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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路-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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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喜捉着她的手,软了声,“将军怎么舍得呀。我只是个妇人,只想过安定日子,所以那上头换谁做皇帝我都没关系,只要日子和睦就好。但将军的心思我也能懂,忠心嘛,觉得换个人了就是叛国了。可那也得看是谁做皇帝不是?将军之前也说了,京师这么乱,受苦的是百姓。那现在有个爱民如子的人要去当皇帝,其实我觉得是好的。”
    柳茵睁大了眼循着方向“看”去,“宋嫂,你这是什么话?”
    “唉。”宋喜重叹,“实话跟您说了吧,当初我和荣三的事夫人也听过了,我没了男人,和荣三好上了,差点被娘家婆家打死,也差点就死了。好在当初县老爷明断,不顾阻挠威胁,硬是将我俩的事允了,这才让我们捡回一条命。”
    柳茵还记得这事,轻声,“那事好官。”
    “确实是好官,今日我拿着刀子去府衙要他们放了将军,可就这么巧,碰上那位大人了。”
    柳茵蕙质兰心,当即明白,“那位大人就是叛党之一?”
    “可不是,我吓得棍子都掉了。”宋喜又道,“别人我不敢信,可这大人是好的。而且凌晨的时候我们利安就被攻下,叛军进城,可一点也没乱,那是因为他们下令不许扰民,有几个扰民的士兵,还被抓去砍了脑袋。有谢大人在,我是认了。”
    柳茵苦笑,“所以他让你来劝我,又让我去劝大郎?”
    “是我自个说来劝你的,因为将军最听您的话,所以我就……”宋喜心中莫名难受,拧了拧鼻子,“夫人,要是大人不降,就会死。那句叫什么,放虎归山留后患。所以他们虽然爱才,可肯定不会放过大人的。我宋喜也不是觉得将军是怕死的人,可是跟了这样的主子,真的不亏呀,所以就算夫人觉得我没颗忠心,骂我叛国,我也认了。”
    说着声音哽咽,几乎要说不下去,眼泪都落在柳茵手背上。
    “您和将军对我们夫妻有救命之恩,如果可以,我宁可用自己的命来换将军的命,可这换不了。那谢大人的事我和您说过不少,您和将军还说不信有那种好官。如今那好官就在眼前,将军跟了他不亏的,真的不亏的。”
    柳茵知道以丈夫的脾气肯定不会低头的,可也未尝不是不能劝。她抹去担心的泪珠,说道,“你领我去见他们吧。”
    “他们?”
    “那领头起兵的人。”
    &&&&&
    永王听说有个妇人会去试着劝服孙夫人,辗转说服孙韬试试,又闻那妇人和谢崇华的事,笑道,“他真是个福将。”
    屋里只有许广在旁,闻声也说道,“此事若能成,谢大人在军中威信定会很高。”
    永王微顿,“可会功高盖主?”
    “会。”许广见他脸色微变,淡声说道,“倒也不必担心什么,谢大人虽然威信高,兵是他带来的,这招兵买马的钱是他姐夫的,就连那孙副将一事若成,功劳也是他的,可他注定是威胁不了王爷的。”
    “此话怎讲?”
    “他心不在此。”许广看人透彻,谢崇华虽然有那才华,却没有一颗野心,“王爷只要信他,倚重他,便能得个爱才的美名。如若此时将他除去,我们这起义也垮了。日后如果王爷登基,再将他除去,却也会让将士寒心。所以王爷能做的,唯有一直信他。”
    永王自小在宫中长大,见惯了那些勾心斗角,于人总多两分猜忌。如今谢崇华军中威望高,更是忐忑,“你当真有把握?”
    许广默了默,说道,“一个只想和妻儿过安稳日子的聪明人,当然明白做皇帝绝不能让他达成心愿。反倒是做个臣子,更能安康。因为他知道,那龙椅,沾满看不见的血。一旦碰了,哪怕能坐稳,也难以安宁。”
    永王也是默然,话虽刺耳,却不得不承认是真的,“起兵以来,我疑神疑鬼,反倒是束手束脚了。”
    “王爷能招揽贤能入麾下,也是因为有王者气魄呀。”许广见他焦虑,全然不似之前那样洒脱豁达,“王爷,将心结放下吧。用兵不疑,疑兵不用,既然用了,就将这棋子好好用下去。我们已同乘一船,如今是,日后也是。要想平天下,就必然要放宽胸襟,海纳百川,否则这江山,即使打下,也不长久。”
    永王得他一言,虽仍难有那气魄,可到底是听进耳朵里去了。能得天下的人,小肚鸡肠怎可,总是想着提防部下又怎可。好在有他劝导,否则非得入了歧途,走了弯路。
    话又说了半晌,外头有人敲门,说那孙韬的妻子柳茵求见。
    谢崇华当时正从外面安排好住宅回来,进门就瞧见大厅坐了一个女子,轻挽发髻,发上只以一根木簪挽起,十分简单。面容只能说是清秀,甚至因不点胭脂,显得有些苍白寡淡。闻声抬头来瞧的眼睛无神,是个盲人。
    见宋喜在旁,谢崇华便上前半步,问道,“在下谢崇华,这位可是孙夫人?”
    柳茵站起身,欠身说道,“正是妾身。”
    谢崇华忙让人上两杯茶,宋喜说道,“夫人她要先见见你们。”
    “辛苦宋嫂了,你也快坐吧。”
    宋喜这才坐下,见茶端来,拿了小心放在柳茵手上,“这位就是我跟您提的谢大人了,清官,大好的官。”
    柳茵闻言脸上神情未变,只是又朝那边点了点头。
    一会永王和许广出来,谢崇华道明他们的身份,柳茵这才再开口,“你们要我劝我丈夫,我没有十足的把握,但也未必不是不能劝。只是你们先要说服我,我才能去劝。”
    许广问道,“孙夫人想知道什么?”
    “你么为何起兵?”
    三人没想到她开口就问这个,相视一眼,便由永王开口,“为了保命。”
    柳茵微微一顿,“哦?”
    “我皇兄突然暴毙,太后扶持我皇弟登基,登基当日,就下旨让我们藩王入京贺喜。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这无非是借机削藩,甚至连命都可能会丢在京师。所以这是我起兵的第一个缘由。”
    “看来还有第二个,愿闻其详。”
    “起兵之前,听说京师大乱,太后掌权,外戚干政,残杀良臣。再如此下去,只怕大央要乱,受苦的只有百姓。”
    “那王爷若能登基,会如何对百姓?”
    “平定内乱,心系天下苍生。”
    柳茵半日没有再开口,许久才道,“我夫君是个硬脾气,不会讨好人,也不会说软话,更不会趋炎附势。他的眼里只有他的兵,他的国,这样的人,王爷要吗?他凶起来,是从不会给人面子的,王爷如果不能包容他,还是不要想着劝服他了,否则日后他的下场,也不过是气了您,丢命,是早晚的事。”
    提及这个,永王忽然想起方才许广和自己所说的。原来那海纳百川,不但要纳像谢崇华这样可能会功高盖主的文臣,更要纳一根筋不会谄媚的武将。如果这些做不到,日后他又有什么能力去治理还会有更多刺头的国家大事,“孙将军心中,只要有他的兵,他的国,这就足够了。”
    柳茵略有不安的脸上终于有了些许变化,“妾身愿意去劝他,只是终究是不放心,所以能否请王爷,许一块免死金牌?”
    永王既已放下心结,自然不会介意她所提的要求,“如今我未成王,没有免死金牌。只是可以白纸黑字,摁上血印,在三军面前起誓,若孙将军他日不叛逃,本王定不会背信弃义。”
    柳茵这才又再次站起身,缓缓欠身,“多谢王爷。”
    她一直咄咄逼人不留情面的问话,可在座三人,却一人发怒,仅凭这个,她就觉得比丁将军之流好太多。若非他们打压,凭她夫君的才能,去京师统帅精兵,又哪里是难事。
    唯有她知道,丈夫怀才不遇,心中郁结已久。
    另有一事,也唯有她清楚。
    她的丈夫忠的是国,而不是皇帝。

  第77团章 夫妻团聚

第七十六章夫妻团聚
    孙韬在树林埋伏了半夜,被擒后滴水未进,饿肚子尚可忍受,这干渴却难忍。舔舔唇,舌尖都能察觉到那刮舌的硬皮。
    旁边桌上就放着茶水和吃的,偏头一瞧就瞧见了。他侧身躺着,越看越饿,干脆闭眼不瞧。伸腿踢了踢凳子,外面就有人探头来看。倒是警惕,却也让他没逃跑的机会,刚才打破个茶壶想取瓷片割绳,结果茶壶刚破,外面就冲进来五个大汉,将他重新丢回床上去,碎屑也被清走了。
    他挪了挪身,底下被褥柔软,比他家里的还软,能死在这种地方,也算体面。不过就是不知道妻子收到消息没,但愿荣哥宋嫂能照顾好她。
    想到妻子,连她的脚步声都想起来了。因她眼睛不好,所以即使有人扶着,也是走得很轻,很特殊,他闭着眼睛都能听出来。这会也真的听见了……不对。他睁开眼,蓦地坐起身,盯着那门窗外,真看见一个影子投在窗纸上。
    “夫人,到了。”
    是宋嫂的声音。
    孙韬一顿,紧盯木门,片刻门被推开,一个素衣女子由旁人搀扶,小心跨步进来,看得他愣神惊诧,“茵茵?”
    柳茵闻声往那看去,“大郎?”
    孙韬气急败坏,“还说是什么仁义之师,竟然把一个弱女子抓来了,我呸!”
    宋喜啧啧道,“哎哟,他们还说将军什么都没吃,我瞧啊,将军是吃炮仗了。”
    孙韬没想到平时泼辣的宋嫂这个时候竟然还跟他开玩笑,这是开玩笑的时候吗?不过瞧见自家媳妇完好,还提着个食盒,心想应该没被乱党为难,这才放宽面色。宋嫂扶柳茵坐下,过去给他解绳子,说道,“可不要想着逃,外头都是人。”
    “解开了绳子,外面的都是萝卜。”只是他能逃,妻子逃不了,所以也不会逃了。他将食盒接来放下,左右瞧她,确定没半点伤,才问道,“你来这做什么?”
    “看你。”柳茵摸到食盒,说道,“里面都是好菜,你吃吧,肯定饿了。”
    孙韬以为这是上断头台之前的最后一顿,所以才让他妻子来送,没有多言,将里面的饭菜都拿了出来,见碟子那印着龙凤酒楼的字样,说道,“这里的菜挺贵的,就算是最后一顿,你也不要用这么多钱买呀。”
    “我知道你喜欢吃。”
    宋喜见状,退身出去,将门关好。守在外头时,十分担心。要是夫人劝不动这头牛,那就没谁能劝得动了,那最后将军也是会死吧。
    柳茵听他大口吞咽的声音,看来真是饿的不清了。从怀中取了帕子给他,“吃慢点,不急的。”
    “我是真饿了,饿得都倒酸水了,让我垫垫肚子先。”孙韬喝下一壶茶,吃下一碗饭,才觉得回了神。动作这才慢了起来,擦擦嘴,说道,“他们没为难你吧?”
    “没有。”柳茵沉默半晌,说道,“现在京师当权的那些人,也不是什么好人吧,不是说先皇是突然驾崩的么?”
    “都不是好人就对了。”半碗饭一碟菜又入腹中,孙韬半饱,继续吃菜,做什么鬼都好,都不要做个饿死鬼,“茵茵,要是大伙给你送钱,你一定要收下,世道要乱了,得带钱防身,知道么?”
    柳茵抬眼“看”他,“你在交代后事么?”
    饭在喉咙,如鱼刺难咽。孙韬没心思吃了,又喝了半壶茶水,才道,“我不想说死字,也不想说要丢下你一人,可断头饭都送来了,难道不是……”他不忍再说,握了妻子的手,“荣哥宋嫂是有情有义的人,会好好照顾你的。等……等我死了,你就找个合适的嫁了,以后日子还长着呢。”
    柳茵双手紧握,“大郎,你曾说过,你忠的是国,是大央,不是皇帝,这话如今还是么?”
    如果是,她就继续劝,如果不是,她也跟他一起死在这,绝不苟活。
    “当然是,如果不是,先皇驾崩的时候,我就殉葬去了。可那样多傻,你丈夫又不是傻子。唯有国家安定,才能让百姓安康。我要的,就是百姓安居乐业。那……”孙韬这才反应过来不对劲,盯着她声音微变,“你从来都不主动提这些的,茵茵……难道你在做他们的说客?”
    柳茵刚点了头,孙韬声音就变了,十分惊愕,“怎么你会来劝我?你最清楚我是怎么样的人啊!”
    语气里满是失望,心中一直忍着痛楚的柳茵听见,也终于藏不住,“大郎,我是来做说客的,只是你听我说,绝不是你想的那样。”
    如果是别人,孙韬早就将那人丢出去,偏偏是发妻,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妻子,他不敢相信她竟然会被劝服,还来对自己劝降。到底是夫妻感情压下了冲动,再开口已十分痛苦,“你说吧。”
    柳茵微微松了一气,轻声,“你可还记得宋嫂曾说过她曾经的知县是个铁骨铮铮的好官?”
    “记得。”
    “那位知县,就是那冀州谢知州。”
    孙韬诧异,“竟然就是那乱党,那样的官,怎么会做了乱党?怎么会背叛朝廷?”
    “因为他和大郎一样,忠的是国,而非君王。京师不是屡传消息,一直动乱么?连许多清官都被牵连入狱,唯有投奔厉太师,成为他的党羽,方能安然。这种局势,已分明是外戚干政,罪大恶极呀。”
    孙韬比她更懂政事,当然明白,“可永王做的事和他们又有什么不同,他们不起战事,至少冀州和我们利安府都不会乱了。”
    柳茵逼问道,“那厉太师铲除异己不择手段,他若是良臣还好,至少铲除异己是为了巩固势力更好的治理朝廷,可如今他只是将新皇当做傀儡,太后也只顾外戚,根本不是为百姓谋福利,而是在满足一己私欲。”
    “那永王何尝不是在满足一己私欲。”
    “永王在封地有贤德之名,如果不是这样,像谢大人那样的人,怎会跟随他。比起厉太师来,我倒是更愿意信永王,能给百姓带来安定日子。”
    孙韬已是不明白,“为何你这么信他?”
    “我去见过他们了。”柳茵摩挲着他起满了茧子的手,“我也让宋嫂带我去城里走了一圈,见了你平日的弟兄。他们都回家了,挺好的,谢大人没为难他们,还让他们明天就照常去军营。往后的一切职位,都以军功来算,不许塞钱买官,那些挂名的军户,也会撤销。大郎,你在军营里受的苦,在永王麾下,不会出现了。”
    孙韬冷笑,“以我这种脾气,他们迟早会受不住,如今能忍我,往后肯定不会。”
    “即使不会,他们也动不了你。我给你求了张免死金牌,是永王当着众人的面给的。”
    “日后成王,什么话都是假的。”孙韬不信乱党,更不信这种承诺。
    柳茵身体本就不好,在外面走了半天,跟人问了半天的话,如今又劝他不懂,十分疲累。看得孙韬不忍,“茵茵,我知道我负了你,可要我叛国,是绝对做不到的。”
    “这哪里是叛国,等厉太师大权在握,才真的是易主了,你也才是真的叛国了。厉太师姓厉,不是姓魏。可永王终究是魏家人,这大央也是姓魏呀!”
    孙韬微顿,柳茵听他不说话,知道已有动摇,又软声,“我知道你以国为家,可是国姓不存,家又何在。以前先皇在世,至少国泰民安。可太后当权,厉太师弄权,京师早已乌烟瘴气。永王宅心仁厚,从他对城中百姓和将士的态度便可见一二。你哪怕日后发现他有异心,你再说离开,我绝不拦你,你要去黄泉,我也定随你去。只是如今早下定论,我心有不甘。”
    话说至此,柳茵也落了泪,“我也有私心的……我知你一腔热血,却没有伯乐出现,怀才不遇最是难忍。可如今伯乐来了,你却视为仇敌,我看着难受,不愿你错失良机。我总觉得这是个大好机会,可以让你施展抱负。国家未定,蛮族未除,你如何能忍心离去?”
    孙韬一时无话。
    永王起兵,是时势所逼,也是为保性命。孙韬不信他没有一点称王的私心,可都为凡人,这点私心却可以被家国大义给掩盖。他的心愿,不就是百姓过得好,如果永王是个好皇帝,比起太后厉太师之流来,却不知好了多少。
    他也是想过安定日子的人,可如今这安定日子,却被厉家搅和得天翻地覆。追究到底,永王起兵的内幕,不就是太后夺权吗?先皇之死,他不敢妄言与谁有关,但太后之举,纵容外戚,却是大错特错,已是罔顾天下苍生。
    那投永王阵营,姑且一试真伪,又有何妨?
    若是发现他私心甚重,倒是还有机会将他斩杀,同归于尽,也赚了,总比现在白死得好。
    万一……他是贤明君王,自己也不负大央,不负朝廷,更不负妻子。
    沉思许久,孙韬长叹,“且试试吧。”
    &&&&&
    孙韬愿降的消息传来,众人皆是一振,立刻过去迎他。孙韬心中不安,想回家歇一晚,明日会如期去军营。
    永王略有迟疑,还是允了。也是秉持那句话——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亲自将孙韬夫妻送出大门,众人才回来。永王问许广,“军中职位可都安排好了?”
    许广答道,“只需将将军一位写上孙韬的名字,就可以明日授命了。”
    冀州起兵时太匆忙,官职还是如往常一样,当时也不知能否成功,更没那心思去安排。如今局势稍定,考虑的自然是重新编排军队,明日正式起兵,宣战京师。
    永王还没携众人入内,大门急停马蹄声,正是敏感之际,下意识就停了步子,往后面看去,一人被拦在门口,气喘吁吁,许是瞧见了自己,当即单膝一跪,朗声,“闻永王爷领兵除奸臣,清君侧,羽州众将愿听命王爷,归入大军,望王爷收下我们三万将士。”
    众人一顿,片刻回过神来,这是闻讯赶来投奔的军队啊!永王大喜,急忙过去将他扶起,请入里面,问他详细。
    到了下午,陆续有人过来,皆是远近一地听见永王天降奇兵,大获全胜赶来投奔的。又陆续有百姓过来参军,大多是为了能吃口饭,冲着钱来的。队伍不断壮大,喜得永王更是心定。
    谢崇华去外头为妻女和姐姐王妃三家人安排住处回来,见府衙门口排起千人队伍登记姓名,往前走去,从他们的三言两语中已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也觉欣喜,步子更快。进了府衙之中,正见永王他们在大厅商议。
    永王见了他,面上喜色仍未消失半分,“义弟,快快过来。”他将在座的七八人一一介绍,又道,“这位是我的义弟,文武皆有才华,众位日后有什么事,可以寻他决议。”
    几人看看谢崇华,不过是个文弱书生,便笑问,“这样细胳膊细腿的白面书生,可会骑马?”
    语气里已有挑衅,谢崇华说道,“文官出身,哪里敢在武将面前班门弄斧。”
    他不说他不会,也不说他会,那几人也猜不出他到底会不会,这或许又只是谦虚罢了。没探到虚实,也不好多加挑衅,就将话收下了。
    只是他们眼底的不服气,谢崇华都看在眼里。
    永王让人送走他们,待走远了,才说道,“他们每人手中都有几万的兵,其中刚才问你话的人,更是一府将军,坐拥十万大军,骨子里有傲气,义弟不要见怪。”
    谢崇华拧了拧眉头,“王爷,到底不是自己的兵,难以驯服。而且如今四面八方都有人投靠,如今若不整治,日后更难收他们这些野马。就算是有十万的兵,不能好好为我所用,最后也只会添乱,还会影响士气。”
    许广也道,“我也这样以为,那人如今还没有收了野心,从他对谢大人的态度就可看出来。连王爷的义弟都不放在眼里,对王爷也不过是表面客气,我想,他是想借王爷羽翼庇佑他壮大军队,时机成熟,他迟早会走。”
    永王点头说道,“本王也知道他身在曹营心在汉,迟早是要外逃的。只是如今利安刚定,他率众前来,我们若和他翻脸,他恼羞成怒转而攻打我们,最后也不过是斗得两败俱伤。”
    一时没有想到好的法子,又因还有其他要事要处理,准备明日起兵一事,便暂且搁下。
    到了半夜,谢崇华收到赵守备快马加鞭赶到的口信,说王妃他们将要进城,他也顾不得休息,披上衣服就往外走,又问府衙的人,“我五哥还没回来吗?”
    “徐二爷还在利安商行办事,说今晚不回来。”
    谢崇华明了。打仗要钱,陆五哥又不喜军营,更不想要职务,便安心赚他的钱去了。他忙了半宿才睡下,陆五哥也是如今还不得空回来。这会听见妻儿已来,睡意全无。
    到了大门口,见许广出来,好奇问道,“许通判还没成家立业,要去接谁?”
    许广笑道,“我挂念玉儿侄女了,不成么?”
    谢崇华知道他说的不是真话,见永王没来,那定是代永王去接王妃他们的。
    许广正要问他要不要去找辆马车来,就见他一跃上马,稳稳坐在马鞍之上,动作行云流水,看得他也吃惊,“谢大人会骑马?儿时学的吧,姿势可不像刚学之人。”
    “以前家贫,连鬃毛都没碰过。”谢崇华将马鞭扔给他,“快上去,接人。”
    许广接了马鞭,跨鞍坐下,又问,“那你何时学的?”
    “在太平县做知县,乡镇偶尔有急案,让人抬过去太慢,自己跑过去太累,后来问了赵押司,他便让我学骑马。那时倒没学得怎么好,每日太忙,只是会骑。再后来丁忧在家,才认真学了。”
    许广这才解了疑惑,笑道,“倒不知道你有什么不会的。”
    谢崇华说道,“还真有一件是无论如何都学不会的。”
    “什么?”
    “细胳膊细腿的,打不了绣花拳。”
    许广明白他是自嘲自己是个弱书生不会武功,也是反讽白日那些将军问他会不会骑马的事,朗声大笑,“改日让他们瞧瞧谢大人白面书生变铁面阎王的时候吧。”
    谢崇华本已起鞭,闻言倒是若有所思,一会笑笑,“我知道要怎么对付那些跋扈将军了。”
    许广忙问道,“谢大人有何计策?”
    正等着他说的许广却见他拿了马鞭高扬,骏马长啸,就见他骑马走了。
    “先去将我妻儿接回来再说。”
    许广心里急得很,可他如今不说的,肯定也不急着施行。唯有跟在后头骑马同去,接他们进城。
    此时三家妇孺,已在利安城外半里。下人在马车外面低语一声马上就要进城,睡得昏昏沉沉的齐妙就醒了过来,摸摸伏在她膝头睡的小女儿,又看看车厢内倚着嬷嬷睡得东倒西歪的女儿儿子,探身将被褥提上,盖住那小身板。
    撩开窗帘往外看,月光顷刻从小窗口照入,映得车内更是亮堂,如满铺白雪。月光静谧安宁,也让齐妙心中安宁。
    马蹄声响在夜里听得十分清晰,已赶到城门的谢崇华探头往那看去,远远看见一行队伍往这赶来。虽然看不清,但直觉告诉他那里有他的家人在。他盯看着前面,平静的脸上神情已变得急切,这模样是许广没见过的。
    他更是肯定,像谢崇华这样的人,哪怕皇位在前,他也不会多看一眼。孙韬心中的秤砣全在国上面,谢崇华心里同样有一个秤砣,是全在家上面。心里无端觉得,某种时候,永王比不过谢崇华。若要他选,他好像更想过后者这样的日子。有家有妻,儿女双全,好似十分美好。
    真是糟糕,一瞬间他竟想找个好姑娘成家生娃了!
    他晃晃脑袋,此念不能起,此念不能起。等真成了家,定不是他所看见的这样,世上多少家宅鸡飞狗跳的事,他决不能被迷惑了。
    胡思乱想之际,那马车已到前面。
    月色之下,只见为首马车上,有个妙人从车上弯身出来,还没等下人拿了马凳让她下来,就见谢崇华朝她伸手。那妙人嫣然一笑,也不顾众人在旁,倾身落下,被他抱了下来。脚才落地,就见男子在她额上重落一吻,视旁人为无物。
    看得许广对月长叹。
    谢崇华抱着齐妙,都不愿松手了,难得局势安定,可以得这温存,实在不想顾及旁人感受,反正都已有三个孩子,他们说不了他们伤风败俗。
    齐妙到底是女子,将他手松开,笑看他,“我要是说你瘦了,你会不会觉得我说谎话?”
    谢崇华笑道,“不会,我等会就去买两斤肉来吃了,补回来给你瞧。”
    “都半夜了,吃了要睡不着的。”
    “也不想睡了,想跟你说说话。”要不是那队伍还在等着,他是真想单独和她彻夜长谈的,“上马车吧,一会就到家了。”
    “嗯。”
    齐妙应声,回了马车。谢崇华也弯身上去,对许广说道,“我的马就劳烦你牵了。”
    许广抿紧唇线,说道,“不牵。”
    谢崇华恍然,“原来许通判也有妻女要陪。”
    许广顿感心有重锤敲来,愤而将他的马牵过,回头他就去找个好姑娘,成家!生娃!让别人给他牵马去!

  第78并章 恩威并施

第七十八章恩威并施
    车厢里的三个小家伙还没醒,睡得很熟。谢崇华进去后车厢显得窄了,便将孩子从嬷嬷那接了过来,让嬷嬷去别的车。
    一家五口,不过分开几天,却觉漫长。夫妻两怕吵醒他们,没有说什么话。只是互相瞧着,眼里尽是要说的话。幽幽隐入的银白月色,将那眼底的轻柔都收入眼中。
    行了一刻,许广在外头说道,“那我带王妃他们去住所了。”
    谢崇华答应一声,齐妙往外看去,许广已经领着王妃一队人马往另一边去了。她好奇道,“王妃不跟我们住吗?”
    “嗯。利安离京师近,会当做据点。所以可能会长住,到底是王爷一家,怕你和姐姐每日要低头问安,小心陪同,住得不自在。”
    齐妙笑看她,“还是二郎想得周到。”
    谢崇华说道,“王府离得倒也不太远,穿过一条小巷就是了,明天带你去认路。”
    “明天能有空吗?”
    她问的很轻,怕吵醒孩子,也怕他愧疚。谢崇华也微顿,拧眉想了想,“明天编排大军,可能要晚点。”
    “不急的,你先忙,明天内宅肯定也有很多事要忙,你得空我还未必有空呢。”齐妙笑问,“你要什么时辰出门?”
    “寅时就得去了。”
    “那等会我们还可以一起用个早饭。”
    谢崇华伸手摸她的脸,“说我瘦了,你才是真瘦了。”他又道,“姐姐跟我们一起住,五哥不去军营,等商行的事忙完了,应该会常在家。你碰上什么事,崇意解决不了的,你就找五哥。”
    “嗯。”
    说着话,已经到家了。
    此时谢嫦娥也醒了,抱着女儿下车,才见了弟弟,“二弟。”
    “姐。”
    谢崇华让人去抱青青,谢嫦娥阻了他,“睡着了,换手抱怕她醒。不用顾着我,你还有三个要照顾呢。”
    一行人低声细语,进了大宅。声音窸窸窣窣,还是惊醒了小玉。小玉揉揉眼,总觉趴着的肩头比起娘亲的来要小得多,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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