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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家有女未长成-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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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擦着泪眼点头:“谢谢皇爷爷……”
  “行了行了,别哭了啊。”还想再宽慰她几句,底下身穿绯绣衫的内侍恭恭敬敬上前传话,“皇上,到吃药的时辰了,贵妃娘娘还在外头候着呢。”
  他哦了声,似乎才想起来这回事,朝容萤道:“舟车劳顿,你也累了,先休息几日把精神养足。宁王的案子,朕会查个水落石出的。”
  眼见目的达到,容萤也没想久留,于是同陆阳一起从御书房里退出来。
  两人跟着引路的内侍朝住处走。
  陆阳着实是捏了把汗,低声冲她道:“你方才的举动实在太冒险了。”
  “我知道,可要是不那么做,你就危险了。”容萤挺直了腰,神色肃然,“四皇叔知道你在京城,肯定会对你下手。我想来想去,只有在皇宫,你才是最安全的。”
  原以为她是小孩子心性才那么固执地要留下自己,没想到她竟顾虑了那么多,陆阳惊讶之余又不能不感动。
  大郕内城的殿宇不多,因为太/祖皇帝崇尚节俭,连带后宫的规制也不大,皇帝却单独给容萤辟了个殿阁,在禁庭与大殿的交界之处。
  安排得匆忙,服侍的宫女只调了两个,但门外却站了好些把守的禁卫。容萤把人都打发去拿膳食,自己先到桌上捡了两块点心尝起来,吃饱了又抓了一块要去喂陆阳。
  他把她手轻轻放下,摇头:“现在是在宫里,不要这样。”
  容萤撅了撅嘴小声嘀咕,“宫里又怎么了。”
  一块糕点吃完,她捧着茶杯,语气渐渐冷下来,“只可惜这次没能惩治四皇叔……皇爷爷说我没有证据。”她忿忿地把杯子一搁,“都觉得我是个孩子,说话不作数,小孩子又如何,你们大人不也一样说谎么!”
  这个结局其实是陆阳意料之中的,“没关系,你的话多多少少也起了作用。”他让她去瞧门外那些禁卫,“这些人一方面是为了防我,一方面也是为了护着你。皇上已经对端王爷起了疑,往后的事,咱们可以慢慢商量。”
  容萤被他这番话一宽慰,也顺从地颔了颔首。不管怎样,至少陆阳在身边,知道自己不是孤身一人,这让她很是安心。
  她献宝似的凑到他身边去,“我方才的演技怎么样?是不是吓了你一大跳?”
  陆阳本在考虑下一步的计划,听她这话不由转过头来,“你刚刚是在装哭?”
  容萤笑嘻嘻地:“像吧?”
  “我要是不那么说,皇爷爷怎么会答应?”
  “欺君之罪,被人知道是要掉脑袋的。”他无奈地笑笑,伸手在她脑门儿上轻轻一弹,“不过真难为你编出那么多话来。”
  “也不全是假的。”容萤捂着额头,小声嘀咕,“和你有关的都是真的。”
  她说得很轻,也不知他有没有听见。
  不多时宫女捧了食盒回来,之前的内侍委婉地请陆阳到侍卫处去一趟。
  尽管容萤的意思是留下他,可眼下的身份毕竟尴尬,不算宁王府的人也不算宫里的人,看这样子皇帝多半是想让他在侍卫处暂任个差事。
  陆阳还没出院子,容萤却追了上来,拉着他蹲下身咬耳朵:“怎么办?他们会不会去查你的身份?”
  “不用担心。”他语气平静,“这个事,端王爷一定会替我们摆平。”
  容萤微微不解:“怎么说?”
  “若当真把我底细查出来,对他才是最不利的。”
  与此同时,内城东南,端王府内。
  坐在太师椅上的锦衣人眉头深锁,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扶手,这似乎是皇室卫家一贯的习惯。
  看得出他此时心情很不好,底下的人面面相觑,只好劝他保重身体。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皇上查不出什么名堂来,过几日自然会解了您的禁足的,王爷不必为此烦忧。”
  “我倒不是烦的这个……”他撑着下巴,欲言又止。
  南平尚在人世,这个他一早就听说了,一个小丫头片子,原本是没有放在眼里的,哪怕有陆阳相助,他也没想到她能上京来,更别说进宫了。
  京城里有他的眼线,随时可以要了她的命,以陆阳谨慎小心的性格,绝不会这样冒险。但万万没想到,他们不仅进了城,途中居然还和周朗碰上了头。
  禁足的确不是大事,但这一下便打乱了他的计划。皇帝不是个容易糊弄过去的人,看来短时间内他都不能动手了。
  沉默了好一阵,他百思不得其解,颔首问属下。
  “你说……”顿了顿,眸中愈发困惑,“你说陆阳为什么会背叛本王?”
  “……”这个问题,他们也很想知道。
  按理说,陆阳是个心思缜密之人,如此毫无征兆甚至可以说是莽撞的行为,完全不像他以往的行事作风。
  四周一片安静,端王倒也没指望这帮属下能回答他,只靠在椅子上,喃喃自语,“若说他是去投靠齐王或是定王,那也就罢了。宁王都死了,就剩一个女儿,跟着她究竟有什么好处?本王亏待他了么?”
  “也许是……”有人猜测,“宁王有恩于他?所以……所以托孤?”
  “笑话!”端王睇了他一眼,“陆阳像是这么讲义气的人么?”
  “……”
  “算了算了。”他烦躁地挥了挥手,“都下去,别杵在本王眼窝子里,看着就难受!”
  一干人等忙应了是,窸窸窣窣地退了出来。
  另一边,皇宫里已经入了夜。
  深宫内苑总是有别处没有的寂静,微黄的灯烛在远处照着,瓷瓶、雕花椅、碧纱屏风,所有的陈设都覆上了暗淡的色彩,奢华得有些诡异。
  上夜的宫女睡在外间,容萤搂着被衾,却没有丝毫的困意。
  床很大,比之前住过的所有客栈都要舒适,可她还是睡不着。
  汤婆子已经冷了,被子掉了一大截在床下,她伸手拽上来,兜起一阵凉风,禁不住打了个冷战。
  不知为何,容萤开始无比怀念某个人睡在旁边的日子。
  她有些哀怨的唤道:“陆阳……”
  此刻,在值庐刚躺下的陆阳,猛然觉得背后一个激灵,他坐起来四下里看了看,才狐疑地睡下。
作者有话要说:  (小修了一下,感觉把女主写得太过欲求不满,于是改了改……)
你媳妇儿叫你呢……
啊,男女主将会有好几章不能光明正大的睡一起,我好桑心QAQ嘤嘤嘤。
关于女主长大的问题,看到好多人在问,你们放心不会拖很久的!
正常来说皇宫副本结束之后就快长大了。
QAQ你们就这么不想看见我萌萌的小萝莉吗?她以后可没这么萌了哟,我告诉你们!!
没错承担了本文助攻+反派+背锅任务的就是端王了!
本文的主题又名:
我努力爱着那个侍卫,却被一个妖艳贱货小萝莉给三了QAQ
【反派的心有谁能懂!
*
【感谢】
寿司晴的地雷X1
无病的地雷X2

  ☆、【花吹雪】

  在宫中住了几日,端王被禁足的事容萤多少也听说了,饶是如此仍不觉得解气。
  殿阁外都是守卫,平时出入很不方便,像是把自己也圈禁起来了似的。
  帝王的心思谁也猜不透,容萤只好耐着性子等消息,每天除了吃就是睡,日子一久,之前青黄的脸色也逐渐开始好转。
  这里吃穿不缺,样样都好,但唯一不好的是,陆阳不能留在身边。
  平时有人伺候,他大部分时间都在殿外站着,天寒地冻,容萤好几次想拉他进屋,都被他眼神一瞪给瞪回去了。
  转眼到了月末,正逢皇后的寿辰,容萤由内侍殿头领着前去赴宴。
  皇家的女人聚在一块儿没事可说,她难免成为最被可怜的那个焦点,几位王妃一个接着一个抱了在怀里心疼。
  “瘦得都皮包骨了,听说在外头风餐露宿,起初我还不信,瞧瞧这脸,捏着都没几两肉。”
  齐王妃搂着她,顺便在脸上揉了一把,给一旁的太子妃看。
  皇太子妃膝下无子,一儿一女都是早夭,听到这些难免有些伤情,“吃了不少苦吧,这么小的年纪……”她抓了把果子塞到容萤手里,“多吃点,正长身体呢。”
  “膳房里送的吃食还吃得惯么?”皇后温声问她,“皇上前日里也和我提了提,说该给你补一补,明日我让人炖点燕窝粥来。”
  深宅后宫里的女子对前朝的事所知甚少,即便互相猜忌,在这种场合里还是装出一片和谐。
  晚宴到戌时二刻才散,尽管是皇后的寿辰,容萤却白得了不少好东西。
  出了仁明殿,天上又下起了雪,铺得那夹道上一路都是白茫茫的。她兴致勃勃的抬手接了一点,跟前撑伞的侍女忙低呼道:“小郡主,当心凉……”
  容萤悻悻地收回手,“走吧。”
  回来依旧是内侍引路,寒风渐渐凛冽,哪怕抱了个手炉似乎也不大顶用。遥遥看见殿阁的门,她刚松了口气,随后又在那门前看到两个浑身落满雪的人。
  容萤当下一怔。
  她不禁加快了脚步,越走越疾,最后竟跑了起来,身后的侍女险些跟不上。
  “小郡主,你等一等……”
  她跑到门边,陆阳刚转过眼,她仰起头看他,抿了抿唇,不由分说牵住他的手就往屋里走。
  在场众人都是一愣。
  “萤萤!”陆阳压低声音叫她,容萤愣是没回头,直接把他摁到桌边坐下。
  眼下坐也不是,不坐也不是,余光发现一旁的侍女正盯着他满目惊愕,陆阳愈发窘迫。
  容萤像是没看见,把手炉放到他怀中,拉过两手来捂住。他手背僵得像一块冰,瞧着心中实在难受。
  尽管坐着,陆阳还是高出她半个头。
  容萤将他的脸捧着,仔仔细细擦去发丝上的雪花。门边的侍女个个儿瞠目结舌,她扭头狠狠道:“干什么?看戏啊?还不去烧热水!”
  底下人赶紧应声,手忙脚乱地准备。
  趁着屋中没人,陆阳轻叹了口气,把她手拿下来,“丫头,这是在宫里,我不能随便进来的。”
  容萤咬着嘴唇看他,“可他们让你吹冷风。”
  “我在当值。”他虽是无奈,又觉得有些温暖,可能做梦也没料到她会这么在意自己,“你要记住,在宫中,你是主子,我是下人,我不能逾越。”
  身份的差别他上回就提过了,那时容萤还不曾放在心上。今日一见,不禁觉得酸楚。
  “我不管!”她跺了跺脚,“皇爷爷金口玉言,答应过要你留在我身边的,这才是身边。”
  陆阳啼笑皆非,眼见四下人少,才敢伸手去揉她脑袋,柔声道:“你听话,咱们现在最要紧的是对付端王,在此之前,别惹出其他事端来,能答应我么?”
  容萤沉默了好半天,才闷闷地点头:“知道了……”
  她朝手里呵了口气,小小的手掌贴在他脸颊,问道:“还冷么?”
  “不冷。”
  “对了,我给你看点好东西。”容萤把之前得的那些赏赐拿出来给他瞧。
  玉石、金银首饰,什么都有,她在匣子里喜滋滋的数着。
  “这么多?”陆阳笑道。
  “是啊,我要把它们都收起来。”容萤把东西拨到自己怀中,“我现在没有积蓄,必须得攒钱。”
  他奇怪,“你攒钱作甚么?”
  她神情认真,“自然是为以后做打算,要扳倒四皇叔,肯定需要不少钱。”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逃亡路上的经历已让她心有余悸。
  “你放心,宁王爷的万贯家财全都是你的,这个无需担忧。至于端王……我会想办法。”
  “本来就是我家的事,总不能什么麻烦都推你。”容萤想了一阵,又叹气,“可惜我现在帮不上忙。”
  蓦地又似想到什么,“不过你放心,我还可以嫁人。等我再长大点,挑个能和四叔抗衡的人嫁了,就可以帮你了。”
  陆阳有一瞬失神,几乎脱口而出:“不行!”说完,才发觉失态,又改口,“……终身大事不能儿戏,还是要嫁一个你自己喜欢的……明白么?”
  容萤看了他一阵,似懂非懂地颔首:“明白了。”
  她现在已经习惯了不去问陆阳原因,相处久了也开始怀疑,那个父亲有恩于他的说法会不会的确是真的?
  皇后寿辰一过,派去常德鹧鸪岭查案的人就回来了,果然没有查出什么线索,不过却告诉容萤已将宁王与王妃的尸骨送回剑南厚葬。
  嘉定州离京城中间隔了多少山山水水,她有些想家了,得到消息的时候大哭了一场。
  皇爷爷膝下不缺皇孙,现在对她再好也不过是一时怜惜,这份心意还能持续多久,谁也说不准。
  在宫中住着并不开心,处处都像是受人监视,可是宁王府尚在修葺,而且陆阳似乎还有别的打算,暂时是出不去的。
  日子过得百无聊赖,早上去给皇后娘娘请了安,容萤领着侍女慢条斯理地往回走。
  厚厚的积雪在脚下咯吱咯吱作响,容萤踢着雪玩了一会儿,蓦地似听到墙的那边有什么人在说话。
  她所住的地方在禁中最偏的位置,与内诸司仅一墙之隔,从门里望出去,远处的宫墙下站着两个人,容貌虽不很清晰,但从身量看隐约能辨认出来。
  她暗道了声奇怪,“他们怎么会在这儿。”
  心中正好装了些事情想问,容萤迟疑片刻,转身对侍女道:“你别跟着了,就在这儿等我,我去去便回。”
  宫女明显有点犹豫,等她转身,又偷偷想跟上来。
  容萤反应极快,猛地扭头,冷眼盯着她:“叫你别跟着,你听不懂我的话?”
  “小郡主……”
  “我不说第三遍,再让我发现你就直接去浣衣局吧,我也懒得费口舌了。”
  浣衣局是什么地方,宫里当差的心中都有分量。迫于她的淫威之下,那宫女只得垂头应了声是。
  容萤拐过门,沿着墙径直往前,然而走近了才发现岳泽身边的竟不是伯方。
  “等会见了齐王世子,说话定要谨慎,他吩咐什么你照做就是,不要特意去出风头。”
  岳泽边体会边点头。
  那人顿了顿,随后又补充:“还有,这是在宫中,有什么脾气都收敛起来,叫你跪的时候就跪。”
  “见谁都跪?”
  “得看情况。”
  说话的人年纪轻轻,看上去比岳泽大不了几岁,却有着与年龄不相符的老成。
  余光瞥到容萤过来,两人的神色都不同程度地发生变化。
  岳泽又惊又喜,“是你!”
  容萤搂着身上的斗篷,颦眉走到他跟前,上下打量,很是不解:“你如何在宫里?……你来这儿当太监的?”
  他忍不住呛回去:“你才来这儿当太监呢!”
  “不是?”容萤皱了皱眉,“宫里除了太监就是侍卫,侍卫你还不够格。”
  尽管不是头一次被她鄙视,岳泽还是不自在地别过脸,“齐王世子学骑射缺个陪练的,伯方叫我来碰碰运气。”
  “原来是这样,这么说……他也在?”说着,视线往旁边一转,身侧的少年与她对视,随后淡淡地弯下腰一言不发地朝他施礼。
  “你是谁?”容萤奇怪,“我们见过么?”
  “天儒是我表亲。”岳泽替他回答,“目下跟在世子身边做侍读。”
  容萤盯着他看了半天。这人眉眼有些冷漠,书生气息很浓,总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
  裴天儒站直了身子,眼睑却垂着,“郡主找伯先生有事?”
  他嗓音沉沉,说话似乎不带语气。
  容萤仰起头来:“对,我找他有事。”
  “先生在御书院给几位公主世子讲课,郡主往这边走就是了。”
  她多瞧了他几眼,这才低头往门内走。
  裴天儒刚要跟上去,岳泽却一把拽住他,他手劲大,习武之人从来不分轻重,后者只得停下。
  “干什么?”
  “你……你们……她……她是郡主?”
  他仿佛看白痴一般转过头,“你是傻的吗?”
  “……”
  御书院和天章阁离得近,回廊冗长,房内果真看到伯方拿了一卷书摇头晃脑的吟诵,门外的内侍朝她躬身行礼。
  因为这地方是给几位小世子讲学的,宫里的公主和郡主也有不少来凑热闹,内侍没有拦她,容萤走进去捡了个空座等伯方讲完。
  她不大喜欢读书,听他满口之乎者也,好几次差点睡过去。
  就在容萤支着脑袋走神的时候,外面却早已乱成一团。
  侍女站在原地里足足等了小半个时辰,良久不见人回来,大着胆子进门一望,甬道里空空荡荡,哪里还见得到人影。当下心急如焚,又去问当值的守卫和内侍,哪知一干人等齐刷刷的摇头。
  郡主不见了!侍女这下子慌了神,急忙跑回去告诉禁卫。
  “小郡主年幼,或许是贪玩,去花园里看看吧。”有人提议。
  冬日的花园实在没什么可瞧的,陆阳沿着河池找了一大圈,仍没有发现容萤的踪迹。眼下天气这么冷,她究竟回去何处?心中越来越急,禁不住猜测,此事否会是端王所为?
  若真是他,容萤此刻很可能凶多吉少。陆阳望着已经有浮冰的水面,脸色隐隐发白。
  “宫里宫外分头去找,我去一趟端王府。”
  明明人是在宫里不见的,不知他为何又要去端王府,众禁卫面面相觑。
  “咱们……可要去告诉皇上?”
  “先不急,酉时之前若还不找不到人,再去通报也不迟。”
  “那行。”
  陆阳回头望着这深深的宫墙。
  端王若真的对她下手……
  他绝对不会放过他!
  *
  总算等到课业讲完,世子公主们皆收了书陆续离开,伯方在桌上轻轻一敲,容萤这才醒过来。
  他拢着书淡笑:“小郡主,您特地来找卑职,不知所为何事?”
  她睡得糊涂:“你怎么知道我是郡主?”
  伯方朝门外努努嘴,“自是有人告诉我的。”他配合地弯了弯腰,“我不能在宫里待太久,您有话就说吧。”
  容萤于是开门见山:“你和陆阳是旧相识?”
  “嗯,不错。”
  “那他从前去过嘉定州么?”
  “嘉定州?南边啊。”伯方略一琢磨,“这个我说不准。陆阳虽和我是同乡但他十三岁就跟了端王,差不多快有十年了,这段时间我们俩见面的次数少,别的不太了解。”
  容萤想了想,“十三岁?他为什么要跟着端王?”
  伯方轻笑,“他是个有野心的人,跟着端王自然是要做大事。为了这个他吃了不少苦,做端王的死士可不容易啊,真算得上是百里挑一了。五十个人关在暗房之内,不给食水,只让其互相残杀,七日后留到最后的那个才配入府。”
  这倒是她完全没有听说过的事,容萤怔了好久:“那他为何现在不干了呢?”
  伯方哈哈大笑:“这还用问,那不是为了你嘛!”
  她闻言发愣。
  “你没看出来他很在意你么?简直比亲闺女还亲……”伯方边笑边摇头,“好了好了,我说笑的,其实我也不知道原因。你干嘛自己不去问他?”
  容萤白了他一眼:“我要能问,还用得着来找你?”
  “那倒是。”他说着,笑容渐收,“他不太爱和人敞开心扉。”
  “不过,你有没有想过……他之所以不肯说,就是不想让你知道。谁都有过去,过去也不一定都很美好啊。”
  “……”
  容萤托着腮垂下头,一径出神。
  她不说话,两个人都沉默下来,猛地,听她啊了一声。
  伯方也一个激灵,跟着她啊了一声。
  容萤被他吓了一跳:“你啊什么啊。”
  “那不是你先啊的么。”
  “……”
  “我糟了!”容萤蹭的一下跳起来,“我的宫女还在等我……现在什么时间了?”
  伯方回头看滴漏,“午时了。”
  想不到已经过了一上午,她急吼吼地从书房出去,推开门,风雪迎面,就在短短的两个时辰里竟下起了雪。
  裴天儒在旁淡声道:“内侍去你宫中传话了,等下应该就会有人过来。”
  她担心的倒不是这个,容萤站在风口里,有点不知所措,正在这时,雪中隐约出现了一个人影,步子平稳,一点一点朝这边靠近。
  “你看,这不是找你来了么?”伯方在旁打趣。
  容萤却半点也笑不出来,因为她看到陆阳的表情……冷得有点可怕。                        
作者有话要说:  男二的好基友出现了……
今天在写伤感的一章,所以原谅我吐不出槽……
【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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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雷雨天】

  陆阳没有走近,远远的在雪地里立着,望着那边的人,双目微怔。
  飘飞的白雪中除了看到容萤,还有那张他永生难忘的面孔,心中的恐惧与愤怒像是一团烈火,烧得他体无完肤,饶是浑身至于冰雪中也浑然不觉寒冷。
  为什么?
  他明明已经带她避开了所有和他有关的地方,可这个人还是出现了!
  仿佛是个永远躲不掉的劫数,绕了一大圈,又回到了起点。
  ……
  彼时,将军府中繁花似锦。
  笼中的金毛老鼠又死了,没有活过两天,旁边另有一只趴在笼子上,试图想从缝隙中钻出来。
  “早告诉你金毛鼠不能两只一起养。”他颦眉,“这已经是第五只了。”
  容萤正在窗边修剪花枝,闻言把剪子一搁,走过来看,“呀,真的又死了。”
  她却笑吟吟地把笼子提起来,很开心地逗着存活下来的那只,“你不觉得这样才有意思么?要养,自然得养最好的,干嘛把粮食浪费给那些弱不禁风的东西。”
  陆阳眉头仍旧皱得很紧,静静看着她将死尸挑出来,扔出窗外。
  笼中的金毛鼠两爪死死的扣着铁笼,那般挣扎的神情熟悉无比,竟让他不寒而栗。
  “别养了。”
  “为什么啊。”她不高兴,“我就喜欢养这个,等养好了,拿去和天儒家的那只比一比,看谁的厉害。”
  “是他这么教你养的?”
  “是啊。”容萤给鼠添了口粮,仍回去剪花枝,“天儒很厉害的,他教会了我不少东西。”
  他语气不太好:“都教了你什么?”
  容萤似乎没留意到他的表情,晃着剪子悠悠说道:“弱肉强食,成大事者必狠其心也。这是我认为最有道理的一句……他说的话,每一句我都很喜欢。”
  他抿了抿唇,沉默了好久才不自然地开口:“那我呢?我的话就是没有道理,食之无味?”
  她一愣,终于明白了什么,“哎呀”一声,把剪子放下蹦过来抱他,“我说呢,怎么闻到一股酸味儿,感情有人醋了啊。”
  她凑上去吻他,陆阳头一次不耐烦地把脸别过去。
  容萤哼了一声,愣是把他脸捧着,蛮横地往上一咬,听到他吃痛闷哼,这才心满意足地收了牙,温柔地吻他。
  唇舌相抵,鼻息缠绕,淡雅的芬芳在周身荡开,丁香般的舌尖在口中徘徊。
  她的吻他一向无法抗拒。
  在那片汪洋中沉溺时,容萤靠在他胸前,声音低低的:“陆阳,你谁的醋都可以吃,唯独不能吃天儒的。”
  他听着就不悦:“为什么?”
  “天儒对我来说……是很特别的存在。”容萤在他怀中抬起头,“他是在我最无助,最落魄的时候,出现在我面前,带给我希望的人。没有他,我撑不到现在……也见不到你。”
  裴天儒在五年前救了她,可是他不明白,如果真的对她好……为什么会送她去那种地方。
  一个姑娘家的清誉有多重要,他岂会不知?这样的人,又如何会是个好人。
  他想让她离他远远的,最好是永远没有交集,永远不会相遇……
  容萤从来没看到陆阳露出过这样的表情,原本温和的脸上只剩铁青,双眉紧蹙,带着凌厉的气势。
  她知道他生气了,却不知他恼得如此厉害。
  顾不得天还在下雪,容萤赶紧跑过去,“陆、陆阳……”
  发现他拳头握起,她忙揪着他衣摆,“你别气,你别气,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
  容萤抱着他胳膊,“你消消气,好不好?”
  他手已经冻僵,手背上生有冻疮,她看着心里莫名一疼。
  身后的宫女紧跟上来,陆阳并未说话,只把她扔过去,几个侍女抖开大氅将她裹得严严实实。
  “郡主,您怎么样啊?”
  “郡主,您还冷么?有没有冻坏?”
  “您没事就好……”
  容萤被她们扶着走,却不住扭头去看陆阳,他侧着身子,背脊挺拔笔直,目光望向她来的方向,神情清寒冰冷。
  平时但凡遇上他不愉,她撒个娇就能混过去,但如今陆阳压根不理她,容萤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书房门外,伯方遥遥瞧见陆阳,于是抬起手冲他打招呼,然而他只在原地静静站了一会儿,转身便走了。
  “他也在宫里当值,那太好了,以后闲来无事又能约他出去小酌两杯。”伯方完全没有放在心上,还很是愉悦地颔了颔首。
  “真想不到啊,小丫头还是个郡主,难怪当时威胁起人来那么有模有样的……是吧,阿泽?”
  无人回应他,伯方狐疑地偏过头,少年阴着一张脸,眼中的情绪很是复杂。
  “岳泽?傻小子?你看傻啦?”
  岳泽没吭声,咬咬牙,一言不发地离开。
  “喂,小子,带把伞啊……这是皇宫,不要乱跑。”实在搞不懂他突然发什么神经,伯方一面去包袱中找伞,一面随口问裴天儒,“这小子怎么了?”
  “哦。”后者口气淡淡的,“大概觉得,对方是郡主,往后的差距就更大了吧。”
  伯方听得摸不着头脑:“哈?”
  容萤回到房里,侍女已经烧好热水,捧了面巾来给她擦脸。
  “小郡主,下回去哪儿一定要和底下的人说明白,今天可把大家吓得不轻。”宫女将汤婆子放到她手里,“快暖暖吧,若是冻坏了怎么好。”
  鼻中有点堵,她闷闷地应了一声,探头往外面望,雪还在下,白茫茫的,看不见陆阳。
  “你们一直在找我?”
  “可不是么。”侍女把热好地汤给她端来,拿勺子搅了喂到她嘴边,“连端王府都去了一趟。大伙儿只当您在禁中迷了路,哪里料到您跑御书院去了。”
  肯定以为她是被端王抓走了,容萤发愁地喝着汤,想着要怎样解释陆阳才肯原谅她。
  然而一整天过去了,他还是没理她。
  在容萤心中,陆阳一直是个很好哄的人,相识那么久都没见他真正发过什么火,至少在她面前是这样。
  无论她怎么闹,他永远由着她,哪怕有几次皱眉,她摇他胳膊两下就没事了。
  现在的情况完全在容萤意料之外。
  这招居然不管用了!
  怎么会这样呢!
  容萤懊恼地坐在床上,烦躁地拿手锤了锤被衾。
  “不理就不理。”她抿着唇低声哼道,“他现在八成后悔了。”
  也许过几天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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