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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族权后-第3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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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没有深思过?”
  郑敏这时也不怕诋毁十一娘,因为韦太后当然不会信任王知礼的举告,他要说服王知礼利诱晋王妃,当然不能把晋王妃塑造成忠良之臣。
  “母凭子贵?!”王知礼果然一经点拨,立马开窍。
  “否则凭晋王妃之才貌,如何甘愿婚配晋王烨?长史原该以利诱为重,而不应施以威胁。”
  王知礼虽说有几分相信,迟疑仍占甚大比重:“郑参军以为,相比蜀王,晋王妃胜算更大?”
  郑敏几乎没有忍住嗤笑——如这般沉不住气的人,竟然还存妄想能够拥兵称霸,甚至一统江山?
  不得不闭一闭眼稳定情绪,摇头说道:“长史何必理论谁胜谁负,长史所思所虑,无非度过眼前阻碍而已。”
  王知礼立即醒悟自己实在太蠢了些,颔首道:“先生所言甚是,那么先生认为,我为示诚意是否该往晋阳拜会呢?”
  突然间改变了对郑敏的称呼,王知礼一来是表达亲近,二者也是想要试探郑敏是否暗藏异心。
  郑敏哪里会中如此浅显的陷井,着急道:“长史万万不能疏忽大意!晋阳城乃晋王妃一手掌控,长史若往,便是以身涉险,莫若邀约晋王妃来云州洽谈,晋王妃倘若辞绝,说明根本无意与长史结盟,若愿担此风险,这才证明诚意。”
  “晋王妃就胆敢以身涉险了?”
  “晋王妃与长史并无宿仇,长史若示交好之意,晋王妃何需顾虑?毕竟,长史若害晋王妃,朝廷必将追究,于长史而言,有害无益。”
  王知礼这才满意:“如此,这封邀约书,还是由郑先生执笔吧。”
第 1042章 入险境
  承德八年于十一娘而言,日子过得的确也算惊心动魄了,好在总算是有惊无险的过去,在整座晋阳城热闹喜庆的主流气氛影响下,晋王府辞旧迎新的岁除日倒也不存剑拔弩张,只是前往云州的日子拟定在元月初五,晋王夫妇二人却从正月初一便开始争执,让江迂、阿禄等好不紧张。
  至临行前夜,贺烨仍然不放弃说服十一娘留在晋阳的打算:“虽说鲁护等人或许尚且不得自由,率下部将心存疑虑不至于尽奉王知礼口令,然而王知礼既能封锁云州城,说明至少有五万部属臣服于他,此去云州,可谓涉险,王妃毕竟不谙兵武之事,何必非要以身犯险?”
  十一娘也照旧坚持:“我不去怎么行?太后是授令于我,王知礼也是与我约见云州,殿下孤身前往岂合情理?”
  “有胡春来在,王妃难道还怀疑不能用他人替身?”
  “胡先生虽能乔造人面,苗娘子亦与我体态相近,也许可以骗过王知礼,然而谁敢保证不出纰漏,万一被拆穿,殿下这些年辛苦伪装岂不彻底暴露,风险之巨,数倍于我往云州城。”这隐患十一娘委实已经申明数回,她自己都觉得有些不耐烦,未多想,一句话脱口而出:“此回殿下可以不去,我却必须前往,殿下因负愧于王横始,方才立意要手刃王知礼,同样,我亦不能妄顾王横始广阳救助之义,云州一事若我袖手旁观,便真是问心有愧了。”
  这话终于让贺烨终止争辩,冷沉着一张脸色,阴肃了一双眼睛,半响后笑道:“好,好,王妃倒将你我之间,算计得一清二楚。”
  说完拂袖而去。
  十一娘知道自己又因一时急躁触及忌讳,却无心解释挽回,甚至隐隐还期望着贺烨恼怒之余,干脆打消随往云州的想法,因她实在觉得此回贺烨前往并无必要,无非多了一个人以身涉险而已。
  贺烨这晚果然没有再来玉管居,到次日出发之时,心惊胆颤的江怀特意往章台园打问了打问,却连江迂都不知晋王殿下究竟有何主意,十一娘也不前去屈迎,唤了婷而、秦霁二人来跟前,虚应交待一番,依然下令仪仗出行,至出城门二、三十里,江怀才喜笑颜开前来禀报,道说“殿下默默跟在队阵之后”。
  数日行程,贺烨心头憋着郁火,竟是一句话都不曾与十一娘交流,俨然阎王出巡,并出巡得还不是那么心甘情愿,而这些亲卫之中,并不尽知晋王真性情,看在眼里亦不觉得奇异,以为王妃奉太后之令平定云州,要求晋王这个摆设也同出这趟公差,耽搁了晋王寻欢作乐,却慑于太后之令不得不听从,故一路摆着臭脸。
  直到云州城外,最后一晚驻宿官驿时,十一娘准备吹灯就寝,养精蓄锐准备面临即将打响的战斗,刚由阿禄拆散了头发,听闻门外冷咳两声,主仆两个都是下意识回头,阿禄眼睛里一笑,立马无声无息退了出去。
  贺烨脸上尚还有些不自在,大步入内闷闷往床上一坐,刚坐下便道:“愣着干嘛?”
  哪里愣着了?不是正要为殿下解发宽衣么?十一娘心中连连腹诽,却自是不会再触怒别扭的某人,只一双手才扶稳紫金冠,欲除紫金簪,贺烨却把头一偏,拍拍膝盖:“坐下来。”
  纵使室中无人,十一娘也不帖一窘,她含笑乜眼,打量有心亲昵却还端着张阎王脸的别扭人,心思一动,佯作怯生生:“殿下这脸色,十一可不敢坐。”
  王妃难得露出这等娇憨软嗔的风情,让殿下那张阎王脸如何还端得稳?伸手把人往怀里一拉,不让十一娘瞧见,笑容却拉弯了唇角,紧跟着又是轻轻一叹,彻底把那语气软和下来:“明日入云州城,不能离开我寸步,王知礼虽不敢明目张胆加害你,却也要防着他阴谋陷害,嫁祸给鲁护等部卒谋刺王妃,企图一举两得。”
  晋王好不容易才消火,十一娘自然从谏如流,夫妻二人才算终于和好。及次日,浩浩荡荡一行人继续开往云州,在望之距,却见王知礼已然率军出迎,身后部卒竟达上万——真真好在阵仗。
  与其说是迎客,分明便为示威。
  要说这王知礼,前半生兢兢业业都在夺权,委实并不曾在女人身上多耗心神,从前那副好色贪欢的嘴脸多半是为了投父亲王进谷所好——沉湎酒色的父亲,怎会乐意子孙励精图志显衬得自己声色犬马?却大约这样的伪装成为惯性,不知不觉渗入骨髓,王知礼眼下已经不需要再装模作样了,然而他盯视过来的目光,仍然让十一娘有种浓痰唾面的恶心感。
  王知礼果然不料晋王也会随同,见礼时不由带出几分狐疑:“正值新岁,晋阳城中想必极为热闹,在下实不曾料见殿下竟会驾临云州边陲小地。”
  贺烨大没好气:“王长史在云州闹出这么大动静,又趁着新岁约见我家王妃,我总不能让你们孤男寡女相会,岂不惹人笑话讥嘲,还有脸面不有?待阻止我家王妃赴约吧,却又成了阻碍公务,没得说,只好跟来,为你两个避嫌。”
  在场千万人马目光雪亮,哪来的孤男寡女相会?这话也亏晋王烨说得出口!王知礼暗中嗤笑,当然不曾疏忽晋王后半句话,越发诧异了:“王妃这回前往云州,竟还是为了公务?”
  十一娘被贺烨一番装模作样逗乐,方才强忍住王知礼带给她的恶心感,微微噙着笑意:“一是为赴王长史约谈,再者又得太后嘱令,察实王都督病卒遗令之事,方不及等到上元节后,新岁未过,便来叨扰。”
  这话让王知礼心头一沉,不自觉向已经获得他相对信任的郑敏看去,在对方沉稳淡然的目光暗示下,王知礼也很快平静下来:到底关于边陲之地军权交割,太后倘若不令察问,这才真是蹊跷呢,可恨是毛大尹果然自吹自擂,这差使若被他争取手中,岂不更加省心便利?结果还是让晋王妃横刀夺权了。
  又听晋王妃似乎刚刚留意见郑敏也在随从之列,正问道:“郑参军还好?”
  “城中虽生动乱,承蒙长史维护,卑职不过是受了一场惊吓而已。”
  晋王妃便轻轻颔首,竟然问也不问堂姐。
  王知礼又不由度忖:细细想来,晋王妃果然不曾对郑敏以亲朋相称,虽说当人面前,似乎与郑妻和颜悦色,既知堂姐一度被自己利用要胁,这时却不闻不问,足见姐妹之间确有嫌隙,郑敏那话果然不是杜撰。
  寒暄之后,总不能在此城外郊陇便行密谋,当然是要“请君入瓮”,但王知礼不忘谨慎,溜了几眼晋王府那数百扈从,直言道:“家父急病卒世,云州城内目前情势不定,还望王妃体谅,暂令随行亲卫驻扎城外。”
  晋王妃却并不体谅:“我这回前来云州,是身担公务,晋王府亲卫乃朝廷编敕,理当协从,若驻扎城外,于国法不合,未免让人质疑长史别怀居心。”
  她话音刚落,贺烨又再阴恻恻地附和:“王横始死前,曾罪指王长史你弑父夺权图霸云州,今日竟打算赚我二人孤身入城,难道是想谋刺加害?”说完便将腰刀一按,似乎一言不和就要动手的架势。
  王知礼见这情形,只好妥协,干笑道:“殿下明鉴,家父临死前留有遗令,嘱在下继掌军权,责横始悖逆不孝之罪,横始不服,方才诬陷在下,在下自幼受圣人之诲,怎敢行此大逆不道之恶?”
  便没有再坚持让晋王一行解除武装,做足殷勤又磊落的姿态,迎陪入城,一路上不见行人百姓,尽为革甲军卫,凝肃的气氛一扫新春该有的喜庆,路过刺史府时,十一娘竟见门前军士森列,戒备更比别处不同。
  她吁停了坐骑,稍稍蹙起眉头。
  王知礼立时解释:“在下是忧虑万一动知伤及王刺史,方才下令卫兵加以保护。”
  这解释一点没有说服力,晋王妃倒也不与他计较:“我既身兼公务,为避嫌,倒是居留官衙更加妥当,今日始抵云州,总得休息整装,只好待明日再往都督府叙见了。”
  理由如此正大,再次不容王知礼辩驳,好在晋王妃并没逼令他撤走刺史府前的戒卫,入内之后,王绩等人也没有打算摆脱禁闭,王知礼满怀忐忑地回到都督府,立即便问郑敏:“晋王妃这番言行,似乎根本无意与我和谈啊?”
  郑敏也佯作困惑:“论来,晋王妃若无意化干戈为玉帛,根本不用以身犯险,故而在下猜测,或许王妃所图巨大,这才先给长史下马威。”
  “但倘若晋王妃假意与我和谈,取得鲁护等供辞后,上报朝廷……”
  “幽州大捷,苇泽关再也不虑安来进犯,朝廷若想收归云州兵权,这的确绝佳时机。”郑敏颔首道:“长史不能不防,故在下建议,绝不能允从晋王妃私下面见鲁将军等人,无论其如何巧言令色,长史都要坚持公开会见,在公见询案之前,在下可前往说服鲁将军等,只要长史诱使王妃道明王郎将已然身亡,在下便有把握促成鲁将军等遵从长史号令。”
  王知礼一再分析,多方度量,认为郑敏这一建议的确可行,因无论晋王妃是何主意,都已然身入云州,晋王府数百卫士,怎是董大勇等五万部敌手?倘若晋王妃心怀叵测,他立即便能将她斩于刀下,虽如此一来,便是与朝廷公然为敌,大不了率领部卫撤出云州,投诚突厥五部,亦能称霸一方,他甚至还有“仙道”在手,将来大有机会连突厥也降服号令,到那时,他的成就可不仅仅限于一方霸主了!
第1043章 王夫人的威胁
  王知礼挑生事变,王绩等官员虽被立时软禁,让十一娘如释重负则是,他们果然都是毫发无伤,面见询情,倒多亏得王绩也算早有准备,他为官多年,自也见识过大风大浪,故而约束着属下如罗厚罗九郎等热血青年与王知礼部发生正面冲突,但论及云州城诸多变故,王绩等等所知,甚至不如十一娘更多。
  十一娘也无意与他们提起仙智等事,只肯定了王知礼弑父杀侄的罪行,甚至连王横始的生死,也暂时隐瞒着。
  王绩相信王横始不幸罹难,倒是不无叹惜。
  “云州王一族虽有不臣之心,唯王横始一人,尚还几分刚强,自云州重建以来,他先不轻鄙募军,约束部将不得扰民,本身也从未行为过恃强凌弱之恶,后闻知广阳有难,毫不犹豫援兵救助,为幽州大捷建功,不想却亡于内乱,到底还是没有逃脱王知礼毒手。”
  在这一点上,年轻锐气的罗厚看法却有不同:“王横始就算还存几分刚勇,称霸之心不死,迟早会被朝廷征剿,难道朝廷会因其支援云州有功,便一再放任?又者,身为大周臣子,救援云州抵御敌军本为应有忠义,应尽之职,如何能抵消不臣之罪?”
  眼见着罗厚竟然当面直呛上官,十一娘却也不欲阻止,她对所谓的官场规则、仕途惯性原就不以为然,认为君主有失贤明,方才致使官场形成这些条框,故而圆滑阿谀之辈大行其道,耿直敢谏之士寸步难行。
  留心看王绩,虽冷不丁受这一呛,颜面上颇有些不自在,到底不曾恼怒,只心平气和辩论道:“我之叹惜,正因王郎将虽存刚勇,然而心怀不臣,试想他若不是投生在云州王,自幼受父祖影响,岂不能为君国所用,建功立业,不至落得如此凄恻下场。”
  罗厚仍然不服:“王横始之所以会存不臣之心,实乃立志不坚,固而方被权势所惑,论究竟,也是自遗其咎。”
  倒是把王绩驳得哑口无言,苦笑道:“如今时势,高官厚禄者,有几个不为私欲一心为公?如武威侯等忠勇之将,倘若不是祸乱骤生必当启用,如今不过长安城中虚爵闲职,受尽疑忌,郁郁苟活罢了。”
  十一娘自然从未在王绩口中听闻此等公然指斥时政的言辞,倒是略略一怔,又见罗厚因这话,竟然也是黯然不语,神色复杂,将那锋锐尽敛,竟如暮气沉重,方才道说一句:“这世间功过是非原就只是相对而论,王世父惜之有理,罗郎君恨之有据,我却坚信,魑魅横行不过一时,正道沧桑终定恒久。”
  她没有理断对错,此话也是轻轻一点,只见王绩转而一笑,罗厚却仍旧沉思,十一娘也不多与他们议论,这一夜更是养精蓄锐,次日,换一身素服,与贺烨带着扈从,前往都督府吊唁——王进谷具体病故日期不明,但根据王知礼发讣的时间,还未过治丧之期,纵然太后俗治王知礼弑父之罪,罪并不及死者,晋王夫妇既来云州,当然还是要遵循礼仪。
  寒喧的场合仍由晋王“担当主要”,十一娘作为女眷,自是要去安慰王夫人几句,只此日灵堂虽是哭声震天,却并没有其余闲杂,王夫人虽着丧服麻衣,脸面上却也没有必要再佯装出悲戚情色来,这个妇人自以为王进谷进了棺材,王横始又命丧晋阳,“儿子”王知礼已经坐稳权位,接待晋王妃时,脸上甚至显露出几分倨傲的神色,场面话还没说完呢,她竟有些迫不及待起来。
  “横始从前倒是孝顺,好比王妃荐来云州那何氏,容貌可谓沉鱼落燕、我见犹怜,横始却还顾念着亲长,并不独享,上献给了亡夫,哪知何氏却淫/荡无耻,先是与知节勾搭,后竟意图唆使知礼谋刺横始,亡夫受这一气,身体便不如过去了,到后来王妃求援,亡夫因无朝廷敕令,不敢贸然调兵,横始却不待亡夫上请朝廷,自作主张率兵前往广阳,亡夫一因畏惧朝廷治罪,二气横始忤逆,临终之时,遗令知礼继掌军权,并问横始罪责。”
  这一番话,俨然前半段为王夫人自由发挥,讥毁晋王妃利用何氏暗助王横始乃搬起石头砸脚,后半段却明显便是王知礼授意了,为王进谷不救广阳找到一个合情合理的说法。
  可王夫人这个演员,显然并不完全服从王知礼这个导演,得意洋洋看着晋王妃笑了一阵,又才继续往下说:“横始哪肯束手被擒,抗拒问责,反欲刺杀他叔父夺权,事败,方才逃亡晋阳求庇于王妃,不想还是没能逃过孽报,横始虽不孝,致使亡夫死不瞑目,然到底是我王家子弟,故而妾身恳请王妃,还望王妃把横始遗身交还,由我家人殓葬。”
  导演安排王夫人说这套台词,需得配合悲恸感伤的表情,哪知演员演示得咄咄逼人,倒是省却了十一娘虚应,只用淡然回应:“如今王都督死因尚未察明,关于王郎将殓葬一事,还待水落石出之后罢。”
  王夫人碰了一鼻子灰,新仇旧怨都被彻底激发出来,恨声道:“王妃如此狂妄,难道就不怕有去无回?”
  十一娘不见恼怒,长叹一声,反而满面哀凄的嘱咐王夫人身边婢女:“夫人悲恸太过,以致失常,我亦不忍过多叨扰,今日先辞,改日再来探望。”
  晋王妃摇头叹息地走了,那婢女本就是王知礼耳目,自是将这件事由一字不漏表述,王知礼险些被气个倒仰,跌足抱怨道:“也不是没和晋王妃打个交道,怎能不知柳妃绝非屈人之威者,终究是欢场出生,愚狂轻浮!”
  他虽想好退路,那退路却是万不得已时的无奈之选,王知礼当然不想和大周朝廷翻脸,争取晋王妃有利无害,自当竭尽全力,故而彻底歇了让王夫人等女眷出面游说的心思,决定亲自上阵,是以王妃前脚才到刺史府,王知礼后脚便赶了过来,先替王夫人说道悔歉之辞,想要与晋王妃坦诚利益吧,奈何晋王烨却在一旁虎视眈眈,王知礼总不能当着晋王殿下的面前,和晋王妃协商将来“母凭子贵”。
  逼于无奈,王知礼也只好是出宴请了。
第1044章 公询日
  王进谷辞世,做为“孝子”的王知礼哪能举宴?不过他也明白其中情由瞒不过晋王妃,干脆连虚应之礼一并抛却,依循着晋王妃“务公”的借口,主动提出款待,但这种有违礼法的事,当然还不可能大张旗鼓,对外仍旧治丧,只在都督府内某个院落,美酒佳肴的张罗起来。
  十一娘自不可能拒绝,身边跟着的晋王烨赴宴时黑衣黑面,不过多久,却被身着素服的几个绝代美人渐渐吸引了目光。
  这样一来,王知礼便有了借口请晋王妃离席,并不去远,单在设宴处一左游廊上设下膝案,既不离晋王视线,又能畅谈无阻。
  他先是再一次重申王夫人所求,只将那言辞再婉转十分,甚至含着两眼热泪,追忆着番王横始幼年趣事,在他口里,王横始少时竟格外依赖于他,他虽受遗令,却也并未狠心把侄儿置之死地,否则当日人多势众,亦不能让王横始逃脱生天,一把鼻涕一把眼泪,亲自把悲恸叹息扮演得登峰造极,末后还不急着提要求,先道一个可能:“横始败走,我知其意欲求庇于王妃,心道如此也好,他本是性情使然,又非当真悖逆,虽该责罚,然罪不及死……不想却……王妃明鉴,在下确未安排追兵逼杀,莫非横始之死,乃安东抑或其余敌间所为?”
  王知礼想要与晋王妃和谈,当然不可能让晋王妃“承认”是她害死王横始,黑锅得换个人背了,敌间永远都是最佳背锅人,王知礼将剧本递上,就看晋王妃是不是要接任这个主演了。
  “原来如此。”王妃颔首:“我会将长史之说上报太后。”
  王知礼便喜出望外起来,然而十一娘紧跟着说道:“我曾听王郎将所言,长史身边,似乎有位术士高人?众亲卫禀奉神乎其神,不由让我生出好奇之心,未知王郎将,可愿引见否?”
  ——
  王知礼到底未曾答应让晋王妃面见仙智,回头与众谋士商议,有那谨慎之人,提出不让仙智露面,但绝大多数,认为凭仙智道长的神通,说不定能更进一步震慑晋王妃。郑敏起初只是安安静静一旁倾听,最后才建议道:“莫如待王妃公开问询鲁将军等人时,再让仙智与王妃面见,横竖如此重要场合,长史为防万一,也必须让道长出面。”
  王知礼再问仙智意见,他亦颔首认同,并不惧怕这回公然出面。
  若论天下之人,仙智唯二惧怕凌虚、琅济而已,然他五十年前隐居仙游岭时,莹阳真人甚至尚未出生,仙智便更不可能知道晋王妃与凌虚之间的渊源了,又再兼,他虽立意助王知礼成事,然则并未对王知礼坦诚来历,王知礼哪料仙智与凌虚之间恩怨,平白无故,亦不可能向仙智提起晋王妃师从莹阳,莹阳与凌虚又有渊源。
  仙智自恃道术高妙,怎么会怕晋王妃一介女流?
  转眼便到公询之日,因王知礼有恃无恐,又为一举获得军心所向,不仅允纵晋王妃诸多亲卫到场护卫,甚至将公询之处设定军营,已经投诚于他的董大勇自然率部到场,竟也允许鲁护等部下约三千人到场经询,总的说来,王知礼的兵力还是远胜于晋王系,甚至加上中立那三千人,尚且不及王知礼部五分之一。
  晋王妃却显得异常沉着,毫无已然陷入龙潭虎穴的紧张感,这看在王知礼眼中,竟也把心一放:倘若晋王妃想要对我不利,眼见兵力这般悬殊,怎会如此平静?看来果真是打算与我结交,并不打算发生冲突。
  王知礼当然不可能在此众目睽睽的场合公然与晋王妃进行利益交换,心想只要晋王妃当着鲁护等人面前,肯定王横始的死讯,计划便成功一半,及到经过公询,笔录口供,确定他乃受令继掌兵权,事后再行协商,将王横始尸身交还,一切尘埃落定,还怕晋王妃反悔不成?
  他不由扫了一眼鲁护等等,原来这几人经郑敏游说,均已表示“可以大局为重”,无疑让王知礼如释重负,坚信所有的障碍已经消除,今日之后,云州十万部必然会被他真正掌控手中,当然,另有十万军士隶属募军,需得待朝廷正式下发敕令才会敬服,并要将他们完全变为自己所用,这还需要一段时间彻底威服。
  自以为胜券在握,王知礼沉着之余,亦见志气飞扬,风度翩翩与晋王妃等见礼,各自告座,眼见王妃对他身旁坐着的仙道格外关注,将浅笑一勾,引见道:“王妃上回提出想要见识者,正是这位仙智道长。”
  十一娘便作恍然大悟状:“虽然今日并不适宜私叙,然则我听王郎将及其亲卫提起,他们在云州城外中伏,伤损惨重,似乎正是因为道长施术,道长既与云州此桩公案相关,自然也该参与今日这场察询。”
  鲁护等人,听见“王郎将”三字顿时急切,有一约近天命之年的部将,大约是几人中脾性最为浮躁者,忍不住大声问道:“敢问晋王妃,王郎将现在何处,可还平安?”
  王知礼微微一笑,但觉趁愿得很。
  晋王妃看他一眼,回应得便不是那么让人趁心如意了。
  “这事稍后再说,我听闻王都督气急而病,诸位均在现场亲眼目睹,未知是否?”
  鲁护方才中断了那急躁部将的发言,引身先行礼揖:“在下当日,确在都督左右。”
  十一娘打量这位王进谷重要臂膀之一,只见他面廓方正,浓眉锐目,虽身长体壮,看得出来仍不怠军武操练,年岁虽过四十,不曾因养尊处优而生赘肉,兼气态沉稳,确有几分胸有激雷面如沉湖之势。十一娘不由颔首,听他叙述当日事由。
  与王知礼的说辞并无差异,盖因当日,老道仙智乔装为卫士陪随王知礼,然并不能十分接近王进谷座前,诸部将各自都有随从,故而对仙智均未留意,哪曾料到王进谷突然“中风”晕厥是中了此人暗算?故而鲁护的供述,并不曾关及王进谷是为奸人谋害。
  只他忽然话锋一转:“都督虽因一时急怒病重,然而长史立即下令董大勇所部封锁云州城,并围禁都督府,不许在下等部将面见都督,在下不服,王长史进而下令将我等关押,岂不是心怀叵测,怎能不引人质疑,故王长史一面之辞都督病逝前曾经遗令他继掌兵权,我等怎能听信?”
  那急躁的部将亦忍不住直接叫嚷出来:“都督从前,一直心向于长房嫡孙继掌兵权,虽王郎将私自率部出征惹都督气恼,都督却并未言明改变意愿,当日召见我等,虽抱怨王郎将任性妄为,却仍牵挂郎将安危,正犹豫是否当充援广阳,保得郎将安全。王知礼却声称都督临终前下令处死王郎将,简直就是一派胡言,让人如何信服?”
  这人不是已经屈服了吗?王知礼不由勃然大怒,抬眼去瞪郑敏,竟意识到郑敏的坐席此时离他甚远,却与晋王夫妇更加接近,心下不由“咯噔”一响,隐隐不妙之感。
  忽然又听晋王妃说道:“虽王长史行为确有违背常理之处,难免让人心生质疑,然则据鲁将军所言,王都督气急病倒确乃实情,诸位未闻都督遗言,又如何肯定都督未曾改变心愿呢?”
  王知礼松了口气,正要自辩,却又听鲁护质问:“当日我等求见都督受拒,心生疑虑,为防王长史居心邪恶,决意冲击入府护卫都督安全,原本不会束手就擒,怎知王长史身旁老道,不知使何妖法,竟让我等无法自由行动,方才被关押禁困,敢问王长史,此老道原本不在云州城内,何故忽然现身都督府,分明王长史早怀叵测之心,欲禁我等自由,弑父夺权!”
  “大胆鲁护,都督临终遗言,董某在场亲耳听闻,怎容你诬篾长史?”董大勇情知不妙,忍不住出声喝止,然而十一娘却留意见,他发声之前竟是先看向仙智,满面敬畏之色。
  趁人不备,十一娘悄悄一扯贺烨衣袖,贺烨会意,食指在膝上轻轻两点,暗示他也留意见了董大勇那微妙的一眼。
  “鲁将军的确是误解了知礼。”王知礼长叹一声,也不急躁,心平气和解释:“道长本在城外仙游岭上修行,知礼有幸,登岭游览时与道长结识,深知道长法术高妙又善歧黄一门,家父病重,知礼方才请得道长入城医治,正因道长医术高超,方才救治家父清醒于昏厥,且能恢复言谈,只可惜家父老迈之年患此急症,到底回天乏术。”
  说着竟哽咽起来,流下两滴鳄鱼的眼泪,竟至断续不能言语,悲恸之情可谓感人肺腑。
  董大勇只好接过往下叙述的任务:“仙尊施治时,嘱令万万不可惊扰,并都督亦需静养,故长史才不允你等入内,怎知你等竟为此争斗喧乱,长史正是知道你等也是出于忠挚,不忍你等伤损,方请仙尊施以道术,及时平息动乱,只将你等暂时关押,你等虽暂失自由,然而这些日子以来,长史何曾失于礼敬,你等又可曾受过刑责?”
  倒是将鲁护等问得哑口无言,因为他们的确没有受到刑逼。
第1045章 真正的杀人无形
  十一娘见鲁护等人静默不语,再问董大勇:“董将军早前所言,亲耳听闻王都督遗言?”
  “是,在下亲耳听闻,都督临终前的确遗令长史号令旧部,继掌云州。”
  “那么董将军过去可曾听过王都督本意,打算让王郎将继掌军权?”十一娘又问。
  “这……”董大勇不防晋王妃会有此一问,支吾不知如何回答。
  王知礼只好终止悲恸,重新担当发言人:“不仅董将军、鲁将军等等,便连在下,其实也听家父道说过对横始之倚重,不过此回,横始任性妄为违背军纪,以致家父恼恨而病,得道长救治,醒转后自然满怀感激,却也预感病势危重,唯恐时日无多,实不放心身后诸事,家父得闻道长修行卜望之术,故而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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