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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族权后-第2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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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的无动于衷。
面对他的温情,她只能以残忍为报。
或许有一天,她不得不对他举起利刃,那是他们两个最最残忍的结局,可是十一娘知道,也许自己达成目的后,心中仍然难免疼痛,因为是她从一起初便开始辜负,所以她没有办法冠冕堂皇。
他付出越多,她便越是难以承受。
他的温柔与热情,迫切与珍惜,对她而言,不是欢愉,是一种明知无以为报的煎熬。
知道遗弃与背叛带来的创痛,所以其实不忍加诸予他,至少此时此刻的贺烨。
恍恍惚惚之间,她已经衣衫狼狈,借着越发幽暗的烛火,她却清晰看见了同样衣衫不整的他,裸露在外的体态,如一头蓄势待发的猎豹,甚是矫健优美。
可他又那样温柔忍耐,唇舌无比眷念,耳畔、咽喉、锁骨,一寸一寸,渐至胸前,仍然轻柔,又不失热情,十一娘到了后来,也不知是因为愧疚,抑或是别的什么原因,反而觉得无法忍耐了,分明已经解除的药效,似乎又再卷土重来,躁热一寸寸燃烧上去,筋骨一寸寸酥软下来。
但她至始至终都没有推拒,因而贺烨一往无前的势头也没有阻止,直到女子最为柔软的地方忽然被异物入侵,身体不由自主地轻颤,喘息着避开了亲吻,看向近在咫尺的眼睛。
“不用紧张,不需害怕。”贺烨似乎笑着,又不分明那笑意是眼角更多一些,还是唇边更浓几分。
亲吻再次深入的时候,原始又粗鲁的侵袭感却并没随后而至,可身体里的异触也并没有歇止,温柔的,渐进的,极有耐性的,热情不减,仿佛毛孔里突然吹入羽毛,随着血液在身体里翩然煽飞,十一娘固然冷静,调动周身情绪以配合这初次的欢爱,可也渐渐觉得似乎哪个地方濒临失控,这样的感觉让她惶惑与惊惧。
于是更加集中注意,不难发现两具身体之间,其实仍有距离,隔着手臂,却又有联通,他的手指,灵巧慢柔的探入,这是一切异感的源头,缓缓地,试图点燃欲望。
紧张感又一次袭来,因为十一娘清楚的感应到,她没有办法掌控这具身体,就像她明明想要相对热情的回应,手臂与腰身也忍不住僵直,可呼息却渐渐粗重,心里某个地方烫得发慌,恍惚间似乎又回到了下昼,那该死的“双机引”引发的症状。
正觉无所适从,又清晰地感觉指尖的用力,她甚至忍不住呻吟出来,瞳孔略张。
已经完全失控了,体内汹涌的情绪,似乎终于随着那重重一陷倾泻出来,不是决堤的汹涌,可长流细淌还是让她觉得前所未有的羞窘。
——————这是和谐的分界线,插播小剧场——————
自从晋王殿下的日常饮食被王妃接手,食量大增,因为填不饱肚子心情恶劣脾气火暴的时候越来越少,章台园里的仆役都觉如释重负,唯有江迂心存不甘,拒不承认是自己的厨艺欠佳,一门心思要证明清白,故而某日,当午膳摆上食案,江大总管亲手布菜,完事后特意当着一众婢女,画蛇添足地表明:
“今日王妃不得空闲,汤膳皆为老奴调味,不过为了更合殿下胃口,老奴特意请教了王妃,殿下尝尝,可如王妃亲手烹制一般美味可口?”
不待结果出来,江迂又迫不及待地自夸:“要是殿下不弃,今后倒不用餐餐烦动王妃操劳,王妃日理万机,确也没那多空闲洗手做羹汤,老奴能为王妃分忧,实觉庆幸。”
便双目炯炯地看着晋王殿下,冷着脸尝了一口菜肴,眉头蹙起,能夹死一窝蚊蝇。
江迂摒住呼吸,忍住即将平反昭雪的兴奋心情,竖起耳朵等待殿下评价。
“江大总管是嫌空闲太多?”贺烨冷哼一声,极为不满地把玉箸拍在案上。
江迂笑得满脸褶皱,像一朵灿烂的菊花:“殿下竟觉不合胃口?实则……今日午膳诸味菜肴,仍为王妃百忙当中抽空烹制。”
看吧,哪里是我厨艺欠佳,分明是殿下故意挑剔。
不无委屈说道:“殿下乐意享受王妃体贴入微无可厚非,但也不能将老奴多年照顾一笔抹消吧,连阿禄这丫头此时都在笑话老奴,可怜殿下多少年都没有吃过可口饭菜,是老奴失职。”
泫然欲泣地等待着晋王给他平反。
“你那也敢叫厨艺?”晋王冷笑连连,优哉游哉说道:“看来江大总管的确闲得发慌,才行这无聊之事,我还吃不出来这是王妃手艺不成?”
风卷残云一般将美食扫荡一空,打着饱嗝扬长而去,看也不看满面沮丧的宦官一眼。
“殿下这只小狐狸!”
“老狐狸”只能在心中腹诽,不无悲哀地发现,从此他厨艺不佳的指控算是彻底坐实了。
第880章 机心
那一半锦帐,其实至始至终都未垂下。
烛火映入帐榻之内,不明亮,且朦胧。
但呼息之间的距离,已经足够让贺烨看清女子眼底,那几乎是一掠而过的神彩。
再无计量,少了几分清明,多了几厚慌促,随着这一掠而过的是,猛地收紧的指掌,攀握在他的肩膀上。
他那两稍指尖,恰恰触及她身体的底限,收缩与放肆,一样明显。
当她瞳孔几乎不能自抑地扩张时,他适时让目光侵掠,直直刺入她的眼底。
已经没有了笑意,幽深一如布满暗藻的沉潭,隐藏的牵绊,只对咫尺之间的这人。
他吸气,又摒住,尽力温柔着,让女子听清他的隐忍,还有热切。
他说:“伊伊,我要进来了。”
他们都睁着眼,凝视着彼此,她的手攀在他的肩上,他的手托着她的腰身。
十一娘没有任何回避,因为她明白此时此刻的关键与重要。
她至少要让他明白,她是心甘情愿的,青涩的身体,却有坚定的内心,她其实明白最好的方式无非热情的逢迎,可是她也知道自己做不到。
如果贺烨是敌人,她想或许最稳妥的方式便是斩草除根,因为越是深入了解,她越没有胜算,可事情偏偏发展成为,她不能除去他,只能用虚以委蛇的方式,可是要瞒骗此人,十一娘并没有把握。
而这具敏感的身体,对于疼痛的感觉也必然敏锐。
只那痛感停留仅只呼息,腰后的某个位置忽然有暖意逼入,十一娘才刚惊异地感觉痛感全消,又忍不住急促的一个喘息,两靥顿时滚烫,原本攀在男子肩膀的手,顺势滑下腰际,她有些惊慌的看着越发逼近那一双眼,不知不觉自己眼中已然秋波漾漾。
然后就感觉一阵强烈的侵袭,稍稍疼痛之后,一阵暖意弥漫血脉。
可是越来越忍不住要呻吟出声,这让十一娘更觉羞窘,紧紧咬住嘴唇。
到底还是闭上眼,不看他动情的模样。
过程并不难以忍受,但因为心情复杂,十一娘清晰的感觉到自己无法真正投入,虽然她下意识地收紧手臂,用意是想迷惑那个仿佛已经沉沦的男人,可是并没有把握蒙混过关。
她甚至还能感觉,他依然隐忍着的,并没有尽兴时候,却紧紧搂着她的腰,在她耳边重重呼吸着,密切叠合的身体,从紧绷到松弛。
怜惜的亲吻,从眉间一直到腮上。
有那么一段时间,她的背贴着他的胸,两人都没有说话,但十一娘知道贺烨并没有入睡。
他的手臂一直环绕在她的腰上,很温顺,没有任何唐突。
十一娘渐渐心慌,因为不知搂着她的人,这时有没有愤怒和不满。
然而仿佛正是为了安抚她,听到那一声温和,慵懒,却有笑意。
“没有让你觉得难受,我还算成功。”
男子甚至有些洋洋自得,让十一娘觉得必须要有所表示。
她翻了个身,主动搂着他的腰,并将脸埋入他的胸膛。
这一刻,她竟觉得前所未有的安心与踏实,就像完成了最为艰巨的任务,前途再无荆棘,事后十一娘偶尔想起这晚,其实也惊异自己当时的乐观。
因为很多年后,她才明白这晚的乐观,是多么自以为是。
她从来没有真正骗过这个男人,这个姓名贺烨的男人,这个在将来载入史册的男人,他确有一颗慧心,一双智眼,从一开始就注视着她的勉强,她的虚伪,她的无动于衷。
可是在这个晚上,贺烨选择了受骗,选择了不拆穿,他乐意陪着怀中女子,一齐扮演情投意合两心相许,仿佛如此一来,他们就真正能够白头携老永不离弃。
太原的初春,与寒冬无异,但这一个夜晚,依然让两人用不同的心情铭记在此生。
后来,其实都没能入睡,十一娘很久后想起,才惊觉他也并没有甜言蜜语、山盟海誓。
似乎到了天色将明时,才听他说起“双机引”,什么主香与引香,十一娘并不了解的江湖门派,她至始至终却不明白的是——“双机引”只对有情人有效。
不过十一娘听了许多,准确把握一个重点。
“公羊氏若真被太后所用,此毒必然来自宫人。”
“你能确定凶手?”贺烨问。
“原本有个重大嫌疑,可听殿下这么一说,我又犹豫了。”
贺烨十分警醒:“你起初怀疑秦霁?”
十一娘也不隐瞒:“的确。”
说这话时,她的额头依然抵在贺烨的胸前:“先说齐、谢二位媵人,并无害我动机,再论任氏,虽对我有所忌备,但此人狡智,必知这时陷害我毫无必要更有可能引火烧身,余下一个元氏,姑且不论她是否有此手段智计,她身边惠风,据说智计野心都不容小看,怎会为一个注定失宠之元氏,甘逆太后在此时便加害我?任氏这回甘受利用,无非是打着坐收渔翁之利算盘,否则绝不会传话婷姐姐。”
既然这几个媵人均无嫌疑,用排除法,只剩一个秦霁了。
不过十一娘倒也不能肯定:“秦霁身边虽也有太后耳目,但此耳目万万不会听令于她,是以如若公羊氏当真投诚太后,秦霁便不可能是幕后指使。”
“所以,任氏仍然嫌疑最大。”贺烨分析道:“此人才在你手里吃了亏,当然知道你机警敏锐,说不定会想,她若牵涉进此桩事态反而能打消你对她之怀疑,有把握嫁祸秦霁,抑或六姐,总之她便能稳收渔翁之利。”
“可是任氏并没机会投放引香,她今日虽说到场,却是在事发之后,而今日自从我去溯洄馆,唯有秦霁之婢女一个外人现身,相信溯洄馆中仆婢皆为薛六哥亲信,不大可能被外人收买。”十一娘微挑眉梢,稍稍拉开距离,幽黯中,直视贺烨:“这些薛氏家仆,尽为长安别苑旧人,倘若出现内奸,只怕太后已经察知六哥早已臣服殿下,抑或是,秦霁手段了得,收买溯洄馆中仆役,那么她必然也能洞知我与殿下早为同盟,所以才会如此忌惮,才会用此计划离间。”
贺烨微微蹙眉,思索一阵,甚至撑着身子坐起,帐外孤灯昏火,映照出一侧冷竣面容:“要是公羊氏并非臣服太后,而是臣服武威侯……”
公羊氏若身在广阳军营,倒也暂时不惧江湖仇家追杀,可这个假设却让贺烨脊梁一冷,因为如若武威侯暗藏这么一个用毒高手,却是要比人在太后阵营更加可怕!更关键的是如若真相果然如此,那么他对秦氏一族的判断从开始便发生错料,武威侯父子并非不懂权场人事,不识世故变通,忠心为国抵御外敌!
而是一早怀有擅权之心,那么秦霁自请媵位,便不是出于一个女子的私欲,武威侯那副无奈的嘴脸,就完全是伪装。
甚至被武威侯视为家族栋梁的长孙秦无郁,当然也不是那么正直可靠,贺烨并不是容不得臣属怀有私心,可这份私心并须有个限度,绝不包括佯作忠直,实则奸滑,试问一个祖父,一个父亲,一个兄长,为了掩示野心勃勃,将所有黑锅让秦霁这么个女子背负,这样的人,将来可会忠于君国?
十一娘眼见贺烨如此神情,便知他在担心什么,连忙开解道:“武威侯不至于,殿下当初可是毫无胜算,倘若武威侯一心只有权欲,何不用心争取太后信重?根本没有必要臣服于殿下,如此曲折获得广阳兵权。再者相信凭崔公小心谨慎,也不会错看武威侯,此事疑云重重,必须要察明黑白,水落石出之前,殿下不可武断。”
十一娘承认自己说这番话时用了机心。
因为过程虽然有许多她还想不通透的关节,但真正怀疑之人其实只有一个,秦霁而已。
只有秦霁意在后位,意在贺烨的爱宠,才会视她为必须铲除的绊脚石,至于为何要安排那个婢女,无非因为秦霁断定无人谙识“双机引”,绝不会想到仅只一个婢女在场耽搁不到一刻,就能成功投放让人迷惑心智的媚药,也只有秦霁明白贺烨对任氏一直心怀疑备,顺理成章便会锁定她为嫌疑。
任氏虽然也有动机,但她绝不可能洞悉贺烨看似愚狂实则机警,否则太后只怕已经洞察真相,这回便不仅仅只是动用媚药而已,太后如若授意任氏动手,针对的人便必然是贺烨,而不会是她这个晋王妃。
只有秦霁,因为对贺烨的心机有所了解,行事才会如此小心翼翼。
十一娘其实并不厌恶秦霁,因为她清楚对敌人仁慈便是对自己残忍的规则,她也不会鄙夷秦霁图谋母仪天下的野心,做为武威侯唯一的嫡孙女,辅佐贺烨实现志向的功臣,秦霁有此野心并非痴人说梦,针对她这个晋王妃其实理所当然。
然而既已经确定她们两人是你死我活的境地,十一娘自然也不会存在妇人之仁的善心。
你已亮剑,我怎能坐等利刃逼喉?
所以从这一晚开始,她对秦霁是真正动了杀意。
看似为武威侯开释,实则是为加深贺烨对秦霁的更加厌恶。
你为私欲,尚且置家族亲长不顾,可我为大局,却能保全秦氏满门,让晋王继续信任你的父祖,你的兄长。
十一娘或许不懂得如何色诱一个男人矢志不渝死心踏地,但她却能掌握心怀大志的晋王殿下此时此刻爱憎喜恶,所以她轻轻一笑:“这件事情,便由殿下察明处断,十一不会插手。”
第881章 真相
长夜,一场云雨恩爱后却无心睡眠,已是不庸置疑的结果。
黎明时分,贺烨已然梳洗着装准备前往溯洄馆,不过当听十一娘说道稍后意欲探望陆离时,也不管碧奴与阿禄二婢收拾床榻时如何眉来眼去、暗自兴奋,暖阁门前,他驻足回身,看着苍白天光下女子一双明眸清亮,殿下的唇角一挑柔情,与她暧昧的耳语。
十一娘便也打消了探望的心意,因为她听信了贺烨的提醒。
一切水落石出前,婷而同样身负“嫌疑”,必定阻止王妃与薛少尹“串供”,以坐实她心怀不轨的指控,既然晋王是婷而的靠山,那么当然会言听计从,阻挠十一娘前往溯洄馆才是理所当然,否则岂不让任氏等人生疑?
而这件事情的真凶无论是秦霁抑或任玉华,明面上都只能以陆离突发急症审结,也只有“愚钝”的晋王殿下才能在保全婷而的前提下,不问青红皂白仓促了断。
如若十一娘不依不饶,那必然得有一个说法向太后交待,可无论是秦霁,还是婷而,都不能做为这件事端的责任承担者。
目送贺烨的背影,转过长廊一角彻底隐没,十一娘也转身回了暖阁,窗外一枝梅红艳丽,她的眼底却满布阴晦,她把这件事情全权交给贺烨,其实也有试探之意,不知晋王殿下最终会给她个怎样的“水落石出”?如若察到最后,秦霁成了清白无辜……
那么很多事情似乎已成定局,比如她并不乐意的刀兵相见。
没有办法,贺烨,为裴郑二族洗清冤屈是我必为之事,但倘若我在你心目中尚且不如秦霁,我们还有什么可能和平相处?
阿禄尤自不觉两个主人之间看似温情脉脉实则危机暗伏的情形,甚至不顾碧奴的阻挠,依然将“恭喜王妃”的话当面道贺,十一娘看着她真诚欣喜的一张面容,一笑垂眸,看似羞涩,实则黯然。
她并不愿意欺骗这个忠心耿耿的丫头,就像她其实并不愿意欺骗贺烨,可是她从来就没有选择,因为除了那个必须达成之目的,她甚至并不会珍惜这得来不易的新生,这个世间对她的牵绊,从来就只有一条,否则她情愿死去,与亲人团聚九泉幽冥。
这个等待并不漫长,三日之后,十一娘便从贺烨口中确定了真相。
“我很抱歉,明知这场事故险些造成你我离心,甚至险些造成我与绚之反目,可我眼下,不能处置……”
十一娘却如释重负,因为这场事故虽然险恶,但到底还是,没有造成任何隐患。
不过溯洄馆的警备依然并未解除,因为晋王殿下尚未对众宣布“真相”,晋王府里仍有议论纷纷,一众仆役都在猜测薛少尹是否被人投毒,王府里是否混入了潘辽细作,抑或是那些被薛少尹整治过的晋阳豪族下手,甚至有人断定真凶其实是晋阳陈,因为有个莫名其妙逃匿的仆妇,正是姓陈。
而陆离在三日之后,终于彻底醒转,意识还未完全清明,便遭遇司马仲口若悬河的一场臭骂,简直不需回忆,便记起来究竟发生何事,只是从司马先生的斥责里,陆离同时明白身中媚药一事竟然未被勘破,这让他如释重负。
此事既然连司马仲都未曾察觉,想来并不会对十一娘造成任何危险,他之所以在情难自禁时宁愿冒着生命危险饮灌烈酒,首要无非是保证十一娘的清誉,再其次,他也不愿在十一娘面前失态,让苦心隐瞒的秘密如此不堪的揭露,他知道她或许不至于怨怼,但一定会有负担,那么两人之间,如知己战友一般相处也是不能了。
那是薛陆离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的结果,值得他付出性命阻止。
可是陆离的安稳踏实并没有维持多久,因为晋王驾到。
“绚之不需多礼。”
起初之时,贺烨甚是心平气和,将意欲起身见礼的陆离摁住,又询问了一番“可觉好转”的过场,转而便揭穿了“双机引”一事,不忘注释这是一种媚药,跟着将这几日以来的察获告诉,可偏偏不说如何处置,莫测高深地住了口。
贺烨看着虽说在他阻挠下,不得不半靠床榻而坐的男人,因为这场劫难,脸色更比往日苍白几分,嘴唇更加没有一丝血色,气息虚浮,瘦骨嶙峋,只有那双眼睛,依然如昔的清澈坦然,贺烨这回确定不是错觉,这双眼竟然与十一娘的眼如此相似,仿佛他们具有相同的灵魂与理念。
“此事看来,也只好不了了之。”明明感应到贺烨的逼视,陆离心中虽然困惑,可眼睛却仍然不避不让。
贺烨一笑:看吧,连见解都如此类似。
撇开正事,贺烨更加逼视陆离:“‘双机引’虽说玄奇,可以断定,除澹州田门以外,世人不能谙断,然这一味媚药亦有限制,便是只对有情人有效。”
陆离蹙眉,心中难免“咯噔”一下。
“王妃无礙,绚之却甘冒生死攸关,为避陷井,不惜触犯病忌……”
贺烨话未说完,陆离已然坦率说道:“不错,早在王妃大婚前,薛某的确已然动情。”
愣怔的人这下反而成了贺烨。
他曾经怀疑过这二人之间,却一直疑心是十一娘倾慕薛绚之才华人品,甚至他还试探过,但薛绚之坦言旧情难忘,是以他还一度担心是十一娘一厢情愿,没想到如今却听到这样一个答案!
若是一年之前,贺烨也许不会在意,甚至也许会有成人之美的念头,可是如今,他已将十一娘视为爱人伴侣,又如何能不在意?
晋王殿下的脸色有多漆黑可想而知。
陆离的目光却仍然不退不避:“某虽已动情,十一娘却懵懂不知,她视薛某,确为良师益友而已,而这一件事,若非殿下勘破,薛某从未打算宣之于口,是因薛某虽有倾慕之情,却从无非份之想。”
贺烨也深知自己的隐忧关键所在,他微咪着眼,以犀利对视坦然,良久之后,脸上仍然一片肃厉:“绚之今日既如此坦率,小王也不妨直言,其实甚早之前,我已经发觉绚之与王妃之间似乎默契无间,可你二人……年岁差距不提,经历亦不能相提并论,王妃虽然比同龄之辈持重睿智,可对于男女情爱,相比绚之,简直有若白纸一张,我以为绚之视王妃,其实如晚辈一般,没想到……”他是真没想到,薛绚之竟然会对十一娘心生爱慕!
“殿下固然觉得难以理解,但事实便是如此。”
贺烨深深吸一口气,强压住心头的震惊,眼中越发清冷:“我以为,绚之应不负‘君子’之誉,若是爱慕王妃,何故一直隐瞒?”
他难以启齿的是,甚至根本不愿承认的是,倘若薛绚之一早表白,十一娘根本不会无动于衷,因为即便是在他眼里,这两人若能成就姻缘,必然是对神仙眷侣!
“因为薛某心里清楚,这段情缘,必为世俗不容,再者韦太夫人对十一娘姻缘早有安排,她既入宫,便是接受了家族使命……”
“我不相信这些!”贺烨挑眉:“我信任绚之,是因信任你那份赤诚之意,你不是为了世俗之见以及权欲图谋,便放弃爱慕之人,你应当了解,十一娘成为晋王妃,绝非女子之幸,你若真爱慕她,怎能眼睁睁看她踏入这片泥沼?!”
“那是因为殿下并非泥沼。”陆离的眼睛里,竟然也有厉光隐没:“在我看来殿下并非无情无意之人,至少会保十一娘安宁,还有一条更加重要原因!”
陆离直视贺烨,一字一字说道:“我已不久人世。”
我已经不能做为她的依靠,我甚至不能陪伴她多久,所以即便她只是柳十一娘,我们之间没有隔着她的妹妹裴八娘,我也不能再成全她的幸福美满了,贺烨,你以为我当真这么甘愿退让?
第882章 晋王诈供
这三日,对秦霁而言无疑更是煎熬。
这倒也应了那句做贼心虚的俗话,一直到晋王殿下宣告“虚惊一场”,王妃“大题小作”的结果后,秦霁的心刚放一半,可是因为那陈姓仆婢的“逃匿”,她的心脏再度高高悬起。
因为那陈姓仆婢不是别人,正是当日得她派遣,在溯洄馆外张望打探之人!
再过几日,秦霁便得到江迂辗转传递的口讯,晋王有令,让她明日出府,明华坊相见。
秦霁当然不会愚蠢的以为这是因为晋王殿下终于对她相思难捺。
做为晋王妃之下,众姬媵之上,秦霁当然享有出府的相对自由,只需来玉管居示意一声,大摇大摆便往明华坊,而与晋王殿下见面的地方,是一间珠翠铺,太原贵妇时常来往,自是备有雅间,而秦霁也是刚刚醒悟,原来这间铺子竟然是晋王的“产业”。
雅间里自然没有旁人,只有黑着一张脸的活阎王在座。
秦霁强颜欢笑,可那欣喜若狂的模样实在让贺烨倒尽胃口。
“啪”地一声,正欲小鸟依人的女子愣怔当场。
纵然已有准备,可她实在没有想到晋王竟然在不问青红皂白的情况下,率先“赏赐”她这么一个耳光。
“殿下……”却仍在演戏,故作惶惑无知的委屈模样。
“武威侯府好本事,我以为公羊氏早已死绝,却不知原来武威侯还藏了这么个遗后!”
“什么公羊氏?”秦霁这话倒不是伪装,她只知“双机引”,可此毒出于何门,惠风当然不可能如实告知。
“你不知何为公羊氏?那么你可听说过‘双机引’?”贺烨冷眼看着秦霁。
“殿下,妾身确实既未听说过公羊氏,也未听说过‘双机引’!”秦霁回答得虽然斩钉截铁,可乍一听“双机引”三字时瞳孔猛地收缩,又怎能逃过贺烨的法眼?
满面冰霜的男子冷笑一声:“你安插在溯洄馆外打探消息那陈氏,已经将你交待出来,若非做贼心虚,你何故关注溯洄馆?”
“妾身的确让陈氏关注溯洄馆,只因……只因妾身深知薛少尹才智非凡,将来若能为殿下所用,必然对大业更加有益,是以才早作安排,意欲打探清明薛少尹喜恶,日后尝试争取。”秦霁也早想好了解释。
“‘双机引’若要生效,必须有主香与引香,主香我已察明是落在哪里!”贺烨冷冷看着秦霁:“薛陆离爱用沉香浸水,而浸香之水必为山泉,有回你偶然撞见薛家仆役,正逢他接山泉入溯洄馆,那回你便探问仔细……我找过送水入王府农户,他们虽未被你买通,然不久之前,家中却忽有一文士投宿,住了月余,与农户一家相处和睦,农户往城中送水,一回文士找了借口同行,途中,他大有机会将主香投入山泉。”
贺烨细细观察秦霁强作镇定的脸色,心中越发愤怒,语气自然更加冷沉:“你以为打发了那文士,我便不能察证?我告诉你,我虽没想到你会陷害王妃,却早对武威侯一族有所监视,你之父祖、长兄皆无差错,唯有你小哥秦朗,他在长安接触一个密友,形容长相,正与农户交待文士无异,你是否要我,将秦朗密捕逼供?!”
这话纯属胡编乱造。
贺烨哪有时间与人手去监视秦朗这么一个纨绔,但察明主香投放何处等等却是事实,再因捕获陈氏,贺烨几乎断定真凶即为秦霁,不过在十一娘提醒下,他并不相信武威侯及秦明欺瞒背叛,所以怀疑秦朗为秦霁帮凶,刚才那番话,其实是诈供。
用秦明威胁秦霁或许无用,因为秦明无论如何也不会成为她的助力,可是秦朗却是武威侯府,唯一一个不问是非不论利弊,无条件无原则保护这个胞妹的人,秦霁这时不会愿意失去如此重要的臂助,贺烨这一出手,一下子便击中了秦霁的软胁。
原本已经是强弩之末的女人,再也没有胆量继续狡辩下去,所有的镇定土崩瓦解,她脸色剧变,苍白如纸,随着膝盖砰地一声落地,面颊却至始至终上仰着,惊慌失措的眼睛底下,隐隐若现仍然还是不甘,以及一股暗涌的狠决。
“是我!可小哥却毫不知情!那假扮文士者不过是奉小哥之令暗中保护我之僚客,随来太原后,听令于妾身,从未与小哥联络……可是殿下,妾身虽然是自作主张,设计对付晋王妃,却对殿下并无恶意呀,晋王妃是太后精心择选之人,她之家族、亲长,尽在太后掌握,太后只要授意柳妃行为不轨之事,柳妃万万不会拒绝,就算将来殿下达成志向,柳妃可能见风使舵暂时屈服,也绝不会真正效忠殿下,妾身是担心殿下被柳妃欺瞒……”
“你担心得太多了。”贺烨冷冷一哂,撩一撩袍角,垂足坐在榻上,微倾着身子,逼视秦霁:“柳氏是太后亲信,难道我会不知?需得着你用这自以为天衣无缝之手段提警?你也休想用那冠冕堂皇之辞自辩,你以为我真不知你私心?无非是看着柳氏与薛绚之平定太原局势,有助战事,担心我惜重二人才华,有礙你将来母仪天下计划,故而施计离间。”
被一语洞穿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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