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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族权后-第1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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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听到十一娘耳中,这话却又有了另一层提示。
  无论徐修能是敌是友,此人狡慧敏锐的确非同一般,便连他都没有洞悉十四郎的“大奸实忠”,可见十四郎的伪装无懈可击——徐修能若非以为贺湛决不会做出让太后心生不愉的事,便不会笃信封驳之举必然源于陆离了。
  可十一娘当然明白十四郎对郑雄其实已经“磨刀霍霍”,但也毫不怀疑这回出头的人必然不是贺湛,可即便果真是陆离封驳诏令,事先也会与贺湛商议计定。
  只是关于此事,十一娘自然不会对徐修能开诚布公,于是无比虚伪的报以微笑与礼谢:“薛六兄身担拾遗之职,自当行职责之务,只是不比得徐舍人谙知太后真意,行事未免会与政令冲突,经徐舍人提点,相信薛六兄必会理解本末之重。”
  这还是十一娘首回如此直接的表示承情,徐修能越发心满意足,可当看面前女孩诚意十足的姿态,不知为何心里兀地滋长一种微妙不甘的情绪,蹙眉一息,却又飞扬唇角:“十一娘,在下家中行二。”
  十一娘:……
  到底还是知情会意:“多谢二郎。”
  又说小姚氏,稀里糊涂不甘不愿就被赐死,至今已经入土为安,除了她那长姐还为她愤愤不平,咬牙切齿今后势必要让毛维好看,其余的人都已将她抛之脑后了,只是因为韦莲池欲求“清白无辜”,一病到了重阳还在缠绵,九月初八,义川郡王忙得一身热汗前往探望,还是听禀“王妃起不得榻”这一消息后,终于耐性尽失。
  转达病情这婢女,已经过了二十,又是在小韦氏近身侍候,榻前帘外,自然耳闻目睹了不少男女情事,决非懵懂之人,可惜小韦氏格外“器重”,不舍让她配嫁家奴,当然更没想过提拔这位共侍一夫,此婢不敢不满,可床榻之事见闻多了,多少会被激发正常的生理需求,又兼男主人俊美不俗,时常接触,终于不免心猿意马。
  固然不敢行自荐枕席之事,可言辞举止之间,多少带了些暧昧羞媚之态。
  义川郡王是什么人?阅遍花丛,早经“千锤百练”,大不至于对一婢女常见终情,可却将婢女的心思暗暗看在眼中,这回有意“治愈”小韦氏,因而恩施宠幸。
  “王妃既仍不适,我也不便打扰休养,只明日即是重阳,宫中不行宴见,太后却嘱令宗正卿于乐游原举行射礼,许多事宜,仍需辅助周全,你随我来,相关事务可得详细嘱咐。”
  话说得有理有据落落大方,但男主人袍袖间溢出的沉水香却从来没有如此接近过,婢女只觉神魂颠倒,连凶神恶煞的女主人都暂时对她失去了威胁,于是糊里糊涂就跟着郡王殿下“擅离职守”,自是不曾真正商议有关南阳郡王次日在别苑即将主持的射礼,当婢女跪呈一盏美酒,一双柔荑似乎被漫不经心的男主人微微握住,她甚至都没反应过来这一处竟然是姚姬生前居院,只觉一颗心跳得前所未有的慌促,神思越更昏沉,鼻端尽是那浓馥的沉水香息。
  恍然就算此生此世的美好只浓缩在这一时片刻,亦让人死而无憾了。
  只不过当小韦氏风风火火闻迅而至时,婢女一眼瞄见女主人铁青的脸色立即便清醒过来,顿时就是一个激灵,浑身发颤却仍愣怔在男主人身边,依旧霸占着那本应归属女主人的席位——这完全是被吓呆了。
  直到听闻小韦氏微微磨牙的声音,婢女才彻底如梦初醒,慌里慌张地匍匐叩首,大难临头的危机驱散了脑子里的绮念遐想,汗泪驳流。
  那始作俑者却仍旧好整以暇,斜牵唇角目光幽沉,笑谑一句:“王妃康复了?”
  小韦氏虽然胸怀雷霆之怒,这时却仍然不冲义川发作,只见那铁青的脸色须臾换为委屈嗔怨,秋波含泪楚楚可怜,一声“夫君”唤出,人已经依偎过去,于是仆婢们立即悄无声息退出屋舍,连那受惊不浅的婢女也是到了门扇外头才烂泥一般瘫在地上。
  “矮郎到底还是因为姚姬埋怨上了妾身,只这一件事,的确并非妾身……”
  义川手中酒盏轻轻顿在几案上,小韦氏那辩解的话便说不下去了。
  “这些年来,但有姬妾挑衅,我何曾放纵?纵然姚氏居心不良,只要王妃开口,难道我还会纵容她不成?王妃这回的确不应惊动太后。”义川显然没有了与小韦氏继续虚以委蛇的耐性,干脆挑破了那层窗户纸:“王妃担心我会埋怨怪责,应是恳求过太后要让姚氏死得天衣无缝罢?只是太后如此行事,我若真无知无觉,愚蠢糊涂到那样境地,这些年来也不值得太后如此戒备了。”
  轻轻扫了一眼呆若木鸡的妻子,义川冷笑:“太后答应王妃处治姚氏,目的实为警告试探于我,让我与元相断绝私交,王妃这位一母同胞嫡亲姐姐,可丝毫不为你之处境着想。”
  “矮郎……”
  “事到如今,我也不再瞒你了,莲池,终有一日,在太后与为夫之间,你必须作出取舍。”
  “何至于此?矮郎一心为阿姐筹划,对阿姐忠诚无异,阿姐必然不会为难矮郎。”小韦氏心急如焚。
  “若是从前,我或许会一直隐忍,自是不成太后威胁,可是莲池,洱郎已然贵为九五,待他年岁渐长,太后势必不肯放权让洱郎亲政,而我,当然是要力助洱郎夺取大权,到那一日,你道太后会因为与你为同胞姐妹便甘心退让?莲池,你必须做出选择,我与洱郎抑或太后。”虽是在逼迫小韦氏决断,义川的脸色却并不见多少肃厉,他甚至无比温情地将人搂在怀中,一声叹息:“若你还念夫妻情份、母子连心,今后便再不可为无足重轻之事自作主张授人予柄,若是你不愿助我,这时便可去宫中禀见太后,揭穿我有异心,没了我这阿耶,洱郎必为太后傀儡,如此,或许才能保得性命。”
  一边是同胞长姐,一边却是结发之夫与亲生骨肉,小韦氏根本就是别无选择。
  她从来没有好比此刻一般,觉得心如刀绞,手掌摁紧胸口,也难以缓和那锥心之痛。
  义川明知加上儿子这一筹码,小韦氏决无可能会做出其余选择,这时却轻轻一笑,握了妻子瞬间冰冷的手,放在他温热的唇角:“不急,你慎重考虑。”
第472章 谢姑娘的良人
  旧岁重阳日,谢莹虽然已经“疾愈”,然而却因为仁宗丧不过一岁,贵族世家不敢宴庆,并没有让这位“归来者”感受到多少节日气氛,只吃了一块重阳糕,便稀里糊涂过去了,故而听闻今日竟是要举家前往乐游原登高赏秋,暗中觉得无比诧异——后世重阳可远没过得这般隆重,甚至因为又称“老人节”,她一贯认为并没有年轻人什么事,甚至懒得与祖父、祖母一同渡过,至多发条短信表示一下孝道,照常与小伙伴们花天酒地。
  哪知此时的重阳日,与老人并没有什么特殊关系,世人却比中秋更要重视许多,不仅仅是饮菊酒、佩茱萸,但有条件,都要登高望远、赋诗唱贺,简直就是阖家出外郊游,甚是兴师动众。
  且听连婢女都兴奋不已的谈论不休:“若是往年,今日夫人与小娘子必然会获邀入宫,登龙首台望远,普通人可没这幸运,多少荣耀。”
  “此岁宫中虽无宴庆,倒是能往乐游原赏秋,京中世望之族可都会去呢,也是热闹非凡。”
  “不知又有多少才子,在今日会作下重阳诗供人传唱。”
  “要算来,小娘子可有好些年未曾登乐游原了,那时小娘子年纪还幼,应是不记得万人登高之热闹情境了。”
  “今年怎能相比往年,太后可是专门赐予相公乐游原上一处别苑,就在柳府别苑比邻,可谓格外荣耀,乐游原上,连薛、萧等族可都无别苑呢。”
  听着这些叽叽喳喳的谈论,谢莹郁闷的心情才略微得到了抒解。
  原来她因为废尽苦心不惜讨好柳十一娘这么一个庶女,终究还是没有如愿挽回太后亲重,那日听祖母随口一提,似乎在不久的将来就要为她婚事打算了,怎不让她焦急不已?她可不想就这么嫁给个门当户对的普通世族子弟,被公婆压制着谨小慎微的生活,整日里就与一帮妯娌为了管家大权争来夺去,说不定还得忙碌于整治小妾收拾庶子。
  可无论是祖母还是母亲,都如井底之蛙,巴不得她远离宫闱,更加没有考虑过让她成为晋王妃,顶多盘算一下普通宗室子弟,这当然与她的志向相去甚远。
  展望全家,也便只有祖父谢大相国还有可能成全她的“志向”。
  可祖父大人连多少子侄的学业都顾不上,就更不会将谢莹这么一个孙女儿看在眼里,谢莹倒是有心亲近,恃机向祖父表明心志,奈何谢大相国从来就没给过她机会,谢莹就没见过他几面。
  也只好等到来年,宫中再举宴事,总有机会入宫觐见太后,再争取挽回器重。
  大周风俗虽然开化,一年到尾节庆也多,谢莹总有机会出门,可到底不比得她在后世时自由自在,多数日子都只能闷在家中,这个时代又没有电脑网络等等供她“宅得其乐”,就算谢相府宽敞,有好些庭苑可逛,可也有逛烦的时候,她又不是当真十多岁大的小孩,难道还要与那些婢女捉迷藏打发时间不成?
  就连多饮两口酒,转眼就被长辈察知,虽不曾责罚,却难免苦口婆心的唠叨,谢莹只觉自己闲得发慌,脑袋上都要长出野草来。
  好容易有了出门的机会,要不兴奋都难。
  只谢莹想到自己居然沦落到出个门都要欢呼雀跃的地步,实在觉得懊恼,越发坚定了叱咤风云的决心,必须大权在握,才能改变这拘束无聊的苦闷生活。
  显望贵妇?可从来不是她的目标,论是那些世族子弟大多潇洒倜傥颇高颜值,都不能让谢莹姑娘真动芳心——可以调戏,但绝对不能婚配。
  之于将来夫君,当那回在南阳王府见到晋王之后,谢姑娘已经化抽象为具体——非君莫属了!
  晋王出身高贵,是当今之世唯一亲王,虽非太后亲生,却是正统嫡子,若有她相辅,将来未必不能君临天下,那她便会成为皇后,将来的太后,明正言顺地统御天下,这个宏伟目标虽然只存在理论性的可能,但谢姑娘已经决定一往无前。
  再论晋王性情,显然不是凡俗拘泥之辈,也只有如此不羁陈规者,将来才可能纵容她这么一个与众不同的女子。
  更加绝妙的是,晋王殿下还是一位世间罕见的美男子,尤其符合谢姑娘高冷霸气的审美。
  至于那些不学无术、阴戾残暴的恶评谢姑娘可不会放在心上,不学无术算什么?晋王可是帝二代,既有凡夫俗子难以仰望的基础,还有她这么一个远见卓识的王妃辅佐,若这样都不能登极帝位,那么其余人更加就是妄想。阴戾残暴?这也不值一提,谢姑娘相信自己有能力征服烨大王,只要对她一人温情脉脉就好,论是晋王对待旁人多么冷酷无情,岂不更加显得她非同寻常?
  但关于烨大王风流好色的传闻倒还是让谢姑娘颇为耿耿于怀,不过谁让他没有早些遇见她呢?谢姑娘相信自己能让晋王殿下明白除她以外,这个时代的女子尽都是庸脂俗粉、鼠目寸光。
  既然目的明确,谢姑娘可不会消极怠工,事实上这段时间她虽难有进展,却也不是毫无收获,家中诸位兄长都已被她笼络,对她这个妹子简直就是无话不谈,故而谢姑娘不难探听察知晋王殿下“晚婚”的原因——太后戒备。
  这非但没有打消她的积极性,反而更加增强信心,因为谢姑娘立即想到,正因为太后对晋王心怀戒备,将来晋王妃才更有可能在亲信家族择选,她甚至分析得十分准确,她的首要竞争对手即为柳十一娘。
  这要是目标换为萧九郎,谢莹自认并无胜算,那两人本是青梅竹马,更何况萧九郎还是个才子,想来应与多数世族子弟一般,看重的是女子琴棋书画之才,这一点柳十一娘得天独厚,谢莹承认不能相提并论,可晋王殿下却是个“不学无术”,又哪里会在意对权势斗争其实丝毫没有用处的琴棋书画?
  想到柳十一娘那样一副故作端庄沉稳的姿态,谢姑娘便嗤之以鼻——无非就是封建教条之下的木头桩子罢了,既无风情万种又非与众不同,必然为她手下败将。
  但谢姑娘一贯提倡先下手为强,最好莫予对手上阵机会的真理,故而已经盘算开来,一旦让她再得太后器重,第一件事,便是要搬离柳伊水这么一个潜在情敌,只要她姻缘一定,自己更加胜券在握。
  那么前些时候因为一时气恼有意疏远的行为就不可取了,接下来还得对柳十一娘虚以委蛇才好。
  是以这日,十一娘便不无惊讶地发现莹妹妹对她恢复了热情,才一碰面,便挽着她的胳膊寸步不离,甚至于连带着将萧小九都奉承了一番,夸赞得小九都破天荒的微红了面颊,这情形,相当诡异!
  重阳佳节,京兆柳当然也会登高望远,还是柳正在世时,德宗为了示以恩宠,便赐乐游原上别苑予柳家,那时谢饶平却没这荣幸,故而韦夫人年年登高,自然都会得太夫人邀约来柳府别苑共宴,也就是今岁年初,韦太后才下赐别苑予谢相,韦夫人与谢饶平之间已是“相敬如冰”,实不耐烦与谢相国共演夫妻恩爱,干脆将一应事宜交托给儿媳操办主持,自己领着孙女儿到姐姐这串门来了。
  小九本也是随自己家人登高赏秋,可萧家在乐游原并无别苑,原本只能设围幛坐席,可柳、萧两家既是姻亲又历来亲近,太夫人自是会下邀帖,两家合在一处过节,更加热闹不说,也省却萧家不少麻烦,因而谢莹才有机会“纠缠”十一娘,顺便在她面前狠狠称赞了一番萧小九才华不凡风度翩翩。
  “莹姐姐今日怎么这样活跃,简直如同换了个人。”柳瑾颇觉纳闷,悄悄与柳九娘讨论。
  她因着是庶出,谢氏嫡出娘子们本与她并无多少交往,柳瑾也是从九娘口中得知谢莹从前的脾性,论来这回还是第一次与谢莹这般接近,当然会疑惑传言不实。
  九娘却是知道谢莹大病一场后就转了脾性,这时却没那心思解释,一双眼睛就紧盯着谢莹与小九没有松懈过,心中大是警惕,又突然听得谢莹连“久仰才名”如此叵测的话都说了出口,终于忍不住打断:“十一妹,早前你我手谈,你可是落了下风,却还未及施罚呢!”
第473章 拜师
  谢莹稍稍斜了眼角,不以为然的目光似笑非笑地晃了一眼柳九娘,自以为洞察了对方一本正经的架势下,那“见不得光”的小心思,终于放过了被她夸赞得如坐针毡的萧小九,拉长了语调慢慢说道:“姐妹之间一块玩乐,哪需得这般计较,九表姐这样认真,今后咱们可不敢与你手谈了。”
  柳小九一贯与人为善,纵然谢莹年幼时性情颇为别扭她也不曾计较,今日却偏就不包容了,竟也拉长了语调慢条斯理回应:“若是与表妹手谈,我自然不好计较,换作十一妹却又无妨。”
  这是在暗示谢莹小气呢。
  于是“表妹”多少有些恼火,她已从诸位兄长口中得知韦太夫人虽与自家祖母姐妹情深,但与祖父谢大相国却有旧怨,就两个家族而言,关系其实相当疏远,若非柳十一娘是她远大志向途中不可忽视的绊脚石,当谁乐意讨好奉承?之于柳九娘,就更没必要忍气吞声了。
  “九表姐这意思,似乎是说十一姐好欺?这我可得为十一姐打抱不平了,萧九兄,你来做个评断,论论我与九姐谁更有理。”
  与柳九娘相比,谢莹这话更有小女孩腔调呢,这般明显的挑拨离间,便连年纪更小一些的柳瑾都听出来了,不无紧张地拉了拉九娘的衣袖。
  十一娘这时好奇的却是谢莹这位“归来者”的真实年龄,根据她一贯表现来看,绝无可能是豆蔻之龄,难道这回是在装模作样?
  她原本不想承谢莹“打抱不平”之情,正要阻止萧小九为这评断——那位可一贯维护她,又与柳小九历来就是冤家对头,说不定就会中了谢莹挑拨离间的奸计,若当众给柳小九难堪,两人之间更会落下嫌隙,十一娘这时可是格外看好两个小九能够亲上作亲,可不有句俗话叫做不是冤家不聚头么?
  哪知柳小九却抢了先,并没理会谢莹的挑衅:“我又没想欺负十一妹,哪需旁人评断?只是因为手谈之前便与十一妹先有约定,落败一方会受小惩而已,便罚十一妹为诸位姐妹各摘一朵金菊回去插瓶,十一妹可觉为难?”
  十一娘当然不会为难,笑应道:“愿赌服输,我这便去。”
  见柳十一娘如此不顶用,任由嫡姐指使,谢莹心中也觉无趣,但她这时无比坚定地要与十一娘姐妹同心,故而继续仗义援手:“在座有七、八人呢,十一姐可拿不了这么多花,我与你一同。”
  “表妹是客,怎能让你劳累,岂不更加坐实我欺人罪名?”柳小九今日当真是与谢莹杠上了,眼疾手快地一把挽了她的胳膊:“十一妹身边还跟着好些婢女呢,不用劳烦表妹,自你身子好转,咱们还没一块投壶戏耍,今日恰是时机,可得说好了,这回落败者必须心干情愿受罚。”
  话意虽带着几分计较,可柳小九却又嫣然莞尔,因此听来倒是玩笑趣话的意思,没有什么火药味,萧家几个小娘子也不是多事人,自然没有挑是生非,都附和着柳小九的话将谢莹留下来戏耍,众人仿佛谁也没有留心萧小九一如既往地自觉尾随十一娘而去。
  柳瑾却瞅着个机会,拉了柳九娘去一旁询问:“九姐今儿怎么了?看着倒似恼着莹姐姐。”
  姐妹之间,柳小九说话从来直截了当:“你没看她对小九热情似火?分明不安好心,我也是为了十一妹好,特意不让她前往纠缠。”
  柳瑾大是佩服地连连颔首。
  姐妹两这可误会了谢莹,她对萧小九哪曾有过非份之想,今日这样热情,其实意在撮合十一娘与萧小九而已,却不察觉她这样的作派,甚是容易让旁人误解。
  又说十一娘,今日还真想找个机会与萧小九私话,故而也没有找借口支使小九去别处,两人一边在花苑里转悠,十一娘便问道:“听十四兄说,九兄最近常去见莒先生?”
  十一娘已经许久没有关心过他的私事,萧小九只觉欣喜难禁,一双眼睛闪闪发亮,便又将这些日子他与莒世南如何救助贫弱孤病的好事说了一回。
  “九兄救助贫弱虽好,可最好还是远着一些莒先生,十四兄劝阻九兄那话,大有道理。”十一娘听闻小九对莒世南诸多称赞,显然大是折服,不由更增忧虑,稍稍蹙起了眉,与兴奋不已的萧小九比来,她倒更有年长者的风范。
  萧小九虽然因为莒世南与贺湛发生过争执,但却不愿反驳十一娘的话,随口答应了一声,突然看见一片飞白落在十一娘头上花苞,下意识就伸手欲抚。
  少年突然间接近,让十一娘微退了一步,眼睛里便不自觉地带了些防备,却很快看清了小九手里拈着一片秋桂,大是委屈的神色,十一娘却也只好板着脸训诫:“九兄与我年岁渐长,言行举止还当留意,即便是落在婢女眼里,也不成体统。”
  小九不甘不愿地退后一步,依然没有反驳:“是我唐突了。”
  十一娘看了他一阵,却轻轻一叹:“我长在禁内,近些年来与九兄逐渐生疏,九兄再听不进我之劝言,也是情理当中。”
  小九着了急:“十一妹这话何意?”
  “九兄口里答应我不与莒先生来往,心中却不以为然,我说得可对?”
  十一娘对萧小九还是相当了解的,知道这孩子一旦认定之事可没这么容易妥协,那一声随口答应不过应付她而已,是不想与她争辩罢了。
  “十四兄称莒先生来历不明,又参与宫闱之事,更有装神弄鬼之嫌,嘱我小心防范,可我认识之莒先生却颇有侠义之风,从来未行欺世盗名之事,决非奸诈者,十一妹也不曾与莒先生交熟,只怕也是因为十四兄片面之说而心存误解。”被十一娘拆穿,萧小九多少有些羞愧,又生怕十一娘误解他存心见外,干脆解释清楚:“莒先生并不愿意滥施招魂之术,也从不曾利用此术向平民百姓索要资财,甚至强调招魂之术并不能从根本上治人心疾,他若是欺世盗名者,又怎会致力于开导救助疾弱?只有对那些求上门去纠缠不清之贵族,莒先生才会收受巨资,这些钱也都用于救助贫苦。”
  十一娘手上并没有莒世南为非作歹的实据,事实上她还真拿不准莒世南是善是恶,只不过因为这人身上太多蹊跷,又关系厉害,觉得有些危险,小九又单纯未经世事,直觉他与莒世南来往不妥而已。
  见小九这般坚持,十一娘也大觉头痛,不知应当怎么说服。
  “再说我已经拜先生为师,更加不能疏远。”
  这句坦诚更让十一娘震惊不已:“九兄何时拜莒先生为师?可曾征询家中长辈许可?”
  “莒先生授我医术,又教我观星之术,这些可都非常人能得幸运学习,我若不奉他为师,岂非不义?莒先生又不曾向我收索钱财,更是在我纠缠之下才受了拜师礼,寻常却仍当我为忘年之交对待,我又何需征得大人许可。”小九言之凿凿:“江湖侠义处事,本就不应拘泥陈规,再者莒先生也不愿让人得知他与我有师生之名,也是为了不让我牵涉朝堂党争,处处我为考虑。”
  又大赞莒世南那神奇的观星术:“十一妹莫要不信,我可是亲身体验,莒先生通过观测天象,能够预测半月之后晴雨风向,相较司天台诸多官员,不知广识多少,我能得先生指教,更是多少人不能企及之幸。”
  到这地步,十一娘也明白难以说服小九与莒世南绝交了,只好筹划着待下昼见了贺湛,嘱咐他加强对莒世南的调察力度,倘若的确不是奸邪之辈,只要防范着小九被过早卷入党争就罢,说到底一个人的祸福,还真有几分是上天注定,实非人力能够杜绝。
第474章 相当操心的晋王殿下
  此岁重阳宫中不设宴庆,莹阳真人当然会随家人登高赏秋,十一娘料定贺湛下昼会来请她往南阳王府设在乐游原的别院小聚,却没想到南阳王府果然来人相邀,那人却并非贺湛,居然惊动了晋王殿下这么一位信使。
  年年重阳,皇室都要举行射礼,然而今岁一来不曾宴庆,再者天子又实在年弱,故而太后才令南阳郡王这位宗正卿出面,举行射礼以为应节。
  可南阳郡王并非君帝,这回又不是在宫中行礼,当然在程序上就减省许多,受邀射礼者也无非宗室子弟以及一些青年才俊,远远不如往年隆重,却又多了几分趣味——若由天子主持在宫中行射,无官无职者固然没有资格参加,妇人闺秀就更不可能在旁围观,不似这回,射礼是在乐游原郡王别苑举行,参礼者都有家人内眷随行,原本重阳午宴后,贵族们也都会开始拜访亲朋故交相互走动,郡王别苑自会宾客盈门,既然射礼定于下昼,女眷们不少都要来拜会王妃,也便有了顺便旁观射礼的理由。
  贺烨与贺湛都是参礼者,但贺烨历来不顾迎来送往,普天之下也没有多少人承受得起这位的奉迎,贺湛却因被莹阳真人抚教之故,南阳郡王也将他视同自家子孙,担任应酬事务本属情理之中,故而十一娘才以为贺湛会寻个借口来柳府别苑邀请她去看热闹,以便射礼结束之后,找个时机沟通政务。
  哪知来的人却是贺烨,这无疑引起了轰动,连韦太夫人都只好亲去恭迎。
  “太夫人不需多礼,小王是奉宗正卿之令,邀请贵府两位郎君参加射礼。”贺烨声称这两位,是指柳信宜的长、次二子,长房柳彦如今随军不在京中,柳均宜之子还未满十岁,也只有信宜二子合适参加射礼。
  又将目光转至闺阁坐席中一本正经的十一娘,贺烨笑着向韦太夫人说道:“又受莹阳阿姑所托,还望太夫人许可,让十一娘随两位兄长前往。”
  事实上莹阳真人也是有一番交代,却如十一娘所料是委托贺湛,哪知南阳郡王不知为何忽然让贺湛去了别家,却指使晋王殿下专往柳苑,莫说十一娘诧异,贺烨自己也没想明白,但宗正卿既然开了口,他也没有推拒。
  莹阳真人要见十一娘,柳氏诸人并不觉得惊奇,可因为晋王殿下这么一位“信使”,有两位小娘子却都蠢蠢欲动起来。
  柳九娘先就开了口,是恳求相比萧氏更加容易说话的祖母:“大母,儿还从未观过射礼……”
  谢莹立即警觉起来,她可是格外留意柳小九频频关注晋王的目光,这时心中大是气恼:什么名门闺秀,竟毫无羞耻之心,柳九娘明明对萧九郎春心萌动,想不到还惦记着晋王烨!这是要骑驴找马,还是脚踏两条船?!
  然而眼下可不是与柳九娘计较的时候,谢莹也立即央求自家祖母:“莹儿也从未观赏过射礼呢。”
  于是十一娘的身边便多了两个小丫头,柳小九与谢莹是也。
  晋王大功告成,正欲回去交差,转眼又瞧见了萧小九,正满是不舍地盯着柳十一郁郁寡欢,于是一拍脑门又转过身来:“萧九郎也为参礼者之一,宗正卿却没想到九郎亦在此处,另遣了人去请。”
  萧小九今日破天荒地觉得晋王殿下格外顺眼,简直就是知情达意妙人一个。
  他甚有自知之明,眼下未满十五,又非诗会文会,应是不在参礼之一,晋王殿下显然是“破
  格提拔”,到时下不下场射箭倒无关紧要,小九在意的是有了与十一娘多了半昼相处的机会。
  晋王也有成人之美的意思,竟然提议道:“今日重阳,正应骑乘赏秋,小娘子们莫若也一同骑马罢,闷在车與里倒没趣味。”就连往南阳王别苑这一点路程也不忘给萧小九大献殷勤的机会。
  说完他自己率先上马,只不过轻踏金环,飞身一跃便稳坐宝鞍。
  今日既非“大射”,参礼者也非文武大臣,晋王自是没有穿着朝服,为了行射方便,只着一袭圆领紧袖缺骻黑袍,随着那一个飞身,袍裾上金蟒云纹舒扬,竟让一侧谢小娘子眼冒金星,仰首望向鞍上男子的侧面,只见冷眼刀鬓,险些没有发出一声“男神”的称赞。
  谢莹这一刹那的失神与痴怔,没有再被十一娘错过,却是微垂眼睑,唇角牵起一丝莫名笑意。
  今日多少诡异之处,至此有了解释。
  柳九娘这位晋王拥趸却半点不现痴怔,只是十分雀跃地表示赞成:“殿下说得不错,今日正该骑乘。”也是英姿勃发地利落上马,却没有与晋王并行,少女的坐骑本就要比男子所乘矮小,更何况晋王殿下因为身高腿长坐骑又格外高骏,九娘才不会自取其辱呢,她深深以为还是跟班的位置比较不容易暴露悬殊的视觉对比。
  十一娘也准备上马,却被如梦初醒的谢莹拉住了衣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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