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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族权后-第1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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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件。
  鲛珠虽然珍贵,东、西二市宝会上却也并不罕见,也不知是否真为鲛人所泣眼泪,只不过因为珠光相较普通珍珠更加润亮,所以价格十分昂贵,往往是论颗粒定价,因此即便富贵之家,大约也只能用鲛珠制为钗环鬓花、坠领手环,只有皇族宗亲才有那样奢侈,可制鲛绡衣裙——鲛珠倒是常为海国贡礼,宫廷自多收藏,也常常赏赐宗亲王公。
  但秦霁这件鲛珠罩衣却不一般,并非缝饰衣料上,而整一件都是用鲛珠攒成,竟不下数百粒!
  武威侯顶多算是新贵,当然不会有这多家底,秦霁这件罩衣只能是出自宫中赏赐,但不少精明的贵妇却从太后面上也捕捉到一丝疑惑的神情,自然否定了这一推断,那么就不得不暗暗猜测另一种可能。
  难道是赵国公相赠?
  不是说武威侯已经拒绝了汝阳王府提亲么?!
  是传言有误?
  怎么可能,两府闹得势不两立,甚至晋王还为武威侯府打抱不平冲汝阳王动了手,听说汝阳王伤势甚重,可不连今日太后寿诞都请谅缺席了,婚事被拒怎么能够是谣传?
  那秦二娘这件鲛珠衣究竟从何而来呢?
  女人们好奇心大起,暗暗展开各种各样的联想揣测。
第508章 恶意
  不说别人,便连秦霁之母江氏也暗暗奇异——女儿什么时候得了这么一件珠衣?原来武威侯至始至终都还对家中女眷隐瞒着投效晋王的要秘,当然也不可能泄露孙女那番计划,侯夫人与江氏至今都还以为是因晋王出头,提醒了太后要为秦霁正名呢,今日江氏眼见着女儿穿着这么一件珠衣,当然也问及来处,秦霁只支应道是小哥所赠。
  侯夫人与江氏都非显望出身,对于珍奇珠宝之物难免缺乏眼力,只以为是普通珠衣,想着既然太后作主为秦霁讨回公道,穿着贵气一些也甚必要,便没有提出异议。
  只不过太后初见秦霁穿着此衣时却狠吃了一惊,她当然清楚这件珠衣原为内库收存,原就没有几件,德宗在世时赏了莹阳真人一件,后来又赏了裴氏女一件,裴氏死后,被贺衍坚持拿去陪葬了,汝阳王妃手中也应当有一件,还是德宗在世时所赐,导致内库便只剩余一件,她原是打算赏给妹子小韦氏,居然都没舍得。
  哪里知道后来被贺烨这魔星硬是纠缠着索要得手,当时还说要送给未来晋王妃。
  那么秦霁这件珠衣从何而来?似乎也就只在两者之一了。
  太后心里便察觉今日之事怕是会有变故了,但她既然已经对武威侯府作出允诺,也不能食言。
  再说她也不愿在心头留个疑惑,很想看看这件鲛珠罩衣背后究竟藏着什么花样。
  于是今日太后除了天子之外,便格外关注侯府众人,以及她心目当中的“疑犯”。
  可却并没有看出任何端倪,秦氏一家不提,汝阳王妃似乎也对秦霁衣着格外震惊,贺烨依然还是那副没心没肺的模样,并没与秦霁任何眉来眼去。
  难道那件珠衣是莹阳所赠?
  太后原本清晰的思路不由又生迟疑。
  不仅女人们对秦霁那件珠衣格外关注,显望闺秀们其实也尽在暗中猜测,产生了各种各样的联想,但限于今日场合非比普通,女孩们多数都与家长同席,因而不敢擅自议论。
  唯毛小娘子特许列席同安公主左近,她又是最看不得秦霁好的人,再兼生着一颗自以为聪明实际愚蠢的头脑,于是产生了一个格外笃定的猜测,眼瞧着这会子太后并没关注公主席面,自家长辈又隔着老远,柳十一娘与谢六娘并没多少拘束,偶尔也会与同安公主谈笑,于是她便也放开了,先是压低了声儿讨好公主两句,转而就将话题引到了秦霁身上。
  “都说赵国公对秦二娘情深意重,果不其然,竟舍得将如此贵重之鲛珠罩衣赠送,即便武威侯府食言反悔,赵国公也不曾索回定情之物呢。”
  这话乍一听来满是羡慕赞叹,实际上却暗藏恶意——无非暗示秦霁贪得无厌,收了赵国公定情信物,却反悔拒婚,还敢将信物穿来出席宫宴,简直就是无耻之极。
  同安这时才十一岁,虽然也从侍读口中听说了这么一件新鲜事,但一来并不关心党势政局,二来对秦霁也不熟识,所以也就是当新闻一听,不至于格外关注,她也并没有留意秦霁身上鲛珠衣有何与众不同,这时好奇问道:“阿毛怎知秦二娘身上穿着为赵国公所赠?”
  谢莹却是听明白了毛小娘子的不怀好意,暗骂此人愚蠢透顶,太后今日显明要为秦霁正名,毛氏居然还敢因私怨之故,诽议秦霁,更可笑的是还打算着利用公主的嘴巴张扬开来,这岂不是找死的节奏?
  于是低声斥道:“今日什么场合,阿毛怎敢搬弄是非?”
  毛小娘子挨这一斥,心里邪火直窜,可她却不敢与性情大变这时半点不肯吃亏的谢莹争辩,只好忍声吞气。
  同安不理谢莹,却问十一娘:“那件鲛珠衣是否真为赵国公之物?”
  “当然不是。”十一娘也为秦霁平反:“即便当初汝阳王妃真以重礼相赠,武威侯府既然婉拒了婚事,当然会将礼信交还。”
  谢莹莞尔:这才是个明白人,可惜自己注定只能与明白人为敌,却偏偏有毛氏这样的猪队友。
  眼看小小风波就要平息,却忽然又有一人插嘴:“阿柳所言也未必为实,我倒以为,阿毛所言大有道理呢,那件鲛珠衣,一看便是宗室王公之物,若非赵国公所赠,秦二娘从何得来?说不定呀,就是秦二娘厚颜无耻,虽然拒绝了赵国公真情实意,却并没将所受财物奉还。”
  十一娘转脸一瞧,见说话的人却是同安公主除服后新选的侍读,龙武大将军杨怀义之女杨十五娘,她的父亲虽然是武将,然而家族却并非勋贵,而是世族,杨怀义原领折冲都尉,镇守洛阳,因北境战役调支前线,这回也算混了个军功,似乎是窦辅安鼎力推荐,于是甚得太后信重,让其统领北衙龙武军,授大将军之职。
  虽然与武威侯同为新贵,然而杨怀义情况却有些不同,他除这回调支北境之外,虽为武职,却从来没有领军作战的机会,此番勋功虽不能说作假,但饶幸成份却也极大,只不过因为窦辅安的原因,太后对他倒更加信任而已。
  杨氏女对秦霁敌意显然,难道说,杨怀义是想与武威侯争夺兵权?
  十一娘才刚生起这个念头,心下便是一沉,可是又随即释然了。
  太后当是清楚杨怀义多少能力,统领禁军一部宿卫宫城固然无礙,却并不放心让他远镇边境,否则就凭是窦辅安所荐,说不定早就赋以镇边之权。
  论信任,武威侯当是不及杨怀义,论能力,杨怀义远远不如武威侯,对晋王的大计并无妨碍,纵然杨怀义不满武威侯,也并不值得担心。
  “阿柳直盯着我看,难道是因为我之反驳恼羞成怒不成?都说柳十一娘大度平和,难道也是表里不一?”杨十五娘却又冷笑。
  十一娘一愕:看来这位竟然是冲着她来的?自己与杨氏女可历来秋毫无犯,这恶意又是从何而生?
  心里疑惑,嘴上却也不留情面:“不过是听见有人仅凭猜测便置疑他人品性,未免奇异如此鲁莽者究竟何人,原来是杨十五娘,我的确很是疑惑,未知杨十五娘这样品性,如何当选贵主侍读。”
  “柳十一娘,你!”杨氏女因气急败坏,嗓音不由拔高了几分。
  “住口!”却又是谢莹轻轻一喝:“背后议人是非本就有失德教,更何况还是猜测之辞?杨十五娘,今日太后寿诞,要是吵闹起来,该当何罪,难道还需我与十一娘提醒你?”
  就连同安公主也很是不满地看向杨氏女:“若不服管教,事后我可禀明祖母,十五娘不宜为我伴读。”
  杨氏女自然再无气焰,垂下脸去,却也没有认错赔礼,只是将一双拳头握得死紧。
  十一娘不由蹙眉,看来此女对她怨气不小,但她真不知缘由,不要说争执矛盾了,今日除外,她虽然也见过杨氏女几面,算来交谈拢共也没有十句,真想不通杨氏女这把邪火,为何偏偏烧在了她的头上。
  只十一娘眼下倒也不惧树敌,杨怀义虽然得重,但只不过一个为太后宿卫皇宫的看门犬而已,与窦辅安一般货色,她就算与杨氏女不和,太后也甚喜闻乐见。
  于是她很快就没有再关注杨十五娘,因为太后总算发话。
  是向高玉祥:“我特意交待,邀请武威侯孙女秦氏二娘与宴,她可来了?将人请过来吧,还有武威侯夫妇,连着江家娘子,秦小娘子这段时间受了不少委屈,有些事情,我也该予他们一个交待。”
  说完很是严肃地盯了一眼今日孤身赴宴的汝阳王妃。
第509章 神转折
  当被点名的一众人等各各跽坐在太后坐下几方牙席上,这个过程中,太后甚至还没忘关注一眼贺烨,见他正忙着向仍然跽坐原位的秦朗眉来眼去,高高扬着下巴一脸自得的神色,似乎正在夸耀:瞧瞧,本大王允诺之事当然不会落空吧,今日必然会让尔等扬眉吐气。
  太后不由微微一哂:起初还怀疑这小子使奸,欲得武威侯这门妻族为助力,果然是自己多虑,他若有这心眼,今时今日也不会落得神憎鬼厌地步了。
  于是便越发倾向秦霁是中了汝阳王府算计,不知怎么收了汝阳王妃这件罩衣,多半并不知道来处,今日才胆敢穿着身上出席宫宴,若是如此,稍候汝阳王妃必然就会拿这罩衣说话,指责武威侯果然收受了聘财——这么一件鲛珠衣,少说也值百万钱,虽然用作聘礼稍显儿戏,作为定信却绰绰有余。
  于是太后一边盘算着如何对付汝阳王妃突然发难,一边对武威侯夫妇说道:“这事起因便是郡王妃登门求亲,没听出夫人婉拒之意,才至于闹得谣言四起,令孙女因此损及声誉,今日我便为她作主。”
  汝阳王妃听到这脸都白了,难道太后要趁着今日寿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要胁自己向武威侯赔礼道歉不成?这样一来,岂不承认了汝阳王府无理?可要是自己与太后当众争执,也是递上把柄,会被追究不敬之罪,偏偏今日郡王又告病缺席,她可不敢自作主张,于是顿时如坐针毡。
  太后却并没有让汝阳王妃示弱的意思,而是和蔼可亲地对秦霁说道:“虽说是起源于一场误会,二娘却的确受了委屈,不过你放心,经今日之后,我担保没人再敢中伤污赖。”
  太后开了尊口,将那些诸如水性杨花德行败坏的传言断定为中伤污赖,那么秦霁当然便是清白无辜,又是在寿宴之上诸贵面前,得太后如此温言抚慰,这是何等荣光?理应铭感肺腑,匍匐谢恩。
  秦霁也的确这样做了。
  这时太后还觉得甚是满意,微微颔首:“虽是郡王妃有错,但她也并非出自故意,后来又是因为心忧赵国公为这一事郁疾,才行为了越发不妥之事,二娘还当宽谅郡王妃一时糊涂,我也有心补偿二娘,不让你这回白白委屈。”又对今日因为破例获邀宫宴只觉受宠若惊的江氏妇笑道:“秦、江两家是亲上作亲,令郎与二娘既有青梅竹马之谊,又是郎才女貌,可谓天作之合,待将来二娘出阁,我也会为她准备一份妆奁,全当心意。”
  这妇人正是秦霁舅母,翁爹虽然也有爵位,却不过只是县子,虚封食邑又不世袭,她的夫郎如今只领着散官,未授职事,江舅母一贯便知秦霁这外甥女心高气傲,因此从未想过亲上作亲,当然后来江氏先提联姻之事,她也不会拒绝,哪知就闹得流言四起,连儿子也受到了牵连,江舅母大觉憋屈,江家二老也不敢开罪汝阳王府,因此才生犹豫不决,实际上江舅母多少有些埋怨秦霁从前行事不慎,并不看好她成为儿媳。
  但这时太后既然开了金口,直称儿子与秦霁为天作之合,江舅母除了诚惶诚恐匍匐感恩之外,又能如何?
  更加气愤的却是汝阳王妃,太后虽没让她当面认错,却已经断言是她行为了不妥之事,可她这时能反驳太后评断么?她不能,因为她很清楚武威侯夫人从始至终都没有答应联姻之事,一切不过是郡王存心找碴,她本就理亏,再说郡王已经为这事声名有损,要是在寿宴上又闹腾起来,说不定还会踩中太后布下的圈套。
  因此也只好苦忍。
  但她很快心花怒放了。
  因为原该对太后格外恩庇匍匐感激的秦二娘,说出了那样一番震惊全场的话!
  “二娘叩谢太后恩偿,二娘不敢怪罪郡王妃,唯有一请,还望太后恩准。”
  韦太后是什么人?一听这话便知不妙,但她既然已经当众说了要补偿秦氏,总不能食言,再说这时看汝阳王妃的表现,不像要借鲛珠罩衣狡辩的样子,那么秦氏必然就是另有谋算了!
  却仍不变声色:“二娘但说无妨。”
  秦霁再是一拜,不敢抬头直视上位尊者,接下来的一番话却说得甚是果毅:“太后请恕,二娘与表兄虽自幼相识,但实为兄妹之谊,并无儿女之情,虽父母之命不应违抗,然,二娘确然已经心有所属,不敢隐瞒太后。”
  不要说太后终于忍不住板起面孔,就连武威侯夫人也大是心急,这时甚至不顾礼规,断然出声喝止:“二娘休得妄言!”
  武威侯却是知情人,他想到孙女的叮嘱,让他千万不能露出破绽,这时也强自摁捺着忐忑不安,匍匐称罪:“太后请恕,都怪臣教导无方,还望太后宽谅,容臣辞席严教这大逆不道之女。”
  竟是再不愿让秦霁开口的态度。
  但事已至此,太后无论如何也要审断清明这事究竟是谁在推策,目的又是什么!
  “秦侯何需如此急怒?论来姻缘之事,也的确要讲究两相情愿,否则也不会和美,岂非误了二娘终身?莫若便让二娘直言,究竟是对哪家子弟心有所属,今日我既承诺要补偿二娘,说不得要为她做这大媒从中撮合。”
  武威侯匍匐不起,一副急怒交加羞愧难当的情态。
  太后从武威侯夫妇的神情上难以看出任何蹊跷,又冷冷看向侯府其余几人。
  世子夫妇也是目瞪口呆,秦明脸色十分难看,唯有那秦朗……似乎知道内情,这时并不显得惊诧,却也没有四处张望。
  太后再看向贺烨,只见他也看着秦霁,眉头微蹙,显然已经猜到了什么。
  要是贺烨故作坦然,太后只怕便会断定心中猜测,可这时却反而又疑惑了。
  如果贺烨便为主谋,难道这时不该装作毫无察觉,直到被秦霁点名,才会大惊失色?
  短短数息,太后已然心思百转,这时秦霁已经羞涩应答。
  “二娘倾慕者,正是晋王殿下。”
  太后轻笑:“原来是烨儿呀……”
  事态居然有了这样的转折,在座女眷尽都暗自兴奋,目光一忽看向晋王,一忽看向秦霁,那几大国相却知太后必然不会喜闻乐见,都在暗自审度她的神色。
  表现得最为激愤者却是谢莹,恨恨将“恬不知耻”四字出口,语音还不低,高玉祥都似乎听见了,诧异地看了过来。
  毛小娘子这时赶忙落井下石:“果然恬不知耻,六娘这下信了吧,我就说这秦二娘不是好人。”
  “烨儿,你怎么说?”太后见贺烨依然没有表现出震愕的神态,主动问道。
  “秦二娘回回见我便粉面含羞、秋波频频,我早有察觉,果然如此。”贺烨居然微微一笑。
  谢莹不由悲愤:不要脸的小贱人,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千防万防,居然没防住这么一个情敌,怎么办,难道就要眼看小贱人得逞?好不甘心,话说古代女人可以这样勾引男人么?不是应该被沉猪笼么?这是什么朝代呀,怎么可以允许这种没有节操的事!早知道晋王这么容易得手,自己矜持个什么劲,真该先下手为强!不对……太后怎么会允许武威侯府成为晋王妻族?这不科学!不着急,且看小贱人怎么作死。
  “太后容禀,自从晋王殿下在南阳王妃寿宴时为二娘解围,二娘便对殿下一见倾心,只恨二娘蒲柳之姿,实不敢奢望殿下垂爱……却未曾想,殿下以鲛珠罩衣为赠……还望太后玉成。”
  谢莹:真不要脸,居然敢私相授受,太后快把这不识抬举的小贱人拿去沉猪笼!很好,太后的脸色果然不好看了,哼,小贱人等死罢。
  却不曾想,贺烨在这时悠悠然开口了:“成什么成,你自己都道蒲柳之姿,与本大王并不般配,那就该有自知之明,拿着这件罩衣,好好嫁人,这是什么意思,想要要胁太后许你成晋王妃?”
  贺烨拍案而起:“母亲,阿耶当年可是留有遗命,将来我之王妃务必要在显望闺秀在择才貌双全者,秦氏不过是区区侯爵之女,哪里配为晋王妃?!”
第510章 拒绝
  “卟哧”一声,有人笑了出口。
  太后看向兴灾乐祸的谢莹,微微蹙起眉头。
  谢莹立即省悟过来自己得意望形,从这之后,恢复了正襟危坐。
  心里却忍不住乐开了花:小贱人,我就知道你会自找难堪,被打脸了罢?还是晋王殿下亲自动的手,活该!
  另一个心花怒放者这时也忍不住落井下石,且见汝阳王妃手里团扇稍稍挡了口鼻:“妾身早前还觉诧异,不知二娘这身鲛珠罩衣从何而来,转念一想,太后既然对秦二娘这样怜惜,应是太后所赐,却没想到竟然是晋王所赠……也难怪秦二娘看不上我家汾弟了,原来是早对晋王一见倾心……既然如此,侯夫人何不直言,闹出多少误会?不仅妾身被绕在里头,便连太后也有了误解。”
  侯夫人今日几经大起大落,这时还没有回过神来。
  她知道孙女并不情愿与江家联姻,她也不愿委屈孙女,奈何君侯坚持,她也只好苦劝孙女认命,今日孙女当着太后面前自认心有所属,侯夫人着急得很,还以为孙女会说是赵国公,哪知却是晋王……又见太后似乎并无不愉,她还甚觉庆幸,想来晋王也算太后阵营,若是秦氏女为晋王妃,并不算违背太后,岂非两全其美之事?哪里知道,晋王竟然说出那样一番话来!
  侯夫人纵然并非显赫出身,这时也羞愧难当,头都抬不起来,更加不能反驳汝阳王妃的奚落。
  “秦侯,郡王妃这话却也有几分道理,既然你早知二娘与烨儿两情相投,甚至收了烨儿定信,为何不直言告诉。”太后心中自然不少怨气。
  秦霁却又插嘴:“太后请恕,因祖父固执己见,不顾二娘心意,坚持要让二娘嫁去江家,二娘并不敢诉之实情,否则今日也不会有面见太后恳请玉成时机。”
  武威侯已然恼羞成怒:“你这逆女,还不住口!”再行大拜之礼:“臣,无言以对,只望太后允臣携同家人辞席,因臣之故搅扰太后寿宴,已为大罪,臣不敢请恕,请太后责罚。”
  太后见他没有顺着秦霁的话,逼迫姻缘,心里的怀疑到底还是减轻了几分,但当然不至于相信,宽宏大度地说道:“秦侯若是真被瞒在鼓中,倒也论不上罪责。”
  这才换了一副责备的口吻:“烨儿,你既然以鲛珠衣为礼定,怎能食言?你若对二娘无意,便不该许以承诺,如此顽劣,将我大周功臣置于何地?你这样做实在大错,依我看来,秦二娘虽非显望闺秀,却也是侯府嫡女……”
  “阿母!”贺烨这才急躁起来:“什么定信?不过一件珠衣罢了,平康坊那么多美人儿,许多手中都有我所馈钗环,难不成都是定信?都要娶回家封为王妃?”
  这话也过于荒唐,竟然将堂堂侯府千金比作北里妓子,是可忍孰不可忍,莫说侯府女眷集体面无人色,武威侯更是火冒三丈:“虽是臣教导无方,逆女毫无自知之明,大王此话也实在折辱太甚!”
  见武威侯居然与晋王叫上了板,太后心里更加疑惑,汝阳王妃却得意非常,这时又再开口:“太后责备得是,烨弟这话大不妥当,虽然秦氏二娘一心攀高让人不耻,到底也是侯府千金,怎能用来与下贱妓人相提并论?”
  “所以我才馈赠秦氏鲛珠衣呀,不知比钗环之物贵重多少倍!”贺烨负气道:“阿母,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娶秦氏女为妻,阿母若是逼迫,我这就将秦氏女杀了,再向阿母领罪。”说完真就要冲秦霁动手,被江迂眼疾手快地一把抱住了大腿。
  受到如此侮辱,秦霁虽然苍白着脸,却咬牙强忍悲愤没有泪流满面,她依然直挺挺地膝跪着,任凭那些嘲笑鄙薄的目光刺痛脊梁。
  今日固然羞辱,却总有一日会扬眉吐气,她必然也会如上座那妇人一般,头戴凤冠身着鞠衣,轻轻一语便能定夺旁人贵贱生死。
  “烨儿住手!”虽然太后甚想看不知好歹的秦霁命送当场,但若然如此,那么武威侯府便成为了废棋,她可难得收服这么一位能征善战军威甚高的大将,还需要考验忠心后放出镇守北关呢,谁让姚潜无用,辜负她寄望,这么些年来都不曾将潘逆击溃,反而屡尝败战,闹得幽燕之境岌岌可危呢?
  因此太后不得不喝止贺烨:“罢了,这事我还需考量。”
  汝阳王妃却深恨秦霁,巴不得她更受折辱:“太后,秦氏女虽然身份上不配王妃之位,德行更加……不说也罢,但既然烨儿当众承认了与她时常私见,甚至为了补偿,还以鲛珠衣为赠,总该有个交待吧,晋王府这时莫说孺人,府里甚至没有媵妾,秦二娘既然誓称非烨弟不嫁,奈何烨弟又认为她不配为妃,孺、媵总该许以,太后既然如此怜惜秦二娘,总不能看她这样被烨弟玩弄,再闹生出什么事故来,岂非更加亏待了武威侯府赫赫之功。”
  不识抬举的贱人,放着国公夫人不当,原来是盘算上了晋王妃,奈何遇上这么一尊活阎王,吃干抹净就想撒手不理,汝阳王妃其实也恨不能看秦霁笑话,但她还记挂着自家夫君的大业,武威侯府不是要投效韦太后么?如若孙女成了晋王姬妾,看他还怎么得信!别人不知,郡王可是明明白白,太后必然不会相信晋王烨!
  太后大恨汝阳王妃用心歹毒,没想到贺烨居然还觉不满:“阿母,秦氏女虽然也算有几分姿色,可甚至远远不及扈氏,扈氏如今还只是个侍妾呢,儿子求了许久,阿母都未许她媵人位阶……”
  居然利用这机会为扈氏求起了进阶!
  武威侯只觉羞耻难当,恨恨看向贺烨:“大王也太过……欺人太甚!老夫今日当着诸贵面前称誓,秦氏女便是落发,也决不会为晋王姬媵!”他倒是想说宁死不受侮辱,只不过今日毕竟是太后寿宴,不能将死字出口。
  武威侯发誓毕后,重重叩下响头:“太后,老臣恳请太后,恩准老臣与家眷先行辞席。”
  已经是悲凉不已的口吻。
  太后轻轻晃了一眼秦霁,见她还是那样一副不愿妥协的模样,心底冷笑不已。
  看来,今日这场事故,倒真是这不识抬举的女子自作主张了,只是贺烨究竟为何要与秦氏纠葛,还得待事后好好察问。
  长长一叹:“秦侯,小儿无状,也是我这母亲有失管教,今日之事,是我对不住你。”
  这便是允了武威侯告退之请。
  江舅母自然不会继续留在宫宴,她一声不吭跟着众人叩拜告辞,心里头直打鼓:事情闹成这样局面,太后早前所说应当作不得数了罢,这门婚事是否就这样拉倒了?
  及到出宫之后,没想到江氏还有脸来为秦霁转圜,拉着嫂嫂的手说不尽的好话:“阿嫂宽谅,这事原也不是我能想到,都怪霁儿一时糊涂。”
  江舅母瞪了一眼秦霁,皮笑肉不笑地挣脱了江氏的手:“我历来晓得霁儿眼高过顶,看不上犬子,也是,犬子哪里比得上晋王殿下尊贵?阿妹也不要强迫霁儿了,连太后也称姻缘之事需得讲究两相情愿呢,我们不敢高攀,阿妹还是放过我们吧,犬子日后还得出门见人呢,再当不起人言议论。”
  恨恨登车而去。
  这一切当然都落在宫门外某个宦官眼里。
  虽然有这一场滑稽闹剧,太后的寿宴却并没有因而结束,太后似乎并不将这桩小事如何上心,那也是当然,出丑的是贺烨与秦霁,又不是她。
  在听见窦辅安禀报宫门外那一桩事后,也只是稍稍蹙眉。
  秦、江联姻之事只好不了了之,想必刑家也不愿意秦霁这样的媳妇进门,不过经这一闹,秦霁彻底断绝了高攀显贵的出路,要么远远嫁去寒门,要么孤独终老,这也怨不着旁人,谁让她不识抬举呢?
  谢莹的心情当然也已经云开雾散,这时正与毛小娘子一处悄声议论秦霁——
  “我若是她,不如一头撞死了当。”毛小娘子得意非常。
  “阿毛,做人要厚道,秦二娘已然咎由自取,咱们也不要赶尽杀绝了。”谢莹这时格外仁慈。
第511章 晋王好无耻
  企盼秦霁羞愤寻死者远非毛小娘子一个,鼻梁还肿着的汝阳王也是其中之一。
  继武威侯一家中途请辞之后,汝阳王妃因为急着要将这利好消息告知夫君,也笑吟吟地请允辞席,借口是现成的——郡王伤势未愈,妾身难免牵挂,还望太后体谅。
  贺淇听闻寿宴之上居然发生了这等意外,兴奋得立即从榻上一跃而起,连连击掌叫好:“韦氏不惜在自己寿宴上给武威侯府扳回颜面,哪里料到秦氏居然不领情?那女子也是疯魔了,纵然要攀图权贵,也要带眼识人,贺烨那阎王,岂是她能够收服?真当她天姿国色不成?简直不自量力,这下可好,武威侯自以为投效韦氏便能风光无限,这回可算是颜面扫地!”
  “妾身也没想到会出这样变故,因着机会难得,不及与殿下商议便自作主张,用言语逼了一逼太后,想促成秦二娘为晋王姬妾。”
  “你做得好!”贺淇冷笑道:“经此一事,秦氏彻底断绝嫁予显望之途,这时即使她乐意嫁予勋贵子弟,也不是那么容易,贺烨若真纳了这么一个姬妾,武威侯府就再也别想获重,虽说咱们一时也不能收服边将,韦氏却也折损了一枚好棋。”
  “可惜,武威侯并不愿意,晋王似乎也无意与秦家交好,将人得罪了个彻底。”
  “他知道什么?哪里明白武威侯作用,一味贪图美色花天酒地,简直比阿斗不如,否则先帝从前那样器重他,结果还是将帝位拱手让人。”贺淇极为不耻贺烨,冷笑说道:“这种废物,有何资格在宗政堂占据一席?要是秦二娘因为这事有个好歹,倒是一个绝妙时机。”
  贺淇忙不迭便与众谋士商量后计去了。
  又说太后,待得寿宴终于结束,当然也会将贺烨叫来仔细盘问:“说吧,你与那秦氏究竟怎么回事?”
  贺烨火气还未全消,恨恨说道:“我算省悟过来,这回竟是中了秦朗兄妹二人算计!原是阿母嘱令,让我与武威侯府交好,闲来无事便去走动走动,秦朗倒算合我脾性,寻常与他交往更多,还是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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