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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族权后-第2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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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人完全不曾考虑,万一晋朔生乱,潘辽联军必将把握这个绝佳时机反扑,说不定便会一举攻入苇泽关!
  谢莹斗志昂扬地回到大明宫,翘首以待晋王妃的回书辩白,让她更加兴奋的是,果然一如徐修能所料,晋王妃非但没有悔改之意,甚至还大放厥词,公然指责工窑令原为谬政,造成各地民不聊生流亡剧增,这才给予流寇盗贼理据,利用百姓之愤,怦击太后听政,又主张剿察贼逆并不能断其源头,关键是要拨乱反正,废除工窑令,杜绝贪官污吏借朝廷之令,视人命为草芥,重役民众,致使工窑之内白骨为炭,遍野饿殍构建巨陵的凄亡之叹!
  太后再是如何宠信柳十一娘,目睹这番尖厉的言辞也难免勃然大怒,拍案之时,甚至斥出:“乱臣贼子、图谋不轨”的断言!
  高玉祥吓得摔扑在地,连连叩首,恳请太后息怒,却再不敢为晋王妃辩白一字。
  倒是谢莹说了几句“公道话”:“十一姐这番话,足见是当真体恤民生疾苦,然而十一姐远在太原,又哪里明白姨祖母眼下难处?十一姐万万不会有悖逆之心呀,莹儿建议,姨祖母莫若请贺舍人多多规劝,道明财赋之艰,让十一姐在体恤子民之余,又多多体谅君国之忧。”
  当日韦元平正好也在跟前,他倒是一再为晋王妃声援,力主房延清不安好心,却万万没有料到晋王妃竟然敢指斥太后最最自诩的工窑令,此时又慑于太后盛怒之下,缩着脊梁大气不敢吭。
  但太后显然因为谢莹的提醒,将注意力集中在兄长身上,冷笑道:“韦相力保晋王妃无辜,莫不是受了贺湛在后怂恿吧?”
  韦元平被吓出了个冷颤来,立马澄清:“太后明鉴,臣就算糊涂,也知道不能泄露禁秘,莫说贺澄台,连对自家子侄都是守口如瓶,只不过……晋王妃也算是老臣看着长大,深知她品性德行,故而不信王妃得太后亲自教导多年,不过短短三载,就变得居心叵测图谋大逆了。”
  太后倒也相信自己这位兄长,绝无可能在明知晋王妃心怀不轨的情况下还执着力保,再三确定他并没有将禁秘泄露后,于是宣诏贺湛。
  当头就是一句质问:“贺舍人是否认为工窑令为谬政?理当废除!”
  仍然没有被摒除在外的谢莹这时自然格外留心贺湛的反应,巴不得他立即引经据典附和柳十一娘的说辞,然而她看到的却是贺舍人大惑不解的一张俊美面容,呆怔了半响,方才说道:“回禀太后,下官……虽与徐舍人多有口角,但对其力谏广设工窑之令却极其信服,事实证明,工窑令推行全国以来,的确极大程度弥补了赋收不足。”
  要不太后又是建陵,又是整修宫室,甚至还大建行苑,消耗这些人力物力从何产出?
  这只老奸巨滑的小狐狸,竟然不上钩!谢莹大恨,但她知道此时不能插嘴,太后虽然给了她旁听政要的资格,却并没有赋予她贸然干涉的权力。
  太后不会如此轻易便被打消疑虑吧?谢莹悄悄斜睨,打量太后的神色。
  韦海池当然没有这么容易被唬弄过去,冷笑道:“太原府监察御史房延清,弹劾晋王妃包庇贼逆收容流民损毁工窑令,乃收买人心之举意图谋逆,我去文斥问晋王妃,没想到她非但不自辩,甚至公然指斥工窑令为误国谬政,这便是晋王妃呈情回文,贺舍人好好看看罢!”
  将那卷轴,砰然掷地。
第940章 大功告成?
  谢莹冷眼看着贺湛手持卷轴装模作样看得认真,暗忖道:就算这只狐狸谨慎地避开了陷井,没有暴露柳十一勾通朝臣意图不轨的罪行,无非装装样子罢了,就不信他只图自保,会真将罪责推在柳十一身上,可只要贺湛为柳十一求情,太后盛怒之下,又怎会不动疑心?这回说不定真能将晋王系连根拔起,彻底铲除隐患!
  太后也似乎终于不耐烦起来:“贺舍人看完没有?”
  贺湛这才小心翼翼地合好十一娘的回文,起身以跪姿高举,待宦官高玉祥接了过去,回应了一句废话:“下官看完了。”
  倒是把太后气得笑了起来:“既看完了,说说有何感想,是觉晋王妃清白无辜,抑或房延清举告有理。”
  “御史可凭风闻奏事,更何况晋王妃开释嫌犯,庇容流民均为事实,房御史具折弹劾,合法合理,乃职责所在。”
  贺湛一本正经说出这话后,谢莹先不淡定了,暗忖这狐狸眼看柳十一自身难保,难道就想置身事外?却忽然又闻一句转折——
  “但是!就算杀了下官,下官也不相信晋王妃会有谋逆之心,是以下官认为,房御史虽然尽职尽责,然而对晋王妃之指控却非属实。”
  “澄台早前可是还言之凿凿,认为工窑令并非谬政,怎么,现下看完晋王妃回文,就要反悔了?”太后冷笑道。
  “下官虽然不信晋王妃谋逆之说,却也并不完全赞同王妃指斥工窑令之见,这属政见不合。”贺湛依然一本正经,言之凿凿:“王妃体恤子民,实乃太后一直嘱教,太原府试行新政,亦为太后主张决断,眼下晋朔之危虽解,然而幽燕尚待收复,太原府安定可是至关重要啊!倘若因为几个少不更事之孩童受人利诱,便将无辜百姓处死,看似遵奉朝廷谕令,可若被晋阳城中敌间利用,极有可能引发动乱,太原府形势特殊,王妃行事更加谨慎,处处以大局为重,正是执行太后嘱令,又怎是包庇贼逆图谋不轨呢?”
  见太后蹙眉沉思,贺湛再接再励:“又说庇容流民一事,也是因为一来有利于增兵令,二来有利于云州重建,可与收买人心无干,晋阳城广纳流民,起初也是太后允谏。”
  “但房延清可是指出,其中不少流民均为逃脱工役,晋王妃这封回文并没有声称不知情,反而指斥工窑令为谬政!”太后强调道。
  “王妃受令治政,当然不可能连来投流民是否逃脱工役都瞒在鼓里,若坚称不知情,岂不是有意欺瞒太后?王妃回文直指工窑令之谬,虽有失偏颇,反而证实忠心耿耿。”贺湛坦然护短:“毕竟王妃虽有治政之能,所察情势也仅限于太原治下,当听闻逃役之民述说重役之苦,难免信以为真,直言指斥,也正是遵奉恤民之令。”
  “这么说来,澄台也承认晋王妃是在指斥我不恤民生,主张暴/政?”
  谢莹听到这里,不由得意地斜睨贺湛一眼——看你还如何自圆其说!
  “还请太后细察王妃回文,当然不是指斥太后,甚至不是指斥工窑令,而是指斥各地不少贪奸,借朝廷之令,与地方豪贵串通谋私,霸民家业,逼民苦役,以致民愤汹汹,经贼逆略微怂恿,流亡者有之,甚至落草为寇!下官以为诸多种种倘若属实,的确不可轻视,工窑令本无谬误,但若执行者利用工窑令横征暴敛,便大大有损社稷,下官记得徐舍人当初谏言推广工窑令时,王相国等等便指明易出纰漏之处,事实证明,徐舍人果然未将细节完善,以致此令饱受争议,诸臣公并非杞人忧天。”
  谢莹愣怔当场,她万万没想到贺湛狡辩之余,竟然将矛头直冲徐修能!
  这无疑给了太后台阶——倘若有错,错在徐修能这个倡议主持者未将细节完善,甚至任人不当,把好好一个善政变为乱臣贼子怦击太后的把柄!
  “太后明鉴,太原府同样将工窑令奉行不悖,然而却从未有子民因而流亡,何故除太原之外,不少州县竟然会激生民愤?究竟是哪些人图谋不轨,究竟是哪些人在为非作歹!”
  听到这里,谢莹忍不住就要跳出来帮腔,太后却伸手阻止了贺湛的发言:“好了,澄台之意我已然清楚,可激生民愤之事不过为部分流民逃避劳役脱罪之辞罢了,哪来什么民不聊生贼寇四起?”
  竟然格外草率地便结束了这场诏见。
  目送贺湛礼辞,谢莹终于是忍不住了:“姨祖母,莹儿早闻贺舍人与十一姐情同手足,今日一见,断然不会再有任何怀疑了!”
  太后挑起眼角看向谢莹:“贺湛若是不为十一娘辩解,岂不成了巨奸大猾?他虽圆滑,还不是那等卑鄙无耻之流,另他这番话,的确提醒了我……”
  凭十一娘的品性,要是只为不受攻讦,便滥杀无辜,那才是居心叵测。
  因为这无疑证明,十一娘生怕自己动疑,所以不敢留给房延清之流任何把柄。
  而眼下她种种作为,反而证明确信自己会明辩是非,庇护于她。
  不过就此信任晋王妃,将房延清的弹劾置之不理可不是太后一贯作风,因而未隔多久,便下一诏令——表彰房延清尽职尽责,然而其弹劾晋王妃居心不轨之说多有偏颇,且并无实据,故不予采信。
  看似对晋王妃信任不疑,然而太后再有书文,以一个母亲的口吻,向晋王夫妇表达了分别三载以来的思念之情,提出离子媳在三月上巳之前赶返京都。
  果然是这样!
  得知消息的徐修能大觉鼓舞,暗暗振奋。
  他料到贺湛不会轻易入陷,甚至料到贺湛会联合晋王妃攻击他这个始作俑者,以为如此一来,就能轻易打消太后疑心,然而这回,他们到底是错估了太后对工窑令的重视!
  太原府虽然能够顺利推行新政,但并不代表新政就能在全国推行,虽说眼下不能料断太后是否如谢莹所说那般,当真心生称帝这样悚人惊闻的企图,但可以确定的是,太后绝对不想再有任何牵制,在其有生之年,龙椅上的天子无论换不换人,都必须是个任太后随意操控的傀儡。
  可乾坤独断一言九鼎却并不是顺利摄政便能达到,有史以来,甚至不少皇帝都还会受勋贵臣子左右!
  太后非常清楚,眼下她还不能泄露打压豪贵这个企图,她需要地方豪贵的支持,所以,太后不能动摇天下豪贵的利益,新政根本无法在全国推行,但国库虚空,太后坐拥权位,当然不甘心俭省度日。
  她需要丰足的物资容她挥霍无度,那么不能剥削豪贵,当然只有剥削平民。
  太后何尝不知工窑令激发的民愤?可她根本不在意这些,贺湛与晋王妃用这一点作文章,显然是搬起石头砸脚!
  太后就算对晋王妃谋逆之说半信半疑,但因为心中的恼怒,也不会那么轻易信任,必然会施以试探,那就是召晋王夫妇回京,什么思念之情只是套话而已,这是太后的试探。
  这对于晋王系而言,可谓晴天霹雳,极大可能会干脆谋逆!
  当然,就算晋王妃冷静不同旁人,没有因而逼反,只要她离开晋阳城,便是给予了毛维釜底抽薪机会,徐修能甚至都不用与毛维串通,他相信毛维不会错失良机,势必会竭尽全力造成晋王夫妇有去无回。
  他的计划,眼看就要大功告成了!
  未知曾经那个对他不屑一顾的女子,那个义无反顾投靠晋王的女子,当你沦为阶下囚,抑或是死在平叛讨伐的大军刀剑之下,你是否会后悔莫及,为你当时的狂妄自大?
  徐修能想到此处,忽然又有几分痛惜。
  真是遗憾呀,如此冰雪聪明胜过无数须眉的柳十一娘,到底还是,因为年龄见识所限,略输一筹。
  可惜我不会给你重新选择的机会了,但愿你不要太恨我,因为是你先辜负了我的诚意。
第941章 晋王很帅气
  当徐修能得意洋洋的时候,十一娘刚刚完成了将明空法师送出云州关外返回北辽的离间大计,不过她根本没有按照上请太后允谏时所拟的计划,故意将明空的行踪泄露给营州佃作,而是直接动用了裴三哥——毕竟两国虽说交战,仍然不能断绝行商暗下向潘、辽贩运货物,又如绸缎、珍宝、香料等物品,实际上对于战事并无助益,因而只要不是粮、马、兵器等物资,大周朝廷也并没有严令杜绝,因此明空要想悄悄潜回故国,最便捷的方式便是藏身在商队中。
  裴三哥既然已经取信潘博,哪里还需得着惊动其余佃作。
  十一娘有意让裴三哥建功,继续取信潘博。
  又让十一娘惊喜则是,太后确然重视离间计划,安排护送明空回国的一个亲信,竟然告诉十一娘太后已然说服明空,将某种剧毒交付,只要试毒者先服解药,不会显示任何征兆,那么加入剧毒的饮食便能成功瞒骗北辽王服下,北辽王暴亡,萧后便有机会掌控全局,失去倚仗的舒妃又怎是北辽萧的对手?
  而十一娘得到的最新间报是,虽说耶律氏不少宗室力主大王子得储,北辽王根本不为所动,甚至还抓住大王子几个过失,予以责斥,又察出嫡长党好几个官员的罪责,判处死罪,北辽王当然是借这番举动表明立场,他并不打算立大王子为储。
  在这样的情势下,大王子只有孤注一掷,那就是发动政变,弑父篡位!
  当然,大王子的计划不可能得逞,因为舒妃不久之后便会从潘博口中得知这个计划的详细,北辽王已有防范,又怎会当真中毒?到时萧后母子罪行暴露,自然难逃一死,可北辽萧却没这么容易被一网打尽,他们势必会退回封地,齐集军队反抗北辽王,北辽内战便再也不能避免。
  也是时候与那流亡来太原的八王子耶律齐更加密切的接触了,大王子若亡,北辽萧手中的筹码便只有耶律齐,因为他们若然有自立称王之心,必然会遭到耶律氏团结一致的打击,但若推举耶律齐,毕竟更具名义,那些反对舒妃母子的宗室,说不定会被北辽萧争取过去。
  当然十一娘明白,此时坚决不到扶持耶律齐夺得王位的时机,她要做的是不让耶律齐潜返北辽,因为和这个王位有力竞争者的友谊并未奠定,就放他这么回国,将来与北辽的和谈便会失去至关重要的筹码。
  没错,不管是贺烨,还是十一娘,其实均无攻打北辽的想法,战争给一个国家带来的损耗巨大,若非必要,不能轻易发动,更不说眼下大周内部还有不少问题,甚至还有新厥虎视眈眈,在收复营州之后,与北辽息战和谈才是明智之计。
  十一娘刚刚处理完对外的种种大事,便收到了太后“情深意切”的家书,当日她正好在溯洄馆与陆离、阮岭议事,自然便让两人一齐拜读了太后那封满怀思念之情的“告白”,阮岭立时心急如焚:“王妃竟然还笑得出来?太后虽然声明并未采信攻讦,对那房延清却非但没有责斥,甚至还公然表彰,说明什么?说明太后实际已经动疑,这回诏令舅舅与王妃回京,势必不怀好意!”
  就连陆离,这回竟然也附和阮岭之见:“王妃倘若奉诏回京,实在是以身犯险。”
  “太后正是这么想,所以才以此行试探。”十一娘这时才坦然承认:“我其实早就料到太后会有这番反应,只要我与殿下回京,太后势必便会打消疑虑。”
  她轻轻一笑,安抚二人:“太后若真决心除我后快,大可采信房延清之攻讦,明正言顺将我定罪处决,又哪里需要表面安抚,召我回京之后才痛下杀手,太后若真将我暗杀,岂不落人口实,大不利她一贯重视之德誉?”
  见陆离与阮岭仍是满面焦急,十一娘又再解释:“这回与徐修能交手,我看似消极,却并非什么事都没做,实际上早通过殿下在内察卫暗线,将毛维身边谋士实乃蜀王安插之事上报太后,太后这时已经疑心毛维投效蜀王了!”
  这件事情,是十一娘决定刺激徐修能时便已然施行,事发在房延清弹劾之前,太后并不知道晋阳城中所谓“逆言”,实际上是徐修能暗中散布,当然不可能将内察卫得到的情报,与此件弹劾事故联系起来,怀疑到十一娘身上。
  “当殿下与我回京,毛维当然希望我会有去无回,那么他会做什么呢?”
  陆离判断道:“应会鼓动民众,将房延清攻讦王妃一事散布,让太原子民相信,太后这回诏令王妃回京,是有意暗害,如此一来,民众势必会愤恨房延清陷害王妃,毛维轻而易举便会挑生动乱,让太后相信,王妃为求自保,有意利用民意胁迫,这样一来,太后当然不会饶恕王妃。”
  十一娘颔首:“可太后当真会相信如此不智之行是出自我安排策动?太后看来,我若真有谋逆之心,必然不会以身犯险,只要我与殿下奉令回京,足能说明确无逆意,可我多此一举若激发民乱,岂不是又证实了居心叵测?太后当然会勘破毛维才是幕后推手。”
  虽然内察卫察实毛维已然投效蜀王,然而蜀王如今并没有谋逆之行,向毛维推荐一个谋士根本不算罪错,太后不可能用这借口公然治罪毛维,再兼,毛维虽说成了蜀王党,毕竟天子尚还年幼,太后与蜀王之间不到剑拔弩张之时,反而是毛维与十一娘势不两立,继续让毛维监督牵制晋王系太后还算放心。
  同样,太后也需要十一娘牵制毛维,因为太后一旦将十一娘治罪,难不成要当真指望在她看来一无是处的贺烨镇守太原?到时蜀王一派又会蠢蠢欲动,发动臣公谏奏调遣蜀王镇守太原,太后又怎会让蜀王得逞?
  “徐修能以为武威侯连连取胜,新政又在太原府顺利推行,我仿佛再非不能取代,太后完全可以放心大胆过河拆桥,他是错估了太原情势,且见我前脚刚走,晋阳城便立即险些暴发民乱,若真处死我这晋王妃,除非蜀王,否则再无一人有那能力平定太原,别看太原这时繁荣昌盛,但有疏忽大意,土崩瓦解也在眨眼之间,太原若乱,前线军需告急,人心浮动,大好局势便会转眼崩坏,太后固然重视工窑令,重视建陵,可要是被潘辽联军攻破苇泽关,长驱直入,江山都得改姓了,她还能当真入葬那豪陵不成?”
  十一娘胸有成竹:“只要太后相信我不怀逆意,绝对不会施以暗害,让我有去无回。”
  她早有决意,当即安排起“后事”来:“六哥与岭儿千万小心,不能放纵百姓真将房延清愤杀,使民乱暴发,否则这些无辜百姓便会死罪难逃,一定要安抚平息,让百姓不被流言唆使,相信太后这回召我返京,的确只是为了一叙亲情,以及安抚我险受攻讦。”
  等安排布署妥当,十一娘这才前往章台园——太后既然诏令她与贺烨返京,她当然要立即知会晋王。
  贺烨听说此件事后,一挑眉头:“一切仍在王妃计划当中?”
  “确然。”十一娘坦言:“不过这回连累殿下也要与我一同以身犯险了。”
  “王妃既然胸有成竹,又何谈以身犯险?”贺烨压根不问十一娘的种种计划,一点没有担忧:“再说就算以身犯险,我也必须与王妃一齐面对,你若不是为了辅我成就大业,怎会牵涉这许多诡谲艰险?我与伊伊,原本就是同生共死不是么?”
  看着面前男子不以为意轻松平静的神态,十一娘突觉贺烨前所未有的英俊帅气,能被一个图谋权位的人如此信任,十一娘的心情当然是愉悦明朗的,她竟然觉得自己在这一刻,是认真相信了那些生死与共的甜言蜜语,她甚至不顾江迂在旁侍令,倾身向前,笑吟吟地在贺烨面颊上印下一吻。
  这突兀的举动瞬间让贺烨眸色深沉,顺势牵住十一娘的手,起身便迈过膝案,初春浅淡的日光下,男子扶着女子的肩,并立窗前。
  “王妃主动献吻,还真是难得,是否觉得小王今日格外英俊迷人呢?”
第942章 偶尔
  江迂耳听四路眼观八方,睨见情势“有变”,立马悄无声息退出书房,顺手拉上房门,行动一气呵成,完全没有打扰屋内夫妻之间这突生的浓情蜜意。
  “殿下今日确然豪迈倜傥。”十一娘不吝褒奖。
  这时她仰视的眼睛里,确然流露出欣赏与倾慕,虽说仍是冷静自持的,并无意乱情迷,但已让男子格外雀跃了,于是时常冷厉的唇角卷满笑意,面容低垂,温热的气息从那管笔挺的鼻梁吹拂出来,染红女子耳畔。
  亲吻从鬓角,到眉心,温柔移至眼睫,留连数息,才转为唇舌的缱绻,渐渐由轻柔变得狂放,直到两个呼吸均已急促滚烫,似乎再不克制就要一同沉沦,带着几分缠绵,又有些低沉的语调,才像盛夏时节的微风,吹进王妃的耳朵里。
  “那小王可要更加豪迈倜傥下去。”
  不轻不重的将女子香露般的耳垂吞噬,贺烨清楚地感觉到臂弯里的纤腰兀地一软,但胸膛上却有手掌的推阻,一点也不坚决。
  “这是白昼……并且还是在书房……”
  十一娘说话时甚至还带着喘息,其实她也有些懊恼自己总有这些那些的顾虑。
  突然腰上一紧,耳垂却被放开,正当十一娘做好准备即将迎接一场“暴风骤雨”时,贺烨却迟迟没有动作,他垂着眼,在近如咫尺的距离,笑谑凝视着女子轻闭的眼睑,轻笑道:“王妃以为豪迈倜傥代表什么?小王真没料到,王妃竟然会有如此不纯洁之想法。”
  干脆利落拉着十一娘就走出书房:“今日是艾绿小试,算时辰,她也通过密道过来了,我刚才那话,是想让王妃拭目以待,看我与艾绿过招时多么英姿倜傥,不防让王妃倒想岔了,书房里那张软榻,可承受不住你我二人风流。”
  十一娘大恼,奈何晋王低声说这话时,端着一本正经地姿态,远远近近又有不少婢侍,于是王妃也只能是暗恼,借着袖子的阻挡,把晋王那只手狠狠掐了两下泄愤。
  艾绿果然已经在书房左侧的剑苑等候了,相比玉管居时的调皮捣蛋,今日立志要通过小试的少女也显得格外一本正经,又因穿着一身圆领缺骻袍,黑乌乌的裤管束在鹿皮靴里,俨然英姿勃发的少年,于是也是冲晋王行揖礼,口称“师父”,眉眼严肃得紧,恍如换了个人,十一娘站在远远的檐底,见同样英姿飒爽的晋王负手而立,心说这对师徒看上去倒还像模像样,惊觉朝夕相处的小丫头,原来在这三年之间,也在渐渐蜕变。
  忽然之间便见艾绿长剑出鞘,直冲手无寸铁的贺烨刺去,十一娘纵然外行,也能看出相比一年前,艾绿的剑术要娴熟凌厉许多,以至于站得老远的她,似乎都能感觉到随着那白刃刺出,发散出来的杀气。
  然而贺烨似乎果真有意在王妃面前展示他的洒脱倜傥,负手有若闲亭信步,只见白刃雪光游刺间,黑袂飘逸,有时仿佛已经无法避开剑锋,却总在千钧一发之时全身而退,这场师父考较徒儿虽极富观赏性,但到后来,竟然连十一娘都看出艾绿越发力不从心,贺烨却依然从容不迫。
  这样下去,丫头怕是通不过这回小试了。
  十一娘正为艾绿担心,耳闻一声暴喝,竟见丫头忽然飞身跃出,人剑合一直冲贺烨袭去,就是这一攻击,竟然逼得贺烨凌空一跃,却仍然不见狼狈,甚至哈哈大笑两声:“有长进,注意,我可要反击了!”
  十一娘压根没看清半空之中的贺烨怎么出手,更让她匪夷所思的是晋王从何借力,以至于突然转向,竟然将一只手掌往身后一拍艾绿肩头,就是这一击,便让艾绿踉跄前扑,不得不用长剑撑向地面保持平衡避免摔倒,又是电光火石之间,手中长剑竟然被贺烨空手夺走,却用另一只手轻轻一扶。
  打斗就此结束,晋王殿下气定神闲,艾绿丫头气喘吁吁。
  “五十招内,能逼我双脚离地,此次小试已算合格,我用三分力道,你还能踉跄站稳,功力看来也大有长进,艾绿很不错。”贺烨不吝褒奖,睨见丫头仍然沮丧不已,又很慈祥的笑了一笑:“丫头与我比斗,虽说的确胜负悬殊,但普通兵勇,只怕三、五个你都能应付自如了,若是王妃出行,如今你已够格成为贴身侍卫。”
  艾绿方才眉开眼笑,这才有了心情冲王妃撒娇,须臾之间,那个英姿飒爽的少女便又成了个淘气包。
  十一娘与艾绿玩笑一番,却并没有跟着她一同回去玉管居,当贺烨显然打趣地问道“王妃难道是想留宿章台园”时,她居然落落大方地承认了:“算来我已经许久没有留宿章台园,今日既有商量正事这么个借口,倘若立即回去玉管居,倒是显得殿下心怀埋怨故而怪罪我一般,大不符合我一贯智计,还是留宿章台园,方才显得合情合理。”
  却拒绝了贺烨“既然如此,莫若上摘星楼赏景”的提议:“虽说立春,太原这气候依然寒凉,我可受不住在四面镂空高楼上吹风,还是待在室内舒服。”
  “王妃难道是暗示小王,这时便要往寝卧去?”晋王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打趣的机会:“看来小王今日确然英俊潇洒,大大取悦了王妃,让王妃迫不及待起来。”
  当然挨了个白眼,十一娘转身就走,将贺烨不理不踩,可行走的方向,又的确是往贺烨真正起居的寝卧。
  贺烨眉开眼笑,主动尾随,这个季节远远不算明媚的春阳下,女子红裙艳丽,男子乌衣暗沉,服色分明差异甚大,可一前一后的身影却又显得别外和谐,十一娘虽然一直不曾回眸,却能清楚感应贺烨的跟随,尚还带着冷意的劲风扑面而来,她却觉得愉悦的心情并没有因而受损。
  她认真考虑着贺烨上回的建议,也许她的确可以尝试偶尔只看眼前,相信他这时的柔情蜜意,相信其实从不轻予承诺的他,说出同生共死四字时的坚定诚挚。
  就算她没有办法毫无保留的爱慕,但也许可以安然享受眼下的欢愉,取悦他,同时也让自己轻松。
  她就这么暗暗说服自己,不紧不慢的走到了位于章台园最最僻静的一处屋舍,她轻轻推开房门,也听到了贺烨进来后,闭合房门的响动,她忽然转身,主动亲吻向男子温热的嘴唇,又几乎立即得到了热情似火的回应,到后来甚至不知是怎么就跌向了床榻,不曾点灯的屋内,这时如同已至傍晚的昏暗,十一娘当然清楚的知道这时离入夜还有好几个时辰,可这些已然不会成为一场欢愉的障碍了。
  已经褪去了外衣,里衣的袖子随着女子抬起的手滑落至肘部,她一只手掌贴向贺烨的鬓角,轻笑莞尔:“贺烨,你今日的确英俊迷人。”
  一场似乎旷日持久的缠绵,直到连精力过人的晋王殿下都气喘吁吁,可两人都感受到了酣畅淋漓的欢愉,他们谁也不去考虑这回离开晋阳,哪一日才是归期,也不去考虑这显然的“白日宣/淫”荒唐风流过后,理应穿着整齐出现在仆役面前作为掩饰,甚至连晚膳都懒得考虑,他们就这样紧紧相拥着,沉沉入睡。
  十一娘是被雨声惊醒,屋子里已经漆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她听见贺烨依然沉稳的呼息,却不知他是在睡梦之中,抑或闭目养神而已,她觉得肚子已经有些饿了,但仍然贪念这一刻可以随心所欲,懒隋得连手指都不想动弹一下,就这么倚靠着男子宽实有力的肩头,享受着他体肤散发的温暖,这一刻竟觉风雨与严寒离她无比遥远,多少年月以来,她难得如同此时此刻的安宁。
  她在黑暗里,靠着贺烨的肩膀微笑,这一日,对她而言十分美妙,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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