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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相逢-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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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沁竹聚起灵力,横剑格挡。过于繁重的服饰限制住了她,芒种更是一点儿也不怜香惜玉,一掌拍碎长剑,灵力的波动瞬间扩散,打在叶沁竹周身。
叶沁竹即刻顺着灵力的波动倒退,借着趋势,她干脆地抱住鹓鶵的脖子,双脚勾上凤凰修长的脖颈,贴在鹓鶵的身上离去。
芒种惋惜地看着自己的手,恨他当时为何不再用点儿劲,居然让她活着离开。
说拜便拜,敢把自己所谓的傲骨踩在脚下。
不自轻,不自贱,事到如今依然没有放弃的意思。
叶沁竹再活着,会很麻烦。
哪怕死不了,芒种也希望叶沁竹能好好在床上躺个十天半个月,别再出来作妖。
叶沁竹的心一直被吊着,她一刻不敢松劲,怕芒种的突然赶到。
等到确认安全,她便忍不住手一松,从鹓鶵的身上掉落。
这种被七星灵师打了一掌,五脏六腑都移了位的感觉,她只感受过两次。
一次,出手的是杨卿珏。
二次,便是这次。
她奋力伸手去抓鹓鶵,却感到自己的视线越来越模糊。
鹓鶵鸟俯下身,还没来得及下落,便斜刺里蹿出一人,一把搂过叶沁竹,降落在了一处平地。
吴庸的灵力迅速进入叶沁竹的身体里,帮她逼出芒种打入叶沁竹体内的灵力。
叶沁竹猛地呕出几大口血,灵力入体的不适感未曾减少半分。
“公子说你不会听话,果然没错。”吴庸倒是真心担心这个小姑娘,看她脸色煞白,忍不住嘴碎了一句。
叶沁竹勉强牵起嘴角笑了笑,却猛地又是一口血吐在地上。
“我现在,总算感受到……珏,对我真是仁慈。”她苦笑着瘫在地上,偏过头看着吴庸。
“吴庸,我无事,麻烦帮我瞒着杨卿珏,可好。”
“放心,一定,肯定,绝对。”吴庸信誓坦坦。
撑着听到了答案,叶沁竹却是无论如何都坚持不住了。
吴庸看到她睫毛一颤,似乎是想把鹓鶵收回兽石中。
但她终究没能做到,叶沁竹保持着眼睛还未全部闭合的模样,昏昏沉沉失去了意识。
前脚刚答应叶沁竹,后脚便抱着她冲进了杨卿珏的府门。
“灵力入体,已经被我逼出来了。但她身子里的灵力不比常人,现在又昏厥了这么长时间,我不放心。”
吴庸不上结界,确认无人跟踪,才破门进了杨卿珏的屋子。
看到叶沁竹的一瞬间,杨卿珏的脸色变得死灰。
他深吸一口气,压住心中翻涌的不安,起身翻动着卧房的暗格。
“无碍,我猜到过这种情况,便早已想过了对策。”他伸出手按住自己颤抖的右手,将早已备下的药丸取出,喂进叶沁竹嘴里。
“我就知道,她不会听话。”杨卿珏忍不住摇头。
“把她放下吧,她不能回叶府,昭王府很适合她藏身。”
叶沁竹已经在昭王府住过一晚,吴庸不介意她再多待几日。
他将叶沁竹放在床上,随便拉过被子给她马马虎虎铺好,向着杨卿珏一点头,继续前往兽岭。
吴庸刚一离开,杨卿珏便听到了叶沁竹的咳嗽声。
他连忙上前,发现她依然是昏睡状态,但嘴角却止不住涌出血丝。
“不听话的后果,可是感受到了?”杨卿珏伸手按压着叶沁竹的穴位,将她身上乱窜的灵力暂时舒缓。
这种舒缓,只是暂时性的。不多时,分散的灵力将会再度聚集。
叶沁竹的身体里缺了一丝灵力,因此她体内其余的灵力将会不断循环,已求达到永远不可能的充盈。
这样下去,叶沁竹本人可能再也醒不过来。
“我提的要求,你一个都没有遵守。”
杨卿珏是在对叶沁竹说话,可叶沁竹听不见。
“既然如此,我也不见得需要再听你的话了。”
………………………………
第一百四十五章 长陵王死
“陛下,北面安国大军压境,请求陛下派兵支援——”
“陛下,西南方有人打起清君的口号造反,已连吞数做成,请陛下派兵镇压——”
“陛下,安国军队已经逼近环谷关,环谷关一破,京城岌岌可危!”
……
“环谷关总部章寻闭关不出,这摆明了在向安国军队示弱,我如何能忍!”得到最新情报,皇帝杨明世怒而掀桌,“传令下去,限他三日之内出兵,将敌军打退。”
“父皇,此举不可。”他话音还未落,便有一人出班。
杨卿翰持着笏板,拦在了即将出去的黄门前。
“环谷关四面环山,易守难攻。安军由北而来,此时的粮食补给全依赖后方一只补给队,一旦失利便容易陷入僵局。
而环谷关内粮食充足,兵力亦足够坚持月余,此时不出兵,乃是正确做法。只待安国后路断绝,章将军便可坐收渔翁之利。”
“你替他说话?”老皇帝毕竟是皇帝,见到儿子忤逆他,不由得火冒三丈,“既然他城中兵力充足,出兵与否又有何区别?”
“函谷关外皆山,极易设伏。儿臣听闻,安国有灵师数万……”
“灵师?”老皇帝冷笑着打断了杨卿翰,“安国有灵师又如何?我们宁国地大物博,灵师只比他们更好。”
“安、宁两国对待灵师的方式不同,我国虽高阶灵师居多,然而总数相比安国尚有不及。更何况一旦灵师隐蔽,我等在未发现时便落了下风。”
“翰儿,你在此信口开河,可知道灵力为何?灵师为何?”老皇帝只是不断冷笑,“朕是灵师,而你不过一介普通人,居然敢和我就灵师的问题争锋相对。”
“儿臣不懂灵师,但儿臣懂兵……”
“我比你更懂!”杨明世拍案,拂袖退朝。
“传令下去,章寻三日不出,就地处斩。”
“末伏,去通知章寻,无论如何不得出兵。我会想办法,让皇帝闭嘴。”杨卿翰的眼睛隐隐窜起火焰,手指捏起了掌控三军的虎符。
是否为灵师,由天定。
可若说天定成败,那这些年他脚下的累累白骨,又如何解释?
“芒种,我要长陵王的龟印。”杨卿翰突然开口。
芒种抬起头,看着杨卿翰,用力点了点头。
京城,有灵师万人,长陵王一人掌三千。
自从除去叶笙,长陵王心情大好,眼见大兵压境,他一不做二不休,纵身投入了紧急的操练中。
紧急训练了数日灵师,杨岿欣慰地发现宁国培训出来的三千灵师的确有一战之力。
是夜,长陵王大摆筵席,犒赏灵师。
宴席结束,他仍是觉得心头高兴,回到家后干脆拉来一直养着的歌舞班子,继续共度良宵。
只是,今天领舞的舞姬,长得为何如此好看。
“你是何人?”长陵王突然举起手,指向婀娜多姿的女子。
“奴家?”女子一笑,摇曳生姿,她身上只穿了一件单衣,更显风情万种。
“奴家姓岸,名曰芷。”
曾几何时,她也用这个名字,一瘸一拐走进了内城。
“这位公子,为何你的名字如此奇怪?”
“这个事,你只能问家父了。”
“哦?家父现在何方?”
“地下黄泉。”
因何而死?
因我而死。
岸芷汀兰,郁郁青青。
汀兰的容貌,曾是她的阴影。
生在寻常百姓家,却有着天人之貌,她给家里带来的,全是厄运。
从她被那年龄可以做她爷爷的知府看上去,木汀兰一家,遭到了灭门之祸。
先是父亲被诬陷下狱,乱棍打死,又是母亲被凌辱,自缢于家。
为了护住自己的弟妹,木汀兰盛装打扮,准备进知府后院。
她还没来得及踏进轿子,便听得噩耗传来。
木家,不慎失火,她的两个弟弟,以及最小的妹妹,无一人幸存。
“岸芷?”长陵王正在兴头上,忍不住抚须赞道,“人美,名亦美。”
“王爷谬赞。”汀兰舒展双臂,将身体的每一处展现到极致,引得长陵王根本挪不开眼睛。
“你会跳什么?”长陵王兴致勃勃,干脆独留岸芷一人,眼神在她身上滴溜打转?
“王爷想要我跳什么?”
长陵王有意发散灵力,而面前的人丝毫不受影响,显然并不是个灵师。
长陵王的手控制着灵力,缓缓兜向眼前这个人。
“听说添香楼的都知汀兰擅飞天,姑娘倒可以跳一曲儿,让本王开开眼。”
眼前的姑娘有意让雪白的牙齿咬了一瞬的嘴唇,闪亮的眼睛从长陵王的身上移开,满是手环的白玉臂扬起,便是一舞惊鸿。
都说添香楼的头牌舞姿极美,让人流连忘返,长陵王看着岸芷的舞蹈,心中默默赞叹。
从她刚进来时,他便认了出来,可偏偏未点破。
早听说汀兰与叶笙是旧识,想必这个姑娘,就是来报仇的。
一身普通的躯壳,连灵力的运转都感受不到,她来报仇,未免让人笑掉大牙。
长陵王耐心地等汀兰缓缓收了势,一道秋波送来,汀兰手腕翻转,结出一朵朵的似锦繁花。
月朗星稀,烛火摇曳,这装饰奢华的房间内,唯有那舞尽平生的姑娘。
长陵王猜到与否,与汀兰无关。
亦或者,他猜到了又怎样?
灵巧钻过灵力接触的网兜,汀兰张开双臂,向长陵王抱来。
“大胆!”长陵王断喝。
“不大胆,怎么能杀了王爷呢?”汀兰嫣然一笑,手臂上的手环猛地爆开,巨大的灵力突然之间聚在了这个不大的房间里。
长陵王的眼睛猛地睁大,在他眼中,被灵力波及的姑娘寸寸皮肉都炸裂开来。
她的确毫无灵力,那这些手环中的灵力,是怎么来的?
能储藏灵力,还能在京城那么多人面前储藏这么久,一朝爆发,这种灵器又是如何得来。
炸裂之声不断,飞扬的血肉贪婪地污染着汀兰绝艳的脸庞。
长陵王的身体被灵力冲击着,他连忙施展灵力防御,防止灵力入侵身体。
而那不被灵力所左右的姑娘早已攥紧了藏在绑带中的精致匕首,扑到长陵王的身上,猛地扎下。
她的手鲜血淋漓,这是被数不清的碎片割裂后的结果。
但她笑得分外开心,就像是得到了自己喜欢的玩具的娃娃。
“你动他的时候,想到这一天了吗?”她伸出手,抚上长陵王稀烂的胸口。
“希望掌管灵师的王爷能记住,杀死你的,是能被你像蚂蚁一样捏死的……歌女。”
………………………………
第一百四十六章 未死
在门口候着的侍卫只能感觉到突然暴涨的灵力,当他们推门进去,只见得满地的鲜血,以及浴血的美艳女子。
她的脸上是血,手上是血,嘴唇上更是一抹殷红,竟让周围的一切多黯然失色。
“你是何人!”侍卫拔出武器,对准汀兰。
“我杀了长陵王。”汀兰娇俏可爱地掰着手指,“一刀捅在他的心脏,第二刀扎在他的太阳穴,第三刀、第四刀,把他的眼睛戳烂了。他再怎么和蟑螂攀亲戚,都活不过来了。”
言毕,她转了转手中的匕首,嘟着殷桃小嘴抛了个眉眼。
“那你们呢,来杀我吧。”
她话音刚落,耳畔风已至。汀兰闭上眼睛,等着痛苦的来袭。
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相反,汀兰听到了两声闷哼,紧跟着是重物落地的声音。
“长陵王的大部队已经赶来了,走!”来人一把拉过汀兰的手腕,把她拽至身边,随后护在怀里,迅速撤离。
“何郁,别闹了。”汀兰回眸看了一眼,眸光瞬时黯淡,“长陵王府有多少灵师,你不会不清楚,我仗着身无灵力才得了手,你带不走我的。”
身后箭雨已至,何郁回过身,施展灵力打落箭矢,却依然有几只破开屏障,直逼面门。
汀兰啧了一声,褪下脚上的环饰丢出,只听得“噼啪”一声,脚环爆裂,一道屏障凝结在了两人面前。
如果汀兰知道叶沁竹一直好奇的事,恐怕会忍不住笑出声。
叶笙才不是什么有收集癖的怪人,那数不清的珠宝首饰,全是他费尽心机淘来,给她防身用的。
至于原因,自然是怕她一个普通人与一群灵师对峙,遭遇什么突发情况。
“其余东西你可以糟蹋,这些环饰必须贴身戴着。”叶笙深吸一口气,叮嘱道。
“环饰里的灵力是八星灵兽的,平时很安静,看不出异端,一旦爆发,就足以打伤哪怕是七星的灵师。”
“叶狐狸,你属仓鼠的?这么爱屯东西?”汀兰摆弄着满柜子的首饰,嫣然笑骂。
“属狐狸还是属仓鼠,不都是你一人说了算?”
汀兰第一次见到叶笙,便是在京城郊外。
那个时候的叶笙,已然英姿飒爽。但那个时候的汀兰,浑身却没有一点儿值得称道的地方。
就连那张脸,也因为一路的逃亡而鼻青脸肿,再没了倾国倾城的本事。
“你是何人?来此作甚?”彼时的叶笙问。
“我是你爹爹,来找你们这群吃着血脂血膏的畜生算账!”彼时的汀兰,指着那一看就知道是锦衣玉食的公子哥儿大骂。
她什么都不怕,永远无所畏惧。
从家乡来到京城是,破口大骂叶家长子是,夺得添香都知之名是,杀死长陵王亦是。
“我知道汀兰姑娘宝贝多,所以我有信心带着你出去。”
何郁拔足狂奔,眼见即将出府,身后已经有人赶到。
汀兰解开另一处绑带,从里面取出一把袖珍弩机,扣动扳机一连几发射出。
那弩机所发射出的弩箭奇怪得很,明明灵师已经立起了防御,却不能阻止弩箭的穿透,一箭正中咽喉,顿时从半空中跌落。
人嘛,总是足智多谋。
汀兰眯起美目,欣赏着其余灵师突然驻足的美景。
“叶狐狸的人,果然死板。”她仰起脸,似笑非笑地看着何郁,“狐狸都睡着了,我这棵草想随他去,你们都不允许?”
“汀兰姑娘,莫要咒大公子。”何郁搂着汀兰,全心全意去甩掉跟在后面的灵师。
汀兰美目中的目光停留在了震惊之中。
行至兽岭上空,何郁猛地下坠,背朝地面,将兽岭朝天的枝桠全部挡住,没让汀兰受到半点伤害。
在树林中甩开对手,比在空地上方便得多。
汀兰一声不吭,打起精神跟着身为灵师的何郁在树林间穿梭。
两人安安静静地绕了一个时辰,确认无恙,终于从兽岭中钻了出来。
“你,说了什么?”汀兰这才一把抓过何郁的领子,一双眼睛逼视着他。
“你刚刚说什么?你再给我说一遍?叶笙明明死了?你为什么让我不要咒他?”
“汀兰姑娘,你在说这些话……大公子若是没挺过来,这可全怪你。”何郁觉得汀兰不是在抓着自己,她是在死命地掐自己。
汀兰恨不得把何郁掐死算了,反正掐死他也不会让她的开心减少半分。
“别和我打哑谜,你说清楚点。”添香楼的都知阅男无数,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此时却像是个小女生一样,仰着头一脸期待地看着何郁。
“大公子还活着,我无意间知道姑娘和长陵王府上的歌姬交换身份,担心姑娘寻短见,才赶了过来。”何郁活动了一下被汀兰掐住的脖子,回答道。
“那,还活着……”汀兰小心翼翼地问道,“是什么意思?”
何郁轻轻叹了口气,转身向前走。
汀兰疾步跟在他身后,口中不住地重复着此前的问题。
来的路上,汀兰接过何郁递来的湿帕,把自己好生打理了一遍。
这一走,便走到了城西的地段。
汀兰有些无措地打量着空荡荡的城区,她知道叶家搬到了城西,可没了叶狐狸和三小姐的叶家,和她并无瓜葛。
“到了。”何郁停下脚步,汀兰正想着心事,差一点儿绊倒在栅栏上。
有一个衣冠周正的娃娃正提着灯,倚在院门上打瞌睡,听到声响,猛地从地上弹了起来,拿起竹哨就打算吹。
“雀儿,我是何郁。”何郁眼疾手快,阻止了雀儿误伤友军。
雀儿听到熟悉的声音,才把手指的竹哨放下。
他理了理凌乱地头发,举着灯把两人仔仔细细地照了一遍。
“你们两?是来做什么的?”他谨慎地看向何郁身后的位置,试图发现有人跟踪的蛛丝马迹。
“我们两,来看看大公子。”汀兰有些笑不出来,面对这个半大的孩子,她难得一本正经,语调平淡地冲他解释。
“大公子?谁?不认识?”雀儿不认识汀兰,装聋作哑。
这女人身得一副好皮囊,长得比神仙姐姐还好看,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雀儿,别闹了。”何郁赏了自作聪明的男孩一个毛栗子,“这位是大公子的密友,你再逗她,她都要急哭了。”
………………………………
第一百四十七章 悲喜
芒种闯进了哭嚎声不断的长陵王府,迅速潜入了长陵王的书房,打开暗格,熟练地从暗格中取出龟符,迅速离去。
杨岿,被除掉了?
死得好,若他不死,太子殿下还得想个理由好好糊弄他。
屋里只掌了一盏孤零零的油灯,因为天气偏冷,萧岐特地去买了条毯子铺在床上。
叶笙安静地躺在床榻上,身体靠着拢起的被子,脑袋向一边略倾。
洗砚在旁边坐着,手里端着新煎的汤药,耐心地一口一口往叶笙的嘴里送着。
叶笙的面色是暗青的,嘴唇是绛紫的,连露在外面的指甲,都显现出了不正常的黑。
这是中毒的症状。
汀兰犹豫了很久,慢慢地半蹲在叶笙床前,伸手去试他的脉搏。
一摸,她甚至没有摸到。
只有当汀兰屏住呼吸,她才能隐约感觉到时断时续的跳动。
“汀兰姑娘,其实大公子清醒过一次,但很快就睡过去了。”
洗砚感觉到了汀兰的到来,轻声说。
“他为什么还活着……”汀兰把手放在叶笙颈部的数脉上,反反复复确认自己并没有得失心疯。
“托三小姐和七公子的福,三小姐恰好偷到了杨卿翰用的毒,交给了七公子研究。”
“所以,是杨卿珏研究出的解药?”汀兰略略吃惊,“可诏书是皇帝下的,解药是如何送进去的?”
“三小姐去见了太子,恳请见大公子最后一面。”洗砚有些难以启齿,“太子疑心重,收走了三小姐身上的所有东西。那解药,是三小姐嘴对嘴给大公子喂下的。”
叶沁竹是个不折不扣的赌徒。
杨卿翰极有可能会在酒里下自己拥有的毒,以保证叶笙必死无疑。
他只能下一种毒,而叶沁竹只能带一种解药。
叶沁竹在赌,杨卿珏也在赌。
赌他和他的皇长兄的默契。
“但喂下的时间实在过晚,虽然有七公子把关,但大公子还是成了现在这幅模样。”
洗砚伸出帕子,心疼地去擦从叶笙嘴角流出的汤药。
“大公子这又是何苦?我们当时身在西塘,若是……”
他抿了抿嘴,没把自己的心里话说出来。
“是嘛。”汀兰收回了手,忍不住笑了。
她摸着自己妆容尽失的脸,趴在床沿的空档处,抬起头看着叶笙的脸。
“洗砚,大公子体质偏寒,煎药的时候记得把凉性的草药挑出来。”
“姑娘放心,这一点七公子也叮嘱过我。”
“大公子其实不喜欢熏香,这个院子的空气不错,下次把香炉灭了吧。”
“哎?姑娘放心,我记下了。”
汀兰从洗砚手里接过药碗,尝试喂了几口,发现根本无法让叶笙喝下。
叶笙的呼吸很微弱,需要汀兰将手指凑得很近才能感觉到。
听洗砚说,他们刚刚接到消息,完全不敢相信。
所看到的大公子,也是呼吸脉搏全无,一点儿活着的征兆都没有。
就仿佛,一具尚未腐烂的尸体。
直到三日前,叶笙才恢复了呼吸,令他们呼了口气。
最起码,杨卿珏赌对了。
“这碗药,有什么普通人无法接受的成分吗?”汀兰皱着眉问洗砚。
得到回复后,她低下头饮干,抬手托着叶笙的头,将口中的汤药喂进了对方嘴里。
这一次,非常顺利,连洗砚此前提心吊胆的反呕都没发生。
“其实我是很生气的。”一边把药碗还给洗砚,吩咐他收拾干净,汀兰扶着叶笙躺下,帮他把被角捻好。
“你明明和我山盟海誓过,说什么我的嘴唇是世间最香甜的东西,结果却被你的三妹妹占了便宜。”
汀兰弯下腰看着叶笙,就好像那人能听得到自己的言语。
“但我又很高兴,因为你还活着。”
她低下头,亲吻那发紫的嘴唇。
“你醒过来之后,我绝对不会理你,因为你惹我生气了。”
我要你像过去那样,陪我出京城,带我去雪山,携我赴江南。
汀兰直起身子,梳理好鬓角散乱的碎发,冲着不知名的苍天嫣然一笑。
那样,我才会原谅你。
她,是汀兰姑娘。
她,是木汀兰。
“汀兰姑娘。”看见汀兰从里面出来,几人连忙行礼。
“本来,都做好今晚赴死的觉悟了。”汀兰说道,“结果,我还需要回添香楼,做我的都知头牌。”
“何郁,你老实告诉我。”走出院子,汀兰眼中布上一丝阴霾,“叶笙现在的状况,到底如何?”
“七公子说,若大公子在第一次清醒后的七日内不能恢复意识,神仙难救。”何郁沉声答道。
“叶狐狸之前,已经醒过一次。”汀兰喃喃自语。
何郁深吸一口气,沉重地点了点头。
汀兰的嘴角忍不住下撇,她抑制住自己回头的冲动,一步步离开了庭院。
在汀兰离开不久,何郁正陪着雀儿看门,却见有一个黑影迅速接近了院子。
雀儿浑身一个激灵,急忙把何郁推进了屋子。
“你们别出来,他是来找先生麻烦的。”雀儿眉头皱紧,立马便去关那院门。
他还没来得及合上门,胸前便被重重踢了一脚,整个人倒飞了出去,撞在紧闭的屋门前。
“哟,竟然是雀儿,失敬失敬。听说莺儿姑娘的病好了,我特地来接她回来。”来的那人脸上画着油彩,阴阳怪气地道着歉。
“我呸!”雀儿一口血痰喷到那男人脸上,“想要莺儿?我告诉你们,门都没有!”
“真是给脸不要脸。”那男人也生气了,小鸡啄米一样拎起雀儿,把他往院中一丢,抬手便打开了门。
“我看中你们这下贱的丫头,是那丫头的福分,你们不仅不感激,还敢出言不逊……”
他阴阳怪气地嘲讽着,抬眼便看到一个高瘦人影站在屋内。
“萧先生,我非常想念您的莺儿,特地来接她……”
“滚。”萧岐从牙缝里憋出一个字,抬手指着院外,“不论来多少次,你都给我从这儿滚出去。”
男人柳眉一挑,笑骂一声:“敬酒不吃吃罚酒。”伸手就来拉扯萧岐,一脚踹开男人。
“不就是一个普通人,小爷我可是二星灵师。灵师懂不懂,只要我一出手,你们连渣都不剩。”
萧岐随手从屋里拿出一根棍子,对着男人便是一通揍。
那男人正要施展灵力对抗,却突然发现自己一身的灵力都像是被压制住,怎么也施展不出来。
就仿佛有比他更高出无数倍的灵力包裹着他,逼迫他的灵力内敛。
………………………………
第一百四十八章 叶壑死
男人不由得瑟瑟发抖。
“你,你竟然请了帮手,哎哟!”他话还没说完,身上便又是挨了一记。
萧岐下手又狠又重,而被动静吵醒的孩子们也纷纷爬了起来,一看是这个企图侮辱莺儿未果的男人,也纷纷咬牙切齿。
雀儿揉着肚子从地上爬起来,眼见萧岐一击重似一击,忍不住拍手叫好。
以往,他们总因为此人是灵师而备受牵制,要不是莺儿突发急病,恐怕已经是那男人家的小妾了。
这次,有了高人相助,看这个区区二星的小子怎么嚣张。
过了好一会儿,那二星灵师才鬼哭狼嚎地从院子里冲出,连滚带爬回到城西。
何郁一脸阴郁地从内间走出,厌恶地看了男人离去的方向一眼,询问道:
“那是什么人?”
“威远大将军的独子,平日娇生惯养,一日偶然看见莺儿,垂涎她的外貌,便来向我讨她。”萧岐回答,“恶心至极。”
何郁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这次,多谢相助。”萧岐自然知道刚刚是谁压制住了那二星灵师,连忙向他道谢。
“举手之劳。”何郁回了一礼,眉间染上忧色。
萧岐看了他一眼,最终并未问出口。
看他的样子就知道,叶家那位大公子,还是没能醒过来。
“叶丞相,老夫有一事不明。”漆黑的牢狱,有人手持火把,出现在了闭目的叶壑面前,“丞相还未做丞相时,曾与我有过一战,以普通人之身把我逼至宁国边境。怎么如今,竟然毫无建树?”
“皇帝昏庸,只能明哲保身。”叶壑听出了那人的身份,冷然一笑答道。
“看起来,叶相已经放弃了这个国家。”韩曳捻起一缕银须,“算一算,我与你的父亲、你、你的孩子都算打过交道,叶家和我,还真是一世孽缘。”
“可既然叶相选择不声不响,可为何放手叶大公子呢?”韩曳的火把降下,亮在黑暗中。
“你对这个宁国,其实依然抱有希望,只是不敢自己再去尝试了。”
叶壑突然睁开眼,韩曳看到了已过不惑之年的中年男人一瞬间的森冷和睿智。
就像是二十年前的那场战斗一样,一个毫无灵力的普通人,竟差点杀了六星灵师韩曳。
韩曳桀桀一笑,把手放在了叶壑的脖子上。
“叶丞相叶壑,韩曳与他有仇,恐怕已经前去灭杀,不足为虑。”
“章寻古板,恐怕会遵旨出兵。派遣一支灵师,若他不听话,杀!”
“东线大将军克扣军饷,私吞钱财,扰乱军心。携尚方宝剑前去,杀!”
“户部侍郎给安国传送密令被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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