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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族权后-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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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碧奴重重拍了一下青篱的手背:“你呀,想得也太简单,也是你进内宅当差不久,不知姚姬为人,她可不存善心,这些年老老实实,是因郎君远在汉州,她又没有半点倚靠,实在翻不起什么风波来罢了。”
  说着就加重语气:“你就因为小恩小惠过意不去为姚姬通风报信,这可不是主动将把柄递她手中?将来若她盘算起什么毒计,要胁你听令行事,你又当如何?到时只怕一点退路没有,白白送了性命,更得牵连家人。”
  青篱吓得连连摆手:“不,不,婢子不说没那胆子,就说一家领会娘子这么多恩惠,也万万不会行妨害娘子之祸,将那些事告知姚姬,不过因为……娘子并非多妒人,往常待白姬也是甚为宽和,婢子以为,娘子不至于介怀郎君宠惜姚姬几分,更兼,瑾小娘子为姚姬亲生,姚姬总不会妨害小娘子。”
  碧奴冷笑道:“姚姬倒是的确不存妨害瑾小娘子之心,可她那番自以为是行为,对瑾小娘子实为祸害,倘若瑾小娘子真听了姚姬挑拨,心下怨恨娘子与十一娘,真作出什么贻笑大方之事,娘子追究下来,你到时可能脱身事外?”
  青篱想到后果,更是吓得满脸苍白,一把握紧碧奴的手:“我没想到姚姬竟会这么行事……姐姐救我,只要替我隐瞒过这回,将来我再不敢暗助姚姬。”
  碧奴叹了一声:“你虽醒悟过来,倘若姚姬又再要胁你当如何?她有心把事情捅漏,娘子就算为了服众,也会惩罚你。”见青篱不知所措只知道哭泣,碧奴这才涉及她最终目的:“好在瑾小娘子这些年被白姬教导得知书达礼,没有听信姚姬蛊惑唆使,这事旁人还未察觉,也不是遮掩不过去……我是一心想要帮你,倘若你也失了差使,你一家处境岂不更加艰难?”
  “姐姐对我之恩惠,万死都不及报答。”青篱感激道。
  “我有个法子,能让你彻底脱身,今后再不受姚姬要胁。”碧奴凑近青篱耳边:“你去见她,告诉姚姬你与她之间勾当已经被我察觉,今后再不敢与她私见……再告诉姚姬,称我虽答应暂时替你隐瞒,却勒索封口钱,否则仍会将此事告之娘子,你拿不出钱,只央求姚姬援助。”
  青篱目瞪口呆:“姐姐,你这是要……”
  “其余你莫多理会,交给我去应付,你信我一回,只要将这话带到,姚姬今后必然不会再威胁你替她行事。”
  待说服了青篱,碧奴这回倒没急着向十一娘复命,只不动声色地等待,结果就在当日,青篱便有了回音——姚姬约碧奴次日下昼去僻静处私见。
  又说姚姬,听闻青篱一番话后,心中也不是不忐忑的。
  早在四年前,因为安氏发挥作用,萧氏察觉府中韦大夫妇实为韦元平耳目,为了不让太后起疑,便将安氏调离——姚姬一心以为安氏被她早早收买,此后必定还会交待安氏行事,安氏倘若拒绝,岂不显明怀有二心,安氏一旦暴露,太后便会猜测到韦大夫妇也已暴露,还是找个借口将安氏抽调出来妥当,可安氏一走,姚姬彻底没了“臂助”,因为凭她一颗废子的地位,没有资格再动用韦大夫妇。
  姚姬能恩络青篱已经大不容易,然而青篱到底作用有限,姚姬又岂能满足?
  更不说青篱一旦暴露,她再度成为“孤苦伶仃”不说,甚至可能招致萧氏打击报复——姚姬一直以为这些年来多亏她隐忍示弱,萧氏受她蒙蔽,才至于对她手下留情。
  不过当听说碧奴只是找青篱勒索讹财,姚姬心头却又活动起来。
  无疑,作为十一娘身边贴身婢女,碧奴的作用远比青篱要大得多,青篱连出入内外都不得自由,不似碧奴常常能跟十一娘进进出出,姚姬这时虽然反应过来太后不大可能器重她,心中对及恩侯府却存期望——她亲生姐姐可是及恩侯的弟妹,及恩侯总不至于对她不闻不问,只恨没有人勾通联络而已。
  再者,碧奴出入柳府极为自由,借她之手带入那些毒害人命的药物也甚便利。
  姚姬坚信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碧奴既然是贪财之人,不怕不能说服她为己所用。
  一时之间,姚姬心头晃过无数毒计,迫不及待便要私会碧奴。
  当日姚姬逼迫劝说柳瑾那处冷清院落,这日又再上演了一出利诱收买。
  一个赤金镯子,还是当年大姚姬给妹子的妆奁陪嫁,姚姬忍着心中抽痛,毫不犹豫地带上了碧奴的手腕,开口便道:“只要你听令于我,将来不怕没有更多荣华富贵。”
  碧奴得了重金收买,可神色里却并没多少欣喜谄媚,只是微微笑着:“姚姬有何指令不妨说来听听。”
  姚姬冷笑道:“说来听听?你这口气还真是狂妄,莫非以为跟着十一娘将来便有锦绣前程?十一娘眼下固然风光,可到底是个庶女,将来顶多嫁入显望,可你为婢女出身,仆奴贱籍,连为姬妾都不能指望,顶多是个侍妾。”
  “婢子将来还不容姚姬挂心,婢子也非狂妄自大,但事有可为与不可为,婢子虽好钱财,可再多金银,也得有命享不是?人为财死那等蠢事,婢子还是不愿作为。”
  姚姬微挑眉梢:“你放心,我既然敢让你行事,自然有把握能保你安全,否则你逼于无奈将我招供出来,我岂不是也不能脱身?”
  见碧奴仍然不置可否,只一副先且洗耳恭听的姿态,姚姬恨得直磨后槽牙,却只好说道:“先有一件,便是你替我送信去及恩侯府。”
  “这事不难,不过这物什……”碧奴撸了撸手腕上那个赤金镯:“婢子以为只是封口之资,姚姬若要支使婢子替你行事,跑腿之资可得另计。”
  贪财就好,姚姬媚笑:“少不了你,我会在信中交待及恩侯厚赏。”
  见碧奴笑而不语显然心满意足,姚姬又再说道:“及恩侯接着会交予你一件物事,你找机会,落于十一娘饮食当中!”
第197章 义川郡王不为人知的爱好
  跟愚蠢狠毒之辈交道还真是让人啼笑皆非,碧奴险些没被姚姬那条狂愚劣的计策逗得捧腹——倘若十一娘只是要将姚姬彻底铲除,根本不需如此大废周章,只要那封信落在碧奴手中,转交给萧氏便万事大吉,就算萧氏不至于违律处死良妾,将人扫地出门却是合理合法,不过碧奴并非自作主张之人,因而依然按十一娘叮嘱步步为营。
  “姚姬可是欲害十一娘性命?”碧奴问道。
  “放心,虽是毒药,却不会立即发作,不过慢性积累,事后发作也不会被人察知,只以为是十一娘重疾不治。”姚姬说道。
  碧奴冷笑:“就算世上果然有这等毒药,婢子却也还有良知,十一娘待婢子一贯亲和,婢子怎么忍心害十一娘性命?”
  “你……”姚姬气急:“你是又想得财,又不愿手染血腥,世上哪有这等便宜事!”
  “婢子心慌得很,倘若毒杀十一娘之事被察觉,婢子性命难保。”碧奴连连摇头:“姚姬,如今你这处境与十一娘并不相关,就算害死十一娘,于你也无半点益处,何必为这损人不利己之事,并且还担着性命攸关之风险?”
  “你区区奴婢懂得什么?”姚姬咬牙说道:“瑾儿这回往上清观,必能争得真人好感,倘若十一娘死了,便有望被真人收为学生,将来锦绣前程唾手可得,瑾儿若好了,我之处境自然会跟着改善。”
  愚昧不堪,又丧心病狂!
  碧奴强忍住心头又是愤慨又是好笑的复杂情绪,轻轻一叹:“恕婢子直言,凭瑾小娘子画艺天赋绝不可能取十一娘而代之……姚姬莫急着懊恼,听婢子将话说完,就算瑾小娘子有那运数,将来能嫁入显望,姚姬不过是庶母,难道还能跟着小娘子去夫家享福不成?显望之族自有显望之族礼法,哪里会干预子媳娘家内务?就算瑾小娘子有心助益,事若过份,也会受夫家翁姑责备,姚姬想凭瑾小娘子改善处境绝无可能,瑾小娘子又非男儿,不能为君国立功,可没机会为姚姬讨要封赏。”
  见姚姬气怔失语,碧奴笑道:“姚姬入京这么多年,应当也有所体会,太夫人何曾因为姚姬与及恩侯兄弟之间情谊便高看姚姬一眼?那是因为元家根基远远不敌京兆萧,姚姬还是莫要妄想取娘子代之,看清境势,脚踏实地为自己打算罢!”
  话虽然难听,不过姚姬的确因这数载冷遇多少还是看清了现实,之所以还存妄想,也是因为心头那点子不甘而已。
  “郎君已经深恶姚姬,婢子实在看不出姚姬还有反败为胜机遇,姚姬与其想着算计十一娘,莫若想想怎么摆脱困境,姚姬应当不愿就此老死内宅,终身孤凄罢?”碧奴说完也不理会姚姬睚眦欲裂几乎要将她拆骨吞腹的恼恨,施施然一礼:“良药苦口忠言逆耳,姚姬若不信婢子劝告,大可一意孤行,不过请恕婢子不能与姚姬同路,搭上这条性命了。”
  碧奴缓缓转身,默数着自己离开的步伐,待数到“九”时,终于听见姚姬开口挽留。
  “站住!”
  碧奴微笑回身。
  “你……”姚姬紧紧握住拳头,强忍心头万般不甘:“你到底有什么办法,才能让我摆脱这困境?”
  “婢子哪有什么办法?”碧奴将手一摊:“唯一能做,大概也只有替姚姬送信去及恩侯府,姚姬可明诉如今处境,看看及恩侯是否能提供一二出路了。”
  好奸滑的贱婢!姚姬气怔——她这还真是既想得财又不愿担半点风险,可姚姬又不得不信服碧奴一番分析,眼下之计,也唯有先与及恩侯府联络上,看看元家是否还有主意。
  “好,你便先替我送信去侯府。”
  得了这句话,碧奴也算是大功告成,她轻笑施礼,不急不徐离开。
  然而碧奴与姚姬这回私会一番商谈就算没有被隔墙之耳听闻仔细,却难免落于转角之眼看个明白,萧氏得知碧奴竟然与姚姬碰面,心中大觉狐疑,本是想寻碧奴当面问明情由,然则考虑到碧奴到底是十一娘婢女,而十一娘心智又不比普通,萧氏最终还是选择与十一娘沟通在先。
  “上回瑾妹妹将往上清观一事被碧奴无意间告知青篱,哪知庶母立即便诏瑾妹妹询问,说了一些糊涂话,瑾妹妹心里悔愧,便来与我赔礼。”十一娘早已盘算好说辞,因而解释起来十分顺畅:“碧奴心里起了疑,打听得这话竟然是青篱告知庶母,便告知了女儿,女儿本来打算提醒母亲戒防,不过打听得青篱家中困境,一时动了恻隐之心,想着她也是被庶母利用,并非罪大恶极,便交待碧奴敲打青篱一番,又告诫庶母莫再企图唆使瑾妹妹。”
  萧氏得知是这么一桩无关要紧之事,当然也没有追根究底。
  而十一娘这时却已经完成太后懿旨呈上典藏的画作,正好让碧奴先呈莹阳真人过目,交待道:“把姚姬之信顺便送去元家,再将我之书信交十四兄。”
  碧奴也没有多问,依令行事。
  贺湛却在拆看十一娘书信后连连揉着眉心,自言自语说道:“小丫头还真是……逮着机会就一箭双雕,姚氏这回可被算计惨了,及恩侯怕是也难逃毒妇妒火……这么一闹,韦元平兄妹更得将毛维恨之入骨,毛维得知元得运私下结交韦元平尚且还能容忍,可害他成为韦氏那妒妇眼中钉……只怕也再难容忍元家。”
  自语间已经将书信焚毁,贺湛施施然起身,交待白鱼联络及恩侯府之耳目,按他嘱令行事。
  早在四年前,元康通过贺湛这个桥梁结交上韦元平的小儿子韦瑞,这事当然瞒不住毛维,当即便追问元得运是个什么打算,难不成眼看谢相落难,便要投诚韦元平?元得运按贺湛所教,好番解释,声称不过是两个晚辈之间来往,元康又是个不听教的,若他这父亲拘着不让与韦瑞来往,说不定就会闹将出去,这事要是传到太后耳中,怕是以为在这节骨眼上同盟之间还存内斗,岂不是会怪罪下来。
  毛维这才作罢。
  又在贺湛有心引导下,韦瑞终于在有回半醉时告诉元康太后对义川郡王十分器重,是以这回建陵,才放心交托给郡王主持,元康几乎没有经贺湛再废唇舌,立即告知父亲及恩侯,建议为了巩固权势攀交义川郡王。
  可义川郡王却不似韦瑞一般容易攀交,再者为防毛维不满,元得运也不敢明目张胆,事情一直没有多少进展。
  贺湛目的是要讨好韦元平争取太后器重,自然不便再明晃晃的唆使元家攀交义川郡王再得靠山,没有他出谋划策,元得运两年以来竟然还在原地踏步。
  可十一娘这回却要借这机会算计姚姬,是以才通知贺湛启用耳目。
  于是元康这日便听身边亲信喜滋滋地上前复命,当然,有意避开了韦相府安插那枚钉子。
  “三郎,仆耗废不少力气,总算打听得义川郡王喜好……”其实这事贺湛早已打探得知,不过一直没告诉元康而已。
  元康一听这话就来了精神,连番追问。
  “女色。”心腹吐出两字,又再媚笑着补充:“不过义川郡王可不偏好那些温婉闺秀,专爱妖娆艳妇,尤其是深谙床第之术者,并且郡王自身痴迷乐舞,倘若舞艺上佳更得郡王心意。”
  元康大笑:“郡王这才是深谙风月之道,那些大家闺秀有甚趣味,个个装模作样,在床上只知扭扭捏捏,哪里会侍候人。这事不难,我侯府其余没有,妖娆艳妇却不知凡多,舞姬也是不少,送上十个八个也不成问题。”
  心腹连忙又说:“三郎且慢,倘若这般草率将人送去,倒是讨好了郡王,可郡王妃那里……郡王妃可是太后胞妹,表面上贤惠,从不阻止郡王纳美,可私底下……郡王府多少美姬宠妾死于非命?郡王妃就算不与郡王计较,却难保不会埋怨侯府不识趣。”
  元康这才想起韦郡王妃也不能轻易得罪,蹙眉说道:“那该如何才能妥当?”
  心腹笑道:“也不是什么难事,只要不教郡王妃察觉即可,郡王眼下因为建陵,一月中大半月都住在富平,三郎只要在富平买处宅子,借口让郡王住得更加舒坦,将美人安排在宅内即可。”
  元康连称可行,就要去寻父亲商议,心腹却又再劝阻:“三郎莫急,依仆想法,美人在精不在多,普通姿容怕是难以争取郡王长宠不衰,并兼,这美人还不能随便在外买入,必须得谨记侯府恩惠,才能时时提醒郡王牢记咱们侯府情谊。”
  “是这个理!”元康重重颔首,对心腹建议信之不疑。
第198章怜香惜玉及恩侯
  元得运这日正在发愁,把手里一封书信交予妻子展氏,斜着身子靠在软枕上,一手揉着因为宿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皱巴巴的眉头几乎能夹死一堆蚊蝇:“看看罢,这是小姚好容易递出求救信,她在柳府地位越发艰难了,柳均宜四年久别不见,一见就是喝骂,连女儿也被萧氏交托旁人,太夫人更是不把小姚放在眼里,小姚有心讨好,近身都是不能。”
  展氏草草晃了一眼,不以为意丢在一旁:“咱们又能怎么办,连贤妃都没有法子,要说都是她自己没本事,亏她在贤妃身边待了那些年,学得一身狐媚本事,偏偏连个男人都媚惑不住,枉废二叔一番筹划,半点作用没有,柳家这时可将咱们看在眼里?更莫说为太后效劳,暗察得柳家内情各人忠奸。”
  展氏做为正妻,一贯鄙恶姚氏姐妹,心里也不满元刺史宠妾灭妻行为,然而事不关己坐壁上观,她固然不会为弟妹声张正义讨回公道,却也不愿讨好奉承姚氏姐妹。
  元得运哪里知道女人心底这些弯弯绕绕,这时尚且觉得惋惜:“这也不全是小姚无能,可惜她那样姿容,遇见个不识情趣之人,就好比媚眼抛给瞎子瞧。”
  展氏一听这话,心头更觉郁堵,不过丈夫贪恋美色也不是这一年两年的事,她早已习以为常,如今也是为人祖母之人,哪还有争风吃醋的心思,只冷冷收回原本已经伸去替丈夫揉摁额头缓解眩痛的手,把脸也默默转开:“那依君侯所见,应当如何?”
  “小姚到底是弟妇同胞妹妹,与贤妃多少又有旧谊,贤妃人在深宫,太后这时也没闲心理会这类琐事,也是无能为力,可倘若小姚没有消息也还罢了,大约总还不至于受苦,不过既然送信过来求助,咱们也不能置之不理……”及恩侯一边这么说,眼前晃过美人曾经无比销魂的一颦一笑,越更想入非非:“小姚在柳府可一点不得自由,便连送封书信出来也是排除万难重金收买仆婢才能达成,这般境遇,实在可怜,她这时留在柳府也再无作用,莫如,咱们便将她接来侯府。”
  男人越说越是笃定,甚至开始完善计策:“只这事由我出面大不合适,柳均宜恐怕会误解,还是夫人前往更加妥当,我先以书信告知,叮嘱小姚装上一阵子疾弱,这样夫人也有说法,接回养病也好,说挂念亲人干脆送回江南也罢,那萧氏既然不容小姚,夫人只要开口,她还不会顺水推舟?”
  展氏脸色这时已十分难看,忍不住冷笑出来:“君侯可得想好了,姚氏姐妹一贯心高气傲跋扈骄纵,尤其小姚氏,眼看她姐姐在刺史府作威作福,更是不知何为妻妾尊卑,当初二叔将她送入柳府为妾,她可是一门心思要效仿那大姚氏将正室取而代之,只不想遇见个明白人,没受她美色诱惑丧失心智。”
  说到这里,展氏越加柳眉倒竖:“柳家怎么说也是京兆显望,名门大族,哪里就会苛虐姬妾?限制她自由也是理所当然,我就没听说过名门大族会容区区姬妾勾通外人暗算主母!这样她便觉得委屈,写信来求君侯救她出苦海,难不成君侯接她来了侯府,会容她与我平起平坐,甚至宠妾灭妻?”
  “这、这、这……”元得运目瞪口呆,万万不想一贯贤惠的妻子居然在“小姚”一事上会有这样大的反应,惊怔得一连吐出好几个“这”,却不知往下接什么话好。
  “倘若君侯不容小姚氏在家嚣张跋扈,还是莫有这样心思为上,免得人接回来了,又会说我容不下她,在侯府也是受屈,不知又要写信往哪里求救。”
  元得运破天荒地被侯夫人一番数落,垂头丧气地回到书房,叫上一个眼下正当得宠的侍妾来捏肩捶背,一边将心头烦难倾泄出来,不免抱怨起发妻上了岁数反而多妒起来,那侍妾本是个伶俐人,晓得侯夫人不但生了三个儿子,女儿还入宫为妃,地位是万万不能动摇,再说就是为她自身考虑,也不希望再添一个狐媚来争宠,于是柔声为展氏转圜:“夫人虽说是误解君侯,却也是一片苦心,君侯仔细想想,倘若夫人真去柳府要人,柳府会怎么想,许是会误解咱们怪罪苛虐姚姬呢。”
  而就在这当头,元康兴致勃勃地领着那心腹来见及恩侯,三言两语便将讨好义川郡王的计划说了个清楚明白,元得运也觉兴奋莫名,又思索开到哪里去寻这么一个周全人送与郡王,侍妾却计上心头,笑着说道:“君侯岂不是才在烦难如何安置姚姬?”
  元得运重重一拍膝盖:“可不是,近在眼前这么一个合适人,我竟就疏忽……不过,你早先不是也说贸贸然往柳府要人怕是会引来误解,太后这时颇为倚重源平郡公兄弟几个,咱们最好莫要开罪。”
  侍妾莞尔一笑:“君侯去要人虽然不妥,但倘若姚姬自请遣返,想来柳府也不至于计较,婢妾愿为君侯分忧,前往柳府劝解姚姬,只是,还需一个不至于被柳府拒之门外借口。”
  “心腹”听到这里,十分趁愿此事顺遂,当即也出谋划策:“这有何难,眼看便至新岁,大可声称刺史府遣人捎带年礼前往看望姚姬,姚姬也便有了牵挂胞姐亲人之借口,恳求归去江南与亲人团聚。”
  这边厢几个商量议定,碧奴却十分好奇小主人大废周章一番又摁兵不动,这日忍不住问出口来:“小娘子,是否要婢子去及恩侯府讨问回信?”
  十一娘摆摆手:“不需要,我若料定不差,这几日及恩侯府便会有人登门。”
  这个计策关键其实是在及恩侯府,只因无论碧奴耗废多少言辞,也不可能劝服姚姬自讨切结书与柳府断绝干系,而十一娘之所以有把握,也是察知元得运素有“怜香惜玉”的心肠,姚姬若是普通也就罢了,偏偏胞姐如今俨然元刺史正妻,与及恩侯兄弟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及恩侯又正缺一个“死心踏地”的棋子讨好义川郡王,一方面为怜惜之心,一方面为利用之益,十成会顺着她的安排行计,遣人来劝服姚姬另谋出路。
  至于姚姬,本就是个不甘人下之辈,碧奴一番话已经捅破她在柳府处境是注定孤凄毫无指望,这时不比四年前,姚姬的雄心壮志已然被现实打击得灰飞烟灭,甚至连唯一期望柳瑾也依靠不住,离心灰意冷不远。
  倘若那出路太过普通,姚姬也许不至于动心,可是倘若姚姬得知今后会“嫁入”宗室贵胄,只会比柳家更加风光显赫,又哪里会放过?
  错过这桩,可再没有更好出路,凭姚姬自负贪婪,应当会“理智”抉择。
  这要是换作另一个聪明人,当然不至于以卵击石——相比柳府,郡王府无疑更加艰险,小韦氏可没萧氏这般大度容人,尤其是当她已为义川郡王生下嫡子后,小韦氏又是太后胞妹,只要太后还在世上一日,义川郡王就决无可能宠妾灭妻,只怕小韦氏发起狠来当着郡王面前将“宠妾”生吞活剥了,郡王也不会有半句责阻,至于大周律法,更加约束不了小韦氏这等蛇蝎。
  然而姚姬若有自知之明,她也不会在柳府落到这样处境,更加不会在看清事实后,居然企图靠着柳瑾反败为胜,甚至妄想收买碧奴毒杀十一娘为柳瑾扫清障碍。
  十一娘十分期待姚姬与小韦氏,一个自负美貌贪婪狂妄,一个跋扈狠毒无法无天,这么一双人碰撞会磨擦出什么火花。
  大约,总会将及恩侯府烧毁多半,也许便连那个不知因何缘故受到太后别外器重的元得志,也会被波及。
  当毛维与元家一旦产生无法弥补的嫌隙,当姚姬与小韦氏之间闹得你死我活,将这一潭水搅浑,再坐视太后会如何取舍,掩于平静深沉下的峥嵘,便会逐渐露出端倪。
  十一娘故弄玄虚,留碧奴冥思苦想。
  她推开窗户。
  已到仲冬,窗外一株老梅,虬枝上已经含苞。
第199章计成
  天才蒙蒙亮,萧氏已经打理完朝早一轮家务,正往无衣苑归来。
  身披蓑衣的仆妪一左一右提着两盏风灯占明,火光在苍青朝色中,似乎更显昏黄。
  木屐踩在石板路上,却只有轻微的声响,反而不如雨打青瓦叮咚嘈杂。
  一阵风起,到底还是将寒雨卷入伞下,虽然外罩着带貂皮围领一件大袖袍服,可冷意使终还是没被完全隔阻,沿着脖子侵入体肤,已有彻骨般阴冷。仆妪们都忍不住打起寒颤来,下意识地缩了缩肩膀,萧氏却依然步态端正,只是微微蹙了一下眉头。
  “娘子,今日早膳摆在何处?”
  因为这年天气别外寒凉,非雨即雪,才进十一月,太夫人已然免了众人定省,免得晚辈们早晚冒雨问安受了风寒生病,萧氏也紧跟着嘱令儿女们不需定省,连带着姬妾也不需再立规矩,然而因为昨晚柳均宜宿在无衣苑,这时他并非朝臣,不需朝会,当然不会这么早起身,故而萧媪才有这一问。
  是担心早膳摆在居卧,惊扰了郎君。
  可一行才进无衣苑,便见已是灯火通明,尤其暖阁里。
  有婢女迎出,微笑禀道:“郎君猜度着娘子到了时辰回来,才刚令人将早膳摆进暖阁,等着与娘子共进朝食。”
  凄风苦雨的天气,跟着萧氏忙碌一早的仆婢们听了这话却都唇角带笑,欣喜着郎君依然是这般体贴。
  “怎么起这般早?”萧氏除了木屐,解了遍染寒意的外袍,才一入暖阁,便被听见响动躲在门后的某个被及恩侯判断为不识情趣的男子突然蹿出搂个正着,好在仆婢们都十分识趣地没有跟进来,不过萧氏仍然一本正经地询问,没有显示出被突然“袭击”的一惊一乍来。
  不过柳长史就没这么得体了,弯眉眯眼笑得十分谄媚,几乎是衔着萧氏耳垂:“没你在身边,我睡不着。”
  萧氏美目一斜,似笑非笑,声音压得极其低微:“辛苦郎君了,远在汉州四年都不曾入睡。”
  柳长史大言不惭:“如此,娘子要如何弥补?昨晚之事,莫若此时再行一回……”
  纵然老夫老妻,眼看长女都到了嫁人的年岁,可这般露骨的话,还是让萧氏有些脸红心跳,她推了一推那越更逼近的胸膛,胸膛却不为所动,于是用力推了一推,还是纹丝不让,再更用力……这下连手腕都被人扼制住,被动往腰上一环……
  萧氏想到两人这般亲密形态会被灯火映照在窗纸上,不由大窘。好在柳长史素来也知妻子脸薄,低笑道:“行舟若是软软求上一声,为夫这就去吹灯,管不教旁人笑话行舟如何?”
  萧氏:……
  正当夫妻两个打情骂俏时,却有不速之客突从天降。
  暖阁之外,响起岂曰为难之余略带不满的禀报:“娘子,姚姬来问安。”
  柳长史暴怒:“让她回去!不是免了定省么,来什么来,今后不准来无衣苑!”
  姚姬人已经站在阁外阶下,早先目睹窗纸上那番你侬我侬,牙齿就险些没有崩碎,这时听此一句怒喝,又更心如死灰,一晚上辗转难眠造成的青灰面色更加难看,而心头原本还怀有的那一丝期望与犹豫也彻底崩毁。
  她昨日见了侯府来客,听说及恩侯为她寻的那条出路一时心跳如擂,她当年虽远在江南,却也听说过义川郡王仿若潘安在世的美名,不是没有动过绮念,然则却是远在天边尊卑有别,倒知道万万不是她能企图,却没想到十年过去,却反而有了这么一个机遇。
  然而一来她始终有些不舍女儿,再则也不甘心这么多年隐忍而毫无作用,想着与柳长史到底有这么多年情份,柳郎也是名门子弟风度翩翩,终归有些难舍。
  原是想借着今日自请求去再努力挽回一遭,倘若柳长史不舍,她也不会如此狠心。
  可看这情形……你不仁休怪我不义了!
  有朝一日,待她飞上枝头得封王妃,且看怎么将萧氏踩踏脚下。
  姚姬狠狠咬牙,却又倏忽松开,面色一肃往雨地一跪:“娘子,妾身有事恳求,还望娘子容妾身禀报。”
  暖阁里,萧氏已然正襟危坐,不由蹙眉计较。
  昨日及恩侯府才来人看望,今日姚姬就来哭求,不知又有什么花样,当见柳均宜听姚姬这般悲凄一求非但没有心软,反而越发恼火,就要出去当众喝斥,萧氏终于还是劝阻:“郎君莫急着斥责,姚姬到底是瑾儿生母,下人面前,还当给她留些体面,莫若唤人入内询问罢。”
  柳长史这才惺惺落坐。
  当姚姬入内,萧氏见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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