子都顶起了个弧度。
  从前一心想着哄个木头疙瘩开窍,如今是真真实实接触到了男女之别,他觉得自己这活了十九年真不容易啊,眼眶一酸无比感慨。
  然而也鼻头一热,有什么就滴到了龙袍上,染出了一个梅花似的血点。
  “——来人,给朕拿帕子!”
  意识到自己淌鼻血了,赵祁慎一仰起头,靠在迎枕上。他凤眼迷离,脸颊嫣红,还滴答着鼻血,可没把进来伺候的小太监吓得以为他跟走了的皇帝一样磕丹药,中毒了!
  顾锦芙气得一路走了内衙门,把屋子门摔得作响,几个小内侍探头探脑,不安的相视一眼。
  他们的魏公公怎么了?
  李望被活生生打死在慈宁宫里的事他们都听说了,这肯定和魏公公脱不开干系,如今还怒容满面,是哪个又要倒霉?
  他们吓得忙低头看脚尖,两腿直打哆嗦。
  欢喜是追了一路才追回来,追得直气喘吁吁,见房门关上壮着胆敲了敲:“公公,魏公公,您腿没事儿吧。”
  里头没声,欢喜想到出来的时候,听到屋里喊陛下淌鼻血的事,又禀道:“公公,您走了后陛下那儿好像出事了,听着屋里喊着止血呢,不知怎么鼻子流血了。”
  顾锦芙正疼得低头撩裤子,刚才气得都忘记了疼,一听欢喜的话,愣了半天。愣着愣着,总算想起来自己最后做了什么,再厚的脸皮这会也扛不住,像是被洒上了辣椒面,火辣辣的滚烫。
  她懊恼地呻|吟一声,躺倒在床上。
  得了,一会拿什么脸去见他,她这也太奔放了。
  欢喜贴着门边儿说了一车话也没见个动静,最后只能慢吞吞转身,站在门口。
  对面,几名戎衣卫还在清理李望的家私,发现了一套账本,还有李望塞进砖里的银子。
  直接就堆了一小箱子放在庭院里。
  等到屋子里的东西都搜光了,戎衣卫跑上前来问欢喜:“刚才魏公公是回来了吧,这一堆东西,还得请他示呢。”
  欢喜拿眼瞥瞥紧闭的房门,说:“要不您去喊一喊,奴婢刚才喊过了,没声气儿。”
  八成是和陛下闹脾气了,都把陛下气得淌鼻血,得吵成什么样。虽然在王府的时候就经常听两人吵吵。
  大家都是王府旧人,戎衣卫一见他磕巴着个脸,心里也打鼓。但事情不能不禀啊,只好硬着头皮去敲门。
  “魏公公,属下搜了一应东西出来,还请您过过目。”
  第一句,没声儿。
  “里头有一些账目。”
  第二句,还没声儿。
  “还挖出了不少银子,连着银票堆了一箱呢。”
  似乎还是没有声音,戎衣卫只能转头和欢喜大眼对小眼,身后的门却突然被打开了。
  顾锦芙脸颊上还有未散去的红晕,站在庑廊下,少了往日那份清冷和凌厉,整个人都柔和了。
  戎衣卫偷偷多看了两眼,心想魏公公真是生错了身,那么张脸,长成姑娘家不得迷得人都七晕八素的。
  可他不敢跟她开玩笑,忙道:“您看看外头这些东西,要怎么处理。”
  “账本和银子都抬进来。”
  戎衣卫忙呼三喝四,着人将东西都抬到屋里。欢喜转头去沏了茶来,回来就见她坐在堂屋,手指捏着账页,一行一行地看。
  “李望倒是能贪,当了那么几年提督太监,白银和银票加起来几两万。都是断了根的人了,还要这银子有什么用,能传给谁?”
  欢喜听着,在边上说了句:“那不还认了几个干儿子。”
  顾锦芙嘁地笑了声:“也是,有几个干儿子陪着上路,也算是有人送终了。”
  太监是去了根,这辈子也就断了香火,没个后继。但在宫中又常结党,渐渐的,就成了有权势的太监都认上几个干儿子,没有干儿子的,你都不好意思说是掌权的太监。
  这内监里头,得不到权的,得个谁干儿子名声也就是抖威风了。
  欢喜应是,想到外头的人说李望都被打断了脊骨,皮肉稀巴烂,那几个干儿子恐怕也差不多。心里就冷飕飕。
  一朝天子一朝臣,再是亲爹也救不了命,只会让送命更快。
  “行吧,都把东西放这里了,晚点我把账拿去给陛下看看。”
  戎衣卫这就算是交差了,拱着手告退。
  等人离开后,顾锦芙慢慢走到那箱的银子跟前,弯着腰翻了翻。
  有一百两的,也有一二两的碎银子,都白花花的躺在里头,刺眼得很。
  她拿起一锭百两官银,左右看看,心里又是啧一声。
  真沉手。
  说着就丢回箱子里,在听到咚的滚落声音时,她脸色又一变,再度弯下腰去找那块银子。
  只是混到堆里了,一下也不好找,翻了几块才翻出来,反过来看银后腚,明明白白看清楚了下边的印记。
  肃君。
  ——肃君,是反王肃王私下铸的银锭!
  当年她父亲就被一箱这样的银锭定了罪,反案就是从些不小心流传出来,肃王所造的银锭开始。
  为什么李望手里会有这种印记的银子!
  顾锦芙神色几变,膝盖不便弯曲,就直接坐到地上,开始将箱子里的银子都翻一遍。
  欢喜想进来问她是不是要到乾清宫去看膳,结果就被放在地板上的银子闪了眼。
  “您这是——”
  喜欢数银子的老毛病犯了?
  王府的老人都知道,他们的魏公公喜欢数银子,一个月最后一天总会搬出家私来。一个一个铜板的数,数到最后就眉开眼笑的,再一点一点腾回去。
  顾锦芙没有回他,一头都汗,这满箱的银子里有着四五锭印着肃君字样的。
  “快来扶我一把。”
  她坐在地上,腿都麻了。欢喜依言上前,就见她把银子往袍子里一兜,撑着自己手起来,然后顺带去拿了桌几上的账目慌慌张张就往外去。
  欢喜忙在后头喊:“天暗了,您看着脚下啊!”
  边喊边让人找灯笼跟上,万一真再摔着,天子得拿他们是问。
  顾锦芙喘着气跑回乾清宫,赵祁慎正跟卓宏吩咐什么,见她袍子皱巴巴的,宦官帽也歪了。
  “后头有鬼追你不成?”
  “我倒想有鬼追我!”
  她往御案前一站,把用袍子兜着的银块就直接倒在他案上,赵祁慎看着滚落的银子莫名奇妙。
  “你这是要把私已银都拿来给朕贴补国库了?存了那么多年才这点,也太寒碜了吧。”
  顾锦芙被他气得差点想掐人,呸了一口:“我还得贴补你?美得你!”
  说着去翻了银屁股:“你看这里,看这个!”
  再又把李望的账丢到御案上:“给了他钱的,你都给我查!我就不信查不出来谁给的他这些银锭子!”
  卓宏在下头都看傻了,魏公公这脾气见长啊,居然都命令天子给干活了。
  李望都死了,她查人家银子干嘛。
  赵祁慎见她急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也敛了说笑的神色,细细看手里的银锭。上面刻的字他是知道的。
  肃王反案多轰动,她一家人都折里头了。
  看过银子,也去翻账目,上面写的人多,但真正大笔的却不多。
  “这李望跟你有一样的毛病啊,都喜欢算自己有多少家私,还记得那么清楚。”
  “我又不记账,像他这样不是蠢吗,被人翻出来了,就拉出一连串!”
  顾锦芙没好气,这不是关键!
  赵祁慎翻了翻,把账本就直接给卓宏了:“你查查看这些人,有没有哪些个和当年肃王有联系。当年那些银子都重新熔了,深宫中还有遗漏,极大可能是从审讯时流传出来的,肃王不会没脑子到买通宫里人用有自己私印的银子。”
  李望又是掌着刑狱,跟戎衣卫沆瀣一气,还不知道做过多少事。
  卓宏接过,拿走了一块银锭子,出了宫。
  他也到下值的时候了。
  等人走了,赵祁慎这才抬头去看她,视线不经竟扫过她绣着团花补子,心怦怦跳了几下,面上却不显地说:“饿了吧,传膳一块儿用点?”
  这个时候只剩下两人,顾锦芙才反应过来有那么点尴尬,瞥开脸没敢看他说:“臣这就去给您传膳。”
  敬称也回来了,一副就公论事的作态。
  赵祁慎心里头暗笑,不拆穿她,让她去炕上坐着歇会。
  他没有再提先前的事,顾锦芙心里松口气,杵在他跟前确实也拘谨,就自己慢慢挪到炕沿坐着。
  不一会就有宫人进来掌灯,烛光一点一点把屋子照亮,奢华的宫殿都映出一种迷炫的金色。御案前的鹤形香炉升着轻烟,把赵祁慎伏案的身影都模糊了。
  他一身龙袍金冠,龙章凤姿,此时撇去向来爱挂脸上的嬉笑,再内敛不过。这份内敛也不知是何时就聚在他身上,生出威仪来。
  顾锦芙坐在炕上看了一会,低头抠手指甲。
  两人玩伴儿一样长大,倏地他说喜欢她,真不是有恋奶嬷那种癖好吗?
  相熟的应该才下不去手的呀,他们间也不是什么青梅竹马的,顶多算是个半道被栽一块儿的葡萄藤和架子。
  她无助无可依,只能缠上他,结果就真的扯不清了。如果她一辈子都查不清父亲的事,这个魏锦的身份就只能顶一背子,难道他还就真那么缠着,身边就没个正经名份女人?
  她觉得不可能的,他要是敢,恐怕老王妃就先一巴掌扇得他去找列祖列宗了。
  所以他们这间算什么事啊。
  她想着叹气,太阳穴胀疼,又去想李望得了那些银锭的事。如果她先一步着人搜房子,也不至于李望就死了,好不容易发现的线索断了。
  果然人不能太狠,这就是现世报吧,让她失之交臂,再也没有这么狠、这么戳人心窝子疼得后悔的事了。
  她一通胡思乱想,只能把希望又寄于卓宏身上。
  可是卓宏那头近来也不得闲,许志辉还没回京,其他人又都紧着恩科的事情也没回来,卓宏如今一人当几人用。三头六臂也忙不过来。
  她安慰自己,那就再等等吧。
  都等了快十年了,也不差在这一点。
  顾锦芙总算从银子一事上打起精神,扶着膝盖又站起来,瘸着腿要去看外头怎么样了。
  今天整出了几样大事,那些小崽子们也不知道有没有耽搁了什么要紧要。
  等到用饭的时候,赵祁慎为了跟她坐一块,就挑了几个菜让摆到炕上,把人都赶出去拉着她吃饭。
  她问起下午的事:“镇刑司失火的事不用说肯定是和太后那系人脱不了干系,只是没有证据,穆王又起了乱子,太后那头恐怕要先怀疑是你干的了,你后面要准备怎么办。”
  “还是按原先的办。”他给她搛了一筷子的虾仁,“本来就是要让穆王和她狗咬狗的,这事儿不冲突,至于刘皇后的肚子,我倒真想看看她能生个什么东西出来。”
  顾锦芙默了默。
  刘皇后肯定生不出来东西,但刘太后可能会从哪里弄个‘嫡孙’来。
  她猜的确实也是对的,刘太后那头已经暗中让人带了信出宫去给到刘府,让侄子准备进宫一趟。至于进宫做什么,她挑了自己身边的一位心腹宫女,家人都是在她手里头拿捏着的,正好这会能用借腹生子一招。
  即便不是儿子的血脉,到底是她刘家人的,只要是生个儿子,赵氏江山成了刘氏江山更得她的心!
  可这样一招还是不保险,她也怕赵祁慎疯起来敢做出当众揭皇后肚子的事。女人怀孕肚子是见天的长,前面能用脉相说,后边填着假东西露面风险就太大了。
  刘太后心里还琢磨别的,最后一闭眼,狠了心又做出另外一个决定。
  夜渐深,顾锦芙还留在乾清宫,摸着皱皱巴巴的袍子做出艰难的决定:“今晚还留我在这儿吧。”
  赵祁慎自然是巴不得,觑着她忐忑地神色笑道:“你这窍开得有点儿大,我心甚慰。”
  顾锦芙就知道他得想歪,嘟囔着说:“我睡炕,就窝一晚。”
  她心里不太踏实,可是能因为李望的事,可能是又因为秀琴惨死的事。诛心的事做得多,杀人的事头一回,即便不是亲手一刀子刺死的,也总归是从她手里送命的。
  赵祁慎一瞅就知道她难得性子怯一回,拍了拍大腿说:“成,爱窝哪都成。”
  她点点头,终于露出笑来,心里想,炕是打死的,他总不能搬了!
  她轻松的到配殿梳洗,欢喜早早给她送来了换洗的中衣中裤和官服,泡了个舒服的热水澡后,一抖袍子要穿上时发现有字条直接就飘了出来。
  上面字迹苍劲有力,墨都透了纸背,她疑惑着拿到灯下,上面写着走水二字。
  走水。。。。。。今天走水的只有镇刑司。
  她猛然把字团揉到手心里,眸光闪动间已经想到可能传字条的人——
  郑元青。
  今天她从镇刑司出来的时候,他是在的。
  他可不就是刘太后的人。
  他送这个来又是什么意思。
  顾锦芙快速把官服再套上,戴好帽子,走出配殿后问欢喜:“今晚谁在外头当值?”
  欢喜想了下回道:“刚才看到似乎是郑副使。”
  她心中冷笑了一下,再问:“你送衣服的时候,遇到什么人了吗?”
  “并没有,宫里都落锁了,哪里有人再敢乱走。”
  那就是先前就放她衣服里了。
  顾锦芙思索再三,到底没有去找郑元青问清楚,而是把纸条撕碎了藏在袖子里头。
  如今事已定局,她去问了又如何,难道郑元青还会告诉她,那就是刘太后干的?!
  且看明天赵祁慎如何和首辅斗法,把穆王也卷进浑水来,再等着看刘太后要怎么弄出嫡孙就是。
  她当做没事发生回到东暖阁,赵祁慎不见身影,可能是在内寝。她走进去探头看了看,果然见他已经躺在龙床上,但床头放着烛火,还听到了翻书的声音。
  她就再度退了出去,炕上已经铺了被褥,炕几也挪走了。她舒舒服服躺进去,闭上眼,想着今晚总算能睡个好觉。就这会儿一转身,她猛然发现自己落枕的脖子好了。。。。。。
  是什么时候好的,她也忘记了,倒是更落得轻松。
  就当迷迷糊糊的时候,她好像听到了脚步声,然后被子就被人揭开了,冷风中一俱滚烫的身子也挤了进来。
  她一个激灵就睁开眼,发现赵祁慎居然就那么不要脸跑她被窝里来了,几乎是没有思考的,抬脚就将人给踹了下去。
  赵祁慎哎哟一声,滚下去的时候还拖着她,将她抱到怀里,两人都掉到脚踏上再翻到地上。
  两人肉叠肉的滚作一团,都摔得疼。顾锦芙气得眼前一黑,直接就翻身坐到他身上,双手掐他脖子:“你就不能安安心心让我睡个觉!”
  她吼人的声音又高又尖,值守在寝室外头的人嘴里都咝一声倒抽口气,这可是坐实了天子和魏公公有染了,天子这是求欢被拒绝了?!
  炕又是在窗前,声音更是无比清晰传出到庭院,站在不远处的郑元青身子一僵,神色有几分惊疑不定。
  赵祁慎被她胆大包天坐在身上,还被掐了脖子,哼哧哼哧地喘气:“谁不让你睡了,真不让你睡,你还能这么横吗?”
  说着,一挺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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