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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族权后-第2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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扈娘终于才肯说句“实话”:“我侍机为媵人说过几回好话,殿下不置可否,瞧着虽有疑心,却也并不像笃断,这两日,王妃也说难道媵人有心,殿下倒像是原谅了媵人,媵人也不用过于担心了,时移日长,殿下必定不会再斤斤计较。”
任氏终于如释重负。
第859章 殿下的追求模式
十一娘在章台园“侍疾”这二日,的确过起了已经久违那清静随兴的日子,便是她还能想到做为晋王妃的职责,起意要洗手作羹汤,竟然也被贺烨阻止,宁愿强迫自己服食那些瞒在鼓里的疱厨烹制半点不合胃口的饮食,要么忍耐江迂调制出虽然清淡,却又口感怪异的汤肴,也不让十一娘操劳。
故而十一娘倒是得了酣睡至天光大亮的清闲,往往睁眼时,贺烨已经晨练结束并沐浴更衣完毕,在那儿等着与十一娘一齐早膳了。
早膳后,贺烨又陪着十一娘闲逛一阵,驯驯章台园中有如“小祖宗”地位的追风、如电二豹,贺烨忽然想起了无睱、盘青二虎,遣人通知艾绿带了过来,虎豹相逢分外眼红,但那一对幼虎,俨然还并非两只猎豹的对手,贺烨并不允许它们“自相残杀”,两个上昼的调教,奇迹般让这四只猛兽相敬如宾。
待十一娘彻底“消食”,便会至贺烨书房,她虽来过几次,倒还没有细细参观过,扫眼看去那些充作门面的经史卷轴,竟发现犄角旮旯处不少杂书传奇,甚至还有翻得起了毛边的春宫图。
十一娘叹为观止:“殿下还真是警慎。”
贺烨瞧着十一娘的目光正在关注春宫图,握拳咳了两声:“还不是因为任氏‘得宠’,才补充齐全这些,我可没看过,都是江迂在看。”
守在一边的江迂听见这话,险些没有一个趄趔:不带这样的呀?殿下就算要撇清关系,也不能如此取笑老奴,我一个宦官,看什么春宫图?
不过眼见王妃被逗得忍俊不住的情境,江大总管咬牙忍住不加辩解,冷眼看着殿下启开暗门,邀请王妃参观他真正的藏书,自觉此处已经不宜旁观,把那拂尘往肩上一搁,走开一射之远,终于笑吟吟。
只不过虽无闲杂在旁,暗室之内,夫妻之间却也没有发生任何不宜旁观的事,十一娘相当震惊贺烨的藏书,粗略只是因为数量,细细一看,又为涵括折服,固然相比她的书库,画论诗赋以及琴谱等等少了许多,叹为观止的是那些只闻其名的兵书,甚至域图,相信除了皇室典藏,再无其余途径。
可是贺烨虽有机缘接触典藏,倘若公然抄誉,韦太后岂不一早识破其暗中上进的“阴险”面目?
“我起初与萧小九惺惺相惜,说来也好笑……不过是因自以为强记之能无人能及,听闻竟然还有这样一位,不免半信半疑,哪知未曾验证萧小九强记之能,倒是通过他结识了柳十一娘。”殿下意味深长一笑:“当年三郎口诵《隐公十年》一篇,王妃五岁之龄,耳闻后即能复诵,可是让我记忆犹新。”
十一娘汗颜:我虽强记,却未达到过目不望境界,那时不过占了多活一世便宜罢了。
但她当然不能用这实情自谦,只作持续震惊。
“我那时即便在兄长面前,也得坚持不学无术,好在是阿兄对我期望甚重,虽说我顽劣无赖,他也不忍心狠罚,时常接到状告,也会将我困足书库,我便有心记住一些典藏记载,为防忘记,常常暗暗温习,多得是习成也不知哪门内家心法,倒不需如常人般一定要日日熟睡,只要抽出一、二时辰调息运转,堪比普通人酣睡一夜,节省出不少时间来,不过当真将脑中记忆誉抄成卷,也是当出宫立府后了,我至今还记得王妃当年为我开出那书单……”
十一娘失笑:“我那时并不知殿下如此强记,倒是多此一举了。”
“王妃太过自谦了,我再是如何强记,也不能当真做到过目不望,到底还是有所择重,又除陆师之外,许多教授都是应付而已,我那时除兵法之外,的确不知应当着重关注哪类知识。”
贺烨似乎随手一拈,挑出一卷书轴:“比如这卷名臣传,若非王妃提醒,我又哪知世上竟有此等奇书?”
两人于是便就这卷《名臣传》展开讨论。
说这卷书,虽是周人所著,可所列名臣,皆为古旧,无一当代,时政褒贬也并不针对大周,既无必要颂圣,更不至于避忌,故而作者畅笔直书,一度还曾受到明宗推广,印发传售,举世闻名,然而到肃宗帝时,不知被哪笔文字触怒,下令禁印,甚至从典藏剔除,到德宗帝,虽不能推翻皇父定论,典藏并未重新纳入,不过也没再如肃宗帝时那般禁绝,《名臣传》又再私下传播。
十一娘推崇此书文记真实,一直引为必读之一,也甚觉为君帝当读,故而那时推荐给了贺烨,没想到事隔多年,两人因为此书倒发生了一场酣畅淋漓的辩论。
竟然还是十一娘落了下风。
这让她不得不服气:“殿下见识,之于世俗民情,之于人心叵测,之于轻重缓急,之于权情本末,确多独到之处,似不拘于礼义,又在德贤之中,实感佩服。”
既辩得痛快,两心皆愉,这日晚间,便又上了摘星楼痛饮,不过王妃因为警惕十足,到底不曾酣畅,却在贺烨有心引导下,竟将从前闲睱时看的许多杂书内容,诸如山川地志、风俗人情,甚至古今以来多少书画大家优长,天南海北地闲扯一通,又见一弯岁末之月,渐向飞宇之上攀移,沿华洗净长空,星光遥应灯火,坐此危楼,赏此夜色,果然别外意趣,便突地神思专注,说话时就有些心不在焉。
贺烨立时察觉,便先罢盏,负手雕栏内,主动邀请王妃并肩而站,一齐俯看这寂寂月色下,高墙深宅外,朦胧隐约的市坊灯火。
突发奇想:“我知一处,比这里位置更高,登上赏眺,或又是一番趣味。”
十一娘讶异道:“比摘星楼更高?便只好登上清风观了。”
清风观建在王府高坡之上,虽单论观宇高度并不能与足有七层的摘星楼相比,不过占有地势之优。
“不用舍近求远。”贺烨侧过脸来微微一笑,突然便牵起了王妃的小手。
这突如其来的亲近让十一娘稍稍一窘,她实在还是有些不惯“肌肤相亲”,但也没有故作矜持地把殿下甩开,而沉默温顺的由着他去。
沿着雕栏与槅壁间的甬道一走一转,再往前几步,贺烨便站住步伐,不待十一娘回过神来,便一搂她的纤腰,将人横抱起来,十一娘醒过神来的时候,已经是站在摘星楼上,那略有斜度的瓦顶……
原本这摘星楼,并非是独栋单矗的建筑,左右二侧还建有翼楼,与主楼有天梯连接,天梯为露天而建,故而站在那处,如贺烨一般身手,当然轻而易举便能跃上主楼瓦顶。
却让十一娘猝不及防。
虽说脚底下的感觉,瓦顶还算坚实,不至于担心踩得瓦碎顶塌,但身子四周无一栏障,瓦顶还略有些倾斜,再兼夜来风急,十一娘不免有种随时“御风而去”的危机感,惊魂未定,起初并无闲情体会这别外的意趣,一双手死死抓着贺烨的胳膊,眼睛不敢往下看,只能仰视着仿佛因为恶作剧得逞笑得格外“奸邪”的某殿下,月色之下,一张脸难得煞白,两只眼罕见惊慌。
见王妃这样的神态,分明“无福消受”这种异趣,贺烨也没安抚,只顺势扶住了王妃的手臂,稍用些力让她松开自己的胳膊,却牵引着环搂腰际。
“莫怕,稍等。”这般低沉着声安慰,贺烨终于让双手完全解放,飞快地除下了身上敞披着那件大氅,叠几下,胡乱一团,一手扶着十一娘,慢慢蹲下身子,一手将氅衣垫在瓦上,方才又扶着十一娘坐在氅衣上。
坐下后,感觉的确要比站着更加安稳,十一娘方才缓解了紧张,不过一只手掌还是扶着坐在旁边那人的膝头,微微四顾,果然瓦上相比楼上赏景,又是一番完全不同的敞阔。
“如何?”眼见女子惊惧尽消,只顾观望,贺烨偏就明知故问,手掌却覆上了膝头那只手背,稳稳握着,又一牵引,彻底把人搂入了怀中。
第860章 亲密却非无间
十一娘就算“麻木不仁”,这时也感应到贺烨主动亲近的言行,果然便往误解的岔道上一去不回头:此人甚是自傲,不愿接受齐姬或许确有担心太后将子嗣掌控威胁缘故,必定也有齐姬避之不及一层,不过虽然口口声声不用着急子嗣,但早日得子总胜过膝下虚空,的确眼下,有只有当我为他生下嫡子,既能安定人心,又能避免太后利用威胁……我虽不愿承担生育风险,倘若这时推拒他主动亲近,就怕造成更多误解,毕竟……我也从未打算与他这样有名无实下去。
她很清楚,只凭主臣之义,并没有十成把握说服贺烨,推翻一直敬重的仁宗帝亲手盖棺定论的冤案,刀戈相见固然是下策,动之以情的基准,起码要有夫妻之情这一筹码。否则别看现在贺烨仿佛不近女色,那也是因为岌岌可危的处境,再兼眼下他这多姬媵,要么心怀恶意,要么避之不及,唯一可算同盟的秦氏,偏也是暗怀目的,无一是真心相许。
将来他若达成志向,迟早会充实后宫,也必然会出现与他真正情投意合的女子,那时站在另一个高度,处境与眼前当然是今非昔比,纵然不至于色令智昏,一旦对他人动情,想要给予意中人应得荣华地位,也是无可厚非。
所以十一娘不能让贺烨感知她的无情,试问堂堂帝王,怎容一个“臣子”长久占据皇后这个不该由“臣子”占据之位?
就算自古男子多薄幸,君王更无情,但为了最终目的,也只能竭尽全力争取贺烨可能十分有限的情意。
他既然已经主动走出这一步,我便不能太过抵触。
然而虽说心里明白,身体的反应却难免“忠实”,她没有躲闪拒绝,贺烨却能清楚感应到怀中人从手臂到腰脊,那明显的紧张僵硬。
主臣之间,果然并非她“矢志不移”的坚持,于我而言,似乎也算庆幸?
不至于欣喜若狂,但多少得到鼓舞,贺烨略移下颔,轻嗅着女子发顶的清香,明明是安抚的语句,嗓音却更显低沉:“屋顶太冷,未免王妃受凉,只好如此,王妃可别怪小王孟浪。”
“殿下如此体贴,十一受宠若惊,不敢当怪罪二字。”十一娘这话出口,倒被自己紧张得有些紧绷的嗓音闹得啼笑皆非,清醒时候,她的确不擅长谈情说爱,不提语气,单说话意,似乎也有失风情毫无意趣。
贺烨却一点不在意,低笑两声,更加收紧手臂,几乎是让十一娘趴在他的膝头,将整个人圈进了怀里。
十一娘闭了一闭眼,深吸口气尝试放松,暗暗说服自己:如此一来,的确再不觉得寒风刺骨,再者更加不用担心“失足”坠楼了,身处危楼瓦顶眺望月色,纵然两世为人,也是难得经历,不如好好体会,倒也不用克意迎合他,岂不显得更加自然些。
这么一想,效果倒是立竿见影,至少十一娘渐渐不觉得紧张了。
又听贺烨说道:“那时还在大明宫,我便时常喜欢呆在房顶上,倒不是为了赏景,不过房顶让我觉得安全,彻底避免暗处似乎无所不在之监视揣测,尤其琢磨事情时,不用分心仍要保持伪装,反而还可以观察旁人。”
说起少年时候的艰险,贺烨却似乎轻松愉快:“比如紫宸殿里有位宫人,一贯表现得胆小懦弱,我瞪她一眼,她就像见了阎王一般,怕我也就罢了,连待人一贯温和如江迂,那宫人也是畏之如虎,有回因为犯错,江迂说了她两句,就把她吓成一瘫软泥,可我那日却从屋顶上看见,江迂一转身,宫人竟冲他背影吐了口唾沫,神色极度不屑。”
“不过呢,这宫女当人面前,一直还是颤颤兢兢,骨子里那份狂妄至始至终没有现显,我对她还留心过一段,发觉无论面对谁,纵然与其余宫女说话,眼睛总不与人对视;又有另一宫人,看上去循规蹈矩,暗中却与一个宦官有私,有回被我在树上,窥得他们在假山背后相拥而泣,似乎也是一对青梅竹马,奈何有缘无份,我又暗暗留意,发觉其实这两人,每当碰面时,眉来目去之间总会显出端倪。”
“大约从那时起,我便知道这世上许多人都有不为人知另一面,可掩饰得再好,只要细心揣摩,其实还是能够察觉蛛丝马迹,后来我便尝试着通过众人言行,剖析其心中想法,起初十者料中仅为一、二,后来渐渐准确。”
十一娘方才明白机警少年如何“炼成”,却又暗忖:也难怪我面对他时格外紧张些,殿下果然不易蒙蔽,那些躲在阴暗处监视者,又怎能料到自己反被监视揣摩?更加难怪如韦海池般多疑,竟然也被殿下蒙蔽多年,这位可是自幼便留意窥探人心,年纪小小时,便积累不少经验,当然明白如何杜绝露出端倪。
“我那时也常常窥见王妃。”忽然又听贺烨说道。
十一娘心中一紧。
“不得不说,王妃比其余人更加警慎,便是背向太后,也从未露出过诸如讥诮、不以为然等情绪,要不是王妃那回因为春莺一事主动提醒,我竟没有察觉你是心怀二意。”
十一娘:……
此时应不应当多谢夸奖?
她觉得还是不要让这位确断她为深不可测更好,刚想解释自己面对韦太后如此强大的敌人,一点不敢吊以轻心,贺烨却又将话题岔开,竟说起不少宫廷里那些不为人知的隐密,十一娘默默听着,觉得今晚怕就要发生什么她虽早有准备,但仍然无法泰然处之的事,越至夜深,又渐渐紧张局促。
然而这晚,贺烨却没有更进一步,两人仍然如同“主臣”一般分榻而卧,井水不犯河水,仿佛摘星楼顶那突然的亲近,晋王殿下的确是体贴王妃惧寒,而不存旖旎之心,十一娘不由又怀疑是自作动情了,越发觉得殿下深不可测,一葫芦扑朔迷离,不知装着什么药。
当次日,十一娘终于不愿继续游手好闲,大约她就是个劳碌命,清闲下来反而觉得忐忑不安,总怀疑有什么变故要在不期然之间发生,没法真正踏实,更不说殿下这两日的表现格外诡异,更让十一娘悬心吊胆,虽还不好干脆返回玉管居,坚持要借贺烨书房一用,并且是独自占用。
“为殿下准备生辰礼,我还不及落笔,眼看只离着不够一月长短,再耽搁下去,怕就只能敷衍了事,可是万万不敢,殿下便容我暂借书房吧……殿下旁观虽说无礙,不过岂非没了惊喜?还是暂时回避,及到生辰时再揭开谜底不好?”
贺烨一听“惊喜”二字,心中倒生不少期待,便也没再坚持叨扰,说道是去剑苑与人切磋剑术去,宽容大度地将书房留给了王妃。
十一娘如释重负,可待侍婢们准备好笔墨纸砚,她执笔良久,却迟迟不来灵思,在书房里乱绕一阵,歪在榻上沉思一番,又站在檐梁下度量许久,依然一筹莫展,这两日与贺烨一番高谈阔论,让她深深意识到纵然此人不擅长画艺,对于赏鉴却并非一窍不通,莫说在画之一事上,敷衍了事不是她的作风,即便真想应付,保不准也瞒不过殿下。
又听闻隔壁剑苑传来的隐隐打斗之声,十一娘眼中一亮,既无灵思,莫不如去现场观摩,说不定能福至心灵。
便从廊檐下步出,顺着那青石铺成的甬路,转过一道月洞门,往前走了十余步,便闻打斗声更加清晰,再循声一转,却见那方颇为敞阔的院落里,离着五人缠斗约二、三十步之外,艾绿丫头手舞足蹈,仿佛是在模仿剑招。
十一娘原没想到艾绿会在此处,过去拍了拍她的肩膀,却险些挨了那丫头一个倒拐,还好及时看清,收势得快,却也将王妃吓得一个趄趔。
艾绿先不及请罪,拉着王妃又避开远些:“王妃莫让殿下分心。”
“你怎么在此?”王妃先问。
“殿下遣人请我过来旁观,说多看实战,有利于融会贯通。”
瞧着丫头眼巴巴的神色,王妃也没多耽搁她:“那你便旁观去,我就站在这儿,不会打扰。”
艾绿急急行了一礼便仍然跑了过去,只正好这时,缠斗之人在电光火石之间却已分胜负。
第861章 这样惩罚好不好
这场缠斗是以一敌四,十一娘只见那四个侍卫,一人手腕滴血,一人颈侧负伤,一人看不出伤了哪里,但瘫软在地起不来身,剩下的一个,手中长刀已经只剩半截,胸口被剑尖直逼,面无人色的呆怔着。
持剑者当然是大获全胜的晋王殿下,一气定神闲的模样,微抬着下颔,侧面锋冷。
十一娘再没看出什么,艾绿却多少比她内行,只听丫头大喊一声:“王妃,殿下负伤了!”却是怎么听怎么有点惊喜的意味。
师父负伤,徒儿当真可以这样欢呼雀跃么?
王妃走得极近时,才发现贺烨左臂的袍袖当真被刀锋划开三寸余长,黑衣之内白色中单正往外渗血,不由吃惊,怎么寻常切磋,还当真以命相搏的架势?好在留心一看,见血那两位侍卫伤得并不严重,倒在地上那个,这时也缓过劲来,被同伴掺扶起身,不过脸上还带着几分惊魂未定的恐慌。
突地又意识到自己对殿下的安危似乎太罔顾了,虽说这位的伤势轻微一目了然,谁知会不会因为她的“麻木”大发雷霆?
果然便听贺烨冷声一哼,针对的人却是艾绿:“你就只看到我负伤了?”
艾绿连忙摇头,两个“花苞”被晃得摇摇欲坠,急着阐述:“殿下拼着手臂被划伤,对四人至胜一击,看似冒进,然则刀伤殿下者已经竭尽全力,杀着却未见效果,反而是殿下那一掌印在他胸口,若不留力,对手就算不死,肋骨起码也会被掌力击断,导致重伤;又一人手腕会被斩断,一人人头落地,最后一人更加难逃利剑穿胸,多亏得殿下收发自如,这四人才能安然无事。”
那四个侍卫连连颔首,其中一个颇为世故,开口附和道:“无论功力抑或剑术,我四人决非殿下对手,便是联攻,寻常亦难伤及殿下毫发,倘若还要留力,只怕几个回合便落下风,殿下虽知我等不能收发自如,为了精进武艺,也要求我等竭尽全力,不必手下留情,今日能使殿下负伤,确为饶幸而已。”
十一娘方才恍然大悟,暗忖道:那也难怪艾绿如此兴奋了。
“今日我不是因为冒进,而是因为分心。”原本针对艾绿的殿下却忽然向王妃迈近一步,似笑非笑看着她:“王妃何故突然来了剑苑?正是因为你突然打扰,我手臂上才挨了一刀。”
十一娘:……
殿下这两日如此诡异,她可不愿被坐实这罪状。
虽是笑意吟吟,嘴上却说着推脱之辞:“殿下既早许他人旁观,又如何会因十一分心?殿下有意戏弄,可这罪责太大,我却不敢担当。”
哪知竟然是艾绿在后拆台,拉着王妃的袖子晃了一晃:“殿下知道我在观战,当然不会因而分心,可王妃忽然过来……寻常殿下与人切磋时,可不许闲杂出入剑苑,四位护卫可是当真拼尽全力,殿下万一疏忽,也有可能会受重伤。”
十一娘:……
她居然被自己的心腹“背叛”了。
眼看王妃懊恼不已却又无话可说的神态,贺烨险些忍俊不住,好容易忍住,摆出一脸严肃来:“王妃可知错?”
十一娘只好悻悻道:“确怪十一无知,险些酿成大错。”可谁让她一路过来,并没有受到任何阻拦呢?殿下与人切磋武艺时既然不容打扰,为何自己不小心门户?
不过王妃聪明地选择了认错,因为她生怕又被艾绿拆台,说出诸如“寻常并不敢有人随意出入剑苑”、“下人怎敢阻拦王妃”的理由。
“王妃既然知错,那么是否认罚?”这两日千依百顺体贴入微的殿下忽然不依不饶起来。
十一娘只好举手投降:“但凭殿下责罚。”
“这话可是王妃自己说出口,不容反悔。”贺烨再迈近一步,看似咄咄逼人,眼睛里却透出一抹笑意来。
王妃却正故作温顺地垂眸,更兼心中腹诽,不曾留意那抹笑意,却因这一逼,下意识就想后退,腰上却忽被手臂缠迫,反倒是不由自主迎身上去,这可是当着众人面前!纵然一贯沉着大方,王妃这时也难免窘迫,一抬眸,又惊见那管锋挺有若刀刃的鼻梁自上压了下来,男子温热的鼻息逼得她心跳猝停,瞳孔散大,呆呆地迎接唇上一暖,稍触即离的一个亲吻。
脑子里轰然一响,十一娘的思维里只回响着四个大字——众目睽睽!
在十只眼睛的围观下,她就这么被轻薄了。
偏偏贺烨俨然进入旁若无人的境界,在此突然袭击后,屈起手指轻敲了一下王妃的额头:“被雷劈了?”
他看见女子清澈如水的眸底,映出自己心满意得的笑意,看见似乎回过神来的女子,瞬间被烧红的面颊,那一抹醉人的艳丽,甚至飞快漫延到了耳尖,羞得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是好,他从未见过她这样的神态,大觉有趣之余,又心生怜惜。
一个眼神横过去,虽实在没有寻常的威慑力,但那四个侍卫倒也能够会意,甚至展开轻功,飞速撤离——可惜艾绿丫头没有眼色,依然睁着一双大眼旁观得津津有味。
贺烨只好甩下句:“从哪来回哪去。”
却牵起王妃,也离开了剑苑,似乎什么都没发生,又似乎发生的一切再正常不过。
“王妃不是在书房画我那幅生辰礼,何故突然来了剑苑?”殿下有若寒喧的口吻,平静得就像盛夏时没有一丝微风掠过的湖面。
可怜被一道闷雷刚刚劈过的王妃,这时仍然没有回过神来,只下意识应道:“因灵思受阻,故而闲逛过来。”
“如此,我便陪着王妃再闲逛一阵。”
当真走了半刻,十一娘方才缓过神来,她深深吸一口气,决定在这样的情境下,最好不要刨根问底,便也当作什么都没发生,又仿佛发生的一切再正常不过,但当然还是介意着在众目睽睽之下,与贺烨这样牵手闲逛:“殿下伤势虽然轻微,总不能不管不顾,还是先处理好方才妥当。”
便恃机挣脱,转身往回走,实在有落荒而逃的意味。
这日,十一娘在书房磨蹭了大半昼,那张画稿却依然干干净净,好在她也总算平静下来,抱着“生死由命”的心情,决定暂且不管晋王葫芦里的扑朔迷离,“任其宰割”便是。
傍晚时却忽然被北风卷来细雨凄迷,无声无息间地面便覆一层湿意,又随夜色弥漫,屋檐渐成滴沥,不知不觉便感寒凉侵骨,当然再不适合置酒危楼饮观月色了,便连一贯不惧冷的晋王殿下都提议“早些安置”。
十一娘正觉如释重负,哪知刚洗漱完毕除了外衣坐上床去,不及放下帐幔,贺烨便也坐了上来。
屋子里的灯烛大多已经熄灭,只余画屏左右二盏,光晕昏昏。
除去肃黑外袍,似乎一并除去了与生俱来的冷厉,男子眉目竟然罕见的柔和,懒散着往床上一靠,漫不经心解释一句:“我这寝卧,未设暖阁,又因敞阔,就算熏炉炭盆也难缓寒意,若多耗几盆,纵然银丝炭不至烟呛,到底还是难免炭气,于康健无益,却又不能让王妃受凉,便只好贡献出怀抱取暖。”
这分明是为了打消王妃的窘迫,才多此一举找了冠冕堂皇的理由。
突又翻身侧躺,用手指绕着王妃一缕青丝打趣:“横竖咱们也不是没有同床共枕过。”
十一娘:……
“早前我提议安置,见王妃仿佛趁心,难道不是因为困倦了?怎么这会子倒像又不愿安歇?”某人似乎对手里的“玩具”格外满意,竟密密匝匝将黑发绕满一根长指,又松散开,重新盘绕,另一只手支着额头,背着灯火的眼睛,看不清有多少意味。
王妃终于忍不住轻轻打开他的手掌,以背脊回应:“殿下戏弄十一没完没了了?”
话音刚落,却被人强迫着翻身。
“戏弄?”手指轻轻抚向她的唇角,身子却狠狠往过一逼:“王妃以为我是在戏弄你?”
十一娘这时也不躲避了,迎视向他:“不是戏弄,那么殿下又是为何?”
第862章 殷勤也有错
贺烨微微垂眸,看着忽而“神勇”的十一娘,几欲脱口而出的话终究还是迟疑,只是替她微微一顺颊畔长发,手掌顺势滑落,停在那握纤腰,果然又清楚地感觉到原本柔软的地方突然僵硬,不由低笑两声:“王妃到底还是紧张,我要如何让你放松呢?”
“我哪里……”
樱唇才启,再次被那薄炙覆上,这回却再非一触即离。
似乎甚有耐心的厮磨,却有意连呼吸竟也摒止,亲吻别外轻柔,可唇上的炙热却无法忽视,十一娘只觉脊梁上也被烫出了汗意,或许因为这回不是猝不及防,或许因为这回不是众目睽睽,她并不觉得惊慌失措,却清楚地感知到,心里一根弦似乎绷得笔直,她甚至知道自己口是心非得相当明显,因为全身上下,连脚趾都不得放松。
没有推避,也没有迎合,但贺烨并没有因此而挫折,还是轻轻柔柔,却又无比果决,舌尖挑开她的唇齿,追逐纠缠,却并不放肆,一直克制着。
到底还是无法再摒止呼吸,他温热的气息开始丝丝缕缕加入侵夺,仿佛已经忍无可忍就要狂乱就要沉沦时,也猝然停顿。
没有远离,悬停在咫尺。
“十一娘,能不能给我一些回应呢?”
黯沉的嗓音,分明是在询问,却并不等待答复,他引导她的手搭在他的腰上,开始亲吻她的眉心、眼角、鬓边,这样有条不紊地“点火”,直至袭卷她敏感的耳垂。
终于是感觉到怀抱里身体的悸动,那件轻薄的里衣,被她指掌下意识地拽紧。
于是侵夺开始狂放起来,肆无忌惮地吮吸纠缠,让她的掌心感觉他怦怦乱跳的胸膛。
仿佛有什么力度从掌心侵入,在她的血脉里横冲直撞,十一娘甚至有种置身酷暑的错觉,甚至能感知到原本局限脊背的汗意,瞬息间淹没整个身体。
这样的感觉异常陌生,让她无所适从之余,又再无措。
突然不愿如此被动,更加不想让他勘破她的无措,似乎痛下决心,又似乎浑浑噩噩,一直木讷的唇舌,稍稍迎合。
可他竟退却了,急促的气息与热情的索求突然远离,她方才感觉到一丝清凉,在此静默时候稍缓了周身躁热,她深吸口气,睁眼看他。
背着灯火,贺烨的神情仍不分明,只是衣襟已经松散,十一娘确定那并非她的“杰作”。
他又半支身体,长发垂落,襟怀敞露处,一抹锁骨竟然突显,被她一不小心看进眼里,顿觉鬓角又再不受控制地发起烧来,险些没忍住动手替他整理衣着。
“这回可是王妃主动回应了。”
不需用眼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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