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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妆名捕(水红)-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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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玩闹的,便是戴个帽子也定与他人不同。皇上,瞧,快看铁骑大将军,哈哈……他正在吃豆子。”
温修远最喜吃豆子,而且还是炒胡豆,听说最爱的就是豆子下酒,如今是几个孩子的父亲,可这习惯还改不了。
小太监见皇帝心情大好,忙道:“大总管,你瞧你,捧着宝剑像捧拂尘,哈哈……还真是有趣得紧,这模样绘得和你老素日里一模一样。”
小高子跪在地上,深深一拜,道:“启禀皇上,凤歌公主说,今日她便要出宫去容王府,就不来与皇上辞行了。”
“朕准了!”顿了一下,皇帝朗声道:“凤歌公主绘西北凯旋图有功,赏粉珍珠衫一件。”
“谢主隆恩!”小高子代为领赏,与大总管派的小太监去内务府取了珍珠衫。
☆、187 刁难
这,便是容王府。
江若宁的凤辇停在容王府大门前。
慕容琅笑盈盈地扶下江若宁,“妹妹,到了!你今儿要回来,母妃已将二姐、三姐叫回来了,今儿要用团圆饭。”他顿了一下,“远嫁德州的大姐听闻妹妹认祖归宗,已带着孩子赶回京城,想与妹妹叙旧。”
碧嬷嬷这次留在翠薇宫打理宫中事务。
江若宁带了小高子、翠浓、翠浅及随行的十余名侍卫住入容王府。
大门敞开,两侧站着宫人,个个神色肃穆,有好奇的、有惊叹的,慕容琅与江若宁并肩则立,慕容琅只比江若宁高出半个头,兄妹俩五官里颇是相近,尤其是一样饱满的额头,江若宁长着一对凤眼,而慕容琅则是标准的桃花眼。
“恭迎凤歌公主!”
“免礼!”
江若宁对身后的翠浓道:“把我的行李都搬进梧桐阁。”
明玉郡主俏生生地立在不远处,笑道:“你们随我来。”
“有劳郡主。”
容王府很大,过了二门就进入后宅之地。
当年,谢婉君育有三女一子,三个女儿皆是嫡出,各居一处阁楼,大郡主明珠远嫁德州,鲜少回京。二郡主明月、三郡主明玉夫家皆在京城,二人时不时带上子女回来小住几日,虽如此,三位郡主居住的阁楼一直都留着。
梧桐阁早前原是用来接待贵女的阁楼,后来容王下令,对梧桐阁进行了装修、扩建,与其他三处郡主闺阁一般,皆改成二进的阁楼。分外阁、内阁,外阁是给侍卫、粗使婆子等人住的。内阁方是江若宁主仆居住之处,正房是二层三间阁楼,东西两侧各有四间厢房,东边又置有专门的小厨房。
容王府几位郡主的阁楼名字甚是有趣:捧珠阁、望月阁、素玉阁,每一处皆有三位郡主封号中的一个字。
江若宁先至主院,容王夫妇已经候着。
“凤歌拜见二皇叔!见过容王妃!”
皇帝很喜欢凤歌。这喜欢里有大半来自于凤歌的才华。可容王瞧得出来,皇帝是得意,就连太上皇也因皇家出了一个才华横溢的女子喜难自抑。
容王道:“凤歌。有什么需要,只管与下人吩咐一声。”
谢婉君心里不悦:唤容王二皇叔,临了她,就唤一声“容王妃”。瞧来还是没有原谅她当年抛弃之事。如此也好,她还不想做她的二皇婶。最好不相干呢。看着江若宁,她就会忆起自己再不能生养的事,虽有一个儿子,若是再多一个。她也不至将慕容琅惯得无法无天。
说到底,都是江若宁害了她。
她才不会对这个孽障生出半点的喜爱之情,可是容王与慕容琅却是不理解的。觉得江若宁到底是他们家的孩子,理应呵护关爱。
谢婉君道:“凤歌。往后就拿这里当家一般,需要什么就与本妃说一声。”
慕容琅不满地道:“母妃,这原就是妹妹的家,何须妹妹当成是家?”
明月郡主轻斥道:“就你想得多,你看凤歌妹妹都没想这许多,这不是害凤歌妹妹与我们生分么。”
明月郡主虽在笑,可那笑却带着应付,更带着不屑。
反是明玉郡主,笑容温和,也是真心的,眼里带着几分暖意,“凤歌妹妹,离午膳还有些时辰,你一路辛苦,要不看看梧桐阁,若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三姐帮你添置。”她拉着江若宁的手,“父王、母妃,我带凤歌妹妹去瞧梧桐阁。”
容王道:“去吧!”
待他们姐弟三人走远,容王轻斥道:“你接受不了她,太后做主将她过继给皇兄,而后她回来住了,你就不能真心待她?”
“你要我怎么真心?一看到她,我就忆起当年因为她,害我再不能生育;就因为她,子宁出生便有心疾……她就是罪魁祸首,你让我如何原谅她?”
如果不是江若宁害的,她一定可以再生个儿子,她不贪心,就多一个健康的儿子便好,而不是这么多年,守着慕容琅提心吊胆,生怕慕容琅在某次心疾发作时就没了。她受了多少担惊受怕,她就有多怨恨江若宁。
明月垂着头:一直以为自己是家里几个孩子里最不得母妃疼爱的,原来江若宁这般招她厌恶。自己曾经有何错,因为是次女,上有长姐,下有乖巧怜人的妹妹,还有一个被母妃视若眼珠子的弟弟,父王最疼的是长女,母妃最爱的是幼子,她和三妹倒成了爹不疼、娘不爱的。可三妹也比她好啊,至少母妃疼三妹比疼她多。
明月总觉得自己很不幸,现在听谢婉君不避人言,当着下人的面就道破自己对江若宁的怨恨,立时有种释然感。
相比之下,她比江若宁要幸福吧。
江若宁一出生,就被谢婉君下令“溺死她”,若非当年越二奶奶动了恻隐之心,幸许江若宁就真的没了。
母妃可以偏宠慕容琅到让人无法理解的地步,也同样,让明月无法理解谢婉君为何如此怨恨江若宁。
明月道:“父王、母后,我去厨房瞧瞧。”
晌午可有家宴,她回来了,自要替父母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谢婉君道:“你与若宁说说,让她劝劝子宁,子宁不小,也该娶妻生子了,这偌大的容王府、偌大的家业,没个儿子怎么能成?这几日,谢家、温家、杨家……各家都有太太来试探,还有好几家索性派了官媒来说亲。嘉隆伯府的大奶奶给她的嫡幼女提亲,说是许个侧妻位也使得,那姑娘我是见过的,长得不错,又知书达理。”
以前虽也有人家来提亲,可却从未像现在这样多。还有好几个,是谢婉君都知晓的才貌双全的大家闺秀。
自打容王把《公子如玉》的画像送到书铺里装裱,书铺里生意火红,每日都要迎接若干的才子公子前来观赏,而其间更有几个慕名前往的“才女”,见到画像后,便有好几个芳心暗许。非慕容琅不嫁。
即便有慕容琅大闹上林苑的事。要在她们的眼里“那是至情至性的翩翩浊世公子,他若不闹,不就真成了仙人。女儿看中的正是他的这份情义”,嘉隆伯府的温大奶奶立时被幼女的这话险些气得昏厥过去。
几日下来,嘉隆伯府的温令淑便发了话:“女儿此生要么不嫁,要嫁就只嫁京城第一公子。”
慕容琅容貌俊美。温润如玉,风流倜傥。身份高贵,因为上面的“谦谦公子,温润如玉”,竟一跃有了“京城第一公子”的雅号。
容王微微蹙眉:“你是子宁的亲娘。他的婚事,你还做不得主。”
谢婉君觉得这话新鲜,“他若是明珠、明月姐妹这般。妾身如何做不得主,偏他那性子。又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上回在上林苑,凤舞公主与明珊不过闲说了凤歌几句,你瞧他闹出多大的动静。近来这半月,弹劾温家、宋家的折子还少么?连镇北王妃婆媳都不敢出门了,就怕被人追问温大奶奶的事。
还有宋家,皇上嘴上没说,可御史咬着不放,宋清鸿原说八月初十就要成亲,这下好了,吴家竟然返悔了,说宋家的门风不正,不愿将女儿许过去。宋七姐儿的婚事如今也越发艰难了,就连宋家的旁系也有好几个姑娘被退了亲。”
守节女子不守妇道,光这一点,这些名门望族就不会娶宋家的女儿。
宋清尘一人之过,害得整个宋家的女儿都陆续被退婚。
近来更听说宋家旁系,有姑娘不服被人退亲闹出了自杀之事。
东军都督宋家一度成为众矢之的,姑娘被退亲,连宋清鸿也被退亲了,他可是都订了婚期,也被人退了。
“那就是个孽障,因她之事,闹得温家、宋家颜面尽失,就连太子的名声也受到了影响。”
容王厉声道:“这事与凤歌何干?那是他们行事不端。”
“怎么与他无干了,奉天府的官媒署,昔日婚姻卷宗里记录的是她与温如山,要不是她把实情告诉子宁。子宁何至大闹那么一场?镇北王府是什么门第,那是武将第一家;宋家算得是与武忠候一样的权贵之家吧……”
这些明明是宋清尘闹出来的,谢婉君不怪宋清尘,反而怪得江若宁身上,着实让容王无法理解。
“凤歌被人算计、欺负,还成了她的不是?”
“以她的身份,嫁给温如山怎了?那也是正妻,且温家嫡系长房又有祖训在:男子不得纳妾,这是多好的事,偏她倒好,非得与人和离……”
容王实在不理解妻子的想法,明明有些事,受委屈的是江若宁,可在谢婉君眼里全成了江若宁的不是。
“明月说得没错,你这心果真是生偏的。慕容琅大闹上林苑,你不怪他,却只怪凤歌。”
“我当然要怪她,别当我不知真相,这背里定是她挑唆子宁大闹的,她就是因为私恨,想要报复宋家与温家。”
容王噎住,他自认口才不错,却无法与谢婉君讲道理:“你当真是不可理喻!”言落,拂袖而去。
谢婉君大声道:“你最好告诉凤歌,给我安分守己便罢,若是在我容王府兴风作浪,我可不留她,让她趁早给我滚回宫。”
提到江若宁,谢婉君便是一千一万的不待见,要不是慕容琅缠着她,一心想将江若宁接回容王府小住,她说什么也不会见的。
“你……”容王无语,无奈摇头。
少女时代的谢婉君,在京城颇具才名,又是清贵名门肃毅伯府的千金,是当今鸿儒谢阁老的嫡女,是个通情达理的,不知从何时起,谢婉君就变了,许是连生了两个女儿后,心心盼着得儿子,又生怕容王变心纳妾、抬侧妃入府。
☆、188 聚宴
梧桐阁专门设有习武室、小书房,阁楼里亦设有书画室等,一应摆设齐全,大的紫檀木绣絏,小的花瓶,处处都透出用心,阁楼里所有的家具清一水全是新的,摆件亦样样新崭。
婆子见慕容琅陪着江若宁进来,满脸堆笑地迎了过来,“恭迎公主大驾,老奴从今日但凭公主差遣。”
江若宁道:“往后就劳嬷嬷费心。”她缓步往阁楼移去。
“楼上东头第一间,是公主的内室,中间是花间,西间是个书画室,设有琴台,可供公主看书绘画。楼下中央是大花厅,东头是憩室,可供寻常小憩。西间是欢乡君的闺房。下人、宫娥可住厢房,设有供下人居住的厢房五间。”
江若宁领着阿欢上了二楼,四下里看了一遍,还算满意,阿欢自觉翠薇宫够大,现下见到这处阁楼,里面的摆设也不比宫里的差上半分,可见容王府是用了心的。
小高子笑微微地看罢自己的房间,颇是满意。
江若宁坐在阁楼的书画间,取了笔,对着《兰亭序》习练书法,“师妹,你今日且回大理寺一趟,直接找淳于先生调出名门幼女失踪案的卷宗,我稍后就能回大理寺,你再将飘花园拾掇一番,我许要回去住。”
阿欢微诧:“师姐不是要住在容王府么?”
她想住在这里,可今日见到谢婉君时,她便明白,自己不能再住在这里了。
虽然梧桐阁布置得极好,可她是住不下去的。
谢婉君厌恨她,也容不得她。
看到她,谢婉君就会想到她所有的不幸:再不能生育儿女、患有心疾的慕容琅……
她的存在。就是在反复提醒谢婉君的这些不幸。
谢婉君可以忍她一时,却忍不了太久。
而江若宁也不喜欢谢婉君看自己的眼色,那是直白得毫无掩饰的厌恨,她受不了那样的目光,她宁可不要见谢婉君。
“你回去照我的话去做就好。阿欢,调贵族幼女失踪案的事,为恐打草惊蛇。知晓的人越少越好。”
离开不过月余。而她们却恍然过了经年。
阿欢微微点头,“上次师姐入宫后,金柳姑娘就递过帖子。想要拜访师姐。上回宫宴,又请我代为引荐。”
江若宁凝神道:“定国公府的案子你也随道打听一下进展。”她看着刚进来的小高子,“小高子会些武功,你带他一道去。你独自一人在外走动,我有些不放心。多个人多个照应。”
阿欢抱拳道:“师姐,哪有这等麻烦,我也是学了拳腿功夫的,寻常人可拿不住我。我这就回大理寺!”她回自己的房间换了身劲装。提着宝剑离去,谢绝小高子跟着。
小高子苦着脸:“公主,欢乡君不让小的跟着。”
在逃的刘森不知道是她与阿欢潜入定国公府。这对于大理寺来说是机密,她是扮成小强的样子。而阿欢亦扮成另一个侍女的模样,想来不会被人发现。
“也罢,是我多想了。”
小高子问道:“公主是要彻查名门幼女失踪案?”
江若宁见屋里无外人,不是她要防人,而是有时候可以选择信任一些人,尤其是像小高子这样的太监,你信他,他就会欢喜,会认为他得你重用,更为忠心。
“出宫前,父皇与我约定好,以一月半为期,限我破案。这件案子对我来说很重要,小高子,从明日开始,你不必带几个侍卫到外面去打听一下消息。记住了,莫要惊动他人。对外,只说是奉命去街上替我收罗好玩意儿。”
小高子喜道:“小的记住了。”
以前能出宫办差,就能让他高兴好些天,现在却有机会在京城转,还是奉公主之命。
江若宁道:“若我顺利破案,自向皇上与你请功。”
“谢公主殿下!”
“我这里暂时不用服侍,你出去与容王府的下人交好,多交好几人,也方便我们行事。让翠浓给你取二百两银子零使。另外,你留意一下随我们出宫的十二名侍卫,这些人是否都是可靠的,若父皇、太上皇的人便罢,若是被其他人买通的,我们就得小心了。”
“是。”
小高子得了叮嘱,一下子又领了二百两银票,心下得意。
这下银票,其实是慕容琅塞给江若宁的。
她在宫里得宠,只需吩咐一声,宫人们就乐意遵办,她在宫里也没个花钱的地儿。而今出了宫,正好派上用场。
江若宁练了一会儿字,又在习武室里练了一会儿拳腿,直练得浑身大汗淋漓,方令翠浅着人备了香汤,沐浴更衣后又小憩了一阵。
睡意朦胧间,院子里有丫头禀道:“翠浓姐姐,午膳要开了,奴婢奉二郡主之令,请凤歌公主移驾前往主院用膳。”
*
月华院。
谢婉君与容王坐在花厅一侧的太师椅上,对面又坐了明月、明玉的郡马,两人的郡马皆是京城的名门世族公子,尤其是明玉郡马乃是杨左相的嫡次孙,无论是容貌还是才学都是一等一的好。
明月正指挥着下人们摆膳。
明玉则在一边安箸布调羹。
慕容琅站在桌前,一向不关心吃食的他,正对那些菜式百般挑剔,突地看到一道凉菜上摆了花瓣,立时嚷道:“哪个厨子干的?他放玫瑰花瓣作甚?到底是什么居心?没见主院的花都移走了,他还摆什么玫瑰?撤了!撤了!把这道菜给我撤了!”
明月皱了皱眉,“她闻不得花香味,我已经叮吃过厨子了。外祖也闻不得花香的,我是照着谢家宴席来的。”
慕容琅不屑一顿地道:“若是三姐张罗的饭菜,我还放心些。是你张罗的,我还真不放心,谁知道你会不会背着我故意使坏害妹妹。我说这道菜不成,它就是不成,马上给我撤了!”
明月急得紧:这话何意?明玉安排的他就放心,难不成她还在下毒?
明月求助地看着谢婉君。
谢婉君道:“照子宁的意思办吧!”
这个小魔星,一惹恼他,会像三岁小孩一般地撒泼,她可是服了,今儿是家宴,少一事也好。
慕容琅得意地扬了扬头:“你别盯着我!我就盯着你。”他俯下头,闻嗅着一盘又一盘地菜,突然指着一道鱼道:“这什么鱼?”
一边的侍女答道:“回世子,这是丁香鱼。”
“丁香?撤掉!”
明月冷哼一声,“它叫丁香鱼,又不是真用丁香花做的。”
“小王就是不放心,撤走!”
明月厉声道:“你是不是故意的?明知道我自小就爱吃丁香鱼……”
“今天的贵客是你吗?你就是陪客的,自要分清主次。你想吃丁香鱼,待回了你的明月郡主府,爱怎么吃就怎么吃,小王不拦你。但在容王府,就得照我们的规矩来。”
这就是她的弟弟?
从小到大,就不会听她的,还最爱与他作对。
现在,只因今日的午膳是她挑的菜式,先是将用花瓣装饰的凉菜撤走,现在又要撤走她爱吃的一道丁香鱼,真不知道这弟弟是不是上天派来折磨她的。
侍女道:“禀王爷、王妃,凤歌公主到!”
慕容琅指着明玉道:“三姐,你再闻闻每道菜,看有没有什么花香味儿的,我实在不放心,你用心都瞧瞧。”
明月恼道:“你索性说我故意在菜里下花粉,就是要想害她。”
“明月,你还真别说,我着实这么想的。”
明月嘟着腮帮子。
他不承认有这么难吗?居然半点颜面也不给。
他眼里就只得凤歌,哪里还有她?说起来,她才与他是一道长大的。
是,她不讨人喜,自小父母就不疼她,如今连弟弟也和她作对。
同样是他的姐妹,真真是同人不同命。
明月厉声道:“子宁,我告诉你,我还真在这些菜里撒了玫瑰花粉、牡丹花粉、蔷薇花粉……每道都有,你索性叫她别吃。”
谢婉君生怕慕容琅又大闹起来,轻斥道:“越说越不像话,今日我们一家款待客人,你这做主人的怎能这样说话?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故意不给客人吃饭。”
慕容琅道:“凤歌妹妹什么时候成客人了?她是家里的一员。”
“刚才不是你说凤歌是主客,明月、明玉都是陪客的么。”
“我就一比方,是想告诉明月,凤歌比她要重要。”
江若宁迈入主院的院门,身后跟着翠浅,又有两名侍卫、两名梧桐院的小丫头。
“二皇叔。”江若宁微微福身。
明月驸马微微抬眸,此刻的江若宁换去了公主装,穿的是一袭寻常服饰,长裙窄袖,头发也换成了矮髻,青丝覆垂,映得一张俏脸越发白皙,深黑的眸子宛如如一泓秋水微凉,望着谢婉君带着一种幽幽的寒意。
谢婉君看着江若宁,没有看着慕容琅时的宠溺,更没有看着明玉时的慈爱,是一种无法掩饰的厌恶。
江若宁则是一丝冰冷,不是仇,不是恨,而是看着不相干之人的冷。
谢婉君厌恶江若宁,却不知江若宁从来就不在意待她之心。
容王笑道:“入席用膳!”
容王、谢婉君坐在主次,江若宁坐在容王身侧,明玉挨着江若宁,下手坐了明玉驸马杨遗玉。
慕容琅则挨着谢婉君坐下,他笑着道:“妹妹要多吃些!”
江若宁扫了一眼,满满一大桌的菜式,还有下人在源源不断地捧着新菜式来。
☆、189 针锋
容王道:“凤歌,你先请!”
“这是家宴,自以长幼论序,二皇叔请!”
彼此礼让一番,谢婉君秀眉微挑:这孽障会识礼,她可不信。不就是乡野长大的臭丫头,居然扮出一副尊贵的样子,不过,她不得不承认,容王的种可真好,这丫头长得不错,装得也不错。
容王提了筷子,动了中央的鱼,“大家都动筷子,因是午膳,就不饮酒了。”
谢婉君对着女儿、女婿道:“吃吧。”
这是谢婉君第一次与江若宁坐在桌上吃饭,她想对江若宁的举止进行一番挑剔,可令她奇怪的是,江若宁举止得体,即不像明月、明玉那样的优雅,却又不失大方。江若宁的举止,是介于明玉与慕容琅之间的,比女子多一分洒脱,比男子又多了两分优雅。
这,真是一个乡下村妇教养大的女子?
江若宁在宫里也受过碧嬷嬷的教导指点,就连碧嬷嬷也说,“公主举止温婉,到底是皇家的公主,最是得体的。”
碧嬷嬷挑不出她的毛病,谢婉君也不能。
慕容琅见谢婉君时不时看着江若宁。
而江若宁目不斜视,时不时看慕容琅一眼,也偶尔看一眼明月,浑身释放着善意与友好,偶尔露出一个轻浅的微笑。
江若宁吃了碗米饭,对身侧的侍女道:“打一碗汤,不要肉,要清淡些的。”
侍女打了汤,双手捧递给江若宁。
明月定定地看江若宁喝汤:喝出声啊!母妃就等着你出丑好训斥一番呢,快喝出声!
然,江若宁拿着调羹时的动作很好看。这和明月姐妹的动作完全不动,她捏着调羹时的手指不像她们的兰花指,无名指与小指微翘,多一分太作,少一分又粗鲁,恰到好处。
明月好奇地学着江若宁的样儿捏筷子,她怎么捏得那样好看?我也可以学。
谢婉君轻咳一声。
明月蓦地回过神。重新握好筷子。佯装无事。
“凤歌公主,说起来,我也是你的长辈。有些话还是要提点你一下。女儿家就要有女儿家的规矩,不可恃宠而骄,更不能生口舌是非。”
江若宁继续喝着汤,碗里只余一口时。她搁下了调羹,丝毫没将谢婉君的话听到耳里。
谢婉君继续道:“你外祖颇是喜欢你的画。得空的时候,就帮他绘一幅山水图。”
江若宁带着寒意地看着王妃:“容王妃是说让我给富国候绘一幅山水图?”
富国候马万财本是端仪皇后的父亲,福建第一首富,致仕前曾上任户部左侍郎一职。
江若宁被太后做主过继给当今皇帝与端仪皇后。照着规矩便只能认富国候为外祖。
明月道:“母妃说的是谢阁老。”
“是他呀!”江若宁不以为然。
谢婉君道:“怎么,你不愿意?”眸里的厌恶之气更增。
江若宁道:“若是他本人来求,许是愿意的;但因是容王妃求的。我不愿意。”
谢婉君丝毫不掩饰对她的厌恨,她为什么要掩藏自己的不满。她是连装都不愿装的。谢婉君厌恶她,她亦同样讨厌谢婉君。
谢婉君顿时花容失色,她根本没想到江若宁会这样直切了当地拒绝,甚至连半分婉转的谢拒都不愿做。
“不就是会绘个画,有什么了不起的。”
江若宁淡淡地道:“我没觉了不起,因为绘画并不是我擅长的,听闻当年,容王妃可是书画一绝,你可以绘上一幅献给谢阁老以示孝心。”
未成亲时,谢婉君的书画确实如现下的谢千语一般。
只是,随着时间的流失,她要养儿育女早就放下了。
如今的画,虽能入目,却无过人之处,反倒是一股子小家子气,出不得众,用来做女红样图什么还成,若作丹青墨宝是万万不行的。
“你这是讥讽我?”
她若能绘出江若宁那样的画,又何致如此。
江若宁不紧不慢地道:“我与容王妃只有前怨并无近恩,我住容王府是因为二皇叔和琅哥哥的面子,并不是因为你。”她取出丝帕,优雅地抹了一下嘴,“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容王妃厌恨我,可实在抱歉得很,你连我的半分厌恨都不曾得到,因为在我眼里,你就是个不相干的陌生人。”
“你……你……”谢婉君俏脸煞白。
谢婉君厌恨她,只要不是瞎子,怕是三岁小儿都能瞧出来,她又何苦要上赶的巴结讨好,谢婉君说什么,她就得照做。
哼,休想!
明月一早猜到谢婉君必不会放过刁难江若宁的机会,可她万万没想到,江若宁三言两语就回敬了谢婉君,且半分颜面也没留,还说得这样的云淡风轻,只有真正无视谢婉君,真正拿谢婉君当陌生人,她方才能做到如此。
谢婉君搁下碗筷,厉声道:“这就是你对长辈的态度?”
“长辈?”江若宁含笑看着容王,“我慕容瑷素来敢作敢为,在我嘴上能奉为长辈的,心里必是值是敬重之人。二皇叔是我长辈,而你不是。”
谢婉君随手一扬,拽住了容王的衣袖:“阿植,你听听,她这是什么意思?就算她是公主,她也应该敬重我。”
“表面敬重你,心里却瞧不起你、骂你?我凤歌做不来这样的事,喜便是喜,厌便是厌,不相干便是不相干,如果因我说了实话而错,我向你赔不是。
我还可以赞美容王妃,美丽高贵的容王妃,疼爱自己的儿女,幼女一出世,即便所有人都说她不好,可她依旧没有遵从算命先生之言‘溺死孽障’,而是不顾众人的反对,将她送往山下,年年都送去寒衣、粮食养育她的女儿。
四年前,奉天府遭遇百年不遇的大旱,庄稼颗粒无收,幼女生活的农家,食野菜、咽草根,便是这个也没得多余的。仁慈的容王妃得晓,大发善心,捐款捐物,给幼女送去吃食,保住幼女的性命……”
江若宁落音,正容道:“可惜呀!你曾可以做很多,可十八年里,真相是:我未吃过一粒你给的粮食,未穿过你给我的一件衣服,未用过你给的一文钱。我未死,是上天不收我!所以容王妃,切莫在我面前当你是我的长辈!你让我觉得虚伪!”
谢婉君花容失色,果真是孽障,她的字字句句全是讥诮。从小到大,这样的话,便是容王也不曾说过,她泪眼朦胧,当着她的儿女面说这样的话,这让她身为母亲的颜面何存?原本慕容琅就怪她,江若宁还说得这样的直白。
容王道:“凤歌,就算看着我的面子,你也不能这样说王妃。”
江若宁垂首道:“二皇叔,对不住了!”她神色掠过一丝歉疚,“琅哥哥一直希望我住到容王府来,我知道他的意思,他是想补偿我。可我尽力了,我无法面对一双厌恨的目光无动于衷,更无法要强颜欢笑地伪装下去。
我不屑生活在这样的地方,因为这不是家,而是比牢笼更可怕的地方。这样的牢笼囚禁的是人的灵魂,不能得到真正的快乐。
于我,心安便是归处,心安便是家。我对容王府只是一个匆匆的过客,生活在这里,容王妃觉得不安,我也觉得不痛快。
二皇叔、琅哥哥,谢谢你们今日的热情款待。我不是顾忌声名之人,容王妃也不是,既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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