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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族权后-第2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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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一妹是否在猜测,秦孺人这回还会不会对我投毒?”
  “我觉得她必然会。”十一娘肯定道:“秦氏虽没办法在药饮香料里投毒,可她经管着各处人事,这些年也收拢了一些人手,她并没想到田先生这般了得,竟然谙熟十香摧投放各种手段,且还以为只要避开饮食香料,大有机会得手。”
  “可我贴身之物,并不是交给浣衣房清洗,就连贴身婢女衣物手帕等,其实都是居苑里粗使仆婢洗晒,她又有什么办法投毒呢?”婷而疑惑道。
  别说婷而,就连任氏等人的衣物,其实也都是居苑里的专职婢女清洗,倒不是防范什么,而是王府浣衣房内都是粗使仆婢,一般只负责清洗各处铺呈帐幔、下人值舍床单等等,当然各居苑婢女为求省事,有的也会将自己的衣物拿去浣衣房,要求他人清洗,然而婷而从来不是颐指气使的脾性,朝晞苑的婢女也不会这么盛势凌人,故而就断绝了秦霁通过衣物手帕等投毒的途径。
  “婷姐姐闲睱时爱做针凿女红,这不算机密,更何况如今‘有孕’,会不会动那心思替孩儿裁绣襁褓、衣物呢?婷姐姐往常再怎么防备,不会连绸缎衣料也单另遣人采购,都是公中依例送给,抑或是去绸料房挑选,如此一来,岂不给了秦霁机会?打听婷姐姐偏好色彩绸料质地,这并不需要多么废力,只需提前动了手脚,婷姐姐便很可能中计。”
  十一娘提出一种可能。
  婷而也道:“这样一说,的确防不胜防,绸料房原本还是分给我经管,我更加不会存在戒心,却也不能保证绸料房之仆妪,没有秦孺人心腹。”
  “不过我们已经有了准备,盯防起来就不难了。”十一娘说道:“我只是在想,能不能趁此机会,顺便察究出几个秦霁人手来。”
  婷而笑道:“我还巴不得她快些动手,当‘小产’后,早些将养好身体,再次接管过来一应事务,毕竟齐媵人虽然可信,那谢媵人,似乎心思活动起来,不能不防,宅务交给她经手,真不让人放心。”
  婷而既然不是当真有孕,就算秦霁一直没有动手,一段时间后她当然也会“小产”,因为疑心是被人暗害挑唆晋王盘察,闹出一段扑朔迷离的风波,让太后相信晋王府里存在着不少阴私事,才能解释晋王子嗣艰难的原因。
  可在此之前,因为要安心养胎,原本婷而经管的宅务便必须交给另外的人,齐姬虽然相对可信,然而若单单交给她,岂不显明十一娘对任氏、谢氏等太后耳目的戒备?所以十一娘才分摊给三位,并没有厚此薄彼。
  不过婷而却担忧任氏、谢氏会借机挑生是非,总觉放心不下。
  十一娘却胸有成竹:“任氏所图根本不在后宅人事,也会担心我对婷姐姐不利再让她背黑锅,当然会婉拒干涉宅务,至于谢姬,她虽动了某些心思,胆量却还有限,又有齐姬牵制,应当不敢无事生非,或者收买人手,又正是因为她动了某些心思,反而不怕她会对殿下不利了。”
  十一娘料定谢氏在得到暂时经管宅务的权力后,甚至还会兢兢业业,向她再示忠心。
  毕竟谢氏并不敢当真揭发太后,她现在无非希望十一娘能够警醒,又对晋王多少顾念夫妻之情,说穿了谢氏就是想借十一娘的手,阻止任氏暗害晋王,并说服太后放过其实毫无威胁的晋王,容其苟活,那么将来谢氏的人生或许还有更多的期望。
  而事实证明,无论任氏,还是谢氏,一如十一娘料定。
  任氏虽然心急,心急的却是她在承宠两年后,既不能稳坐盛宠第一把交椅,又没有获得母凭子贵必不可少的前提——无孕无子,难道晋王死后她还能另嫁新贵?而接近晋王的机会虽说她不是完全没有,但在章台园里投毒的手段还无法施展,又除了投毒之外,手无缚鸡之力的任氏可没有其他办法刺杀孔武有力的晋王殿下。
  当然即便是现在,她其实也有斟酒递水的机会,可是这样的机会,通常都有江迂以及其余婢女在场,任氏根本不可能避开耳目暗中投毒,就算太后现在还没有下令暗杀,她起码要先赢得能够投毒的可能,才能制定计划,以供太后放心将这使命交给她来执行。
  任氏又不知道太后手下还有一个公羊氏,掌握着千奇百怪的毒术,在她的认识里,致命毒药无非砒霜等物,必须要让晋王服用才能成功将人毒杀,就算任氏知道世上还有慢性毒药存在,也以为必须投入饮食之中,甚至比投放剧毒更加困难,因为需要长期投毒。
  所以她现在急着固宠,至少要逐渐取得晋王摒除耳目,单独与她吃喝玩乐的资格。
  更急的是怀孕生子,否则即便能成功刺杀晋王,她将来也得不到任何利益。
  在这样的情况下,任氏还哪里会分心内宅人事?就算晋王妃将疱厨之务交她负责,章台园里可是另设厨内的,而且因为仁宗帝当年的千叮万嘱,晋王对于饮食入口之物大有防心,这不能证明晋王多疑或者心怀不轨,谁让仁宗帝太过爱护这个兄弟了呢?晋王现在诸多习惯,可不都是仁宗帝一手培养。
  于是任氏果断婉拒了王妃的“提携”,一门心思都用于趁着婷而不能承宠,抓紧机会亲近殿下。
  可偏偏有人不愿让她得逞,那便是晋王妃与秦孺人。
  王妃自然有理由防备任氏,一个“独占盛宠”的柳媵人已经为她造成不少麻烦,时常都要防备在晋王耳边挑是生非,眼看柳媵人就快有庶长子,若再添一个因受殿下庇护可以在晋王府里横行霸道的任媵人,那么王妃处心积虑“举荐”任氏便不是牵制婷而了,而是牵制她自己,只有当任氏仍需王妃助力,并且具备对婷而一定威胁的条件,王妃才能利用她们明争暗斗,处于渔翁得利的地位。
  那么当“知情识意”的秦孺人贴心再举荐另一牵制时,王妃才不会在意秦孺人的小心思,乐意给惠风一个机会。
  当然,并不是所有人都必须王妃给予机会,比如章台园里那些美貌婢女。
  不过对于惠风而言,压根就没有进入章台园的机会,贸然引诱贺烨,成功与否还是两说,倘若引起王妃不满,有的是办法阻止她平步青云,就连秦霁,表面上也不敢自作主张,她要是触怒晋王妃,晋王又不能维护她,她岂不是自找死路。
  所以真相固然是贺烨打算让惠风与任氏互斗,就必须给惠风“承宠”的机会,却依然还要经过王妃“荐举”这道程序,才不至于让秦霁以及太后发现蹊跷。
  因为惠风的“忠心耿耿”,秦霁虽然揣着满腹酸妒,却并没有拖延不理,很快,她就带着惠风前来玉管居示忠了。
第917章 如惠风所愿
  十一娘看着跟随秦霁款款而来的惠风。
  青螺秀丽连绢眉,玉粉均匀芙蓉面,额黄薄扫处,钿朵海棠艳,口脂轻点下,嫣嫣樱桃巧。凤梢侵蝉鬓,如天然而俊生,妆靥伴檀口,似带笑而俏娇。梳心字形髻,簪琉璃珠苏,杏袄青半臂,袖画蝶恋花,轻盈石榴裙,舒展珠丝绦。
  十七、八岁的妙龄,天生艳丽,而今日非但是精心妆扮,也不再有意以拙默示人,见礼跽跪,虽仍不言不语,但显然意识到目光的打量,于是眼睑半垂时,却不掩灼灼流光,微露一点笑容,便更显风流明媚。
  更引十一娘注意的是那延颈秀项,姣美如鸿鹄之姿,看来这也是个聪明人,懂得用长久的卑恭之态掩藏天生丽质,方能有这一眼惊艳,便让人刻骨铭心。
  要是贺烨真为酒色之徒,惠风还确有那争宠的资质,倒也难怪她野心勃勃,不甘长久处于卑微了。
  十一娘笑着称赞:“转眼将至隆冬,万物凋疏触目灰黯,今日惠风这身妆扮,倒是让我眼前一亮,连心情都跟着愉快几分。”
  其实晋王府里,不同阶层的仆婢都有各自统一着装,仆婢们基本没有争奇斗艳的机会,但是如阿禄等宫人,地位既有特殊,十一娘也没限制她们的妆扮,只又不过固然如此,她们平时也懂得收敛,鲜少有盛装打扮的时候。
  王妃这话虽然并无责备之意,秦霁却也没忘代为解释:“这身装扮,原是妾身奖赏给惠阿监,阿监担心逾矩,不敢穿戴,又是因妾身一再坚持,她才勉为其难穿着。”
  十一娘顺理成章便问:“哦?不知惠风立了什么功,才让孺人不吝嘉奖?”
  “一来每当天气寒凉,偶感腰骨酸痛,多靠惠阿监一手推拿功夫了得,缓解妾身少受病痛;二来惠阿监深谙药膳养身,无论什么食物,经阿监之手烹饪都能可口,她调来旃风苑这段时间,妾身胃口倒好了不少,连带精神气色也有好转。”
  “这便的确该当褒奖了。”十一娘微微颔首,自然也不会过多关注。
  可王妃不主动,秦孺人却下定决心主动出击:“听闻王妃最近食欲不佳,今日妾身专程带来惠阿监,也是因为心忧王妃安康,倘若王妃允许,不如让阿监烹饪几道菜肴,王妃若觉可口,不妨让惠阿监指点一下玉管居内疱厨。”
  十一娘看向秦霁的目光便有些意味深长了。
  因为她根本便没有散布什么食欲不佳的说法,秦霁这么建议,当然是别有目的。
  只这个目的嘛,其实十一娘心知肚明,但她可不能表现出来,就这么不转眼地盯着秦霁,而一贯小心翼翼的秦霁这回却不避不让,光明磊落又坚定不移的微笑着。
  而一直沉默不语的惠风,这时也没有坐壁上观的超脱淡然,微微露出羞赧的神情,明艳照人又谦恭有礼的姿态拿捏得恰如其当,一礼下去,口吻果决:“婢子愿为王妃效劳。”
  廊桥一角这处坐席,陷入了短暂的沉寂,就当秦霁的笑容快要维持不住,惠风也终于开始忐忑不安时,十一娘才又轻轻一笑:“孺人拳拳之心,我总不能辜负,阿禄,带惠风去厨内吧。”
  可无论是十一娘还是秦霁都心知肚明,重点不是惠风的厨技能否让人满意,是以当身边再无闲杂,话题也就没有了兜来绕去的必要,十一娘目光沉沉的盯着秦霁,笑容慢慢带着些冷意:“孺人今日这出,究竟是何用意?”
  秦霁便神色一肃:“柳媵人有孕,为殿下之幸,阖府之喜,王妃宽仁大度,当然不会心生妒恨,可在妾身看来,无论柳媵人,抑或任媵人,虽看似恭敬王妃,实则均非安份守纪之人,王妃固然宽仁,不存害人之心,却万万不能大意轻疏,妾身蒲柳之姿,生性愚钝,不被殿下所喜,多得王妃时时事事维庇,方不至受尽折辱任人欺凌,惠阿监也是多得王妃照庇,方能摆脱元姬苛虐打骂,得以安宁,妾身与惠阿监既皆蒙受王妃恩庇,自然会感恩图报。”
  这话并没有说得十分亮堂,但秦霁相信凭王妃的智计,不会不明言下之意。
  她进一步阐明好处:“王妃虽有意提携任姬,然任姬毕竟为世族出身,其心性也并不甘于一直屈居人下,王妃若对其过于寄重,难免有养虎为患之忧,惠阿监虽是宫人,却无家族倚仗,且她甚至为示忠心,承诺即便得宠,也不会游说争取姬妾名份,甘愿一直留在旃风苑侍奉,如此一来,就必须仰仗王妃庇护,不会造成任何威胁,王妃利用惠阿监制衡柳、任二媵,方能免除后顾之忧,用心于治政。”
  这话倒是说得大义凛然,光凭眼睛看,竟看不出半点奸滑阴歹来,十一娘对秦霁多少有了些刮目相看的改观,只脸上仍是喜怒难辩,态度依然不置可否,大约过了数十呼息,才慢吞吞地说道:“这三年来,秦孺人一直坚持兢兢业业却沉默寡言,对我也是恭敬有余亲近不足,真没想到,原来竟还有这么多关切筹谋。”
  这摆明了便是不多信任甚至略带讥诮的情绪,然而秦霁一点没有介怀,却也不再继续表达忠心不二,只是拿出一副坦诚交心的态度:“不瞒王妃,妾身爱慕殿下,也曾心怀奢想,然而这多年来,就算妾身竭尽全力,也无法挽回殿下半分温情,妾身虽然愚钝,可也没有丧失自知之明,而就算妾身心怀懊悔,如今也没有回头路可以选择了……妾身之所以荐举惠阿监,当然也是为自己打算,将来若是……惠阿监有那运数,有幸为殿下诞育子嗣,还望王妃允可让妾身留在膝下教养,如此,妾之残生,还不算太过绝望。”
  说着竟然红了眼圈,多么的凄楚可怜,让人不尽惋惜。
  十一娘纵然紧盯着这张面孔,竟然也难以捕捉到一点破绽,不由腹诽:秦孺人在屡经挫折后,演技倒是长进了,晋王殿下那番警告,确定不是弄巧成拙?
  “容我多考虑几日吧。”王妃当然没有立即报以肯定,这不符合她的一贯性情。
  不过就在数日之后,当秦霁提议王妃此年生辰,由她领头,发动其余几位媵妾出资,设家宴庆祝时,王妃客套了几句,并没有推辞——
  她虽是王府主母,但年纪尚轻,又一贯俭省,故而生辰并没有铺张,旧岁时甚至连家宴都没设,横竖那会儿贺烨正在前线拼杀,她也忙碌得焦头烂额,要不是碧奴、阿禄提醒,自己都忘记了这么回事,倒是白白收了诸位姬媵的贺礼,饭都没请一顿,不过今年,虽说晋王殿下仍不在场,好歹战况没有旧岁时胶着,又兼喜讯连连,众姬媵既然有此好意,晋王妃一个铜板都不用消耗,也乐得白占便宜。
  更重要的是,借这时机,给予惠风一个机会,让她正式登台,成为任玉华不容小觑的对手!
  既是家宴,筹备起来当然不用大废周章,除了仍在思恩处禁足的元氏,诸位姬媵都落落大方供献出份子钱,不过让十一娘与秦霁都没想到的是,最最财大气粗的反而是没有告身的灵药,这位果断砸出了三百贯钱,几乎是她仅有积蓄了。
  秦霁甚至都没找灵药主动筹款——因为准确说来,灵药现今还不算正式姬媵其中一员。
  不过晋王妃因为太后之故,尽管灵药早已被贺烨抛之脑后,对她还算是恩庇照顾,拨给她一处居苑不说,还安排了两个贴身婢女照顾,让她养尊处优着,只要不惹事,一般不闻不问。
  而灵药因为青春已大,情敌众多,也早歇了争宠的心思,再经阿禄的点拨,拿定主意紧紧抱住晋王妃的大腿,三年以来,表现得格外温顺乖巧,比谢氏还要无欲无求,甚至于她原本和齐姬发生过争执,当齐姬交好晋王妃后,她也忙赶着化干戈为玉帛。
  灵药这回好不容易盼到“尽忠”的时机,将所有积蓄都“捐献”出来,一点也没有顾及姬媵们的颜面。
  于是王妃当然也不好连入席的机会都不给灵药这条狗腿,除了姬媵以外,另设一席,让扈氏与灵药共坐。
  当然,最近这段时间风光无限的婷而也没有显示与众不同的高傲,尽管有孕在身,王妃生辰这日她也没有找借口缺席,婷而既然到场助兴,晋王殿下……
  哦不,是苗冬生,当然也乐意捧场。
  这日家宴倒是人员齐聚,很有几分过生日的喜庆。
第918章 这是一出滑稽戏
  承德六年,十一娘十八岁生辰宴,不是设在玉管居,也不是设在章台园,西苑梅红未盛,各处芳菲已残,唯有东苑有那一片红叶灿烂,是以当中的未寒阁,便成为最佳宴厅,这日天公作美,无雪无雨,虽难免寒风卷来冷意,对于有貂皮狐裘御寒的贵胄而言,当然不算辛苦。
  主菜是炙烤野味,不算多么稀罕,但今日的炙肉滋味尤其鲜美,美人们还算有节制,苗冬生却是大快朵颐,表现得“可圈可点”,然而仍然不忘时时关注婷而——婷而即便到场,一来炙肉油腥燥热,不宜“孕妇”服食,更何况以婷而现下情况,防备心深重,当然也不会随便沾染朝晞苑外的膳食,秦霁与十一娘也都不会强求,故而婷而面前的饮食,其实是朝晞苑厨内单另准备。
  十一娘现今已经不怕苗冬生在众多姬媵面前露出破绽来,相当信服此人出神入化的演技,今日她却暗暗留心谢氏。
  没有盛装打扮,显然也并不意图引起任何关注,仿若一直以来的无欲无求,可因为十一娘特别关注,还是捕捉到这位偶尔偷窥苗冬生的目光。
  相比起谢氏,在玉管居时妙语如珠的齐媵人,今日格外沉默黯淡,这不奇怪,但逢有“晋王”在场,齐姬一直都是如此。
  至于任玉华,她今日无意引人注目,毕竟婷而在场,任姬非常懂得避其锋芒的技巧,用力都在与“晋王”单独相处之时。
  然而苗冬生当然知道他的任务,是以在酒酣耳热之余,终于问道:“王妃难道又得了名厨?今日这炙肉,倒是异常可口。”
  惠风既然用厨技做为优长,当然不会有名无实,炙肉的确可口,其实十一娘也忍不住大快朵颐,她对美食一直就有贪念,更难得如今还不怕惠风对她下毒,吃一次少一次了,十一娘表示机会难得必须珍惜。
  不过嘛,真正的晋王殿下口味异常,好在今日是苗冬生坐阵,倒是免了殿下受这苦楚——被盐辛调料齁死。
  十一娘理所当然回应道:“殿下既觉可口,便当嘉奖疱厨。”
  苗冬生表现得极为愉悦:“这是自然,大大有赏。”
  “妾身可不敢领赏。”十一娘笑道:“今日生辰宴,妾身可一点没有操心,都是秦孺人张罗。”
  苗冬生的神色便冷淡下来,往下瞄了一眼,手指一叩桌面,这是贺烨不耐烦抑或思量时的小动作,苗冬生并没有疏忽细节。
  秦霁自然也是副窘迫的模样:“这都是妾身份内之事,不敢求赏。”
  “要说这位疱厨,非但厨艺了得,投壶之准也无人能及,相信除非殿下,连扈娘也不能匹敌。”十一娘又道。
  苗冬生立即来了兴趣:“当真?”
  于是惠风便款款出场,她今日并没有盛装打扮,穿着中规中矩,可这并不会减弱她的魅力,因为只要不再克意隐藏她也算与生俱来的姿容,立即便会光芒四射,晋王虽然一直坚持耽于酒色的表像,口味却也挑剔,人靠衣装的庸脂俗粉还不至于引他青睐。
  是以苗冬生起初也是淡淡一眼晃过,表现得兴致缺缺。
  不过当惠风就算蒙住眼睛,也能将三支箭矢同时又分别掷中那一排并立的细腰美人瓶时,苗冬生立即来了兴趣,大笑两声:“翔若,你果然要甘拜下风了,这位……”看向十一娘。
  “婢子惠风。”惠风已经得了十一娘叮嘱,表现得相当知情识趣。
  “这名字不好记,今后就叫你箭箭吧。”
  江迂:……
  十一娘:!!!
  炉火纯青了呀这是,“贱贱”也终于有了归属。
  惠风还是比较介怀这不大悦耳的谐音,但当然不能质疑晋王殿下异于普通的审美,只好心悦诚服的笑纳,又听“晋王”问道:“你可会击鞠?”
  惠风很会,因为她自从有了野心,便克意留心晋王的喜好,又因她在大明宫,也是一早被太后定为耳目之一,提供了不少方便,习得击鞠不算奇异,但她这时竟没有自夸:“略懂一二,不敢称会,还望殿下指教。”
  这是当众引诱,惠风的用意相当明显了,任氏大动肝火,就连已然绝望以及踌躇不前的灵药与谢氏,都满是酸妒的晃了一眼惠风那张落落大方的笑脸。
  可是“晋王”喜笑颜开,王妃也莞尔认同,就连如今十分有资格恃宠而骄的婷而也只不过紧紧握起拳头,其余人更加不可能表示出异议。
  十一娘又几乎是立即关怀婷而:“今日因我生辰,倒是烦劳了六姐前来助兴,不过这处难免寒凉,六姐有孕在身,为顾周全,并不适宜久坐。”
  苗冬生也立即如梦初醒:“正是如此,婷婷,本王这就陪你回去。”
  婷而哪能这般不识趣?握紧的拳头松开,笑意丝毫不见勉强:“今日原该相伴王妃尽兴,奈何妾身这情形,实在无法尽心,既王妃恩准,妾身斗胆先行辞席,但殿下可万万不能再扫兴了。”表现得异常恭敬有礼。
  这在许多人看来,当然是柳媵人接收到王妃的警告,不得不谨慎对待。
  秦霁却清楚,必定是柳氏心知肚明惠风不过棋子而已,又哪会当真在意?
  真正着急的当然是任氏,不过她也格外清楚,太后一定会默许惠风“上阵”,谁让时已三年,自己仍然一事无成?
  又说惠风,今日既是王妃生辰,她当然也不指望立即承宠,否则将王妃的体面置于何地?不过今日既然能得晋王关注,已经算是奠定基础,自也不会再更多表现,跽跪秦霁身旁,偶尔与“晋王”眉目传情罢了。
  王妃的生辰宴结束,心满意足的“晋王殿下”当然要夜宿玉管居,不过当完成掩人耳目的程序后,苗冬生自然会通过秘道离开,可让十一娘万万没想到的是,刚进玉管居,苗冬生便冲着她举揖行礼:“小人有要事,需禀报王妃。”
  又看了一眼王妃身边的婢女,竟是示意需要单独谈话。
  十一娘颇觉意外,不过对苗冬生当然也没有太多防范,示意仆役们退下,彬彬有礼的隔着桌子面谈,却不想独处之时,苗冬生忽然半跪倾身,隔着矮案,竟然伸手托起了她的下巴,笑得无比奸邪:“晋王妃,生辰欢愉。”
  有若晴天霹雳当头轰下十来回,晋王妃呆若木鸡,又见苗冬生更加倾身过来,滚烫的鼻息近在咫尺,十一娘慌张的小手终于有了阻止的动作,可看着那张脸孔,十一娘到底还是醍醐灌顶了,闭着眼,深深吸一口气:“看来大名已然告捷。”
  “苗冬生”无比放肆的吻住了晋王妃,扑通一声桌案狼籍,好一阵后,方才心满意足:“伊伊,大名收复了,这便是生辰礼,你可还满意?不满意也没关系,还有本王以身相许。”
  十一娘没好气地一把推开装神弄鬼的晋王殿下:“殿下如此愚弄十一,就不担心十一惊慌失措之余,闹得人尽皆知不可收场?”
  贺烨哈哈大笑:“伊伊怎会这般愚蠢?我也没存着愚弄你那心思,就是想着给你一个惊喜,晋王妃,小王今日扮演苗冬生,未知还算合格否?”
  十一娘:殿下我能如实说有惊无喜吗?
  “前期甚好,后来败笔。”王妃到底还是嘴下留情了。
  哪知恐怖的晋王殿下如同看穿了王妃的心思:“收复大名虽在意料之中,不过伊伊,大名之战,我杀了一个人,你猜猜是谁?”一副知道王妃兴致缺缺,但没关系,因为更大的惊喜还在后头的模样。
  十一娘夸张的捂住了嘴,眼睛眨了十多下,激动得全身发抖:“殿下是把潘博斩落马下?”
  贺烨那一脸奸笑顿时石化。
  “不会是北辽王亲征……”十一娘摁紧自己的胸口,简直不敢置信:“殿下莫不是杀了北辽王?!”
  贺烨终于醒悟过来他亲爱的晋王妃是在以牙还牙,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其实小王是杀回了长安,直接把贺洱干掉了!”
第919章 闹一个乌龙
  晋王干掉贺洱的说法当然只是戏言,他真正干掉的是潘博的长子,而这回大名之战之所以能够有所斩获,竟然与北辽萧有关。
  原来被武威侯部夺回的几座城池,均已派遣北辽官员执管政务,故而萧后竟然怀疑潘博是因此采取消极应对的方式,表达对北辽政令的不满,萧后甚至提出直接接管营州,调潘博至上京任官,这无疑便是想将潘博削除王爵,彻底侵吞其治下领土。
  潘博当然不会坐以待毙,舒妃为保臂助,也是不遗余力。
  但北辽王到底还是产生了动摇,于是下令潘博必须拿出诚意来,具体表现为立即派遣具备实力的军队,阻止大周收复大名的行动。
  潘博这时不敢与北辽彻底翻脸,于是派遣了长子领军出征与大周先锋军对峙。
  他的这位长子论来也是庶出,因为潘博的正室以及嫡子当初留在长安,早便被斩杀刑场,后来潘博即便娶了继室,又有了嫡子,但嫡子年龄尚小,而他的庶长子一直跟随身边,受潘博教导培养,文治武功甚为出色,被潘博寄以重望,这回被“秦八郎”斩杀刀下,潘博自然痛心疾首。
  可尽管杀死庶长子者是大周军人,潘博一时之间也没有办法报仇血恨,而他之所以让长子犯险,背后推手必须归咎于萧后,潘博死了一个儿子并不至于让贺烨欢欣鼓舞,惊喜源于如此一来,会进一步激化潘、辽之间的矛盾。
  果然十一娘听闻这一喜讯后立即精神振奋,哪里还顾得上今日是自己生辰,赶忙转动脑筋,酝酿阴谋诡计,力求火上浇油,让潘博的刺刀再无犹豫,直接冲向北辽萧的要害。
  萧后可不比得普通后宫,整个北辽,其实只有两个姓氏,王族耶律氏以及后族萧氏,足见萧氏一族在北辽的地位,萧后不是这个家族随时弃之如履的棋子,萧后以及大王子倘若失势,那就证明北辽王已然对后族心生铲除之念。
  分裂离间,是动摇一个政权最为有效的手段,往往会产生分崩离析的效果。
  其实执政人多数也会意识到内耗可能造成的后果,可往往并没有办法避免,因为权势之夺就像一味致命之毒,即便能够预见恶果,但一旦中毒,便无法拔除。
  因为多数执政人都不能免除私欲,他们眼中的大局,往往都是基于自身得失。
  当北辽萧的权力已经渐渐威胁君权,又恰遇这一代北辽王并不甘被外戚逼迫,其实舒妃的出现反而成为必然,因为舒妃固然只是一个投机者,也需要耶律氏及萧氏提供给她这么一个谋利的空隙。
  当然北辽王更加不幸的是,在此生此世,他遇见了极其善于利用敌人间隙的晋王夫妇。
  可特意赶着今日回到晋阳城,打算陪伴十一娘欢度生辰的晋王殿下,眼看着十一娘挽起袖子奋笔疾书,一封封密信立即下发,竟然是拿出通宵达旦的干劲,连正眼也不看他,又怎能免消懊恼失望的情绪,偏偏王妃又是因为君国大事,晋王殿下一点没有发作的理由,除了忍气吞声,甚至于还要陪着笑脸“墨袖添香”,他仿佛也没有另外的选择。
  直到黎明时候,十一娘终于停笔,揉着手腕却立即昏昏欲睡,一堆婢女忙着上前服侍,差点没把晋王殿下给排挤出去,他想发火,看着十一娘疲倦的模样又实在不忍心,只好继续宽容大度,眼睁睁看着王妃一挨枕头几乎立即进入梦乡,贺烨只好挥挥手示意自己不需婢女服侍,脱了外衣挤上床去,瞪直眼睛看着帐顶。
  这生辰礼当真送得不妥,必须引以为戒,只此一次,牢记杜绝。
  十一娘这一场好睡,日上三竿才睁眼,尚且迷迷糊糊,一翻身,见身边睡着一人,冷不丁吓了一跳,缓了许久,才醒悟过来昨日发生的事,却见贺烨分明已经清醒——眼睑底下瞳仁稍稍滑动——却还闭着眼板着脸一本正经地装睡,十一娘突生促狭的兴致,打算装作不察由得殿下演戏,却当刚一坐起,手腕就被人拽住了,猝不及防被那力道拉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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